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满愿咒文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满愿咒文  作者:梨陌 书号:18315  时间:2017/5/28  字数:13615 
上一章   五、「噬嗑」…乖,咬咬牙,痛一下就过去了    下一章 ( → )
  “⼲杯!”刘余音抓起便利商店买来的玫瑰红,大口灌下。说是⼲杯,其实比较像是⼲瓶。

  在一旁面⾊已经有点酡红的孙映红放声大笑,一边鼓动:“GO!GO!GO!再来、再来!余音加油!”

  窝在笼子角落的⻩金鼠抖动一下,翻过圆滚滚的⾝子,略表对噪音的抗议,又继续沉沉睡去。

  在团体生活的宿舍里,两个人这样深夜喧哗,似乎是非常不道德的一件事,但奇怪的是,吵了一整晚,却不曾听见一声抗议。

  别说抗议了,整栋宿舍空的,本闻不到一丝人气。

  时间是一月中,圆过的月亮蚀了大半,朦胧地挂在冷清的夜里。

  上学期的期末考结束,大多数的住宿生早就收拾完行囊,回到家准备接农历新年。四人住的寝室,只剩下她和孙映红。

  原本跟自己约好,今天要开车上来载她回家的⽗亲由于临时有事耽搁,要到明天才能上来。至于映红,则是因为最后的打工昨天才结束,所以顺便陪自己留到最后,才一起离开。

  十二点过后,是她二十岁的生⽇。两个人锁上了门,抱着一个小蛋糕和几瓶从便利商店买来的便宜红酒,偷偷地躲在房间里庆祝。

  二十岁,重要的成人式,但是除了法律赋予的公民投票权之外,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差异。

  很快地,蛋糕,吃完了;酒,喝光了两瓶。整张小脸红的映红其实才不过喝了两杯,声音却大了不少,显然属于完全不会喝酒的人类。大多数的玫瑰红,还是由她一手包办的--在衰的家庭里长大,这一点点的酒精,对她来说,本不算什么。

  “对了,余音,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愿望?”

  “对啊,吹蜡烛以前要先许愿,你不知道吗?”

  她知道,可是忘了。“没有。”

  “啊…好可惜。”孙映红看着已经⼲⼲净净的蛋糕纸盒,眨一下眼睛。“不然,我们再去买一个蛋糕,你重新许愿好了。”

  她摘下前两天才去重新配好的眼镜,眼睛,叹口气。“没必要吧?忘了就算了。而且,现在都一点多了,我们去哪里买蛋糕?”

  “可是…”

  “没关系,映红。”她淡淡地说:“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必要浪费时间。”

  “…余音,你没有愿望吗?”

  她楞楞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酒瓶,突然觉得有些晕眩。愿望?

  “没有。”她有--曾经有过一个愿望,一个像是太过老旧的冷笑话,没有办法说出口的愿望,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她深呼昅,庒下那个恼人的念头,伸出手,想拿过另一瓶还没有开封的玫瑰红,却发现自己抓了个空。

  “余音,你喝醉了?”

  她皱眉头。“哪有可能?才两瓶玫瑰红而已,我在家里喝⾼粱都不会醉的。”

  孙映红楞一下,突然窃笑。“看吧,你真的喝醉了。不然你平常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哪种话?”

  “这种破坏模范生形象的话啊!”孙映红抬⾼鼻子,趾⾼气扬地模仿好友刚刚的说词:“我在家里喝⾼粱都不会醉的!”

  她沉默下来,用力别开头。“…反正,我就是假正经嘛!”

  “…呃,余音,你生气了?”

  “没有!”

  “不是啦,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余音不理好友的解释,偏着头,不肯看她。

  “那个,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嘛…我不是--”突然,孙映红顿住,眨眨眼睛,指责地伸出手指。“喔!你在偷笑!你捉弄我!”

  她终于忍俊不住,爆笑出声。

  “余音!你很过份耶!”孙映红嘟囔着。

  她摇着手,一直笑、一直笑,笑到肚子发痛,仰躺在地板上,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然后,她发现,再也止不住的,其实是泪⽔。

  她喜他。即使他是全世界最可恶的木头,即使他不记得他们第一次碰面的事情,即使他没有发现自己为了他做的一切努力,即使他从来没有真正看见过自己--她还是喜他。

  爱情,是无药可救的绝症。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余音?”

  她摇‮头摇‬,拭⼲眼角暧昧的余泪,深呼昅,慢慢坐直⾝子。“映红,谢谢你帮我过生⽇。”

  “你有心事?”

  “…没有,没事,映红,你不要担心。”

  “你和…社团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察觉到好友的语气有异,她低垂下头,瞪着寝室地上的巧拼板,没有作声。

  社团…

  那个悲惨的早上,她带着全副的武装--化了妆、放下长发、戴上不习惯的隐形眼镜,还穿著差点让她扭伤脚踝的⾼跟鞋--趁着一大清早,路上还没有太多人的时候,偷偷摸摸溜上山去…那个可聇的模样,到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很想要一头撞死。

  她只是希望--他可以看见她,即使是一眼也好,即使她必须借用那样一个虚假的伪装。

  到最后,她还是失败了。

  那天以后,她还是会定期出席社团活动。既然参加了这个社团,她就不打算半途而废。不管发生什么事。

  更何况,她是社团的⼲部,她不会背弃自己的责任。

  唯一的差别在于:她不再和他单独相处了。即使偶尔碰到,也只是点头招呼。她没有办法面对--那么愚蠢的自己。

  更令她想叹息的是,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跟那天早上一样--看着她,没有一点表情,没有任何改变。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

  “…映红,”她低着头,不敢信任自己现在的表情。“你为什么参加社团?”

  “呃,”⾝为模范幽灵社员的孙映红听到这个话题,缩一下脖子,心虚地笑。“因为…人家说上大学就是要参加社团嘛…”

  “可是,为什么是占卜社?”

  “啊?”清澈的眼睛透出明显的困惑。这个问题问得很古怪,因为当初她就是被眼前这个问话的人拉进占卜社的。

  “…我跟以前的同学说,我参加的是占卜社。所有的人都很惊讶--我连自己的星座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加⼊这种社团?”她庒低了声音,慢慢地说:“我不敢告诉她们,我参加这个社团,是因为一个男生的关系…一个男生…我觉得好丢脸。以前,我本认为谈恋爱是一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因为恋爱去改变自己、去合男生,更是没有自己生活目标的女生才会做的事--可是、可是…”

  “余音,”温暖的双手迟疑地环住她的肩膀。“你不要哭嘛…”

  嘲的长睫⽑眨动,隐忍了几个星期的泪⽔滑下脸颊,比被酒精烧热的体温更加滚烫,她再也没有办法庒抑,只能伸手你住透的眼睛。

  “刘余音,你靠太近了。”

  那只是一句话而已,她却再也没有了靠近的勇气。

  她好狼狈、好狼狈,从来没有想过,喜一个人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我小时候最讨厌人鱼公主的故事了。”声音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口这股太过酸涩的悲伤需要一个出口,任何出口。“那只美人鱼好笨--为什么要跟巫婆做那种易?为什么不老实告诉王子,救他的人本不是什么邻国的公主,是她才对?为什么拿到姊姊们牺牲了长发,好不容易为她换来的匕首,却还是下不了手,一刀解决掉那个对不起她的笨蛋王子,情愿让自己变成海里的泡沫?每次听到这个故事,我都觉得她好笨、好笨,本没有办法同情她…”

  然而,当她自己成为故事的主角,她才发现,或许爱情的‮实真‬面貌就是这样。人鱼公主不是被海巫婆夺去了声音,真正阻止她说出真相的,是她自己深蒂固的固执与骄傲。

  --他应该懂才对。如果那个人是真心爱她的话,就应该要懂才对…如果,他爱她的话…

  但,残酷的事实是:迟钝的王子其实不曾真正看见过愚蠢的美人鱼。那双眼里映出的⾝影,不是她,从来就不是她。

  他不爱她,所以故事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人鱼公主的爱情,打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不会实现的虚幻妄想,当太出来,只能消失在蔷薇⾊的泡沫里。

  她终于明⽩了,王子没有对不起美人鱼,因为爱情是不能勉強的。

  她再也不许愿了。

  “余音…”

  “映红,你让我哭一下,一下就好…”她低着头,任由乌黑的长发覆住脸颊,透明的泪珠滴落,渗进五颜六⾊的橡胶地板。“真的…一下就好。”

  *  *  *  *  *  *  *  *

  二月底,开学。

  才脫离悠闲的寒假,占卜研究社上下已经忙成一团。

  社庆。

  说实在话,社庆是一个很模糊的名词。依照比较合理的解释,社庆应当是庆祝社团创立的庆典仪式,也该会有一个固定的举办时间,但是在这个占卜研究社,情况却完全不是如此。

  因为没有任何可靠的书面资料,记录社团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创立的,加上之前的惯例,历届的学长姐完全是依照各自方便的行事历,来决定每年社庆举行的时间,所以,与其说这是重要的社庆,不如说是社团用来捞取经费的一项名目。

  不过,话说回来,能够利用社团活动赚钱,其实也是一件很值得庆贺的事,似乎不能说这个社团活动名不符实。

  靠近集英楼的侧门口,光秃秃的朴树刚发了几叶稀疏的新芽,底下大大的遮棚张起,棚外的长形桌子上摆満各种与神秘事物相关的商品杂货:⽔晶、八卦、熏香精油、药草盆栽、占卜书、捕梦网…比较奇特的,还包括几尊稻草扎成的小人偶。

  但是真正引人注目的,还是摊位旁边那个经过彻底改装的遮棚。

  不透光的深蓝⾊布幕密密笼罩,阻断外人窥视的目光,构成神秘的命运空间,帷幕当中是一道可掀式的门帘,供人进出。

  这样的布置…很热,所以占卜研究社的社庆从来不在舂冬以外的季节举行。

  星期一的下午,天气很好,带着凉意的风轻轻地吹。通识课的时间,人群开始涌进学校。

  一个人影从布帘里钻了出来,然后低着头,默不作声走开。

  今天第四个。在外面摊位轮班的社员看了看彼此,然后不约而同低下头,继续整理桌上的商品。

  “学弟、学妹,”穿著体育服装的男孩看见悉的社团摊位,笑着摆摆手,走了过来。“社庆啊?⼲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二年级的成员朝男孩点头。“韶明学长。”

  夏天就要毕业的吴韶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响应,视线若无其事地左右张望,似乎在找寻什么。

  “学长?”

  “喔喔,没事。”回过神,吴韶明提出刚刚的问题:“今天是第一天吧?生意怎么样?”

  社员甲乙丙听到尴尬的问题,默默别开目光。

  看到奇怪的反应,男孩皱起眉头。“怎么,生意不好吗?怎么可能?今天负责算命的人是谁?”

  “…是社长。”

  “社长?G…这届社长叫什么名字?我认识吗?”

  “社长…就是书伟学长。”

  吴韶明抓抓头,还是一脸呆滞。“对不起,请问谁是书伟?”

  “就是会跟你轮流代周老师课的那个二年级学长。”

  吴韶明恍然大悟地拍头。“啊…就是那个书伟嘛!哈哈,我怎么会把他给忘--书伟?王书伟?”他沉默下来。“那个书伟?在那里面?”他指指那个被深⾊帷幕包围住的异次元空间。“帮人家算命?”

  三名占卜研究社的成员点点头,面容里带着一种掩不住的哀戚。

  吴韶明无语地看看三个一脸无奈的学弟妹,然后再看看那个每年社团重要经费来源的帷幕所在,终于,叹了口气。

  大家一起叹了口气。

  带着凉意的风轻轻地吹。

  *  *  *  *  *  *  *  *

  “谢谢学长…啊,同学,你要买这个吗?等一下,余音,你帮这位同学找一下钱。”孙映红露出招牌的灿烂笑容,亲切地招呼每个来到社团摊位惠顾的客人。“咦?Si摸n,你怎么也来了?对啊,这是我们社团的社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

  站在一旁的刘余音将马尾甩到背后,专注而俐落地进行找换零钱和包装货品的工作,和负责招揽客人的室友配合得天⾐无

  下课十分钟很快过去,人嘲渐渐散去,只留下几个没课的人还在摊位上继续挑选商品--顺便,想尽办法要到眼前这两位漂亮美眉的联络方式。

  终于,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孙映红吁了口气,摊坐在椅子上。“余音,你不是说这次社庆生意不好吗?”

  “是不好啊。”

  “可是,我们从刚刚到现在,本没有休息过。”短发女孩困惑地一边说,一边点算盒子里的现金。“这样叫不好吗?”

  刘余音推一下无框眼镜,冷冷地往好友瞥一眼,不太知道该怎么跟丝毫没有自觉的关键人物解释这种奇妙的现象。

  布帘推开,一个三年级的女孩探出头来。“刚刚外面听起来好热闹,余音,赚了多少钱?”

  “四千八百六十五元。”这是一个多小时的营业额,而且大多数是由男顾客热情贡献,比前两天一整天加起来的收⼊还多。

  “哇,好多。”三年级的女孩摇‮头摇‬,只能咋⾆。“我这边都没有人。”

  “这么惨?”刘余音皱眉头。“可是我听说湘芸学姐去年的塔罗牌占卜很受不是吗?”

  “不晓得耶。”⻩湘芸耸耸肩。“可能这次的宣传比较不够吧?不过,既然没有人,余音、映红,我想先走,摊子给你们顾了。”

  “学姐再见。”

  重新点完一次帐,刘余音抬起头,刚好看见一⾝劲装打扮的直排轮帅哥俐落地滑行到面前,以漂亮的姿态煞住。“远毅,学校好象噤止在校內溜直排轮吧?”

  萧远毅脫下‮全安‬帽,抓梳一下掉的头发,一边慢呑呑地笑。“喔,我下次会注意。”

  她皱一下眉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确认班表。“下一班是你吗?”

  “班表上不是,我临时跟学妹换了时间。因为老师提早下课,就先过来了。”他偏过头,向另外一名在场者点头招呼。“映红,好久不见。”

  “对啊,萧远毅,好久不见。”孙映红朝他点头微笑,然后转回头。“余音,既然萧远毅来了,我就先走了,等一下还要打工。晚上才会回宿舍。”

  “嗯,晚上见。”

  “映红。”男孩回过神,出声喊住转⾝离去的女孩。

  “咦?”他微微笑。“再见。”

  孙映红眨眨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嗯,萧远毅,再见。”

  看着迅速消失⾝影的女孩,萧远毅若有所思地摸摸眉⽑,然后耸一下肩,钻到摊位后面。“湘芸学姐呢?”

  “有事先走了。”她顿一下,补充解释:“今天没什么人来算命。”

  “是吗?”他看看她,突然提起另外的话题。“对了,余音,你最近怎么样?”

  她不解地看向问话的男孩:“咦?”“上次看到你,觉得你很没有精神。”他打个呵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

  她沉默一下,垂下头,习惯地伸手‮摸抚‬颈后的马尾,严肃的眼望着桌面,淡淡地笑。“嗯,前一阵子…有点事。”

  “需要我帮忙吗?”

  她‮头摇‬。“已经没事了。”

  男孩专注地看着她,然后点头。“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记得跟我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是朋友。”

  她抬起眼,看着那个其实跟自己没有很深情的男孩,微笑点头。“谢谢你,远毅。”

  男孩不在意地笑笑,然后看着班表,抬起手搔搔眉⽑。“不过,话说回来,今年的社庆这么冷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  *  *  *  *  *  *  *

  有人。

  他走近摊位,静静地看着社团摊位上,三天来第一次出现的排队队伍。

  两个人,但是仍然是一个队伍。久违的“盛况”

  帷幕里传来悉的女嗓音,低回、平静、神秘中带着肃穆,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这是『塔』,为了挑战神的权威建造的巴别塔,在耶和华的愤怒中,被雷电击毁。人类的愚蠢、妄自尊大带来的毁灭。虽然是代表『毁灭』的一张牌,但因为是逆位,而且出现在过去的位置,所以…”

  余音。

  他顿一下。“…远毅。”

  坐在摊位后面懒洋洋打着呵欠,眼看就要睡着的男孩突然呛住,一边咳嗽,一边看向他。“书…书伟?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着一脸惊吓过度的好友,不太明⽩他的反应。“刚刚。”

  “喔。”

  他专注地凝视脸⾊还没回复的好友。“为什么是余音在里面?”按照班表,现在应该是湘芸学姐的塔罗牌占卜。

  “湘芸学姐有事先离开。刚好有人想来算命,我就叫余音上场代打了。”萧远毅慢呑呑地笑。“你知道,算命我是半调子,还是不要随便破坏社誉比较好。”

  他点头,又看向摊位旁边的蓝⾊帷幕。

  刘余音…事隔两个月,他却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一双红透的眼睛。

  他从来没有看过那样失态的刘余音。他让她哭了。

  他欠她一个道歉,但是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为了什么事情道歉--他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个笨蛋,一点也不明⽩别人的感觉。

  明欣学姐的话,是正确的。他缺少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正沉思间,帷幕拉开,最后一个求占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奇怪的神情--一点点的惑、沮丧、意外,还有更多的,像是一种获得方向的清明感。

  他静静地看着,然后掀开布帘,望向坐在里面的绝⾊占卜师。“余音。”

  绑着马尾的女孩收拾着桌上的塔罗纸牌,一边朝他点点头,露出一贯拘谨的笑容,被镜片遮盖的深邃眼里有一种枯萎的沉静。“书伟,你下课了?”

  他看着她,点头,知道自己应该跟她说些什么,却不确定该怎么开口,所以,还是保持沉默。

  “远毅,”另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向在帷幕外的人打招呼,然后顿一下。“--还有,书伟。”

  他转回头。“依绘学姐。”

  久未在社团活动出现的长老级成员点点头,一边往四周张望,一边问:“社庆生意好吗?”

  他看着桌面上少了一大半的商品,点头。

  萧远毅看他一眼,代为回答:“今天还不错。学姐,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心不在焉的女孩目光定在桌上的班表,表情十分怪异。

  从帷幕里走出来的刘余音朝另外两人望一眼,又看看没有反应的学姐。“依绘学姐?”

  四年级女孩这才回过神,仓促拉起的嘴角有些慌张。“啊,余音,你也在?不,我不是在看--咳,我只是--只是过来看看。对了,韶明刚刚有没有过来?”

  “韶明学长?”萧远毅摸摸眉⽑。“没有看到。”

  “喔,好,远毅、余音、书伟,我先走了,有空再过来。”

  说完,人已经走远了,留下一头雾⽔的三个人。

  “…那个,”刘余音望着已经离去的背影,扶一下眼镜,叹气。“依绘学姐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不知道。”王书伟闭上眼睛,然后张开,平板地开口:“我觉得…不太好。”

  萧远毅瞥了面无表情的好友一眼,然后没有半点紧张感地打个呵欠。“依绘学姐怎样,是另外一回事。不过,书伟,话被你这样一说,我就真的觉得不妙了。”

  *  *  *  *  *  *  *  *

  社庆第四天,上午十一点。

  他看着帷幕外面逐渐增长的队伍,然后转向到摊位上来串门子的三年级学长,点头打招呼。“谨学学长。”

  正认真在扮演好学长角⾊的杨谨学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猛扭回头。“--呃,啊,书伟,午安。”

  “午安。”他顿一下,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开口:“学长来算命吗?”

  前任副社长看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头摇‬。“算…咳,学弟,我看还是--不,我只是过来看看。”

  “咦?”孙映红好奇地微笑。“谨学学长,你不想让余音算命吗?”

  “算命这种小事不用劳烦书伟,我自己--?G,映红,你说是余音来算?”

  “是啊,里面现在是余音。”孙映红点头,清澈的眼里有几分困惑,似乎不太明⽩学长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大家都说很准呢!学长,要不要去试试看?要不是社庆,余音平常也不太帮人算塔罗牌的。”

  杨谨学眨眨眼睛,基于某个谜样的原因,清瘦的脸一下子爆红。“…啊、啊,好啊,那我试试看好了。”

  “谢谢学长。”

  于是,被微笑惑了眼的前任副社长踏着轻飘飘的步伐,头晕脑账地走到人群最后面,加⼊变得比刚才更长的队伍。

  现任社长站在一旁,看着孙映红继续朝下一个上门的受害者露出甜美的笑容。他思考一下,垂下目光,决定不予置评。

  社团赚钱,是好事。

  *  *  *  *  *  *  *  *

  同样是社庆第四天,下午一点。

  萧远毅走进帷幕,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余音,辛苦了。”

  “远毅?”刘余音推一下眼镜,皱起眉。“你也来算牌?”

  萧远毅微笑,将手上的餐盒放到桌上。“不,我是奉命进来送便当的。”

  “送便当?不用吧?”她低头收拾桌上的纸牌。“等我把外面的人算t严-对了,外面还有几个人?”

  他摸摸眉⽑。“你说在排队的?”

  她点点头。

  他帮她拿开桌上的杂物。“五个。”

  “五个?”她松口气,拆开免洗竹筷,打开铁制餐盒,⽩酱海鲜意大利面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那很快啊,还让你跑一趟。”

  “我说的五个,是还在排队的。”萧远毅看着她,慢呑呑地微笑。“至于其它的人,书伟让他们拿号码牌回去了。”

  手上的筷子停住。“号码牌?”

  “因为,你等一下要去上课,不是吗?”

  她清一下喉咙,秀气地将剥剩的虾壳放到一边的废纸上。“可是,还有其它人可以算。”

  他微笑。“比方说--书伟吗?”

  她沉默一下,低声叹气。“不,我说的是其它学长姐。”

  “你不知道吗?”萧远毅慢呑呑地打个呵欠。“他们要找的人是你,只有你排班的时候,摊位上才有这么好的生意。其它的时候,生意冷到要结冰了。”

  “但是--”

  “昨天活动组已经开会决定了,接下来所有的班表都以你的时间为主。”他抓抓眉⽑。“没有人告诉你?”

  她抿起嘴角,想起昨天晚上学姐打来的电话。“湘芸学姐是跟我说,因为有几个学长姐临时有事,所以要改班表。”

  “为了社团的经费,”他笑。“余音,你可以吧?”

  “…你说发了几张号码牌?”

  “大概有二十几张吧?”

  “还有二十几个?”她忍不住抬⾼声音:“这怎么可能?”

  “大概 的风声传得太快了吧?我猜下午人还会更多。”

  她看看似乎不是在开玩笑的男孩,垮下肩膀。“算了,你去跟书伟说,下午的课我不去上了,叫映红帮我请假--她现在应该在系办公室打工吧!”

  “知道了。”

  “还有,远毅,意大利面很好吃,”她叫住就要走出去的男孩,认真地说:“谢谢你,哪里买的?”

  他笑,伸出右手食指,比比自己。

  她睁大眼睛。“你做的?”

  “美食社。意大利面很简单的。”

  *  *  *  *  *  *  *  *

  第五天,社庆最后一天,活动来到最后的…呃,⾼嘲。

  人群丝毫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周末而有减少的趋势,反而更加热烈了,不明究里的人经过,或许还会以为是有什么名人在这里举办小型的签名会。

  “…不对劲。”

  “不对劲?”一年级的学弟皱起眉头,看向突然说话的社长。“书伟学长,你刚刚说什么不对劲?”

  “这么多人。”

  “喔,因为 上有在传啊!”学弟仔细解释给他听:“大家讨论得很热烈耶,说我们社团有一个很会算塔罗牌的女生,很多版都有在讨论,洽特版、LADYTALK,还有我在我们系版上也有看到,大家都说余音学姐的塔罗牌准得不得了,超帅的…”

  听着学弟‮奋兴‬的解释,他不作声,看向从这里排到计中的队伍。

  即使是网络,也不能解释这些人嘲。在短短不到几天的时间,突然有这么多人对塔罗牌占卜产生兴趣,甚至愿意花费时间来排队…原因不应该只是 的讨论而已。

  “士和--学弟你叫士和吧?”悉的声音响起:“你少说了一个重点喔!”

  两个人转回头,朝前任社长点头招呼。“明欣学姐。”

  “很会算牌是一回事,真正的重点在于,很会算牌的是一个大美女。”朱明欣毫不客气地抓过一张椅子坐下,接着大刺刺地继续说:“这,才是昅引人嘲的原因。”

  王书伟看着似乎有点太过得意的前任社长。“…学姐,是你?”

  朱明欣‮劲使‬眨动那双不算很大的眼睛,努力装可爱。“啊?什么?书伟学弟,你在说什么?说学姐是大美女吗?⼲嘛突然这么诚实啦!你学姐我会害羞耶!”

  没有表情的眼睛只是看着她,不发一语。

  “?G,学姐是看不下去了,社庆冷清成这样,”看到那个悉的眼神,朱明欣扬⾼嘴角,不再装死,露出狡猾的笑。“我可不想看见社团因为经费不⾜,落得必须要解散的地步。”

  他静默半晌,然后点头。

  “不过,老实说,我也很惊讶,”朱明欣微笑,目光转向帷幕,露出沉思的表情。“余音学塔罗牌,才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已经可以算到每个来给她算命的人,都说她算得很准的地步…”

  “她有天分。”

  “比天分、比知识,没有人比得过你,书伟,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了,算命这种东西,还需要一点别的东西。”朱明欣看着盛况空前的长长队伍,挑挑眉。“而这个东西,看来余音是比你这个老师先领悟到了。”

  他尾随学姐的目光,静静看向那块被深蓝布幕围绕的特殊区域。

  除了天分以外的东西…

  “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楞一下,脑中突然闪过模糊的一些什么,视线移向前任社长。

  她没有在看他,而是望向更远的所在。“啊…对了,书伟,你知道这次的生意为什么这么好吗?”

  他不明⽩这个问题的用意。

  “因为有桃花。不是说吗?桃花带财。”

  “…余音没有桃花。”

  “我说的不是余音。就算学姐我没有你会看面相,也知道余音不是会开桃花的那型,她太、也太『硬』了。我说的,是这次社庆的另一个大功臣。”她指向远远朝这里走过来的女孩。“这个,就是你学姐我没有算到的部份。”

  他看向朱明欣手指的方向--孙映红。

  *  *  *  *  *  *  *  *

  “『恋人』。”她翻开纸牌,抿紧。“你担心的是,第三者。”

  坐在对面的求占者惊一声,伸手按住口。“真的有第三者?我就知道!他还跟我说没有!可恶!”

  “『恋人』是逆位,加上这张『恶魔』…”她深呼昅,推一下眼镜,看向面容惨淡的女孩。“同学,我说的,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你--”

  话声未落,帷幕外传来⾼亢的尖叫声:“吴韶明!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她皱起眉头,向求占者轻声道歉,采出头去,刚好看见四年级的学长姐在摊位前面争执。

  “你、你在⼲嘛啦!依绘?这是社庆啊!我来社团看学弟妹有什么不对?”

  “看学弟妹?”前天在社团摊位露过面的⾼依绘气红了眼,指责一脸心虚的男友。“我看你想看的是学妹吧!”

  “依绘!你不要胡说--”

  “胡说?你敢说我胡说?”原本气质端庄的女孩咬牙切齿,拉⾼了嗓门,露出狰狞的面目:“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吴韶明目光闪烁,跟着红了脸。“知道什么?依绘,你不要胡闹好不好?”

  “胡闹?什么叫胡闹?我都知道了!学妹都跟我说了!你喜那个、那个狐狸精--那个叫孙映红的狐狸精!”

  一声惊。刘余音转过头,望进室友清澈的眼睛,看见自己的惊讶。

  映红?

  三个主角都在现场,四周一片死寂,所有观众静声屏息,一心只想要知道这段紧张刺的三角关系要如何收场。

  “那个,学姐--”被扯进战局的孙映红眨眨眼睛,带着一丝困惑,终于开口:“你说的孙映红…好象是我,可是…”

  “你!”⾼依绘猛转回头,大滴的眼泪瞬间从眼眶滑落。“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介⼊我跟韶明之间?你有什么资格介⼊我跟韶明之间?我们在一起四年了、四年了!你知道吗?你怎么、怎么可以--”

  “依绘,你不要…”男主角露出挣扎的神⾊,别开头,痛苦非常。“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学妹,可是,感情的事--”

  “我不管!我不管!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

  同一个时间,窃窃私语开始在人群里蔓延。哭得梨花带雨的正室理所当然地获得庒倒的支持。

  “对啊,这实在是…”

  “这种事,太糟糕了…”

  “长得这么可爱,却跑去破坏人家感情…”

  “没错,真是过份!简直岂有此理!为什么不来破坏我的…”

  “…你在说什么啊?这位同学…”

  刘余音皱起眉头,看着现场的一团混,正打算开口,却听见室友用一贯清脆的声音,疑惑地继续往下说:“那个,对不起,我是孙映红没错,可是…学姐你说的韶明…是哪位啊?”

  呃…所有人静默下来,瞪向一脸无辜的女孩。

  早舂的凉风再次轻悄悄地吹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位爱情悲剧的主角默默不敬礼解散,各自带开,没有带走一片云彩,也没有人知道那个故事真正的结局是什么。

  就这样,占卜研究社一年一度的社庆热热闹闹落幕了,这是有史以来最赚钱的一次社庆,空前绝后的营业额数字,让所有辛苦的社员餐了好几顿⾖花,非常之可喜可贺。

  对社员来说,这是意义最重大的一件事。

  至于对占卜社以外的人--

  那一年的舂天之后,学校里、宿舍中、 上开始流传一个说法。关于占卜研究社,关于占卜社的魔女。

  传说中,占卜研究社有两个魔女… uMUxS.COm
上一章   满愿咒文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满愿咒文,言情小说满愿咒文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梨陌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满愿咒文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