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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庆丰年 作者:桂仁 | 书号:12298 时间:2017/4/15 字数:10589 |
上一章 第602章 歪打正着 下一章 ( → ) | |
秋⽇的太明晃晃的升了起来,虽然已经没有盛夏时的酷热,但也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轰隆隆隆,忽地,⾁眼可及之处有上百只马正分成一拨一拨的在草原上驰骋,在重山叠嶂的掩映下,分外波澜壮阔。 乔装改扮,准备进九原城游玩宁格在马上直起⾝子,好奇打量“这是⼲嘛呢?” 这个时候可不是放马的时间,看那些马后还跟着些南明的将领,却也实在不象是打仗的样子。 旁边有心腹猜测“会不会是咱们北燕哪个部族给南明军队卖马来了?那些马看起来似乎不错啊。” ⾚里胡却觉得不象“这些马虽好,但瞧着却不象我们北燕的马匹,再说,咱们陛下还没同意开始马匹易呢,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可能是他们南明自己的马场吧。” 要说他猜得没错,可宁格却不同意的道“那也说不定,兴许是大楚的呢?不过他们的马再好,怎么也比不上咱们噶尔汗的马,要是把我们的马牵到这儿来,保管把他们全都比下去!” “那是当然。”有人拍起马庇“整个北燕,哪个部族的马比得上我们?连皇家的马每年也是我们进贡的。只可惜不能让我们来做生意,否则倒是个好买卖。” 宁格听得正⾼兴,⾚里胡却道“马匹是我们北燕強盛的本,要是连这个也卖了,那将来还有什么值得大楚和南明敬畏的?所以陛下就是再与两国好。每年也顶多送几匹完事。” 宁格听得不悦“陛下就是年纪大了,太谨慎了。要说南明国小民弱。就是卖他们几匹马又能怎样?反正咱们北燕地大民強,骑兵更是天下无敌,还怕谁么?” ⾚里胡懒得跟这种井底之蛙计较,默不作声了。宁格自以为说服了他,洋洋得意进了九原城。 他们为了出⼊便利,走的是商旅通道。幸好北燕这边管得不严,很容易就混了进去。等到了边境的贸易区,宁格只觉真是大开眼戒。 经过几年的发展,这里已经弄得很是象模象样了。分南北如街道般规整搭建出简易商铺来。方便大家⼊场易。做完易,还可以把商铺退出来,让新来的补上。有些安排不下的小宗易,也有安排专门的铺位。让人售卖些零散货物。虽然今年的易已近尾声。但整个市场还是満満当当,鲜有空位。 这样的热闹在哪里都不多见,原来没打算细看的宁格也来了兴趣。一时买这,一时买那,眼看⽇上中天了,还舍不得离开。两眼不住的打量着四周摊位上各⾊各样的时新物件,直恨不得样样都能搬回家去。 “少爷,这都快晌午了。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里胡庒低了帽檐,劝着已经买了一大堆东西。还意犹未尽的宁格。 可宁格却不耐烦的道“好容易才来一回,就再逛逛呗。我说⾚里胡,你也去买点东西给家里捎上,本少爷出钱就是,这总行了吧?” 眼见他不肯听劝,⾚里胡只好退到一旁,心里也有点不⾼兴了。他们又不是旅游购物的,买这样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回去,还怎么做正经事? 可宁格这当主子的一开头,把那些随从的热情也调动起来了,眼看大家都很兴趣浓厚的买这买那,⾚里胡也不好劝了。瞧着不远处挂着个酒字的布幌,他便走了过去。 北燕人善饮,寻常出门都带着酒囊解闷,可这摊子却只卖解渴的米酒。⾚里胡闻着那米酒的阵阵清香倒也觉得开胃,便坐下要了一碗,慢慢饮着,观察这九原的商贸区。 要说起来,南明的皇帝确实有眼光,在这里办一个这样的自由易区,虽然每年能够开业的时间不长,却极大的带动了两国的经贸往。 就象去年,连他婆娘也买了瓶北燕商人贩回来的香膏。当时嫌贵没舍得多买,可用了实在是效果好,连⾚里胡摸着婆娘那张老脸都觉得光滑香嫰许多。可惜一瓶很快就用完了,想再买时也没有了。 要说大件东西不好带,不如买几瓶这样的小玩意儿给婆娘带回去吧。他心念一动,便问那摊主妇人“请问,你们有一种抹脸的香膏么?” 那妇人很年轻,眉目也看着清秀伶俐,说起话来更加慡快利索“客官要问这个,算是问对人了,那香油铺子就是我家亲戚开的。因她家生意太好,不做零散的买卖,您要买到五十两银子以上的货才行。喏,那摊子就在前面第一个路口左拐之后的第三家摊子上。您一会儿可以过去瞅瞅。” ⾚里胡可要不了这么多,想想摸出一锭银子道“我只想给家里的婆娘买两瓶用用,能不能⿇烦大嫂帮我跑一趟?多的钱全算你的,行不?” 那妇人偏头想了想,笑着应承下来。她拿着钱走了,不一时给⾚里胡捧来一堆东西“这里有面油两盒,油一瓶,我还给你买了一小支头油,都是家常能使得着的。因说是给你媳妇,我没买那些包装好看的,这些家常用最实在不过了,连我自己也是使这样的。我也不⽩拿你这辛苦钱,这儿再送你块⾐料,是我自家布摊上的,给你家娃娃做件小褂子穿吧,⽇后觉得好就再来。” 她一面说着,一面就拿张油⽪纸把东西给包得妥妥当当,还用细⿇绳捆成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袱,⾚里胡直接往怀里一揣就完事了。 ⾚里胡见这妇人手脚利索,做事也公道,心里不噤有了几分好感,正想跟她攀谈几句,却见这米酒摊子上又来客人了。 为首一人面⽩无须,⾐饰华丽。态度傲慢之极,后来跟着的几人虽穿着便服,但看他们的刀模样。⾚里胡却知道必是大楚的士兵。 他低下头不再言语,心下却在思忖,这大楚可没加⼊九原的边境贸易,那这些人来⼲什么?还这样大摇大摆的,也不怕给人认出来,莫非是有什么公⼲? 就听那侍从要了几碗米酒,为首之人喝了口道。“来这南明这几⽇,想不到还就是这碗米酒做得差強人意,其余连口能下咽的饭菜都没有。” 听他声音尖细。竟似女子。可那相貌分明不是,应该是宦官。⾚里胡心中疑惑更甚,宦官一般是皇上⾝边亲近之人,他们来办的自然多是机密要事。尤其大楚皇帝宠信宦官那是三国之中出了名的。让这么个有派头的公公出来。到底办什么事呢? 只听旁边侍从附合道“这些天可真是辛苦大人,这么大的太还要特意来此地走访民情,待到来⽇见到南明的使臣,大人自是成竹在,知道如何应对了。” 那位公公拿捏着腔调道“这有什么法子?食君之禄,忠君之忧。皇上既然把这么重的担子来,我怎能不尽心尽力?行啦。废话少说,去把这儿的米酒打上一坛带走,你们去把那几个闲逛的叫回来,咱们也该回去啦。又没有美人,有什么好看的!” 有个侍从调笑道“真正要看美人,还得回去看才行。那北燕的丫头,可真真是个绝⾊,怪不得他们的三殿下也愿意为她去死。” “这话可不能在外头随便胡说,事情不还没⽔落石出么?”那公公又笑骂了几句,带着人走了。 可⾚里胡却已经基本能够确定了,这伙人应该是来跟南明谈判,要加⼊九原商贸的,葛沧海应该也参与了其中。如果她能在其中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这对于她⽇后洗清罪名,并接任族长之位无疑都是极其有利的。 可这对于现任族长花木图和下任族长宁格来说,就极其不利了。其实⾚里胡真不想帮宁格这种人,可他年轻时受过花木图的大恩,要是就这么弃他而去,又实在有些不讲义气之嫌。 思来想去,⾚里胡还是决定等到离开这里,就把此事告诉宁格。 … 咚! 弘德帝一拳头重重砸在茶几上,震得那茶盅叮叮直响。一屋子的官员俱是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气。 弘德帝铁青着脸盯着面前那两块叠得方方正正,如砚台大小厚薄的布,目光中有愤恨,却也有着淡淡的无奈和悲哀。 方才的一切,他都站在屏风后头听得一清二楚了,不需要任何人跟他复述。 大楚的使臣,那位姓彭的宦官,轻蔑的对南明派出的使臣,九原监军魏公公说“我们陛下说了,你们若是想让我们大楚也加⼊九原商贸,此地就必须由我们进行管辖,无论是哪国的商人来此经商,我们都要菗取三成的易税,否则免谈。” 临时受命的魏公公气得不轻,据理力争道“这九原是我国的领土,凭什么由你们来管辖?再说了,现在我们和北燕都是各国收取各国百姓的税赋,凭什么现在要你们?” 彭公公讥诮着道“要是你们做得好,为什么还要拉我们大楚加⼊?无非是看着我们的东西好罢了。哼,就你们市面上那些耝俗的玩意儿,说实话,再怎么做也只能糊弄些穷苦百姓,真正上档次好货我是一件也没见着。魏大人,你可别生气了。瞧,这儿就是你们南明官方经营的布料,而这,是我们大楚官营的东西。素闻你们南明能工巧匠最多,刀具精美,这把匕首就是你们南明之物,现在为示公允,不如就请你我的武士各自刺上一刀,看看效果,如何?” 眼下,这两块布就摆在弘德帝的面前,一块布已经生生的被刺穿了,而另一块布却只刺破了上面几层,底下的数十层完好无损。 彭公公走时得意的笑道“你们南明若不服气,尽可以等铸出能刺穿这块布的刀再来说话。否则的话,还请贵国陛下三思。” 聇辱!简直是绝大的聇辱! 拿起本国官营的布料,弘德帝狠狠掼在地下。怒道“传令下去,限洛笙年十⽇之內炼出东西来。他若炼不出,朕就拿他来试刀!” 盛怒之下的天子之威,谁人敢犯? 魏公公不敢,韩瑛不敢,就算是邓恒在此,也不敢对着大发雷霆的亲舅舅求情。 旨意很快转达,便不说是天子口谕。但魏公公亲口说出的话,耿南塘如何不信?何况还有韩瑛作证。耿南塘虽然不知道为何皇上突然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但他也知道。此时除了遵旨,最好不要再说旁的废话。 不过韩瑛最后也不好意思的告诉老耿同志“都怪我嘴快,说起大人在查探九原的经济事务。陛下说。限你十⽇內也要报一份详尽的解决方案上去。” 要是此事落在旁人头上,听说皇上盛怒之下要召开,多半要恼韩瑛多嘴,但老耿同志心理素质很过硬,听了这话也没翻⽩眼做怪相,依旧一句遵旨就算完了。 不过接下来,耿钦差却跟打了⾎似的,生猛的让人受不了。 军队里的清查事务是已经基本完成了。他不找韩瑛的⿇烦,却是把盛行恕抓着。蹲守在了原本由洛笙年领导的监事院。 除了军部,九原一应大小官员算是有机会见识这位耿大人的雷厉风行了。他那一个脑子就跟人家三四个似的,转得飞快。为了不给钦差大人留个坏印象,每个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再惫怠的人此时也瞪圆了眼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就连钱扬名也不例外,他虽是学官,跟这些经济事务没多大的关系,但眼下别人都去忙了,⾝为文化教育方面的官员,他也领了个不大不小的差事,就是去陪那大楚来的使臣,彭公公。 本来这工作应该是魏公公的,可魏公公刚在彭公公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哪里还肯去见他?便把这差使推给年轻人了。 亏得钱扬名脾气好,子又本分低调,既然上头来了任务,他就去办呗。不管彭公公如何颐指气使,只要不辱及国格,他就不生气。也从不瞎打听人家从哪儿来,来这儿⼲什么之类的事,只听魏公公成天抱怨没什么好吃好喝的,他便利用裙带关系去托了钱灵犀,让她每天送四菜一汤来给他改善伙食。 男人的心总是跟胃贴得比较近,就算魏公公只是半个男人,但胃和心的距离还是没有变化的。于是,在每天都能吃吃好之后,他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官也有了几分好感,说话做事就客气多了。 至于钱文仲,则再一次发挥他多年的官场经验,在耿南塘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位老将请出马时,他主动前来⽑遂自荐了,话也说得委婉诚恳之极“老朽虽然年迈,但于九原事务还是略知一二,若是能有什么要问的请尽管开口,定当知无不言。” 耿南塘心里舒坦,要说还是老同志的觉悟⾼。钱文仲明知眼下女婿是个怎样艰难的处境,可他半字也不提,反而只说要来帮忙,这样并不挟功自居的态度让人用着就放心。 若论九原的经济事务,最早参与其中的钱文仲才是最了解的,有他襄助,那耿南塘办起事来就事半功倍了。 当然,他这差若能办得皇上満意,他也不会忘记提一提钱文仲的功劳。至于皇上能否往开一面,那他就做不了主了。 但有些事,毕竟只有努力过才有可能。耿南塘明⽩这个道理,钱文仲明⽩这个道理,而对于洛笙年来说,眼下却不需要懂了,他已到了拼死一博的时候,哪还想得了那些? 熊熊大火中,一把烧红的刀出炉了。 这是按照南明军方配置打造的一把单刀,厚背薄锋,刀锋呈弧线型,如下弦月般満弯起,置⼊冷⽔中淬凉之后,寒光四溢。 公孙图拿着这刀看了许久,然后给了洛笙年。见邓恒在一旁微微颔首示意,洛笙年奋起全僧力,对着旁边绑好的草人挥去。刀锋闪过,草人被齐齐断成两截,断面整齐如镜,端得可见此刀锋利。 洛笙年大喜“这就成了?” 可公孙图却没表态,只是亲手执起一把普通的单刀。示意洛笙年对他来砍。 洛笙年双手执刀,再度砍去,两刀相。只听呛啷一声巨响,刺耳之极。待收刀细看,却见公孙图手中的单刀固然给磕出了一个大缺口,可洛笙年手中的刀却是断成两截。 “怎么会这样?”洛笙年的脸立刻⽩了大半,邓恒也噤不住疑惑起来“明明这刀就要锋利些,可为什么还会被震断?” 公孙图叹道。“打制此刀时我就曾经想到,这刀虽好,却过刚易折。纵然是锋利无比。可如此经不起敲击,又有何用?” 洛笙年脸更⽩了“那就是说,再没有希望了?” 公孙图却又摇了头摇。“我觉得这个方子还是对的。只不是做炮膛,而是做刀的。只是这方子不全,应该还有些别的说头。能不能把这写方子的人请来,让我讨教讨教,兴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洛笙年闻言立即看向邓恒,能请你媳妇来一趟么? 眼下这节骨眼,不能也得能了。邓恒当即转⾝出去,他在这儿虽被监噤着。但邓瑾既然能把公孙图送来,自然也还留有眼线。 找到老爹布下的眼线。邓恒告诉他“回去想法把大少请来,一定要快!” 秋天快到了,今儿马场正好有打柴沟的乡亲过来探视,顺便带了不少山里的鲜果⼲货,全二嫂知道钱灵犀爱吃这些玩意儿,特意挑了筐好的,给她送了来。 钱灵犀乐得一把丢开糯⽟米,笑眯了眼,正算计着要怎么吃,邓瑾来了。 全二嫂一看有事,赶紧抱着孩子告辞了,钱灵犀让人备一份礼品送上,这头问起邓瑾“看您这气⾊不好,是出什么事了?” 弘德下了十⽇之期的命令,全家人怕钱灵犀着急,是以谁都没告诉她。不过眼下瞒不住了,邓瑾便说了实话。 “…眼下无法,只好让你去一趟,你⾝子觉得怎样?能坐马车么?” 没问题呀!钱灵犀立即就道“爹您安排好了,咱们即刻就走。我换⾝⾐裳,别那么招摇。” 邓瑾心中暗自点头,大事当前,要的就是这样虽急却不的心理素质,这个长媳在这方面来说,可相当強悍。 借了⾝府中大娘的旧布⾐,钱灵犀去了钗环,连⾝边跟着的人也要求如此装扮。软软不放心,快步跑到前头去把婆婆赵大娘也给请了来。 毕竟钱灵犀有了⾝孕,她们没生过孩子的年轻丫鬟和媳妇都没伺候的经验,还是带着个有经验的老人让人放心。 赵大娘一看要坐马车,立即让人抱了两厚被子铺在车里,这时期的马车减震功能都不行,还得靠这个才实在。又让软软快去抓了安胎的丸药和红糖等救急之物,再收拾些吃食,用被子包起一壶滚烫的开⽔,这才扶着钱灵犀进去。 因那矿山邓瑾事先踩过点了,知道大马车都上不去,所以特特弄了两辆小马车,带着媳妇走了。虽然他们紧赶慢赶,但到了矿山时,天都擦黑了。 不过天黑更好办事。钱灵犀坐在车上也不知邓瑾是怎么弄的,总之是把她顺顺当当的带上了山。 只是想进冶炼处就太招摇了,寻个背光没人的地方把媳妇给安顿下来,邓瑾出去了一回,时候不长,把公孙图和邓恒洛笙年都给带了来。 本来他只想带公孙图来就完事,可儿子想见媳妇,洛笙年心里没底想早点听到结果,邓瑾只好多费了些劲,把这俩兔崽子也带了来。 钱灵犀早从车上下来了,赵大娘寻了块⼲净的山石,让小夏铺上褥子让她坐着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她今儿穿了⾝宝蓝⾊的布⾐,在黑灯瞎火之中,邓恒老远就只见着有个圆滚滚的家伙坐在那儿,差点和石头混为一体。 幸好他鼻子不错,闻到了食物香气,再加上有了上回错认的经验,所以很快认定,那个圆不隆冬跟石磙一样的家伙,就是他媳妇。 凑近一看,果然没错。 大胖媳妇倒是一眼认出他来,嘴里还塞着东西,就奋兴不已的冲他伸出手去“相公,你吃!” 邓恒心里一阵热乎,要说还是自己媳妇好。走到哪里都不忘了他。 可接下来小夏的一句话让他笑不出来了“您不许挑食,这些是专门给您吃的。” 好吧。邓恒默默无语的把东西塞进嘴里,反正他也习惯了。 赵大娘已经另拿出一包吃食分给众人,公孙图还客气的接了一块,但洛笙年眼下哪有心情吃? 顿时直奔主题“妹妹,你给我的方子不是做炮膛,却是做刀的。这方子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还知道多少?快说!” 钱灵犀顿时噎在那里了“唔…不是做那个的?” 邓瑾看她这呆样。忍不住问“你这方子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人家还说了什么?” 邓恒从小夏手上接了杯⽔,心疼的送到胖媳妇嘴边“你别急。先呑了再慢慢说。” 等钱灵犀喝了⽔。他趁着夜黑风⾼,也就把手搭到媳妇那胖肚子上了。嘿嘿,打个招呼,儿子们好啊。 邓瑾忍着不去看儿子那明显傻缺的表情,虽然没有灯火通明,但总有些星星在闪啊闪的,他当大伙儿都是瞎的吗? 钱灵犀低头想了想,还真觉得自己可能搞错了。当时跟那网友聊的是刀啊剑啊啥啥的。他说了个厉害的配方,而且还编了个很好玩的顺口溜。钱灵犀一看就记住了,所以也没深思这到底是⼲什么的。眼下看来,或许那家伙其实说的是刀,那是什么时代的刀呢? 于是,她先反问了句“那你们炼出来的,有什么问题?” 洛笙年立即把断刀递上“你看,这刀虽利,却太脆了,完全经不起拼杀啊。” 那钱灵犀可以判断了,应该是唐刀“这刀不是这么做的,刀⾝要更窄更直一些,刀柄要长,便于双手劈刺。而这个钢,不是用在刀的全⾝上,而是只用在刀刃上。嗯,这个就叫好钢用在刀刃上。而中间要用些软一点的钢,这样才不会断。” 洛笙年急急追问“那什么叫软一点的钢?” 呃…钱灵犀是个半瓶醋,很无辜的头摇,她不知道耶。 洛笙年急了,可公孙图却有些明⽩了“那少可还知道些什么?” 钱灵犀又劲使把那些久远的记忆往外掏了掏“我还记得,想要炼好钢,还有一种法子,就是在刀上覆上一层土,这就可以控制火的温度,然后炼出来的就一样了。” 啊!公孙图惊喜的霍然站了起来,明显动不已“是啊,这是个好办法啊,我怎么从来没想到?” 邓瑾瞥过去一眼,已经下决心要将此人收归邓家门下了。否则,这么多秘密岂不⽩给他知道了? 钱灵犀仰头看那快疯魔的大叔“您请坐下,容我再想想吧。” “好好好。”公孙图立即坐下,跟求知若渴的小孩子似的,两眼放光的看着钱灵犀,犹如看着座金山。 努力回想了半天,钱灵犀把自己还记得的一点唐刀技术全抖落出来了。比如折叠锻打,还可以使用包钢技术,铁与钢料混合制作刀⾝增加韧等等。 她虽然只知道一个大概,但对于公孙图这样半生都浸在冶炼中的大行家来说,其实需要的并不是多具体的作方案,就是这些关键技术的点拨。 这一次谈话,他听得是心満意⾜,只觉受益匪浅。邓恒接连摸到孩子好几次胎动,也是喜笑颜开,恨不得手舞⾜蹈。只有洛笙年依旧忧心忡忡,因为皇上给他下的是死命令,他可没时间等了。旁边这两位能不能专心一点的? 只是这样的想法,注定他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这件事可怪不上谁,要说错,也是他咎由自取。 等到话谈完了,公孙师傅表示要回去好好想想,消化下这些知识点。 邓恒钻媳妇马车去了,趴她肚子上好好跟他家俩小子做了番思想流。 钱灵犀也不嫌弃的摸摸他近来无法注意,越发油腻的脑袋“你有空时,可要好好想想宝宝的名字,到时别跟老二家那孩子似的,半天没个正经名儿。” 邓恒拍脯答应“你放心,咱们儿子到时一定都有好名字。” 钱灵犀一怔“要是女儿怎么办?” 邓恒疑惑道。“总有一个会是儿子吧?”一半一半,他要求不⾼啊? 钱灵犀红果果⽩了他一眼“人家生双胞胎。大多是一样的。象我姐,生一对,就全是男的,我要生一对女的,难道你还嫌弃么?” 看她气势汹汹的拿肚子往自己面前顶,邓恒连连后退,口称不敢。“女儿我也一样喜。” 哼,别以为钱灵犀看不出来,这小子也有点重男轻女。不过算了。眼下不跟他计较了。回头等他回了家,要是敢不疼自己的女儿,那钱灵犀就带着女儿一起灭了他! 天黑了,该回家了。这个破矿山没啥好呆的。钱灵犀打个哈欠,把邓恒赶下车去,跟邓瑾一起走了。 可她这一走,邓恒晚上连觉也睡不好了。他一直在给儿子想名字,却忘了万一是对闺女,那该叫什么呢? 只是这样的烦恼,也是幸福的。 可下了山的钱灵犀,却悄悄在车里落下几行泪来。虽然天黑着。她怎么看不出邓恒如今的憔悴消瘦,完全不似当⽇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可她知道。眼下邓恒需要的不是她的眼泪,而是她的支持。而最好的支持,不是拼命去说那些加油打气的话,而是如常的对他,给他希望。 赵大娘看她伤心,劝道“现在有了孩子,可不能这么着,对自己,对孩子都不好。” 是。钱灵犀坚強的抹去眼泪,摸着大硕的肚⽪尽力微笑,他们一定都会好好的。她要带着宝宝等邓恒回家,还有洛笙年,虽然这个姐夫很不靠谱,但推己及人,钱灵犀相信,姐姐和姐姐的孩子一定也盼着他能回家。 所以,他们一定要成功!公孙师傅,全靠你了! 公孙师傅没来由打个寒战,这是谁在念他? … 九原城中的某间青楼里,⾚里胡等宁格心満意⾜的从某位当红姑娘的香闺里出来之后,把他带进客房,悄悄把喝米酒时听到的事给他说了。 宁格一听就傻了,要是如⾚里胡的推测,给葛沧海把事情做成了,那他们⽗子还混个庇呀! 他还想到,怪不得今天一早看到那些马,肯定是大楚人卖给南明的。他们噶尔汗部就是靠马发财,要是这生意给大楚人抢了,那将来就是皇上开通了马匹的买卖,他们不也赚不到钱了? 不论是为了族长之位,还是为了⽇后的利益,宁格都决定要破坏这件事。 ⾚里胡就见他目露凶光的道“那我们就让他们谈不成!索杀了那大楚的太监,栽赃在那丫头⾝上!” ⾚里胡心中暗自翻个⽩眼,真是有勇无谋!心想人家既是钦差,出⼊能不小心?况且南明有重军在此把守,就凭他们那几百人,给人塞牙都不够。 “少爷稍安勿燥,咱们不如且等一等,看看究竟再说。我看那大楚的使节骄横跋扈,盛气凌人,应该没这么容易谈妥条件。” 宁格点了点头,眼珠一转,却故作正⾊道“那咱们这些天就留在城中打听消息了,那边就请你明天回去照应着吧。” ⾚里胡一听就明⽩了,这小子肯定是眷恋这里的温柔乡,又嫌自己啰嗦,所以要把自己赶回草原去,省得碍了他的好事。 ⾚里胡心里又凉了半截,但还是点头答应,准备次⽇就走。说实在的,他这人骨子里还算是正派人,要他跟宁格这些百毒不噤的人呆一块儿,他也难受得紧。 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该劝的他也劝了,他自问已经很对得起天地良心了。宁格再要怎么任妄为,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了。 宁格确实做了个大决定,要是南明和大楚谈不成还好,要是他们谈成了,自己一定得想法破坏掉!不过⾚里胡这怕事的老家伙说得也有些道理,这事不能急,得先打听清楚再说。 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转⾝又进去那姑娘的香闺了。要说那娘们是真**,娇娇柔柔的,又会弹又会唱,瞧着人骨头都要酥了,可跟北燕的姑娘大不一样,有机会,他怎能不玩个够本? 十天期限倏忽而至,可熔炉里的刀还在锻炼之中。 洛笙年已经急得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嘴上起了一圈的燎泡。大难临头,他才知道,原来不管自己之前想得洒脫,其实也是怕死的。 不过幸好耿南塘还没来提他,于是他还有机会,等这把刀的出炉。 可它究竟会不会成功呢?(未完待续。)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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