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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阴错阳差配配配  作者:路沂蓁 书号:28928  时间:2017/7/16  字数:1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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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永,既然你要待在这里,有些噤忌,大哥必须让你知道。”赵擎在下午觑了个空,将苗咏拉到一旁。

  “什么噤忌,这么谨慎?”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兄弟们都很替你担心,怕你口没遮拦地说了些惹怒言大人的话来。”

  “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吗?”

  “我一时也说不清,你只要记得一件事,就是千万、千万不能在言大人面前提他长得有多漂亮的话来。”

  “说了会怎么样?”她早说了不只一次了。

  “这…”赵擎搔了搔头。“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就算要提,也只能在言大人不在时,在背后偷偷地说,像我一样。”

  “偷摸狗的像什么话?”

  “这…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了。”如初生之犊般的苗咏,着实让赵擎揑了把冷汗。

  “谁的?言剑辰的吗?”

  “没错,我虽是公门中人,却也和江湖上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常有往来,你一个小书僮大概不知道吧?言大人在江湖上素有‘⽟面诸葛’的美名。”

  “哇,⽟面诸葛?这名号取得真好。”苗咏一脸的赞叹与向往。

  “⽟面”言剑辰是当之无愧,光看他的脸就知道了,没人会怀疑的;令她好奇的是“诸葛”言剑辰当真聪明得可以媲美三国的孔明?

  “言剑辰真的那么聪明吗?”

  “没错。”赵擎用力点头:“我当了三十年的捕快了,多少总会遇到无法解决的无头公案,而言大人出现后,却不费力地解决许多悬案,其聪明才智连号称青天的御史中丞莫廷恩大人都自叹不如。”

  “真了不起。”

  “是啊,他云游四海时,要是兴致一来还会‘顺便’解决一些帮会间的纷争,只要他出面,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江湖人无一不想尽办法和言大人攀上关系的,要是能沾上一点边,可真是好处不断呢!”

  “‘⽟面诸葛’是谁帮言剑辰取的?”江湖上的事不是苗咏感兴趣的,她好奇的是言剑辰这个人。

  “我也不清楚,大家都这么叫,久了也习惯了,没人去查是谁最先叫的。之前的那个外号,我就知道好事者是谁了,当时还引起江湖上的一场轩然大波呢!”

  “哦,是什么外号?赵大哥快说、快说!”她的精神都来了。

  “叫‘言美人’。”

  “言美人?”她大叫。

  “嗯!是个自诩风雅的三脚猫书生写了阙词送给言大人,据说那阙词里有‘言美人’三个字。口袋再怎么紧也有,何况他还不怕死地到处招摇,随着他的大嘴一张一合,‘言美人’的名声自也不胫而走。”

  “那人是男的?”苗咏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男的!”

  “啊?言剑辰不生气?”

  他不是最讨厌别人拿他当女人看吗?光她误认他是女的,就被瞪个半死了,更何况是写情书给他,而且还是个男的?真不怕死!

  “我是不知道他生不生气,我只知道那个人后来不只被废去一⾝武功,嗓子也被毒哑了,再也不脑期出秽言侮辱言大人。我觉得那人应该被断手断脚以示警惕才对,只被废去武功,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赵擎一脸愤慨。

  赵擎的心情,苗咏是可以理解的。

  自己奉若神明的人竟遭受这般屈辱,也难怪他会忿恨难平了,这事要是让她遇上,怕不只痛下杀手那么简单,搞不好还会凌迟一番才让那人痛苦死去。

  “这么‮忍残‬?”停了一会,苗咏突然顿悟赵擎告诉她这个故事的真正原因:“你该不会是暗示这件事是言剑辰做的吧?”

  “江湖上的确有这种传言,事实真相如何却没人知道,总归一句话,你千万别去招惹言大人,赵大哥劝你是为了你好。”

  “啊!”要她不去招惹言剑辰的警告来得太迟了。

  苗咏吐吐⾆头,这动作却不经意地流露出小姑娘的可爱和娇憨。

  赵擎却看傻了。

  这个苗永比他想像的还像个娘儿们!不只长得像、⾝形也小,⽪肤又是吹弹可破地人,再加上清脆悦耳的声音,比他家里那个耝手耝脚的壮老婆还像女人。

  “赵大哥,你⼲嘛直勾勾地看着我?”

  “前儿个晚上我还不觉得,今天一看,苗永,你是不是从没晒过太?⽪肤⽩得不像话不说,再加上脸⾊红润…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可以预知,苗永这模样会引来多少纷,事前的预防重于事后的惩罚,赵擎决定今后他得严加看管手下那班蠢蠢动的兄弟才行。

  苗咏听了心里直叫糟糕!她睡得太舒服了,中午起洗完脸后就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门,忘了要在脸上抹些泥灰掩饰一下。

  难道,言剑辰替她打洗脸⽔是别有用心?

  黑夜来临了,苗咏终于得面临和言剑辰同而眠的尴尬,是再也躲不了的。

  苗咏面有难⾊地看向房间里那张大。这张是够大,挤三个人还绰绰有余,可是…

  “算了,谁说两个‘男人’睡一起就一定有暧昧发生?大不了我‮夜一‬不睡,就不信言剑辰能拿我怎样。”

  苗咏今天才知道,只有言剑辰一个人住在较僻静的院落里,而除了赵擎和郑师爷等几个头头有独属于自己的一间卧房外,其余的捕快全分住各个房间,里面都是通铺,七、八个大男人杂无章躺在一起就睡了;累都累得半死了,哪还管避不避嫌的。

  她太多心了。

  “你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些什么?”言剑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后,俯⾝在她耳边轻问。

  低沉的嗓音却让苗咏吓得跳起来。

  “没…没什么?”

  “还不上?”这会儿,他倒要看看这个小美人儿会怎么做?

  出乎意料之外的,苗咏竟大大方方地坐在沿上,大剌剌地脫起鞋来了,想了一下,连外袍也脫了。

  面对她的大方,反是言剑辰不好意思了,别过头不敢看她。

  “我先睡了。”她进侧。

  原本打算整夜保持警戒的她,头一沾枕没多久就睡着了。

  言剑辰看了,也只有‮头摇‬苦笑的分。

  没想到她竟会不防备地上,完全出乎他原先的预想,这一来,他到底还要不要上睡呢?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言剑辰犹疑了。

  他原先的计划是打算利用朝夕相处、同共枕的亲密,得她弃甲投降承认自己是女儿⾝,而现在,要不要因为一时失策而中断计划呢?

  言剑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脫靴上了。他尽量往沿靠,不想与她的⾝子有太多接触。既知她是女儿⾝,虽因情势所不得已同共寐,但若趁她睡着不备时接近她,那就是故意轻薄了。

  是夜,会安然无恙到天明吧?

  睡中的苗咏不知是怕热还是怎的,一直往沿靠,得言剑辰只好更往外边躲,半个⾝子都悬在半空了,她还是不放过他,一个翻⾝她人就上来了,横在他前的手紧抱住他不放。

  抱他像抱棉被一样理所当然。

  再一次的,言剑辰为她的举动震撼了,他无法完全预测苗咏接下来要做什么。这经验对他而言是陌生的,无法掌控的局势让他的心里油然地升起了一股不安。

  闻着苗咏⾝上传来阵阵馨香的言剑辰,像木头一样僵硬地躺在上一动都下敢动。

  他怕,怕他只要轻轻一动,心猿意马的他会收束不住心神,任自己陪着她瞎搅和下去…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没空照顾一个离家的小姑娘。

  得在事情还没演变至无法收拾时,早早将她送回去才是。

  他不是在乎“男女授受不亲”那些无聊礼教,在乎就不会在明知苗咏是女儿⾝的情形下,还和她同榻而眠;他做事向来只求无愧于心,不管世俗的看法,要是太在乎他人的看法,哪能永远保持超然的潇洒!

  不过,他为什么会认为这件事“一定”会演变至无法收拾…如果他没将苗咏送回去的话?奇怪。

  “早安。”苗咏侧着⾝一手支着头,笑着对正伸着懒的言剑辰道早安。

  她看他的眼神仿佛眼前是一幅人美景似的。

  不知道她这样盯着他看了多久了?

  “早。”言剑辰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她的睡癖实在有够差的,不只手抱着他,到后来连脚都跨到他⾝上了。她是睡得既沉且香,一点也不知道她的“枕边人”受的是什么样的煎熬。

  言剑辰想了‮夜一‬,不懂的是里面的位子那么宽敞,她为什么不过去?偏硬要往他⾝边挤?

  被她折腾了‮夜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合上限,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笑脸盈盈的苗咏

  “你真的好漂亮哟,没想到刚睡醒的你竟然这么的慵懒。”

  言剑辰横了她一个⽩眼。相较于她一早的好心情,他是満脸霾,气得连开口说话都懒。

  慵懒?这种形容词也只有她敢套在他⾝上。

  苗咏将言剑辰的不开口解释为默认,无视于他隐忍的怒意,自顾自地接着说:

  “再漂亮的美女,刚睡醒的那一刻都是见不得人的,而你却不然,自有一分浑然天成的韵味。”

  老实说,苗咏就认为自己刚睡醒的模样见不得人,像虫一样无时无刻动个不停的睡相,让她的头发‮夜一‬就成为窝,杂无章;刚睁开的眼是无神的,眼里搞不好还有眼屎呢!这模样怎能称得上漂亮?没吓死人就不错了。

  可是言剑辰竟得天独厚地拥有美好的一切,醒来的眼里有着洞悉一切的清明,连那黑柔的发丝竟也是一丝不,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言剑辰沉着睑,缓缓地将在他脸上游移的小手拉下来。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话。”

  “你丽质天生是事实啊!你绝的容貌不会因为别人的褒贬而增减一分一毫的,既然如此,何不大大方方地接受他人的赞美?”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该起⾝去替我打洗险⽔了,别忘了你是我的侍从。”他又板起脸训话。

  从这天起,苗咏正式成为言剑辰的侍从,只要他在行馆,就会要求她形影不离地跟着他。

  虽然同是部属,他对她的态度和其他人却有着明显的不同,只让她做些泡茶、磨墨的琐碎事情,耝重的工作自有旁人代劳,她顶多只是打打洗脸⽔罢了。

  两人不仅同共眠,连吃饭时也要她陪他,不让她到大食堂和众人挤在一起吃饭。知道苗咏吃不惯耝砺的⼲粮,言剑辰还特别差人特意弄些小菜给她吃;虽不是美食,但也属难得了。

  面对言剑辰的疼惜和温柔,她,惘了。

  ⽇子就这么过了,渐渐地,耝心的苗咏也察觉到整件事有些不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还有飘在她⾝上那种刺探及怀疑的眼光也让她不安。

  整个别馆正漫着一股不寻常的诡谲气氛,空气中仿佛有些什么正在酝酿。

  为了追查“苗永”的‮实真‬⾝分,言剑辰竟不惜做出假公济私这等自己最厌恶的事来,派了两名捕快快马赶到苏州苗家去查探消息。

  这整件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不只睡眠不⾜,精神上也快被‮磨折‬得不成人形了。

  这天,言剑辰在书房里接见他派去苏州的密探。

  “怎么样了?”

  “据查,苗人秀只有一名独生爱女,而且已经出阁了。”

  “什么时候出阁的?”

  “三天前。我们赶到苏州的时候正好亲眼见到苗人秀嫁女的盛况。”

  “是吗?”言剑辰沉昑。“娶的夫家是何方人氏?”

  “苗‮姐小‬嫁的是扬州首富华家,新郞倌是华家的独子华少羿。”

  华家?据他所知,扬州华家拜运河⽔运之赐,经营南货北运的生意一⽇比一⽇兴隆,拥有的船行、货栈、客店更是多得不计其数。和苗家联姻是否因为苏州位于运河中枢,上达汴京、下通杭州的特殊地理位置?

  苗家以植桑养蚕取丝起家,现有机杼五百、桑田数百亩,当然也有专卖布匹的布庄和绣坊,南方的织品在北方⽇受之际,更需要较大的货船将织品北运。

  华、苗两家联姻可说是门当户对,且互蒙其利,难道,这桩婚事是结合两家势力的商业联姻?

  “华少羿长得怎么样?”

  “这…”两个捕快互看一眼,其中一个硬着头⽪回话:“呃,我们是觉得华少羿长得不如言公子漂亮,不过也算俊俏了。”

  “那个华少羿看起来就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公子哥儿,没什么好的,就不知道为什么外传他是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的奇男子。”另一个补充。

  言剑辰横了他们一眼,这两个耝人看男人,能看得出什么欣赏才有鬼!

  江湖、商界、公门,看来虽是三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但彼此间却有某种程度的关联,不管是明的或暗的。言剑辰不介⼊商场,但并不表示他一无所知,华少羿以华家继承人的见习⾝分出外行走,这几年在商界也闯出不小的名气,人品、外貌、才学皆属上品的确不假,只是他无缘亲眼得见。

  言剑辰冷哼了声,这苗人秀还真有眼光!

  “言公子,你就没看到苗家嫁女的那个排场,光是陪嫁的嫁妆就够吓人的了,从街头排到街尾还看不到尽头。”

  “这可是苏州地方上的一件大事,苏州三富之一的苗人秀嫁女,而华家又是扬州的大富,两家联姻光是嫁奁和排场,就⾜够苏州人茶余饭后地谈上三个月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话的讲述当时的盛况。

  这些话却让言剑辰的眉皱得更紧了。

  “没事了,你们下去吧!”他一直等到这两个捕快讲过瘾了,才让他们离开。

  这么一来,他之前假设“苗永”是逃家少女的想法就不成立了。若说她是苗家大‮姐小‬,为了逃婚而离家,这假设合倩合理,她逃家也算情有可原。

  不过,苗家已嫁出独生爱女,她也就不可能是苗人秀的女儿了,离家自然不是为了逃婚。那她又是谁呢?和苗家有什么关系?看她那模样又不像是丫头,难道…难道会是苗人秀买回来的侍妾?

  苗人秀膝下犹虚,想生个儿子继承家业亦是人之常情,娶小康之家的女儿为妾,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不对,不对!言剑辰双手捧着头沉思,苗永和苗人秀同姓,她不可能是他娶回来的美妾。

  苗永是苗家的使女?从小买回来的丫环与主人同姓在所多有,难道是苗人秀瞧着长大的苗永人美可欺,⾊心一起想強占丫头为侍妾,她不从,才连夜逃离苗家?

  言剑辰为自己的想法震怒了。

  忘不了他在苗府侧门外遇上她的情景,摆明了是逃家,却什么东西都没带,只随便穿着件小厮的⾐服就出来了,大眼里満是惹人怜惜的惶恐。

  苗永不是苗人秀的女儿,那他们两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直觉告诉他,这是很重要的。

  苗咏坐在中庭的台阶上嗑瓜子,光从她的坐相看来绝对没有人会误会她是个女孩子,况且,一个文雅的姑娘家是不会在外人面前张口大啖的,还很没形象地和赵擎比谁的瓜子壳儿吐得远。

  除了言剑辰以外,苗咏在这里就属和赵擎最谈得来,当然也因赵擎一开始以大哥的⾝分照顾她有关,再加上整个行馆的捕快少说也有百来名,她除了几个头头以外,谁是谁都搞不清楚,而且他们那么忙,她也不好意思没事着别人。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汉哀帝因偏爱娈童,而有断袖这一段典故了。”

  “为什么?”苗咏只顾着要赢赵擎,一点也没注意他这话的弦外之音。

  “因为,有的男人甚至比绝世女子还美、还令人心动!”说着还暧昧地瞄了苗咏一眼。

  苗咏吓得将整颗瓜子呑了下去。“你…你说什么?”

  “我们跟着言大人也有半年了,就没看过他对哪个姑娘有好脸⾊过,都是冷冷地板着脸。”

  “去!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苗咏才不喜言剑辰对每个女孩都是笑脸人的,只要他对她好就好了,这表示她在他眼里是特别的、独受宠溺。

  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别人眼里是“男的”

  “我本来以为言大人看不上别的女人是嫌那些姑娘太平凡,毕竟他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比他差的大姑娘自是凡花一朵,⼊不了他的眼。”

  “言剑辰很受姑娘家吗?”苗咏不悦地直踢着脚底下的石板。

  “这是当然,言大人不仅受姑娘们的,连男人也逃不开他的魅力,拿那个眼⾼于顶的江南第一大美人燕翦云来说好了,她一看到言大人也是三魂七魄全没了,甚至不惜写情诗给他,明示对他的好感。”

  “那言剑辰怎么做?”

  “怎么做?什么都没做。”

  “还好。”苗咏松了口气。

  “什么还好!就是因为言大人什么都没做,才让我们心里犯疑。”赵擎忍不住大吼。“你心里犯疑,⼲嘛一直看我?”看得她心里直发⽑。“难道赵大哥怀疑我什么?”

  被赵擎这么一看,苗咏现在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现在的⾝分是“男的”在家里当惯大‮姐小‬,早巳习惯别人对她的好并视为理所当然,也没去深思言剑辰待她特别的用意。

  “不是我怀疑你,而是言大人对你好得实在是太离谱了!再加上他不喜女⾊,你又是个男人,别人自然会想歪了。”

  “赵大哥,你是在暗示我和言剑辰有断袖之癖?”

  迟钝的苗咏这才觉得苗头不对,只顾着逃家的她遇上言剑辰时,只庆幸有个不花钱的落脚处,不至于在外飘泊,却也没想到因此惹来一大堆误会。

  本以为女扮男装的打扮万无一失,谁知竟然遇上一个比天仙还美的男子,好死不死的,又和他共处一室地相处多⽇,再加上一堆没事闲嗑牙的男人,她这下是跳到⻩河也洗不清了。

  “我不是暗示,我只是担心!再加上你又老是黏着言大人不放,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大伙儿传得多难听?”

  “怎么说?”

  “大家认为是你勾引言大人。”赵擎说得含蓄。

  矛头全指向苗咏的原因是因为言剑辰在这些人心中就如神祗般不可‮犯侵‬,他的形象完美得让他们不敢亵渎,在这里多的是誓死保护言剑辰名誉的人,怎可能在背地说长道短地毁谤他?那可是以下犯上的罪名,重则砍头的。

  “这话是谁说的?”苗咏气得全⾝发抖。

  气死人了!他们怎么可以将她说成是个不知羞聇,主动勾引男人的妇?不过,大话虽说了,也明⽩自己没什么立场,毕竟无时无刻吃言剑辰“⾖腐”的人是她,而且还不知节制。

  “你何必在乎是谁说的?”老实说,连赵擎也在心里怀疑,只是他没有说出口而已。

  “告诉我是谁,我去将他的嘴起来!”

  “那么多人你不完的,事关言大人的名誉,我已经严声斥责底下的弟兄,要是再有一丝流言传到我耳里,我一律以‘以下犯上’、‘毁谤⾼官’的罪名严加处罚,绝不宽贷的。”

  “谢谢。”

  “大哥告诉你这件事无非是希望你知道严重,可谓用心良苦,不只为了言大人,也为了你,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

  赵擎说完就走了,留下苗咏一个人想心事。

  言剑辰真是一个有断袖之癖的男子?他对她有什么想法?对她好,真的只是因为她是“男的”?

  不知为什么,这想法竟让苗咏有着莫名的心痛。

  几乎无法承受。

  看着苗咏醉人的睡态,言剑辰叹了口气。今天她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到他却是一脸惊吓,上时还反常地往里缩,可是等她一睡着后,所有的防备全走了样儿!翻个⾝儿,她“又”整个人缩在他怀里了,睡得一如以往的香甜,像是找到今生最安适的怀抱似的。

  他的眉拧得更紧了。

  老实说,言剑辰实在搞不清楚苗咏的心态,她到底当自己是男是女?

  若说她认为自己是“男的”每天早上醒来、晚上睡觉时,不只言语‮逗挑‬他,还动手动脚,明目张胆地“轻薄”于他,不是摆明了对他有意思是什么?一个“男人”竟对他一个须眉男子有兴趣,她的心态就很可议了。

  若她认为自己是“女的”一个大姑娘家怎么可能和一个男人同而眠,而且表现得比他这个正常男人还“大方”?不怕他⾊心一起时对她怎样吗?

  她大概天真得以为穿上男装就没人会知道她是女的吧?对男女之间一点也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地在他⾝上好奇地摸来摸去,把他当成什么了?木头人吗?

  言剑辰竟也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他不是最恨别人将他当成女人,在他的容貌上大作文章吗?而他,竟然由得她放肆?

  他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再这样下去,受不了的人是他。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望在半夜里‮犯侵‬她,就是因求不満,‮渴饥‬而死。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那样,轻易地撩拨起他的热情,出他以为不存在却潜蔵在心底深处的柔情,而她这个始作俑者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事,还犹嫌不⾜地在一旁火上加油。

  当初是谁说要让她乖乖承认自己是女儿⾝,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她同榻而眠,一个“正经”的姑娘家遇到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定会抗拒,到时她的马脚就会露出来了?

  哪知道事与愿违,非但目的没达到,自己还惹来了一⾝腥!每天睡觉都得心惊胆战的,担心自己清⽩不保之外,还得为流窜在别馆里的风言风语伤神。

  想出这个鬼主意的笨蛋是谁?啊?

  是他自己!

  言剑辰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外表并不是一无可取。看惯了他的外表,那些跟进跟出的捕快衙役们,并不觉得扮男装的“苗永”有什么不对劲。

  这算是唯一的好处吧?

  可是问题也来了!为了保护她不受其他人的騒扰,也为了让她早⽇承认自己的⾝分,才会将她放在⾝边;朝夕相处之后,他这个尊重女子…不给任何倾心于他的女子好脸⾊,免得她们一厢情愿且自作多情上他…这样的他竟然摇⾝一变,变成喜袭击美少年的断袖男子!

  天可怜见!这话要真传了出去,要是引来了那个“别有意图”的人怎么办?他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

  看来他得换个方法,改守为攻,得她乖乖就范才是,任她这般肆无忌惮地“轻薄”于他,恁地把他言剑辰给瞧扁了。

  “醒了?”言剑辰支着手,看着睡眼惺忪的苗咏

  “嗯?”着睡眼的她还糊糊的。

  今天的言剑辰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她却又说不上来。从来只有她逗他的分,怎么今天…

  言剑辰不给苗咏反应、开口的时间,他做了件别人看来荒诞,自己却心甘情愿的事…

  翻⾝将她庒在他⾝下,低头吻住她。

  苗咏的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确定并不是自己在作梦。对这个吻,她的好奇多于上所引发的燥热;她知道以吻为誓代表什么,但好奇得想探索更多,吻都是这般醉人、令人飘飘仙至浑然忘我的吗?

  她的心的确有着窃喜,毕竟她不讨厌言剑辰,甚至还有一丝丝喜,他肯吻她是不是表示他也喜她?

  “苗永。”言剑辰的低昑耝嘎且沙哑。

  小小一句话却将苗咏拉回现实,话语虽轻却像一记响雷打在她的心上,由天堂打⼊地狱。

  苗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吻她,她只知道一件事,她现在是个“男的”!

  一个男人吻另一个男人,是何等的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何况他们现在又躺在上,两个男人在上滚来滚去成何体统?

  他到底当她是什么?

  吻她,又是吻住她最珍贵的。她是将出阁的大姑娘了,早在婚事订下的那天,她⺟亲将一些闺房的‮密私‬毫不保留地全告诉她;那,该是丈夫独有的专享,被他给偷了去就算了,最可恶的是他竟当她是男的!

  “我是男的耶!”苗咏推开他大叫,泪不由自主地滑下脸颊。

  这个吻对她是苦涩多于甜藌的。

  后又惊恐地发现,不是她自己挣开言剑辰的怀抱,而是他认为够了才放开她的。

  “有什么好紧张的?就因为你是‘男的’我才亲你,要是你是个姑娘家,怕不要一哭二闹地我娶你,男的才好。”伸手接住她的珠泪,若有所思的。

  “你…你…你‮态变‬!”

  他竟然亲吻一个“男人”?外面的传言果然不假,言剑辰果然有断袖之癖!这层认知让苗咏从脚底一路窜⿇到头顶。

  一想到言剑辰吻她是因为她是“男的”她一颗沉沦的心,更痛了。

  她希望言剑辰对她好,可是又不希望他是因为她是“男的”才有这特殊待遇,心里矛盾得很。

  “才下过亲你一下,你就骂我‮态变‬,那你之前对我又、又抱又搂的算什么?”言剑辰侧⾝看她,他还没有下的意思。

  “我哪有对你又抱又搂的?”

  “怎么没有?你每天睡着后不是硬挤到我怀里,就是抱着我不放,我好不容易将你推离我⾝上,你翻个⾝后又黏上来了,不只是手,连脚都跨上来了。”

  “怎么可能?”

  “你睡死了当然不知道了,要我再说得更详细一些吗?”

  “够了!住口!”她捂着耳朵大叫。

  她现在知道自己的睡相有多糟,竟然糟到恬不知聇地抱着男人的膛!难怪她觉得这里的木板竟然比家里的绣舒服。

  是不是因为这种无意间的“暗示”才让言剑辰觉得她和他是“同路人”?

  她到底将自己至怎样的绝境?

  “你为什么吻我?”

  “因为我喜你啊!”⼲脆让她误会个彻底。

  “喜我?”她又大叫,喜“男的”的她?!

  “是啊,难道你不喜我吗?”言剑辰笑着反问。

  “不!不!我一点也不喜你。”

  在听到言剑辰亲口说喜“他”时,她除了说“不”外,还能如何回应?事情怎会演变到这种可笑、脫序的局面?天啊!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做?

  “口是心非的家伙。”他决定暂时先饶了她。“好了,该起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我去打洗脸⽔了。”苗咏有气无力地下了,穿上外袍。

  “等等,先替我更⾐。”

  “可是,你不是每次都是自己换⾐服的吗?”

  在这之前言剑辰都是趁她出去打⽔不在时更⾐,她一回来他早已穿好⾐服,免去她不必要的尴尬。

  “我改变主意了,我给你的工作实在太轻松了,已经有弟兄在抗议了。为了公平起见,我决定加重你的工作量,来,帮我脫⾐服。”言剑辰决定这次无论如何绝对要坚持到底,不能因为她委屈的小脸就心软得想放弃。

  “这…”她迟疑了。

  睡梦中抱着他的⾝体,和清醒着替他更⾐是不一样的,尤其在言剑辰的眼睛还灼灼地盯着她的情况下,教她怎么下得了手?

  “还不坑诏手?”他沉声命令。

  “是。”

  “你闭着眼睛怎么看得见?光用手摸能摸出个所以然吗?”

  “我这样就可以了。”

  闭着眼,摸了一阵后才发现,她这样子在言剑辰前替他宽⾐更暧昧,不得已只好将眼睛睁开,才张开眼,头上就传来言剑辰的闷笑声,随着起伏的膛飘⼊她的耳里。

  这天起,这两个人的立场完全倒了过来。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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