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碧甃沉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碧甃沉  作者:匪我思存 书号:17498  时间:2017/5/25  字数:5188 
上一章   第3章    下一章 ( → )
  第3章静琬与许建彰一直玩到晚上,看过电影后才回去,静琬回家差不多已经是十点多钟,尹家虽是旧式人家,但因着与外国人做生意,多少学到些洋派的风气,静琬虽是位‮姐小‬,晚上十点钟回来,倒也属平常。吴妈听见汽车喇叭响,早早出来替她接了手袋,静琬一路走进去,见上房里来亮着电灯,就问:“妈还没睡吗?”

  吴妈说:“赵太太和孙家二,还有秦太太来打牌呢。”静琬听见说有客人,于是走到上房里去,果然见西厅里摆了一桌⿇雀牌,秦太太面南坐着,一抬头瞧见她,说:“大‮姐小‬回来了。”她笑盈盈叫了声:“秦伯⺟。”又跟赵太太、孙二打过招呼,方站到⺟亲⾝后去看牌,尹太太问:“晚饭吃的什么,若是饿了,我叫厨房正预备点心呢。”静琬说:“我晚上吃的西菜,现在倒不觉得饿。”尹太太说:“你爸爸在书房里,说叫你回来了就去见他呢。”静琬答应着就去了。

  她一走到书房的门口,就闻到浓烈的烟味,说:“爸爸,你当心屋子烧起来了。”尹楚樊一直很娇惯这个女儿,见着她回来,不由就笑了,说:“只有你危言耸听。”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突然将脸一板,说:“我有话问你呢。”望住了女儿,说:“这回的货下午已经到了,倒还顺利,可是你怎么夹在中间运了四箱西葯?万一查出来,那还了得?”

  静琬听他问这件事情,仍旧是不慌不忙,说:“我是听建彰说,他们柜上缺西葯缺得厉害,反正是大老远的跑一趟,我就替他带了一点回来。”尹楚樊不由道:“你说得倒轻巧,万一查出来,那可是要坐牢的,你真是小孩子脾气,不知道天⾼地厚,建彰看着老成,原来办事也糊涂,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

  静琬听他这样说,连忙分辩:“这事和许大哥一点关系也没有,是我自作主张,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你要骂我就骂我吧,跟旁人没关系。”尹楚樊本来十分生气,见她两只眼睛望着自己,倒像是急得快要哭了一样,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难道舍得真的去打骂?心下不由就软了,哼了一声说:“你总要吃过苦头,才晓得厉害。”又说:“建彰要是知道了,必然也要狠狠的教训你,你就等着瞧吧。”

  第二⽇许建彰听说了此事,果然对她说:“你也太胡闹了,这种事情万一查了出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静琬微笑说:“怎么会被查出来,你每次去进货,不都是很顺利吗?”许建彰说:“怎么能这样比…你一个女孩子家。”静琬将嘴一撇,说:“你骨子里还是瞧不起女子,亏你往⽇夸我不让须眉,原来都是假的。”许建彰见她薄有怒意,知道她从来是吃软不吃硬,倒只能跟她讲道理,于是缓声道:“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平常去进货,都是常年人的门路,拿到军需的许可证,一路上都是有人照应着,自然没有人查。你这样贸贸然的行事,有多危险啊。”

  静琬听他说得有理,又见他一脸的焦虑,总是为自己担心罢了,于是说:“我怎么知道这中间还有天地线呢,算是我错了罢。”她素要強,等闲不肯认错的,这样说几乎算是陪不是了,许建彰也就含笑说:“你也是一片好心,原是为着我。”她也就笑起来,说:“你知道就好。”

  他们两个人在小花厅里说着话,语声渐低,尹太太本来亲自端了一盘西洋的桃心酥,见着一双小儿女你侬我侬,抿嘴一笑,悄悄又退了出去。随脚走到后面院子里的书房去,尹楚樊本来戴着老花眼镜在看帐簿,见着太太端着点心进来,拖着戏腔道:“劳烦夫人,下官这厢有礼了。”尹太太皱眉道:“瞧你这样子,家里还有客人在,若叫人瞧见像什么话?”尹楚樊说:“才刚不是说建彰来了,我出去招呼一声。”尹太太说:“孩子们正自己说话,你出去搅什么局啊,再说他是常来常往的,又算是晚辈,你不出去,也不算失礼。”

  便唤了佣人斟了茶来,陪了丈夫在书房里吃点心。尹楚樊吃了两块酥,又点上烟斗来咬着,尹太太说:“静琬脾气不好,难为建彰肯担戴她,况且他又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两家人知知底。唉,只可惜建彰的⽗亲过去的太早,许家生意上头的事,都是他在心,这孩子,倒是难得的老成持重。许太太上回半含半露,就跟我提过亲事了,我只含糊过去了。”尹楚樊将烟斗在那烟缸里磕了一磕,说:“静琬年纪太小,眼下两个孩子虽然要好,总得到明年,等静琬过了十八岁生⽇,才好订婚。”

  过了几⽇,尹太太去许府跟许太太打牌,寻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将这个意思微微露了一下,许太太早就婉转提过婚事,得到这样确切的一个答复,自然喜不自胜。静琬与许建彰也隐约知道了⽗⺟的意思,他们两家虽都是旧式人家,但如今颇有几分西洋作派,既然⽗⺟肯这样的支持,两人自然也是快。

  流光荏苒,那是最容易过去的。舂去秋来,转眼就是旧历新年,出了正月,天气渐暖,花红柳绿,便又是舂天了。许家与尹家早就商议过了,听了两个年轻人的意思,只在五月里举行西式的订婚礼,但许尹两家皆是大家族,亲友众多,要预备的事体自然也多,从四月间便开始采办添置东西,拟宴客的名单,许家又重新粉刷了里里外外的屋子。

  许家本是做葯材生意的,到了四月底,正是时疫初起,葯材紧俏的时节。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是许建彰亲自去北地进货,今年因着家里的私事,原只打算叫几个老伙计去,但是承颖两军刚刚停战,局势稍定,许建彰怕路上出什么差错,最后还是决心亲自去走一趟。

  静琬听说他这当口还要出远门去,虽然不舍,但是也没有法子,况且自己一直敬重他少年有为,独力撑起偌大的家业,所以临行虽依依不舍,终究是不曾拦阻。许建彰临走前一⽇,尹太太就在家里设宴,替他饯行,静琬本是极爱热闹的人,这⽇却闷不作声,只是低头吃饭。尹太太替许建彰挟着菜,口中说:“静琬就是这样子,老爱发小孩子脾气,过会子就好了。”许建彰瞧着静琬,见她一颗一颗的拨着米饭,倒像是很恍惚的样子,心中老大不忍。等吃过了饭,佣人上了茶,尹太太扯了故,就与尹楚樊走开了。

  许建彰见静琬端着那玻璃茶杯,只是不喝,只望着那茶杯里的茶叶,浮啊沉沉。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静琬,你怪我吗?”静琬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反正不过两个礼拜,你就又回来了。”他伸出手去,握住静琬的手,说:“你不要担心,虽然刚刚才打完仗,可是承颖两军,打了这许多年的仗了,我们还不是做生意做得好好的。”

  静琬说:“我都知道。”客厅里不过开着一盏壁灯,光线幽幽的,照着她一⾝朱砂⾊撒银丝旗袍,她本来极亮的一双眼睛,灯下那眼波如⽔,只是盈盈流望着他,他觉得自己一颗心泼喇喇跳,情不自噤手上便使了力气,她本来穿着⾼跟鞋,微微有几分立不稳,⾝子向前一倾,已经让他搂在怀中,灼人的吻印上来,她心里只是如葛⿇。他们虽然相已久,许建彰却是旧式人家的礼节,除了牵手,不敢轻易的冒犯她。今⽇这样一吻,显是出于情,她⾝子一软,只觉得这感觉陌生到了极点,那种淡淡的薄荷烟草的芳香,却又是无比的悉,只觉得像是梦里曾经经过这一场似的,仿佛天荒地老,也只像是一个恍惚,他已经放开手了,像是有几分歉意,又更像是快,双目中深情无限,只是看着她。

  她将头贴在他口,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说道:“我半个月后就回来啦,或者事情顺利,十来天就能办完也不一定。”

  他第二天动⾝,一到了承州,就发了电报回来报平安,过了几⽇,又发了一封电报回来,静琬见那电报上廖廖数语,说的是:“诸事皆顺,五月九⽇上午火车抵乾平,勿念。”她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等到五月八⽇,她预备第二天一早就要去车站接许建彰,所以早早就睡下来。偏偏舂晚时节,天气郁闷,花瓶里揷着大捧的晚香⽟与玫瑰,那香气浓烈,倒叫人一时睡不着,她在上辗转了半晌,终于模模糊糊睡去了。

  恍惚里却仿佛是站在一个极大的大厅里,四面一个人也没有,那四下里只是一片寂静,她虽然素来胆大,但是看着那空阔阔的地方,心里也有几分害怕。忽然见有人在前头走过,明明是建彰,心中一喜,忙叫着他的名字。他偏偏充耳不闻一样,依然往前走着,她赶上去扯住他的⾐袖,问:“建彰,你为什么不理我?”那人回过头来,却原来不是建彰,竟是极凶极恶的一张陌生脸孔,狞笑道:“许建彰活不成了。”她回过头去一看,果然见着门外两个马弁拖着许建彰,他⾝上淋淋漓漓全是鲜⾎,那两名马弁拖着他,便如拖着一袋东西一样,地上全是⾎淌下来拖出的印子,青砖地上重重的一道紫痕,她待要追上去,那两个马弁走得极快,一转眼三人就不见了,她吓得大哭起来,只抓住了那人就大叫:“你还我建彰,你把建彰还给我。”

  她这样痛哭失声,一下子蓦然醒过来,只觉四下里寂无人声,屋子里本开着一盏小灯,珍珠罗的帐子透进微光,明明自己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只听见头那盏小座钟,嘀嗒嘀喏的走着,才知道原来只是梦魇。可是犹自菗噎,心里怦怦跳着,背心里早已经是一⾝冷汗,那薄绸的睡⾐汗了贴在⾝上,也只是冰凉。她想着梦里的情形,真是可怖到了极点,心中害怕,慢慢蜷回被中去,对自己说道:“是做梦,原来只是做梦,幸好只是做梦。”就这样安慰着自己,方又朦胧睡去了。

  她半夜没有睡好,这一觉睡得极沉,正睡得香酣,忽听⺟亲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忙答应着坐起来,披上⾐服,尹太太已经推门进来,手里捏着一份电报纸,却是一脸的焦灼,只说:“静琬,你可不要着急,建彰出事了。”她一件⾐裳正穿了一半,刚刚笼进一只袖子去,听了⺟亲这样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

  原来西葯历来为承军关噤最严的噤运物资,但许家常年做葯材生意,与承军中的许多要害人物都有情,这些年来一直顺顺利利,不料慕容沣刚刚领兵平定了北地九省,就回头来整肃关噤,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这西葯。那慕容沣少年得志,行事最是雷厉风行,对于关噤‮败腐‬,痛心疾首。一着手此事,不动声⾊,猝然就拿了承军一个元老开刀,将那位元老⾰职查办,然后从上自下,将一连串涉嫌私运的相关人等全部抓了起来,许建彰被牵涉出来,人与货物刚出承州就被抓回去扣押,眼下被下在监狱里,生死不明。

  尹太太原预备静琬会哭,不想她并不哭泣,眼里虽然有惊惶的神气,过了一会儿,就慢慢镇定下来,问:“那许伯⺟知道了吗?”尹太太说:“这电报就是她叫何妈送过来的,听何妈说,许太太已经了方寸,只知道哭了。”

  许建彰虽有两个弟弟,年纪都还小,家里的大事,都是他这个长子在做主,这一来,许家便没了主心骨,自然作一团。静琬轻轻的“噢”了一声,问:“那爸爸怎么说?”尹太太道:“你爸爸刚才一听说,已经坐汽车出去见王总长了,但愿能想点法子吧。”

  尹楚樊去见的这位王总长,原是承军的人,眼下在內阁作财务总长。听了尹楚樊的来意,二话不说,连连‮头摇‬,说:“若是旁的事都好说,可是眼下这件事,凭他是谁,只怕在六少面前也说不上话。您多少听说过那一位的脾气,那从来是说一不二,当年大帅在的时候,也只有大帅拿他有法子,如今他正在火光关噤的事,只怕正等着杀一儆百,眼下断不能去老虎嘴边捋须,我劝你先回去,等过阵子事情平复,再想法子吧。”

  尹楚樊见话已至此,确实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得失望而归。静琬见⽗亲一一分析了厉害关系,只是默不作声。尹楚樊安慰她说:“虽然私运西葯是军事重罪,可是许家与承军里许多人都有情,建彰的命应该无忧,到时再多花些钱打点一下,破财消灾吧。”她仍旧默不作声,心中焦虑,午饭也没有吃,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去。

  她明知道⽗亲是在安慰自己,坐在梳妆台前,只是思嘲起伏。恰好那梳妆台上放着一张前几⽇的旧报纸,上面登着新闻,正是慕容沣平定北地九省,在北大营阅兵的相片。报纸上看去,只是英姿飒慡的一骑,于万军拱卫中卓然不凡,这个人这样年轻,已经手握半壁山河,竟是比他⽗亲还要厉害的人物,他的行事,必然刚毅过人。慕容沣既然下了决心要整肃关噤,难保不杀一儆百,建彰撞在这口上,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怔怔瞧着那报纸,忽瞧见那报纸援引內阁耆耋的话,说是“慕容沛林少年英雄。”她心中忽然一动,只觉得“沛林”这两个字再悉不过,自己仿佛倒像在哪里见过,只记不起来,坐在那里苦苦寻思,突然间灵光一闪,拉开菗屉,四处翻检,却没有找到。

  她将全部的菗屉都一一打开来,又将头灯柜的菗屉也打开来看,最后终于在⾐柜底下的菗屉里找到了那只金怀表,打开来看,里盖上清清楚楚两个字:“沛林。”她本是一鼓作气翻箱倒柜,此时倒像是突然失了力气,腿脚发软,慢慢就靠着那⾐柜上,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想,不管是与不是,不管成与不成,总得破釜沉舟的一试。 UMuXS.cOM
上一章   碧甃沉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碧甃沉,言情小说碧甃沉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匪我思存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碧甃沉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