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明史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历史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明史  作者:张廷玉等 书号:10209  时间:2017/3/26  字数:18286 
上一章   章一百四十五    下一章 ( → )
  张鹤鸣(弟鹤腾) 董汉儒(汪泗论) 赵彦 王洽(王在晋 ⾼第)梁廷栋 熊明遇 张凤翼 陈新甲 冯元飙(兄元飏)

  张鹤鸣,字元平,颍州人。中万历十四年会试,⽗病,驰归。越六年,始成进士。除历城知县,移南京兵部主事。累官陕西右参政,分巡临、巩,以才略闻。

  再迁右佥都御史,巡抚贵州。自杨应龙平后,销兵太多,苗仲所在为寇。鹤鸣言:“仲贼乃粤西瑶种,流⼊黔中。自贵抵滇,人以三万计,砦以千四百七十计,分即为民,合即为盗。又有红苗,环铜仁、石阡、思州、思南四郡,数几十万,而镇远、清平间,大江、小江、九股诸种,皆应龙遗孽,众万余。臣部卒止万三千,何以御贼?”因列上增兵增饷九议。合诸土兵剿洪边十二马头,大破红苗,追剿猱坪。贼首老蜡据峰巅仰天窝,窝有九井,地平衍,容数千人,下通三道,各列三关,老蜡僣王号。鹤鸣夺其关,老蜡授首,抚降余众而还。寻发兵击平定广、威平、安笼诸贼,威名甚著。迁兵部右侍郞,总督陕西三边军务。未上,转左侍郞,佐理部事。时兵事亟,兵部增设二侍郞,而鹤鸣与祁伯裕、王在晋并卧家园不赴。

  至天启元年,辽破,兵事益亟。右侍郞张经世督援师出关,部中遂无侍郞。言官请趣鹤鸣等,章数十上,帝乃克期令兵部马上督催,鹤鸣等始履任。至则论平苗功,进本部尚书,视侍郞事。尚书王象乾出督蓟、辽军务,鹤鸣遂代其位。给事中韦蕃请留象乾,出鹤鸣督师。忤旨,谪外。时熊廷弼经略辽东,刚负气,好谩骂,凌轹朝士。鹤鸣与相失,事多龃龉,独喜巡抚王化贞。化贞本庸才,好大言,鹤鸣主之,所奏请无不从,令无受廷弼节度。中外皆知经、抚不和,必误封疆,而鹤鸣信化贞愈笃,卒致疆事大坏。

  二年正月,廷议经、抚去留。给事中惠世扬、周朝瑞议以鹤鸣代廷弼,其他多言经、抚宜并任,鹤鸣独毅然主撤廷弼,专任化贞。议甫上,化贞已弃广宁遁。鹤鸣內惭,且惧罪,乃自请行边,诏加太子太保,赐蟒⽟及尚方剑。鹤鸣惮行,逗遛十七⽇,始抵山海关。至则无所筹画,⽇下令捕间谍,厚啖蒙古炒花、宰赛诸部而已。

  初,广宁败书闻,廷臣集议兵事。鹤鸣盛气詈廷弼自解。给事中刘弘化首论之,坐夺俸。御史江秉谦、何荐可继劾,并贬官。廷臣益愤。御史谢文锦,给事中惠世扬、周朝瑞、萧良佐、侯震旸、熊德章极论,请用世宗戮丁汝夔、神宗逮石星故事,与化贞并按。鹤鸣抵言廷弼偾疆事,由故大学士刘一燝、尚书周嘉谟庇不令出关所致,因诋言者为一燝鹰⽝。且曰:“祖宗故事,大司马不以封疆蒙功罪。”于是朝瑞等复合疏劾之,御史周宗文亦列其八罪。帝不问。鹤鸣迁延数月,谢病归。

  六年舂,魏忠贤势大炽,起鹤鸣南京工部尚书。寻以安邦彦未灭,鹤鸣先有平苗功,改兵部尚书,总督贵州、四川、云南、湖广、广西军务,赐尚方剑。功未就,庄烈帝嗣位。给事中瞿式耜、胡永顺、万鹏以鹤鸣由忠贤进,连章击之。鹤鸣求去,诏加太子太师,乘传归。崇祯八年,流贼陷颍州,执鹤鸣,例悬于树,骂贼死,年八十五。

  弟鹤腾,字元汉,举万历二十三年进士。历官云南副使。行谊醇笃,誉过其兄。城陷被执,骂不绝口而死。

  董汉儒,开州人。万历十七年进士。授河南府推官,⼊为户部主事。疏陈减织造、裁冒滥诸事。且曰:“迩来九阍三殿间,惟闻纵酒、刑、黩货。时事可忧,不止国计⽇绌已也。”不报。朝鲜再用兵,以郞中出理饷务。

  寻迁山东佥事,进副使,历湖广左右布政使,所在有声。四十年,就拜右副都御史,巡抚其地。帝赐福王庄田,责湖广四千四百余顷,汉儒以无所得田,请岁输万金代租,不听。楚宗五十余人,讦假王事获罪,囚十载,汉儒力言,王,假也,请释系者。又为満朝荐、卞孔时等乞宥。俱不报。忧归。

  光宗立,召拜工部右侍郞。旋改兵部,总督宣府、大同、山西军务。天启改元,辽失,简精卒二千⼊卫,诏褒之。明年秋,以左侍郞协理戎政。未上,擢兵部尚书。时辽地尽亡,汉儒请逮治诸降将刘世勋等二十九人家属,立诛逃将蔡汝贤等,报可。⽑文龙居海外,屡以虚言诳中朝,登莱巡抚袁可立每代为奏请。汉儒言文龙计画疏,虚声未可长恃;又请诛逃将管大藩、张思任、孟淑孔等,语甚切。帝命逮治思任等,而大藩卒置不问。诸镇援辽军多逃逸,有出塞投揷部者,汉儒请捕获立诛,同伍相擒捕者重赏;且给饷以时,则逃者自少。帝亦嘉纳。

  奄人王体乾、宋晋、魏忠贤等十二人有旧劳,命所荫锦⾐官皆予世袭。汉儒据祖制力争,帝不从。给事中程注、御史汪泗论等合疏谏,给事中朱大典、周之纲,御史宋师襄、胡良机特疏继之,卒不纳。汉儒旋以⺟丧归。后忠贤大横,汉儒服阕,遂不召。追叙甘肃功,即家进太子太保,荫子锦⾐百户。卒赠少保,谥肃敏。

  汪泗论,字自鲁,休宁人。祖垍,嘉靖中进士,历官福建兵备佥事,分守福宁。倭犯同安,垍释重囚七人为军锋,击倭却之。捷闻,赉金币。

  泗论中万历三十八年进士。授漳浦知县,调福清,有惠政,清屯田,缮城堡。征擢御史,首请杜內批以严履霜之渐,又请召还科臣杨涟等以作士气。巡按江西,敦重持大体,奷宄肃然。宗人禄不给,疏以桥税赎鍰存留接济。历太仆寺少卿。尝识⻩道周于诸生中,人服其精鉴。

  赵彦,肤施人。万历十一年进士。授行人,屡迁山西左布政使。光宗嗣位,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山东。辽既失,彦请增兵戍诸岛,特设大将登州,登、莱设镇,自此始。天启二年,广宁复失。彦以山东南北咽喉,列上八事,诏多允行。

  先是,蓟州人王森得妖狐异香,倡⽩莲教,自称闻香教主。其徒有大小传头及会主诸号,蔓延畿辅、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四川。森居滦州石佛庄,徒输金钱称朝贡,飞竹筹报机事,一⽇数百里。万历二十三年,有司捕系森,论死,用贿得释。乃⼊京师,结外戚中官,行教自如。后森徒李国用别立教,用符咒召鬼。两教相仇,事尽露。四十二年,森复为有司所摄,越五岁,毙于狱。其子好贤及钜野徐鸿儒、武邑于弘志辈踵其教,徒益众。至是,好贤见辽东尽失,四方奷民思逞,与鸿儒等约是年中秋并起兵。会谋怈,鸿儒遂先期反,自号中兴福烈帝,称大成兴胜元年,用红巾为识。五月戊申陷郓城,俄陷邹、滕、峄,众至数万。

  时承平久,郡县无守备,山东故不置重兵。彦任都司杨国栋、廖栋,而檄所部练‮兵民‬,增诸要地守卒。请留京班军及广东援辽军,以备征调。荐起故大同总兵官杨肇基为山东总兵官,讨贼。贼乘肇基未至,袭兖州,为滋知县杨炳所却。栋等击败贼,复郓城。其别部犯钜野,知县赵延庆固守不下,国栋兵至,败之,又败其犯兖州者。遂偕栋等合攻邹县。兵溃,游击张榜战死,贼遂围曲⾩、郯城。旋败去,遂复峄县。

  七月,彦视师兖州。甫出城,遇贼万余,彦缒⼊城。肇基急战,而令国栋及栋夹击,大败之横河。时贼精锐聚邹、滕中道,彦攻邹、滕。副使徐从治曰:“攻邹、滕难下,不如捣其中坚,两城可图也。”彦乃与肇基令游兵缀贼邹城,而以大军击贼精锐于⻩、纪王城,大败贼,蹙而殪之峄山,遂围邹。大小数十战,城未下,令天津佥事来斯行及国栋等乘间复滕县。国栋又大破贼沙河,乃筑长围以攻邹。鸿儒抗守三月,食尽,贼尽出降;鸿儒单骑走,被擒。抚其众四万七千余人。彦乃纪绩,告庙献俘,磔鸿儒于市。鸿儒躏山东二十年,徒不下二百万,至是始伏诛。

  于弘志亦于是年六月据武邑⽩家屯,将取景州应鸿儒。斯行方赴援山东,还军讨之。弘志突围走,为诸生叶廷珍所获,凡举事七⽇而灭。好贤亦捕得伏诛。

  彦已加兵部侍郞,论功,进尚书兼右副都御史,再加太子太保,荫子锦⾐世佥事,赉银币加等。奏请振济,且捐邹、滕赋三年,郓城、峄、滋、曲⾩一年,钜野半之,皆报许。

  三年八月,召代董汉儒为兵部尚书,极陈边将克饷、役军、虚伍、占马诸弊,因条列综核事宜。帝称善,立下诸边举行。参将王楹行边,为哈剌慎部袭杀,彦请核实论罪,并敕诸边抚赏毋增故额。有传我大清兵⼊喜峰口者,彦忧之,画上八事,帝皆褒纳。杨涟劾魏忠贤二十四罪,彦亦抗疏劾之,自是为忠贤所恶。贵州征苗兵屡败,彦列八策以献,诏颁示军中。

  彦有筹略,晓畅兵事。然征妖贼时,诸将多杀良民冒功,而其子官锦⾐,颇招摇都市。给事、御史劾之。彦三疏乞罢,忠贤挟前憾,令乘传归,子削籍。初,妖贼兴,辽东经略王在晋遣兵助讨,彦叙功不及在晋,在晋憾之,至是为南京吏部,数诋彦。给事中袁⽟佩遂劾彦冒功滥荫,且言京观不当筑。诏削其世荫,并京观毁之。寻追叙兵部时边功,即家进太子太傅。未几卒。

  王洽,字和仲,临邑人。万历三十二年进士。历知东光、任丘。服阕,补长垣。治仪表颀伟,危坐堂上,吏民望之若神明。其廉能为一方最。

  擢吏部稽勋主事,历考功文选郞中。天启初,诸贤汇进,洽有力焉。迁太常少卿。三年冬,以右佥都御史巡抚浙江。洽本赵南星所引,及魏忠贤逐南星,洽乞罢,不许。五年四月,御史李应公希忠贤指劾洽,遂夺职闲住。

  崇祯元年,召拜工部右侍郞,摄部事。兵部尚书王在晋罢,帝召见群臣,奇洽状貌,即擢任之。上疏陈军政十事,曰严债帅,修武备,核实兵,衡将材,核欺蔽,惩朘削,勤训练,厘积蠹,举异才,弭盗贼,帝并褒纳。宣大总督王象乾与大同巡抚张宗衡争揷汉款战事,帝召诸大臣平台,诘问良久,洽及诸执政并主象乾策,定款议,详见《象乾》、《宗衡传》。

  寻上言:“祖宗养兵百万,不费朝廷一钱,屯田是也。今辽东、永平、天津、登、莱沿海荒地,及宝坻、香河、丰润、⽟田、三河、顺义诸县闲田百万顷。元虞集有京东⽔田之议,本朝万历初,总督张佳允、巡抚张国彦行之蓟镇,为豪右所阻。其后,巡抚汪应蛟复行之河间。今已垦者荒,未垦者置不问,遗天施地生之利,而⽇讲生财之术,为养军资,不大失策乎!乞敕诸道监司,遵先朝七分防、三分屯垦之制,实心力行,庶国计有裨,军食无缺。”帝称善,即命行之。尝奏汰年深武弁无荐者四十八人,以边才举监司杨嗣昌、梁廷栋,后皆大用。

  二年十月,我大清兵由大安口⼊,都城戒严。洽急征四方兵⼊卫,督师袁崇焕,巡抚解经传、郭之琮,总兵官祖大寿、赵率教、満桂、侯世禄、尤世威、曹鸣雷等先后至,不能拒,大清兵遂深⼊。帝忧甚,十一月召对廷臣。侍郞周延儒言:“本兵备御疏忽,调度乖张。”检讨项煜继之,且曰:“世宗斩一丁汝夔,将士震悚,強敌宵遁。”帝颔之,遂下洽狱,以左侍郞申用懋代。明年四月,洽竟瘐死。寻论罪,复坐大辟。

  洽清修伉直,雅负时望,而应变非所长。骤逢大故,以时艰见绌。遵化陷,再⽇始得报。帝怒其‮探侦‬不明,又以廷臣玩祇,拟用重典,故于洽不少贷。厥后都城复三被兵,枢臣咸获免,人多为洽惜之。

  在晋,字明初,太仓人。万历二十年进士。授中书舍人。自部曹历监司,由江西布政使擢巡抚山东右副都御史,进督河道。泰昌时,迁添设兵部左侍郞。天启二年署部事。三月,迁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经略辽东、蓟镇、天津、登莱,代熊廷弼。八月,改南京兵部尚书,寻请告归。五年,起南京吏部尚书,寻就改兵部。崇祯元年,召为刑部尚书,未几,迁兵部。坐张庆臻改敕书事,削籍归,卒。

  ⾼第,字登之,滦州人。万历十七年进士。历官兵部尚书,经略蓟、辽。未数月,以恇怯劾罢去。崇祯二年冬,大清兵破滦州,第窜免。

  梁廷栋,鄢陵人。⽗克从,太常少卿。廷栋举万历四十七年进士。授南京兵部主事,召改礼部,历仪制郞中。天启五年,迁抚治西宁参议。七年,调永平兵备副使。督抚以下为魏忠贤建祠,廷栋独不往,乞终养归。

  崇祯元年起故官,分巡口北道。明年加右参政。十一月,大清兵克遵化,巡抚王元雅自缢,即擢廷栋右佥都御史代之。廷栋请赐对,面陈方略,报可。未几,督师袁崇焕下狱,复擢廷栋兵部右侍郞兼故官,总督蓟、辽、保定军务及四方援军。廷栋有才知兵,奏对明慡,帝心异之。

  三年正月,兵部尚书申用懋罢,特召廷栋掌部事。时京师虽解严,羽书旁午,廷栋剖决无滞。而廷臣见其骤用,心嫉之。给事中陈良训首刺廷栋,同官陶崇道复言:“廷栋数月前一监司耳,倏而为巡抚、总督、本兵,国士之遇宜何如报。乃在通州时,言遵、永易复,良、固难破,自以为神算。今何以难者易,易者难?且尝请躬履行间,随敌追击,以为此报主热⾎。今偃然中枢,热⾎何销亡也?谓制敌不专在战,似矣,而伐谋用间,其计安在?”帝不听崇道言。廷栋疏辨,乞一岩疆自效,优诏慰留之。未几,工部主事李逢申劾廷栋虚名,崇道又言廷栋轻于发言,致临洮、固原⼊卫兵变。帝皆不纳。五月,永平四城复,赏廷栋调度功,加太子少保,世荫锦⾐佥事。

  其秋,廷栋以兵食不⾜,将加赋,因言:“今⽇闾左虽穷,然不穷于辽饷也。一岁中,为加派者,不知其数。如朝觐、考満、行取、推升,少者费五六千金,合海內计之,国家选一番守令,天下加派数百万。巡按查盘、访缉、馈遗、谢荐,多者至二三万金,合天下计之,国家遣一番巡方,天下加派百余万,而曰民穷于辽饷,何也?臣考九边额设兵饷,兵不过五十万,饷不过千五百三十余万,何忧不⾜。故今⽇民穷之故,惟在官贪。使贪风不除,即不加派,民愁苦自若;使贪风一息,即再加派,民忻亦自若。”疏⼊,帝俞其言,下户部协议。户部尚书毕自严阿廷栋意,即言今⽇之策,无逾加赋,请亩加九厘之外,再增三厘。于是增赋百六十五万有奇,海內并咨怨。已,陈厘弊五事:曰屯田,曰盐法,曰钱法,曰茶马,曰积粟。又极陈陕西致寇之由,请重惩将吏贪污者以纾军民之愤,塞叛之源。帝皆褒纳。

  廷栋居中枢岁余,所陈兵事多中机宜,帝甚倚任。然颇挟数行私,不为朝论所重。给事中葛应斗劾御史袁弘勋纳参将胡宗明金,请嘱兵部;廷栋亦劾弘勋及锦⾐张道濬通贿状。两人遂下狱。两人者,吏部尚书王永光私人也。廷栋谋并去永光,以己代之,得释兵事,永光遂由此去。御史⽔佳允者,弘勋郡人也,两疏力攻廷栋,发其所与司官手书,且言其纵奷人沈敏关蓟抚刘可训,纳贿营私。廷栋疏辩求去,帝犹慰留。有安国栋者,初以通判主揷汉抚赏事,廷栋荐其才,特擢职方主事,仍主抚赏,颇为奷利,廷栋庇之。后佳允坐他事左迁行人司副,复上疏发两人通状,并列其贿鬻将领数事,事俱有迹。廷栋危甚,赖中人左右之,得闲住去,以熊明遇代。八年冬,召拜兵部右侍郞兼右都御史,代杨嗣昌总督宣、大、山西军务。明年七月,我大清兵由间道逾天寿山,克昌平,京师。山后地,乃廷栋所辖也,命戴罪⼊援。兵部尚书张凤翼惧罪,自请督师。两人恇怯不敢战,近畿地多残破,言官章论劾。两人益惧,度解严后必罹重谴,⽇服大⻩药求死。八月十九⽇,大清兵出塞。至九月朔,凤翼卒。逾旬⽇,廷栋亦卒。已,法司定罪,廷栋坐大辟,以既死不究云。

  廷栋既殁,其⽗克从尚在。后贼破鄢陵,避开封。及开封被淹,死于⽔。

  熊明遇,字良孺,进贤人。万历二十九年进士。知长兴县。四十三年,擢兵科给事中,旋掌科事。上疏极陈时弊,言:

  今舂以来,天鼓两震于晋地,流星昼陨于清丰,地震二十八,天火九,石首雨菽,河內女妖,辽东兵端吐火,即舂秋二百四十年间,未有稠于今⽇者。且山东大昆,人相食,⻩河⽔稽天,兼以太⽩经天,辅星湛没,荧惑袭月,金⽔愆行,或⽇光无芒,⽇月同晕,为恒风,为枯旱。天谴愈深,而陛下所行皆诬天拂经之事,此诚禽息碎首、贾生痛哭之时也。敢以八忧、五渐、三无之说进。

  今內库太实,外库太虚,可忧一。饷臣乏饷,边臣开边,可忧二。套部图王,揷部觊赏,可忧三。⻩河泛滥,运河胶淤,可忧四。齐苦荒天,楚苦索地,可忧五。鼎铉不备,栋梁常挠,可忧六。群哗盈衢,讹言载道,可忧七。吴民喜,冠履倒置,可忧八。

  八忧未已,五渐继之。太阿之柄,渐⼊中涓。魁垒之人,渐如陨箨。制科之法,渐成奷薮。武库之器,渐见销亡。商旅之途,渐至梗塞。

  五渐未已,三无继之。匹夫可荧惑天子,小校可滥邀丝纶,是朝廷无纪纲。滇、黔之守令皆途穷,扬、粤之监司多规避,是远方无吏治。谗构之口甚于戈戟,倾危之祸惨于苏、张,是士大夫无人心。天下事可不寒心哉!

  帝不省。亓诗教等以明遇与东林通,出为福建佥事,迁宁夏参议。

  天启元年,以尚宝少卿进太仆少卿,寻擢南京右佥都御史,提督江。建营伏虎山,选练苍头军,以资守御。永乐中,齐王榑以罪废,其子孙居南京,号齐庶人。有睿爁者,自负异表,与奷人谋不轨,明遇捕获之,置其十余人于法。魏忠贤谋尽逐东林,以明遇尝救御史游士任,五年三月,给事中薛国观遂劾其庇徇私,忠贤即矫旨⾰职。未几,坐汪文言狱,追赃千二百金,谪戍贵州平溪卫。

  庄烈帝即位,释还。崇祯元年,起兵部右侍郞。明年进左,迁南京刑部尚书。四年,召拜兵部尚书,疏陈四司宿弊,悉见采纳。杨鹤被逮,明遇言:“秦中流寇,明旨许抚剿并行。臣谓渠魁乞降亦宜抚,胁从负固亦宜剿。今鹤以抚贼无功就逮,倘诸臣因鹤故尽戮无辜,被胁之人绝其生路。宜急敕新督臣洪承畴,谕贼杀贼自效,即神一魁、刘金辈,果立奇功,亦一体叙录。而诸将善抚驭如吴弘器等,仍与升擢,庶贼⽇孤。”帝亦纳之。

  五年正月,山东叛将李九成等陷登州,明遇过信巡抚余大成言,力主抚议,久愈猖獗,莱城被围几陷,乃调关外军讨定之。语详《徐从治传》。当是时,我大清兵⼊宣府,巡抚沈棨与中官王坤等遣使议和,馈金帛牢醴,师乃旋。事闻,帝恶棨专擅,召对明遇等于平台。明遇曲为棨解,帝不悦,逮棨下吏。于是给事中孙三杰力诋明遇、棨关误国,同官陈赞化、吕⻩钟,御史赵继鼎连劾之。明遇再疏乞罢,帝责以疏庸偾事,命解任候勘。寻以故官致仕。久之,用荐起南京兵部尚书,改工部,引疾归。国变后卒。

  张凤翼,代州人。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授户部主事。历广宁兵备副使,忧归。

  天启初,起右参政,饬遵化兵备。三年五月,辽东巡抚阎鸣泰罢,擢凤翼右佥都御史代之。自王化贞弃广宁后,关外八城尽空,枢辅孙承宗锐意修复,而版筑未兴。凤翼闻命,疑承宗还朝,以辽事委之己,甚惧,即疏请专守关门。其座主叶向⾼、乡人韩爌柄政,抑使弗上。既抵关,以八月出阅前屯、宁远诸城,上疏极颂承宗经理功,且曰:“八城畚揷,非一年可就之工;六载疮痍,非一时可起之疾。今⽇议剿不能,言战不得,计惟固守。当以山海为基,宁远为门户,广宁为哨探。”其意专主守关,与承宗异议。

  时赵率教驻前屯,垦田、练卒有成效。及袁崇焕、満桂守宁远,关外规模略定。忽有传中左所被兵者,永平吏民汹汹思窜,凤翼心动,亟遣子西归。承宗曰:“我不出关,人心不定。”遂于四年正月东行。凤翼语人曰:“枢辅以宁前荒塞居我,是杀我也。国家即弃辽左,犹不失全盛,如大宁、河套,弃之何害?今举世不复辽,彼一人独复耶?”密令所知居言路者诋马世龙贪及三大将建阃之非,以撼承宗。承宗不悦,举其言⼊告。适凤翼遭內艰,遂解去。承宗复上疏为世龙等辨,因诋凤翼才鄙而怯,识暗而狡,工于趋利,巧于避患。廷议以既去不复问。

  六年秋,起故官,巡抚保定。明年冬,蓟辽总督刘诏罢,进凤翼右都御史兼兵部右侍郞代之。崇祯元年二月,御史甯光先劾凤翼前抚保定,建魏忠贤生祠。凤翼引罪乞罢,不许。未几,谢病去。诸建祠者俱⼊逆案,凤翼以边臣故获宥。

  三年起故官,代刘策总督蓟、辽、保定军务。既复遵、永四城,叙功,进太子少保、兵部尚书,世荫锦⾐佥事。凤翼以西协单弱,条奏增良将、宿重兵、备火器、预军储、远哨探数事,从之。已,复谢病去。久之,召为兵部尚书。

  明年二月,召对平台,与吏部尚书李长庚同奉“为国任事,洁己率属”之谕。寻以宣、大兵寡,上言:“国初额军,宣府十五万一千,今止六万七千。大同十三万五千,今止七万五千。乞两镇各增募万人,分营训练。且月饷止给五钱,安能致赳桓之士,乞一人食二饷。”帝并从之。给事中周纯修、御史葛征奇等以兵事⽇棘,劾凤翼溺职。凤翼连疏乞休,皆不许。

  七年以恢复登州功,加太子少保。七月,我大清西征揷汉,师旋,⼊山西、大同、宣府境。帝怒守臣失机,下兵部论罪。部议巡抚戴君恩、胡沾恩、焦源清⾰职赎杖,总督张宗衡闲住。帝以为轻,责凤翼对状。于是总督、巡抚及三镇总兵睦自強、曹文诏、张全昌俱遣戍,监视中官刘允中、刘文中、王坤亦充净军。时讨贼总督陈奇瑜以招抚偾事,给事中顾国宝劾凤翼举用非人,帝亦不问。奇瑜既罢,即命三边总督洪承畴兼督河南、山西、湖广军务,剿中原群盗。言官以承畴势难兼顾,请别遣一人为总督,凤翼不能决,既而承畴竟无功。及贼将南犯,请以江北巡抚杨一鹏镇凤,防护皇陵,温体仁不听,凤翼亦不能再请。八年正月,贼果毁凤皇陵。言官章劾凤翼,凤翼亦自危,引罪乞罢。帝不许,令戴罪视事。

  初,贼之犯江北也,给事中桐城孙晋以乡里为忧。凤翼曰:“公南人,何忧贼?贼起西北,不食稻米,贼马不饲江南草。”闻者笑之。事益急,始令朱大典镇凤。寻推卢象升为总理,与洪承畴分讨南北贼,而贼已蔓延不可制矣。给事中刘昌劾凤翼推总兵陈壮猷,纳其重贿。凤翼力辩,昌贬秩调外。

  已而凤翼言:“剿贼之役,原议集兵七万二千,随贼所向,以殄灭为期。督臣承畴以三万人分布豫、楚数千里,力薄,又久戍生疾,故尤世威、徐来朝俱溃。以二万人散布三秦千里內,势分,又孤军无援,故艾万年、曹文诏俱败。今既益以祖宽、李重镇、倪宠、牟文绶兵万二千,又募楚兵七千,合九万有奇,兵力厚矣。请以贼在关內者属承畴,在关外者属象升,倘贼尽出关,则承畴合剿于豫,尽⼊关,则象升合剿于秦。臣更有虑者,贼号三四十万,更迭出犯,势众而力合;我零星四应,势寡而力分。贼所至因粮于我,人皆宿;我所至樵苏后爨,动辄呼庚。贼马多行疾,一二⽇而十舍可至;我步多行缓,三⽇而重茧难驰。众寡、饥、劳逸之势,相悬如此,贼何⽇平。乞严敕督、理二臣,选将统军,军各一二万人,俾前茅、后劲、中权联络相贯,然后可制贼而不为贼制。今贼大势东行,北有⻩河,南有长江,东有漕渠,彼无舟楫,岂能飞越?我兵从西北穷追,犹易为力。此防河扼险,目前要策,所当申饬者也。”帝称善,命速行之。凤翼自请督师讨贼,帝优诏不允。

  九年二月,给事中陈昌文上言:“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今既假督、理二臣以便宜,则行军机要不当中制。若今⽇议不许斩级,明⽇又议必斩级,今⽇议征兵援凤,明⽇又议撤兵防河,心至无所适从。愿枢臣自今凡可掣督、抚之肘者,俱宽之文法,俾得展布可也。兵法:守敌所不攻,攻敌所不守,奇正错出,灭贼何难。今不惟不能灭,乃今⽇破军杀将,明⽇又陷邑残州,止罪守令而不及巡抚,岂法之平?愿枢臣自今凡可责诸抚之成者,勿宽文法,俾加磨砺可也。”帝纳其言。

  江北之贼,自滁州、归德两败后,尽趋永宁、卢氏、內乡、淅川大山中,关中贼亦由阌乡、灵宝与之合。凤翼请敕河南、郧、陕西三巡抚各督将吏扼防,毋使轶出,四川、湖广两巡抚移师近界,听援剿,而督、理二臣以大军⼊山蹙之,且严遏米商通贩,贼可尽殄。帝深然之,克期五月平,老师费财,督抚以下罪无赦。凤翼虽建此策,象升所部多骑军,不善⼊山,贼竟不能灭。

  至七月,我大清兵自天寿山后⼊昌平,都城戒严。给事中王家彦以陵寝震惊,劾凤翼坐视不救。凤翼惧,自请督师。赐尚方剑,尽督诸镇勤王兵。以左侍郞王业浩署部事,命中官罗维宁监督通、津、临、德军务,而宣大总督梁廷栋亦统兵⼊援。三人相掎角,皆退怯不敢战,于是宝坻、顺义、文安、永清、雄、安肃、定兴诸县及安州、定州相继失守。言官劾疏五六上,凤翼忧甚。

  己巳之变,尚书王洽下狱死,复坐大辟。凤翼知不免,⽇服大⻩药,病已殆,犹治军书不休。至八月末,都城解严,凤翼即以九月朔卒。已而议罪夺其官。十一年七月,论前剿寇功,有诏叙复。

  帝在位十七年间,易中枢十四人,皆不久获罪。凤翼善温体仁,独居位五载。其督师也,意图逭责,乃竟以畏法死。

  陈新甲,长寿人。万历时举于乡,为定州知州。崇祯元年,⼊为刑部员外郞,进郞中。迁宁前兵备佥事。宁前,关外要地,新甲以才能著。四年,大凌新城被围,援师云集,征缮悉倚赖焉。及城破,坐削籍。巡抚方一藻惜其才,请留之,未报。监视中官马云程亦以为言,乃报可。新甲言:“臣蒙使过之恩,由监视疏下,此心未⽩,清议随之,不敢受。”不许。寻进副使,仍莅宁远。

  七年九月,擢右佥都御史,代焦源清巡抚宣府。新甲以戎备久弛,亲历塞垣,经前人⾜迹所不到,具得士马损耗、城堡倾颓、弓矢甲仗朽敝状。屡疏请于朝,加整饬,边防赖之。杨嗣昌为总督,与新甲共事,以是知其才。九年五月,內艰归。

  十一年六月,宣大总督卢象升丁外艰,嗣昌方任中枢,荐新甲堪代。诏擢兵部右侍郞兼右佥都御史,夺情任之。会大清兵深⼊內地,诏新甲受代,即督所部兵协御。未几,象升战殁,孙传庭代统其军,新甲与相倚仗,终不敢战。明年舂,畿辅解严。顺天巡按刘呈瑞劾其前后逗挠。新甲历陈功状,且言呈瑞挟仇,帝不问。既赴镇,列上编队伍、严哨探、明训练、饬马政、练火器、噤侵渔诸事,报可。麾下卒夜哗,新甲请罪,亦不问。给事中戴明说尝劾之,帝以轻议重臣,停其俸。

  十三年正月,召代傅宗龙为兵部尚书。自弘治初贾俊后,乙榜无至尚书者。兵事方亟,诸大臣避中枢,故新甲得为之。陛见毕,陈保邦十策,多廷臣所尝言。惟言天寿山后宜设总兵,徐州亦宜设重镇,通两京咽喉,南护凤陵,中防漕运,帝并采用之。复陈枢政四要及兵事四失,帝即命饬行。

  十四年三月,贼陷雒、襄,福、襄二王被难,镌新甲三秩视事。旧制,府、州、县城郭失守者,长吏论死。宛平知县陈景建言村镇焚掠三所者,长吏当戍边。新甲主其议,言:“有司能兼顾乡城,即与优叙。若四郊被寇,与失机并论。”帝即从之。然是时中原皆盗,其法亦不能行也。杨嗣昌卒于军中,新甲举丁启睿往代,议者尤其失人。然傅宗龙、孙传庭并以微罪系狱,新甲于召对时称其才,退复上章力荐,两人获用,亦新甲力也。寻论秋防功,复所镌秩。

  时锦州被围久,声援断绝。有卒逸出,传祖大寿语,请以车营,毋轻战。总督洪承畴集兵数万援之,亦未敢决战。帝召新甲问策,新甲请与阁臣及侍郞吴甡计之,因陈十可忧、十可议,而遣职方郞张若麒面商于承畴。若麒未返,新甲请分四道夹攻,承畴以兵分力弱,意主持重以待。帝以为然,而新甲坚执前议。若麒素狂躁,见诸军稍有斩获,谓围可立解,密奏上闻。新甲复贻书趣承畴,承畴新甲言,又奉密敕,遂不敢主前议。若麒益趣诸将进兵。诸将以八月次松山,为我大清兵所破,大溃,士卒死亡数万人。若麒自海道遁还,言官请罪之,新甲力庇,复令出关监军。锦州围未解,承畴又被围于松山,帝深以为忧,新甲不能救。十五年二月,御史甘惟爃劾新甲寡谋误国,请速令举贤自代,不纳。三月,松山、锦州相继失,若麒复自宁远遁还。言官劾若麒者,悉及新甲。新甲屡乞罢,皆不从。

  新甲雅有才,晓边事,然不能持廉,所用多债帅。深结中贵为援,与司礼王德化尤昵,故言路攻之不能⼊。当是时,闯贼‮躏蹂‬河南,开封屡被围,他郡县失亡相踵,总督傅宗龙、汪乔年出关讨贼,先后陷殁,贼势愈张。言官劾新甲者,章至数十。新甲请罪章亦十余上,帝辄慰留。

  初,新甲以南北困,遣使与大清议和,私言于傅宗龙。宗龙出都⽇,以语大学士谢升。升后见疆事大坏,述宗龙之言于帝。帝召新甲诘责,新甲叩头谢罪。升进曰:“倘肯议和,和亦可恃。”帝默然,寻谕新甲密图之,而外廷不知也。已,言官谒升。升言:“上意主和,诸君幸勿多言。”言官骇愕,章劾升,升遂斥去。帝既以和议委新甲,手诏往返者数十,皆戒以勿怈。外廷渐知之,故屡疏争,然不得左验。一⽇,所遣职方郞马绍愉以密语报,新甲视之置几上。其家僮误以为塘报也,付之抄传,于是言路哗然。给事中方士亮首论之,帝愠甚,留疏不下。已,降严旨,切责新甲,令自陈。新甲不引罪,反自诩其功,帝益怒。至七月,给事中马嘉植复劾之,遂下狱。新甲从狱中上书乞宥,不许。新甲知不免,遍行金內外。给事中廖国遴、杨枝起等营救于刑部侍郞徐石麒,拒不听。大学士周延儒、陈演亦于帝前力救,且曰:“国法,敌兵不薄城不杀大司马。”帝曰:“他且勿论,戮辱我亲藩七,不甚于薄城耶?”遂弃新甲于市。

  新甲为杨嗣昌引用,其才品心术相似,军书旁午,裁答无滞。旁初甚倚之,晚特恶其怈机事,且彰主过,故杀之不疑。厥后给事中沈迅力诋其失,帝曰:“令尔作新甲,恐更不如。”迅惭而退。新甲初自和⼊都门,⻩雾四塞,识者以为不祥,及是果应。

  冯元飙,字尔韬,慈溪人。⽗若愚,南京太仆少卿。天启元年,元飙与兄元飏同举于乡。明年,元飙成进士,历知澄海、揭

  崇祯四年,征授户科给事中。帝遣中官出镇,元飙力争。时元飏亦疏论中官,兄弟俱有直声。无何,上疏力诋周延儒,被切责。寻论山东总督刘宇烈纵寇主抚罪。又言礼部侍郞王应熊无大臣体,宜罢。复荐词臣姚希孟孤忠‮立独‬,不当夺讲官;科臣赵东曦正词谠论,不当夺言路。皆不纳。应熊谋改吏部,元飙复摭劾其贪秽数事。被旨谯责,遂乞假归。

  八年舂还朝。时凤皇陵毁,廷臣论温体仁、王应熊朋比误国。元飙上言:“政本大臣,居实避名,受功辞罪。平时养威自重,遇天下有事,辄曰:‘昭代本无相名,吾侪止供票拟。’上委之圣裁,下委之六部,持片语,丛百欺。夫中外之责,孰大于票拟?有汉、唐宰相之名而更代天言,有国初顾问之荣而兼隆位号,地亲势峻,言听志行,柄用专且重者莫如今⽇,犹可谢天下责哉?”迁礼科右给事中,再迁刑科左给事中。数言部囚多轻罪,请帝宽宥,并采纳之。诏简东宮讲官,左谕德⻩道周为首辅张至发所扼,且疏诋之。元飙言:“道周至清无徒,忠⾜以动人主,惟不能得执政。”至发恚,两疏诋元飙,帝皆置不问。由户科都给事中擢太常少卿,改南京太仆卿,就迁通政使。

  十五年六月召拜兵部右侍郞,转左。元飙多智数,尚权谲,与兄元飏并好结纳,一时翕然称“二冯”然故与冯铨通谱谊。初在言路,诋周延儒,及为侍郞,延儒方再相,元飙因与善。延儒以振饥为铨功,复冠带,惮众议,元飙令引吴甡⼊阁助之,既而甡背延儒议。熊开元尽发延儒罪,元飙沮止之,开元以是获重谴。兵部尚书陈新甲弃市,元飚署部事。一⽇,帝召诸大臣游西苑,赐宴明德殿,因论兵事。良久,出御马佳者百余匹,及內制火箭,次第示元飙,元飙为辨其良楛。帝曰:“大司马缺久,无逾卿者。”元飙以多病辞,乃用张国维。

  十六年五月,国维下狱,遂以元飙为尚书。帝倚之甚至,元飙顾不能有所为。河南、湖广地尽陷,关、宁又⽇告警。至八月,以病剧乞休。帝慰留之,赐瓜果食物,遣医诊视。请益坚,乃允其去。

  元飙颇能料事。孙传庭治兵关中,元飙谓不可轻战。廷臣多言不战则贼益张,兵久易懦。元飙谓将士习懦,未经行阵,宜致贼而不宜致于贼。乃于帝前争之曰:“请先下臣狱,俟一战而胜,斩臣谢之。”又贻书传庭,戒毋轻斗,⽩、⾼两将不可任。传庭果败。将归,荐李邦华、史可法自代。帝不用,用兵科都给事中张缙彦,都城遂不守。福王时,元飙卒,其家请恤。给事中吴适言:“元飙⾝膺特简,莫展一筹,予以祭葬,是使误国之臣生死皆得志也。”部议卒如所请。

  元飏,字尔赓,举崇祯元年进士,授都⽔主事。帝遣中官张彝宪总理户、工二部事。元飙抗疏谓:“內臣当别立公署,不当踞二部堂,二部司属亦不得至彝宪门,犯结噤。”帝责以沽名,彝宁亦愠,元飏请告归。寻起礼部主事,进员外郞中,迁苏松兵备参议。温体仁当国,唐世济为都御史,皆乌程人,其乡人盗太湖,以两家为奥主。元飏捕得其渠魁,则世济族子也,置之法。迁福建提学副使,巡抚张国维奏留之。太仓人陆文声讦其乡官张溥、张采倡复社,天下。巡按倪元珙以属元飏,元飏盛称溥等,元珙据以⼊告。体仁庇文声,两人并获谴,元飏谪山东盐运司判官。十一年,济南被兵,摄济宁兵备事。十四年,迁天津兵备副使。十月,擢右佥都御史,代李继贞巡抚天津,兼督辽饷。明年叙军功,荫一子锦⾐卫。时元飙已掌中枢。帝顾其兄弟厚,尝赐宮参疗元飏疾。而元飏以衰老乞休。诏遣李希沆代,未至而京城陷,元飏乃由海道脫归。是秋九月卒。

  赞曰:明季疆场多故,则重本兵之权,而居是位者乃多庸暗阘冗之辈。若张鹤鸣之任王化贞,陈新甲之举丁启睿,皆暗于知人。至松山之役,其误国可胜言哉!梁廷栋谓民穷之故在官贪,似矣。而因以售其加派之说,是所谓亡国之言也。

  
部分译文

  张鹤鸣,字元平,颍州人。早在万历十四年(1586)会试已经中榜,因⽗亲生了病,马上返回家乡。过了六年,才又考中进士。初任历城知县,调为南京兵部主事,又做过陕西右参政,负责巡视临洮、巩昌二府。在任时都以有才略出了名。

  后来,鹤鸣又升为右佥都御史。担任贵州巡抚。贵州自杨应龙被平定以后,官兵伤亡太多,苗仲到处作。鹤鸣上书说:“苗仲这伙強盗是广东西部的瑶民,迁移到贵州来的。自贵州直到云南,人数约三万,营寨约一千四百七十个,分散开来就是良民百姓,集结在一起就当強盗。还有红苗遍布在铜仁、石阡、思州、思南四郡,有几十万人,镇远、清平一带又有大江、小江、九股等各族人,他们都是应龙的余孽,人数也有一万多。我所领的兵只有一万三千人,怎么能防御贼寇呢?”进而提出了增兵增饷九条意见。此后,鹤鸣联合各地进剿洪边的十二马头,大败红苗贼,又到柔坪追剿,贼首老蜡占据峰巅仰天窝,这片窝地有九个盆地,地势平坦、宽广,可以住下几千人,往山下有三条通道,分别设了三道关口。老蜡擅自称了王。鹤鸣夺取了他的三道关,老蜡被斩首,鹤鸣招安余众,收降了残余的贼兵,然后班师而回。不久鹤鸣又派兵平定了定广、威平、安笼等地的贼寇,威名大振。朝廷提升他为兵部右侍郞,让他去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尚未上任,又改为左侍郞,帮助料理兵部的事务。当时军事情况紧急,兵部增设了两位侍郞,鹤鸣与祈伯裕、王在晋都闲住家园,没有去上任。

  到天启元年(1621),辽失守,军事更加吃紧了。右侍郞张经世统率援兵开出山海关后,兵部里边没有侍郞了。言官请熹宗催促鹤鸣等来上任,奏章递过几十次,熹宗才限期要兵部马上把他们督促过来。鹤鸣到任后朝廷评定他平息苗贼的功劳,把他提升为兵部尚书,‮理办‬侍郞的事务。尚书王象乾出去总督蓟辽军务后,鹤鸣就接替了他的位置。给事中韦蕃请求留下象乾,让鹤鸣出去指挥部队,触怒了熹宗,被贬出朝廷。当时熊廷弼任辽东经略,格刚強,脾气很大,喜骂人,敢于欺负朝臣。鹤鸣跟他不和睦,两个人事事顶撞。鹤鸣喜巡抚王化贞。化贞是个庸才,喜说大话。鹤鸣支持化贞,对他的奏请无不听从,让他不接受廷弼的管制。朝廷內外都知道经略、巡抚不和,非坏边疆大事不可。鹤鸣却越来越深地信任化贞,最终使边疆大事坏得很惨。

  二年正月,朝廷讨论经略、巡抚的去留问题。给事中惠世扬、周朝瑞主张让鹤鸣过去替下廷弼,其他人大多主张经略、巡抚仍应一同任用,只有鹤鸣毅然主张撤下廷弼,专用化贞一个人。他的奏议刚刚上去,化贞已经抛弃广宁败逃了。鹤鸣內心里感到惭愧,并且怕被治罪,所以自请去巡视边疆。熹宗下令给他加官太子太保,赐他蟒袍⽟带及尚方宝剑。鹤鸣实际上害怕去巡边,逗留了十七天,才走到山海关。到任后又无所谋画,只是天天下令缉捕间谍,对蒙古炒花、宰赛诸部以重利而已。

  当初,广宁战败的消息传到朝廷里来,廷臣们集中讨论军事问题。鹤鸣怒气冲冲地骂廷弼来为自己开脫。给事中刘弘化首先批评他,因此被扣了官俸。御史江秉谦、何荐可接着又弹劾他,两人都被贬了官。廷臣们这下更加气愤,御史谢文锦,给事中惠世扬、周朝瑞、萧良佐、侯震。。、熊德等纷纷上书烈地批评鹤鸣,请熹宗按照世宗杀掉丁汝夔、神宗逮捕石星的旧例,把他和化贞一同办罪。鹤鸣到任后上书讲廷弼耽误边疆大事是由原大学士刘一火景、尚书周嘉谟包庇廷弼不让自己出关导致的,进而把言官指斥为一火景的鹰⽝,并且说:“按照祖宗定下的老规矩,兵部尚书不因为边疆的战争胜负受赏或治罪。”于是朝瑞等又联名上书弹劾他,御史周宗文也列举了他的八条罪状。熹宗不予追究。鹤鸣在那里磨蹭了几个月,称病回乡去了。

  六年舂天,魏忠贤的势力极为強大,把鹤鸣起用为南京工部尚书,不久因为安邦彦还没有消灭掉,鹤鸣以前平定苗贼有功,就把他改官兵部尚书,总督贵州、四川、云南、湖广、广西军务,熹宗又赐了他尚方宝剑。鹤鸣这次尚未建什么功,庄烈帝即位了,给事中瞿式耜、胡永顺、万鹏因为他是通过忠贤晋用的,接连上书抨击他。鹤鸣请求离职,庄烈帝传诏给他加官太子太保,让他乘驿站车马回乡去了。

  崇祯八年(1635),流贼打下颍州,抓住鹤鸣,把他头朝下吊在树上,鹤鸣骂着流贼被杀害了,终年八十五岁。

  鹤鸣的弟弟鹤腾,字元汉,考中万历二十三年(1595)进士,当过云南副使。鹤腾人品纯洁,名声比他的哥哥好。颍州城被打下,他也骂不绝口地被杀害了。

  陈新甲,长寿人。万历年间乡试中举,做了定州知州。崇祯元年(1628)进⼊朝中当上刑部员外郞,又升为郞中,调任宁前兵备佥事。宁前是山海关外的重地,新甲在这里凭着自己的才⼲出了名。四年,大凌新城被包围,援师云集,出战、修城等事全靠他处理。城被打下后,新甲被罢了官。巡抚方一藻爱惜他的才⼲,上书请朝廷留用他,朝廷没有答复。监视宦官马云程也对此上书讲了话,朝廷才答复说可以。新甲说:“我受到戴罪任职的恩典是因为监视宦官的奏疏才得以批复,我心里自觉羞辱,清议也会随着而来批评我。我不敢接受这个恩典。”朝廷不许他推辞。不久,新甲又升任副使,仍在宁远任职。

  七年九月,朝廷提升新甲为右佥都御史,接替焦源清去巡抚宣府。因为军备长期以来放松了,新甲上任后亲自到边防墙堡去视察,走过前人⾜迹没到过的地方,全面掌握了兵马伤亡、城堡倒塌及弓箭等兵器的损坏情况。然后几经上书向朝廷请求,对这些加以整顿,边防因此有了保障。杨嗣昌当时担任总督,跟新甲一起共事,由此了解到他的才⼲。九年五月,新甲⺟亲去世,他回家守丧去了。

  十一年(1638)六月,宣大总督卢象升⽗亲去世了,嗣昌当时任兵部尚书,推荐说新甲可以接任。庄烈帝传下诏令提拔新甲为兵部右侍郞兼右佥都御史,让他克制孝心出来任职。正好这时大清部队深⼊內地,朝廷诏令新甲过来接任,立即指挥部下的兵马协助御敌。不久,象升阵亡,孙传庭代领他的部队。新甲与传庭相互支持,但最终不敢出战。第二年舂天,京郊解严,顺天巡按刘呈瑞弹劾新甲前前后后逗留不前,⼲扰作战的罪过。新甲一一列举自己的功绩,并且说呈瑞是挟私仇图报复。庄烈帝没有追查这些。新甲开赴部队驻地后,上书讲了有关改编队伍、严加‮探侦‬、強化训练、整顿马政、演习火器、查噤贪占等事务,朝廷批复说可以。他部下的士兵有一天夜里发生了哗变,新甲上书请罪,庄烈帝也不追究。给事中戴明说曾经弹劾新甲,庄烈帝用随便评论重臣的名义,扣发了明说的官俸。

  十三年(1640)正月,朝廷召新甲⼊朝接替傅宗龙担任兵部尚书。自弘治初年贾俊以后,举人没有做过尚书的。当时军事危急,大臣们都不愿当兵部尚书,所以新甲当上了。朝见过后,新甲递上保卫邦国的十条办法,大多是廷臣曾经说到过的。只是他讲到天寿山后边应当设置总兵,徐州也应设一重镇,开通两京咽喉,往南保护皇陵,中间防守漕运,庄烈帝都采纳了。新甲又讲了兵部事务的四个要点及军事方面存在的四种失误,庄烈帝就命令他加以整顿。

  十四年(1641)三月,贼寇打下洛、襄,福王和襄王两位藩王遇害,庄烈帝让新甲贬官‮级三‬继续任职。按照原先的规定,府、州、县城郭失守的,长吏要判处死刑。宛平知县陈景建议说村镇被焚掠三处的,长吏也应当判处充军。新甲同意他的意见,就上书说:“各级官员能兼顾城乡的,就给以记功;如果四面的郊区受到攻打,与贻误军机同罪。”庄烈帝听从了他。不过当时中原各地都是強盗,他的办法并不能完全执行下去。杨嗣昌死在军队里,新甲推荐丁启睿过去接任,议论的大臣都埋怨他用错了人。不过傅宗龙、孙传庭当时都因为一点小罪被关在监狱里,新甲在召对时称赞他们的才⼲,退出来后又上书极力推荐。他们两个得到重新任用,都是靠新甲出的力。不久评论边境上秋防的战功,新甲恢复了贬下的‮级三‬。

  当时锦州被围困很多天了,外边的援兵断绝。有士兵从锦州逃出来,传祖大寿的话,请大部队用车营过去,但不要轻易开战。总督洪承畴召集了几万部队过去增援,也没敢决战。庄烈帝召新甲问解围的办法,新甲请让自己跟阁臣及侍郞吴生生商量后再说,然后讲了十可忧、十可议,又派职方郞张若麒过去和承畴当面协商。若麒还没回来,新甲就请求让官军分四路夹攻。承畴认为兵力分散势力就会削弱,主张稳重一些,坐以待敌,庄烈帝认为承畴的意见是对的,可是新甲坚持自己以前的意见。若麒这个人一向狂妄,看到部队稍有一些斩获,就认为可以立即解除包围。他用机密奏疏把这些讲给了庄烈帝。新甲又写信过去催促承畴出兵,承畴被新甲的话所感动,又接到皇上的秘密指示,就不敢再坚持原先的意见了。若麒加紧催促诸将进兵,诸将在八月里开到松山扎营,被我大清部队打败,大肆逃散,士卒死掉几万人。若麒从海路逃回,谏官请治他的罪,新甲竭力庇护他,又让他到关外去监军。锦州之围没解除,承畴又在松山被围,庄烈帝深以为忧,新甲也没办法解救。十五年二月,御史甘惟火荣弹劾新甲缺乏谋略,耽误国事,请马上要他举贤自代,庄烈帝没有听他。三月,松山、锦州相继失守,若麒又从宁远逃回。言官弹劾若麒的,都连及新甲。新甲屡次请求罢任,庄烈帝都不允许。

  新甲很有才⼲,晓习边事,但是不能以廉洁自持,所使用的都是他欠了人情债的军官。他和宮廷中的宦官深相结,引以为援,其中与司礼王德化尤其亲近,所以言官批评他都不能使皇上⼊耳。这个时候,闯贼‮躏蹂‬河南,开封屡次被围,其他府县也接连丢失。总督傅宗龙、汪乔年开出潼关讨贼,先后陷于贼手死掉了,贼兵的势头更加強大。言官弹劾新甲的奏章上过几十次,新甲自行请罪的奏章也上过十多次,庄烈帝总是慰留他。

  早先,新甲因为南北困,派遣使者来与大清议和,背地里告诉过傅宗龙。宗龙离开京师时,把这事告诉了大学士谢升。谢升后来看到疆事大坏,就把宗龙的话讲给了庄烈帝。庄烈帝召新甲过来质问,新甲叩头谢罪。谢升进言道:“那边如果肯议和,和也可以。”庄烈帝默然不语。不久指示新甲秘密进行这件事,朝廷里边人们都不知道。后来言官有一回去拜见谢升,谢升说:“皇上的意思是主张议和的,希望你们不要多话。”言官一听大为吃惊,纷纷上书弹劾谢升,谢升于是被罢官而去。庄烈帝在把议和一事给新甲以后,和他手诏往返过几十次,都告诫他不要怈漏出去。朝廷里人们渐渐知道了,所以屡屡上书争议,但是他们都没有掌握到证据。有一天,新甲所派遣的职方郞马绍愉用秘密文函向新甲汇报,新甲看后放在茶几上,他的家僮误认为是塘报,就人抄传下来。于是言路哗然,给事中方士亮首先举报他,庄烈帝恼火极了,把奏疏庒在宮中不发下。过后,颁发一道严厉的圣旨,严厉批评新甲,要他自我解释。新甲不但不引罪自责,反而还自吹自个的功劳,庄烈帝更恼怒了。到七月份,给事中马嘉植又弹劾他,新甲就被关进了监狱。新甲从狱中上书请求宽恕,庄烈帝不答应。新甲知道难免一死了,就在宮廷內外遍行贿赂,给事中廖国遴、杨枝起等向刑部侍郞徐石麒营救新甲,石麒拒不答应。大学士周延儒、陈演也在庄烈帝面前极力论救,并且说:“按照国法,敌兵不打到城下来,不应当杀掉兵部尚书。”庄烈帝说:“别的不说,使我的七位亲王遇害、受辱,不比敌兵打到城下更严重吗?”接着就在街头把新甲给斩了。

  新甲受到过杨嗣昌的引用,他们的才能、心术相似。在兵部期间,军书往来频繁,新甲马上可以裁答,从不拖延。庄烈帝起初很信任他,后来特别讨厌他怈漏机密,并且暴露了主上的缺点,因此毫不迟疑地杀掉了他。此后给事中沈迅极力抨击新甲的过失,庄烈帝说:“假使你是新甲,恐怕还不如他。”沈迅惭愧地退了出来。

  新甲当年从和门进⼊都城的时候,⻩雾漫,知事者认为不吉祥,到这时果然应验了。 UmuXs.CoM
上一章   明史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明史,历史小说明史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张廷玉等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明史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历史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