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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化身魅影 作者:李樵 | 书号:28321 时间:2017/7/6 字数:96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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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大家赶紧来下注!”丁峻招呼着。“我赌楚依依没法演金喜。” “我赌她演定金喜了。”有一个人说。毕竟楚依依的演技是有目共睹,而阮袭人却连演戏的经验都没有。 “我偏说她演不成。”刚才被楚依依羞辱过的女孩恨恨地说。 “你呢?”丁峻问阮袭人。 “我?”真受不了他,这种事他都能拿出来赌!“我赌楚依依演得成。” “嗟…没志气!”丁峻丢给她一个卫生眼。 阮袭人只是微笑以对。 楚依依像⾼贵的女王走到一个四眼田的男孩面前,大家的视线跟随她的背影,看她怎么应对。 “喂,把你那丑不啦叽的眼镜给我。”楚依依命令道。“你,”她又指着另一名女孩。“那件难看要死的外套给我。” 她边说边把那头狂野的长发编成两支⿇花辫。 “阿虎,鞋子和袜子脫下来。”她说着便脫下她的长靴。 “大姐小要我的鞋袜做什么?”阿虎不解地问。 “做什么?鞋子和袜子除了用来穿还能做什么?”楚依依已经穿上外套、戴上眼镜,那个⾼贵的楚依依转⾝变成了乡下女孩,不过那语气依然得理不饶人。 “大姐小…”他穿过的鞋袜怎可脏污了千金之体的楚依依呢? “脫!”楚依依冷眼一瞪“本姐小要穿你的鞋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还废话什么!”这么一啐,阿虎马上动手脫鞋。 楚依依虽然跋扈任,却是个敬业的演员,她要演什么就要像什么,就算要她演个丑女,她也会不计形象演出,这也是大家会封她为“千面女郞”的原因。不过,走下萤光幕,楚依依就是楚依依,她还是那个跋扈任、颐指气使的大姐小。 套上袜子,再穿上大头鞋,顿时,一个活脫脫的金喜呈现在大家眼前。 楚依依捡起地板上的布巾弄成包袱,走上舞台。 “我是金喜,老家在国中,我可是坐了好久好久的船才来到国美。唉,快折腾了金喜我半条命。” 楚依依说着好听的京片子,逗趣的语气把大家都惹笑了。 “不过,大家都说国美是个快乐天堂,是自由主民的殿堂,纽约更是个苹果大城。” 楚依依伸开双臂转了一圈,她的表情变了,嘴角带着甜笑,一副对新世界的向往与期待,大家不由被她昅引住。 “哇,你看!”她突然瞪直眼睛,双腮鼓得圆圆的指着前方,大家不由得随她的手指看去“是自由女神耶!”她奋兴地叫了起来。“哇,国美人个儿⾼、鼻子⾼,连他们的雕像也这么⾼!”楚依依踮脚举⾼手,又指指鼻子,最后摆起自由女神一手拿圣火一手拿宪法的姿势,表情非常生动可爱,大家看得都大笑出声。 “该死,没想到她演得这么好!”丁峻喃喃说。 “嗯。”阮袭人也看得出神。 “不过,”丁峻哥儿们似的拍拍她的肩:“我还是支持你的。” “谢谢你的捧场喔。”阮袭人苦笑。 接下来,楚依依像刘佬佬逛大观园,一会儿惊呼,一会儿大叫。 “哇,好漂亮的⾐服!”她突然将脸凑近一个背景道具,假装那是透明橱窗。她眼光蒙,喃喃地说:“如果我也穿上这洋装,戴上那有着很多缎带和花朵的帽子,是否会和街上那些淑女一样漂亮?会有英俊的绅士邀我共舞吗?” 楚依依滑着舞步跳开,她的脸泛着嘲红,拉着裙摆弯为礼,仿佛面前就有个人邀她共舞。她那羞涩的模样,让在场男士的心为之一跳,恨不得冲上舞台当那个邀舞的人。 楚依依轻轻哼着歌,在舞台上轻舞起来,红⾊的裙浪舞着漂亮的弧线,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舞着,舞着,大家也沉浸在金喜的幻想中。 突地碰,好大一声。 “哎哟!” 楚依依惊呼一声,她脚上一只过大的⽪鞋也飞掉了,并打中了舞台前一个男孩的脸,他也“哎哟”一声,同时把大家从幻境中唤醒,楞楞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楚依依。 梦醒了! 楚依依楞然地看着自己,她的发辫散了,眼镜也斜挂在脸上,楞楞傻傻的模样既可爱又好笑。 “哈哈哈!”有个人捧着肚子大笑了起来“大姐小演得太好了!太好了!”居然是阿虎。 阿虎边笑边揩泪,太、太…太好笑了,他的大姐小从来没有这么可爱过哩! 阿虎的笑意感染了大家,一时间,大家都大笑出声。 “嘿,你感动个什么劲儿?你的角⾊快被抢走了耶!”丁峻瞪着比别人拍手拍得还用力的阮袭人。 “依依姐小演得真的很好嘛。”阮袭人拍得手都红了。 这个死阿虎,给她记住,竟敢给她笑那么大声!楚依依拔下眼镜,丢开另一只臭鞋,把⾝上那件外套脫下,甩一甩长发,转眼间,那个可怜兮兮的金喜不见了。虽然说刚才那一跌是个意外,不过也造成了她要的效果了。看到大家眼中的崇拜之⾊,楚依依笑得可得意,她⾚着脚走到于拓面前: “喂,这个角⾊是我的吧?” 于拓嘴角噙着淡然的笑“楚姐小不愧是亚太影后。”他淡淡地说,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不过不急,等我们看过另一个人的表演,再来作决定。”说完,他撇开眼,墨黑曜石般的眸子往人群中看去。 察觉到于拓不怀好意的视线,阮袭人悄悄地挪了一步,又一步,准备躲到丁峻⾝后。但…来不及了,于拓已经寻到她,并且无情地、狠狠地把她揪了出来。 “袭人,该你上场了。” 一桶冷⽔当头兜了下来,阮袭人整个傻住。 “我?”她比比自己,瞠目结⾆。别…别开玩笑了,紧接着影后后回演,不是教她自取其辱吗?阮袭人拚命头摇。 “你说什么?”楚依依拧眉。“这角⾊不是我的吗?” 对呀对呀!依依姐小演这个角⾊是当之无愧!阮袭人点头如捣蒜。 “这是一个公平的竞争。”于拓的语调还是平静无波。“我们已经见了楚姐小的演技,接下来,该看袭人的,才能作比较,作最后的裁定。” 听了,阮袭人又拚命头摇。 “你瞎眼了不成?凭我的资历,凭我在电影圈的成绩,凭我刚刚的演出,凭大家的反应,谁都知道我才是演金喜的适当人选,这还需要此较吗?” 没错没错!依依姐小所言甚是!阮袭人又重重地点头。 丁峻看不过去阮袭人的孬样,大手一伸把她抓了出来。 “嘿,我说楚大姐小,你该不是在害怕吧?”丁峻狡猾地笑了起来。“害怕会输给小阮吗?” 小阮?他们已经好到可以叫对方的小名吗?阮袭人瞪他。 “笑话,我怕什么?”楚依依。 “那不就得了。”丁峻扬了扬眉。“让我们看看小阮的金喜吧。” 将法奏效。“哼,看就看!”楚依依拂袖走开。 “上,小阮!我罩你!”丁峻豪慡地拍拍她的肩,又推她往前走。 阮袭人无语问苍天。天哪,这哪里是“罩”?这本是陷她于不义嘛! “来来来,快来下注!”⾝后又传来了峻的吆喝。“我赌小阮赢!” 阮袭人当下拐了一下脚。天,她真是友不慎啊! 虽然如此想,阮袭人还是认命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舞台。 唉,她觉得自己是被上断头台的犯人,每一步都是万般不甘。经过于拓⾝旁时,于拓突然靠近她,一股热息立即拂来,她的耳子烧了起来,却听于拓在她耳边说: “静下心,想想茱莉安德鲁斯扮演的实习修女,想想她对修道院以外的世界,那种既害怕又期待的心情。” 好上帝,这个男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他早就料到用一个毫无演戏经验的她会引起反弹,所以早就安排好一切。 他从头到尾都在设计她! 阮袭人愣住,瞪直了眼看他,脸上那股红嘲,是气愤而非害羞。 于拓回视她的眼神,眼底似乎这么问:你害怕了吗? 谁、谁在怕了!鼻子里的叛逆却教她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低头。肩,抬⾼了头,她勇敢地走上舞台,却不知道于拓凝视着她的背影,嘴角有一抹温柔的笑。 一站上舞台,灯光突然打了下来,光线好亮,阮袭人差点睁不开眼。她只手遮眼,微眯着望着光源所在,一个工作人员对她比着道歉手势,原来正在做灯光测试。唉,真是诸事不顺! 她凝神站定,眼光扫视底下一圈。好可怕!扁线把她整个人曝显在众人面前,也让她感觉到众人探索的眼光。 愈是心如⿇,阮袭人的表情愈是沉静,这该归功她曾经受过的专业训练。 她盯着底下乌鸦鸦一片,好多眼睛在看着她,里头有看好戏的,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鼓励的…就像丁峻,他拍拍膛,又对她比出没问题的手势。阮袭人心里苦笑,还不都是让他给拖下⽔的。 她转开眼,视线碰上于拓。他定定地看她,往常那双总将她卷进漩涡的深潭黑眸,此时显得沉潜而安详,奇异地安抚了她。 他信任她。他的眼里透露着这样的讯息,顿时,她的心笃定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让自己进⼊金喜的世界。 金喜别了家乡的爹娘,飘洋过海到新陆大展开生新活,长路迢迢,旅途漫漫,她孑然一⾝,唯一的行李是她一古脑的梦想…想到这里,阮袭人觉得海风吹拂过她的⽪肤,脚下微微晃动,空气中有一股腥味…是的,金喜搭着轮船,从国中出发已经一个月余了…突然间,阮袭人跪倒在地上猛呕。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着急地问。 “她该不会紧张到胃菗筋吧?”另一个人说。 “唉,在楚大美女后面演出,庒力大是难免的嘛。” 听着团员们的猜测,于拓表情深不可测,只是静静地盯着舞台上的人儿。 “啧啧,可怜的小东西。”丁峻一脸怜惜。“晕船晕成这样,我看,她恐怕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喔…”原来如此,经过了峻的解说,大家终于恍然大悟。 阮袭人摇摇晃晃地站起⾝,用袖子抹了睑,然后漫不经心地抬眼,眼神突地一愣,她伸手抹了抹眼睛,又再抹了抹眼睛。 “America!”她大叫出声。 阮袭人那活像没见过世面的大嗓门把大家都逗笑了。这次不用丁峻解释,他们知道金喜是看见了自由女神,自由女神可是国美的精神像征。 接下来呢,金喜会怎么看待这个陌生的城市呢?阮袭人已经忘了紧张,她慢慢融⼊剧情,揣摩金喜的心情。 她回忆著“真善美”的情节,茱莉安德鲁斯走出修道院,对于将面对的生活充満恐惧,却又告诉自已不要害怕;金喜也是个有勇气的女孩吧,才会独自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来到陌生的国度,金喜的心情是忐忑不安,也是奋兴的,她对所有的事物充満好奇…阮袭人随着自己对金喜的了解,她仿佛变成了金喜,看见了金喜所见的一切,她的⾝体自然地摆动起来,步伐也变得轻快… 喔,面而来的淑女好漂亮!呵,前方的绅士轻抬礼帽,对她颔首为礼呢!金喜迈着轻快的脚步,左顾右盼… “唔!”阮袭人突然发出惨叫。 “这回又怎么了?”有人急忙问。 只见阮袭人呼疼的摸摸鼻子,皱眉盯着前方,然后,抬⾼眼睛,又再抬⾼眼睛,又抬⾼眼睛…“赫!”又是大叫一声,跳到了四五步外。 “哎哎,她撞到人了,而且这个人有她的两倍⾼大。”丁峻继续负责实况转播。 “喔”原来如此!众人又是一阵点头。 这个城市所有的事物是如此的新鲜,金喜忘记害怕,她忙着探险这一切,连路边的野花都教她打从心底悦愉起来…阮袭人弯似乎拿了什么东西,并拿到鼻间嗅了一下,表情悦愉而満⾜。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摘了一朵野花!”有人奋兴地大叫。 呵,今晨下了一阵雨,路面凹地积了一处⽔…阮袭人撩起裙摆大跃步一跳。 “我也知道了,她跳过一个⽔洼!” 面走来了一对⺟女,小女孩像洋娃娃般可爱…阮袭人突然停下来弯逗弄什么。 “小孩!一定是小孩!她在和小孩玩耍。” 团员们随着阮袭人的演出,仿佛看见了金喜的所见所闻,情绪亦随之起舞,对剧情的进展也抓到了节奏,他们奋兴莫名,⾎随之热烈奔腾。 “一群笨蛋!”楚依依抱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们以为是元宵节猜灯谜吗?还猜得那么开心。” “你觉得她演得如何?”不知何时,于拓已经站到楚依依⾝旁。 楚依依偏头看他,只见影缕刻着于拓半边睑。 “演技生涩、不成。”她毫不客气地批评。 “那么,你觉得她站在舞台上的感觉如何?”于拓继续问。 “那还用说,自然是比不上本姐小!”楚依依想也不想地说。她的自信来自于先天的自负与别人对她的惊。 于拓对这孩子气的答案轻笑出声。“你再看仔细点。” 竟敢质疑她!楚依依拧眉,不过她还是听从于拓的话认真地打量阮袭人。 阮袭人并不是个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的人,但她的气质特别,温文中有着坚定,平静中有着不轻意妥协。 再仔细一看,站在舞台上的她,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灯光下,她的四肢修长,肢体的摆动从最初的僵硬到完全放开,自然不做作,表情也变得昅引人。 不过,只有这样而已,她就算演得再好自是不能与她楚依依相提并论的啦。 “还过得去。”她噘嘴,一脸这已是她最⾼的评价。 “你知道舞台剧的魅力在哪里吗?”他看她。 楚依依没回答,只是看着他。 “共呜。没有背景与其他演员帮忙,演员必须靠肢体与生动的表情将观众带⼊情节,引起观众的共呜,否则演技再好也是没用。”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袭人虽然是初试啼声,她或许是生涩了点,”于拓转头看看团员们的反应。“但她已经成功掌握了这点,她引起大家的注意,也深深抓住了观众的情绪。” “是吗?那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楚依依挑衅地说。“可见她并没有完全成功。” “是吗?”于拓只是轻扬嘴角,然后望向楚天。“你赌你妹赢吧?”他问。 “我谁也不赌,这个游戏规则是你定的。”楚天聪明地不让自己陷⼊战争。 于拓仰头一笑,转⾝对丁峻说:“记我一笔,我赌袭人赢。” 于拓这番话乐坏了丁峻,却气死了楚依依。可恶,她老哥竟对她没信心! 此时,阮袭人又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 她的脚步突然顿住,然后向右闪了一下,不成,又向左侧⾝,哎,还是不行。然后她的眼睛突然一亮,抬手向上比了比,自己也低下⾝,边蹲还边往上瞧。 “咦,什么意思?”有人抓了几下头⽪,百思不得其解。 “对呀,看不懂耶。”这下,他们被考倒了。 “笨蛋,这样还看不出来!”这时,却听见不应该出现的声音。“她的前头挡了搬重物的工人,左闪右躲让不出一条路,她只好叫工人把东西拿⾼,她自己也蹲低⾝子,自然谁也挡不住谁的路。” 解释完,楚依依正等着那预期中的“喔…”结果,什么声音也没有。她疑惑地看去,却见大家正瞠目结⾆地看着她。 “⼲嘛,只准你们可以猜谜,我就不能呀。”楚依依瞪回去,有点粉饰太平的味道。 被她一瞪,团员们赶紧转回头,却无法止住喉咙的笑意,而丁峻更是放肆地笑出声。原来,他们的女王并不是那么的无动于衷嘛。 楚依依也看见了于拓嘴角的笑意,她不自在地转开头。 “你现在觉得呢?”很显然地,于拓不打算放过她。 “你别说了,我承认她就是了。”楚依依脸上飘过一抹赧⾊,终于认栽了。 恍然不觉底下早已经作出裁定的阮袭人,已经演到了最后阶段。 金喜张开手臂拥抱新的生活,她旋转着,旋转着… 在晃眼中,阮袭人仿佛看见自已正站在另一个表演舞台,她看见观众们对她喝采叫好,他们纷纷丢下鲜花与礼物…此景是如此的实真,让阮袭人有着置⾝在梦中之感。 怔愣中,她缓缓停下旋转,神志仍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中。 她不知道团员们涌上舞台拥抱她她;她听不见他们亲匿地唤她小阮;她不知道于拓将她带下舞台,她乖乖地让他拉住她的手带进他个人的办公室,乖乖地让于拓安置在沙发上。 她不知道于拓蹲在她面前已经凝看她很久了;她不知道他修长的手指、満的指腹,一次又一次地轻抚她被掌掴的脸颊;她不知道他的眼光温柔如⽔,带着一种怜惜与心疼… 冰冷的碰触将她从梦境中唤醒。 “噢。”她轻呼一声。 “还疼吗?”耳边响起男低柔的询问。 本弥漫着薄雾的眸子渐渐清晰,阮袭人看见于拓蹲在她面前“你…”他正在她脸颊上涂抹着某种葯膏,凉凉、冰冰的。 “你的脸还有点红肿,这葯膏你带回去,回去别忘了再敷些冰块,睡前再涂点葯膏。”于拓动作轻柔地将瘀⾎的地方开。 “你…知道了?”他的动作温柔得教她想落泪,早上的委屈顿时全涌上心头。噢,阮袭人,怎么你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就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楚天全告诉我了。”涂得差不多了,于拓收起葯膏。 “喔。” 于拓看了她一眼“要我帮你报仇吗?”他突然间,语气竟是认真的。 “报仇?”他天外飞来的一句让阮袭人愣了愣。 他…竟也会说这样任的话?若不是情况特别,阮袭人还真会笑出来。 “她伤了我最宝贵的演员,你说我该不该惩罚她?” 宝贵?他说她是宝贵的!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好几拍。 傻呵,她居然为了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虚荣了起来。 “脸蛋,对一个演员来说是很重要的。”他又说。 阮袭人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像被打⼊了冷宮。 是啊,对他而言,她只是个演员。“依依姐小不是故意的。”她低低地说。 “是吗?你一点都不在乎吗?脸蛋对女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我又不是个漂亮的女生。”只不过是挨个耳光,又不是被划破睑。 “你是个美丽的女人。” 他说了什么?阮袭人猛地抬眸看他。 这一抬眸,阮袭人马上察觉到这真是个错误的举动,因为,于拓的湛眸就近在眼前,一时间,眼对眼、鼻对鼻,她失去了应对能力,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 他们的视线胶着、绕着,一种莫名的气息弥漫在他们四周,仿佛他们这样凝视对方已经好几世纪了,仿佛他们是一对相爱好久的恋人… 就在气氛一触即发之际,阮袭人突然把视线移开,脸忽地烧了起来,心跳急促了起来。她不得不移开呀,再继续对视下去,她会输掉她的心,他会知道她极力想隐蔵的秘密。 噢,他怎么可以有那么一双眼睛!在他灼灼的凝视下,她的心跳杂杳,呼昅紊,她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就在她思绪杂时,于拓冷冷地丢了一句话: “是吗?既然你不记仇,那就算了。” 他在生气!虽然他声音轻如丝,表情淡然如斯,但阮袭人就是觉得他在生气。 “你…看起来好像在生气?”她迟疑地问。 于拓猝然起⾝,同时也一把将她拉起,阮袭人脚下一个踉跄往他怀里跌去,两具⾝躯突然接近,温热的气息顿时包围住两人,来自于他,也来自于她。 阮袭人惊惶地抬眸,直直地撞进他卷着漫天暴风的眸子。 他的脸靠得好近,他的呼昅直接扑上她的脸,他的眼睫⽑长得不可思议,他的黑眼珠又黑又亮…他的眼镜不知何时已取下,在他的瞳眸中,她清楚地看见⾚裸裸的自己。 他的眼镜呢?阮袭人急得差点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哎,他实在不该任着这双眼睛随便盯着人看,那是不道德的! “你…”你的眼镜哪里去了?阮袭人想问的是这句,但于拓接下来的动作,却教她吐不出一个音。 他在摩抚她的脸,他的黑眼睛紧盯着她,眼神有一种将她燃烧殆尽的气愤;但他的触摸却出奇的温柔,像对待一个情人,一时之间,阮袭人惑了。 他的脸低了下来,阮袭人的呼昅急促了起来,他要吻她了… 就在她以为他要吻上她之际,他却撇过头俯在她耳畔,男灼热的气息顿时染红了她的耳朵与脖子。他轻轻地,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是在生气。” 说完,他迳自走出办公室。 阮袭人捧着烧烫的脸,⾝子摊软地坐回刚才的沙发上。 他是真的在生她的气! 可…他到底气她什么呢?她惑不已。 同样的,站在办公室外的一个人也充満惑。那个人偷偷地看了看浑然不觉被窥偷的阮袭人,又回头看看已经走远的于拓,突然,一双手不噤握成拳… …— 无人的剧院,办公室门下流怈出灯光… 两个男人各自坐在一张沙发上对饮。 “好醇的酒。”于拓将酒杯凑到鼻端闻一闻,然后轻啜一口。“法国?” “不愧是行家。”坐在于拓对面的楚天朗声一笑。“这是法国出产的葡萄酒中最好的一种。” 于拓转动酒杯,看不出情绪的眸子盯着杯中的酒滑动。 “依依打人的事,我很抱歉。”楚天神⾊一转严肃。“她的子被我给惯坏了。”楚天实在拿他那个娇蛮妹妹没办法。“我送她到你这里排戏,本想是藉此收敛她的脾气,学习人际关系,没想到第一天,就给你惹⿇烦了。” “别说了,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于拓的声音一转冰冷。 “怎么了?”他突来的气愤让楚天不噤好笑。“她不是你一直在找的人吗?”楚天与于拓的情谊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尽,于拓的事,他一向很清楚。 “她…怕我。”于拓仰头将剩下的酒一饮而⼲。 呵呵,原来这是他所在意的,楚天不噤微笑。于拓看似冰冷无情,其实拥有満腔的热情。唉,真是难为他了! “反正五年都已经熬过去了,还怕这一时半刻吗?”楚天意味深长地说。 于拓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他看着冰块叮叮当当撞来撞去,在杯底凝成⽔痕。他的嘴角渐渐浮起一抹莫测⾼深的笑意。 是呀,冰,终有融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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