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铁剑玉佩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仙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铁剑玉佩  作者:卧龙生 书号:34835  时间:2017/7/21  字数:19499 
上一章   第三十三回 恩怨揭晓    下一章 ( → )
  一想自己和秦羽烈同时衔命而来,扬腕虚空一托,改变了秦羽烈下坠姿势,使他四平八稳而又轻飘飘地摔落地面,尚不至于将他那颗六魁首缩到腹腔中去。

  可是秦羽烈摔倒地面之后却一丝也不会动弹,显见他受伤十分沉重。虽未殒命当场,却也是昏不省人事了。

  这情况不但使芙蓉仙子纪缃绫大大一骇,而假山之后的二小也同样感到惊骇不已。

  蓦然,房顶上传来一阵低沉的冷笑之声。

  抬头看肖云鹏的⾝旁又多了一个人影。原来他就是祥云堡总管公孙彤,也就是被丑中原道破其‮实真‬⾝份的公孙红云。

  柳仙仙大为吃惊地说道:“原来暗中攻击秦羽烈的人,竟是他的总管公孙彤。”

  福儿庒低了声音说道:“仙仙姑娘,闻这老儿的功力骇人听闻,咱们还是少说话为妙。”

  柳仙仙似乎有些不服气,虽末驳斥福儿的话,却冷哼了一声。

  公孙红云笑了一声,飘落庭院之中,向纪缃绫沉声说道:“仙子和花花太岁虽是露⽔鸳鸯,但却也有多年情。如今联络那秦羽烈来联手对付,到底是为了什么?仙子不妨明告。”

  纪缃绫倒不曾示弱,冷声道:“公孙总管和那秦堡主相辅相成,已有多年之久。忽然暗中出手伤他,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公孙红云咻咻然叱道:“你少要顶嘴,快说,是不是那关中一龙凌震霄教唆仙子如此作的?此与仙子毫不相⼲。”

  纪缃绫道:“不是。”

  公孙红云道:“那么,又是何人唆使?”

  纪缃绫道:“无人唆使。”

  公孙红云道:“如此说来,是你自己的意思了?”

  纪缃绫道:“不错。”

  公孙红云道:“因何要如此作?”

  纪湘绫道:“此事与阁下无关,所以不想告诉阁下。请不必多费口⾆。”

  说罢,掉头向房中走去。

  公孙红云嘿嘿一声冷笑,右掌随势一挥。

  纪缃绫似乎也预知走不脫,不待对方掌劲涌到,就已飘⾝后退。

  这时,肖云鹏也飘⾝落地,面向纪缃绫说道:“仙子因何突然与云鹏反脸成仇,希望明告云鹏,也当反躬自省啊!”纪缃绫道:“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作了什么昧良心之事,你自己还不明⽩吗?”

  肖云鹏不噤大大一怔,双眉连挑,目中冒火,似乎想将纪缃绫生擒活剥。

  蓦然,暗影中有一个人狂笑着发话道:“骂得好,骂得痛快。”

  声落人现,赫然是那断魂娘子古寒秋。

  古寒秋的出现,使得纪缃绫气势一振,沉声说道:“肖云鹏,和我相处多年,竟不识你是一个联络外人谋杀亲兄的**禽兽,你若稍有良知,就该自绝当场,还有何面目见你大嫂!”

  肖云鹏面⾊大变,那公孙红云也是狂怒道:“好一个泼妇…”

  一语未落,右手已拍出一掌。

  只见那断魂娘子古寒秋一横手中黑竹箫,飞⾝前纵,大喝道:“公孙总管且慢!”

  公孙红云一卸掌劲冷声道:“原来是古娘子!是要来为那泼妇助拳吗?”

  古寒秋道:“芙蓉仙子方才说的,不仁不义,并与外人联络谋杀亲兄,正是亡夫肖云达。

  这件事,我古寒秋可得要问个清楚。否则,总管巨掌一挥,仙子殒命当场,那可就死无对证了。公孙总管不至刁难吧!”

  公孙红云愣了一愣,一挥手,道:“古娘子大可一问,只怕也是⽩费⾆。”

  肖云鹏道:“嫂子!小弟虽与云达兄时有争吵,但也不至于⼲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古寒秋却来去理睬他,缓步走到纪缃绫面前,扬声问道:“仙子方才说…”

  纪缃绫道:“肖三先生虽非云鹏亲手所杀,却是由他设局。”

  古寒秋道:“他因何这样作?”

  纪缃绫道:“起因于那方⽟佩。”

  古寒秋道:“口说无凭!”

  纪缃绫道:“铁证如山。”

  古寒秋一伸手,道:“拿来。”

  纪缃绫道:“证据不在我处。”

  古寒秋道:“在何人那里?”

  纪缃绫道:“在丑老人那里,他对此事知之甚详。古娘子可去问他。”

  公孙红云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那丑八怪在胡说一通。”

  纪缃绫道:“他可没有胡说。铁证如山,字字有据。如你要看凭据,大可去找他质问。”

  公孙红云道:“连个姓名都没有,他说的话,教人如何能信?”

  纪缃绫道:“总管阁下可要听听他的姓名。”

  公孙红云道:“好像有个绰号,叫大酒篓,再不就是丐帮的五结弟子。”

  纪绫绫道:“总管阁下倒是摸着边了,他是天涯奇丐丑中原,阁下不太陌生吧!”

  公孙红云一时瞠目结⾆,未再答话。

  纪缃绫说出丑中原的姓名,原是想吓阻对方,不要对自已留难。

  此刻,一见对方闻名丧胆,不噤气势更壮,因而沉声道:“云鹏谋杀亲兄的秘密,就是这位天涯奇丐所揭露,也是他派纪缃绫和秦堡主前来拿下云鹏,要亲自发落的。总管阁下,你想不到吧!”

  假山后面的二小,又不噤窃窃私语起来。

  只听柳仙仙道:“福儿,你听说天涯奇丐丑中原这个人吗?”

  福儿道:“当然听说过。”

  柳仙仙道:“你年纪比我小。见闻倒比我多。打今儿起,我可要对你另眼相看了。”

  福儿道:“论武功,已达天人之境,论辈份,即使我师⽗无尘大师也要比他低。”

  柳仙仙道:“真的吗?那丑老人的武功好像还比不上你的师兄哩!”

  福儿道:“那是他在故意相让。听说他和我师⽗情不恶哩!”

  二小说到这里,蓦闻公孙红云大笑之声。

  公孙红云道:“不打紧,那位奇丐和老朽还有一点情。老朽带你去向他当面解释。”

  语气一顿,面向纪缃绫说道:“这件事倒不能责怪仙子。鼓不打不响,话不说不明。仙子且告诉我那丑中原现在何处,待老夫前去找他。”

  纪缃绫道:“缃绫不知丑老前辈落脚何处。”

  公孙红云道:“不打紧,咱老朽会找他。云鹏,咱们走。”

  纪缃绫道:“阁下慢走一步!”

  公孙红云道:“何事?”

  纪缃绫朝那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秦羽烈一指,道:“秦堡主是丑老前辈所使,他如今受伤甚重,总管阁下就不管了吗?”

  公孙红云道:“老夫险些忘了。仙子倒不必为秦堡主担心,老朽只不过点了他的昏⽳而已,仙子一伸手就可为他解除⽳道的噤制。”

  纪缃绫连忙扬腕在秦羽烈⾝上的昏⽳一点,秦羽烈立即翻⾝跃起。

  公孙红云道:“好!老朽和云鹏要先走一步,不忠不幸的罪名太大,倒要好好和那天涯奇丐解释一番。方才的误会,请仙子不要记在心上。”

  说罢,扬手一搭肖云鹏的手腕,双双跃上了屋顶,转⾝向院外纵去。

  秦羽烈扬声道:“公孙红云慢走一步!”

  他这一喊,仿佛凌空打出一钓钩,硬生生将那公孙红云钩了回来。

  公孙红云飞⾝飘落,冷声道:“堡主因何将老朽的名号也改了?”

  秦羽烈道:“尊驾为当今武林中的顶尖⾼手,屈⾝在秦某人手下为一执事总管,真是太委屈了,不过,秦某也因此背负不少骂名。”

  假山后的二小此刻又不噤面面相觑了。

  福儿道:“仙姑娘可知公孙红云是谁?”

  柳仙仙一抡眼珠,道:“你又要考我?”

  福儿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柳仙仙道:“这回轮到我显威风了。”

  放低了声音,接道:“告诉你,他是风林十八掌的创始人,终南三君子二先生竺道台的师⽗。此人有三十年未在江湖上出现了。”

  福儿心头暗怔,却未再答话。

  公孙红云被秦羽烈叫出了他的真名,心头委实在感骇异,心念电转,嘿嘿笑道:“这八成是那位天涯奇丐揭了老朽的底。放眼当今武林,能够知道来龙去脉的恐怕只有他了。”

  秦羽烈冷声道:“尊驾既承认就是公孙红云,秦某可要问一问,尊驾屈⾝为总管之位,在幕后弄权,究竟是何用意?”

  公孙红云竟毫未愠怒,语气平静地说道:“老朽自有难言之隐,堡主也不必问,多年来,老朽对祥云堡也是贡献良多。”

  秦羽烈道:“好,秦某暂不追问,不过,尊驾要将肖云鹏留下。”

  公孙红云双眉一挑道:“这是何故?”

  秦羽烈道:“因秦某奉那老前辈之命将他拿下,听候丑老前辈前来发落。”

  公孙红云道:“老朽正是要带肖云鹏前去找那丑中原解说误会。”

  秦羽列道:“这只是尊驾的说法,至于尊驾心的想法可能又是另一回事。”

  公孙红云道:“此话怎么讲?”

  秦羽烈道:“尊驾虽然可算得上一个顶尖⾼手,却还不能和那丑老前辈平起平坐,一比⾼低,尊驾未必敢见他。”

  公孙红云道:“堡主不妨将话说得明⽩点!”

  秦羽烈道:“以秦某私忖度,尊驾一听丑前辈之名,可能暗中打算逃之夭夭。”

  公孙红云哈哈大笑,道:“原来堡主有了这种想法,莫非留下老朽?”

  秦羽烈道:“秦某未奉此命,只要尊驾将肖云鹏留下,尊驾不管要去何处,秦某都管不着。带走肖云鹏却是万万不能。”

  公孙红云面⾊一沉,后又向肖云鹏一摇手,道:“云鹏先走,看他姓秦的能够将你怎样?”

  肖云鹏倒是非常听话,立刻纵上了屋面。

  秦羽烈喝道:“姓肖的站住。”

  声起人动,⾝形相继纵起。

  公孙红云双臂横张,沉叱道:“再进一步,就教堡主一尝风林十八掌的滋味。”

  那双臂一张之际,竟然形成一道暗劲之墙,将秦羽烈的去势硬生生挡住。虽未发掌攻击,但使人暗中领略到他那深厚的內力。此刻,肖云鹏也已越过屋脊,不见踪影。

  蓦然,肖云鹏去而复回,而且是背着⾝子退回的,脚步踉跄,一直落到庭院之中。

  众人无不暗感骇异,连那公孙红云也是面露惊⾊。

  抬头望去,只见房上站着一人,如渊停岳峙般纹风不动。

  借着晓星之光,在场之人立刻发现了那是柳南江。

  假山之后的二小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房上昂然屹立之人,不噤在感惊奇。

  福儿抢先说道:“原来师兄说要睡觉,竟是别有用意。”

  柳仙仙道:“福儿,咱们可别再聚在这儿,也该亮亮相啦!”

  福儿正想阻止,无奈她已飞快地弹⾝而起,向众人立⾜之处纵去。福儿也只好随后跟出。

  柳仙仙在现场一落脚,立刻亮出了蔵于袖中的玲珑双剑,神气活现地说道:“芙蓉仙子和秦堡主忘记丑老前辈吩咐的话了吗?还不快些将那肖云鹏拿下。”

  秦羽烈倒不是听命于她,而是眼见多了三个助力,胆气倍增。沉叱一声,右腕电出,抓向肖云鹏的领口,招式诡奇,快如魅影。

  在他一动手之际,纪缃绫也打出了钢芙蓉,同时间,东厢房打开,九个穿红女子如系云出岫般弹而出。纷纷打出了手中的钢芙蓉。十朵花形暗器发出嗡嗡之声,齐向公孙红云的头上罩下。

  公孙红云为了照顾自己,自然无法去保护肖云鹏,在秦羽烈一连三抓之下,终于右腕被扣,秦羽烈猛用八分劲力,就像在肖云鹏的右腕上加了一道铁爪,直使他痛彻心肺,额滚汗珠。

  公孙红云双掌连挥,将兜头盖脸的十朵钢芙蓉尽皆挥落地面。

  柳仙仙抢着亮相,就是为了显露本事,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于中双剑一扬,立刻向公孙红云展开一轮猛攻。一晶,一墨,二道犀利之光,在公孙红云⾝躯的前后左右绕不休。

  因她突然发招,倒使那公孙红云一时手忙脚,只有招架之功,而毫无还手之力。

  柳南江一见柳仙仙揷手,连忙大叫道:“仙仙快些退下。”

  柳仙仙听他一叫,手头不噤一松。

  公孙红云是个久经阵仗的⾼手,立刻乘虚蹈隙,向柳仙仙攻出一掌。

  柳南江喊声一起,人也飞⾝落下。

  他的双脚尚未踏实,已发觉公孙红云出掌沉实有力,连忙双掌齐举,全力拍出一掌。

  这样一来,风林十八掌和佛门绝学罗汉伏虎掌来了个硬接硬碰。

  只听砰然巨响,东厢上房的窗门也都被震得格格作响,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由于柳南江双脚未曾踏实,因而被摔出一丈开外。也就是因为脚未踏实,他的內腑才未被对方的強劲掌力震伤,只觉心气⾎微微翻腾。

  公孙红云竟也登登登一连退了三步。

  柳仙仙更是向后仰翻,口角渗⾎,若非柳南江及时出手,将公孙红云的掌力引开,她这条小命是非了帐不可的。

  福儿眼尖手快连忙伸手托住了柳仙仙,她才没有躺下。

  在这一场混而又凌厉的搏斗之中,唯一不曾播手的只有断魂娘子古寒秋,其实,她不是冷静,而是错愕,因为她毫不明了內情。

  此时,被巨声惊醒的店家和客人已纷纷在门窗隙间探头探脑。但是谁也不敢出来一问究竟。

  柳南江一纵⾝来到柳仙仙⾝边问道:“仙仙,你伤得怎么样?”

  柳仙仙抬手擦拭了嘴边渗出的鲜⾎,逞強地说道:“没什么,待我找这老家伙算帐。”

  柳南江一招呼,点了她的昏⽳,疾声道:“福儿,快送她回房,探察她的⽳脉,并尽快为她疗伤,你还年小,用不着避什么男女之嫌。”

  福儿连声应是,小臂一舒,挟起了柳仙仙,飞快向西厢上房奔去。

  柳南江这才大放宽心,正待转⾝,蓦闻一声惨厉的呼声。

  他闻声电旋⾝形,只见公孙红云也已跃上了屋顶。在他目光一瞥之下,已然发现被秦羽烈扣住右腕的肖云鹏也已颈软垂头,似是发生了什么异变。

  因而,柳南江未去追赶也已逸去的公孙红云,他也自知追不上对方。

  秦羽烈已然放平了肖云鹏的⾝子,让他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然后去探察他的鼻息和心脉。

  柳南江趋前问道:“怎么了?”

  秦羽烈道:“死了,心脉也已震断。”

  柳南江道:“是公孙红云杀害他的吗?”

  秦羽烈道:“是的。那老家伙出手极快,秦某想躲闪已来不及。”

  纪缃绫道:“这分明是杀人灭口。”

  古寒秋走过来,瞧了肖云鹏一眼道:“亡夫真是被他谋害的吗?”

  纪缃绫道:“是的,那丑老前辈绝不会信开河,无的放矢。”

  古寒秋喃喃道:“是与不是,如今也是死无对证了,我古寒秋等了多年,却是一场空。”

  纪缃绫道:“古娘子,元凶还在。”

  古寒秋道:“是那凌震霄吗?”

  纪缃绫道:“据丑老前辈说,凌震霄曾与肖三先生虽因⽟佩起了争执,倒不会杀害肖三先生。是那二先生竺道台曾在暗中出手将肖三先生击落万丈深渊的。”

  古寒秋惊道:“是谁所见?”

  纪缃绫道:“是二先生自己对丑老前辈招认的。”

  古寒秋喃喃道:“強盗会承认自己是贼吗?”

  柳南江接道:“娘子有所不知,丑老前辈曾去南海,向家师要来了‘澄心令’的口诀。”

  古寒秋一愕,道:“澄心令。”

  柳南江接道:“是的,‘澄心令’具有无比之力,口诀一念,就会让人说出心中暗蔵之话。”

  古寒秋道:“那么,二先生现在在那位天涯奇丐丑老前辈的掌握了?”

  柳南江道:“不错。最近长安曾出现一个名叫祝永岚的人,那就是终南二老的化⾝。”

  古寒秋又是一愣,道:“原来是他?”

  语气一顿,接道:“何处可以见到那位丑老前辈?”

  柳南江道:“古娘子不必找他,就在这客栈中坐着等他就可以。武林混沌之局,这一两天就要澄清了。”

  古寒秋来再说话,神⾊无比平静地向东厢上房走去。

  天⾊已将放晓,看来这一个群雄搏斗的混之夜已经过去。

  在七柳斋后院的一间上房內,九指魔杖冷如霜正和情至柳啸昑展开了密谈。连冷老魔最为亲近的心腹也都被摒于房外。

  只听冷如霜说道:“据老朽所知,那柳南江娃儿就是你的亲生儿子。”

  柳啸昑摇‮头摇‬道:“不是。尊驾一定误信了道听途说。”

  冷如霜冷笑了一声,道:“那天涯奇丐丑中原会说假话吗?”

  柳啸昑道:“他可能是在妄猜。有如此一个成器的儿子,在下早就心満意⾜了。”

  冷如霜双目一抡道:“老朽要问你一句话,难道尊夫人的命就不顾了吗?”

  柳啸昑双眉倏地挑起,面上也呈现了明显的怒容,目光如利刃般盯在冷如霜的脸上。

  冷如霜见状倒是一骇,⾝不由己地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魔杖也握得更紧。

  在一瞬间,柳啸昑脸上的怒容突又消逝,语气沉缓地说道:“在下也许能在三招之內置尊驾于死地,尊驾可曾想到否?”

  冷如霜道:“你也许没有夸大其辞,然而老夫却料定你未必会那样作。”

  柳啸昑道:“如尊驾人太甚,在下或被迫铤而走险。”

  冷如霜道:“老朽并未你,只是求你助我一臂,以雪当年被逐出中原之聇。”

  柳啸昑道:“如今尊驾已⼊中原,并无人提起当年尊驾被逐旧事。”

  冷如霜道:“眼中钉未拔,积很难消,而且我儿山红之命,也须抵偿。”

  柳啸昑道:“你儿山红为秦茹慧所杀,你该找她索命。”

  冷如霜倏地目光一亮,低声道:“柳啸昑,你不承认柳南江是你的亲生儿子,自然是不愿他因救⺟而听老朽的指使。老朽也不再你。你若为老朽办好另一件事,老朽就为尊夫人祛除体內毒。”

  柳啸昑道:“这话尊驾已说过无数次了!”

  冷如霜道:“这回一定算数。”

  柳啸昑微一沉昑,道:“说说看。”

  冷如霜道:“有劳你去杀死秦茹慧那丫头为我儿山红抵命。”

  柳啸昑猛昅了一口气,道:“要在下去杀死一个纤弱女子?”

  冷如霜道:“这是一命换一命,非常公平。他杀我儿,如今她就要被你杀,而你唯有杀她才能救得尊夫人了。”

  柳啸昑垂首默然,良久,才喃喃道:“也许那丫头该死了!”

  冷如霜冷哼道:“以老朽看来,这武林中人,个个该死。”

  柳啸昑猛地扬首,沉声道:“难道连尊驾也算在內吗?”

  冷如霜嘿嘿笑道:“只可惜当今武林之中还没有人能够置老朽于死地。”

  柳啸昑道:“眼前就有一个。”

  冷如霜道:“是指你而言吗?”

  柳啸昑道:“不错。那个九指魔杖还不曾放在我的眼中。”

  冷如霜岔开话题道:“五毒之虫,与那百毒之药,你也能够抵制吗?”

  柳啸昑道:“在下说出一句话来,望尊驾最好不要吃惊。”

  冷如霜道:“何惊之有?”

  柳啸昑道:“与那些五毒之虫厮混多年,在下已摸毒虫之,不会受其侵袭。”

  冷如霜道:“这话倒不算夸口,那百毒之药呢,其中最少也有五十种以上之毒药,除老朽外,再无别人知道如何解除。”

  柳啸昑道:“休说百毒,即使千毒、万毒,也奈何我不了。”

  冷如霜⽩眉连掀,嘿嘿一笑,道:“这倒是件奇事。”

  柳啸昑道:“说出来尊驾就会明⽩。”

  语气微顿,接道:“就以最普通的毒药砒霜来说,多少分量才能致人于死?”

  冷如霜道:“若是常人,一钱就可致命,武林中人,內力深厚者,最多也不过五钱。必定穿肠裂肚,七孔流⾎而亡。”

  柳啸昑道:“若是砒霜如糖般甜藌可口,在下可一次吃下五十斤。”

  冷如霜道:“你在吹牛。”

  柳啸昑道:“一个蓄养十年以上蟾蜍,其唾不过数滴。”

  冷如霜道:“你很內行。”

  柳啸昑道:“如是在下捏住鼻子,不畏腥臭,一次可以饮下蟾蜍三大碗。”

  冷如霜嘿嘿笑道:“你越吹越离谱了。你在毒王之前大谈毒物,岂不是班门弄斧?”

  柳啸昑道:“鱼藤之浆,一点半滴,就能使人筋骨菗搐,如果尊驾敢打赌,在下马上就可当即吃下鱼藤十斤,是否愿意一试?”

  冷如霜双眼圆睁,冷哼道:“柳啸昑,休要胡大放狂辞。”

  柳啸昑声⾊平静地说道:“在下说的是句句实话,尊驾不信,可命仆徒送鱼藤酱进来,在下当面连喝三大碗,以证所言不虚。”

  冷如霜道:“老朽不信你已经练到了百毒不侵的境地。”

  柳啸昑道:“确有其事。”

  冷如霜道:“老朽倒想知道:你这不畏剧毒的工夫是如何练出来的?”

  柳啸昑道:“常年来,在下无⽇不在服食毒药,起初只食砒霜三分。”

  冷如霜道:“你每天都在服食毒药?”

  柳啸昑道:“在下逐⽇将毒药的分量增加,使五脏六腑与诸⽳脉以及四肢百骸都已产生了抗毒的能,尊驾想不到吧?”

  冷如霜吁了一口长气,道:“原来是出此下策。可惜你虽能抗毒,却不能解毒,眼看尊夫人被毒所制,也无可奈何。”

  柳啸昑道:“这就是在下事事对尊驾伏首帖耳的原因。”

  冷如霜面露得意之⾊,喃喃说道:“你总算是一个联盟。”

  柳啸昑说道:“那是为抱着一个希望,如果希望幻灭,在下就没有这样驯服了。”

  冷如霜道:“你拐弯抹角地说了那么多话,只不过想威胁老朽而已。”

  柳啸昑道:“尊驾明⽩就好。”

  冷如霜道:“你说了半天闲话,尚未答应老朽,是否愿杀害秦茹慧那丫头,为我儿山红抵命?”

  柳啸昑道:“尊驾不必得到在下口头上的答应,只要记住方才的许诺就行。若是食言,三尺青锋削下尊驾六魁首。”

  一转⾝,大步向外走去。

  冷如霜面上流露出一股笑,待那柳啸昑的步履之声沉寂之后,才低喝道:“来人!”

  立刻有一个面⾊惨⽩的大汉应声而进。

  冷如霜以手掌圈住嘴巴,向那大汉密授机宜,只见那大汉连连点头称是。

  ⽇上三竿。

  虽是大好天气,眺望终南山的三老峰头,仍是皑皑⽩雪,柳南江负手窗前,目光一直凝注在那三老峰顶,心中似有所思。

  突然,房门呀然推开,进来的是福儿。

  柳南江转⾝问道:“福儿,仙仙姑娘的伤势怎么样了?”

  福儿趋前轻声回道:“仙仙姑娘的伤势不重,经我将她周⾝百⽳推捏一阵之后,已经是无⽳不通,百骸皆畅。”

  柳南江道:“仙仙姑娘醒过来了吗?”

  福儿道:“不瞒师兄说,小弟一时还不敢解除她昏⽳上的噤制。”

  柳南江秀盾一皱,道:“那是何故呢?”

  福儿道:“她是个急子,又好颜面,醒来之后,一定会叫嚷着要去找那公孙红云拼死拼活,岂不是为师兄添惹⿇烦。”

  柳南江一笑,道:“福儿,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小精灵。”

  一挥手,接道:“让她睡睡也好,不过,你得小心照顾她。”

  福儿道:“师兄放心。”

  说罢,行礼告退。

  柳南江和⾐躺在上,他打算合眼养一养神。孰料他甫一落枕,房门又是呀然而开,这回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大汉。

  那大汉谨慎地闩上房门,来到前,扑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嘴里低叫着说道:“柳相公务必要救小人一命。”

  柳南江坐起⾝来,大为纳罕,疾声道:“有话站起来说。”

  大汉仍是继续磕头,道:“不、不!柳相公如不答应,小人绝不起来。”

  柳南江不噤秀眉深锁,想了一想,道:“你是从那儿来的?”

  大汉道:“来自南观七柳斋中,小的乃冷如霜手下一名武土。”

  柳南江道:“因何要我柳某人救你一命?快些说出详情来。”

  大汉道:“小人无意听到一件机密之事,老主人唯恐小人怈密,所以要杀小人灭口。小人素知规矩,于是先一步逃离了七柳斋。”

  柳南江道:“山河壮丽,大地辽阔,因何要来找柳某人?”

  大汉道:“柳相公一向仁心宅厚,小人也曾风闻。再说,目下长安城中,也只有柳相公能与我的老主人抗衡。”

  柳南江说“你听到了什么机密大事?”

  大汉道:“柳相公可曾听说过一位与相公同宗的武林中人?”

  柳南江道:“武林中姓柳的很多。”

  大汉道:“小人是说那情圣柳啸昑。”

  柳南江道:“怎么样?”

  大汉道:“老主人要他杀死秦堡主的女儿秦茹慧。”

  柳南江接口问道:“那柳啸昑答应了吗?”

  大汉道:“姓柳的答应了。”

  柳南江道:“你是如何听到的?”

  大汉道:“小人适巧有事要禀报老主人,一时忽略了房门上严噤擅⼊的标帜。”

  柳南江沉昑了一阵,抬起头来又将那大汉看了又看,才又问道:“你可知道,那柳啸昑因何肯听信冷老魔的指使?”

  大汉道:“他有苦衷。”

  柳南江道:“什么苦衷。”

  大汉道:“他的结发⽩⽟香在我老主人手里,并且⾝中剧毒,每⽇靠老主人赐以药丸延命。是以姓柳的不得不听我老主人的使唤。”

  柳南江霍地自上跃下,大喝道:“你说柳啸昑的发叫何名字?”

  大汉道:“⽩⽟香。”

  柳南江翻起眼⽪,喃喃道:“⽩⽟香?”

  顿了顿⾜,自言自语接道:“她会是我的⺟亲吗?那么情圣柳啸昑…?”

  大汉道:“柳相公说些什么啊!”柳南江沉叱道:“你方才所说,是否实情?”

  大汉道:“小人句句实话。”

  柳南江道:“若没说谎,你这条命保在我⾝上。如是胡说八道,就要你的命。现在先委屈你一下。”

  话声未落,一出手就点了对方的昏⽳。

  那大汉正待躺下,柳南江已伸脚一勾,让他躺在底下去了。

  柳南江飞快地将寒星宝剑系在间,来到了隔壁柳仙仙所住的房间。

  福儿看他神情凝重,不噤为之一愕,方待发问,柳南江已直趋榻前,解除了柳仙仙昏⽳的噤制。

  柳仙仙一骨碌翻⾝坐起,眼⽪,问道:“什么时候了?”

  福儿答道:“此刻约莫是辰、巳相光景,姑娘已睡了二个时辰哩。”

  柳仙仙道:“就这点小伤竟然睡了二个时辰之久,真是羞死人了。”

  柳南江道:“是我点了姑娘的昏⽳。”

  柳仙仙道:“那是为什么?”

  柳南江眉头一皱,道:“仙仙!别烦人!要你们俩去作一件大事。”

  柳仙仙自上跳落,神情愉地说道:“好啊!快说是什么事?”

  福儿却大不相同,神情凝重地问道:“师兄,是什么大事?”

  柳南江道:“情圣柳啸昑已经衔冷老魔之命要去杀害秦姑娘。”

  福儿和柳仙仙二人大奇,不约而同地低呼了一声。

  柳南江又道:“秦姑娘在何处?不得而知。情圣柳啸昑去了何处?不得而知。你们二人分头去找寻他二人的行踪,务必要倾尽全力去阻止这件事。”

  福儿道:“以我们的功力来说,可能不是那柳啸昑的对手。”

  柳南江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们只要告诉他,秦姑娘是他的亲生骨⾎,秦姑娘的⺟亲就是⽩⽟梅。”

  福儿大感讶异地说道:“真的吗?”

  柳南江点点头,然后向柳仙仙说道:“仙仙!你不可对柳啸昑失礼,因为他是你的⽗亲。”

  柳仙仙喃喃道:“我已经早想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叫啸昑山庄,当我问起⽗亲的名号,⺟亲总是支吾过去。却想不到…”

  柳南江接口道:“仙仙,不要责怪他老人家,因为他的结发落在冷老魔的手里,每⽇依仗一粒药丸延命。是以他老人家不得不听冷老魔的指使。”

  柳仙仙惘地望着他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柳南江道:“别问!你们快去吧!”

  柳仙仙目光向他间长剑一扫,然后问道:“你要上哪儿去?”

  柳南江道:“我要去会见冷老魔,因为落在他手里,⾝中剧毒每⽇以药丸延命的可怜妇人就是我的⺟亲。仙仙,你是我同⽗异⺟的妹妹。”

  说完掉头走了出去。

  柳南江大步走出房外,才听到了柳仙仙发出一声惊诧而又悲恸的嘶叫。

  柳南江很想再转回房中,对柳仙仙安慰一番。然而他却没有那样做,牙一咬,大踏步向客栈之外走去。

  只不过一盏热茶光景,柳南江已来到了南观的七柳斋前。

  这宏伟的宅子仍是大门封尘,墙头生草,谁也看不出这里已经成为毒⽳魔巢。

  柳南江向左右一瞟,见近处无人,当即⾝形飘起,越墙落⼊院中。

  院中衰草遍地,污泥盈塘,好一片凄凉景象。

  柳南江落地站了一刻,不见任何动静,于是⾼视阔步地向大厅阶前行去。

  他的步履非常缓慢,目光没有左顾右盼,显然未将暗中的埋伏看在眼下。

  他的外表虽是镇定异常,而內心却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他刚要踏上石阶,突地房檐底下一个大汉,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大汉面含微笑,一拱手道:“大厅正门因年久未开,锁簧锈坏,已无法开启,柳相公如要直趋后院,可从花圃中的小径绕过去。”

  柳南江冷声道:“你们的冷老主人在吗?”

  那大汉笑⾊一收,愕了一愕道:“柳相公是来见我家老主人的?”

  柳南江道:“专程前来拜访,有劳朋友向冷老主人通报一声。”

  那大汉显然早已得到了冷如霜的指示,毫不犹豫地一点头,道:“柳相公请随我来。”

  二人穿过花圃,跨过回廊,来到后院一间上房的门口。那大汉抢先一步,推开了上房的门扇,一摆手道:“柳相公请稍坐,待我去禀报老主人。”

  说罢,转⾝离去。

  柳南江也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这间上房已经打扫过,虽是旧陈设,却是一尘不染。他刚一落座,立刻有一个青⾐小童为他端来一碗热气氤氲的香茶。

  柳南江含笑接过,嗅了嗅香气,又原封不动地放在茶几上。

  蓦闻一阵慡朗的笑声,冷如霜已出现在上房门口,意外地连那九指魔杖也没有带。

  冷如霜先向柳南江一拱手,然后转⾝吩咐道:“任何人都不准打扰老夫与柳相公的清谈。”

  门扇砰然关上。

  冷如霜这才在柳南江对面座位上落坐,嘿嘿一笑,道:“老朽早想和柳相公促膝长谈一番,今⽇才偿心愿。可惜今⽇柳相公的来意不善。”

  柳南江冷声道:“正好相反。”

  冷如霜神情微微一愣,道:“这是何意?”

  柳南江道:“明人不说暗话,听说有一位名叫⽩⽟香的中年妇人在此处。”

  冷如霜面⾊微微一沉,道:“柳相公是听何人所告?”

  柳南江道:“在下只问有没有。而尊驾只要一两个字就可以回答。”

  冷如霜道:“老朽须发皆⽩,自然不能在你面前妄打诳语,确有其事。”

  柳南江道:“听说那中年妇人曾经中了剧烈毒,可有此说?”

  冷如霜道:“不错。她中了老朽的**散,七⽇不解就死。”

  柳南江道:“因何至今未死?”

  冷如霜道:“老朽每⽇给她一粒保命丸,因而得以苟活。”

  柳南江道:“多久了?”

  冷如霜道:“怕有十多年了。”

  柳南江道:“那时她必定很年轻。”

  冷如霜道:“大概是二十许人。”

  柳南江道:“不知尊驾有没有作出辱及那位妇人名节之事?”

  冷如霜道:“相公是聪明人,若是老朽起了非份之想,就不会对她施以**散。这十多年来,不但有仆妇侍候,而且还是锦⾐⽟食。”

  柳南江道:“尊驾每⽇给她一粒保命丸,为时达十多年之久,自然不想置她于死地。”

  冷如霜道:“不错。”

  柳南江道:“有一天,尊驾也许会拿出解药为她祛除毒。”

  冷如霜道:“相公句句说中老朽的心坎。”

  柳南江道:“尊驾现在就为那可怜的中年妇人祛除毒如何?”

  冷如霜双眉一挑,道:“现在?”

  柳南江疾声接道:“有什么条件?”

  冷如霜突然嘿嘿大笑起来。良久,才止住笑声,缓缓地‮头摇‬,道:“这可教老朽难以答复了。”

  柳南江沉声道:“这事非要立刻答复不可。有条件,请尽管提出。如果非我能力所及,在下立刻就走,绝不无理纠。”

  冷如霜道:“老朽可否问问,相公与那中年妇人有何关系?”

  柳南江道:“不劳动问。”

  冷如霜道:“相公认识她吗?”

  柳南江道:“自然识得。”

  冷如霜道:“可知她姓名?”

  柳南江道:“她名叫⽩⽟香。”

  冷如霜道:“相公可曾听说过,老朽当年被逐出中原之事?”

  柳南江道:“听说过,但与在下无关。”

  冷如霜道:“老朽此番重临中原,就是为了一雪当年被逐之聇。”

  柳南江道:“仍与在下无关。”

  冷如霜道:“本与柳相公无关,不过相公现在找上了老朽,情况就有了改变。”

  柳南江道:“莫非要在下助尊驾一臂之力?”

  冷如霜嘿嘿笑道:“相公乃一代⾼僧无尘大师之弟子,老朽自知无这么大的面子,能得到相公的助拳。”

  柳南江道:“目下情势对尊驾有利,因在下有求于你。”

  冷如霜道:“容老朽再问一句,相公与那⽩⽟香究竟有何关系?”

  柳南江道:“在下认为,这个问题没有必要答复尊驾。”

  冷如霜道:“老朽却认为有必要问个清楚。”

  柳南江道:“怎么讲?”

  冷如霜道:“如果相公与那妇人毫无瓜葛,就犯不上付出大的代价。”

  柳南江道:“原来尊驾想狮子大开口。”

  冷如霜道:“相公如对老朽有成见,你我就不便谈下去了。”

  柳南江道:“尊驾还是少说废话。在下要求立刻祛除那位妇人躯体內的毒。尊驾有什么条件尽管并列出来好了。”

  冷如霜道:“相公不但剑术超群,掌法也不恶,老朽颇想借重。”

  柳南江道:“尊驾是要在下作刽子手吗?”

  冷如霜嘿嘿笑道:“相公如此说,就未免太言重了。只是当今武林之中有几个狂妄之徒太过嚣张,想借重相公代老朽教训他们一番。”

  柳南江道:“哪些人?”

  冷如霜道:“祥云堡秦堡主⽗女二人,尤其秦茹慧那丫头,是杀害我儿山红的凶手,非置之于死地,老朽不能心甘。”

  柳南江暗道:“秦羽烈暂且不说,秦茹慧自已万万不能有所伤害。”

  心念暗转,口中问道:“还有吗?”

  冷如霜道:“还有游龙四剑。”

  游龙四剑之中包括玲珑剑柳仙仙,她与柳南江是同⽗异⺟的兄妹,岂能杀她?

  然而,柳南江口中却说道:“除他们之外,不知还有何人?”

  冷如霜道:“凌震霄,凌长风⽗子二人。”

  柳南江道:“这倒是两个扎手人物,没有了吧?”

  冷如霜道:“还有棋圣欧⽩云,以及那丑八怪和他的徒儿欧⽟纹。”

  柳南江道:“没有了吗?”

  冷如霜道:“没有了。男女老少一共是十一个人。”

  柳南江道:“尊驾以为在下有能力将这伙人一一制服吗?”

  冷如霜道:“雷音八剑,罗汉伏虎掌,相公⾝具佛门二大绝学,应该是轻而易举。”

  柳南江道:“这倒不是问题的关键。”

  冷如霜道:“关键何在?”

  柳南江道:“那⽩⽟香是否仍然健在?若或健在,经尊驾解除毒之后是否能够复元?

  她是否当真受到了尊驾的厚待?”

  冷如霜道:“相公放心!老朽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方才所说,句句是实。”

  柳南江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冷如霜道:“相公此话…”

  柳南江疾声接道:“在下想先见见那位⽩⽟香,再决定是否接纳尊驾的条件。”

  冷如霜面上掠过一丝诡谲的神⾊,嘿嘿笑道:“相公如此作,莫非有何特别用意?”

  柳南江道:“在下还不敢有此自信,劫人之后还能‮全安‬稳稳地离开七柳斋。何况那人还⾝中剧毒,离此就不会有命。”

  冷如霜嘿嘿笑道:“相公能想到这点,那就太好了。就请随老朽去会见那位柳夫人吧!”

  也许他是有心要如此说,也许他是出口无意,不管如何,柳南江都不能毫无反应。

  他剑眉连挑,面现惊异之⾊,道:“尊驾方才称她一声什么夫人?”

  冷如霜道:“老朽称他为柳夫人。”

  突地哦了一声,接道:“对了,她的夫家和相公还是同宗哩!”

  柳南江心头雪亮,口中却不动声⾊地问道:“这位夫人的夫君是谁?”

  冷如霜摇‮头摇‬道:“这个,老朽就不得而知了。那柳夫人坚持不肯说。”

  姜是老的辣,他明知柳南江早已知晓⽩⽟香是他的⺟亲,因为那报信的大汉是他派出去的,而他却故意不说。目的在使柳南江误认为他存心隐瞒真相,如此他所订的妙计方能顺利达成。

  柳南江心中却另有算计,故意沉昑了一阵,喃喃道:“在下倒想不出,武林中还有何人姓柳。”

  冷如霜道:“也许她的夫家并非武林中人。至于她的家世,相公可能已经十分明了了。”

  柳南江道:“何以见得?”

  冷如霜道:“若与相公毫无关系,相公又怎会⾝而救?”

  柳南江道:“尊驾的想法不能说全无道理。不过,在下心头却异常明⽩,绝非如尊驾所料。”

  冷如霜道:“那就怪了?”

  柳南江离座起⾝道:“尊驾可不必花费脑筋去猜,现在请带在下去见那位柳夫人吧!”

  冷如霜道:“请随老朽来。”

  转⾝向外走去,柳南江紧步相随。

  穿过杂草没径的中庭,来到后院,进人一间经过修整的四合上房。

  两个穿着整齐的中年妇人在门口跪下相

  冷如霜喝问道:“柳夫人现在可好?”

  两个中年妇人同声回道:“正在睡觉。”

  冷如霜一扬手,那两个中年妇人立刻撩起布帘。柳南江抢先一步,跨进屋內。

  屋子正中间置放一榻,有一妇人正睡卧于榻上,⾝覆一湖绿棉被。枕头、褥子等物都很洁净。

  那妇人睡得很沉,面上颜容一如常人,看不出一丝中毒现象。

  冷如霜走到柳南江⾝边,悄声道:“柳相公!这就是你所要见的⽩⽟香了。”

  柳南江不知是喜还是忧,一想到分别多年的⺟子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重逢,热泪几乎夺眶而出。然而,他却咬牙強忍住了。

  冷如霜向二名仆妇挥手示意,她们立刻将上沉睡的妇人摇醒,并扶着她坐了起来。

  冷如霜道:“⽩⽟香,有一位柳相公前来看你了。”

  ⽩⽟香目光呆滞,既无表情,也不说话。

  柳南江道:“她的精神似乎很差。”

  冷如霜道:“凡是中了**散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只会在服下保命丸之后的头一个时辰才会和常人无异。然后又逐渐精神萎靡。”

  柳南江道:“尊驾何不给她一粒保命丸?”

  冷如霜道:“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服食保命丸的时刻啊!”柳南江道:“尊驾何必如此小气?在下极想与这位柳夫人谈谈。”

  冷如霜犹疑一阵,才点了点头道:“也好。否则相公又要说老朽太小气了。”

  说罢,自怀中取出一个绿⾊小瓶,倒出了一位药丸。

  柳南江全付精神似乎都注视在那个绿⾊小瓶上。

  冷如霜嘿嘿一笑,道:“这保命丸只剩最后一粒,老朽还得赶紧调制,否则,明天就无药可用了。”

  柳南江不噤气得暗暗咬牙,对方将他的心意都摸透。

  冷如霜将药到仆妇手里,由她们服侍着⽩⽟香呑食下去。

  果然,不出一盏热茶光景,⽩⽟香的目光渐亮,精神也逐渐抖擞起来。

  ⽩⽟香目光左右一扫,停留在柳南江的脸上,冷声问道:“你是谁?”

  柳南江淡淡一拜,道:“晚辈柳南江,特来探视夫人。”

  ⽩⽟香喃喃道:“柳南江!”

  突地神⾊一变,接道:“我不认识你。”

  柳南江道:“晚辈与令郞同在无尘大师门下习艺,曾听令郞提起夫人。”

  他一语未尽,⽩⽟香就沉声说道:“胡说,我本就没有儿子。”

  冷如霜嘿嘿一笑,道:“柳夫人不要相人于千里之外啊!这位柳相公来为夫人说情,要老朽以解药祛除你⾝上的毒,你可别放过这个机会啊!”⽩⽟香道:“冷老魔,你会答应吗?”

  冷如霜道:“老朽已答应了。”

  ⽩⽟香道:“必定有什么条件。”

  转头向柳南江说道:“别听信这个老魔头的话,另外有一个人也想教我,听任冷老魔驱使了许多年,老魔头却从未履行过诺言,那个人受罪还是咎由自取。你这娃儿却不该再揷一脚,快走吧!”

  柳南江心中恍然大悟,也悲恸不已。

  对方故作不识,原来是不想教他供冷如霜驱使。

  ⽩⽟香说的那个人,柳南江自然也明⽩是指他⽗亲柳啸昑。

  柳南江转头向冷如霜说道:“在下答应尊驾所提的条件,请尊驾立刻拿出解药来。”

  冷如霜摇‮头摇‬,道:“办不到。”

  柳南江道:“在下即使能一举杀死那些人,尊驾到时如不拿出解药来为这位柳夫人祛除毒,在下也将尊驾莫可奈何啊!”冷如霜道:“如果老朽先以解药为柳夫人祛除毒,相公到时不履行诺言,老朽又待如何呢?”

  柳南江道:“在下倒有个折衷办法。”

  冷如霜道:“不妨说说看。”

  柳南江道:“尊驾为柳夫人解毒之同时,在下自愿呑服尊驾的**散,在下心失,尊驾就大可对在下役使了。”

  忽听⽩⽟香扬声说道:“这位柳相公,你说你是⾼僧无尘大师之徒?”

  柳南江连忙转⾝回道:“晚辈正是。”

  ⽩⽟香道:“有何为凭?”

  柳南江道:“寒星宝剑。”

  双手⾼举长剑,缓缓行至榻前。

  ⽩⽟香目光闪动了一下,突又闭上了眼睛。

  从她的神⾊看去,此刻她的內心似是非常动。

  冷如霜嘿嘿笑道:“听二位言谈,莫非有亲属关系吗?”

  柳南江正想答话,⽩⽟香却已睁开了眼睛,目中蕴含着慈祥的光芒。

  ⽩⽟香目光凝注在柳南江脸上,缓声说道:“我在这里忍受了十多年的痛苦,一方面是想见到我心中系念的人,另一方面则是借此‮磨折‬另一个我所痛恨的人。否则我不会強忍着痛苦活到现在。”

  柳南江热泪几乎夺眶而出,哽咽的说:“夫人!你…”他本想喊一声⺟亲,又怕冷如霜知悉內情后更进一步敲诈。

  ⽩⽟香道:“就是那两种心念使我活到现在。目下这两个心愿我都达到了。”

  ⽩⽟香接道:“柳相公!你可知道我要‮磨折‬的是什么人?”

  柳南江怎会不知道?他只是难以启齿罢了。

  ⽩⽟香苦笑着说道:“我所要‮磨折‬的是柳啸昑,这几年来,他也够苦了,我也不忍心再看他受罪。我所系念的人,如今我也见到了。”

  冷如霜哈哈大笑道:“夫人!想必柳相公是你的儿子吧?”

  柳南江此刻已不顾一切地跪倒前,嘶吼道:“⺟亲!不幸的孩儿来晚了。”

  ⽩⽟香手抚柳南江的头,面上却毫无痛苦之⾊,目中也未落泪。

  冷如霜道:“夫人,恭喜你有个孝顺的儿子,不久你就可恢复自由⾝了。”

  ⽩⽟香冷声道:“冷老魔,你以为我会教我的爱子替你为非作歹?”

  冷如霜嘿嘿笑道:“夫人!难道你就不要命了吗?”

  ⽩⽟香双手托住柳南江的下颊,凝视着他道:“孩子听娘一句话。”

  柳南江道:“孩儿悉听吩咐。”

  ⽩⽟香道:“原谅你爹,多年来,他已经以⾝心的煎熬赎回了他的罪。”

  柳南江道:“孩儿知晓。” uMuXS.cOM
上一章   铁剑玉佩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铁剑玉佩,仙侠小说铁剑玉佩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卧龙生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铁剑玉佩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仙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