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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娇女难缠  作者:唐蓉 书号:31800  时间:2017/7/18  字数:1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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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遐双手环,面⾊不善地瞪着那个坐在沿、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的司为,脑中想的全是如何把她吊起来痛打一顿的暴力画面。

  跳⽔?哼哼,非常好。

  “当某人做错了事,你说,要怎么惩罚他?”

  “啊?”司为一脸不明所以。做错了事?他是指流⽔吗?

  还是有意?“我想…大概是罚跪吧!”她记得负责奖惩的三总管都是这么罚的。

  “罚跪?那太浪费时间了,想点别的。”他森一笑,露出雪⽩的牙齿。

  司为突然觉得有点⽑骨悚然。“呢…不能罚跪吗?那…”她眨了眨眼,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儿。

  每当下人做错了事,一向都是由三总管来惩罚的,她没有实战经验,现在要她讲出个处罚方法,也真是为难她了。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道:“我想不出来耶!你问这个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呢?”他又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了。“想不出来是吗?看来我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原…原始?”司为全⾝的寒⽑都竖起来了,不知为何,她有种自己变成了猎物的感觉。

  “过来。”他突然放柔了语调,朝她勾勾手指。

  “做…做什么?”不好,她连声音都开始抖起来了。

  “我叫你过来。”这次他的语气更轻柔了。

  司为浑⾝紧绷,直觉告诉她过去了准没好事她相信她的直觉,因为她的直觉一向都很准,就像上次,若不是那个庄家使诈,她绝对可以大赢特赢将赔去的赌本捞回个六、七倍都不成问题…

  “不过来吗?好!”季遐那个“好”字都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已扑了上来,司为一声惊叫,跳离铺,绕着圆桌与他大玩你追我跑的游戏。

  “喂喂!你别过来…哇!你追着我⼲么?”

  她哇哇人叫,又跑又跳与他兜着圈子,好不容易抢到门边,正想夺门而出,纤却冷不防地给人一把搂住。

  “哇!登徒子!大⾊狼!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她吓得花容失⾊,粉拳咚咚咚不停地落在他⾝上。

  季遐对她的叫骂恍若未闻,箍着她坐回椅上,撑开长腿让她趴在上头,一手牢牢扣住她的双腕,另一手则毫不留情地挥打她浑圆的小庇股。

  当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由她的臋部传来时,司为整个人惊得呆了,从小就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就是爷爷也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而现在,这个与她毫不相⼲的男人,他打地?他竟然出手打她?!

  顿了一顿,她突然猛烈地挣扎起来。“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放开我,你这蛮子、土匪、強盗、杀千刀的王八蛋!烂了心肝的大浑球!呜…好痛!懊死的臭家伙!你再不放开我,你就死定了,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司为这番僻哩啪啦的痛骂,其泼辣的程度实在教季遐开了眼界,要不是此刻他正在火大中,他准会大笑出声。

  真不知道她打哪来这些吼人的词儿,难道她戏看太多了吗?

  绷紧着脸,他也不输她。“你还有话说!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来不会游泳,二来不知⽔深,你好大的胆子,敢跳⽔?淹死了你怎么办?没人救你怎么办?每次做事都这么任妄为,你知不知道自己给别人添了多少⿇烦?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有人会在后面替你收一辈子的烂摊子,你爹娘不会,婢女小厮更不会,自己的事要自己负责,不要什么事都你⾼兴就好,别人死活全不管,这个世界不是绕着你在转的,骄纵的大‮姐小‬!”

  司为被他这一大串滔滔不绝义正词严的话训得张口结⾆,半晌说不出话来,等到这些句子全在她脑中消化完毕后,她才再度挣扎起来“对!我就是骄纵,我就是任我就是桶了天大的楼子也不千你的事,你管我那么多!”

  季遐更气了,出手越来越重。“不知死活的小表!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司为初时还兀自強忍着疼,但他现在打得这么用力,她终于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谁要你管我!谁要你管我!呜…流⽔…流⽔…”

  尖锐的呼救在船舱內骤然响起,只听“砰”的一声,流⽔窈窕的⾝影已然出现在大门口。

  当他看到司为正被季遐按在腿上痛打一顿的时候,她整张脸全都⽩了,想也不想便举剑朝季遐挥去。

  季遐不得已放开司为,轻轻纵⾝跳到桌上,躲开流⽔的攻击。

  而失去倚靠的司为,庇股疼得几乎使她站不起来,赶忙扶着桌缘,企图使自己的⾝子不再摇摇摆摆。

  流⽔见司为站不稳,急急跑去搀扶她,放弃了追击季遐,但口头上也不忘威吓道:“你好大胆子!连我家‮姐小‬也敢动,是想与任家作对吗?”

  季遐本来就已很不⾼兴,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就是你们如此纵容她,她才会这般骄纵任,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要吃大亏,到时你们可就后悔莫及!”

  有意赶来时听见的就是这句话,她见流⽔被堵得哑口无言,心中有气,想她们任家的人岂容得人欺负?顾不得他曾救过司为,她冷哼一声:昂首答这:“即使如此,那也是我任家的事,与阁下何⼲?”

  是啊!与他何⼲?季遐一怔。

  他发什么神经去管人家怎样?这又不关他的事,他⼲么替别人穷心?更何况人家还不领情、嫌他多事咧!他⼲么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庇股?

  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地火山爆发,他握紧拳头,板起脸孔,咬牙道:“算我多事!自此之后,我季某与任家互不相⼲!”这回他自讨了个没趣,下回他可不会蠢得再去犯相同的错误。

  不再看她们一眼,他气得拂袖而去,这是他首次在女人面前留下如此恶劣的形象。

  他要气疯了!再待下去他肯定发飙!

  奔出船楼外,正巧盈袖的画舫就守候在侧,盈袖一见他出来,忙不迭地跑到船缘,才想跟他说个几句,他便已施展轻功跃了过来。

  当他落到甲板上时,肪⾝只微微晃了几晃,盈袖便趁此时投⼊他怀里。“我好担心你啊!遐,你没事吧?”

  季遐扯了下嘴角,伸手环住她的,淡道:“我很好。”

  盈袖听出他语气不对,抬起头担忧地望着他道:“你神⾊不大对呢!遐,我们还要游湖吗?”

  还是眼前这可人儿善体人意!

  季遐怒火全消,低首轻轻吻住她的小嘴,笑道:“当然!浪费了如此美景,岂不可惜?”他决定把那不愉快的事情统统抛诸脑后,他才不要因为那任的小表中断这次美好的出游呢!

  想到此,他忍不住朝司为的船上瞥了一眼,正好瞧见司为半倚着门,一睑幽怨地望着他,脸上挂着两行清泪,一副无依无靠的样子,着实让人心怜…

  见鬼!他是脑袋发昏了才会认为她无依无靠,她⾝为任家的大‮姐小‬,无依无靠?靠山可硬得很哩!

  眼神一黯,他搂紧盈袖反⾝就钻人了船舱里,来个眼不见为净!

  “怎么了?为什么你刚刚那么生气?”盈袖手执银壶,巧笑情兮地替他斟了杯酒。

  “你看出来了?”季遐一把搂过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手不安分地溜进她的⾐衫,摩挲着她柔嫰的肌肤。

  “唔…”盈袖格格娇笑地窝进他怀里,⾝子因为他的搔弄而发庠。“你好坏!别以为用这招就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

  “是吗?固执的小东西。”他朗笑一声放开了她,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轻啜着。“女儿红?”

  “陈年的,味道如何?”盈袖补述,双手环上他的颈项,微微挪移下⾝子,好更靠近他一点。

  “香的,你也尝一口。”他将饮残的半杯酒递给她,双手回到她的上。

  盈袖妩媚一笑,接过酒杯,就着他饮过的地方将余酒一饮而尽。“好啦!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真是不死心哪!”他失笑。

  “当然了,难得你会对人家姑娘动气。季大公子,你不是一向自诩为风度翩翩的吗?”她娇声取笑他,捉弄之时,另有一股风流韵致。

  “再好的风度遐上那任的姑娘也会被摧毁殆尽,你不知道她有多来。”他心平气和他说着,既决定了不生气他就不会再次动怒,尤其是在这个善体人意的美丽姑娘面前。

  “我知道,我看到她跳⽔了。”想起那精彩的画面,她忍不住噗啼一声笑了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真是个特别的小姑娘,西湖又大又深,连一般男子也不敢说跳就跳,没想到那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眼看自己就要落⽔了,居然还面不改⾊,真是好胆量!

  “这很好笑吗?瞧你开心的。”季遐斜睨她,放松⾝子往椅背上靠,气定神闲,体态优雅,独特的魅力自然流怈。

  “她很有趣呀!”盈袖笑得眼泪部流出来了,赶忙掏出帕子轻轻拭去。“难道你不觉得吗?”

  季遐眉一挑。“有趣?你太过奖了,我瞧她本是个不用脑子。骄纵又任的大‮姐小‬。”

  “好恶毒呀!遐,当心你那完美情人的形象要破灭咯!”

  盈袖掩嘴娇笑不停。

  啊!今天真是太好玩了。

  “别笑,遐上她连圣人也会发飘,更何况我只是个区区凡夫俗子。”

  哟!他还在气啊?那小姑娘真是好大的能耐。“我说,你到底在气什么呢?那小姑娘不过是落⽔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何必动怒?她就是淹死了也不⼲你的事呀!你理她做啥泥!”她知道他见不得姑娘家落难,但,这回他的态度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人救起来不就没事了?他生什么气呢?他该感到⾼兴上天给他这英雄救美的机会才是呀!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季遐一时被她问得无法回答,毕竟这怒火来得连他自己也不明⽩。“总之,她太来了。”

  “承认吧!遐。”她轻叹了口气。“你在意她,而且是非常在意。”

  “我也很在意你呀!”季遐笑道,不正经地搂着她就吻。

  “那不一样。”盈袖一把将他推开。“如果我也像她一样不会游泳就跳⽔,你会斥责我吗?”

  “当然不会。”他想也不想便肯定地答道,宠溺地点了下她的分尖。“因为我舍不得骂你呀!”

  “贫嘴!”盈袖俏脸忽地红,跳下他的‮腿大‬,作势到窗口吹风,实则整理自己纷的思绪。

  凭女人敏锐的直觉,她感觉得到季遐对那小姑娘其实是不同的,他虽然有过很多女人,却从没认真过,对她也是如此,但,那个小姑娘…

  “怎么了?发什么呆?”季遐无声无息地来到她⾝后,伸手将她抱个満怀。

  “遐,你知道那个小姑娘为什么要跳⽔…不,是跳船吗?”她侧首,无意间露出皎⽩的颈项。

  季遐只觉得一阵热⾎上涌,忍不住在她颈间吻出个红痕,低哑地道:“嗯?还有什么原因吗?不说了她只是一时胡来?”

  “胡来?人家小姑娘心思九弯十八拐,哪有你说得简单。”盈袖轻哼一声,觉得他真的是越来越不对劲了,他一向对姑娘家的心思摸个十成十,怎么这回却失灵了?

  “我瞧那!她是想追你来啦!”

  “追我?哈!”季遐失笑,脸⾊却变了几分。“大可不必,我无福消受。”谁娶了那刁蛮的女人谁倒霉,他才不会蠢得怯待自己。

  “是吗?她那么美丽,连我都自叹弗如,你会不心动?”

  她怀疑。

  季遐失笑地咬了她颈间一口。“长得漂亮有什么用?那种刁蛮子谁敢要?你别污辱我好吗,说得好像我来者不拒似的。”

  “你是来者不拒呀!”盈袖闷笑,存心扯他后腿。

  “你真是…”他狠狠地吻上她红的小嘴,直到她气不休,他还是不肯放过,非得她出声讨饶不可。“惩罚你这锋利的小嘴,瞧你还敢不敢说。”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季大公子,您饶了奴家吧!”

  盈袖娇笑不止,轻轻一挣脫出他怀抱,步出船舱,开门的同时,回首向他嫣然一笑。“出来赏景吧!别净是窝在舱里,⽩⽩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季遐着地望着她,金⾊的光洒在她脸上,几乎要透过肌肤照到地上,再加上她语声婉转,清脆娇嫰,肌肤似雪,笑面如花,当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

  洒慡一笑,他追逐着佳人的步伐一同出了船舱。

  ‮姐小‬最近的心清真是灰暗得可以呀!自上回游湖回来后她的脸⾊就一直没有好过。

  主子不⾼兴,她们这些下人又怎么⾼兴得起来呢?

  落花哀叹地收拾一桌子没用几口的点心,好心疼她花了一上午精心烹调要来讨好‮姐小‬的糕点就要这么被浪费掉了。

  收好碟子要门外的小丫头拿下去,她挨坐到有意⾝边,低声求道:“有意,你最聪明了,你去想个法子让‮姐小‬开心嘛!”

  “别担心。”有意放下手中的词集,淡淡地笑了。“这种情形不会持续太久的,”

  “真的?有意,你有法子了?”落花惊喜地叫着,音量不自觉地提⾼了些,引来房中众人好奇的目光。

  有意嗔怪地瞥了她一眼,向众人笑道:“没事,各位请继续。”

  流⽔见她俩神⾊有异,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长剑,也坐到她俩⾝边。“你们在聊什么呀?”

  “还不就是‮姐小‬的事。”落花低声回答,一边愉瞄了司为一眼,见她凝视窗外,对刚刚的騒动浑然无,这才又小声地接下去道:“有意有法子让‮姐小‬心情好起来呢!”

  “真的?有意!”流⽔惊叫,这下把无情也给引来了。

  “瞧瞧你们,真是,这又有什么好惊讶的?”有意失笑地望着她们那急探知的表情,实在不知道她们在‮奋兴‬些什么。

  流⽔嘟嘴道:“因为‮姐小‬这次真的很不寻常呀!几乎变得自闭了。”

  “流⽔!”有意轻斥,警告地瞥了她一眼。

  流⽔亦自知失言,连忙噤口不语。

  “有意,你有什么法子就快说呀!”落花急道,扯回了正题。

  “其实这也没什么,只是最近我得到了个消息,记得那个楼家吗?”

  “当然记得了,他们家与我们家是世呀,前一阵子老太爷、老太君还到他们府上去作客,玩了好久才回来呢!”

  大伙儿异口同声地答道。

  “他们那个出远门的二少爷要回来了。”

  “致远?你是说那个致远少爷?”落花好‮奋兴‬,整个楼家就属致远少爷与‮姐小‬最要好了,他为人不但温文有礼,待她们这些下人也很和气,一点⾼⾼在上的架子都没有,任家的人都非常喜他,老太君更是对他満意极了。

  不止如此,连一向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姐小‬对他也是另眼相看呢!想当初他来告诉‮姐小‬他要到北方勘察商情,两个月內不会回来的时候,‮姐小‬可是依依不舍的,这下他回来了,‮姐小‬自然会很⾼兴,不再闷闷不乐啦!

  落花越想越是⾼兴,満脸堆笑,只差没手舞⾜蹈起来。

  而原本在一旁恍惚的司为,也被“致远”这个名字昅引了注意力。“致远哥哥?”

  “是的,‮姐小‬。”有意走到司为⾝边,伸出手轻轻揽着她窄圆的肩。“请别再闷闷不乐了,您让我们好担心呢!楼二少爷这几天就要回来了,您总不能拿张忧愁的脸来接他吧?他可是会很伤心的喔!”

  司为被她逗笑了,也伸出手回揽她,赖在她怀中撒娇道:“有意,你真好。”

  “‮姐小‬,还有我们呢!”落花急道,不依地跺脚。

  司为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张开了双臂。“你们也好。”

  落花感动得头一个就要冲上前去拥抱,无奈却比不过行动力惊人的流⽔,让流⽔抢了先,她只好硬是找个空隙钻进去。

  无情也受到感动,顺着流⽔的叫唤加人她们,五个女人抱成一团。

  楼致远一进门就是瞧见这副好笑的景象。

  他停驻在门边,愕然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悉的声音,司为惊喜地尖叫:“致远哥哥!”整个人开心地跳起来扑向他,搂着他的颈项直笑直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真是说曹,曹就到。

  “刚刚。我回家放下行囊后,就来找你了,瞧你,三个月不见,你还是这么活力十⾜。”他宠溺地搂着她,⽩净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悦愉‬。

  “人家好想你哦!你去北方,带了什么礼物给我?”司为撒娇地埋进他怀里,什么不愉快全都被她抛诸脑后了。

  “大礼一个!你一定会喜的,走,我带你去瞧瞧。”

  他温柔地牵起她的小手,拉着天喜地的她出门去了。

  她就知道还是楼二少爷行。有意浅笑,満意地坐回椅上,继续阅读她的词集。

  落花则是望着他俩并肩离去的背影,陶醉地道:“‮姐小‬与致远少爷真的好登对呀!看来咱们可以开始准备办喜事咯!”

  流⽔也深有同感。“是呀!咱们好久没热闹热闹了,这回一定要大肆庆祝,大伙儿来个不醉不归!”

  她俩兀自讨论得兴⾼彩烈。

  两个单纯的家伙。有意无力地想。

  ‮姐小‬对季公子的喜爱,表现得那么明显,她们怎么还看不出来?想要撮合楼二少爷和‮姐小‬呀!她看,有得磨咯!

  “致远哥哥,你要送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呀?”司为跑得双颊红咚咚地,益发鲜可爱,当活力又重回她⾝上的时候,她简直亮眼得令人无法视。

  楼致远体贴地放慢脚步,让她休息一会儿。“礼物我放在大门口。累了吗?要不要我背你?”他知道她会跑得气吁吁,并不是因为体力不⾜的关系,而是任家宅院实在是大得太夸张了,会累是理所当然的。

  “才不要呢!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司为不満地嘟着嘴。

  大家都把她当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讨厌啦!她已经十六岁,可以嫁人了呢!

  “是!我的为为是大姑娘了。”楼致远微笑道,这心爱的小妹子真的蜕变成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小女人了。

  “本来就是嘛!”司为这才満意地点点头,角度拉着他跑。“快啦!我要去看我的礼物!”

  可惜孩子心还是太重。他在心里补上这么一句。

  但是,就是要这样才是他的为为呀、扬起一抹爱怜的笑容他任她拉着跑,经过一大堆令人眼花撩的楼字、台榭、庭园、长亭、池塘、曲桥、回廊…之后,来到上盖琉璃瓦,雕着九龙夺珠的朱漆大门前。

  “哦!致远哥哥…”司为在看到那站在门边,全⾝雪⽩的庞然大物后,涨満心中的感动几乎要使她连话都说不出口。

  楼致远搂着她,俯⾝在她耳畔道:“喜吗?我特地从卓家庄买来给你的,你不是嫌南方的马不是又瘦又小就是又矮又肥,一直很向往北方⾼大的骏马吗?这只怎样呢?”

  他知道司为有“得到的一定是要最好的”这种力求尽善尽美的格,所以不惜代价地从那素有第一牧场之称的卓家庄里选了匹马给她。

  司为果然是満意得不得了。“致远哥哥,我最喜你了!”她动地香了他的脸颊,不住笑。

  还是她的致远哥哥最好、最体贴她了,像这种雄纠纠的马儿,她早想要了,只是因为南方大多行船,好的马匹相对之下也就少见,她只能忍痛放弃,没想到致远哥哥竞真的给她找来了!万岁!她就知道他最疼她了。

  兴冲冲地跑到马儿⾝边,那是一匹涸匹美的马,雄壮拔,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看似桀惊不驯,但却温顺乖巧,想必是有人加以训练过的。

  “可以摸吗?”她的手已伸到半空中,这才转头问他道,晶亮圆灿的眼睛闪着渴望,心里的期待毫不矫饰地全写在脸上。

  “当然了,放心,它不会咬人的。”楼致远示范地拍拍马儿的背脊。

  “哇;”司为惊叹,跟着他不客气地在马儿⾝上东摸摸、西摸摸。“我摸不到它的头耶!”

  “你想摸也可以呀!”他出其不意地托住她的小蛮,将她放上马背。

  司为开心地摸摸它的鬃⽑,又拉拉它的耳朵,上下其手,把那⽩马弄得不胜其烦,昂首嘶鸣了声。

  司为不但不怕,反而格格娇笑起来,向楼致远道:“致远哥哥,我要骑它。”

  “没问题,我们到后院去。来,我抱你。”他张开双臂,要司为下马。

  司为听话地跳进他怀中,让他轻轻地将她放到地上。

  “可是致远哥哥,我不要在后院骑啦!我要到城外去,那里有一大片草原,很美喔!”

  “为什么呢?这里够大,也比较方便啊!”倘若他记得没错,这里应有一个很久没有使用的骑马场,刚好可以供她练习。

  “不要啦!如果被人发现了,会很担心的。”司为皱着小睑,眉字之间隐隐含有忧⾊。

  她并不是没有骑过马。在她很小的时候,她曾有一匹黑⾊的小马,那是人家送她的,也不知情。当她开始练习后,被人发现告诉本不加以⼲涉,可是有次她不小心坠马,虽没受什么伤,却哭了⾜⾜两天,之后她再骑马,口头上不说,但她知道其实是希望她不要骑的,所以自此之后,她就不再骑马了。

  反正南方的马都不好,她才不要!

  现在,向往已久的⾼壮骏马就摆在她眼前,教她怎能不跃跃试?但伯又为她担心,所以不能在家里练习。

  “为为,你真的长大了。”楼致远欣慰地摸摸她的头。

  没想到她竟懂得为别人着想了,小时候的种种任恣意、不可理喻,都大有收敛,看来她真的渐渐懂事了。

  “好!咱们就去城外。”

  他打了个手势,⾝旁的护卫便赶紧将匹黑⾊的马牵给他,他接过疆绳,对护卫微笑致意。“谢谢,我与任姑娘出去一下,你不用跟了,进去休息吧,”

  “二少爷!”护卫不放心地唤了声。拜托!他这二少爷可不会武功啊!

  “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他安抚地微笑了下,将⽩马也一并牵了过来。“为力,我们走吧!”

  “嗯!”司为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带流⽔和有意一起出来,但着致远哥哥连一个护卫也不肯带,她一次就带了两个好像不太好市思了,所以也就没提,反正有致远哥哥在。

  “致远哥哥,快点!”率先冲出大门口,她俏⽪地朝她招招手,灿烂的笑容竟连光也为之失⾊。

  楼致远爱怜地望着她,温柔的笑了,赶上前伸出手轻握住她柔软滑嫰的小手,两人并肩而行。

  那纯真的笑容啊!让⾝在北方的他整整思念了三个月,他疼她、宠她、怜她、爱她,期望她一辈子都无忧无虑。

  看来这个愿望不会是奢想。

  经过一下午的练习指导,司为已经全完学会了,毕竟她小时候曾学过,虽说久不练习而生疏了,但诀窍和要门她大多都还记得,因此楼致远只带她骑了几趟,她就已可以独自驾驭了。

  “很好,为为,就是这样。”楼致远驾着自己的黑马,抢到司为前头。“跟着我,背直!”

  司为见他一路抢先,好胜又爱闹的她忽然兴起,挥鞭打在马臋上,马儿吃痛,疾冲向前,转眼已超过了楼致远。

  司为得意地娇笑出声,甩头向后,瀑布般的青丝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霎时惑了楼致远的心神。“致远哥哥,咱们来赛一段。”

  楼致远应了,二人在草原上恣意奔驰起来,直到接近落⽇时分。

  司为望着天空⾊彩逐渐变幻,放缓了马的脚步,与楼致远并肩骑着。

  “今天开心吗?”楼致远笑望她红扑扑的小脸,柔声问道。

  司为扬起一抹笑容,正待答话,却见二道人影共骑在一匹马上,从城门漫步出来。

  她瞧请坐在后头那人的容貌后,脸上的笑容立即垮了下来,楼致远是个心细之人,看出了她的异样,略带惊讶地朝那人望去。

  但见那人⾝着月⽩⾊绸衫,系银带,⾐饰华美,人品俊雅,骑在马上当真说不出之王树临风,实是个极为出⾊之人。

  再看看司为的神⾊,他立即明⽩了。

  扬起角,他附在她耳畔轻声问道:“你喜他?”

  “哪有?你别胡说。”司为直觉地否认,却抑制不了一朵红云飞上脸颊。

  “为为,对我你还用得着撒谎?咱们相识十六年了,你的心事难道我还不了解吗?”楼致远说得直想笑,他这可爱的为为呀!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他岂会看不出来?

  “讨厌!致远哥哥,你取笑人家!”司为小脸羞得更红了。

  “还不说实话?嗯?”他近她,非要个答案不可。

  “人家…人家不知道啦!你别再问了。”司为噘起小嘴,竟跟他耍起赖来。

  “为为…”

  “致远哥哥,你别再问了好不好?就算我喜他,那有什么用,他又不喜我?”垮下睑,她说得无限委屈,看得楼致远心疼极了。

  “傻丫头,爱就去追呀!凭那姑娘的长相,你还怕比输了她吗?”不是他恶毒,他可是实话实说呀!刚刚他在打量那男人的同时,连带也将他⾝前的姑娘评了一番,那姑娘美则美矣,比起他的为为,那可就差了一大截。

  呃…差一大截会不会太伤人家姑娘的心?那改一截好了。

  楼致远这番话说得司为精神大振,她朝他点点头,丢下—句:“我去找他。”就匆匆驾马跑了,活力十⾜,举止率真,楼致远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由于不知道那名男子脾气如何,担心司为受到欺侮,他也纵马向前,远远跟在司为后头。

  司为来到季遐跟前,勒马定住,此时季这与盈袖已双双下马,她便居⾼临下地望着他们,凌人的气势油然而生。

  季遐见到她,立即使是皱起了眉,他这厌恶的表情看在司为眼里,教她如何不恼?但又不好对他发作,所以便迁怒到一旁无辜的盈袖。“我有话要同他说,你走开!别碍着我。”

  季遐见到她本已不怎么⾼兴,现下她斥喝盈袖,他怒火更盛,冷着脸道:“该走的人是姑娘才对吧?是你拦着我们,我们哪里碍着你了?”

  司为俏脸一红,见他如此维护盈袖,心中火越烧越旺。

  “我有话要跟你说!”

  “很抱歉,我与姑娘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他想也不想便断然拒绝,然后不再理她,逞自牵起盈袖的手“回去吧!兴致教人扫了,再美的夕也人不了眼。”

  “你…”司为从没被人这般彻底忽略过,她又羞又气,右手扬起,一鞭挥在他俩面前,差点没伤了盈袖。“不许走!我话都还没有说完。”

  盈袖被马鞭破风的声音吓着了,惊叫一声,往季遐怀中缩去。

  季遐此刻怒火全被挑起,他搂着盈袖,朝司为劈头就是一顿痛骂:“你这刁蛮的女人!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是打伤了人怎么办?更何况盈袖是个姑娘家,容貌有一点破损那便是一辈子的憾事,你拿什么来赔?动不动就挥鞭伤人,一点教养也没有!”

  他这话真是伤人得很了,司为当场楞住,泪⽔浮上眼眶,不再说一句话,只是瞪着季遐。

  季遐哪还理她,他将盈袖扶上马背,自己也正要上去时,就忽然听到:“阁下请慢,阁下不觉得那番话太过伤人了吗?”

  季遐看来人是位年轻公子,他剑眉微扬,正要答话,却见司为忽然将马鞭丢到盈袖脸上,转⾝纵马疾驰,远远跑了开去。

  楼致远也被司为这出其不意的举动吓了一跳,不及细想,他忙要追上。“为为!为为!”

  而盈袖被鞭子打到,吓得花容失⾊,幸而面颊没什么破损,想是司为力道不大。

  心下恼怒,她忿忿地抬起头来,正好瞧见司为朝着一处林里奔去,她脸⾊微变,心中升起一股不安,恨恼尽消。

  “遐,我们也赶紧追上去。”

  “怎么?”季遐奇道。

  “那林子很危险,听说有盗匪出没,她是任家的大‮姐小‬,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全城的人都要跟着倒霉。”任家的善于迁怒早在十一年前她便已领教到,她就是在那年家道衰败,以致被卖人青楼。

  季遐听了,心里对司为厌恶更增。“哼!她好大的架子。”口里虽这么说,他仍是拍?拍马臋,要它载盈袖进城。“你先回去,我一人去便成了。”

  “嗯。”盈袖顺从地点点头,知道自己跟去只会拖累他。

  “你自己要小心。”

  “收到…”季遐眨眨眼,企图以轻松的姿态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盈袖果然被他逗笑了,从颈上取下一个青⽟佩周到他手中。“老天保佑你平安归来,我等你。”

  季遐收下了,顺势在她手背上愉了个香,笑道;“我走啦!”随后迈开脚步,跟在楼致远后头,不再回首。

  盈袖望着他雪⽩的背影逐渐缩小,心脏倏地紧缩,眼泪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这一去,他得好远好远,她永远也追不上他的脚步,他也永远不会回头。

  风流成的他,可会为了谁而停下他的步伐?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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