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四季吟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四季吟  作者:文拟思 书号:18781  时间:2017/6/5  字数:9992 
上一章   第九章    下一章 ( → )
  净月要求自己不要在乎楚惜之的存在,不要质疑风允天的心意,她唯一关注的,就是做好一个子的工作。

  那天晚膳之后,风允天每天仍是早出晚归,但无论多晚,净月一定坐在房中等到他回来,为他抚去一天的辛劳。她已经渐渐习惯两人相拥而眠的⽇子,无法忍受枕边空虚,所以两人一定也是一起接隔⽇的朝,她再打点他的⾐着、理容…她是风允天的子啊!即使平淡如⽔的生活,对她而言这就是无穷的幸福。

  不过,这份幸福能长久吗?她也不敢确定。他说夫本是一体,但只要有关四季昑或楚惜之的事,她刻意忽略、他轻描淡写,这个疙瘩不除“夫一体”永远是个假象。

  这一天,衬着落叶缤绘,净月在庭院抚琴,这一带来往的人较少,所以没有闲杂人会破坏这股风雅。今秋的槭叶红得别致,她聚精会神地弹着,不经意转眼看到一个人影,已经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是谁?”

  净月停下琴音,抬头看向远处朝她走来的人…咦?这个人她没有看过,好像不是偷爷宅里的人。

  “你是商净月?”来人淡淡地开口,⾝着黑⾐的他全⾝散发出冰冷的气息,严肃的脸面无表情。

  “是,请问你是…”净月不断打量眼前的黑⾐人,总觉得他似曾相识。

  黑⾐人仿佛没听到她的问题,迳自说:“商不孤叫我来带你。”

  “爹?带我去哪里?”爹是不是找到落脚的地方了?

  “你不必问,跟我走就对了。”

  在⽗亲的朋友之中,好像没有这种气质的人…净月防备地盯着他。“真的是我爹叫你来的?你有什么证明?”

  “我没有证明。”黑⾐人的话语没有一丝热度,漠然的态度更似在脸上复上一层寒霜。

  “那我不能跟你去。”净月抱起琴便往內室走。“我本不认识你,除非你能拿出证明…”

  “由不得你!”

  黑⾐人一闪来到她跟前,手轻轻地扬起,净月眼前一黑,当下昏了过去。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黑⾐人将净月连人带琴抱起,纵⾝而去,临走之前还顺手掷出一枚飞镖,钉⼊槭木內寸许。

  这枚飞镖,在过了四个时辰之后,引起偷爷宅第里的一片大混

  ***

  “不可能找不到!何老三,你们往城外找,我再回家里看看!”

  灯火阑珊的洛城中,偷爷气急败坏地指挥弟子,自己则慌慌张张地跑回宅子里。

  怎么会这样呢?净月用过午膳后,还有弟子看见她到了后院,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这下完蛋了,连个小女娃都看不好,风允天回来要知道净月不见了说不准转⾝就把洛城给翻了。

  只要事情扯上了净月,偷爷相信风允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用一生中最快的速度奔回家里,偷爷在门前狠狠地煞住脚步,差一点没跟才准备踏进门的风允天撞个正着。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偷爷难得的鲁莽样让刚回家的风允天不解。

  “你回来了?”心里暗自叫糟,偷爷脸上却堆満尴尬的笑。“今天怎么…这么早?”

  “早?我不是一向都这时候回来的吗?”风允天仔细观察偷爷的表情一阵子,跟着了然于心地说:“偷爷,不用装了,到底什么事?”

  “风小子,我们先进屋,你冷静地听我说,千万不要动。”

  偷爷将他拉进屋子里,自己先喝了口酒…算是壮胆。

  “净月娃儿她…不见了。”

  不见了?!风允天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有偷爷想像中动,反而呆怔在原地,全⾝僵硬。净月不见了?难道她又不辞而别了?这阵子两个人的恩爱,他以为已经挽回她的心了,她居然可以云淡风轻的离开?

  不!他绝不容许这段感情成为过眼云烟,他说过的,她到天涯海角,他就追到天涯海角!

  “风小子?风小子?风——允——天——大——侠!”叫了很多声,偷爷⼲脆用摇的,狠狠地把他摇醒“你发什么呆啊?”该不会是打击太大了吧?

  谋定而后动,风允天本不管偷爷在吼什么,猛然站起⾝子便要朝外奔去。

  “等一下,别急,大家都在找,不缺你一个。”偷爷眼明手快地拉住他,硬是将他拖回来,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柳叶镖?拿这个给他做什么?

  风允天没心思研究这枚飞镖,可是接过手一掂,发现它重量比一般的柳叶镖轻,造型也较为细长弯曲,且没有穗子在上头。这样的飞镖若没有一定的功力,掷出时很容易失去准头。

  “在净月最后所在的地点,有名弟子在一旁的树⼲上发现这枚飞镖。”偷爷沉重地叙述:“我记得二十年前,孔家除了剑术闻名,使镖也是一绝,这枚柳叶镖会不会代表着…”

  “你的意思,净月可能是被孔家后人捉走了?”她不是不告而别?

  这一头放下了心,另一头又担起心来,孔家后人捉净月做什么?会不会是拿她商不孤出现?还是…他打算斩草除

  头一次,风允天尝到了恐惧的滋味,恐惧失去挚爱的滋味。

  ***

  “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被一个陌生男子抱着,净月不停地挣扎,双目所及只见景物飞快地掠过,不一会儿已经头昏眼花。

  飞奔了一阵子,到了洛城外的树林边,黑⾐人改为骑马上路,自然,净月被他固定在马前,动弹不得,那架古琴也好好地系在马后。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净月用力捶打着他的膛,一边估量着跳马的可能

  一个不小心,净月失去重心,整个⾝体往右偏斜,差点一头栽下马,黑⾐人反应极快地伸手一捞,她又稳稳地端坐马上。

  “到了你就知道了。还有,我姓孔,叫孔名扬,不叫‘喂’。”这个笨蛋不知道什么叫危险吗?按他奔驰的速度,真掉下马绝对被蹄踏死。他脸上的肌⾁因净月的莽撞微微菗动了一下,可惜净月背对着他,没能见到他除了冷酷之外的第二个表情。

  他叫孔名扬?“你姓孔!”

  净月惊讶地想回头看,不过这个危险动作又因孔名扬的一声冷哼而放弃。

  如果他真的是孔家后人,那她⽗亲就真的有可能和他在一起了。但净月还是有些事情百思不解,爹和孔名扬是什么关系?而那孔名扬的态度,与其说是来带她的,不如说是来“绑架”她,由此可见,他与爹之间大概也不会太友好。

  怀着満腹疑云,两人脚下的神驹已快跑了一整天,在朝升起时,孔名扬才拉住缰绳,在离大同村不远的地方下了马。

  “这是哪儿?”放眼四周就是几片草丛及小树林,其余皆是空的土地。

  “这里叫柳叶坪。”

  他领她穿过一片草丛,来到一个隆起的小土堆前,土堆另一方安着块石碑,净月想绕过去看看碑文,却被孔名扬阻挡。但见他迟疑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

  “稳住心神再去。”

  净月莫名其妙地走到碑前,定睛一看——商不孤之墓。

  商不孤…这是爹的坟墓?爹死了?就在他离开她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她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青天霹雳击中净月,令她顿时失去感觉,连悲伤都忘了。爹真的死了?是真的?她觉得眼前的景物在旋转,与⽗亲天人永隔的恐惧不断放大、放大,完全淹没一切,直到这世界一片黑暗。

  孔名扬在净月昏过去之际稳稳地接住她,在她的背上轻轻敲了几下,接着手指抵住她命门⽳渡送真气。片刻,净月悠然转醒,但刹那间已经失去了喜怒哀乐的能力,只是睁大眼控诉地瞪着他。

  “你爹不是我杀的,他是自裁的。”

  孔名扬放开她,背着她走远了两步。这时候,铁石心肠的他居然对她哀怨的脸感到一丝心软。

  “为什么?”她还无法整理自己悲恸的情绪,直觉地接着他的话尾问。

  “他欠我孔家数十条人命,所以以命偿命。”

  这句话明显点出商不孤是孔家⾎案凶手之一。

  孔名扬不带感情地说:“在无锡吕府发现商不孤时,我就想了结他了,但他求我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他会自己来找我,还我孔家一个代。不错,他果然言而有信,依约现⾝;可是在我还来不及拔刀,他便在我面前服毒,唯一代的遗言,就是告诉你他的死讯。”

  听完这段话,良久、良久,哀戚绝的净月才有了回应。

  “我好恨你,你知道吗?可是爹是自尽的,断了我杀你的理由。”孔名扬的武功要杀她⽗亲或她都是易如反掌,所以没必要骗她。

  净月哭不出来,原来哀痛到了极点是没有泪的。

  “从小,我只有爹一个亲人,无法奉养他已是不孝,现在却连报仇都没有办法。在我悼祭完爹之后,请你将我葬在爹的⾝边好吗?”

  “我不会杀你。”她将他当成杀人如⿇的刽子手了吗?冤有头,债有主,这点孔名扬很清楚。

  “可是我爹是灭你孔家的凶手,你抓我来,不就是为了以牙还牙吗?”

  净月实在不敢相信⽗亲曾参与那场杀戮。爹是那么慈祥,那么睿智…可秋声尽诉七弦琴,已经够明显了,她怎么没想到会是⾝边至亲的人呢?如果早知道,她宁愿跟着爹逃到天涯海角,也胜过眼前一杯⻩土。

  “当年参与的是商不孤,不是你,所以我不会杀你。”谈到杀人的事,孔名扬的话仍然没有音调起伏,一如他的冷⾎无情。“我没有杀屠绍,没有杀楚惜之,也是一样的道理。”

  她一点都不庆幸,真的,如果可以,就让她随爹去吧!若是她死了,便可以在九泉之下陪伴爹;而风大哥…或许会伤心一阵子,但是时间一久“商净月”这个名字将化为灰烬,他那时应该也已经无牵无挂地跟楚姐姐在一起了…

  ***

  萧条静肃的气氛中,氤氲着凄凉的琴声。叶落飘飘,风沙扬起,净月跪在地上不停地弹着古琴,为⽗亲的逝去而哀悼。

  孔名扬早已站得远远的,可能是怕被这股悲哀音韵的意境所感,又像是留给净月独自发怈的空间,他背对着一切,只凭双耳得知她的动静。

  琴意清劲空远,凄怆悲绝,不正是秋天萧索的商调吗?净月埋头抚琴,渐渐地她好似看见⽗亲立于⾝前朝她微笑着,不由自主,她开始诉说起她的心事:

  “爹,我答应你不哭的,我做到了,可是你不要净月了吗?你不管我了吗?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脆地献出你的生命呢?”

  她像以前和⽗亲撒娇一般,用着软软的音调说,即使其中带了重重苦楚的成份。

  “我现在全都懂了,爹,你害怕自己生命即将到达尽头,净月会顿失依靠,所以才会強迫风大哥娶我。你知道他重情重义,又勇于负责,一定会答应的。可是你不知道,风大哥的心里虽然有净月,可是也有楚姐姐,你要他与我成亲,不仅对他不公平,对楚姐姐不公平,我也不会开心的。”

  停顿了一下,净月手上的琴声换了另一种指法,沧桑如昔,却多了几分坚决的劲力。

  “风大哥娶了我,自然就会敬我、疼我,可是我不要这样,因为我分不清楚他是因为爱我而如此,还是因为责任感使然。如果我们的亲事,喜悦的只有我,而让风大哥、楚姐姐,甚至是偷爷都感到困扰与不妥,那这样的商净月是自私的,是盲目的,这不是和爹多年来的教诲——人要宽容无私,背道而驰吗?”

  忆及那夜偷爷听完四季昑最后一句,脸⾊骤然大变,净月猜想,可能风大哥他们已经猜出那第四名共犯指的就是她⽗亲吧。他必是怕她难过,怕她无法接受刺,所以又瞒着她了。

  她和风允天之间,阻碍着太多考量,大多犹豫,所以夫之间心灵本不可能完全流。

  如果还有机会,她应该好好找个时间跟他说,经过这些⽇子的磨练,她已经不再那么脆弱,她已经坚強到可以‮立独‬面对风风雨雨了。

  “风大哥,你可以放心地放手了…”

  但净月很清楚一点,离开了风允天,自己的心也将渐渐枯萎,生气不再。

  “现在,爹你永远离我而去了,而我也决定还给风大哥他应有的无拘无束。从此之后,天涯茫茫,净月将无以为家,这就代表着爹以前的决定是错误的。若是当初爹是决定带着我远走⾼飞,不问是非,就算是离群索居,我们如今的生活也将是安适平和,就像以前在大同村那样,开一家小酒坊,爹掌出纳,我唱曲儿…”

  这是她怎么也解不开的矛盾,一方面希望什么都没发生,她仍和⽗亲过着平淡和乐的生活;另一面,她也感谢⽗亲让她曾经成为最爱的人的子。

  “一切都是从四季昑开始的,现在也从四季昑结束了。爹,净月相信你一定非常后悔年轻时做的错事,否则依你⾼強的武功和过人的才气,若没有自我放逐二十年,一定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净月放慢了拨弄琴弦的速度,拖长了哀怨的琴声,回在空寂的环境下,就像在悲鸣一般。

  “可是,爹,你既然涉⼊孔家⾎案,就应该有一幅秘图在你⾝上,我怎么从来没发现呢?”

  轻捻慢拢,她努力回想⽗亲生前的一举一动、言语神情,可是愈想,思⽗的情绪就愈浓,椎心泣⾎的痛令她不噤停下琴声。

  “闻香坊已然铲平,想是不会有什么留在那里了。爹唯一留给我的,就是这架琴。秋声尽诉七弦琴…七弦琴…难道…”

  净月遥望了一下孔名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越过草丛,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她趁此时将琴翻过面来,轻轻地敲了敲琴的底板——这声音,好像不太对?

  在商不孤的熏陶下,净月摸过的琴不计其数,她总觉得,⽗亲这家传的古琴声音较为苍郁浑厚,和其它琴偏向坚清越的声音有所不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琴的面板和底板之间,会不会夹了什么东西,壁如一纸图画之类的…

  是了,绝对没错!净月肯定风允天寻找的最后一纸秘图,绝对是蔵在这把琴里,这也是唯一的可能。⽗亲做事一向谨慎,他不会事情没代清楚便撒手人寰。

  可是她现在被孔名扬挟持到这里,反抗无异是以卵击石,一点逃跑的可能都没有,如何将这琴送至风允天手中?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法子,这可能是她最后可以报答风允天的了;而眼下最困难的一点,就是如何不让孔名扬看出来?

  ***

  “爹,等这里的事情都结束了,净月将了断一切的恩恩怨怨,到这里结庐守墓,永远长伴你老人家左右…”

  “商不孤內疚一世,也许这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脫。”孔名扬在远处听到琴声停了,便走到她⾝边,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一句。

  这算是在安慰她吗?净月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杀⽗之仇,不共戴天,其实她心底是恨他的,前所未有的恨;然而,追究抵,她⽗亲是孔家⾎案的凶手,而且是‮杀自‬的,孔名扬是为亲人报仇,若她亦再为⽗亲报仇,不仅名不正言不顺,且如此冤冤相报,永无完结。

  如今两人同样飘萍无依,孑然一⾝,她心里除了恨,更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想到这里,净月黯然地抱起古琴。“我要走了。”

  “慢着!”像一抹影子般飘到净月⾝前,孔名扬拦住她的去向。“有个重要东西,我还没向风允天讨回来,你还不能走。”

  “你想拿我威胁风大哥?”他所谓的重要东西,一定是那几卷秘图。净月心里虽然害怕,但表面上仍装出平淡的模样:“没用的,风大哥心中另有所爱,他不会管我的死活的,少了一个累赘反而更好。你这么做,无疑是⽩费心思。”

  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明⽩,风允天一定会来的。

  “他另有所爱?”就孔名扬这几天隐在洛的观察,风允天对她应该是有感情的…他无所谓地冷笑:“他不爱你,会娶你为?”

  “他娶我只是权宜,现在我爹死了,这桩婚事也就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真有她说的那么容易?净月呑下心底的苦涩,续道:

  “他真正爱的,是楚惜之姐姐。你见过她,应该知道楚姐姐是多么倾国倾城,我与她,何只云泥之别?风大哥不会笨到舍楚姐姐而就我的。”

  “楚惜之?”孔名扬脸⾊微微一变,风允天是他平生最大的劲敌,总是能先他一步解出四季昑的谜团,这样的人,真是如此朝秦暮楚?“我该相信你吗?商净月,不如我们就赌赌看,赌你在风允天心中的地位。”

  “没什么好赌的。”净月难过地偏过头,呆呆望着手中古琴。“我和他的夫情缘已尽,他知道我离开就是成全他和楚姐姐,所以他不会多此一举来追我的。”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吧?”是他抓她来的,风允天清楚这点,就算在道义上,也应该保她平安。“我留给他的线索就是这里,如果他在乎你,凭他的智慧不出三天,定可以找到这个地方。”

  “一厢情愿?”这句话好像说中了什么,净月心里一阵刺痛。“好,我跟你走,你很快就知道,是不是我一厢情愿。不过在临走之前,可以容我最后再拜祭一次我爹吗?”

  她的要求并不过份,孔名扬无语让过一边。

  净月朝着墓慢慢跪下,茫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澈。无论如何,她不能让风允天再为她奔波,她不能再制造⿇烦给他。希望她的苦心…他会懂。

  她平举起手中的琴,一拜,再拜,三拜…

  “爹,你一直都希望女儿幸福,可是净月不孝,连你的这一点点期望都达不到。记得爹曾告诉我一个故事,伯牙善鼓琴,生平唯一知音钟子期死后,伯牙在他墓前破琴绝弦,终⾝不再鼓琴;而爹从小教净月音律,最懂我的琴音、最明⽩我的心事的,就只有爹了。如今爹骤然而去,难道净月就不是痛失知音吗?”

  言尽于此,净月突然⾼⾼举起古琴,用尽全⾝力气狠狠地往地下一揍——匡当一声,琴⾝开了一个大裂,弦也断了两三

  “你…”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一着,孔名扬內心有些吃惊。这不是商不孤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吗?她舍得毁了它?

  “走吧。”净月站起⾝子,強忍心中的悲痛转⾝而去,不敢再望向那方孤坟,以及地上那在秋风中微微颤抖、破落的七弦琴。

  琴断,情断。风大哥,相信你会明⽩我的意思…

  ***

  “这把柳叶镖当初指的,便是朝东往大同村的方向,而此地名为柳叶坪,为洛往大同村必经之地…我想,很有可能是这里。”

  净月被抓后隔天,风允天领着偷爷、楚惜之来到柳叶坪前。

  “这里野狗都没两只,净月娃儿被抓到这儿做什么?”偷爷率先下马,朝四面八方不停张望。

  “我们到草丛、树林里探探吧!若还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也只好再往下走了。”楚惜之指着不远处的草丛,柳叶坪上林木稀疏,也只有那里可能蔵匿着东西了。

  孔名扬、孔名扬…风允天心中牢牢警告着这个名字,若他敢动净月一汗⽑,他风允天⼲犯师门不滥杀之过,也要将他千刀万剐!

  “风小子,你⼲什么脸⾊这么难看?”拨开草丛的手停住,偷爷另一手搭上他的肩。“别担心,净月娃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一路上偷爷什么安‮慰抚‬借的话全说尽了,都没有这句来得重要。想到梅庄、落霞小筑和吕府的一夕溃亡,风允天怎么也放不下心,一向洒脫的态度早已被紧绷所取代。

  他还记得师⽗在世时曾说,所谓⾼深的武功,不在于招发式繁复、力拔山河,而是要让敌人找不到你的罩门。可是这一遭他犯了师门大忌,让他的罩门暴露在危险之下。

  这一阵子,为了怕净月发现商不孤的事,他更忙着打听孔名扬的消息,难免忽略了她——就是这个该死的忽略,令他现在备受煎熬。

  “我想,孔名扬尚不至于伤害净月。”风允天深昅了口气,像在安慰自己的大胆推测。“四幅秘图有三幅在我们手上,他有可能会拿净片作为换条件。”

  希望如此…

  三个人越过草丛不久,立即发现一方坟墓,依泥土的状态来看应该还是新坟。绕近仔细一看——风允天沉下了脸,偷爷哑口无言,楚惜之则难以置信地叫出声。

  “啊!怎么会…”楚惜之震惊地后退两步…那她爹,她爹会不会也和商不孤一样…

  “老商啊老商,你当初留在洛就好,⼲嘛偏要走这一遭?”偷爷对着商不孤的坟墓不住‮头摇‬,突然他注意到地上的残琴。“咦?这不是净月娃儿的琴?怎么会破成这样?该不会…可恶!混球!妈的王八羔子孔名扬,你把我的小净月怎么了!”偷爷一把火陡然升起,挽起袖子就想去找人拼命。

  无视于偷爷的暴怒,风允天痴痴地望着残琴…商不孤的死,还没有这残破的琴给他的冲击大。难道净月真的遇害了?不!不会的!他只是一时不注意,一时的疏忽,不会真的失去她的,他一定会找回她的。

  可若她只是生而远离,他至少还能走遍天涯海角找寻她;但若她是死而无知,又要教他到那里去寻呢?

  风允天全⾝的⾎凝结住了…这是他此生唯一深爱,唯一打从心底保护的珍宝,谁都不能夺走她!谁、都、不、可、以!

  “风小子?”偷爷发现风允天的异常,心里蓦地一紧,连忙疾点他⾝上各处大⽳,最后往他后脑勺一拍,唤回他的神智。“吓死我了,风小子,现在还没证实净月的安危,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这样很容易气⾎攻心的。”

  一旁捏了一把冷汗的楚惜之微微松了口气,眼光飘向破碎的古琴。“风少侠,你看这琴里好像有东西!”

  风允天闻言将琴拾起,详详实实地察看了一遍,忽地他从怀里拿出孔名扬的柳叶镖,嵌⼊琴⾝上的裂,用力一撬,一幅秋景图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人眼前。

  “原来在这里!”偷爷双手一拍,大声叫起来:“老商真是満肚子鬼主意,居然想得到将图蔵在琴里,要不是这个巧合,怎么可能找得到?”

  “秋声尽诉七弦琴,也就是说,仔细听七弦琴音,秋天的声息便可浮现。其实商不孤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我们都没察觉罢了。”楚惜之忽然领悟过来。

  默默地将琴恢复原状,风允天看着琴陷⼊沉思。半晌,他出人意表轻轻地笑起来,最后居然转为哈哈大笑,宏亮的笑声响彻整个柳叶坪。

  “风少侠?”楚惜之吓了一跳,诧异地望着他。

  “喂!小子,你该不会突然得了失心疯吧?”偷爷试探地轻轻推他。

  风允天止住笑声,満脸欣喜地告诉两人:“我没有疯,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这么快就想通了?”听他这么说,偷爷反而垮下脸,哭丧又气惯道:“你真是无情无义,我都还没办法接受小净月的恶耗呢…”

  “净月没事。”风允天信心十⾜地摸着琴⾝,眼中盈満柔和的光芒。“图既然在古琴里,孔名扬用柳叶镖引我们来此,就不会这么大意将琴丢在这里。所以我断定,这架琴会在这里,一定是净月先察觉了这点,故意将琴留下给我们的。”

  “所以说净月娃儿现在还活着?可是这琴又怎么会破成这样?不可能是她自己摔的吧?”偷爷提出另一个疑问。

  “我倒觉得,一定是净月自己摔的。若不将琴弄出个洞,谁会去怀疑一架好好的琴,里头竟会蔵了东西?”风允天有些不忍注视手中的琴。这古琴是商不孤唯一的遗物,净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舍得摔了它?“孔名扬故意引我们来,不会笨到伤了唯一可以箝制我们的工具——净月。所以他一定会再回到这里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这断了的七弦琴,可能还有另外一个意涵…此时,风允天深深感受到这些⽇子以来,所有净月紧埋在心的愁绪。她以为这么做,他真的取了秘图就会掉头就走?

  为此,他一定会修好这架琴。

  “琴断,情断。净月,你未免将我想得太过无情。” UmuXs.CoM
上一章   四季吟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四季吟,言情小说四季吟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文拟思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四季吟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