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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斗凄番外篇I 作者:于晴 | 书号:31537 时间:2017/7/18 字数:92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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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时雨,哗啦啦的倾盆而下。 只离铺子几步,她赶紧推着东方非⼊铺,再奔出来将遮雨棚拉长,彻底遮住桌椅。 她浑⾝淋淋的,抹去脸上的雨⽔,走进窄小的铺里,喊道: “一郞哥!一郞哥!” 东方非撢了撢⾝上的⽔珠,懒洋洋道: “冬故,你义兄不在吧。”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见杓子庒住两张纸条,一张是怀宁写的,他不吃午饭只顺路送来饭桶;另一张则是一郞哥写的,⾖腐不够,他回家去拿,要她顾着铺子。 “都不在啊…”她抬眼看东方非一⾝透,想了下,走到布帘后取出一套⾐物,笑道:“还好,你体形跟我一郞哥像。东方兄,今⽇又要委屈你当一⽇兄长,换我一郞哥的⾐物了。” 东方非随遇而安惯了,笑道: “我求之不得呢。上哪儿换?” 她摸摸鼻子,默默指向短短的布帘后。 凤眸微瞇。“凤一郞不敢拉你的手,却忘记铺里也该有男女之别吗?” 她立即答道: “东方兄,你非世间俗人,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小事。何况,布帘虽短,但平常我也不会在此换⾐物,了不起就…不小心瞄上两眼。”反正男人不都那个样子。 他瞪她一眼。“你没⾐物留在这儿?” “有。”她取出较为厚重的上⾐。“是一郞哥担心,他认定我自燕门关受伤后,大补小补也补不回原来的⾝子,所以总是多留件⾐物在这里让我御寒。东方兄,你先请吧,你换完后,我也要换上⾐了。” 他这才暂时満意,回布帘后去换⾐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拿过大杓子搅动⾖腐汤。 嗯…有点心不在焉。 嗯…其实东方非跟一郞哥的⾝体都差不多,都是偏文人型,也不是没有看过… 嗯…她拢起秀气的眉头。正所谓,非礼勿视,这一点她是学过…她放下杓子,转⾝目不斜视地要拿抹布,她真的有心不斜视,但眼珠却不试曝制地睇向短短的布帘… 正巧,布帘被掀起,她看见完好的元青⾊长衫穿在东方非的⾝上。 东方非未觉她的心思,道: “冬故,你快去换吧。” “喔…”她抱着外⾐,不自觉地带点遗憾。 东方非看她一⾝,难得没有逗她,便任她⼊內去换。 他走到杓子旁,看见凤一郞的字条。哼,这个义兄真贴心,连义妹的⾝子都百般顾着,难怪她一心一意以义兄为重,真是兄妹情深过了头。 不过…自他来到乐知县,曾不动声⾊注意过她的⾝子。她⾝子似是无恙,整个人朝气蓬,凤一郞还担心什么? 他五指微拢,细细寻思。他想起来了,以前朝中有大臣大病一场,经休养后看似无恙,但五、六年后在朝堂上莫名一倒,就这样走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找不出病因来。 思及此,他不悦地抿起嘴来。 布帘后的阮冬故不知他的想法,连忙换下⾐。外头脚步声来来去去,东方非大概又在用他惊人的脑袋思索些事情吧。 他跟一郞哥都太聪明,聪明到有时令她怀疑,这两人在前辈子八成一个是诸葛亮,一个是曹…那她是谁?张飞吗? 她扮个鬼脸,停止胡思想,先打散一头长发,让雨⽔滚落。 忽地,她听见有人喊道: “爵爷!” 糟,不妙!她立即站直⾝子,以免舂光外怈。 “下官姚并谦,拜见爵爷!” 是新任县太爷!她只手遮住前布条,单手往后捞捞再捞,终于捞到⼲慡外⾐的同时,瞧见一抹悉的⾐角挡住布帘的隙。 是刚让东方非换上的那件⾐衫! 她暗吁口气,抬起小脸,然后僵住。 为她挡住布帘隙的人,不是背对着她,而是正大光明地面对她。 东方非神采飞扬,视线慢呑呑地从她僵化的小脸,移向她裸露的嫰⽩锁骨,再毫不保留地往下移…凤眸燃烧着火焰,不疾不徐地以目光“欣赏兼抚爱”过瘾后,才満意地回到她的小脸上。 她瞪着他。 东方非目光与她,眸露挑衅,头也不回地问道: “是谁准你进铺子来了?” 她紧紧抱着外⾐,护着前。就算是未婚夫,但他这样未免太过火了点吧? “爵爷,下官昨⽇持拜帖,约定今天这时辰登门求教,但爵爷不在…” “你是什么东西?你说要来,本爵爷就得在府里接你吗?朝廷养了一堆废物⽩领薪俸吗?”东方非不耐烦道,目光依然不离她。 阮冬故闻言,分了点心神在他们的对话上。 姚并谦恭声道: “下官不敢打搅爵爷,只是忽然想起凤一郞在此,他的小弟怀真相貌似女,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用场?什么用场?她一头雾⽔,看见东方非俊脸微沉,语有薄怒道: “姚并谦,你的胆子大的,本爵爷的话你也敢违背?” “不,下官不敢,只是…”忽地,新任县太爷瞧见布帘后的地上有一团⾐,这个颜⾊很像是方才在街上惊鸿一瞥的… 阮冬故听出异样,也顾不及东方非彻底放肆的眼光,一咬牙,紧护在前的双手松开,⼲脆让他在剎那看个够好了。 她乘机穿上⼲净的外⾐,束好长发,再扎紧带,动作一气呵成,然后上前一步,仰脸瞪着他。 东方非扫过她带的小脸跟长发,哼了一声,反⾝往外走去。 她马上跟着出来,朝姚并谦作揖道: “难得大人来草民铺子,有需要小人效劳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要你效劳什么?”东方非不悦道:“一个人来⾖腐铺还会做什么?不过是吃⾖腐而已。怀真,你别忘了你尚有工程要顾,若是惹怒本爵爷,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抿了抿嘴,道: “我从未忘了属于我的工程。” 外头雨势骤小,东方非挑了个近铺子的桌椅坐下,没有回头道: “一蜡烛两头烧的下场是什么?你仔细想想,这几个月你的工程进展快些,还是过去几年快些?” 她微地一怔。他不说,她确实不会察觉,这几个月她卸下重担,除了顾铺子外,⾖腐铺也招揽写代家书、状纸等文书杂事,如遇有状纸,她跟一郞哥会先查清楚,再明示受害家属该如何行事,她被姚大人明令不得步进县府,但一郞哥可以,所以,有时候,是一郞哥陪同受害家属上县衙的。 现在她不算忙碌,自然能够专心在晋江工程上。以前她与东方非是聚少离多,承诺重于情意,但现在他俩时常见面,说是⽇久再生情也不为过… 东方非再道: “再说,怀真,你以为这世上非得要你事事揷一手,天下方能太平吗?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默然无语。再抬起眼时,朝姚并谦笑道: “来铺里的,都是来喝⾖腐汤的。大人,请。”她领他来到东方非这一桌,没有对上东方非的视线,赶紧回去盛⾖腐汤。 “爵爷…” “既然是来喝⾖腐汤的,就不必谈公事,坐吧。”东方非语气冷淡。他怎会不知铺里那个小傻瓜在想什么呢? 他一向记仇,这笔帐就算在这姚什么的上头去。 未久,阮冬故端上两碗⾖腐汤,眼珠子转了一圈,厚着脸⽪拍马庇道: “大人,近⽇乐知县安和乐利,可以说是大人的功劳啊。” 东方非哼了一声,打开折扇。 姚并谦看在东方非的面子上,勉強答道: “本官蒙受皇恩,自当尽心尽力。前任县令容许贪赃枉法,悬案久积下理,幸而县官三年一任,否则这乐知县还真教一些小人害了。” 这个小人指的就是她吧?她挠挠头,脑袋再转,无视他的暗讽,又道: “大人说得是。大人是乐知县百姓再造⽗⺟,草民相信就算近⽇发生什么大案子,大人也绝对能破案的。” 姚并谦一脸嫌恶。 东方非道:“怀真,你⼲脆直接问姚大人,到底是什么案子你能效劳吧?你这张嘴拿去拍马庇,真是令人难以⼊耳,过来。” 她非常听话地走到他的⾝侧。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了,何况她是个小小女子呢。 东方非又起兴致,笑问: “怀真,你想知道些什么就问我啊。” “…爵爷,敢问近⽇到底发生什么大事?”她小心翼翼问。 “想知道答案?” “非常想。”千万别跟怀宁一样玩她啊。 “那就亲自喂本爵爷一口⾖腐。”轻滑带的声音出自他的喉口。 “…”“原来,在你心里,采花贼的案子远远不及你的薄脸⽪…”盛着小块⾖腐的汤匙,迅速送到他的畔。 他角微勾,笑意盈盈锁住她的美目,嘴一张,被动地任着她喂食。 她用⾐袖毫不暧昧地帮他抹去嘴角汤汁,神⾊正经地问: “请爵爷明示。” “哼哼,怀真,要耍你还真容易。”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但一股奋兴之情却不停地盘旋在心底,累积累积再累积,几乎要让他失控呑下她了。 “爵爷尽量要没关系,只要别诓怀真就好。” 东方非嘴角轻掀,道: “姚大人,你就把采花贼的案子给怀真说上一遍吧。” 姚并谦从眼前的“喂⾖腐”中勉強回神,道: “本官收到通报,邻县采花贼逃往本地,该贼手段忍残,不但专挑将要出嫁的新娘下手,也曾有杀人灭口的纪录。” “既由邻县逃往本地,那邻县公门应该有画像才对,大人,近⽇衙门并无通缉的公告啊。”她疑惑问道。 姚并谦再一愣,没料到她会追究柢,不由得重新打量这个前任贪污亲随。他回答着: “邻县公门并未逮住那贼厮,无法细绘模样,目前只知他相貌如女,极有可能男扮女装混进市井之中。”他迟疑一下,再道:“你义兄没告诉你吗?” 她脸⾊微凝。 东方非轻摇折扇,笑容可掬道: “怀真,你在想,是哪位义兄吗?两位都是。凤一郞为姚大人献策,锁住三名刚⼊大户人家当丫环的外地姑娘,那户人家的女儿将要出嫁,你那个义兄怀宁明为送嫁队伍的护卫,其实是保护新娘子,同时看守那三名嫌疑犯。怎么?很惊讶你的义兄瞒着你?”他笑问。 “我没料到一郞哥跟怀宁会揷手公门中事。”她有点喜又有点疑,有一郞哥跟怀宁出手,她不怕出事,只是,以往他俩对这种事一点也不热中,为何会… 东方非看穿她的疑问,很好心地给了答案… “这都是因为你啊。当初,姚大人的计画是,找一个底子不错的男子男扮女装混进去,但乐知县唯一似女的美面青年,除了你还会有谁?” “我?”她呆住。她本是女子,要她再扮回女装,这…东方非忽地脸⾊一变,冷声道: “不就是你吗?乐知县新任县令的胆子真大,这种事也敢动到本爵爷的人!”显然这事让他余怒未消。 姚并谦立即起⾝作揖道: “乐知县安危人人有责,虽然怀真是爵爷的人,但也该为乐知县尽一份心力,何况他是男子,比起安排女子混进去,于情于理总是妥当些。” 东方非不止声音冷了,连面⾊也冰如寒霜,道: “姚大人何不说,怀真是男,即使受了委屈,也好过女子受屈。再者,一个贪污前任亲随要真出了事,乐知县也不痛不庠,是不?” “下官不敢!” 她在旁聆听始末,终于搞清楚状况。原来一郞哥与怀宁会揷手此事,是为了她…县太爷不知她是女儿⾝,当然认定最佳人选是她男扮女装混进去。 东方非瞟她一眼,讥讽道:“这事你也想⼲涉?” 她认真思量一会儿,头摇,道: “该我做的我一定不会逃,但一郞哥已布了局,我再揷手,怕会破坏他的计画,那就得不偿失了。” 东方非闻言,俊眸有诧有喜,更有几分赞赏,他喜道: “怀真,多年前的你,无论如何一定冲在前头,现在倒是会想了。你这样的子,又教我心头庠了起来呢,你说,这庠意无法克制,我该如何是好呢?” 她偷瞄姚并谦一眼,努力维持面⽪不动,道: “爵爷、大人,你们继续用汤吧。想必姚大人一定有许多要事跟爵爷讨论。”当作没有看见东方非瞪她。“国事不可荒废,请一定要继续讨论,我退下了。”正好有客进巷,她连忙上前去招呼。雨停了,客人愈来愈多,⾖腐汤快见底了,一郞哥却还没有回来,她忙得团团转,偶尔替东方非那一桌添个茶⽔,反正他们心不在⾖腐。 直到客人较少了,她才收拾碗筷,搬个凳子坐在铺后头偷觑他们。 她注意到姚大⼊神⾊认真,嘴巴几乎没有停过,而东方非…唉,他优雅地托腮,完全不当回事,偶尔应个两句,姚大人就面露惊喜,仿佛得到⾼人指点。 奇了,明明东方非俊美如他俩相识之初,完全看不出他的“⾼龄”为何在其他姑娘眼里,东方非比不上姚大人呢? 上回下棋时,她还故意靠近他,仔细观察他的肤⾊。他的肤⾊不像一郞哥天生雪⽩,也不是怀宁那种黑中带俊,他的⽪肤⽩里透红,⾊泽极美,不输怀宁,而她怎么看姚大人,都觉得相貌堂堂,仅此而已。 明明人人都赞美的姚大人,却不那么⼊她眼,难道… 她霍然起⾝,瞪着东方非。 难道,西施终于出现了?扑通,她猛然心一跳,额面竟然薄汗。 她连忙背过⾝,装作忙碌的收拾,右手悄悄地抚上心口。 那一声剧烈的跳动后,紧跟着是现在短促杂无法控制的心跳。不会吧?莫非这就是东方非说的心跳加快? 会不会是她搞错?没道理西施住在她心里这么久,现在才让她发现吧? 其实她仔细想想,卖花姑娘们对姚大人的评价⾼于东方非的原因很简单。 东方非已辞官,即使皇上设计下旨处处暗示,但在乐知县百姓心中,哪懂得这么多权谋之事?离他们最近的官威就是乐知县县太爷,东方非只能算是隐居在乐知县的退休“老”官员,当然不比姚并谦的⾝价跟“俊美” 她又回头偷偷觑着东方非。 西施、西施…糟了,平常她不会刻意去想,但现在仔细一看,东方非愈看愈像她的西施,顺眼得不得了,內心角落里似乎还有抹她不太懂的火花跟期待… 她偷瞄良久,才默默地捧着怀宁送来的饭桶,躲在铺后角落猛吃。 “怀真!” “我在!”她立即捧着饭桶跳起来,转⾝瞧向东方非。“姚大人呢?” “早走了。”东方非懒洋洋地说:“盛碗饭来。等你义兄回来顾铺子,你再陪我步行回府吧。” “好啊!”她答得很慡快,帮他盛碗⽩饭,再把剩余的⾖腐全淋在上头,拿出一郞哥腌制的酱菜送过去。 她拉过凳子坐下,笑着说: “东方兄,你尝尝,这是我一郞哥腌的酱菜,如果喜,就带点回府吧。”偷瞄他随遇而安又带点天然贵气的神⾊…西施西施,算了,就算是貂蝉跑出来,她也当是西施好了。 “你的生命里,难道没有一刻不能离开凤一郞的吗?” 她闻言,毫不犹豫地说: “我希望我这一生中,永远有一郞哥跟怀宁的陪伴。但如果他们有各自的未来,我也不会阻拦…当然,东方兄在我心中亦然。” “哼,你老是这么说,却不见你有表态。如果我不是知你子,真要以为你才是玩弄人心的那个,你再这样僵持下去,我就主动为你完工了。” 她秀眸微露好奇,硬是帮他夹了酱菜上饭。 “东方兄如何为我完工?” 他盯着她好半晌,故意说道: “将你幽噤在府里,⽇⽇夜夜面对我,你的意志总有磨损的一天,动作快些,不出两个月,你有了⾝孕,我不手到擒来?” “…”她继续埋首吃饭。原来“幽噤”是这个意思啊…她憋憋憋,终于憋不住,捧腹大笑。 东方非由得她尽情的笑着。 她掩嘴咳了两声,美目亮晶晶地说: “这么说来,东方兄迟迟不敢下手的原因,是因我力大无穷,你怕幽噤不成,反被我推倒,那可就大失你颜面了,是不?” 他讽笑道: “那也要你懂得怎么推倒一个男人。” 她笑瞇瞇地扒了几口饭,又抬眼看他这个西施一眼。 他如晋江,能够带给百姓无穷生机,却也随时祸及人命,她没有想过改变他的个,只希望他能顾及人命…晋江不知不觉完工,没有她预料的惊涛骇然、当头喝。她还是她,那个如果与他无缘,便继续跟义兄们过着平凡⽇子的阮冬故。 到底,他是何时完全⼊侵的呢? 她细细思索这些⽇子的相处。他博学多才一如一郞哥,但两人给她的感觉相异甚大。跟东方非在一块时,她十分放松也很愉快,也清楚她的女儿味在他有意的引导下逐渐散发…甚至,她开始习惯只在他面前表露专属她的女儿情怀。 她喜与他相处,如果在她未来的生命里,有他的加⼊,她想,这应该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吧。 她瞄着他,再瞄,暂时无法拉开视线。她的心跳早已恢复平静,无法像他一见她就老是心跳加快,但眼下她的心却十分充盈。 上他带疑的视线,她开怀笑道: “东方兄…小妹现在非常期待你我的花前月下之约呢。” ***--***--***--*** 同时间,凤宁⾖腐铺隔壁的巷子里… “凤老板,您吃了?” “吃了,张老板的手艺真好,难怪县里第一饭铺非张家饭铺莫属。” “哪儿的话,多亏怀真四处宣扬。凤老板,你不用回去顾铺子吗?” 凤一郞浅浅一笑:“不用,现下有怀真顾着呢。” 他讨来刚沸腾的热⽔,取出珍蔵多年的茶叶罐,泡上一壶茶。 茶质并不算好,但他喝着津津有味,从下大雨到雨停了,他还是难得悠闲地在饭铺打发时间。 一⾝黑⾐的俊俏男子忽地进铺落坐。 “怀宁,你怎么来了?”凤一郞讶声道。 “我不放心,再回⾖腐铺,看见他俩在,就离开了。” 凤一郞闻言,微笑地为他斟茶,柔声道: “中午我送⾖腐时,看见她在摊前停下,本要与她一块回铺,没想到东方非先我一步,我⼲脆就过来吃个饭。怀宁,你知道她停在什么摊前吗?” 怀宁头摇,喝了一口茶。 “卖胭脂⽔粉的。”凤一郞瞧见怀宁脸⽪菗动,不由得失笑:“这是一件好事啊。你想想,她打小到现在,何时停在这种摊子前了?” 怀宁闷不吭声。过了一会儿,他问: “快了吧?” “快了。”凤一郞神⾊温暖地回答:“应该在过年前吧。冬故谈不来太烈的感情,感情也耝枝大叶,东方非聪明,懂得适时让冬故体验男女感情的不同。”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他跟怀宁在旁适时帮一把,哼,东方非想赢美人心,那再花个几年也难。 “那就是说,我们终于逃过这劫,不必担心以后被強迫了。”怀宁平声道。 凤一郞笑出声。“是啊,逃过此劫了。对了,怀宁,那件事…” “你料得没有错,其中一名正是男扮女装。” “那锁定他就不会出错,我预估明天喜宴他定出手。只是…”凤一郞怀疑着:“我总认为这事太容易,邻县始终逮不到此人,我们却能在半个月內找到他,我怕內情不简单。” “邻县没有凤一郞,自然逮不到这人。”怀宁起⾝道:“我得回去了。” 凤一郞点头,送他出饭铺,心思转向隔巷的⾖腐铺。 忽地,他叫住怀宁,笑道:“怀宁,以后凤宅还是有她一份。” 怀宁看他一眼,平静道: “这是当然,那是她的房间,就算她出嫁,她何时来何时睡,都随她。” 等怀宁离开后,饭铺老板上前好奇地问:“凤老板,你们有妹子要出嫁了?” “是啊,咱们有妹子要出嫁了。”他轻声道,而后叹道:“相互扶持十多年,终于要分离了。” “这是常事啊,凤老板,兄妹迟早要分开,⽗女不也这个样儿?” 凤一郞沉默半晌,随即抹上轻松的笑: “嫁人是件好事啊,我当然开心。我这妹子情偏男孩儿,如今懂得情爱之乐,对她只有好处。”东方非对冬故的偏执,能让冬故放缓脚步,他求之不得。 现在他只求,在下一次天下异变前,东方非有⾜够的情爱留住冬故的⾝心。 罢进饭铺的客人揷嘴道: “你谈到你妹子,我就想起你的义弟怀真。刚才我路过⾖腐铺时,瞧见他跟那个什么大官在帮个小伙子写信呢。” “可能是家书吧。”⾖腐铺有写代书信,只是冬故字丑,多半由他来下笔。 “不不不,好像是情书呢,我瞧见那大官念得露骨,怀真红着脸写,呃…凤老板,不是我要说,那个男人跟男人,总是不太好…”蓝眸精光微闪,暗喊声卑鄙。凤一郞面不改⾊道: “我马上回去。”不用说,冬故一向不擅写风花雪月,必是东方非故意帮忙,装作他念她写代,实则是将那些露骨的情意说给冬故听。 他放行给东方非,不表示他一切都得视若无睹。思及此,他小心地收起茶叶罐,直接回铺去。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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