更多与明史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历史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明史 作者:张廷玉等 | 书号:10209 时间:2017/3/26 字数:19201 |
上一章 章七十一 下一章 ( → ) | |
何乔新 彭韶 周经 耿裕 倪岳 闵珪 戴珊 何乔新,字廷秀,江西广昌人。 ⽗文渊,永乐十六年进士。授御史,历按山东、四川。乌蒙奷民什伽私其知府禄昭,惧诛,诬昭反。诏发军讨。文渊檄止所调军,而⽩其诬。宣德五年用顾佐荐,赐敕知温州府。居六年,治最,增俸赐玺书。以胡滢荐,擢刑部右侍郞,督两淮盐课。正统三年,两议狱不当,与尚书魏源下狱,皆得释。朝议征麓川,文渊疏谏曰:“麓川徼外弹丸地,不⾜烦大兵。若遣云南守将屯金齿,令三司官抚谕之,远人获更生,而朝廷免调兵转饷,策之善者也。”帝下其议,廷臣多主用兵。于是西南动,仅乃克之,而失亡多。其冬,以疾乞归。景帝即位,起吏部左侍郞,寻进尚书,佐王直理部事。东宮建,加太子太保。灾异见,给事中林聪等劾文渊憸琊。左庶子周旋疏言其枉,聪并劾旋。御史曹凯复廷争之,遂与旋俱下狱。聪疏有“嘱內臣”语,太监兴安请诘主名。聪不敢坚对,乃释文渊命致仕。英宗复位,削其加官。而景泰中易储诏书“⽗有天下传之子”语出文渊,或传朝命逮捕,惧而自缢。 时乔新已登景泰五年进士,官南京礼部主事,奔丧归里。里人故侍郞揭稽尝受业文渊,而与乔新兄弟不协,奏文渊死实诸子迫之自经,又嫁⽗所爱妾。乔新亦讦稽为巡抚时,尝荐⻩〈王厷〉,且代草易储疏。皆被征比对簿。⽗妾断指,为诸郞讼冤,狱得少解。帝亦以事经赦,释不问。已,复丁⺟忧。服除,改刑部主事,历广东司郞中。锦⾐卫卒犯法,捕治不少贷。都指挥袁彬有所嘱,执不从。彬怒,使人捃摭无所得。由是名大起。 成化四年迁福建副使。所属寿宁银矿,盗采者聚众千余人,所过剽掠,募兵击擒其魁。福宁豪尤氏杀人,出⼊随兵甲,拒捕者二十年。福清薛氏时出诸番互市,事觉,谋作。皆捕杀之。福安、宁德银矿久绝,有司责课,民多破产。乔新以为言,减三之二。兴化民自洪武初受牛于官,至是犹岁课其租,奏免之。清流归化里介沙县、将乐间,恃险不供赋,⽩都御史置归化县,其民始奉要束。迁河南按察使。岁大饥,故事,振贷迄秋止,乔新曰:“止于秋,谓秋成可仰也,今秋可但已乎?”振至明年麦乃止。都御史原杰以招抚流民至南,引乔新自助。初,项忠驱流民过当,民闻杰至,益窜山⾕。乔新躬往招之,附籍者六万余户。迁湖广右布政使。荆州民苦徭役,验丁口贫富,列为九等,民便之。 十六年擢右副都御史,巡抚山西。边地军民每出塞伐木捕兽,乔新言:“此辈苟遇敌,必输情求生,皆贼导也。宜毋听阑出,犯者罪守将。”诏可。敌犯塞,偕参将支⽟伏兵灰沟营,击斩甚众,进左副都御史。岁饥,奏免杂办及户口盐钞十之四。劾佥事尚敬、刘源稽狱,请敕天下断狱官,淹半载以上者悉议罪。帝称善,亟从之。召拜刑部右侍郞。山西大饥,人相食。命往振,活三十余万人,还流冗十四万户。还朝,会安宁宣抚使杨友夺嫡弟播州宣慰使爱爵,诬爱有异谋。乔新往勘,与巡抚刘璋共⽩爱诬。友夺官安置他府,播人遂安。 孝宗嗣位,万安、刘吉等忌乔新刚正,出为南京刑部尚书。沿江芦洲率为中官占夺,托言备进奉费,乔新奏还之民。初,乔新之出,中官怀恩不平。一⽇以事诣阁言:“新君践阼,常用正人,胡为出何公?”安等默然。既而刑部尚书杜铭罢,群望属乔新,而吉代安为首辅,终忌之,久不补。弘治改元,用王恕荐,始召乔新代铭。奏言:“旧制遣官勘事及逮捕,必赍精微批文,赴所在官司验视乃行。近止用驾帖不合符,宜复旧制,以防矫诈。”帝立报许。时吉仇正人,频兴大狱,乔新率据法直之。吉愈衔恨,数摭他事夺俸。二年夏,京城大⽔,乔新请恤被灾者家,又虑刑狱失平,条上律文当更议者数事,吉悉格不行。大理丞阙,御史邹鲁觊迁,而乔新荐郞中魏绅。会乔新外家与乡人讼,鲁即诬乔新受赇曲庇。吉取中旨下其外家诏狱,乔新乃拜疏乞归。顷之,穷治无验,鲁坐停俸,乔新亦许致仕。 乔新廉介,观政工部时,尝使淮西。巢令阎徽少学于文渊,以金币馈。乔新却之,阎曰:“以寿吾师耳。”乔新曰:“子寿吾亲,因他人致之则可,因吾致之则不可。”卒不受。福建市舶中官死,镇守者分其赀遗三司,乔新独固辞。不得,输之于库。既家居,杨爱遣使厚致赠,且献良材可为榇者,乔新坚却之。 乔新年十一时,侍⽗京邸。修撰周旋过之,乔新方读《通鉴续编》。旋问曰:“书法何如《纲目》?”对曰:“吕文焕降元不书叛,张世杰溺海不书死节,曹彬、包拯之卒不书其官,而纪羲、轩多采怪妄,似未有当也。”旋大惊异。比长,博综群籍,闻异书辄借钞,积三万余帙,皆手较雠,著述甚富。与人寡合,气节友彭韶,学问友邱濬而已。 罢归后,巡按江西御史陈诠奏:“乔新始终全节,中间只以受亲故馈遗之嫌,勒令致仕,进退黯昧,诚为可惜。乞行勘,本官如无疾则行取任用,有疾则加慰劳,以存故旧之恩,全进退之节。”不许。后中外多论荐,竟不复起。十五年卒,年七十六。 江西巡抚林俊为彭韶及乔新请谥,吏部覆从之。有旨令上乔新致仕之由,给事中吴世忠言:“乔新学行、政事莫不优,忠勤刚介,老而弥笃。御史邹鲁挟私诬劾,一辞不辨,恬然退归。杜门著书,人事寡接,士大夫莫不⾼其行。若必考退⾝之由,疑旌贤之典,则如宋蒋之奇尝诬奏欧修矣,胡纮辈尝诬奏朱熹矣,未闻以一人私情废万世公论也。”事竟寝。正德十一年,广昌知县张杰复以为言,乃赠太子太保,予荫。明年赐谥文肃。 乔新五世孙源,万历初,为刑部右侍郞,亦有清节。 彭韶,字凤仪,莆田人。天顺元年进士。授刑部主事,进员外郞。成化二年疏论佥都御史张岐憸琊,宜召王竑、李秉、叶盛,忤旨,下诏狱。给事中⽑弘等救之,不听,卒输赎。寻迁郞中。 锦⾐指挥周彧,太后弟也,奏乞武強、武邑民田不及赋额者,籍为闲田。命韶偕御史季琮覆勘。韶等周视径归,上疏自劾曰:“真定田,自祖宗时许民垦种,即为恒产,除租赋以劝力农。功臣、戚里家与国咸休,岂当与民争尺寸地。臣诚不忍夺小民⾐食,附益贵戚,请伏奉使无状罪。”疏⼊,诏以田归民,而责韶等邀名方命,复下诏狱。言官争论救,得释。当是时,韶与何乔新同官,并有重名,一时称“何彭” 迁四川副使。安岳扈氏焚灭刘某家二十一人,定远曹氏杀其兄一家十二人,所司以为疑狱,久不决。韶一讯得实,咸伏辜。进按察使,尽撤境內祠。王府祭葬旧遣內官,公私烦费,奏罢之。云南镇守太监钱能进金灯,扰道路,韶劾之,不报。 十四年舂,迁广东左布政使。中官奉使纷遝,镇守顾恒、市舶韦眷、珠池⻩福,皆以进奉为名,所至需求,民不胜扰。韶先后论奏。最后,梁芳弟锦⾐镇抚德以广东其故乡,归采禽鸟花木,害尤酷。韶抗疏极论,语侵芳。芳怒,构于帝,调之贵州。 二十年擢右副都御史,巡抚应天。明年正月,星变,上言:“彗星示灾,见于岁暮,遂及正旦。岁墓者,天道之终。正旦者,岁事之始。此天心仁爱,陛下善始善终也。陛下嗣位之初,家礼正,防微周,俭德昭,用人慎。乃迩年以来,进奉贵妃,加于嫡后,褒宠其家,几与先帝后家埒,此正家之道未终也。监局內臣数以万计,利源兵柄尽以付之,犯法纵奷,一切容贷,此防微之道未终也。四方镇守中官,争献珍异,动称敕旨,科扰小民,此持俭之道未终也。六卿并加师保,监寺兼领崇阶,及予告而归,廪食舆夫滥加庸鄙。爵赏一轻,人谁知劝,此用人之道未终也。惟陛下慎终如始,天下幸甚。”时方召为大理卿,帝得疏不悦,命仍故官巡抚顺天、永平二府。均大兴、宛平、昌平诸县徭役,劾奏镇守中官陶弘罪。 孝宗即位,召为刑部右侍郞。嘉兴百户陈辅缘盗贩为,陷府城大掠,遁⼊太湖。遣韶巡视。韶至,贼已灭,乃命兼佥都御史,整理盐法。寻进左侍郞。韶以商人苦抑配,为定折价额,蠲宿负。悯灶户煎办、征赔、折阅之困,绘八图以献,条利病六事,悉允行。弘治二年秋,还朝。明年,改吏部。与尚书王恕甄人才,核功实,仕路为清。彗星见,上言宦官太盛,不可不亟裁损。因请午朝面议大政,毋只具文。已,又言滥授官太多,乞严杜幸门,痛为厘正。帝是其言,然竟不能用。 四年秋,代何乔新为刑部尚书。故安远侯柳景赃败至数千两,征仅十一。以其⺟诉免。韶执奏曰:“昔唐宣宗元舅郑光官租不⼊,京兆尹韦澳械其庄吏。宣宗宽之,澳不奉诏。景无元舅之亲,赃非负租之比,独蒙宥除,是臣等守法愧于澳也。”不从。御史彭程以论皇坛器下狱,韶疏救,因极陈光禄冗食滥费状,乃命具岁办数以闻。荆王见潚有罪,奏上,淹旬不下。內官王明、苗通、⾼永杀人,减死遣戍。昌国公张峦建坟逾制,役军至数万。畿內民冒充陵庙户及勇士旗校,辄免徭役,致见户不支,流亡⽇众。韶皆抗疏极论,但下所司而已。 韶莅部三年,昌言正⾊,秉节无私,与王恕及乔新称三大老,而为贵戚、近习所疾,大学士刘吉亦不之善。韶志不能尽行,连章乞休,乃命乘传归。月廪、岁隶如制。明年,南京地震,御史宗彝等言韶、乔新、強珍、谢铎、陈献章、章懋、彭程俱宜召用,不报。又明年,卒,年六十六。谥惠安,赠太子少保。 韶嗜学,公暇手不释书。正德初,林俊言韶谥不副行,乞如魏骥、吴讷、叶盛,改谥文。竟不行。 周经,字伯常,刑部尚书瑄子也。天顺四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成化中,历侍读、中允,侍孝宗于东宮。讲《文华大训》,太子起立,阁臣以为劳,议请坐听。经与诸讲官皆不可,乃已。 孝宗立,进太常少卿兼侍读。弘治二年擢礼部右侍郞。中官请修⻩村尼寺,奉祀孝穆太后。土鲁番贡狮子不由甘肃,假道満剌加,浮海至广东。经倡议毁其寺,却贡不与通。改吏部,进左侍郞。通政经历沈禄者,皇后姑婿也。尚书王恕在告,中官传旨擢禄本司参议。经言非面承旨,又无御札,不敢奉诏,复与恕疏争之。事虽不能止,朝论韪焉。灵寿奷民献地于中官李广,户部持不得。经倡九卿疏争,卒罪献地者。尝上言:“外戚家无功求迁,无劳乞赏,兼斋醮游宴,滥费无纪,致帑蔵殚虚,宜大为撙节。近例,预备仓积粟多者,守令赐诰敕,不次迁官,遂致剥下⼲进。请如洪武间例,悉出官帑平籴,毋夺民财,考绩毋专以积粟为能。至清军之弊,洪熙以前在旗校,宣德以后在里胥。弊在旗校者,版籍犹存,若里胥则并版籍而淆之,宜考故册洗奷弊。灾伤民,乞省恤。惜薪司薪炭约支数年,灾荒郡县,宜尽与停免。四方颜料杂办亦然。此救民急务也。”帝多采纳之。 八年,文武大臣以灾异陈时政,经为具奏草,而斥戏乐一事,语尤切直。帝密令中官廉草奏者,尚书耿裕曰:“疏首吏部,裕实具草。”经曰:“疏草出经手,即有罪,罪经。”世两贤之。 明年,代叶淇为户部尚书。时孝宗宽仁,而户部尤奷蠹所萃,挟势行私者不可胜纪。少不如意,谗毁随之。经悉按祖宗成宪,无所顾。宽逋缓征,裁节冗滥。四方告灾,必覆奏蠲除。每委官监税课,⼊多者与下考,苛切之风为之少衰。 奉御赵瑄献雄县地为东宮庄。经等劾瑄违制,下诏狱。而帝复从镇抚司言遣官勘实。经等复争之曰:“太祖、太宗定制,闲田任民开垦。若因奷人言而籍之官,是土田予夺,尽出奷人口,小民无以为生矣。”既而勘者及巡抚⾼铨言闲田止七十顷,悉与民田错。于是从经言仍赋之民,治瑄罪。中官何鼎劾外戚张鹤龄下狱,经疏救之,忤旨切责。雍王祐枟乞衡州税课司及衡县河泊所,经言不可许。帝纳之,命自今四方税课,王府不得请。中官织造者,请增给两浙盐课二万引,经等言:“盐筴佐边,不宜滥给。且祖宗朝织染诸局供御有常数,若曰取用有加,则江南、两浙已例外嘱造,若曰工匠不⾜,则仰食公家不下千余人,所为何事。是知供用未必缺,而徒导陛下以劳民伤财之事也。”帝不从。经恐岁以为常,再疏请断其后,乃命岁予五千引。 先是,仓场监督內官依成化末年例裁减。十一年秋,帝复增用少监莫英等三人。经上疏力争,帝以已遣不听。內灵台请锦⾐余丁百人供洒扫,经等谏,不纳。经曰:“祖宗设內台,其地至密。今一旦增百人,将必有漏怈妄言者。”帝悟,立已之。 崇王见泽乞河南退滩地二十余里,经言不宜予。兴王祐杬前后乞⾚马诸河泊所及近湖地千三百余顷,经三疏争之,竟不许。帝以肃宁诸县地四百余顷赐寿宁侯张鹤龄,其家人因侵民地三倍,且殴民至死,下巡抚⾼铨勘报。铨言可耕者无几,请仍赋民,不许。时王府、勋戚庄田例亩征银三分,独鹤龄奏加征二分,且概加之沙碱地。经抗章执奏,命侍郞许进偕太监朱秀覆核。经言:“地已再勘,今复遣使,徒滋烦扰。昔太祖以刘基故减青田赋,征米五合,使基乡里子孙世世颂基。今兴济笃生皇后,正宜恤民减赋,俾世世戴德,何乃使小民衔怨无已也。”顷之,进等还言此地乃宪庙皇亲柏权及民恒产,不可夺。帝竟予鹤龄,如其请加税,而命偿权直,除民租额。经等复谏曰:“东宮、亲王庄田征税自有例,鹤龄不宜独优。权先帝妃家,亦戚畹也,名虽偿直,实乃夺之。天下将谓陛下惟厚椒房亲,不念先朝外戚。”帝终不纳。 大同缺战马,马文升请太仓银以市。经言:“粮马各有司存。祖训六部毋相庒,兵部侵户部权,非祖训。”帝为改拨太仆银给之。给事中鲁昂请尽括税役金钱输太仓,经曰:“不节织造、赏赉、斋醮、土木之费,而括天下财,是舛也。”內官传旨索太仓银三万两为灯费,持不与。 经刚介方正,好強谏,虽重忤旨不恤。宦官、贵戚皆惮而疾之。太监李广死,帝得朝臣与馈遗簿籍,大怒。科道因劾诸臣通状,有及经者。经上疏曰:“昨科道劾廷臣奔竞李广,阑⼊臣名。虽蒙恩不问,实含伤忍痛,无以自明。夫人奔竞李广,冀其进言左右,图宠眷耳。陛下试思广在时,曾言及臣否。且结馈遗簿籍具在,乞检曾否有臣姓名。更严鞫广家人,臣但有寸金、尺帛,即治臣结之罪,斩首市曹,以为奔竞无聇之戒。若无⼲涉,亦乞为臣洗雪,庶得展布四体,终事圣明。若令含污忍垢,即死填沟壑,目且不瞑。”帝慰答之。十三年,星变,自陈乞休。报许,赐敕驰驿,加太子太保,以侣钟代。廷臣争上章留之,中外论荐者至八十余疏,咸报寝。 武宗即位,言官复荐,召为南京户部尚书,遭继⺟忧未任。正德三年,服阕。经婿兵部尚书曹元方善刘瑾,言经虽老尚可用,乃召为礼部尚书。固辞不许,強赴召。受事数月即谢病去。五年三月卒,年七十一。赠太保,谥文端。 子曾,进士。浙江右参政。 耿裕,字好问,刑部尚书九畴子也。景泰五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户科给事中,改工科。天顺初,以九畴为右都御史,改裕检讨。九畴坐劾石亨贬,裕亦谪泗州判官。终⽗丧,补定州。 成化初,召复检讨,历国子司业、祭酒。侯伯年幼者皆肄业监中,裕采古诸侯、贵戚言行可法者为书授之,帝闻而称善。历吏部左右侍郞。坐尚书尹旻累,停俸者再。已,代旻为尚书。大学士万安与裕不协,而李孜省私其同乡李裕,使代裕,相与谋中之。坐以事,调侍郞黎淳南京,而夺裕俸。言官复劾,宥之。裕⼊谢,既出,帝怒曰:“吾再宽裕罪,当再谢。今一谢,以夺俸故,意鞅鞅耶?”孜省等因而倾之,遂调南京礼部,而以李裕代。逾年,孝宗嗣位,转南京兵部参赞机务。 弘治改元,召拜礼部尚书。时公私侈靡,耗费⽇广。裕随事救正,因灾异条上时事及申理言官,先后陈言甚众,大要归于节俭。给事中郑宗仁疏节光禄供应,裕等请纳其奏。巡视光禄御史田CO以供费不⾜累行户,请借太仓银偿之。裕等言,疑有侵盗弊,请敕所司噤防,帝皆从之。南京守备中官请增奉先殿⽇供品物,裕等不可。帝方践阼,斥番僧还本土,止留啂奴班丹等十五人。其后多潜匿京师,转相招引,斋醮复兴。言官以为言,裕等因力请驱斥。帝乃留百八十二人,余悉逐之。礼部公廨火,裕及侍郞倪岳、周经等请罪,被劾下狱。已,释之,停其俸。 初,撒马儿罕及土鲁番皆贡狮子,甘肃镇守太监傅德先图形以进,巡按御史陈瑶请却之。裕等乞从瑶请,而治德违诏罪,帝不从。后番使再至,留京师,频有宣召。裕等言:“番人不道,因朝贡许其自新。彼复潜称可汗,兴兵犯顺。陛下优假其使,适遇倔強之时,彼将谓天朝畏之,益长桀骜。且狮子野兽,无⾜珍异。”帝即遣其使还。 寻代王恕为吏部尚书,加太子太保。御用监匠人李纶等以內降得官,裕言:“先有诏,文官不由臣部推举传乞除授者,参送法司按治。今除用纶等,不信前诏,不可。”给事中吕献等皆论奏,裕亦再疏争,终不听。 裕为人坦夷谅直,谙习朝章。秉铨数年,无爱憎,亦不徇毁誉,铨政称平。自奉澹泊。两世贵盛,而家业萧然,⽗子并以名德称。九年正月卒,年六十七。赠太保,谥文恪。 倪岳,字舜咨,上元人。⽗谦,奉命祀北岳,⺟梦绯⾐神⼊室,生岳,遂以为名。谦终南京礼部尚书,谥文僖。 岳,天顺八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成化中,历侍读学士,直讲东宮。二十二年擢礼部右侍郞,仍直经筵。弘治初,改左侍郞。岳好学,文章敏捷,博综经世之务。尚书耿裕方正持大体,至礼文制度率待岳而决。六年,裕改吏部,岳遂代为尚书。诏召国师领占竹于四川,岳力谏,帝不从。给事中夏昂、御史张祯等相继争之,事竟寝。时营造诸王府,规制宏丽,逾永乐、宣德之旧。岳请颁成式。又以四方所报灾异,礼部于岁终类奏,率为具文,乃详次其月⽇,博引经史征应。劝帝勤讲学,开言路,宽赋役,慎刑罚,黜奷贪,进忠直,汰冗员,停斋醮,省营造,止滥赏。帝颇采纳焉。 左侍郞徐琼与后家有连,谋代岳。九年,南京吏部缺尚书,廷推琼。诏加岳太子太保,往任之,而琼果代岳。寻改岳南京兵部参赞机务。还,代屠滽为吏部尚书,严绝请托,不徇名誉,铨政称平。 岳状貌魁岸,风采严峻,善断大事。每盈廷聚议,决以片言,闻者悦服。同列中,最推逊马文升,然论事未尝苟同。前后陈请百余事,军国弊政剔抉无遗。疏出,人多传录之。论西北用兵害尤切,其略云: 近岁⽑里孩、阿罗忽、孛罗出、癿加思兰大为边患。盖缘河套之中,⽔草甘肥,易于屯牧,故贼频据彼地,拥众⼊掠。诸将怯懦,率婴城自守。苟或遇敌,辄至挫衄。既莫敢折其前锋,又不能邀其归路。敌进获重利,退无后忧,致兵锋不靖,边患靡宁。命将徂征,四年三举,绝无寸功。或⾼卧而归,或安行以返。析圭担爵,优游朝行,辇帛舆金,充牣私室。且军旅一动,辄报捷音,赐予滥施,官秩轻授。甚至妄杀平民,谬称首级。敌未败北,辄以奔遁为辞。功赏所加,非私家子弟,即权门厮养。而什伍之卒,转饷之民,则委骨荒城,膏⾎野草。天怒人怨,祸几⽇深,非细故也。 京营素号冗怯。留镇京师,犹恐未壮本,顾乃轻于出御,用亵天威。临阵辄奔,反堕边军之功,为敌人所侮。且延绥边也,去京师远;宣府、大同亦边也,去京师近。彼有门庭之喻,此无陛楯之严,可乎?顷兵部建议:令宣府出兵五千,大同出兵一万,并力以援延绥,而不虑其相去既远,往返不逮,人心苦于转移,马力疲于奔轶。夫声东击西者,贼寇之奷态也。捣虚批亢者,兵家之长策也。精锐既尽乎西,老弱乃留于北。万一北或有警,而西未可离,首尾衡决,远近坐困,其可为得计哉?至于延绥士马屯集,粮糗不赀,乃以山西、河南之民任飞刍转粟之役。徒步千里,夫运而供,⽗挽而子荷,道路愁怨,井落空虚。幸而得至,束刍百钱,斗粟倍直;不幸遇贼,⾝且毙矣,他尚何云。输将不⾜则有轻赍,轻赍不⾜又有预征。⽔旱不可先知,丰歉未能逆卜,征如何其可预也。又令民输刍粟补官,而媚权贵私亲故者,或出空牒以授,仓庾无升合之⼊。至若输粟给盐,则豪右请托,率占虚名鬻之,而商贾费且倍蓰。官爵⽇轻,盐法⽇沮,而边储之不充如故也。 又朝廷出帑蔵给边,岁为银数十万。山西、河南输轻赍于边者,岁不下数十万。银⽇积而多则银益,粟⽇散而少则粟益贵。而不知者,遂于养兵之中,寓养狙之术。或以茶盐,或以银布,名为准折粮价,实则侵克军需。故朝廷有糜廪之虞,军士无果腹之乐。至兵马所经,例须应付。居平,人⽇米一斗,马⽇刍一束。追逐,一⽇之间或一二堡,或三四城,岂能俱给哉?而典守者巧为窃攘之谋,凡所经历悉有开支,罔上行私,莫此为甚。 及访御敌之策,则又论议纷纭。有谓复受降之故险,守东胜之旧城,使声援接,犄角易制。夫复城河北,即须塞外屯兵。出孤远之军,涉荒漠之地,辎重为累,馈饷惟艰。彼或抄掠于前,蹑袭于后。旷⽇持久,军食乏绝。进不得城,退不得归,一败而声威大损矣。又有谓统十万之众,裹半月之粮,奋扬武威,扫窟⽳,使河套一空。事非不善也。然帝王之兵,以全取胜;孙、吴之法,以逸待劳。今鼓勇前行,穷搜远击,乘危履险,觊万一之幸。赢粮远随则重不及事,提兵深⼊则孤不可援。且其间地方千里,无城郭之居,委积之守。彼或往来迁徙,罢我驰驱。我则情见势屈,为敌所困。既失坐胜之机,必蹈覆没之辙。其最无策者,又弃延绥勿守,使兵民息肩,不知一民尺土皆受之祖宗,不可忽也。向失东胜,故今⽇之害萃于延绥,而关陕震动。今弃延绥,则他⽇之害钟于关陕,而京师震动。贼愈近而祸愈大矣。 因陈重将权、增城堡、广斥堠、募民壮、去客兵、明赏罚、严间谍、实屯田、复边漕数事。时兵部方主用兵,不能尽用也。 十四年十月卒,年五十八。赠少保,谥文毅。明世⽗子官翰林,俱谥文,自岳始。 闵珪,字朝瑛,乌程人。天顺八年进士。授御史。出按河南,以风力闻。成化六年擢江西副使,进广东按察使。久之,以右佥都御史巡抚江西。南、赣诸府多盗,率強宗家仆。珪请获盗连坐其主,法司议从之。尹直辈谋之李孜省,取中旨责珪不能弭盗,左迁广西按察使。 孝宗嗣位,擢右副都御史,巡抚顺天。⼊为刑部右侍郞,进右都御史,总督两广军务,与总兵官⽑锐讨古田僮。副总兵马俊、参议马铉自临桂深⼊,败死,军遂退。诏停俸讨贼。珪复进兵,连破七寨,他贼悉就抚。 弘治七年迁南京刑部尚书,寻召为左都御史。十一年,东宮出阁,加太子少保。十三年代⽩昂为刑部尚书,再加太子太保。以灾异与都御史戴珊共陈时政八事,又陈刑狱四事,多报可。 珪久为法官,议狱皆会情比律,归于仁恕。宣府妖人李道明聚众烧香,巡抚刘聪信千户⻩珍言,株连数十家,谓道明将引北寇攻宣府。及逮讯无验,珪乃止坐道明一人,余悉得释,而抵珍罪,聪亦下狱贬官。帝之亲鞫吴一贯也,将置大辟,珪进曰:“一贯推案不实,罪当徒。”帝不允,珪执如初。帝怒,戴珊从旁解之。帝乃霁威,令更拟。珪终以原拟上,帝不悦,召语刘大夏。对曰:“刑官执法乃其职,未可深罪。”帝默然久之,曰:“朕亦知珪老成不易得,但此事太执耳。”卒如珪议。 正德元年六月,以年逾七十再疏求退,不允。及刘瑾用事,九卿伏阙固谏,韩文被斥,珪复连章乞休。明年二月诏加少保,赐敕驰传归。六年十月卒,年八十二。赠太保,谥庄懿。 从孙如霖,南京礼部尚书。如霖曾孙洪学,吏部尚书。洪学从弟梦得,兵部戎政尚书。他为庶僚者复数人。 戴珊,字廷珍,浮梁人。⽗哻,由乡举官嘉兴教授,有学行。富人数辈遣其奴子⼊学,哻不可。贿上官強之,执愈坚,见忤,坐他事去。 珊幼嗜学,天顺末,与刘大夏同举进士。久之,擢御史,督南畿学政。成化十四年迁陕西副使,仍督学政。正⾝率教,士皆爱慕之。历浙江按察使,福建左、右布政使,终任不携一土物。 弘治二年,以王恕荐擢右副都御史,抚治郧。蜀盗野王刚流劫竹山、平利。珊合川、陕兵,檄副使朱汉等讨擒其魁,余皆以胁从论,全活甚众。⼊历刑部左、右侍郞,与尚书何乔新、彭韶共事。晋府宁化王钟鈵不孝,勘不得实,再遣珊等勘之,遂夺爵噤锢。进南京刑部尚书。久之,召为左都御史。十七年,考察京官,珊廉介不苟合。给事中吴蕣、王盖自疑见黜,连疏诋吏部尚书马文升,并言珊纵子纳贿。珊等乞罢,帝慰留之。御史冯允中等言:“文升、珊历事累朝,清德素著,不可因浮词废计典。”乃下蕣、盖诏狱,命文升、珊即举察事。珊等言:“两人逆计当黜,故先劾臣等。今黜之,彼必曰是挟私也。苟避不黜,则负委任,而使诈谖者得志。”帝命上两人事⻊责,皆黜之。已,刘健等因召对,力言盖罪轻,宜调用。帝方向用文升、珊,卒不纳。 帝晚年召对大臣,珊与大夏造膝宴见尤数。一⽇,与大夏侍坐。帝曰:“时当述职,诸大臣皆杜门。如二卿者,虽⽇见客何害。”袖出⽩金赉之,曰:“少佐而廉。”且属勿廷谢,曰:“恐为他人忌也。”珊以老疾数求退,辄优诏勉留,遣医赐食,慰谕有加。珊感泣下,私语大夏曰:“珊老病子幼,恐一旦先朝露,公同年好友,何惜一言乎?”大夏曰:“唯唯。”后大夏燕对毕,帝问珊病状,言珊实病,乞悯怜听其归。帝曰:“彼属卿言耶?主人留客坚,客则強留。珊独不能为朕留耶?且朕以天下事付卿辈,犹家人⽗子。今太平未兆,何忍言归!”大夏出以告珊,珊泣曰:“臣死是官矣。”帝既崩,珊以新君嗣位不忍言去,力疾视事。疾作,遂卒。赠太子太保,谥恭简。 赞曰:孝宗之为明贤君,有以哉。恭俭自饬,而明于任人。刘、谢诸贤居府政,而王恕、何乔新、彭韶等为七卿长,相与维持而匡弼之。朝多君子,殆比隆开元、庆历盛时矣。乔新、韶虽未究其用,而望着朝野。史称宋仁宗时,国未尝无嬖幸,而不⾜以累治世之体;朝未尝无小人,而不⾜以胜善类之气。孝宗初政,亦略似之。不然,承宪宗之季,而使政不旁挠,财无滥费,滋培元气,中外乂安,岂易言哉。 部分译文 何乔新,字廷秀,江西广昌人。 ⽗亲何文渊,是永乐十六年(1418)进士。授御史职,历任山东巡按、四川巡按。乌蒙奷民什伽与知府禄昭子私通,他害怕被杀,诬告禄昭反叛,朝廷下诏发兵讨伐。文渊下檄文停止调遣军队,而且替禄昭澄清冤屈。宣德五年(1430),经顾佐推荐,皇帝任命他为温州知府。任职六年,政绩突出,皇帝给他增加俸禄、赐玺书。由胡氵荧推荐,提升刑部右侍郞,督察两淮盐税。正统三年(1438),因为两次对官司发表意见不得当,与尚书魏源一起被下狱,后都被释放。朝廷商量出征麓川,文渊上疏劝谏道“:麓川是境外弹丸大的地方,不值出征大军。如果派遣云南守将于金齿驻军,再令三司官安慰抚恤,那么麓川人获得再生,而朝廷免去调兵运粮,这是上策。”皇帝将此建议下给群臣讨论,廷臣大多主张用兵。于是西南动不安,仅只攻克麓川,然而自己伤亡很惨。这年冬天,文渊因为有病自请返乡。景帝即位,起用文渊为吏部左侍郞,不久升为尚书,辅佐王直处理政事。立太子,文渊被加封太子太保。出现灾异,给事中林聪等弹劾文渊奷猾。左庶子周旋上疏为他辩⽩,林聪同时又弹劾周旋。御史曹凯又在朝廷为文渊争辩,曹凯与周旋都被下狱。林聪疏文上有“嘱內臣”的话,太监兴安要求追问主使者的名字,林聪不敢回答,文渊才被释放,而令他退休。英宗复位,削去文渊被加封的官职。而景泰年间代宗的易储诏书中“⽗有天下传之子”语出自文渊,有人传言朝廷下令逮捕文渊,文渊害怕自缢而死。 这时乔新已考中景泰五年(1454)进士,任南京礼部主事,回乡奔丧。同乡人曾任侍郞的揭稽曾经师从文渊,而与乔新兄弟不和,他就诬奏文渊死实际是由于被诸子迫而杀自,又嫁⽗亲爱妾。乔新也揭发揭稽任巡抚时曾经举荐⻩。。,并且代为起草易换皇储疏。两人都被受审。文渊妾为此断指,为乔新兄弟诉冤,官司得以缓和。英宗也以揭稽所犯之事先前已赦免,就释放他不再问罪。事完以后,乔新又为⺟亲守丧,守丧期満,改任刑部主事,调任广东司郞中。锦⾐卫兵犯法,何乔新按律处理,一点也不宽恕。都指挥袁彬托他办事,乔新执意不从。袁彬发怒,派人找诬告他的把柄,一无所得。由此乔新名声大震。 成化四年(1468),他调升福建副使。所辖寿宁的银矿被非法开采,聚众千余人,到处劫掠,乔新募兵出去,擒获其首领。福宁豪族尤氏杀人,出⼊带着保镖和武器,拒捕二十年。福清薛氏经常出海与异国商人做生意,事发后,策谋叛。都被乔新捕捉杀掉。福安、宁德银矿很久就无矿可开,有关部门仍征收矿税,很多百姓以致破产。乔新出来说话,减税三分之二。兴化百姓自洪武初曾向官府租用耕牛,直到这时每年仍要求纳租税,乔新上奏予以免除。清流、归化里界于沙县、将乐之间,依恃地势险要,而不赋税,乔新告诉都御史设置归化县,此地百姓才开始受到约束。乔新调升河南按察使。河南发生大饥荒,按旧例,救济借贷到秋季为止,乔新说:“秋季,是说可以依靠秋收,今年秋季能依靠吗?”于是救济到第二年麦才停止。都御史原杰到南招抚流民,带乔新前去协助。以前,项忠驱赶流民过头,流民一听说原杰到了,更是躲进山⾕。乔新亲自前往招抚,登记簿籍的有六万多户。升任湖广右布政使。荆州百姓为徭役所苦,乔新验实人口贫富,分为九等,使百姓得到好处。 十六年(1480),乔新被提升为都察院右副御史,巡抚山西。边地军民总是出塞伐木捕兽,他说:“这些人一旦遇到敌人,必定怈露边防情况以求生都是敌贼的向导。应该不许擅自出塞,有违犯的罪及守将。”宪宗下诏同意。敌人犯侵边塞,乔新同参将支⽟在灰沟营设埋伏,击斩大量敌人,升左副都御史。年成不好,乔新奏免杂税以及户口盐税的十分之四。他弹劾佥事尚敬、刘源拖延调查审判,请求皇帝命令天下审判官员,案件拖延半年以上的要论官员之罪。宪宗称好,立即下诏。召乔新任刑部右侍郞。山西发生严重饥荒,出现人吃人的惨剧。乔新受命前去赈济,求活三十万多人,安置十四万户流离失所的人家。回朝,正逢发生安宁宣抚使杨友想夺嫡弟播州宣慰使杨爱的爵位,而诬告杨爱有异谋的事件。乔新前去调查,与巡抚刘璋一起洗清杨爱的冤屈。杨友被削官安置他府,播州人于是相安无事。 孝宗即位,万安、刘吉等憎恨乔新刚直正派,将其调到南京任刑部尚书。沿江的芦洲全被宦官侵占,假托给皇帝备办进用之费,乔新被调离朝廷,宦官怀恩觉得这事不公平。一天因事到內阁中说“:新君登位,应当任用正直的人,为什么调走何公?”万安等无话可说。不久刑部尚书杜铭被罢免,众人都认为应由乔新代替,而刘吉代替万安任首辅,始终憎恨乔新,许久不以他补任刑部尚书。改年号为弘治后,采用王恕的举荐,才召乔新代替杜铭。乔新奏道:“旧制,派遣官员调查案情,以及实行逮捕,必须携带详细批文,到所在官府验察后才执行。近来只用一般传帖而不合符契。应该恢复旧制,以防矫诈。”孝宗立即批准了。这时刘吉仇视正直人士,频繁制造大案件,乔新一律依据法律纠正。刘吉愈加仇恨他。几次寻找借口削去乔新俸禄。二年(1489)夏季,京城大⽔,乔新请求抚恤受灾人家,又考虑到刑法失平,奏陈律文当变更的几件事,刘吉一概加以阻拦而不实行。大理丞官职缺人,御史邹鲁图谋升迁此官,而乔新推荐郞中魏绅。时逢乔新舅家与乡人打官司,邹鲁即诬告乔新接受贿赂包庇舅家人。刘吉从宮中取旨将其舅家人下诏狱,乔新于是上疏要求返乡。不久,追究底终归拿不出证据,邹鲁因诬告被停发俸禄,也同意乔新退休。 乔新为人清廉。他在工部负责时,曾去淮西视察。巢湖县令阎徽年青时从师于文渊,就赠乔新金币。乔新不收,阎徽说“:这是为我师祝寿的。”乔新说“:你要为我⽗亲祝寿,通过他人送给⽗亲可以,通过我送给⽗亲则不行。”终究不接。福建市舶宦官死了,镇守者将其资财分送三司,独有乔新坚持不收。不得已,送国库。辞官在家时,杨爱遣使赠送厚礼,并且献做棺材的上好木料,乔新坚决不收。 乔新十一岁时,随⽗在京城居住,修撰周旋来访,乔新正在读《通鉴续编》。周旋问他“:此书比起《纲目》在取材和对人物评价上有什么不同?”乔新回答“:吕文焕向元朝投降而不写叛变,张世杰投海殉国不说是死节;曹彬、包拯之死不写其官职,而记述伏羲、轩辕多采怪诞,似乎不恰当。”周旋大为吃惊。长大成人之后,博览群书,听说有珍奇的书总是借来抄,积累三万余函,都是经他自己校雠,著述甚多。不大与人来往,气节与彭韶相投,学问与丘浚谈得来而已。 罢归后,巡按江西御史陈诠上奏:“乔新始终保持节,中间只有接受亲戚送礼之嫌疑,而被勒令辞官,这样进退不明的处理实在可惜。请前往调查,如该官无病则予以任用,如有病就加以慰劳,以留存对故旧的恩惠,保全进退的节。”孝宗不答应。后来朝廷內外许多官员上疏推荐何乔新,孝宗始终不再起用。十五年(1503)乔新去世,终年七十六岁。 江西巡抚林俊为彭韶及何乔新请求赐谥号,吏部也提出此请求。孝宗下旨令呈报乔新退职的原因,给事中吴世忠说“:乔新的学行、施政办事都很不错,忠诚,勤奋,刚正耿直,年龄越大越如此。御史邹鲁挟私仇诬告他,他一词不辩,坦然退职归乡,闭门著书,少与人来往,士大夫没有谁不赞赏他的品行。如果一定要考察退职的原因,怀疑表彰贤才原则的误用,那就像宋代蒋之奇曾经诬奏欧修,胡。。之辈曾诬奏朱熹,未听说以一个人的私情而废万世公论。”事情终究未成。正德十一年(1516),广昌知县张杰又为乔新说话,才赠封乔新为太子太保,准予其子袭乔新官爵。第二年赐谥号文肃。 周经,字伯常,是刑部尚书周蠧的儿子。天顺四年(1460),考中进士。为庶吉士,授检讨职。成化年间,历任侍读、中允等官职,侍奉东宮太子即后来的孝宗。讲解《文华大训》,太子站立听讲,阁臣怕太子劳累,商议坐着听。周经与诸讲官都不同意,阁臣提议才作罢。 孝宗即位,周经升为太常少卿兼侍读。弘治二年(1489),提升礼部右侍郞。宦官请修⻩村尼姑寺,祭祀孝穆太后。吐鲁番进贡狮子不从甘肃走,借道満刺加,通过海路到广东。周经提议毁掉其寺庙,拒绝⼊贡不与吐鲁番来往。周经改任吏部,升左侍郞。通政经历沈禄是皇后姑⽗。尚书王恕休假,宦官传旨提升沈禄为通政司参议。周经说不是当面接旨,又无皇帝的诏令,不敢奉诏,又与王恕一起上疏争辩此事。这件事虽未停办,朝中舆论都认为周经说得对。灵寿奷民给宦官李广献地,户部阻止无结果。周经带领九卿上疏争辩,终于罪及献地的人。周经曾上言说“:外戚家无功劳而求升官,没出力而求赏赐,加上举办斋醮游玩宴乐浪费无度,致使国库空虚,应该大力抑制。近来规定,对粮仓屯积粟米多的人,太守县令赐诰敕可不按年序升官,这就使大小官吏盘剥下民以求晋升。请如洪武年间的成例,全部拿出官府钱币平价收购,毋夺百姓财产,考核政绩不专门以积粟为标准。至于清理军队的弊病,洪熙年间以前在旗校,宣德年间以后在乡吏。弊在旗校的,户口册还在,如乡吏则连户口册也混淆搞,应该查核故册清理奷弊。灾害损害百姓,请节省耗费,抚恤灾民。惜薪司的薪炭约可够支付几年,对受灾的郡县,应该全都停免征收,同时四方颜料也应停止征收,这是救济灾民的当务之急。”建议大多被孝宗采纳。 弘治八年(1495),文武大臣因为灾异上奏章陈述时政,周经代为起草奏章,在指责嬉戏乐娱一事上语气尤其深切直率,孝宗密令宦官查访起草奏章的人,尚书耿裕说:“疏首先由吏部发起,耿裕实为起草人。”周经说:“疏文由周经起草,即使有罪,应该罪我周经。”世人对两位勇于承担责任的品格很赞赏。 第二年,周经代替叶淇为户部尚书。这时孝宗宽厚仁慈,而户部尤为奷诈人所集聚,挟势行私的人不可胜数。哪个稍微不合他们的心意,诽谤马上就来了。周经一切按照祖宗法规无所顾忌。宽延拖欠、缓征赋税、裁减繁多杂的税收,哪里受灾,他必定奏免赋税,每次委派官员监督税收,对超额多收的将其考核为下等,因此苛剥多收之风有所扭转。 奏御赵蠧献雄县地作为东宮庄田。周经等弹劾赵蠧违制将其下诏狱。而孝宗又听信镇抚司意见派遣官员查实,周经等又争辩道“:太祖、太宗定制,闲田任民开垦。如果因为奷人的话而没收为官田,那么土地取舍,尽由居心叵测者说了算,那么小小老百姓就无法为生。”不久,去调查的官员以及巡抚⾼铨说闲田只有七十顷,全都与民田错。于是孝宗同意周经的意见,将田还给百姓,治赵蠧的罪。宦官何鼎因弹劾外戚张鹤龄被下狱,周经上疏救何鼎,违背圣上旨意遭到孝宗严厉的斥责。 雍王。。木云请求收取衡州税课司及衡县河泊所的税钱,周经说不能答应。孝宗接受周经的意见,并命令从现在开始对于各地税收,王府不得提出请收的要求。负责织造的宦官要求增加供应两浙盐税二万引。周经等说“:盐税是辅助边地的,不宜随便发给。况且祖宗朝织染诸局供应是有定数的,如果说取用增加,那么江南、两浙已属例外增造。如果说工匠不⾜,则靠朝廷养活的不下千余人,他们是做什么的呢?因此说供应花费未必缺少,而仅仅是引导陛下劳民伤财罢了。”孝宗不听。周经担心由此成为常规,第二次上疏要求下不为例,孝宗才令每年给五千引。 先前,仓场监督內官按照成化末年例子裁减人员。十一年(1498)秋,孝宗又增加少监莫英等三人。周经上疏极力规劝,孝宗以已派遣为由而不听。內灵台要求派锦⾐百名以供清扫,周经等劝谏,孝宗不理。周经说:“祖宗设內台,这个地方事关机密。现在一旦增加一百人,将必定会有随意怈密的人。”孝宗醒悟,立刻停派。 崇王见泽请求河南退滩地二十余里,周经说不宜给。兴王。。木元前后要求赐⾚马诸河泊所以及近湖地一千三百余顷,周经连上三疏规劝,孝宗最终没同意他的意见。孝宗把肃宁诸县四百余顷土地赐给寿宁侯张鹤龄,其家人借此侵夺民田的数超过所赐的三倍,并且将百姓殴打致死,孝宗命巡抚⾼铨调查后汇报。⾼铨汇报说可以耕种者不多,要求将田仍还给百姓,孝宗不同意。这时王府、贵戚的庄田每亩征税三分银,独张鹤龄上奏要再增加二分银,并且都增加在沙碱地上。周经上书直言,孝宗命侍郞许进同太监朱秀复核。周经说“:土地已经核对两次,现在又派使复核,⽩⽩地多些⿇烦。以前太祖由于刘基的原因而减青田的赋税,征米五合(合:一升的十分之一),想使刘基乡里子孙世世颂扬刘基。现在兴济幸生皇后,正宜体恤百姓,减租税,使此地百姓世代对皇后感恩戴德,怎使百姓怨恨不已呢?”不久,许进等返回说此地是宪庙皇亲柏权以及百姓的固定财产,不能没收。孝宗竟给了张鹤龄,同意其加税的要求,而令他补偿柏权土地的折价,免除百姓租额。周经等又进谏说“:东宮、亲王的庄田征税向来有条规,张鹤龄不应该单独享受优待。柏权是先帝妃子的家,也是外戚,名义上是补偿田价,实际是掠夺。天下将说陛下只优待皇后的亲戚,不念及先朝外戚。”孝宗终究不接受周经等意见。 大同缺战马,马文升请求用太仓银买马。周经说:“粮、马各有各的部门管理。祖训,六部不能相互越权,兵部侵户部的权,不合祖训。”孝宗因此改拨太仆寺的银两供应马文升。给事中鲁昂要求将尽数搜刮税金给太仓,周经说:“不节制织造、赏赐、斋醮、土木的费用,而想搜刮天下的资财是不合常理。”內官传旨索取太仓三万两银做灯费,周经坚持不给。 周经刚直正派,好竭力进谏,即使大大地违背皇帝的旨意也在所不惜,宦官、贵戚对他又怕又恨。太监李广死后,孝宗得到朝臣赠送李广资财的登记本。孝宗大怒。都察院衙门和监察御史因此弹劾诸臣相互往来的情形,有涉及到周经的,周经上疏说:“昨天科道弹劾廷臣巴结李广,将臣的名字框⼊其中,虽然蒙恩未被审问,实在感到委屈,自己无法辩⽩。人们巴结李广,是希望他在旁边帮忙说好话,以图得到宠幸罢了。陛下试想李广在时,曾经在陛下面前提及过臣没有?尚且结赠送的登记本都在,请检查里面是否有臣的姓名。再严厉地审问李广的家人,臣只要有寸金、尺帛送李广的,请立刻治臣勾结之罪,斩首于市,来警告巴结无聇之徒。如果毫无牵连,也请为臣洗清冤屈,以望施展⾝手,始终侍奉圣明。如果令臣含冤忍屈,就是死了,眼睛也不闭上。”孝宗下旨对他予以安慰。十三年(1500),星相有变,周经自己上疏请求退休。孝宗同意了,赐他敕书、马车,加封太子太保,用侣钟代替周经。廷臣争相上奏章要求挽留周经,朝內外推荐周经的有八十余疏,都无结果。 武宗即位,言官又推荐周经,下诏封他为南京户部尚书,因遇到继⺟去世而未到任。正德三年(1508),服満,周经女婿兵部尚书曹元正与刘瑾关系不错,他说周经虽年纪大但仍可任用,才召周经为礼部尚书。周经坚决推辞得不到允准,只好勉強赴任,任职几个月就称病离去。五年三月去世,终年七十一岁。赠太保,赐谥号文端。 倪岳,字舜咨,上元人。⽗亲倪谦,奏命祭祀北岳时,⺟亲梦见红⾐仙人进⼊房间,就生下了儿子,于是以“岳”为名。倪谦死时任南京礼部尚书,谥号文僖。倪岳考中天顺八年(1464)进士。任庶吉士,授编修职。成化年间,历任侍读学士,到东宮当值讲学。二十二年(1486),提升为礼部右侍郞,仍在御前讲席当值侍讲。弘治初年,改为左侍郞。倪岳好学,文思敏捷,广泛综览经世之务。尚书耿裕为人方正,秉持大礼,以致礼文制度都要倪岳决断。六年(1493),耿裕调到吏部,由倪岳代任礼部尚书。 孝宗从四川召国师领占竹来京,倪岳极力劝谏,孝宗不听。给事中夏昂、御史张祯等相继规劝,此事最终被停止。当时建造诸王府的规模宏大华丽,超过永乐年间、宣德年间的王府,倪岳奏请颁布统一的规格。他又把全国各地呈报上来的灾异,要礼部在每年年终分类奏报,一律用文字记下来,并详细按灾异发生的年月顺序排列,广泛引证于经史资料。劝勉孝宗勤于讲学,广开言路,宽免赋役,慎施刑罚,罢黜奷贪,接纳忠诚正直人士,淘汰冗员,停办斋醮,减少营造,停止滥赏。孝宗大都予以采纳。 左侍郞徐琼与皇后家有姻亲关系,图谋取代倪岳的官职。九年(1496),南京吏部缺尚书,廷臣推荐徐琼。而皇帝下诏加倪岳为太子太保往南京赴任,而徐琼果然代替倪岳。不久调倪岳任南京兵部尚书,参谋协助处理机要事务。倪岳回到京北后,代替屠氵庸为吏部尚书,他严噤托人说情,不沽名钓誉,吏部政务处理公平。 倪岳⾝材魁梧,表情冷峻严肃,善于决断大事。每当満朝大臣共议某事而众说纷纭时,他只说短短几句话,就使听者心悦诚服。在同级官吏中,倪岳最推崇马文升,然而在论事时并非无原则附合。他前后奏陈一百多件事,把军政中的弊端一一清理揭发。疏文出来,人们纷纷传抄。他对西北用兵之害论述尤为深刻,其疏大略说: “近年来⽑里孩、阿罗忽、孛罗出、。。加思兰成为边境大患。他们都沿着河套活动,河套地区⽔草肥美,宜于屯牧,因此敌人频繁占据这块地方,不断率部⼊侵。诸将怯懦,大都闭城自守。如果遇到敌人,总是被其打败。既不敢阻挡其前锋,又不能截断其归路。敌人进可以获得重利,退也没有后顾之忧,以致战事不断,边患不息。朝廷遣将征伐,四年三次出兵,竟没有取得些许功劳。出征将领或者⾼卧而归,或者平安回返,他们却优闲自得地活动在朝廷之上,不断获得军功封赏,并以车载金帛充塞私人家室。而军队一有行动,总是传来捷报,滥行赏赐,将官的品级随意授予。甚至妄杀平民,谎称为敌人首级。敌人还未被打败,就假称敌人已溃败逃走。能得到记功赏赐的,不是士大夫子弟,就是豪门随从。而普通战士、运粮的百姓则抛尸荒城,⾎沃野草。天怒人怨,祸兆越积越深,不可等闲视之。 “京营素以兵冗将怯见称。留镇守京师,恐怕还起不到保卫京城的作用,而如果轻率出师将有失天威。而临阵即逃,反而会失掉边军已有之功绩,被敌人轻视侮辱。况且延绥是边地,离京师很远,宣府、大同也是边地,离京师较近,它好比京师的门庭,这里没有执循守卫的戒备行吗?前不久兵部建议:令宣府出兵五千,大同出兵一万,一起援助延绥,而不考虑到互相间距离很远,往返援救不及,人们苦于辗转行军,马匹疲于奔走。声东击西是贼寇的一贯伎俩。避实就虚,攻击要害,是兵家的上策。精锐军队全都集中到西部,老弱士卒才留在北边,万一北边出现战情,而在西边的军队一下又离不开,首尾脫节,远近都被困住,这合算吗? “至于延绥兵马屯集,粮草供应不⾜就让山西、河南的百姓承担运送粮草的劳役。送粮草的百姓徒步千里,丈夫输运,子在家供应粮草,⽗亲拉车,儿子肩担,沿路都是愁怨的人们,村落空虚。有幸送到目的地,一束草值一百钱,一斗粟价格翻了一倍,万一遇到敌贼,命也丢了,其他还说什么?运送不⾜则有额外损耗加征的,这些还不够的话又有预征。⽔灾旱灾不可先知,年成的好坏不能预知,征收的定额怎能事先定下?又令百姓粮草以补任官职,而那些依附权贵、包庇亲友的人,有的拿出空头文书发给百姓,官府仓库没有增加一升一合。至于缴纳粟米发给盐引,又有豪门私相嘱托,大都以纳粟空名将盐引发卖,而商人要花费几倍价格。因此官爵越来越被人轻视,盐法一天比一天败坏,而边境储积不⾜依然如故。 “另外朝廷拿出国库资金供应边地,每年几十万两银子。山西、河南向边地缴纳损耗加征银两每年不下几十万。银子积累多了则银子价值更加,米粟天天减少则米粟价格更贵。而不知情的人,就在养兵之中行朝三暮四之术。有的用茶盐,有的用银、布,名为折算粮价,实际是克扣军需。由此朝廷担心粮食烂在仓库,军士却连肚子也吃不。至兵马经过,按例必须应付。一般情况,每人给米一斗,马给草一束,驰逐作战,一天之间有的经过二堡,有的经过三四个城,岂能都给呢?而镇守者巧立名目,凡所经过的都有开支,欺骗上司,摄取私利,再没有比这厉害的。 “到问起御敌之策,则又议论纷纭。有说要恢复受降城的险要,防守东胜的旧城,使其在战时互相声援,呈犄角之势共同制敌。要收复⻩河以北的城镇,就必须在塞外集聚军队。派出长途跋涉的军队,进⼊荒漠之地,辎重拖累,粮饷困难。敌人可从前面包抄,或者从背后袭击。旷⽇持久,军粮断绝。进又得不到城镇,退又无归路,一旦造成失败就会声威大损。又有人说统率十万军队,带半月的粮食,⾼扬士气,扫敌人窟⽳,将其赶出河套。这种说法并非不好。然而帝王之兵,要获全胜;孙吴兵法说要以逸待劳。现在要鼓⾜勇气前行,穷搜远击,一路冒险深⼊,以求万一的侥幸。担着粮食随军远征则辎重难行,率军长驱直⼊则孤立难以得到援救。况且这地方千里,无城镇可居,无储备之积。敌人或者往来迁徙,使我军疲于驰逐。我军则受客观形势所限,为敌人所困。既坐失获胜之机,必蹈覆没的老路。其中最失策的是又要放弃延绥不守,名义上使兵民卸去负担,不知百姓每寸土地都受之祖宗,不可不看重,以前东胜失守,而今⽇的敌害聚集于延绥,而关东陕西震动。现在放弃延绥,那么往后的祸患集中于关东陕西,使京师受到震动。贼离得愈近祸害就愈大。” 倪岳接着陈述要重视将权,增建城堡、增加哨兵、招募壮丁、调走客籍军士、赏罚分明、严查间谍、充实屯田、恢复边漕几件事。当时由于兵部正在主张用兵,不能全部采纳倪岳的建议。 十四年(1510)十月,倪岳去世,享年五十八岁。追赠少保,赐谥号文毅。明朝时期⽗子官于翰林院,谥号中都有“文”字,是自倪岳开始的。 umUxs.Com |
上一章 明史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明史,历史小说明史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张廷玉等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明史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历史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