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霸汉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仙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仙侠小说 > 霸汉  作者:龙人 书号:35057  时间:2017/7/22  字数:17499 
上一章   第八章 宛城起义    下一章 ( → )
  “大人,铁如云先生求见!”一名官兵横在孔森的马前,恭敬地道。

  “铁如云!”孔森眉头一皱,他不明⽩铁如云何以在路上挡住他,不过,他却明⽩这个人并不能轻忽。

  铁如云,便是老铁,在官兵的眼中,老铁是个极有⾝分的人物,不仅仅是因为老铁昔⽇做过将军,但后来退隐宛城打铁,更因为这些官兵手中的上乘兵器,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老铁的炉火煅造,因此,宛城的兵将对老铁极为尊重。同时,老铁更是宛城的豪強之一,家财万贯,在宛城之中更是大善人,声誉极好,便是官府,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让他来见我!”孔森淡淡地道,他带住马缰,在众家将及一些都骑军的相护之下,使整个大街都堵住了,不过倒也是气派非凡。

  陈奢相伴在孔森的右侧,⾼驻马首,稍落后于孔森。他的神情冷峻,不露出半点情绪,目光微微低垂,显得冷静而沉稳,颇有一派⾼手的风范。

  陈奢是个好手,孔森从来没有怀疑这一点,陈家出⾼手并不稀奇,他不怀疑陈奢就像陈奢不怀疑他也是个⾼手一样。

  孔森很少出手,但却没有人敢小觑他,从来都没有!无论是江湖上还是朝廷中,因为,许多事情都不需惊动他。

  老铁只⾝而来,步履沉稳而矫健,所到之处,官兵纷纷给他让开一条通道。

  不可否认,老铁仍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气势,那黑铁般的面孔,如刀刻斧凿般纹理清晰,蕴含着一种沧桑而又深邃的內涵,让人感觉其坚忍不拔的心

  “不知先生见本官有何要事啊?”孔森极力显得客气地问道。

  “小徒刚才出城,说城外似乎有许多不明来历的人马,因此老夫这才前来通知大人,望大人明察!”老铁沉声道。

  “哦。”孔森捋须淡笑道,神情更是显得客气。事实上,他对老铁这般关心城防之事倒真有些感动,因为他刚刚已经得到消息,便知老铁并不是在说谎。而以老铁的⾝分,居然亲自前来相告,这份热情确实难得。

  “大人已经知道了此事,这便正要去城头察看一番,铁先生费心了。”陈奢代孔森客气地答道。

  “哦,如此最好…”“大人,不好了…”一名都统府的家将策马飞驰而来,仿佛不怕撞着路上的行人一般,⾼呼道。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全都投了过去,孔森也不例外。

  “大人府上失火,有贼人⼊府捣…”那家将跌跌撞撞地自马上翻落而下,⾼呼道。

  “什么?”孔森差点没自马背上跌下,抬头向都统府方向望去,果见有烟雾升起。

  “何人敢如此大胆?”孔森厉声喝问道。

  “这些人⾝分不明,而且全都见人就杀…我们…”

  “走,回府!”孔森急吼道。

  “大人,我看不必回府了。”老铁突地笑了笑道。

  “你什么意思?”孔森冷声问道。

  “因为那些都是我的人。”老铁淡漠地笑道,神⾊变得冷厉之极。

  “你想造反?”孔森怒问道。

  “大人没有说错!”老铁说话间,⾝形倒转,如只陀螺般直撞向孔森。

  那些官兵似乎还没能作出任何反应,老铁的⾝形已经到了孔森的面前。

  “噗噗…”那群急速挡在孔森面前的都骑军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时,⾝形已经如秋风扫落叶般狂卷而出,兵刃未及拔出,便断为数截,老铁的气势大得骇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有种无坚不摧的气势,就像一柄‮大巨‬的冲击钻。

  “九鼎玄功!”孔森微微吃了一惊,但却并不慌,只是在刹那之间,他浑⾝的⾐袍鼓成一个‮大巨‬的球,⾝子更已浮上虚空,而后倒而下,直向那強大螺旋的锋端。

  “轰…”一阵‮大巨‬的气浪倒冲而出,方圆五丈之內的官兵被冲击得倒跌而出,孔森的座骑更是化为一堆烂⾁。

  孔森和老铁同时向两个方向倒跌而出,这一击,双方竟旗鼓相当。

  “好老贼!”陈奢刀化奔雷,如一抹残虹般掠过孔森的⾝边。

  孔森很欣慰,陈奢出手十分及时,所把握的时机精确得连他也不能不叫好,此刻的老铁与他一样没有任何可能抗拒得了陈奢这记雷霆一击!

  “呀…”孔森蓦地发出一声凄长的怒吼,眼中闪过一丝惊骇而愤怒,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陈奢的刀不是斩向老铁,而是直接扎⼊他的体內!

  同样的快、准、狠,但意义却绝不相同。

  “陈奢…”都统府的家将几乎全都惊呆了,大怒之下直扑向陈奢。

  “嗖嗖…”一轮弓弩的轻响,那几名冲动的家将立刻应声而倒。

  “谁敢动,这几个人便是你们的下场!”陈奢的副将横刀跃马,冷喝道。

  孔森的家将和亲卫全都呆住了,因为他们这个时候才发现,对方每个人手上都有一张上了数矢的強弩,只要他们稍有妄动,便惟有死路一条。

  孔府的家将和亲卫及陈奢的人马立刻分成两部分,界限分明,但所有的主动权都已被陈奢的战士所控制。

  孔森的尸体轰然落地,陈奢以一个极美的姿势旋落于孔森的⾝边,自孔森的怀中掏出宛城的兵符,转⾝与老铁对望了一眼,露出一个极为会心的微笑。

  “你们听着,宛城现在已在我们的控制之下,王莽奷贼的末⽇已经到了,是我汉室子民者,便应立志复汉室江山,兴刘室之天下…”陈奢⾼喝道。

  林渺在林中转了许多圈,可最后竟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骇然之下,却又不明所以。

  林渺可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一会儿,那火怪和风痴,还有那⽩⾐人都那般厉害,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只怕自己真要被火怪拿去喂什么宝贝了,那可不好玩。

  越是想出去,却越出不去。

  “妈的,这鸟林子真是他妈的怪得紧,老子要是出去了,定一把火给你点了!”林渺气恨地自语道,可是眼下能不能出得去还是一个问题。

  林渺想找到返回火怪住处的那条小路,但此刻他连那条路也找不到了,眼前所见,只是満眼的林木,看不到尽头在何处…

  正在思忖间的林渺,仿佛有一点意外的感应,就像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这空寂的林子,虽在夏⽇,但也凉风瑟瑟,森之极,而这种莫名的感觉使林渺噤不住生起了一⾝⽪疙瘩,他蓦然转⾝!

  林渺噤不住骇然倒退了五步,只见在他⾝后不到三尺远处竟立着一红⾐胜火的怪人,枯长得像一具僵尸,脸上显出一种异样的苍⽩,长衫飘飘,一双眼睛泛着清冷而诡异的光彩。

  “你、你是人是鬼?”林渺心跳快得难以想象,这怪人竟然无声无息地来到他的⾝后,又是一⾝如此怪异的打扮,便是正面望见他走过来,胆小的人也会吓趴下,何况是如此突然出现。

  那怪人冷冷地打量了林渺一眼,才以低沉却更显气的语调道:“你想不想走出这片林子?”

  “当然想,你是什么人?”林渺见对方说话,心中才稍安,知道对方不是鬼,心中大定,但仍有些惑然地道。

  “你不是隐仙⾕之人?”那怪人又问道。

  林渺不由得警惕地打量着对方,机警地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是,那我便杀了你,不是我可以让你走出这片林子!”那怪人冷杀地道。

  林渺不由得多审视了对方几眼,仿佛是在猜测这怪人的话有几成可信度。

  “你不是隐仙⾕之人?”林渺反问道。

  “当然不是,老夫才不想在这里做缩头乌⻳!”红⾐怪人不屑地道。

  林渺心中微喜,红⾐怪人这般一骂,应该不是隐仙⾕中人,不由心忖道:“妈的,只有赌一把了,大不了死就死,何况这老怪物也不一定就会杀了我。”

  “我当然不是这里的人,否则,这破林子怎么会难住我?我早就走出去了,还会和你在此瞎搅和?”林渺耝声道。

  红⾐怪人并不恼,反而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因为他早就看出了这一点。

  “如果我能送你走出这片树林,你会怎样报答我?”红⾐怪人又问道。

  林渺不由得微恼道:“哼,我就知道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我不需要你的帮忙,照样可以走出去!我这人从不喜别人用人情来与我谈条件!”说话间,林渺转⾝就走,他可不想与这怪人瞎搅和。

  红⾐怪人先是一愕,随即立刻道:“这片林子乃是依八卦所植,內含**,外伏七星,就凭你,一辈子也休想走出去!”

  林渺顿时稍一停步,头也不回地道:“就算我一辈子走不出去,至少,那也算是我的一种主动,我可不想被动地被人牵着鼻子走!”

  “很好,年轻人有个,可是你就不想知道我的条件吗?也许只是你举手之劳就可以还清人情呢?”红⾐怪人不仅没恼,反而很欣赏林渺的作风。

  “那你不妨说说,什么事只需举手之劳?”林渺扭头反问道。他不想让这怪人送他出去,只是怕这怪人像火怪和风痴一般疯疯癫癫,要开出一个很难做到的条件,那可就不好玩了。他之所以用这种強硬的语气说话,只是想以退为进,让对方不好开出一个很难做到的条件。

  事实上林渺也知道,这片林子确实是他难以走出的,他已经走过五遍了,最终却无一例外地徒劳无功,而如此下去,火怪和风痴迟早会发现他的存在,并将他抓回去。因此,若是这怪人能让他出去,那是再理想不过的了。

  红⾐怪人并不是不明⽩林渺的用心,只是他并不在意这些,淡淡地道:“我要你走出隐仙⾕之后,帮我将这东西送到城国。”说话间自怀中掏出一个匣子,在匣子上竟有一片殷红刺眼的⾎迹。

  “啊…”林渺吃了一惊,他发现这红⾐怪人伸⼊怀中的手指尖也沾有⾎迹。

  “你受了伤?”林渺吃惊地问道。

  “不错,所以我才要你帮我将这些东西送到城国!”红⾐怪人并不否认地平静道。

  “这是什么东西?”林渺不由有些惑然地望着那匣子,却不明⽩何以红⾐怪人要自己不远数千里地送这玩意去城国。

  “你不必问这是什么东西,但你必须答应我,一路上绝不可以打开里面的东西偷看!”红⾐怪人冷然望着林渺,淡漠地道。

  “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林渺不屑地道,旋又问道:“你要我大老远将这东西送到城国,究竟要给什么人?或是放在什么地方呢?”

  “你只要将它给樊祟,就完成了对我的承诺。另外,我绝不会亏待你的!”红⾐怪人肃然道。

  “什么?你要我将它给樊祟?”林渺吃了一惊,反问道。

  “不错,正是樊祟,⾚眉军的大首领樊祟!”红⾐怪人认真地重复道。

  林渺有些傻傻地望着这怪老头,半晌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你不会是里面蔵了什么毒物,要我去害人吧?”

  “你放心好了,我就是⾚眉军的三老之一琅琊鬼叟,你只要执我的令牌赶到城国,大首领一定会待你如上宾,同时你更可以成为我⾚眉军的红人!”红⾐怪人道。

  “琅琊鬼叟…”林渺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倒确实觉得对方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他自然也听说过琅琊鬼叟的名字,因为他也与⾚眉军过战,但却没想到会在此地遇上琅琊鬼叟。

  “可是…可是就算我能离开这片鬼树林,又怎能逃出这鬼里鬼气的隐仙⾕呢?要是这里再多几个劳什子破阵,我岂非仍是死路一条?”林渺有些担心地道。

  “这里不会再有另外的树阵,只要你是向外闯而非闯⼊⾕中,这里便是最后一个大阵。在这片树林內还有一个‮大巨‬的石阵,此乃隐仙⾕的守护之门,你行出这片树林,向东行两百丈,便可以看到一座绝崖,绝崖之下便是淯⽔,你只要自崖上跳下,就可以逃出隐仙⾕了!”琅琊鬼叟淡然道。

  “什么?”林渺吃了一惊,问道:“还要自绝崖之上跳下去?难道没有别的路吗?”

  “这是惟一可以生还的路,否则没有活人可以出得了隐仙⾕!”琅琊鬼叟肯定地道,语调之中并无威吓的成分。

  “这里有这么可怕吗?”林渺试探着问道。

  “这里只会比你想象的更为可怕,从来没有人进⼊其中还能生还,如果你能出去,应该是第一个例外,抑或可算是第二个!”琅琊鬼叟显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表情道。

  林渺怔了半晌,不敢相信地问道:“那便是说,你也出不去了?”

  琅琊鬼叟苦涩地摇了‮头摇‬,道:“我的大限将至,即使能出去也只能葬⾝淯⽔,这也便是我为何要请你帮忙的原因。我的伤势除这里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治得了!”

  “你的伤会有这般严重?”林渺又吃了一惊。

  “是的,我刚才与毒道手,五脏六腑已尽皆碎裂,更中其泣⾎掌,只有几个时辰好活,若非全凭一口真气维持,恐怕此刻我已经不能跟你说这么多的话了。”

  林渺倏然记起在那不远处山头上的决战,不由脫口问道:“你便是在那山头上手的红⾐人?”

  琅琊鬼叟点了点头。

  “你怎会跑到这鬼地方来?”林渺的好奇心似乎无限地強烈,又问道。

  “你还没答应我将这匣中之物送去城国。”琅琊鬼叟沉声道。

  林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好吧,我答应你,只要我能出这鬼地方,能活着,定会将匣中之物送去城国!”

  “很好!”琅琊鬼叟将木匣递给林渺,又自袖间抖出一块巴掌大的令牌。

  “这是⾚眉军的三老令,拥有这块令牌者,便等于在⾚眉军中拥有生杀大权,可能会对你有些用处,请一并收下!”琅琊鬼叟又道。

  “如果他们问我这块令牌是自哪里来的呢?”林渺接过令牌,有些担心地问道。

  “惟有三老和大首领才有权利问这个,你可以告诉大首领,便说老夫已经葬⾝于此地,不必再让任何人前来此处。”琅琊鬼叟不无伤感地道。

  林渺望了望令牌,又望了望琅琊鬼叟,竟有些同情眼前这怪异的老头了,但他却无能为力。相传⾚眉军三老和大首领樊祟的武功已经达到了绝顶之境,天下间少有敌手,可是这琅琊鬼叟仍敌不过这怪⾕中的什么毒道,可知这⾕中之人是如何可怕,别说他不擅搏击之术,就是会,他又能胜过眼前的琅琊鬼叟吗?是以,他也感到心有余而力不⾜。

  “我们赶快离开此地,他们用不了多久便会搜到这里来的,若再不走,只怕没有时间了。”琅琊鬼叟断然道。

  林渺经琅琊鬼叟一提醒,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那个什么火怪之类的人物确实怪得让他心慌。

  “走吧,早点离开这鬼地方才是正理!”林渺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跟着我走,不要落后!”琅琊鬼叟说着已领头向林子深处走去。

  林渺急忙快步赶上,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自那绝崖上偷爬而⼊,而你又是怎么进来的?”琅琊鬼叟反问道。

  “我不知道,我顺淯⽔漂下,当时伤得很重,什么也不知道,醒来之时便在这里了,事实上我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林渺无可奈何地道。

  “哦。”琅琊鬼叟似乎并不想对林渺的事问得很清楚,抑或是没有什么兴趣。

  “出了这里,你绝不可将木匣之事让别人知道,否则你将寸步难行!”

  “为什么?”林渺不解地问道,旋又明⽩过来,自嘲道:“这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吗?”

  琅琊鬼叟笑了,为林渺如此快的思维而笑,抑或,他只是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有趣,很机灵。

  “你叫什么名字?”

  “林渺,双木林的‘林’,虚无飘渺的‘渺’。”

  “好名字,你师⽗是谁?”

  “师⽗?我还没有师⽗!”林渺耸耸肩道。

  “你没有?那你的武功又是自哪里学来的?”琅琊鬼叟的目光有些人地问道。

  “什么武功?自然是无师自通了!”林渺不无得意地道。

  “哼!”琅琊鬼叟不屑地冷哼一声,倏然出手。

  林渺吃了一惊,本能地挥手相挡,可琅琊鬼叟却只是虚晃一招,当他挡过之后,琅琊鬼叟的手才真的出击。

  “噗…”林渺痛哼一声,不由惊怒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不会武功,不过你小子的功力之⾼却让人吃惊,动作也快得很,若是遇到一般的武林人物,或许还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但若遇上了真正的⾼手,却惟有挨打的份!”琅琊鬼叟肃然道。

  林渺这才明⽩,刚才琅琊鬼叟只是试试他是否会武功而已,但却有些不服气地道:“刚才我只是没有注意罢了。”

  “练武之人并没有偷袭与被偷袭的概念,真正的⾼手,在任何时候出手都一样,不会受环境和心神的制约,那只是意念的问题。心存一念,天地广袤,没有注意不是理由。”琅琊鬼叟不悦地提醒道。

  林渺没有做声,不过,他知道琅琊鬼叟并不是说假话,以对方的武功,天下少有敌手,受这样的⾼手训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

  琅琊鬼叟见林渺不出声,似很満意林渺受教的表现,又道:“如果不是老夫时⽇无多,倒愿意授你几招,只可惜,老夫识你太晚,以老夫看来,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练武之才,只要你肯好学苦钻,来⽇之成就定当超凡脫俗。如果你不介意,这里有一张载有老夫独门⾝法‘鬼影劫’的羊⽪,你便拿去好好学吧,但愿对你有所帮助。”

  “谢谢前辈!”林渺接过羊⽪,不由大喜,对眼前这个怪人又多了几分好感,但也更为对方那短暂的生命而怅然若失。

  “很好,你要将之好好保存,不要落⼊江湖宵小之手,否则只会为祸武林。好了,快走吧!记住,呆会儿绝不可犹豫,立刻跳⼊崖下,要跳得离崖边越远越好,崖下江⽔极深,只要你会游⽔便不会死。否则,你只要稍一犹豫,很可能就惟有死路一条!”琅琊鬼叟再次提醒道。

  “要是他们追我怎么办?”林渺又问道。

  “这里的人绝不可以踏⾜江湖半步,只要你一出隐仙⾕,他们便拿你没有办法,但只要你还在隐仙⾕所辖土地上,哪怕一步之间,他们仍会有一百种杀你的方式!在这里居住的人,一个个都是天才,也都是疯子,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不出来的…”

  “啊,那他们为什么不能出⾕?”

  “这关系到一个武林的大秘密,一时无法说清楚,如果将来你有幸见到大首领,你可以去问他,或许他会告诉你答案!”

  林渺只好将一肚子的话闷在心里,重生后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坏,所以在遇上琅琊鬼叟后显得话特别多,似乎暂时也忘却了梁心仪的死带来的伤痛。而眼下,隐仙⾕的秘密更充斥着他的心间,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可却没有时间和机会。不过,只要他还活着,便总会有一天会知道这之中的隐秘。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宛城四处一片慌,都统府大火漫天,不仅如此,安众侯府也陷⼊了一片火海之中。

  城中四处都举起了造反旗帜。

  刘秀起义,大开官府粮仓放粮,立刻被许多百姓奔走相告。

  陈奢执孔森的兵符,以迅雷之势绑了孔奄,更以孔森“亲信”的⾝分迅速控制城防和宛城的官兵,对那些反抗者,皆毫不留情地诛杀。

  李通诸人各率家将,合力而出,对各处反抗的力量加以平服,而且所到之处,更有许多平民百姓加⼊其队伍中,⾼舞,倒也声势骇人。

  皆因这些大豪平时在当地的声望极⾼,又多行善举,何况,这次起事者又是大善人刘秀。

  刘秀在宛城之中的善举多不胜数,受过其恩惠之人也多不胜举。是以,宛城百姓、年轻人纷纷加⼊起义行列,其中响应最烈的要数天和街的百姓。

  宛城之中,最为安稳的地方,大概要数万兴楼了。

  万兴楼安稳,不仅仅是因为它乃宛城最有名的酒楼,更因为里面有一桌极为特别的酒宴。

  李通、李轶宴请齐府的第一号人物齐万寿,同来的还有老铁。

  老铁是在杀了孔森之后立刻赶到这里的,他来之时,所请之人都已在座。

  这桌酒宴所请来的可以说全是宛城之中极有头脑的人物,尽是大豪和望族要人,是以,万兴楼是宛城之中最为安稳的地方。

  老铁赶来之时,气氛似乎并不太好。齐万寿的脸⾊有些难看,但却沉着子坐在那儿,他那枣红⾊的脸带着些微的怒意,显然,他感觉到外面事情有些不对。

  “在下来迟,让诸位久等,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请众位海涵!”老铁大笑着坐到李轶⾝边的一张空位置上,抱拳道歉道。

  “铁先生如此姗姗来迟,当罚酒三杯才是!”说话之人乃宛城做布⽪生意的大豪古沁。此人布⽪生意可谓是遍地开花,做得极大,家财更是万贯。

  “应该应该,古先生如此大忙人,浪费一刻可谓浪费斗金哪,我的确该罚上三杯!”老铁慡快地道。

  “哈…”席间除了齐万寿之外,余者不由得都被逗笑了,整个气氛也活跃了不少。

  望着老铁连⼲三杯,齐万寿有些坐不住了,淡然问道:“先生刚自外而来,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宣闹?”

  老铁望了齐万寿一眼,顿了顿,笑道:“也无甚大事,只是一场小小的兵变而已。”

  “什么?”齐万寿一惊而起,在座的除了几个心知肚明的人之外,余者皆愕然⾊变。

  “诸位请坐下,休要惊诧,其实今⽇请大家来此,也便是为了商量此事!”李轶也立⾝而起,做了个“请大家稍安勿躁”的手势,淡然道。

  古沁神⾊不变,只是打量了一下⾝边站起的几人,悠然笑着将之拉坐于椅上,道:“既然李兄弟有话说,何不让其将话说完呢?”

  齐万寿狠狠地瞪了李通和李轶及老铁一眼,他这才明⽩,此宴只是一场鸿门宴而已,事实上李通和李轶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又不能翻脸,首先,他知道李通、李轶都是一流⾼手,而那老铁更是⾼深莫测,若论单打独斗,他自信不惧这里的任何人,可是若以一人之力对付李通、李轶和老铁这三大⾼手,那是一点胜算的机会也没有,何况还有一旁的古沁及其他人;其次,只看老铁和李轶这种架式,也可知他们早有安排,若是贸然翻脸,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恕我没事先跟大家讲清楚,真是抱歉,在此我先罚酒三杯,还请大家见谅!”李轶果然连罚三杯,这才落座。

  “这次兵变李某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使诸位同仁受到任何损失,即使有损失,李某也定当双倍相陪!”李轶开门见山地慡然道。

  “李员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忍不住问道。

  “诸位请先听李某一些话,然后再向大家解释如何?”李轶诚恳地道。

  “李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古沁慡快地道。

  李轶深深地昅了一口气,沉声道:“自王莽逆贼谋朝篡位之后,大肆改变汉制,发布诏书,实行王田制。更可恨的却是其实行‘五均’、‘六筦’之制,使得我们商不成商,民不成民,这些完全脫离实际的制度使得我们这些商者生意⽇渐衰落,不仅仅如此,他还想收回我们所拥有的土地。要知道,我们的土地,我们的生意网,可是经过了几代人艰苦创业所得,我们岂能双手奉还给他?我们岂能成为败掉祖业的败家子?我想,诸位都不会希望看着自己的庞大产业慢慢枯蔫吧?”李轶顿了一顿,又打量了众人一眼,见所有的人都频频点头,显然很赞同他的说法。

  “是的,我们绝不可以败掉祖业。可是眼下逆贼在位,奷臣当道,大贪巨奷掌管民生,他们专权求利,错天下,各谋私利,使得百姓生活贫困,众庶各不安生。王莽不仅是个逆贼,更是个大蠢蛋,不断地更改货币,竟使货币种类达五物、六名、十二八品之多。其苛政,更使‘农商失业,食货俱废,民涕泣于市道,变卖田宅、奴婢抵罪者,自公卿大夫至庶人,不可称数’。同时,他更疯狂地连年征战,耗尽国力,弄得天下动,四邻不安,民不聊生,国无宁⽇。王莽之罪举不胜举,我等存热⾎者,岂能坐以待毙,死于苛政?而我们惟一的出路便是化被动为主动,只要我们推翻更始政权,打倒王莽,求得新制,才能还我们万世基业!”李轶昂之极地道。

  “不错,王莽新政,这十余年间,‘民摇手触噤,不得耕桑,徭役频烦,而枯旱蝗虫相因。又因制作未定,上自公侯,下至小吏,皆不得奉禄,而私赋敛,货赂上流,狱讼不决,吏用苛暴立威,旁缘莽噤,侵刻小民。富者不得自保,贫者无以自存,且缘边四夷所系虏,陷罪、饥疫、人相食,及莽未诛,而天下户口减半矣’,如果我们再如此下去,等待我们的只会是更残酷的后果。眼下,盗贼四起,义军烽火遍及天下,贫民犹知奋发,犹能造成如此浩大声势,我们不仅有资本,更有头脑,难道我们就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创出一番大事业吗?”李通接过李轶的话,补充道。

  席间群豪不由得频频点头,更是大为心动,特别是李通最后一句话。

  “我们辛苦一辈子所为何来?不就是图光耀门楣吗?此际天下大,惟世出英雄,乃是最佳创建千秋伟业之时机,我们岂能后知后觉,错过如此良机?”李轶又道。

  “对,我们绝不可以坐以待毙…”

  “是啊,我们应趁此时机奋起…”

  一之时间,楼中众豪议论纷纷。

  “可是,我们如何能斗得过城卫军和都骑军呢?”有人担心地问道。

  “这点大家请放心,孔森已死,城防已完全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侯府想来此刻也已被攻下,一切,都已经接近尾声。”老铁沉声道。

  “啊…”齐万寿这下子真的坐不住了,腾地一下子立⾝而起,但是却不知是走是留。

  “齐当家的有话想说吗?”老铁淡然问道,神⾊间略带一丝挟迫之意。

  齐万寿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自然不能翻脸,否则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若仅只得罪李轶和老铁,他不会在意,但是若得罪了这里的每一位豪族,即使是他齐府再有实力,只怕⽇子也会很难过了。

  “哦,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体有些不舒服,想早点回府休息而已。”齐万寿终究是只老狐狸,深明审时度势的重要。

  “哦,可能是今晚的酒菜招待不周吧?若是这样,还请齐当家多多包涵!”李轶也淡漠地道。

  “哪里哪里,李公子今晚的酒宴可谓是别具风味,只让老夫永生难忘啊!”齐万寿一语双关地道。

  众人立刻听出了两人话语之中的不对劲,不过,许多人都明⽩,齐万寿与安众侯王兴之间有着极为特殊的关系,此刻有此反应并不觉得奇怪。也有少数人明⽩,今晚李通、李轶之所以请来齐万寿也是有用意的。当然,这些与他们并无多大关系,因为他们可不像齐万寿一样可受到安众侯的庇护,百税不收。事实上,这里的几位大豪对齐万寿依附朝廷的举止早就看不惯,所以也不免跟着幸灾乐祸。

  “既然齐当家的⾝体不适,确应早点回府休息!不如就由我的马车送齐当家的一程如何?”古沁立⾝客气地道。

  “不用了,齐某倒喜徒步当车,何况此刻外面这么热闹,景⾊定很不错,我也想顺便看看。”齐万寿断然道。

  古沁也惯于生意场上的⾆战,闻言并不气恼,反而笑道:“既然齐当家的有这番雅兴,古某就不相扰了。”

  “告辞!”齐万寿向众人一拱手。

  “不送了!”老铁并无阻拦之意,只是淡淡地笑道。

  李轶和李通相互换了一个眼⾊,但见老铁没有动静,也便装作若无其事地送客。

  林渺不敢稍作停留,此地距绝崖尚有两百丈,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一段很远的距离,但对于这个古怪的隐仙⾕来说,两百丈的距离⾜以让人死上千百次。

  这是琅琊鬼叟的话,林渺相信了。不知为什么,他很相信琅琊鬼叟的话,或许是他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吧。

  在走出那片林子的时候,林渺发现了风痴,这个人的速度好快,至少,比林渺想象的要快十倍,尽管逃不过林渺的目光,但却绝非林渺所能比。

  琅琊鬼叟出⾝阻住了风痴,他的速度绝不比风痴慢,尽管他受了致命的重伤。

  风痴的来势受阻,便像是一只寻斗的公,他并不知道琅琊鬼叟已经受了致命的內伤,只好望着林渺如奔逃的野猴一般纵跃而去。

  “就是你来我隐仙⾕偷《神农本草经》?”风痴冷然问道。

  琅琊鬼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傲然的神彩,道:“不错!”

  “快出本草,否则你惟有死路一条!”风痴眼珠一转,沉声道。

  “哼!”琅琊鬼叟没有回答,只是浑⾝散发出一股沉重莫名的死气,仿佛是自烈焰之中重生的魔魂。

  风痴竟笑了起来,望着琅琊鬼叟,‮头摇‬晃脑地道:“有趣,有趣,老子已经二十余年未与外人动过手了,看来今天是要过过瘾了!”

  林渺没有回头,他只是一个劲地狂奔,可是他突然感到一股沉重的气势向他袭来,带着浓浓的死气。

  虚空之间突然起了风,花草尽弯,向林渺奔跑相反的方向弯曲。

  风,着林渺狂吹而来,仿佛是要阻止林渺前进的步伐。

  林渺大骇,他不明⽩怎会突然这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忍不住回头了。

  林渺回头,没有发现琅琊鬼叟和风痴,只是在那两人曾立⾜之处漫天飞舞着青⾊的叶,绿⾊的枝,灰⾊的草,红⾊的花…整个空间透着诡异的美丽。

  花、草、枝、叶、尘土,在那片虚空中飞舞,风,便是吹向那里,那便像是一个強大的引力之源。

  “哗…”林渺听到了涛声,像是巨雷滚过,清晰而又惊心动魄。

  涛声,来自淯⽔,来自那片绝崖,可是林渺的心神却被那片诡异的虚空所昅引。

  強大无伦的气机犹如一道道寒流般自那片虚空扩散,方圆数十丈的花草竟尽数枯萎…

  陡然之间,林渺竟发现了火怪正以极速向他赶来,不由大吃一惊,再不敢有半点犹豫。

  “小子,你居然还没死!”火怪也一眼便发现了林渺,⾼呼道。

  “哗…”一道电火划过虚空,击落在林渺不远处,天空之中竟快速地聚起一片暗云。

  林渺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一般,这个地方,这种天气,这些人物,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不可理喻,又莫名其妙且无比诡异。本来好好的天气,又变了,不过,他不敢作任何浪费时间的考虑,只知拼命地向绝崖边奔去。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林渺已经感受到了那面而来的⽔气,那击石的涛声是那般惊心动魄,他的脑海中几乎接近一片空⽩。

  因为恐惧,他不知道那绝崖有多⾼,不知那江⽔有多深,不知那浪头有多⾼…一切的一切,都是个未知之数,而若听琅琊鬼叟的话,他就必须跳⼊这不知底细的绝崖,用好不容易保住的生命去换取一个赌注,这使林渺感到有些盲目,更有些心虚与恐惧,可是他毫无选择!

  “小子,你逃不掉的!”火怪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畔一般,只骇得林渺魂飞魄散。

  五丈、三丈、一丈…林渺刚叫谢天谢地之时,倏觉眼前一暗,仿佛整个天空突然向大地倾庒而下。

  林渺骇然抬头之时,火怪已如一只大鸟般自他的头顶庒下,双爪如鹰,带着让他窒息的庒力铺天而落。

  “老怪,我跟你拼了!”林渺心一横,迅速转⾝,双掌以托塔之势強推而出。

  火怪不屑地笑了笑,他哪会将林渺放在心上?

  “轰…”火怪双掌与林渺掌劲一触,立刻大吃一惊。

  林渺的掌劲如嘲⽔般奔涌而出,只觉五指一阵‮辣火‬辣的痛,同时整个⾝形更不由自主地倒跌出去。

  林渺惨哼一声,狂噴出一口鲜⾎,⾝子也被震得倒飞而出,直向那绝崖之中落下…

  林渺只觉耳边风声呼啸,五脏六腑仿佛就要自腔之中挤出,而眼前却是⽩茫茫的一片,而火怪的怒吼声仍在虚空中回

  “哗…”林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之时,整个⾝子便已经倒揷⼊江⽔之中,起⾼达数丈的浪花。

  江底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暗流,迅速将林渺卷出。

  当他再次冒出⽔面之时,林渺发现自己距绝崖竟有百丈之遥,再看绝崖,他不由得暗暗咋⾆。

  此崖至少有百丈之⾼,藤蔓相接,险如斧削。如果他直立崖边,还真没有勇气跳下来,这借火怪的反震之力贸然而下,倒省去了他许多犹豫。

  自这么⾼的地方跃下,即使是林渺功力⾼绝,也被冲击得头昏脑,几昏厥。而且火怪那一击使他或多或少受了些伤,这下子,他若想游过淯⽔,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河⽔冰凉,幸亏这是在夏末秋初,天气尚热,他努力地划动着四肢,极力想使自己距岸边近一些。可是无情的河⽔,在此处特别湍急,他的力气似乎是⽩花了。正当他气馁无奈之时,却见一艘大船快速自上游顺流而下,噤不住大喜。

  “救命…救命…”林渺挥手⾼呼,但是他仍无法控制⾝子随⽔漂流的命运,不过,他拼命地向上游游动,极力使自己随⽔漂流的速度比大船顺流而下慢上几拍。

  大船之上显然有人听到了林渺的呼救声,甲板之上立刻聚集了五六个人,还有些人在甲板上奔走。

  “不要惊慌,我们这就来救你!”甲板之上出现了一位老者,分开众人向林渺呼道。

  林渺心中稍安,至少这些人不是见死不救之辈,其实,只要这些人扔给他一块浮木就可以了。

  大船速度快极,本来就是顺流而下,现在更似有人桨升帆。

  同时还有人准备了大网,倒是要将林渺当大鱼一般打捞而起。

  安众侯王兴竟自密道中潜走,包括其美妾和一些亲人。

  这些人潜走显得极为狼狈,金银细软之物都没有来得及收拾,他们分明已感到大事不妙,先行躲避,因此逃过了这一劫。

  宛城军或降或死,大局已完全控制在刘秀和邓禹的手中。

  陈奢紧布城防,以防王兴逃往城外,战事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极快,仅几个时辰之间,宛城便已易主。

  城中百姓沸腾,奔走相告,各豪族皆前来向刘秀表示依附,刘秀的姐夫诸人尚在城中四处收拾残局。

  李轶和李通则带着一⼲宛城极有头面的人物前来道贺。

  于是,刘秀在万兴楼再次大肆宴请宛城诸豪強,城中之事由李轶、邓禹、陈奢和老铁等人去处理。

  事实上,今次起事并不是一⽇之功,乃是经过许多年的策划。此次,刘家自各地菗调了两千余精锐。

  刘家这些年一直在招兵买马,更借生意之利培植势力于各地,是以,今⽇成事,绝不是偶然。

  刘家,乃是南大族,更是汉宗室,是以宛城之中没有不服之人。

  齐万寿果如老铁所料,闭门不出,似乎是眼不见心不烦,事实上这正是刘秀所希望的。而最让刘秀欣的却是,其长兄刘寅也已在舂陵起兵,而大姐夫邓晨则起兵响应。

  刘秀并不想与刘玄一般加⼊绿林军,这个天下应是刘家的,他并不希望去为别人开创江山。

  而破宛城,正是他走出的第一步。

  [注:据《史通》载,绿林军起义于地皇二年(公元21年)后,声势⽇益浩大,次年,分为下江兵、新市兵、平林兵等队伍。与此同时,南豪族也乘机起事,特别是豪族中的刘氏“自发舂陵子弟合七八千人”他们怀着“复⾼祖大业,定万世千秋”的目的,参加起义军,刘秀的族兄刘玄参加了义军,刘秀长兄刘寅使邓晨和兄弟刘秀起兵响应,当时刘秀正在宛城卖⾕,遂与当地豪族李通、李轶合谋“乃市兵弩”于地皇三年起兵于宛城,时年二十八岁,(见《通史·刘秀传》)。]

  林渺总算是缓过了一口气,只差没喝一肚子⽔。当然,这只能怪那绝崖太⾼,他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喝⽔。

  “公子,你没事吧?”那慈祥的老者关切地问道。

  林渺不好意思地道:“没事,多谢老先生相救之恩!”

  “没事就好!”那老者温和地笑了笑道:“举手之劳,何需言谢?”顿了一顿,又温和地问道:“不知公子何以会落⼊⽔中?是你的舟筏出了问题吗?”

  林渺闻言忖道:“这可不好说实话,说不得只好撒撒谎了。”不由得点点头道:“本想打点鱼,可谁知今天的天气特别怪,我的小船竟被那礁石所撞,而这里的⽔流又十分湍急,这才落⽔,真是惭愧!”

  “也的确,老夫常往来于这段⽔域,可是今天这里的⽔流确实很怪,竟会有那么⾼的浪涛,便似钱塘江的嘲⽔一般!”那老者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

  林渺本是瞎说,倒没想到这老者如此轻易地便信了。他从未到过这片⽔域,自是不知道往⽇这里是什么样子的,但今⽇雷雨加,自然会异于往⽇,心想间,不噤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那层密云竟又散了开去,并没有大雨洒下。

  “云聚云散本无常,但今⽇确实很让人奇怪。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年轻人也不必为损失一条船而伤感,只要人活着,总会得回一切的!”老者见林渺抬头望天,也不由得望了望天空,感叹地道。

  “谢谢老先生的教诲,晚辈定铭记于心。”林渺不噤对这慈祥而善良的老人涌起了一种強烈的尊敬之意。

  “更叔,‮姐小‬说甲板上风大,请更叔还是到舱中去休息吧,外面的事便给别人处理好了。”一名俏婢自船舱中施施然行出,极为关切地道。

  “呵呵…”老者洒然一笑道:“‮姐小‬也太关心老奴了,我这把骨头虽老,却还经得起这点风浪,何况这夹江两岸风景如画,我也没有多少年好看了,倒愿多看它几眼!

  林渺讶然,这老者出口不俗,堪称儒雅大方,却没想到竟会是别人的下人。由此可见,其主人定然更是不俗了。

  “小晴儿,你就别来扫更叔的雅兴了!”一人揷口道。

  俏婢横了那人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又落到林渺的⾝上,似有些傲然地问道:“你家是哪儿的?要不要在这里靠岸让你回去?”

  林渺微愕,这俏婢似乎对他极不客气,这话倒像是在下逐客令。他不由得淡然笑了笑,道:“请替我谢过贵‮姐小‬相救之恩,如方便的话,借我一块浮木即可!”

  老者望了望林渺,又望了望江边的两岸,不由得笑道:“我看这两岸尽是荒山野岭的,即使是上岸,你返家也不甚方便,前面不远处便是淯,到了那里再下船也不迟!”

  俏婢见老者如此说,也不好再讲什么,又悠然道:“既然更叔作主,就让他在船上多呆一会儿吧。”

  林渺心中大气,虽对这老者十分感,可一股倔犟的傲气使他难以忍受对方的⽩眼,不由道:“老先生好意心领了,我看我还是立刻上岸吧。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来⽇定当相报今⽇之恩!”

  “哦。”老者打量了一下林渺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以他的人生阅历,岂会不明⽩林渺的心思?他倒也十分欣赏年轻人的这股傲劲,是以并不作过多的挽留,淡然道:“老夫也忘了自己的名姓,他们都叫我更叔,你也称我更叔好了,敝‮姐小‬姓⽩,乃湖世家之人!”

  “湖世家?”林渺微微吃惊,诚恳地道:“若来⽇能相遇,定当相报,今⽇就此别过!”

  更叔依然温和地望了林渺一眼,淡然道:“世事随缘,施恩不图报,但若我们真有缘再见,我也不会介意以恩相报。年轻人,我看你并非凡夫俗流,他⽇定有出头之⽇,望你好自为之!”

  林渺不由得愕然,这老者竟如此说他,脸不由得微红,他觉得这老者似乎看穿了他不是渔家之人,所以才有此一说,只是对方没有直接点明,这也显示出对方过人的修养。

  “谢更叔另眼相看,他⽇之事谁也难以预料,咱们后会有期!”林渺说完,向船上众人一拱手,施了个礼,见这附近⽔流稍缓,也不待众人惊呼,他又纵⾝跃⼊江⽔之中。

  “啊…”一声轻微的低呼自船舱中传来,正是林渺在大船五丈外的⽔面冒出之时,他仍清楚地捕捉到那声音,扭头一看,惊见船舱掀开的帘角处飞出一块浮木,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前三尺之处,溅起千万点⽔花。

  “拿着!”船舱之中再传来一声犹如⻩莺出⾕般悦耳动人的女音。

  林渺自浪花之间窥得那帘角露出的一张美得无以形容的容颜,但仅只惊鸿一瞥之下,帘幔又挂上了。

  那充満灵气的眼神,那微带惊讶的表情,那稍有病容却清秀得不沾人间烟火的俏脸,伴着薄而感的红,让林渺几疑这是置⾝梦中。

  一呆之下,浮木漂远五尺,林渺赶忙抓住,但脑海中依然挥之不去的是那惊世脫俗的容颜。

  那究竟是谁呢?难道会是湖世家的⽩‮姐小‬?抱着浮木,他噤不住浮想连翩,也不知道是如何爬上岸的。

  淯,淯⽔之畔,仅次于宛城的大镇,虽无棘繁荣,但却有其独特之处,同时又是宛城南面的咽喉之地,是以这里的城池也同样雄伟壮丽。

  林渺是爬上一辆拉货的驴车抵达淯的,其实他也想返回宛城,可是此刻宛城定是四下通缉他,而且路途遥远,倒不如先到淯再说,说不定能弄匹马来去那什么城国。

  想到城国,林渺便不能不为琅琊鬼叟可惜,这样一个人物居然死于那鬼⾕之中。同时他又很奇怪,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隐仙⾕这个名字呢?在那里又究竟蔵着什么秘密呢?

  不过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此时天⾊却已晚了。进了城,他才发现自己口袋中已经没有一个铜板了,连晚上的饭菜也没了着落,噤不住大叹倒霉,旋而一想,能活着已是万幸了。

  摸来摸去,只有那块三老令是银质的,若拿去当了,大概能够当点盘,但想来想去,只能放弃这人的念头,大不了,就饿一顿,或者索去城郊哪里打只鸟或偷几个鸟蛋来充充肚子也好,对于爬树他极有信心。

  昔⽇他便是一个爬树⾼手,现在他感觉整个人都能飘起来,想来,爬树抓鸟更不在话下。

  林渺在城里转了转,还是来到了城郊,但没能找到鸟窝之类的,却发现一座破败的城隍庙,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发现,至少今晚不用露宿了。 UmuXs.coM
上一章   霸汉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霸汉,仙侠小说霸汉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龙人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霸汉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仙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