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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短篇文学 > 邓朝林文集 作者:邓朝林 | 书号:11501 时间:2017/4/10 字数:29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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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寒气吹过来,凉嗖嗖的。 他站在街的一头,望着这头的摊位。 这是一对老夫妇,看上去比较慈祥,他们面前摆着一小笼包及馒头,还有一些绿⾖粥,此刻正忙着招待过往买早点的顾客。 他踟躇着,慢慢的移动步子,但终是不敢近前。 刚想退却,头儿恶狠狠的语气又浮现在脑海,今天你要是还没弄点吃的回来的话,你就等着挨揍吧。 他当然知道挨揍的意思,那是让自己饿三天,然后由头儿的手下拳打脚踢一顿,再将自己放在一嘲的房里。 他没想到刚在火车站遇到満脸都是笑容的头儿,说是跟着混有吃有喝有地方睡的头儿,过了几天就变了褂,露出了凶相。他知道头儿他们做的是偷盗的活计,可就是离开不了头儿一伙。如离开了谁管吃,谁管住。家,自己早没有家,没有了亲人。也许头儿分赃的地方就是住处,也许头儿就是仅有的亲人。 但他终究只能算是蹩脚的小偷,前期只是放放哨,探探底,然后帮着头儿打打杂,本没有亲自去偷过。所以在这伙人中,他得的钱总是最少的,但头儿岂能心甘,辛苦养一个人,迟早要派上用场,这不今天就布置了任务,去从那卖小笼包的摊位偷些吃的回来。 对于头儿来说,做这些事情是雕虫小技了,假装去买的客户,然后等那对老年夫妇稍不注意,轻易就将吃的蔵在⾐袖里,走时还能顺手牵羊在装钱的盒子里拿些零花钱。但头儿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要培养他的胆量,只是会能如愿吗? 因为天冷他劲使着双手哈着气借以换来一丝温暖,而视线却一刻没离开过那对年老夫妇的摊位,到底想什么样的法子好,他蹙着眉,随即眼前一亮,机会来了。 他加快了脚步来到摊位,趁老夫妇招呼其他顾客时,将手伸向了摊位,老人感觉有些异样,回过头来,只见他手里赫然是散发着香气的馒头。惨了,他头上直冒汗。 出乎意料的是老人和蔼的对他说,孩子,你定然是饿坏了吧,来再给你几个。说着老人揭开另一个盖子又拿出几个噴香的包子来。多可怜的孩子,这样的天还穿这么单薄的⾐服,记得早点回家。老人嘱咐着。他突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红着脸傻傻的重复几个字好,好,然后机械的接过来。返回的途中,他突然为自己的遭遇感到好笑,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这么顺利。⾐服啊,⾐服啊,这回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他看着自己⾝上穿的破烂的⾐服,喃喃的说。 回到头儿那,头儿破天荒地的奖赏了他,晚上睡在柔软的上,在想到老人的微笑同时,他也想到了头儿的奖赏,原来不劳而获竟然这样简单,他暗暗在心底做了个决定。 第二次下手是在公车上,经过一番探视,他和另外一个伙伴将目标定在一位坐在靠窗位置的女孩⾝上。这位女孩穿着⾼筒靴,戴着耳环,全⾝洋溢着有钱人家的气息。此刻正听着时下流行的MP3,边听边晃头,似沉浸在音乐声中了。同伴向他使了个眼⾊,顺势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他慢慢靠近女孩的包,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刀片。 不料刀片掉在了地,女孩朝这边看了看,他忙抓住扶手朝女孩笑了笑。无聊,女孩显是觉得他有些轻佻,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就扭过头去。 这时有乘客注意到了正好心提醒女孩,却被他恶狠狠的目光盯了回去。其实他心里是没底的,说实话自己庒儿就打不过那位乘客,只是行內的人都知道很多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你将气势装出来了,他们自然是不敢站出来了。这一招果然奏效,接下来,他轻而易举的就划开了女孩的钱包。师傅,停车,同伙见得手道,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下车来。 姑娘,你的钱包掉在地了,有人提醒女孩道。 啊,许是没听清,女孩摘下耳机道。 那人又重复了一遍。 女孩忙站了起来,清理自己的包,果真钱包不见了,再捡起过道上的钱包,只见里面空无一物。 我就知道刚才那两个人行迹有些不对劲。是啊,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一下走到前面,一下走到后面来,当时我就留了心眼。 他们下手时有分工的一人挡着大家的视线,另一个人则实施行窃。 我看着他们的刀片掉在地了,本想提醒那女孩,可女孩庒就没往后面看。 …车厢里面的人叽叽喳喳谈论开了,也有几人用同情的眼神望着女孩。 许是被大家说得没有面子,女孩的脸涨得通红,后来恼了,不就是几千块钱吗,我家里多的是。摞下这句话,女孩将耳机一塞,继续听自己的音乐。车厢里面的人又是一楞。 下车后,他和同伙赶紧跑,但跑了一段距离,看看后面没有人追上来,他们才将脚步停下来。得手了得手了,两人大笑起来。那女孩也是一傻,这样的情况都没意识到。你还甭说,有位乘客想提醒,我凶他的时候自己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不管怎样得手了就好。两人边说边向前走去,渐渐的消失在路尽头的转弯处。 这次得手,头儿甚是⾼兴,带着手下到一家酒店好好吃了顿,然后是去唱歌。看着来回闪烁的灯光,想起了自己伸手时的颤抖、想起自己恶狠狠的目光让乘客噤声的情景,沙发上的他如坐针毡,脸上直冒汗,那是警笛那是警笛呢。他莫名其妙的说。来嘛,喝酒,躺在他怀里一女子媚娇的拿过来一瓶酒,替他倒上…。 有了几次偷盗的次数,他的技术越来越⾼,得手的机会越来越多,也格外得到头儿的器重。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了变化,每次偷盗回来,不会脸红、不会自责,甚至认为是理所当然。只是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会想想自己的出路,想想何时才会有尽头。只是一直都没有答案,于是他又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天是一个很普通的⽇子,普通的人、普通的街道、普通的车,他和两个同伙照样坐上了一辆公车,等着选定目标、得手,然后就到头儿那领赏。一切都将是那么轻而易举。他想,所以他心里格外的轻松。而且他现在就选好一个目标了,那个站在过道的中年汉子⾝上的背包鼓鼓的,只见汉子总有意无意的要看看自己的包。不消说,那里面定然是钱或者是贵重的物品了。他向同伙使了个眼⾊,三个人靠了过去,还是由一人站在前面挡住众人的视线,一人客串、他下手。 不好意思,一同伙挨着中年汉子走过,故意碰了汉子一下,将中年汉子前面的行李碰在了地,于是装做去捡,中年汉子也弯⾝。这当儿,他驾轻就的割开了中年汉子后面的包,一捏鼓鼓的全是钱。他心里狂喜。不料,一双钳子般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抓小偷,中年汉子喊了出来。他一惊,与此同时,两位同伙凶神恶煞的挥着匕首刺了过来,中年汉子将行李一放,顺手起一旁的扁担和他们打起来。车上犹如炸开了锅,有的帮中年汉子抓小偷、有的掏机手报警、只听嘎的一声,车停了,开车的师傅将车直接开到了就近的派出所。 当面对歹徒你是怎么想的,当地媒体赶了过来采访这位中年汉子。俺不懂什么,俺是个耝人,这钱是拿给俺娘治病的,俺只知道钱不能丢,俺只知道是坏人就要站出来抓,不能让他们得逞。中年汉子挠挠头憨憨的说。 被带着手铐的那一刻,他突然流出了泪,自己本就应该进去了。他抬头望望天,天湛蓝湛蓝的。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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