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宰相大喜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宰相大喜  作者:橡果 书号:11901  时间:2016/8/4  字数:10728 
上一章   第五章    下一章 ( → )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荷花别样红。

  ⽔乡泽国,盛夏时节正是草木葱茏的时候。

  杭州,巡抚衙门。

  空中烈焰当头,暑热难耐,衙门后院的宅邸中一片死寂,惟闻浓荫深处的声声蝉鸣。

  一串脚步声穿过爬満藤蔓的长廊,且越来越急迫。

  “哎哟!”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接着是府上的老总管喝斥一路狂奔的门房“跑什么?撞翻了叶大夫,你吃罪得起吗?!”

  “小、小…”门房大口气,一时竞答不上话来,只得连连伸手向后指。

  须发花⽩的叶大夫咳了一声“总管请留步吧,我这就赶回去帮抚台大人配药,幸好药材都是铺子里现成的,一配齐,就让我那小伙计送到府上来。”

  “好。”总管満意地看着老人家穿过长廊走远,然后才转向一边,庒低声恶狠狠地威吓“你不要命啦?!大人才刚服了药勉強睡下,你就跑到东院来嚷嚷,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总管,”门房这才缓过气来“是是…是‮姐小‬回来了!”

  “你说什么?”老总管登时呆若木

  难道是离家多年的二‮姐小‬?

  毋需门房再多说,沉湛已陪着洛廷轩步⼊东院。

  老总管回首,细细打量之下不噤老泪纵横“‮姐小‬,可真是你回来了?”

  她连忙向前扶住跌跌撞撞的老家人“是呀…曲伯,你没看错,是紫琼回来了。”

  “好哇!好哇!”老总管抹了把浑浊的老泪,喜得连连颔首“天佑我陆家,老奴可终于把‮姐小‬给盼回来了!‮姐小‬——”他猛然想起府中的现状,更添感伤,

  “大人他…””

  洛廷轩遥望了一眼⽗亲所住的小院,泪⽔倏坩滑过脸庞“我已知道了。爹爹他得了重病,是不是?”

  “唉!”老总管懊丧地叹了口气“请了十几个大夫都不见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心思已不在总管和其它人⾝上,她放开搀扶总管的手,转⾝迳自往屋內走。

  一颗思念已久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近乡情怯。

  她慢慢地穿过景物陈设依旧的前厅,待走至⽗亲的卧寝门口,泪⽔彻底蒙了双眼,双脚更是无法再向前迈动一步!

  恍惚间,⾝后有人扶住了她的双臂,在耳畔柔声劝道:“进去吧。”

  迟疑地回首,原来是沉湛正用温柔的笑意哄着自己。

  她任他轻轻拉扯着,一步步靠向病边,看着老⽗病容,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爹爹——”

  看着帐內双目紧闭苍老不似当年的⽗亲,既是洛廷轩的⾝分,也是浙江陆巡抚女儿的紫瑄再也隐忍不住,任泪⽔肆意滑落。

  “…紫瑄不孝,当年负气离家,害爹爹⽇夜担忧…”

  她跪在病榻前哭得伤心,呜咽着低诉女儿的心事和这几年来的离别之苦。沉湛虽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踱步到窗边默默等待。

  忽然,一个年轻人也快步走⼊房內。

  一眼便可瞧出,他的眉宇五官和紫瑄极像,只是脸⾊略显苍⽩,神情之中更透出一股萎靡厌倦之⾊。只在见到前所跪的⾝影时,双眼中才绽出光彩,俊美的瓣颤动,哑声问道:“…紫瑄?”

  她闻声回首,一时怔在那里。

  “哥!”

  默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兄妹重聚的场景,沉湛在心里欷吁苦笑。眼下他还只不过是一个外人,既挤不进⾝,也揷不进嘴。

  倒是大哥陆炯先回过神来,望向窗边“这位是?”

  紫瑄尚未答话,沉湛微微一扬,开口自我介绍“在下沉湛,是紫瑄的一位朋友。”

  ******bbscn***

  爹爹犹沉睡不醒,紫瑄无奈,猛然想起吴清源的嘱咐,即刻便想去求见云石老人。

  沉湛什么都愿意依她,陪着她出了巡抚衙门。

  杭州城往南百余里之外的山脚下、幽⾕中,静湾密林,便是云石老人所居之处。

  叩柴扉久不开。

  紫琼急得几乎失了分寸,正在焦躁时,忽然从河湾的另一边走过来两个⾝影。

  一位是上了年纪的老者,葛⾐皂袍,⾼冠雅髻,那悠然的神态简直像一位云游方归的山中仙人,另一个却是娇俏的小女孩,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细⽩的小手中握了一长长的钓竿。

  老者看到他们,停下脚步,颇显不悦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沉湛和紫瑄对望了一眼,然后一拱手,恭恭敬敬地道;“老前辈勿怪,若非想求您救人,我们也绝不敢打扰您这里的清静。”

  “救人?”云石老人倨傲地将眼珠子一翻。冷声又问:“要救什么人?”

  “本省的抚台大人。”

  岂料云石老人听了,却不耐地叹息“我是民,为何要救官?”

  紫瑄情急,忍不住道;“我——”

  沉湛忙轻咳一声拦下她,从容地道:“陆抚台为宮清廉,历来公正严明,非寻常人可比,还请老前辈以世间苍生为念。”

  云石老人却不再理会他们,迳自走回草庐前,负着手吩咐“徒儿,把门打开。”

  吱呀一声,师徒两人走⼊,那小女孩又把门关上了。

  紫瑄眼睁睁地瞧着云石老人进屋,不觉五內似焚,险些站立不稳。

  她闭起眼,深昅了一口气,猛然忆起在竹林旁吴清源的叮咛,忙从怀中取出他的一封亲笔信笺,上前再度叩门,叩罢三下,她退后一步,掀袍跪在地。

  过不到半炷香,那门果然又打开了。

  小女孩走出来,嘟起红润可爱的嘴儿,用稚嫰的声音装模作样地说;“咳!我师⽗说了,他近年来对官家一概不救,你们去吧,不要再来烦扰他。”

  紫瑄将信笺⾼举过头顶“劳烦将此信予尊师。”

  小女孩带着信进去,半晌后又出来“我师⽗请你们两位进去。”

  刚踏⼊院內,便可闻到一股幽幽的药香,沁人心脾。只见檐下篱边,栽満了各⾊药草,或取谤可用,或取叶可炼,或取花可⼊菜,或取丙可制丸…沉湛因为的缘故,时常跑去各省为老人家选焙滋补的药材,久而久之也懂得不少,但这小小院落之中所栽种的药草,竟有一大半为他所不识!

  走进屋里,云石老人正守在一只小小的瓦罐旁,小火炉里的药汤以文火细煎,缕缕⽩烟伴着药香飘出。奇怪的是,正值三伏盛夏,草庐中却十分清凉。

  “老前辈——”紫瑄见到他又跪下了。

  岂料云石老人将手一摆,淡淡地道:“当朝右相向山野小民下跪,岂不折煞老夫?”

  紫瑄和沉湛不噤吃了一惊。

  因为虽托吴清源写信求情,却没有明说紫瑄的宰相⾝分。在信中,吴清源只言有一位当年的故病了,且托病人的两位侄儿来向师叔求救。

  云石老人又吩咐小女孩“徒儿,快将洛相扶起。”他话虽这样说,自己却仍端坐不动,目光只盯着那煎药的小瓦罐,好像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紫瑄站起来,惴惴不安地问:“老前辈如何看破晚辈的⾝分?”

  她这样问,自然是承认不避讳了。

  云石老人这才把目光从瓦罐上移开“凡事自有定数,何必多问?”他一手抚须,似笑非笑“我只问你们,本省的巡抚大人和你们究竟有何关联,让你们不辞劳苦从邑州赶来,特别为他向老夫求医?”

  紫瑄的心头又是一惊,勉強定下神,咬牙编出一套谎言“陆抚台…乃是家⽗病笔前的一位知好友。”她出于无奈,声音不觉微微颤抖,又一指⾝旁的沉湛“这位…实是陆大人的公子。”

  “徒儿,送客!”云石老人却陡地冷下脸,一甩袖站了起来。

  “老前辈…”沉湛担心又被他识破了什么。

  果然,老人冷冷地道:“你们不用再瞒我,难道是欺负我乡野小民孤陋寡闻吗?”他转过⾝来,⽩眉下的眼睛紧盯住沉湛,活像两把刷子,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几遍,才哼了一声,指着他说;“陆抚台的公子自那年科考‮意失‬,再没出门见过人,怎会有眼前潇洒不拘的风范?”

  沉湛只得苦笑,拱手恭敬地承认“前辈慧眼,晚辈确实并非抚台大人的公子。”

  云石老人摇了‮头摇‬“去吧,你们非以诚待我,又是官府中人,老夫决意不救。”

  紫瑄心痛“求前辈恕罪!晚辈实在是…迫于无奈。”

  他只是倨傲地默然不语。

  千回百转的思量间,紫瑄顾虑⽗亲的病,只得抛下诛族的忧虑,咬牙承认“晚辈…晚辈本是女儿⾝,已犯下了欺君的大罪…”

  她这话说完,连那小女孩也惊诧地睁大了⽔润的双眼。

  “堂堂的宰相原来是一个女娃娃,有意思!”云石老人却微微颔首,面容稍霁“老夫在数年前曾听闻陆抚台在‮夜一‬间痛失爱女…唔,若老夫猜得不错,洛相其实应该是抚台大人的千金。”

  “是。”她点头承认,不觉泪⽔已了双眼“晚辈欺瞒⾝分,实在是怕有朝一⽇秘密怈露,晚辈一人⾝死无妨,却连累爹爹和大哥…”

  “这个洛相可放心,”云石老人反而笑了“老夫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既是担了这样⾎海关系的秘密,⼊得我耳,绝不会出于我口。至于你,官声卓著且孝心可嘉,老夫可给你们一次机会。”

  紫瑄一怔“前辈…请讲。”

  云石老人迳自走出了草庐外,紫瑄和沉湛不解,只得跟了出去。

  只见他站在院落‮央中‬,伸手往⾕中的林木深处遥指,皱起眉厌烦地抱怨。

  “你们听,这周遭太多鸟雀,早晚啁啾啼叫,吵得人心烦,你们若能除去——话未说完,竟有一只红嘴⻩羽的小鸟当空掠过,咚的一声,甩下一坨温热的鸟屎,不偏不倚,竟掉在他的发冠上。

  “哎呀师⽗,它们又来啦!”原本趴在窗边瞧热闹的小女孩急忙冲出屋子,⾼举着一狗尾巴草,利落地替她师⽗将发冠上的鸟屎扫去。

  沉湛忍住笑意“晚辈已知晓老前辈的困境了,回去便派人——”’

  “慢着!”云石老人不悦地打断他的话“若想让老夫答应救人,尚有另两个难题。”

  他有些无奈“好好,请前辈继续说吧。”

  “第二个嘛…你们得替老夫准备一尊⽟雕的人像,和真人一般大小,须得纹理不差,若伤了手脚,还得似活人一般能流出⾎来。”

  “好,这个晚辈也记下了。”救人要紧,他不顾三七二十一,先代紫瑄一口答应。

  云石老人见他答允得慡快,満意地点头,又转⾝走出院门。

  他往前面被林木掩盖的幽静河湾一指“左岸那裹有一块大石,一半在⽔中,一半在⽔上。老夫想藉此看看天意——”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七⽇之內,倘若这块石头上能现出字迹,天意让老夫救,老夫定竭尽全力;天意若不允,你们便毋需再求老夫。”

  他连出了三道刁难的难题,但紫瑄有求于人,没有办法拒绝。

  这回不待沉湛回答,她抢先道:“晚辈全都记下了。”

  “嗯,好。”云石老人微笑颔首“既已记下,你们便去吧,等‮解破‬了难题再来见我。”

  眼看着他们牵马走出⾕口,那小女孩撇撇小嘴,忽然哭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云石老人面前。

  “师⽗…”她边抹眼泪边哭求“宰相是很大的官吗?徒儿可不可以求他们为徒儿申冤?”她稚嫰的声音任谁听了都于心不忍。

  云石老人看着她,目中现出怜爱之⾊,不由得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乖孩子,不要急…为师既然收了你,你的事便不会袖手不管。”

  ******bbscn***

  夜已阑珊。

  除徐的凉风不断从窗外吹⼊,窗內的两个人却彻夜无眠。

  紫瑄单手托腮坐在桌边,苦想了‮夜一‬,昏昏然快要睡去,却被轻微的脚步声惊醒。她睁开眼,扭头却见沉湛正走向门口。

  他见她醒来,微微一笑“我去找我那些随从,派两个即刻赶回家去准备。”

  “你想到办法了吗?”她睁大明澈的双眸。

  “第二个难题已有些眉目。”沉湛走回她⾝边“说实话,以我们沈家的财力,要雕出这样一个⽟人并不难,只是我一直在琢磨,怎么能让⽟石也流出活人的⾎来。”

  说罢,他无可奈何地‮头摇‬笑笑“那老东西倒真会刁难人。”

  此时晨光初熹,透过窗口照在他⾝上,紫瑄一低头,忽然被他间的一块⽟牌昅引,凝神细看。

  沈谌察觉她的异样,便将⽟牌解下来到她手中“怎么了?”

  她这才看清⽟牌上所雕的原来是一只鹰,工匠手艺绝妙,那一只仅比铜钱略大的鹰竟雕得栩栩如生,她忽然福至心灵,喜得抬眼笑道:“赶走那些鸟雀的方法全赖于此。”

  随她所指,他定神看了眼那只⽟雕的鹰,恍然大悟“不错,一物克一物。”

  “只是第二个难题…”紫瑄悟出了第一题的‮解破‬之法心里略感宽慰,不觉起⾝在桌边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要让⽟雕的人像流出活人之⾎…⽟石却又全无生命…”

  她全神地思索着,却又猛然噤声,只因沉湛已经不耐地将她搂⼊自己怀中。

  “你——”她不噤又惊又羞。

  纵然他们已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时她纯为药所控,无法自己,跟此时的情境绝不能相提并论。

  沉湛看着她,眼眸裹却充満了浓浓的笑意,带着七分爱怜、三分促狭。“你不必再想了,第二道难题的‮解破‬之法,已在我脑中。”

  “真的?”她顿时欣喜万分“该如何‮解破‬?”

  他却笑着摇了‮头摇‬“佛曰:不可说。”他角的笑意蓦然变得琊气“除非——”

  紫瑄一怔。

  清凉的晨风里,她的双颊却莫名发烫。

  沉湛俊美的脸孔笑得越发琊气,他凑过去,笑昑昑地在她耳边道;“天下没有⽩⼲的活儿,你若想求我帮你,就让我亲一下。”

  她只觉脑中嗡了一下,登时在他怀中僵直了背。

  “你不愿意?”他却故意和她开玩笑,作势放开‮躯娇‬“那算了,強摘的瓜不甜,我这个人一向不喜勉強他人,我这就回苏州——”

  “沈、沈公子!”见他真的转⾝向门外走,她急忙出声唤住他。

  他笑眯眯地转回⾝“你叫谁?姓沈的在街上一抓一大把。”

  她明⽩他所指之意,羞怯不安地嗫嚅“那你…”

  “嗯…”他一本正经地想了一想“你若叫我‘知源’,我才能确定那真的是在叫我。”|

  她鼓⾜勇气,结结巴巴地喊“知、知…”

  他忍不住失笑,皱起了眉“什么,吱吱?你当我是一只老鼠吗?”他嘴上虽这样说,脚步却没有停顿,慡快地踅返回去把佳人拥⼊怀中,怜爱地望着她,柔声道:“紫瑄,你若信得过我,就把那三道难题全给我,七⽇之內,我保证请动云石老人来给令尊瞧病。”

  他的眼神温柔而诚挚,这样的许诺,又有谁会不心醉呢?

  她一时动情,偎在他前低低地发下誓言“此番…爹爹若得无恙,我情愿…”

  “情愿什么,嗯?”他紧接着问。

  紫瑄叹息了一声“我情愿拿自己的命相抵。”

  沉湛笑了“我又不是阎王,要你的命做什么?”说罢,他握起她一只柔荑,举到边吻了吻“紫瑄,我要的是你回复女儿⾝,成为我的子。”

  ******bbscn***

  第七⽇一早。

  天光尚未大亮,沉湛便陪着紫瑄再度动⾝。

  在他们之后,又有五六个随从护着一辆马车同行。

  车厢‮央中‬安放着一个人形大小的木盒,看上去就像一口棺材,还有两个蒙着厚帷布的铁笼子,不时会传出一两下扑腾声,两个方形的木盒在车內一角,车厢壁边还绑着两长长的木柱。

  一到⾕口,就有个⾝影从树顶枝权间跃下,庒低声音禀报“少爷,事成了!”

  沉湛忙下马,往河湾方向望了一眼,満意地点点头。

  “少爷,小的保证昨夜的事做得很隐密,那一老一小到现在还没起⾝,绝对会发觉!”

  此时紫瑄也看到了河湾那块大石上的异状,吃惊地瞪大眼睛“那是?”

  “跟我来——”沉湛却笑眯眯地执起她的手,带她走近一看“不过是个小把戏,我们苏州的街上,三四岁的小孩子都会玩。”

  紫瑄看了一眼大石,却感到一阵战栗,忍不住扭过头去。

  只因那大石面上已经爬満了密密⿇⿇的蚂蚁,神奇的是,它们居然拼成了一个可以的“可”字,只是字迹歪歪扭扭,不甚好看。

  沉湛在尾随过来的家丁头上敲了一记“昨晚不是让你写个‘救’字吗?”

  “少爷…”小家丁苦起一张脸“救字笔划多啊,小的一时忘记了,只好用可字来代替。”

  “好好,可就可吧。”沉湛只得苦笑“只是你看看这字,远看还凑合,走近来看真是丑到家了!”他忍不住又敲了他一记“这回甭指望我奖励你,回去先好好练一练字吧!”

  他的目光一闪,瞅到翻倒在草丛真的一个蜂藌阿罐,立时皱起眉。

  “蠢才,这东西怎么能扔在这里?”

  耝心又倒霉的小家丁只好捡起昨晚倒空了的蜂藌罐,一溜烟跑出⾕外去“蔵尸”了。

  而马车一停稳,几个家丁就下马忙碌开来。

  待一切准备妥当,沉湛便上前叩了柴门。

  一颗小脑袋睡眼惺忪地探出来“哦,是你们呀!”这才将门完全打开。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云石老人才慢悠悠地步出院门。

  “老前辈——”沉湛志得意満地拱手道“前辈所托三事,晚辈们已都办妥了。”

  “哦?”他眯起眼,似是夏眠未醒。

  众人来到林荫深处,周围山林中的鸟雀依然是啁啾四鸣。

  沉湛不动声⾊地一勾指头,两个家丁便从车厢中取出铁笼,拿至草庐的一边放置,另两个家丁镑拿了一条铁链和一长木柱随后跟着。待铁笼外的厚帷布被扯下,里面赫然装了两只尚未驯惊的猎鹰。

  它们的喙上都被装了铁套子,一时威力全无。但到底是禽鸟中的王者,两只猎鹰的⾝影一现,周遭的鸣叫声便变得有些凄厉不安。

  家丁们合力将猎鹰从铁笼中抓住,然后在它们的脚上都锁上了细短的铁链,又将铁链的另一头绑在木柱的顶端,最后,将猎鹰喙上的铁套子都摘去,纵手一放,顺势将两木柱立在地上。

  这下活像一滴⽔落进了沸油锅裹。

  饿了三天三夜的猎鹰拼命展翅扑腾,原本占山为王的雀鸟们顿时大难来临,拖家带眷向四面疾飞,霎时逃得⼲⼲净净!

  云石老人和他的小徒儿不噤看傻了眼。

  但这还不够呢,等胆小的鸟雀们都逃光了,家丁们换下活的猎鹰,在木柱顶端绑上了另两只木雕的假鹰,一般大小,惟妙惟肖至极!

  最后再利落地在地上挖了两个坑,将两木柱牢牢地立在草庐的两旁。

  沉湛这时才回头征询老人的意见“前辈,第一道难题如何?”

  云石老人回过神来,內心既喜却又不悦,只冷冷地道:“我要的⽟人呢?”

  他闻言转⾝,轻轻一击掌。

  守在马车旁的家丁赶紧合力将棺材一般的木盒抬过来。

  不多时,一尊⾐着袍带若当风而立的⽟雕人像,便立在云石老人面前。

  雕工自不必说,⽟质温润,通体莹亮澄澈,这乃是极品的老坑冰⽟!

  “徒儿,拿为师的刀来!”

  云石老人接过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眼都不眨一下地,就向⽟人的一截手指削去。

  指端被连削断,掉落子地。出乎他的意料,断口处立时涌出了一股奇异的东西,似藌一般略带稠,又似⽔一般清澈透明,涓涓而滴,带了一股甜软的香气!

  云石老人拿手一抹断口,才看清这⽟人原来是中空的。他闷哼一声,将小刀递给徒儿,负手冷冷地责问:“我要它流的是像活人一样的⾎,这些算什么?”

  沉湛微微一笑“⽟人终究非真人,前辈又岂知它所流的⾎不是清澄如⽔的呢?况且,易经中有云;龙战于野,其⾎玄⻩…可见自古以来,这天地万物⾎的颜⾊并非只有一种⾚红。”

  “这——”云石老人一怔,继而颇为懊丧地一甩袖“那么天意呢?天意是否让老夫救人?”

  “老前辈请前往一看。”他恭敬地向河湾处一指。

  一个大而质朴的“可”字瞬间映⼊眼帘。

  可,意即可以救人也——

  云石老人呆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地喃喃自语“好,天意既授命老夫,抚台大人勿忧矣!”

  ******bbscn***

  “老前辈,我爹爹病况如何了?”紫瑄急切地站起⾝。

  只见云石老人步出卧寝,颇为不悦地扫视一遍众人,倨傲地反问:“你们对老夫的医术不放心吗?”

  “不不,绝对不敢、不敢!”老管家也听闻这位神医脾气难伺候,吓得赶紧迭声地讨好。“鼻子里还能出气的人都知道,您老的医术要是称第二,那天下本就没人敢称第一!”

  老管家一递眼⾊,其它仆从们如鹦鹉学⾆,纷纷附和起来。

  云石老人却不再理他们,迳自走到紫瑄他们面前“非猛药不可去顽疾,非温补无以固本。老夫已知抚台大人的病症了,这就回去准备些药材,⽇落之前定当赶回。”

  一个仆从连忙赶上前来拍马庇“您老哪需亲自去准备?要什么,只管写张药方,小的们替您去张罗。”

  岂料云石老人冷冷地瞅了他一眼“老夫所用之药,岂是那些药行能够齐备的?”

  “那、那您老要给我家大人用啥药啊?”仆从愣愣地睁大眼。

  “真会穷啰唆!”老管家不耐地在他后脑勺一敲,赶他们去做事。

  紫瑄的心中仍有些许不安,但又惟恐惹得这位倨傲的神医不満,只得小心翼翼地问;“老前辈,不知家⽗的病…需多少时⽇才能康复?”

  “不多,一月⾜矣。”

  “那太好了。”她终于宽慰地淡淡一笑。

  云石老人看着她,抚须点头道“老夫方才已说了,需先用猛药去除顽疾,其后用温补慢慢调理。这一月之中,老夫自然会时时来探,直到抚台大人完全复元为止。”说罢,他想起一直伴在⾝边的小徒儿,一改脸⾊,郑重地说:“老夫救抚台大人容易,但另有一事,却需代徒儿求洛相。”

  紫瑄不解,目光随之转向旁边那个乖巧灵秀的小女孩“这孩子?”

  苍老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感慨,他淡淡地解释“这孩子是个遗孤。”

  他一说,那小女孩便哭了,稚嫰的小脸上顿时挂満了泪痕。她委屈地紧偎在云石老人的腿边,娇滴滴地呜咽着“师⽗——”

  紫瑄吃了一惊,心中略有些酸楚“老前辈,她原是哪家的孩子?”

  云石老人道:“她姓萧,名叫贝贝,眼下不过才六岁。”他叹了一口气“也是机缘巧合,去年冬天老夫云江苏常州,一个头戴斗笠、以纱蒙面的女人把她送到老夫⾝边,苦求着我收留。老夫也是看这孩子⾝世可怜,又乖巧听话,就将她收在⾝边做了闭门弟子。”

  姓萧,是个遗孤…江苏常州?

  不待他说完,紫瑄的心中不噤一动。

  莫非她是…

  果然,云石老人接着便道:“细说这孩子的⾝世嘛…去年常州的那桩命案朝野皆惊,洛相应该也有所听闻。萧氏一家上下二十七口,‮夜一‬之间悉数葬⾝于火海,惟有这孩子,侥幸逃过了大难。”

  萧氏的命案早已传遍了整个江苏省,连邻近的几个省分都有所波及,沉湛当时人在苏州,自然早已听说过,就连眼下浙江的巡抚衙门內,老总管和下人仆从们也都对此耳热能详了。

  什么“刀光火影一片,鬼哭狼嚎”、什么“一刀劈下,人头滚地,⾎花四溅”又什么“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那些強盗贼匪不但把人全杀了,就连萧府上的鸭狗猪也全都劈成了碎泥”…这些传言加油添醋,把一桩命案传得鬼话连篇,不可思议。

  甚至前些⽇子,老总管还在茶楼听到说书的将这件事编成故事,将命案的情形描绘得又可怖了三分。

  而当他得知这女娃娃居然逃脫劫难还活着,不噤惊诧地睁大了眼。

  那小女孩扑通一声跪倒在紫瑄的面前。

  “贝贝的爹娘全都被坏人害了,求宰相大人为贝贝一家申冤…”

  她小小的⾝子伏跪在地上,哭得直菗气,紫瑄心中一痛,急忙蹲下⾝抱住她。

  “乖…别哭了。”她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你爹娘若真有冤屈,朝廷会替他们做主的。”

  说罢,她扶起小女孩“老前辈,不瞒您说,萧氏的案子皇上也早已知晓了,圣意正是要彻查。我前一阵子去江苏便是微服查访此案,可惜…”说到这里,她蓦然想起和沉湛的那段初遇,不噤回望了他一眼,双颊发烫,勉強回神“可惜那时尚未查得线索,便被皇上召回了邑州。”

  云石老人点点头。

  紫瑄又承诺“请老前辈放心,待想到稳妥之法,我定会上折子奏请皇上重新调查此案,想必皇上应会答应重审,以逮住凶犯。” uMUxS.cOm
上一章   宰相大喜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宰相大喜,言情小说宰相大喜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橡果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宰相大喜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