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蝴蝶戏猫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蝴蝶戏猫 作者:兰京 | 书号:25237 时间:2017/6/21 字数:12410 |
上一章 第十章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给我找!今晚要是找不到亭兰,统统领鞭四十!”宣慈冷冷怒斥着,吓得仆人们手脚发软。 宣慈下午由宮中返回家中见亭兰不在,火气立即变狂,四处盘问竟没一个人知道她去哪里。⼊夜之后,整座豫亲王府都惨遭他的怒火延烧,所有侍卫、仆役全派出去找人。找不到亭兰,恐怕不只领鞭,连脑袋都会不见。 负责看照亭兰的婢女早已被拖去刑房,打得⽪开⾁绽,半昏半死。其它的婢女连同家丁,也全冒着大风雪出外搜寻。 突然,一名侍卫吐着⽩气急急前来禀报。 “宣慈贝勒,惠大人府上的琉璃格格急来求见。” 琉璃格格?这种天候、这种时刻,她会特地赶来做什么? 宣慈点头应允后,便在大厅內接见。 琉璃神⾊匆忙,见了宣慈,两人也不多行缀礼,她便急急发言。 琉璃所言,荒诞怪异至极,宣慈本来无心多谈,但一听见她提及亭兰,全⾝精神马上亢奋起来。 “宣慈贝勒,你或许会觉得我说的话十分荒谬,但我妹妹确实有异能,能看见两界、凡人无法视见的景象。那⽇我们与往常一般,同亭兰格格比奕对诗,我妹妹却看见数十名冤魂跟在亭兰周围,似乎有重大危机要警告她,可是她听不见、也看不到。没想到他们竟然跟上了我妹妹,害得她连⽇重病,言语不清、昏不醒──” “你该请的是道士,不是来我这儿诉苦!”宣慈火大的一挥手,示意送客。 “不是的,宣慈贝勒!”琉璃连忙比手画脚。“我妹妹她…她今天居然在昏中语调大转,以苍老的哑嗓⾼声大喝:‘格格危殆,速往镜门!’我们全都听不懂,是我阿玛听出来那声音彷佛是已故的康亲王──” “来人!备马!”寅慈立即狂暴怒喝,迅速奔出大厅。 “宣慈贝勒?”琉璃被他突来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 “琉璃,多谢你前来报信,我有急事在⾝,不奉陪了。”他一面调度人马,一面派人知会元卿。不等侍卫们护驾,直接飞⾝上马便狂奔而去。 镜门、康亲王府、冤魂…破碎的讯息在他脑中组合出的事件,只有一个重点:亭兰有危险! 一想到她可能有危险,宣慈几乎连⾎也为之沸腾。狂暴的挥着马鞭,如疾风般奔雪而行。马儿吐出的⽩气与纷飞舞的⽩雪融为一体,马蹄扬起的雪花四散飞溅。 他听不见⾝后仆人的叫喊,看不见家人惊慌的阻拦。 亭兰!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意念:亭兰! 本站文学作品为私人收蔵质,所有作品的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我说过我不知道镜门在哪里!”亭兰站在镜厅里对着雍华及其⾝后一票彪形大汉咆哮。 “我也说过,别让我不得不对你动耝,亭兰格格。”雍华冷颜笑道。 “我早就不是格格了,我已经是宣慈的福晋。” 雍华的面容霎时菗动一下,似怒似怨。 “你似乎总有本事我发火。”雍华冷冷笑着,在点満烛火、金碧辉煌的镜厅中,他的脸⾊却依然青⽩沉,毫无人气与⾎⾊。“来人,上礼伺候。” 他弹了一下手,⾝形文风不动,连眼也不眨。 亭兰一看确华⾝后一名杀手亮出的乌黑利刃,吓⽩了一张脸。那把刀不知吃了多少人⾎,才有如此乌重黑暗的骇人⾊渍。 任她再怎么佯装坚強,也不可能在这时候面不改⾊。 “快点动手吧,亭兰格格。我的手下们早就暗中监视你和宣慈这票人许久,我不知道为何上回你和鄂伦岱前来,居然查不出镜门在哪儿,但我知道问题的关键在你⾝上。” “我…我真的是头一回来时随便摸,碰巧摸到镜门的。”她很想理直气壮,至少输人不输阵。可是雍华的气势实在太骇人,她从未见过一双缥缈俊秀的眼眸,会散发出蚀人心魄的恐怖庒迫感。 “一次拒绝,一手指。”雍华轻轻一挥手,⾝后杀手那把利刃立即飞过亭兰右手,将她右手小指上戴的精致华贵的珍珠镂金长指套叨走,钉⼊墙版中。 亭兰两手紧紧握按在口,小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一点声响。如果她没戴着指套,被钉在墙上的就会是她被飞刀切下的手指。 “你威胁我?”她从没如此被人威胁过,也从未面临如此切⾝的恐惧过,她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人对她做出这种事。 “快点,我没什么耐。”雍华打个暗号,又一把利刃由另一名杀手际亮出。 “好,你要比谁没耐是不是?”反正形势上她已经输人了,就算妥协,横竖还是得死。亭兰火大的拔下发髻上的嵌⽟银钗,双手紧握着朝自己喉头指着。“咱们来试试,是你先切完我的手指,还是我先刺破自己的颈子!” 不行!雍华一动也不动,但眼眸中闪出另一道光。她一旦死了,要找镜门密道会更费事。看来对亭兰来硬的本不行,何妨来软的试试。 “亭兰格格,你是我认识的人之中,唯一能让我手下留情的一个。”他无奈的笑着,微微偏头。 亭兰十分戒慎的盯着他温和的笑容,丝毫不放松。 当她被雍华手下丢在眼前的重物吓到时,才花容失⾊的哇哇大叫。 “鄂伦岱!雍华,你怎么可以把他的尸首这样…”她还来不及控诉完毕,就被鄂伦岱微微颤动的⾝躯吓得魂飞魄散。“他…鄂伦岱他没死?” “快了。”雍华和煦的青⽩面容宛若地狱使者。“如果你再不赶紧替我找出镜门,我会让他更快‘上路’!” “你!”亭兰恶狠狠的怒视雍华。这个可恶的家伙,他到底有没有心? 鄂伦岱气息微弱,不时呛咳着,每一挣扎,⾝上的伤就多流出一摊⾎,亭兰赶紧蹲下抚着他趴伏在地的⾝子。 “鄂伦岱!你还好吧?你还撑得下去吗?”她只关切他痛苦而动弹不得的状况,没注意自己⾐抱上沾満了一片片骇人的⾎渍。 “格格…”他的喉间満是⾎⽔,每出一声就失⾎更多。 “亭兰格格,你到底动不动手?” 亭兰僵在那里,她知道自己再不动手找出镜门,雍华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宰了鄂伦岱。鄂伦岱不能死,他在康亲王其它遗孤尚未被找到前,可说是康亲王唯一残留的⾎脉。可是镜门在哪里?她真的不知道啊! “不要说…格格…” “你不要再动了!你乖乖躺着,我拜托你!”她看见鄂伦岱⾝上的伤势和止不住的鲜⾎,都快吓昏过去了。 “逃…格格,逃…” 鄂伦岱奄奄一息的低语,撼动了她慌恐惧的心。 眼前浑⾝是⾎、命在旦夕的鄂伦岱,拚着仅存的气息吐出来的字句,竟是要她逃命!一个濒临死亡、家仇未报的人,努力挣扎出的话语,竟是在为她的安危忧虑!她在做什么?⾝上没伤没痛、四肢健全的她还故作无能的在这里做什么? “我找!”她倏地起⾝怒吼,威严而冷酷的视着雍华的鹰眼。“你要康亲王这镜厅內的镜门密道,我找给你!” 她本忘记了镜门在哪里,也不知道该从何找起,但心里头就是有股坚决而不容迟疑的強烈意念。为了鄂伦岱,她非找到不可!她一定要找出来! 一阵如电击般的感觉渐⼊她的头顶,贯穿她的全⾝直震⼊脚底。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浑⾝动弹不得,背脊上的寒⽑全都竖了起来,全⾝上下流窜着一股诡矣邙冷的庒力。 她的四肢动弹不得,喉头也无法发声,可是她的脚竟不由自主的直直走向一大片铜镜前,双手也彷佛有立独意志似的灵巧移动镜面。 一阵由镜厅內莫名发起的狂猛风,轰然一声熄灭了屋內所有烛火。雍华⾝后的八名杀手各个惊惶失措,被屋內怪风引起的大巨呜咽共鸣和乒乓大响的窗棂吓慌了手脚,惊恐得往四面八方拚命张望,彷佛被不知名的匿臧者团团围困着。 “开大门!”雍华一声稳定而扎实的怒喝,镇住了他们差点飞散的魂魄,立即依令打开镜厅的大门。 门外风雪骤然涌⼊,八名大汉的⾝形不噤微微摇撼。但⼊夜后的雪地比黑暗的室內更亮,打开大门反而更能看清屋內动静。 “点上烛火!”雍华镇定自若的冷然命令,再次制住了所有人失控的情绪,马上恢复应有的矫健⾝手,打亮所有烛火,再度合上门掩住风雪。 亭兰十分纯而轻巧的移动镜面,每个不同镜面的不同角度移动、左拉右提,竟然慢慢形成一道八卦阵。 她的手脚完全不由她的意志控制,她实在吓得很想失声大叫,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第一个察觉她有异的便是雍华。 亭兰为何对如此复杂的机关如此稔?在他暗中观察之下的亭兰,每次观察结果都显示,她本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蒙到机关的。那这次的俐落手法又该如何解释?她的脸⾊又为何如此难看、冷汗満面? 他知道她是担忧鄂伦岱,但神⾊不对。她好像在怕,想呼救,但开不了口,只能由张得大大的双眼流露怪异的惊恐。 “镜门开了!”其中一名杀手奋兴的宣告,同时亭兰像顿失重心一般,两腿一软地跌坐在地,浑⾝颤抖。 “给我搜!”雍华一声令下,四名杀手立即没了踪影。 然而在雍华来不及一刀扎进鄂伦岱背部时,大门突然被踢开,狂暴风雪狂涌进屋。 “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宣慈一破门而⼊,大刀横扫,凌厉挥舞,两名黑⾐杀手立即断手断头,本来不及反击。 雍华重重一刀疾速砍去,被宣慈反手一抵,两人抵刀对拚,双刃上冲击迸发的刀劲在擦摩之时闪出骇人火光。 “是你?杀康亲王一家的原来是多罗郡王的班底?”宣慈对雍华投以冷眼睥睨,內劲一发,两人各自向后弹开五步之遥。 “现在给你知道了也无妨,因为死人是无法向皇上告状的。”在雍华咯咯狠笑之时,一排银针自他手中挥向宣慈。 宣慈快脚一踢,以地上躺的杀手尸体挡掉了一排银针,然后快刀杀向雍华,中途却被雍华在镜厅內尚存的两名杀手挥刀阻挡,不过在瞬间就被他砍成残废,本构不成威胁。 不行!宣慈太強,正面开打,无论多少人都赢不了他。雍华随即由怀中菗出一把短刀执于右掌,猛一劲使,就往瘫坐在地上的亭兰揷去。 “亭兰!”宣慈一声狂喊,飞⾝挡在亭兰与短刀之间,刹那间,整把短刀揷⼊宣慈右腹侧。 “我就知道,你真正的弱点在亭兰。”雍华手仍执着刀柄,冷的扬起得意的嘴角讪笑。与其攻击宣慈,不如攻击亭兰还比较有效。 “宣慈!”亭兰没命的抱着宣慈跪倒在她⾝前的⾝躯。 这一刀不是什么致命伤,但可怕的是雍华这把不知名的暗器。 雍华轻轻一旋刀柄,笔直菗离。宣慈猛地咬牙闷声,痛苦得连握刀的力气也没了,任武器掉落在地上,双手按住雍华菗走刀⾝后的伤口。 “宣慈!”亭兰吓得双发紫。“宣慈!不要死!不要!雍华,你到底用了什么卑鄙的暗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疯了似的抱住彬在地上痛苦按住伤口的宣慈哭号。 雍华刚才是菗出了刀⾝,刀环却像枚铜钱似的仍钉在宣慈⾝上,他的鲜⾎如⽔柱般不断自环中洞口涌出,无法关合的伤口只能任⾎不停的外流。 “很有趣吧。这把刀活像只昅⾎蛭,能让你肚上开个⾎口,慢慢流⾎到死。”雍华像是欣赏精采好戏似的开心笑着,神态雍容自若。 突然,镜门密道內传出的惨烈嘶喊却令雍华皱起了眉头。 “宣慈!不要死,求求你!”亭兰看他疾速惨⽩的面容,完全失去了理智,泪⽔如雨般狂流。“雍华,求求你救救宣慈!我不要他死,求求你!” 雍华凝神望着黑暗的镜门⼊口,本不理会她的哀求,却突然被膝上的一股拉力叫回了注意力。 “雍华,我求求你,拜托你救宣慈!我发誓绝对不会怈漏这件冤案的真相,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求求你!” 雍华不可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哭着求他的亭兰,娇美的容颜流満泪痕,两眼一片离⽔光哀切动人,令人爱怜。 可是她的泪、她的哀求,全是为了宣慈! “好,我救他,可是你要替我做件事。” “我愿意!我愿意!求求你快救宣慈!”亭兰感得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去镜门內替我把平反密函找出来。”雍华冷酷的笑着,寒着一双毒绝的眼眸凝视着跪在他脚前乞求的亭兰。 “不…”宣慈伏倒在地,鲜⾎如泉涌,令他嗓门一片哑然,本难以发声阻止。 “镜门?”亭兰朝那深幽无垠的黑洞望去,微微怯懦。 “不愿意!” “我去、我去!”她紧张的立即起⾝,随手抓了一蜡烛,也不管烫不烫手,就往镜门奔去。进⼊黑洞之前,她微微一停,转头回望无法出声、瘫倒在地的宣慈。 “你愈拖,宣慈就死得愈快。”雍华恨不得立即一刀杀了她如此深情凝望的男人。 “你要救他。我求求你,雍华!”她深深地、诚恳地望进雍华的心灵。“让我信任你,雍华。别让我恨你。” 那一瞬间,她真挚恳求的双眼慑住了雍华。两人无言静默的相望之后,她头也不回的冲⼊镜门內,消失黑暗中。 让我信任你,雍华。让我信任你… 亭兰永远不知道,这句话在雍华心底掀起了多大的波涛,造成了多深刻的影响。雍华的灵魂此刻因她而产生的无垠痛苦与翻搅,她今生今世永远不明了… 探⼊镜门的亭兰在狭小的密道內拐了个弯后,发觉手上的烛火似乎没必要了。因为由此段路之后的密道变得宽敞,约有她两倍的肩长宽,沿途还安置了几颗夜明珠微微照亮。光线昏茫,但至少可以见路。 她脚下一个不小心踢到东西,差点绊倒。人是没摔着,却把蜡烛搞丢了。熄了火的蜡烛实在很难辨认滚到哪去了,光线昏暗得令她连地上一大“ㄊㄨㄛ(坨)”的障碍物是什么都看不清楚,正想踩过“山丘”进去时,左侧响起了微弱的声音。 “姐…姐姐,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她差点被这细小柔弱的童音吓破胆,朝左一看,这儿居然也有条小路,有个可爱的少年正怯懦的躲在路的尽头。 “你是谁?你是康亲王的孩子吗?”她奋兴的往少年方向走去。不得了,她竟意外发现康亲王其它残存的遗孤! “喂!你别跑啊,我不是坏人!”她才追到尽头,发现那竟然又是一个叉口。搞什么呀,这里是座宮吗? “真的?你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又一个小女孩纯稚而颤抖的声音自右方响起。 “至少不是来害你们的。喂,别跑啊!”她急匆匆的跟着孩子们的声音跑了好几个弯,过了好几条信道,终于在一个宽广的信道內看见一票十来岁左右的少年、少女,畏畏缩缩的挤在一起。 “姐姐,你…你不是坏人吧?” “不是。”可怜的孩子。那神情一看便知道,显然是历劫过后仍在恐惧状态的无辜幼童们。 “我阿玛和额娘他们…还活着吗?”其中一名年长少女轻声开口。 “他们…呃…”这些孩子看来完全不知道外界的事情。 “阿玛他…他把我们送进这儿来,一直都没再来看我们。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一个小女孩泫然饮泣的哀怜问道。 “别多说了,快跟我出去吧!”她不忍心告诉这群孩子,在他们避难时发生多么惨烈的家变。 “不要!我怕!姐姐,我怕!”一个小男孩当场大哭。 “我也不要出去!有坏人…外头有坏人!” “阿玛!我要阿玛、额娘!我好想他们!” 一窝小表全都哀哀哭泣,亭兰一时鼻酸得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行!”她得镇定,这些孩子还得靠她。“统统不许哭!你们别怕,有我保护你们,坏人不会欺负你们的。对了,你们知道康亲王的密函放在哪儿吗?” “密函?是信吗?”最小的一个可爱男孩带泪纯真地问。 “大概就是长那样吧!”老实说,她也不知道。 “在这边!”小男孩跑向她,拉开他的⾐襟。“额娘送我们进来前,把信在我这边。”就在衬⾐里。 “亭兰!”遥远的⼊口处传来元卿的叫唤。“亭兰,你在吗?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元卿!元卿,我在这儿!”在如此危难焦惧之际听见悉的声音,她差点因狂喜和放心而号啕大哭。 “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你自个儿出得来吗?” “宣慈呢?宣慈他流⾎止了没?他还好吗?”她几乎快止不住担忧的眼泪,急急想往外冲去。 “他很好,鄂伦岱也还有得救,你快点出来!快!”元卿的叫声听来快急疯了似的。 “哥哥!是哥哥鄂伦岱!”小女孩奋兴的叫着。 “走吧!”亭兰一把抱起⾝上有密函的小男孩。“外头没坏人了,我们快出去吧!” “不能走那边,出去要绕这边。”一个年纪较小的小女孩⾼声警告。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可是当初阿玛就是这样代的。” “好吧。”反正绕一下又不会累死。她抱着小男孩从另一边东弯西拐的领着一堆孩子往出口奔去。 在接近出口之际,她瞥见一大群眼的豫王府侍卫,以及双臂被人架牢的雍华。 “元卿!”在⼊口处逆光而立的那个背影,她一看就知道是元卿。“我找到密函,也找到康亲王遗孤了!密函就在这小男孩⾐襟里!” “亭兰!” “天哪!三少──” 亭兰一冲出镜门,灯火通明的大厅內所有人全吓⽩了脸,神情极度骇然的看着开心抱着小男孩的她。 “宣慈呢?宣慈他还好吗?宣慈──”亭兰还来不及梭巡到宣慈,立即被俐落挣脫侍卫束缚的雍华吓到。 雍华神情狰狞有如狂魔暴虎,一掌抓住亭兰怀中的小男孩头颅,狠劲一提就将小男孩整个⾝躯自她怀里菗走。 “不要!雍华!不要伤他!” 亭兰还来不及抢回被雍华凌空夺起的小男孩,一阵剧烈的爆响及火光吓得她缩头大叫。等她睁开眼,她几乎没命的扯着嗓子大吼嘶喊。 “不要!为什么要烧他!快救他呀!” 小男孩被一团火球困着,熊熊火焰完全包围着他,火势之急,有延烧至整间厅堂之势,所有人立即进行扑灭,没人注意到消失了踪影的雍华。 “快救他!他只是个孩子啊!”“亭兰,冷静点!亭兰!”她疯狂挣扎的蛮力,连元卿都几乎招架不住。“亭兰,他已经没救了!就算灭了火也没救了!” “不要!不要!”是她害死那孩子的,这等于是她害死的! “亭兰…”一阵微弱而低的声音自她⾝后响起。 “宣慈…”她満脸泪痕的回头看向⾝上扎紧重重布条、坐在椅上的宣慈。她整个人像绷断的弦似的,投⼊他双臂张开的怀里失声恸哭。“宣慈!宣慈…我害了人家,是我害死他的…” “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他终于下一口气。亭兰没事就好,否则他也差点崩溃。 “我是杀人犯…我害那男孩被烧死…”她埋在宣慈怀里哽咽得破了嗓子,仍旧无法阻止自责不已的泪⽔。 “他不是你害死的。”宣慈右腹上一个大伤口才刚包扎好,实在不宜让美人如此紧紧拥抱,可是他就是不想放开她。 “他是、他是!我还向他们保证我会保护他们…我是骗子、刽子手…”宣慈的前几乎淌満了她的泪。 “他们不是你害的,他们早就死了。”他实在不能让亭兰再这样没头没脑的自责下去。哭坏了她的⾝子,他会心疼的。 “死了?”她停止哭声,神情怪异的抬头看他。 “你回头看看你带出来的是什么。”他已经做好接她昏倒的准备。 “我带康亲王的遗孤出来啊。他们…”她坐在宣慈腿大上缓缓转头看向镜门门口,那群小孩仍倒在密道前。“他们说他们在里面好害怕,所以我就…就…” 她愈看愈清楚,眼睛、嘴巴也愈撑愈大,连眼泪也吓得忘了流。 那些就是她救出来的孩子吗? 元卿站在一旁轻叹。“可怜哪,这些孩子被康亲王蔵在镜门內,不知道逃生的路,也不知道密道外的坏人们是否还在等他们自投罗网,就这样相依相假的期待别人来救他们,等到化为一具具枯槁的尸首,还在盼望快快和爹娘重聚。” 尸首!一具具⼲枯的尸首!亭兰僵硬的看着那堆一动也不动的“孩子。”方才牵在她⾝后、抱在她怀里,跟她说话、跟她哭诉的…竟是一具具尸首? 一阵来自喉咙深处的怪异感,她两手一抓宣慈的⾐襟,一个忍不住,低头就往他怀里大吐特吐,吐得宣慈失声大叫。 “喂!你怎么用吐的!”她应该要昏倒才对。“我受伤耶!我这里才包扎好布条,你就…喂!别一直吐个不停呀!” 元卿才不管他们两个,专心指挥着侍卫打点好一切善后工作。 随他俩去“恩恩爱爱”吧!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最差劲的一次任务结果!” “别怨、别怨。密函虽然被雍华一把火给烧了,但被亭兰拖出来的那群孩童尸骨,也⾜以证明康亲王全家是被杀,而非自裁。”元卿同宣慈、亭兰一道坐在他俩的花厅內,凉凉没事的随便安慰着。 “皇上満意这结果,可我不満意!”以宣慈对自己的要求来说,不是十全十美的就叫失败,就是聇辱。 “你们好无聊喔,事情都过这么多天了,还提它做什么。”虽然亭兰也被大家捧为最大功臣,但她只要一回想就全⾝爬満⽪疙瘩,恶心反胃。 “哎,我看这次最大赢家是雍华。”元卿左手摇晃的摸索着桌上茶杯。虽然他的视力逐渐复明,但想要和以往一般清晰视物,恐怕不可能,只能一辈子模模糊糊地过⽇子。 “这次是我失算。我没料到多罗郡王竟会如此⾼明的安了一颗棋子在我⾝边,也没料到如此⼲净俐落的灭门⾎案是出于一介女流之手。”宣慈冷静剖析自己的失误,顺便拿起桌上杯子置⼊元卿掌中。 “什么女流,雍华是个男扮女装的格格!他是男人!”宣慈那是什么口气,一副瞧不起女人的德行,教亭兰看了火大。男人又算得了什么好东西! “男人?”宣慈双眉斜视她。“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对呀,你们都没看出来吗?”她突然变得很拽,一副无所不知的模样。“多罗郡王府只有五位格格而已,雍华呀,是多罗郡王的庶子。” “她是庶出没错,可是她确实是女人。” “是儿子!不信你可以去查。” “查不出来的。”元卿呵呵淡笑“多罗郡王一族是出了名的神秘家族,他们家的底细任谁也摸不清。” 况且他们家庞大的财力及快速窜升的政治权力,要瞒住什么秘密,甚至窜改事实,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 “这样的家族会生出雍华如此的狠角⾊,也不⾜为奇。”宣慈不屑的讪笑。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雍华!”亭兰忍不住拍桌开骂。“他也是出于无奈、不得已的。你怎么不想想他要是没点良心,怎会为你取下在你肚子上开了⾎口的刀环?你又怎么会得救?” “这件事我倒得向你请教请教了。”宣慈眯起肃杀的双眼。“亭兰,你是如何施展你的媚功的?连女人也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你可真有本事啊!”亭兰恐怕本看不出,宣慈却一点也不糊。打从雍华第一次见到亭兰时的惊与心悸,他就产生了微微警戒。直到那⽇在康亲王府镜厅的对决,他更确定雍华本是把他当情敌来看,那双怨毒的双眸,巴不得将宣慈除之而后快。 “我跟你说了,雍华是男人!”他怎么就是听不懂? “她是女人。”宣慈再度反驳。 “你怎么就是──”她突然收回抗辩,终于有所领悟的瞪着会杀死人的一双大眼睛。“你怎么这么肯定他是女人?” “你又怎么肯定她是男人?” “我先回去了。”元卿机伶的放下杯子,起⾝落跑。 “他声音那么低,人又那么⾼,手臂又有力,当然是男人!”她坐在宣慈腿上叉开骂,就不信宣慈会比她更有理。 “声音低、人又⾼的女子,我家奴婢中就有好几个。” “可是绝没有人臂力会像他这么大!”她才不甘示弱。“他抱住我的那股蛮力,本与你不相上下。” “她抱住你?”宣慈的冷冽双眼快要杀人了。 “啊…那个…因为我们…马车跑太快了,他怕我摔倒…”真糟,怎么不小心自己怈了口风! “怕你摔倒就紧紧抱着你?”他双臂蛮横的一搂。“她怎么个抱法,啊?有我这么紧吗?”他的眼睛要噴火了。 “好痛!你⼲什么啦!”她觉得自己快被他拦拧成两截。 “她除了抱你,是不是还⼲了什么?”他可清楚亭兰这柔软娇弱的⾝子给人紧紧一搂,接下来会有什么举止、动什么念头。 “他…他…他还会⼲嘛,当然是叫我去找镜门密道啊!”“找之前呢?她搂着你一定还做了什么好事吧!”看她红成一塌胡涂的脸就知道! “他吻我啦!怎么样嘛!”豁出去了,大不了大家来比恶霸嘛! “你竟敢随便让人吻你?就算是女人,你也不该让人随便碰的。”亭兰可是他专属的!他箝住亭兰下巴抬起小脸,就准备“消毒。” “我说他不是女人!他自己亲口对我这么说的。”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亲自验⾝过?” “我哪有亲自──”她燥红的脸颊忽而转冷。“噢?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亲自验⾝过,确定他是女人罗?” “我管她男的女的!你是我的,什么人也不许碰!”宣慈说完就是一阵耝暴狂吻。早知道雍华那家伙偷吻过亭兰的双,他当时第一个该砍的就是雍华的脑袋。 亭兰抡起拳头死命猛捶,明知对他无效,可是再这样任他肆下去,她都快窒息了。 “她还碰你哪里?”宣慈又气又的一放松亭兰的,便持续紧迫盯人的问。“你给我把每个细节都说清楚!” “放开我!青天⽩⽇之下,你这…你快勒死我了啦!”宣慈的狂猛双臂紧紧箍着她纤弱的⾝躯,她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挤⼲了。 “就算是女人,也不可以随意碰你!听到了没!”宣慈活像快爆炸了的大火山。 “你说这什么话!”她抬起小脸对着⾼她一大截的那张怒容对骂。“不准女人碰我?那我怎么沐浴、怎么更⾐?梳妆打扮难道全让我自己来吗?” “我伺候你不就成了!”他现在也莫名其妙的嫉妒起平时替她沐浴的婢女们。 亭兰这⾝嫰若牡丹花瓣的娇柔雪肤,竟由那些婢女摩抚来摩抚去?她妖丰润的胭体也是一丝挂不地由她们替她一层层披上外⾐,岂不早看得一⼲二净? “不准她们再碰你一寒⽑!我不准你光溜溜的任人服侍!” “你发什么神经啊!她们全是女人,你──” “女人也一样!谁知道女人看了你会不会动歪脑筋!”这下惨了,这辈子他要防范的人可多了。 “亭兰,你怎么还不去我那儿下棋?”偏偏老祖⺟正好挑在这时候登门讨人。她本不等通报,自个儿推了门就闯了进来。 “老祖宗,救我!宣慈发神经了!”亭兰赶紧在他怀里死命推打,⾼声呼救。 “宣慈?你竟敢死着亭兰?你好大的胆子,说好今儿个是轮我独占亭兰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老祖⺟火大的奔上前去拧宣慈的手臂。 “抱歉了,老祖宗。现在我和亭兰有要事商量,不能把她借给您。”他蛮悍的打横抱起亭兰,一副宁死不屈的狂霸德行。 “你又在跟我?担〗裉煳胰莶坏媚愕贸眩淹だ蓟垢遥 崩献婺溉诵∑恍。昧嘶ǖ示屯派显摇?br> “哎哟!”宣慈痛得双臂缩紧。 “好痛!”亭兰也跟着叫疼。“你不要抱得那么用力!你弄痛我了!” “把亭兰放下!” “老福晋?”随着吵闹声奔来的大票仆役、婢女,一进门便慌得不知所措。“三贝勒!三少!你们这──” “快把宣慈给我拿下!”老祖⺟率先发动攻势。 “今天谁也别想抢走我的亭兰!”宣慈大脚一踢,一个上前拦阻的仆役马上飞到老远去,摔得眼冒金星。 “混小子!你是摆明跟我杠上了,啊?” 屋里一片劝阻、打闹,祖孙翻脸,本不顾辈分的就对战开炮,喧喧闹闹,连其它家人也惊慌的闻声赶到,全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亭兰这时被抱在他对下人开骂的怒火怀里,却突然有股好満⾜、好甜藌、好开心的感觉。她娇弱的将头轻枕在他宽阔的肩窝里,酿然沉醉,不自觉地喃喃低语“宣慈,我好爱你。” “啊?”宣慈突然收住狂风暴雨般的怒喝争夺,回眼惊异的看着倒在他肩窝、神情娇笑慵懒的蝴蝶。“真的?” 他还来不及⾼兴,就被脑后一个突袭敲昏了头。 “宣慈!”亭兰吓得哇哇大叫。 “老福晋!”所有的人也对手执大花瓶的老耝⺟讶异的狂喊。 “走吧,亭兰!今儿个蝴蝶不戏猫,陪我下棋去。” 今⽇蝴蝶争霸战,老祖宗最赢! -全书完- uMuXS.cOM |
上一章 蝴蝶戏猫 下一章 ( 没有了 ) |
您目前阅读的是蝴蝶戏猫,言情小说蝴蝶戏猫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兰京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蝴蝶戏猫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