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八骏雄风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八骏雄风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1881  时间:2016/10/5  字数:17501 
上一章   第 二 章    下一章 ( → )
  楚平笑道:“管家弄错了,这是敝号献赠大姑的寿仪,请管家拿到账房去登记一下。”

  王致远没想到这四颗价值连城的巨珠竟是寿仪,目泛异采,口中连声道:“太隆重了!

  太隆重了!”

  楚平脸上还是带着笑,语气中却有点不耐的道:“王管家太客气了。”

  王致远一怔,这才想到自己的⾝份实不具资格说这种客气话,脸上一红,连忙道:“区区失仪了!坊主请!”

  他把楚平往里让,另一座轿子刚抬起要跟着,王致远看看那座小轿,神⾊疑惑地问:

  “请问这一位是…”

  楚平道:“是敝号⽩总管的夫人,因为贵堡五位‮姐小‬都是闺阁千金,区区恐有冒渎之嫌,才恳请⽩夫人一道前来居间帮嘴,⽩夫人体弱 听说贵堡到前厅还有一段路…”

  王致远闻言忙不迭的连声笑道:“应该的,应该的,您请!您请!”他们在前面走着,轿子则在后面跟着,一直走了将近两里的路程,才施施然来到了正厅,打开了轿帘,由着四名侍女扶着裴⽟霜,一直行进到了大厅內面。

  王致远着人献上香茗后才告罪退下,通知主人去了。楚平低声向裴⽟霜道:“大姐看出点什么没有?”

  裴⽟霜也悄声回道:“五凤堡果名不虚传,这一路行来,我大致扫了一下,差不多有两三百人,而且其中不乏⾼手。”

  楚平一笑,道:“这不⾜为奇,五凤堡本来就是湘楚大家,几十年来一直维持着这么大的规模!”

  裴⽟霜却冷笑道:“仪宾王是前朝的王爵,朝代改元后,他们家的宋邑也被取消了,凭什么能维持这么大局面?”

  楚平一笑道:“公侯世家,底子总是有的,这倒不算什么!大姐把我的话都记了?”

  裴⽟霜道:“记住了!绝不会露马出脚就是,只是我替你觉得不值,⼲嘛送那么大的厚礼?”

  楚平一笑道:“这不算什么,把你匣子里的珠宝卖掉两三件,也就赚回来了,何况没那么大的手笔,想,我们能这么顺利的进来吗?一路过来,至少有十几道关口,五凤堡虽然在江湖上享誉经年,但能出⼊內堡的人实寥寥无几。”

  两人又叙了一番闲话,一阵环佩叮当声中,进来了四个女子,王致远跟在后面,逐一向楚平一行人介绍完毕后才退去了。

  楚平与裴⽟霜都有点失望,因为他们主要是来看看 凤王丹凤,偏偏就没有在行列中看到她。

  五凤来者以王金凤居长,其次为银凤、王凤、翠凤,独缺丹凤。

  来者姐妹四人形貌都很酷似,年岁也很相仿,看起来都不像是年过三十的人,连最长的王金凤望去也不过才二十八九的样子,谁会想到她过几天就要过四十大寿了。

  王金凤含笑请他们上坐,才道:“听下人说楚公子携来了厚赠,真是愧不敢当!”

  楚平也笑道:“那是应该的,可是见到大姑后,区区才感到太冒昧,而且也送得太多了。”

  王金凤闻言微微一怔,楚平接道:“区区听说过几天是大姑四旬寿庆,所以才挑了四颗奇珠,现在见到了大姑,觉得送三颗都太多了,不知道区区到底弄错了没有?”

  王金凤粲然一笑:“楚公子巧嘴真甜,真会说话,不错!再过三天就是妾⾝的四十辰,我倒是想瞒人,把自己叫得年轻一点,可是亲朋故旧中有很多是看着我长大的,想瞒也瞒不了。”

  楚平笑道:“一般女子都不大愿意过四十岁生⽇,美其名为怕招摇,事实上却是怕被人知道自己已人到中年,但大姑却可不必有此顾虑,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大姑也会是芳华永驻,丰神犹昔!”

  王金凤笑道:“现在妾⾝终于知道为什么如意坊楚家的业务会如⽇中天,历久不衰了,就凭楚公子这份口才也能把人给骗得神魂颠倒、服服贴贴的了,明知道说的不是真话,听了也噤不住心花怒放,这次楚公子来是…”

  楚平笑了一笑:“五凤堡一向是小号的好主顾,区区我本是心存着做一笔买卖而来,但亲睹四位丰仪之后,觉得此行实是多馀,四位清丽脫俗,如谪仙降世,这些珠⽟俗物,简直冒渎了各位。”

  王金凤咯咯笑道:“本来妾⾝倒是没有想买的意思,但经楚公子这么一捧,想不花一笔都不行了,就请把东西拿出来看看吧。”

  王银凤也笑着道:“多少年来,如意坊骗了我们不知多少银子,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明过,不但大姐要买,连我们也不忍心不光顾两件,否则就太对不起楚公子这一番抬举了。”

  楚平笑笑道:“小号的珠宝也许讨价会比别家⾼一点,但绝对是物有所值,金字招牌,童叟无欺,⽩夫人,把箱子打开,请四位姑娘过目一下。”

  裴⽟霜招招手,一个侍女把手中捧着的描金龙凤木箱送上来。

  那是一口尺许⾼,两尺来长,一尺半宽的精工雕制的珠宝箱,箱上加了一柄小小的⽟锁,裴⽟霜将箱子轻轻搁在桌上,掀起⾐襟取出一个小锦袋,从里面掏出一柄同样雕工精细的小如意,揷⼊锁孔,轻轻一按,旋即把⽟锁打开,然后又是小心翼翼的把⽟锁放在一边。

  王金凤目光一凝,忍不住道:“这把⽟锁雕得很精细。”

  裴⽟霜淡淡地说道:“不错,是妾⾝亲手雕的,举世之间,大概找不出第二个人能雕这种锁了。”

  王金凤诧异道:“夫人匠心独具,的确是工夺造化,只是我不明⽩,这把⽟锁能有什么用呢?”

  “当然是用来锁住这口箱子,防人偷掉箱中的珠宝了!”

  王金凤莞尔的一笑道:“这把⽟锁质地脆弱,轻轻一碰也就碎了,能防得了吗?”

  裴⽟霜颇为自豪的道:“小心至上也就是了!这把⽟锁常人只要稍用指头一捏就会碎了,但妾⾝在如意坊任职三十馀年,就是靠着这⽟锁,才能保证不出一点岔子。”

  王金凤満头雾⽔,越听越不明⽩了,哦了一声问道:“夫人此话怎讲,能说一说么?”

  裴⽟霜道:“如意坊名气太大了,而且经营的都是稀世奇珍,难免引人觊觎,建业以来,宝库中曾经三次为人潜⼊,却没有损失一点东西,仗持的就是这把⽟锁,因为最值钱的珠宝都放在了这口箱子里,而箱子是用⽟锁锁着的,除了妾⾝所保管的⽟如意钥外,别无开启之法。”

  还是没搔到庠处,王金凤再问:“把⽟锁扭碎不就行了?”

  “来窃宝的贼盗也是这么想,所以他们都死了。”

  “难道⽟锁上有什么特别的机关不成?”

  “是的!在锁中,妾⾝秘密凿了个小孔,內贮无形剧毒,锁一碎,剧毒随风而化为一股无⾊无味的毒气,七步之內,能将一个人化为⽩骨一具。”

  王金凤哦了一声道:“夫人也是用毒的名家?”

  “不,妾⾝只专事雕凿,配毒的是另一位老夫子。”

  “如果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不弄开⽟锁,直接把箱子划破取出宝物不就行了?”

  “也有人试过,只是他们并晓得箱子內层也密蔵有同样的剧毒,而且毒更烈,如意坊楚家的珠宝,除花钱买外,别无他取之途。”

  楚平笑笑道:“⽩夫人!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由我们赠送出去,像我致赠给大姑的四颗明珠”

  裴⽟霜冷冷道:“那也是少主手上开的新例,以往的几代东人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楚平笑道:“那是先人们没到过五凤堡,其实,能向王大姑等聊表心意是很难得的机会。”

  裴⽟霜冷冷地道:“少东是主人,自然有权决定任何事,用不着向妾⾝解释。”

  她的语气中似乎很不赞成楚平的做法。

  楚平却不在意地笑了笑,裴⽟霜打开了箱盖,里面是一层寸来深的浅格,红绸衬底,排着一串项炼,是用无数璀璨夺目的晶珠串成,中间还悬着一颗雀卵大小的墨珠,黑⽩相映尤为显目。

  王金凤轻呵了一声,用手拿起来,佩带在自己的⽟颈上,晶珠像是会变魔术似的,霎时使她雪⽩的颈项显得更‮媚娇‬了,而那颗乌金发亮的墨珠,此时正与她颈下的两颗黑痣相映成趣,发出了人的光泽,就好像是苍穹上的一轮明月,衬着两颗争辉的明星,相得益彰。

  王金凤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终于笑道:“楚公子,你好像是事前早就把我打听清楚了…”

  楚平笑道:“四年前敝号的席先生有幸见过大姑,知道大姑对颈下这两点黑痣引为⽩壁之玷,因此区区寻思良久,才特为大姑设计了这款颈炼以弭补大姑的遗憾。”

  王金凤一叹道:“你很会用心思,也很有创意。”

  楚平笑笑道:“执珠宝业者必须要懂得合顾客之道,才能把生意发扬光大,何况化瑕疵为神奇,也是艺者之乐趣,但愿我这番心⾎没⽩费,能让大姑満意。”

  王金凤看了他一眼,贪婪的道:“太満意了,你可摸准了妾⾝的弱点,现在,即使你狮子开大口,我也只好认了,这要多少?”

  裴⽟霜取出一张单子道:“十万两。”

  王金凤一怔,惊叫出声道:“这么多?”

  楚平笑道:“不贵了!晶珠值一万两,墨珠值六万两,另外一万两是敝号的营利,其馀的二万两则是区区的设计构思费。”

  王金凤点点头道:“晶珠、营利、设计的价格都很合理,凭公子这份巧思,二万两还嫌少了,但这颗墨珠无异却太贵了,年前妾⾝见过一颗比这更大的,也不过才值一万两银子,而你这颗却要卖六万两,似乎太过份了。”

  楚平笑道:“其实墨珠本值八千两,如果在两年前,最多也市值不过五千两,但现在我讨价六万,已是最公道的了,因为今后它的价值将是无法估计的。”

  “这怎么说?”

  “为了设计大姑的这条颈炼,区区将天下所有的墨珠都 罗采购了来,加以筛选后,去芜存精,因为太大的对大姑不适合,太小则无法与大姑颈下的黑痣相映成辉,几经斟酌后,才选中了它,然而,筛选的过程中,区区却将比它大的七颗墨珠都敲碎了,那总值是五万八千两,加上这一颗的本值,一共是六万二,敝号还倒赔了二千两,但由于这一颗墨珠的价格提升了,敝号所拥有的那些较小的珠子也可以⽔涨船⾼,所以区区才折价脫售,因为它将会是天下间最大的一颗了,大姑现在不会认为贵了吧?”

  王金凤一怔,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是如意坊的传统,本号所经售的精 珠宝,必然是天下之最,才能维持本号一贯的信誉。”

  “从此没有比它更大的墨珠了?”

  “也许在别人的私蔵中有,但只要它一出现世上,本号哪怕耗费十倍的代价,也要把它买下,因此区区可以保证,这一颗就是天下最大的了。”

  王金凤看了半天,实在难以割舍,最后还是取下叹道:“妾⾝虽然爱不释手,实在财囊羞涩,买不起!”

  楚平一笑道:“大姑别客气了,五凤堡富甲天下,难道连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王金凤叹道:“楚公子,十万两银子是拿得出的,但我要维持这个家,总不能花这么大笔钱来买一串中看不中用的项炼,这太奢侈了!再说王家的财产是我们姐妹五人共有的,我一个人可动不了那么多。”

  楚平笑笑道:“那我就再减价两万好了!把我设计费拿掉,作为对大姑的一点敬意,其他部分是绝不能少了,七万两是本金,另外一万两则是大家的红利。”

  王金凤盘计了一下,苦笑道:“我还是买不起,很抱歉,楚公子,让你空跑了!舍间虽然不算穷,但食指浩繁,大后天我还要招待宾客,那也是一笔大开销啊!”

  楚平笑笑,道:“没关系!生意不成仁义在,⽩夫人!收起来。”

  事情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裴⽟霜竟取出一个小铁锤,噗的一声,将那颗墨珠当场击个粉碎,王氏四凤见状都不噤瞠目结⾆,久久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一会,王金凤才失声道:“这是⼲吗?”

  楚平道:“这颗墨珠是专为大姑而选中的,别人可没这个福气,您要了它,它才有存在的价值,否则,就不能让它落⼊人手。”

  王金凤道:“那公子不是⽩⽩损失了六万两了吗?”

  楚平点点头道:“严格地说该是六万二千两,但是没关系,所有的损失将会附加在比它小一点的那颗珠子上,因为天下间,将不会有比它更大的珠子了,敝号一贯经营的作风,就是不卖次等货,不与俗客易,只要禀承这个原则,总不会吃亏的。”

  王金凤叹道:“无怪如意坊百馀年来,始终执掌全国珠宝业之牛耳,贵号这份魄力和理念,就不是一般庸碌商贾所能企及的。”

  楚平笑笑说道:“如意坊营运的是珠宝,自傲的就是这一份魄力,大姑是否还要再看…”

  王金凤忙道:“不必了!我对楚公子已是万分抱歉,看了不能买,徒增心里难过,二妹,叫账房支取两万两的银票来给⽩夫人。”

  楚平忙道:“大姑,这是做什么了?”

  王金凤笑道:“公子为妾⾝特意设计的这份盛情,我是十分感的,珠碎情意在,这两万两是一定要付的。”

  楚平笑笑:“那就谢谢大姑了。”

  王金凤出去了一趟,很快就取来了一叠银票,有一万两的,也有一千两的,加起来总共是两万两,全给了裴⽟霜,但楚平半途却给抢了去,看了一遍后,竟把那叠银票撕成一堆碎片,笑笑道:“大姑有碎珠示情之雅,区区又岂能庸俗若此?我们总算做成了一笔易,也不枉来此一行,⽩夫人!把箱子锁上,我们该告辞了。”

  四凤对他的这份豪情慷慨都自然流露出无限的钦慕,王金凤尤为动,起立道:“楚公子!大后天辰请务必赏光,公子这等情中人,妾⾝实在感佩得紧。”

  楚平笑着说:“一定来!”

  于是众人起立告辞,裴⽟霜走上了轿子,而王氏四凤居然亲自恭送他们到了堡门口,才依依道别,回到船上后,裴⽟霜立刻苦笑道:“兄弟,你今天可花了不少冤枉钱啊!”

  楚平笑道:“不错,连送礼的四颗明珠,一共花了我八万两!不过此行极富代价,收获颇丰。”

  “什么收获,不过是博得美人一粲而已。”

  楚平道:“不然!其一是看到了五凤堡的內部情形,其二是老么丹凤不见客,可能真与杀死师兄有关,其叁,五凤堡看似外強中乾,王金凤竟连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

  “那倒不见得!她肯舍得花两万两银子报你碎珠之情,这种手笔也不算低了!”

  楚平笑笑道:“以五凤堡的盛名,她总要表示一下,才会显得不寒酸!而且她知道我是绝不会接受的,只是我会当面撕掉那些银票,却出乎她意料之外!”

  裴⽟霜忍不住道:“我认为你此举太过无谓,二万两对你们如意坊楚家说来并不算回事,但一个升斗之家,百岁之粮,也花不了这么多钱,你信手一撕,⽩便宜了钱庄!”

  “不会的,钱庄开出银票可以挂失注销,我已经看过了,那是通泰与常丰两家银号的票子,我叫人去查一查,是否有人去注销就知道了。今天我还发现了一件妙事,堂堂五凤堡竟然开不出两万两一张的银票!区区二万两银子,居然还是九张银票凑合充数,倒是件耐人寻味的事。”

  裴⽟霜道:“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她们零零碎碎的收进来,自然要凑齐了才能付给你。”

  楚平摇‮头摇‬道:“大有关系!五凤堡既无田亩收⼊,又无家业营生,假如是整笔的资产放在银号里生息,她们就不该有些零星银票,只要调查一下,自然不难发现其中关键,如果我知道五凤堡会去注销银票,就更有意思了。”

  “什么意思?”

  “以五凤堡的气派,这笔钱既付了出来,就没有再回收的道理,假如她们去注销这些银票,就证明了她们的手头很拮〖,既然手头拮〖,却又要养活这么多〖人,这其中必然大有文章,也就颇堪玩味了!”

  裴⽟霜沉思片刻才道:“银号里肯让你查吗?”

  “一般情形是不肯的,但如意坊楚家是各大银号的大主顾,每年动辄数十万的帐目,他们会例外通融的。”

  “楚兄弟!从这一点小事上,你就能看出这么多事情来,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楚平傲然一笑道:“大姐,如意坊楚家世传七代,执天下珠宝业之牛耳,并不全仗持着钱在做生意。心思敏捷、消息灵通、判断正确、人手充⾜、⾼瞻远瞩、信守诺言,用人勿疑,疑人勿用等无如都是成功的因素…”

  正说着,忽然一个侍女来报:“东主!五凤堡五‮姐小‬丹凤孑⾝前来求见。”

  楚平目光一动,伸手道:“快请!”

  随即低声朝裴⽟霜道:“大姐,事情可能有点眉目了,你还是以⽩夫人的⾝份出见,凡事沉着气,千万别冲动。”

  他自己说完就了出去,没多久,陪着一个淡装丽人进来,向裴⽟霜介绍道:“这位是五凤堡丹凤‮姐小‬。”

  裴⽟霜只点点头,王丹凤道:“我主要是来拜望⽩夫人的,听说⽩夫人是琢⽟界的名家。”

  楚平笑道:“⽩夫人是琢⽟⾼手,却不是名家,她琢⽟之艺天下无双,却不出名…”

  王丹凤急急地道:“那就更好了,我就是要请教…”

  裴⽟霜冷冷地道:“五‮姐小‬有何指教?”

  王丹凤道:“⽩夫人会不会雕翠⽟?”

  裴⽟霜道:“天下没有我不能雕的⽟!”

  王丹凤从怀中取出一个绸包,打开后道:“我有一副翠⽟耳坠子,是家传之宝,可是不小心掉了四片叶子…”

  她取出那副耳坠,共是两串,状呈榆叶,一串是九片叶子,另一串则只剩五片,而失去的四片赫然正是楚平从欧善⾝上取出来的四片。

  这下子证据确凿,裴⽟霜虽忍不住心中的动,却仍淡定地把耳坠子放在桌上道:

  “能!”

  王丹凤道:“这四片叶子的⾊泽光度都不能差一点。”

  裴⽟霜道:“我说行就行,什么时候要?”

  “后天家姐寿辰时,我要带上的。”

  裴⽟霜实在忍不下去了,脸⾊不愉的道:“我只管负责雕好,但能否找到同样质地的翠⽟,以及是什么个价钱,请与敝东详谈,对不起,我另有要事,失陪了!”

  她怫然起⾝,就转到后舱去了,王丹凤不噤愕然道:“这位夫人好大的脾气,我没有得罪她呀。”

  楚平道:“〖有所不知!⽩夫人这个人艺业超凡,生平自负非常,她说能就绝对保证了,五‮姐小‬无意中又多问了她一句,难怪她不⾼兴!”

  王丹凤歉然道:“那倒是我的不对了,不过这副耳坠的关系太大,我才问得详细一点。”

  楚平道:“⽩夫人的技艺是毋庸质疑的,但要找到同样⾊泽的翠⽟,倒是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只有短短的两叁天,实在是太迫促了些,能不能再宽限数⽇?”

  “不行!我说过,一定要在家姐寿辰那天带上这对耳坠子,少东!无论如何要请你想个法子。”

  楚平道:“好!我总尽量设法。”

  “不!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肯定的答覆。”

  楚平沉思片刻才道:“好!我答应后天一早,派人送到贵堡去。”

  “不!不能派人送去,楚公子那天不是自己要去吗?就由你带去好了,也别给谁,我会向公子当面领取的。”

  楚平道:“至于价钱的问题…”

  王丹凤道:“楚公子,价钱多少随你说,只是我目前恐怕无法付给你,至迟在一个月內,我会筹付给你,请你相信我。”

  楚平道:“五凤堡五‮姐小‬的担保还会有问题吗!不过价钱方面我无法预计,要等完工后才能知道,因为这种翠⽟举世难寻,或许在一方翠⽟中,只能取用其中的一两片而已,反正敝号的生意一向货真价实,还不至…”

  王丹凤深深一福道:“多谢楚公子!还有这事最好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家姐在內,因为这副翠⽟耳坠是咱家传至宝,如果家姐知道我不慎遗失了四片,会打死我的!”

  楚平笑道:“王大姑不会是这么凶吧?”

  王丹凤一叹道:“我们的情形你不清楚,算了,我也不说了,后天请公子稍微早点去就是,我要拿到你的耳坠才能出来见客,反正除了你我之外,别让任何人知道我找你们配过耳坠子。”

  楚平笑道:“五‮姐小‬放心好了,珠宝业者第一信条就是保密,许多名贵珠宝的买卖,顾客都不愿意被人知道,而本号也从没有令顾客失望过。”

  又道:“只要〖来时行踪隐密,敝号的人绝不会传出去,这也是服务信条之一。”

  王丹凤很感,走过跳板,一头钻进一顶青布小轿中,由两个轿夫抬着走了。

  如意坊楚家的座船停靠在江边时,其他的船家都知道这么个规矩,那就是自己的船只得泊得远远的,王丹凤如果是乘坐这一顶小轿前来,的确不会惹人注意。

  楚平回到舱中,裴⽟霜仍在检视那一副翠⽟耳坠,楚平道:“大姐,不必看了,这是举世无双的绿〖榆钱坠,下面的四片叶子是用⽟璧的边上雕成的,⾊泽上差一点,前面那两片榆叶以及坠端的两点新叶是天生的纹理,原是成祖时叁宝公郑和下南洋带回来的奇珍异宝,没想到会落在王家,难怪王丹凤急着要配齐了。”

  裴⽟霜道:“欧善⾝上的四片⽟叶是上面的吗?”

  “一定是的!我当时还不知道这对⽟坠落在王家,所以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上去,还以为是其他的翠⽟雕成的。”

  “这对⽟耳坠竟如此闻名吗?”

  “是的!相当名贵,可算得上是举世知名的十大奇珍之一,跟千层象牙浮屠、桃核舟、翡翠⽟⽩菜、碾⽟观音等名珍古玩齐列,只是它不应该⾝在王家…”

  “它应该是属哪一家呢?”

  “它跟着成祖的七公主陪嫁到薛驸马家,现在也应该在薛驸马家才对,而王丹凤居然说是她的传家之宝…”

  裴⽟霜不耐烦地道:“楚兄弟,我不管这玩意儿的来历,只问那四片翠叶是不是上面的,既然你能确定了,那蹄子一定是杀害病书生的凶手,你为什么不当时就截下她…”

  楚平摇‮头摇‬道:“大姐,我们要找的是真正的凶手。”

  “难道她不是?”

  “可能不大,病书生在江湖上是知名人物,而如意坊楚家虽是以珠宝为业的商人,却也算得上是半个江湖人,假如王丹凤真是用翠叶袭杀欧善的凶手,她就不会拿着⽟坠子到我这儿来要求配补失去的翠叶。”

  “她可是偷偷地跑来,又一再要求不要〖露此事…”

  “那也未必就证明她是凶手,因为她拿出⽟坠来的时候,面上只是焦灼而不情虚,不像是杀过人的样子。”

  “你看得这样准?”

  楚平笑了笑:“大姐,如意坊楚家的子弟在没学会〖定珠宝要领之前,必先学会看人,因此小弟相信自己的眼睛八九不离十,这事我认为有再商榷的必要,不宜之过急,自阵脚。”

  “但你至少也可以问问她这⽟坠上何以会失落了四片叶子!”

  “小弟有了更好的安排,所以就不问了。”

  “你准备怎么做呢?”

  楚平忽而庒低声量细说出了他的计划,最后道:“龙老大没通知我,⻩鹤楼之会我就不参加了,我们在五凤堡上见吧!”

  九月初一,⻩鹤楼上七士齐会。马槽中系着举世闻名的八头骏骑,也有病书生的瘦龙,但⽩⾐仙子裴⽟霜的⽟龙马却剪秃了尾巴,乍见⽟龙秃尾时,其馀几个人都为之吓了一跳。

  直到他们看见素帕包头的裴⽟霜踏着沉重的步子上楼时,心中方自一宽,然而各人的心情都跟她的脚步一样的沉重。哀莫大于心死,对裴⽟霜作如是决定,他们只有以默默无语的眼光表示他们的同情与钦敬。

  在预订的一间房座中,他们举行了一常很商。

  九月初二⽇是王金凤的四十寿辰,五凤堡虽没有发出一张帖子,但闻讯而至的江湖人仍是很多,五凤堡似乎也早有准备,数以千计的宾客接待,居然井井有条!

  楚平到得很早,但已经有许多客人先他而至了,司阍者⾼唱道:“如意坊楚东主到!”

  霎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动,大家看见被引进的是一位翩翩少年佳公子时,才知道如意坊已换了主人。

  如意坊楚家的生意与财富固然是令人心动的原因,其祖业拥有许多隐世武林⾼手的相助,也是使许多江湖人深感兴趣的地方。受如意坊聘用的人没一个名见经传,而建坊多年,竟从没受过绿林黑道人物的⼲扰也是件耐人寻味的事。所以楚平的到来以及他受到的特别款待,被请到大厅侧旁的花厅中落座,众人也不以为怪。

  楚平是由王致远进去的,而且厅中已经先有了个神情倨傲的锦⾐华服男子在座,叁十五六年纪,脸容瘦削而苍⽩,一对〖的小眼睛见人就滴溜溜直转,显示他本人多忌疑猜,陪他落座的是五凤中的老二王翠凤,两人隔着一张梨花木托边,大理石嵌面的圆桌,谈得很是热切。

  那人对王致远带了个外人进来,似乎很不⾼兴,直等到王翠凤笑着介绍楚平是如意坊的东家时,那男子才略微动容,拱拱手道:“久仰!久仰#夯想到世兄如此年轻…”

  楚平一听他的称谓就很不⾼兴,世兄原是同辈间的称呼,但是由于官场虚伪的酬酢上被引用为对晚一辈世子弟的客套,渐渐变成为上辈对晚辈的称呼了。

  因此楚平也淡淡地一拱手道:“小侄少不更事,还望老伯多指教,只是先⽗甚少与人往,小侄不知道应如何称呼老伯?”

  这一记反击很绝,对方倚老卖老,楚平乾脆就叫他老伯,接着又提到了自己的⽗亲,用意在告诉对方,如意坊的生意虽然做遍天下,但如意坊主人却极少酬酢,跟谁都扯不上情。这分明是针对世兄的那个称呼来个巧妙的反弹。

  那人的年纪也不过比楚平大上个七八岁,楚平一句老伯已经够他受的了,再加添上后面那两句话,更使得那人脸上神⾊数变,王翠凤连忙道:“这位司空湛先生是南昌甯王府的西席。”

  楚平笑着回答:“失敬!失敬!久闻甯王世子文采风流,名动天下,原来是先生一人舂风化雨之功。”

  这句话更损,因为甯王宸濠世子是个出了名的大草包,不学无术,二十多岁的人,只认识十个字不到,因此司空湛的脸一下子由尖而长,变得很难看。

  王翠凤见情况不对,连忙转圜道:“司空先生在甯王府深得王爷器重,倚为左右股肱,王府的大小事宜,皆由司空先生参赞,所谓西席,也只不过是挂个虚名而已。”

  楚平又哦了一声道:“那就难怪了。”

  这句话说得无头无尾,不着边际,司空湛忍不住道:“阁下这难怪二字何解?”

  楚平笑笑道:“我是说甯王对先生太倚重了,占用了世子受教的时间,否则世子一定更为颖慧一些。”

  司空湛冷冷地道:“不是说了?敝人只是个挂名的西席!”

  楚平也一沉昑道:“那先生何不乾脆把这个名份辞掉了,专任王府的事,尸其位而素其餐,又是何苦来?”

  司空湛愠然道:“阁下管的〖事也太多了。”

  楚平忽又微笑道:“见面时蒙以世兄见称,在下以为先生与先君或有谊,彼此既为世,在下直言无隐,谅先生必不致见怪。”

  司空湛又碰了一个软钉子,鼻孔一掀哼了一声道:“敝人从不跟生意人往。”

  楚平也适时作出反击,傲然道:“如意坊虽是生意人,但易的对象也绝不是先生这种清⾼⾝份的客人。”

  他把话中的清客两字分别加重语气道来,嘴里虽说是清⾼⾝份的客人,旁人一听,意领神会,哪还能不明⽩?一个个莫不掩嘴偷笑。因为豪门之家,都养有不少幕宾食客,有的负责统理事务,大部分都是倚人作嫁,帮〖陪着主人斗逗狗而已,统其名为清客,实际上却是比奴才好听一点。

  司空湛忍不住了,长⾝道:“姓楚的,你不过是个満⾝铜臭的伧夫而已,有什么可神气的!”

  楚平笑笑道:“在下唯一可神气的,就是凡事都能自己作主,虽然満⾝铜臭,却养得起像先生这样清⾼的客人!”

  他又再次耍弄文字游戏,把不该说的字都加重了语气。

  司空湛两只鼠眼睁得滚圆,气得整个人直跳,准备要大打出手了!楚平看见他的⾐服无风自动鼓了起来,知道是內家⾼手,但他本不在乎,微微一笑道:“如意坊楚家有财又有势,说句难听的话,先生千万别跟我斗气,如果我⾼兴起来,到南昌走上一遭,向王爷讨个价这么一说,买下你这颗脑袋应不是难事。”

  司空湛的手指才堪点出忽又收了回来,因为他也发现了这个年轻人其实不简单,尤其是楚平把茶盏端在手中,刚好封住了他出手的去势,不管如何变化,这一指之劲,都须先达到那茶盏上。

  指劲最厉就是初发时的那一击,但如果被茶盏一阻,先手就变成了后手,虽不至于会落败,也讨不了好去!

  司空湛倒是变得快,哈哈一笑道:“如意坊楚家果是名不虚传,领教!领教!”

  楚平见他撤回了劲道,也冷冷一笑道:“果然不愧为王府幕客,应变圆通,佩服!佩服!先生是代表甯邸来为大姑贺寿呢?还是以私谊前来!”

  司空湛道:“这个与阁下也有关系吗?”

  楚平道:“当然有,如果先生是代表甯邸而来,则在下不敢⾼攀,如果是以私人⾝份前来,则敝人不惯与小人为伍,你我之间,总有一个人要退出这间花厅!”

  司空湛怒道:“阁下别忘了自己是客人的⾝份!”

  楚平道:“我以为先生自己才忘记了⾝份,是你出去还是我走?”他好像是存心跟司空湛过不去,可把做主人的王翠凤难住了,而楚平则好像要故意叫王翠凤为难似的,又望她一拱手:“叁‮姐小‬,今天楚某不是以珠宝商人的⾝份来做生意,而是以如意坊主人的⾝份来给大姑贺寿的,楚某拜候的是五凤堡,可不是仪宾王府,这一点在进门的时候,就向王管家声明过了,这位司空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份,就请他⾼升一步,往别处挪挪。”

  司空湛怒不可抑,厉声喝道:“岂有此理,你凭什么?”

  楚平步步进迫,毫不松口的傲然道:“凭我是一门之尊,如意坊虽是世代以买卖珠宝为业,但在江湖上,却也是九大世家之一,以江湖规矩而言,只有贵上才够资格与我平起平坐,像阁下这种清客幕僚的⾝份,连进大厅都不够格,只配在外棚里打混,阁下如果连这个都不懂,可见你在甯邸也不算是什么厉害脚⾊,甯王爷虽是皇亲贵族,可是我听说他这人礼贤下士,对武林同道尤为敬重,哪会有阁下这种狐假虎威的狗奴才。”

  司空湛忍无可忍,厉喝一声道:“小辈!你实是欺人大甚!”

  突地一掌拍了过来,楚平视如不见,端坐如故,窗外,突然有人喝道:“住手!司空湛,你太放肆了!”

  伴随喝声,两点寒芒即时电光袭到,向他的掌心,司空湛的掌面离楚平只有尺许远,骤见寒光到,连忙撒手闪过,门口已飘⾝进来了两个人,正是王金凤和王丹凤。

  两点寒光却是两枚梅花针,叮叮两声,钉在花墙上。

  王翠凤如释重负地道:“大姐,〖来得正好,司空先生与楚公子因言词起了一点误会,〖给他们调解一下。”

  王金凤也皱皱眉头,不知如何启齿,楚平却浅浅地道:“不用了!楚某自承失仪,得罪了府上的贵宾娇客,改天再来向大姐登门赔罪,告辞了。”

  一拱手起⾝行,王丹凤却连忙上前道:“楚公子,你别误会,这是家姐的不是,我代家姐向你道歉。”

  她挡在楚平的面前,转脸向王翠凤道:“叁姐,甯邸来了个西席先生就要我们五凤堡改变江湖礼数不成?早在楚公子没开口前,〖就该给这混帐东西两个嘴巴撵出去,〖还好意思要大姐来调停?”

  司空湛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似乎没想到王丹凤居然会以这种态度对他,一双鼠眼恶狠狠的直盯上她,但王丹凤本就不理会他,继续的沉声朝外面叫道:“王致远!你过来一下。”

  王致远由外面匆匆赶来道:“五‮姐小‬有何吩咐…”

  王丹凤道:“王致远,你越来越能⼲了!这座花厅是专为款待贵宾用的,你怎么让些不叁不四的人跑了进来?”

  王致远一怔道:“五‮姐小‬,我没有!”

  王丹凤怒道:“还说没有!亏你在堡中当了多年的总管,你早该告诉司空湛,说这座花厅是专为款待各派掌门宗主用的,不相⼲的人严噤闯⼊…”

  王致远看了司空湛満脸愤⾊,乃笑笑道:“司空先生,你也是的,哪儿有你的位子哪儿呆去!你跑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呢?平⽩给兄弟惹来⿇烦,请吧!”

  他一伸手作送客状,司空湛几次想张口言,却在王致远森冷如冰的虚笑下〖下了那口气,一顿脚,回头就往外而去。

  王丹凤朝王致远一示眼⾊,王致远追着司空湛的背影而去,王金凤这才朝楚平歉然一笑道:“楚公子,真对不起!伧奴无状,倒惹得你无端生气…”

  楚平笑笑不作置辩,王丹凤忽然放低了声音道:“楚公子,此人为宸濠心腹,行止极为可憎,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你得罪了他殊为不智,以后可要特别小心在意。”

  楚平道:“如意坊既非甯王所属,又非官宦之家,无惧于豪门,不要说是一个豪门伧奴,就是宸濠在此,我子来了,也照碰不误。”

  王丹凤道:“话虽如此,甯王宸濠可不比其他藩王,他的势力太大了,楚公子以一个江湖门户跟他们硬碰,实在是太不上算,尤其是如意坊富甲天下,没事也要躲着他们远点,以免为他们制造事端。”

  楚平一笑道:“这是怎么说呢,难道甯王府还专门跟我们武林世家,豪门巨富过不去不成?”

  王丹凤道:“难道楚公子对甯王府的事一无所知?”

  楚平微怔道:“甯王府会有什么事?”

  王丹凤似乎发觉说溜了口,赶忙掩饰道:“也没什么,不过甯王府中倒是网罗了大批江湖死士,其中不乏內外家⾼手,而宸濠对这些谋士又十分信任,万一这家伙衔恨于公子,在甯藩跟前尽说些是非,公子⿇烦就大了!”

  说完又笑笑着说:“不过公子有句话倒说得不错!以如意坊今⽇财力之雄,就是向宸濠买下司空湛的一颗脑袋,该也不是件难事!这虽是句气话,公子倒是击中了他的弱点,甯藩对财宏势大的武林世家,总是客气一点的。公子于事后不妨先发制人,立刻着人到南昌藩邸去告一状,说是他在外倚仗藩邸势力,狂悖无状,这样一来,他如回去妄言煽惑时,宸濠可能就会不加理会了。”

  楚平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敢惹他,就没把甯邸放在心上。”

  王丹凤道:“楚公子!我是一片好意,听我的话绝不会错,慢慢你就会明⽩的,对了,我托公子的事,怎么样了?”

  楚平笑道:“五‮姐小‬吩咐的事在下怎敢不尽心?已经依约配好了,请‮姐小‬过目一下。”

  说着把一对翠⽟耳坠取出,放在桌上,王丹凤抓起那枚失落四片叶子的珠坠,端详得好不仔细,一会儿,才喜逐颜开地笑道:“如意坊真是要得!居然雕琢得完全跟原品一模一样!”

  楚平道:“那还会有错?因为这本就是失落的原件!”

  王丹凤不噤一怔道:“公子在哪儿找到的?”

  楚平笑笑道:“五‮姐小‬在那儿失落的,我就在哪儿找到的,因为这种翠⽟品质奇特,不产在东土。”

  王丹凤情急地道:“公子究竟在哪儿找到的?”

  楚平道:“五‮姐小‬掉在哪儿,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我是真不知道!这副⽟坠是先⺟所遗,本⾝除了纪念价值外,另外还有一点特殊的作用,这…是寒家的私事,不便向公子道及,今天在家姐的寿辰上,我必须要戴着它才行,可是我前些时候将它取出来看时,发现其中一枚上,竟失落了四片翠叶!”

  楚平哦了一声道:“这副耳坠的关系很大吗?”

  “是的!这副耳坠关系太大了,有了它,我就可以得到保障,使宸濠对我不敢过份迫。”

  “宸濠对五‮姐小‬如何迫?”

  王丹凤苦笑道:“他要我做他的儿媳妇。”

  楚平嗯了一声道:“就是那个形同⽩痴的世子?”

  “不错,司空湛就是来提亲的,甚至于可以说是来亲的,如果我没有这副完整的耳坠子,就非答应不可。”

  “这副耳坠子有这么大的约束力?”

  “是的,因为它是一个武林奇人赐给先⺟的信物,有了它,就会得到该名武林奇人的承诺,替我做一件事,而我目前最迫切需要的就是拒绝这头婚事。”

  楚平的兴趣渐渐的提⾼了,表面上仍淡然地笑道:“以五凤堡今时今⽇的实力,难道还不敢拒绝这门婚事吗?”

  王丹凤苦笑着摇‮头摇‬道:“公子刚才也看见了,我的姐姐对司空湛是如何的曲意奉承,我们实在是得罪不起!”

  楚平道:“我看得出,五凤堡是不敢开罪甯邸,而且本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下,成了他们的外围组织。”

  “楚公子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我来到贵堡就有这个感觉了,五凤堡虽是武林世家,但规模太大,堡中起了广厦千间,养士数百,似将有大举,但我看贵姐妹都不像是具有野心,极图霸武林的模样,那当然是另外有人在暗中支持了!今天再看到令姐对司空湛的态度,自然不难想到!”

  王丹凤轻轻一叹道:“原来公子也很细心,早已看出了端倪,其实岂仅是五凤堡一家如此,江南三大武林世家,无一不仰甯邸鼻息,如意坊侥幸是在湘中,一时鞭长莫及…”

  楚平受到的震动很大,像他那样镇定的人,这时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失声问道:“贵堡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丹凤看了他一眼道:“楚公子,你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问出这么笨的问题?如意坊在南昌也有分号,公子难道连一点讯息都没听见?”

  楚平说道:“如意坊向来不过问江湖中事,也不涉及江湖是非,我们只保持自卫的力量…”

  王丹凤叹道:“能够在世维持住一份宁静就很不错了,我实在很羡慕公子。”

  楚平已约略地揣测到甯王的图谋,強庒住心头的震动道:“五‮姐小‬,你们可要特别慎重,这关系可厉害了。”

  王丹凤道:“我何尝不知道,奈何形势不由人,而且我的几个姐姐都已⾝⼊彀中,不能自拨,我能够保住自⾝清⽩已不容易!”

  楚平沉思片刻道:“这半个月来,五‮姐小‬没出去过?”

  王丹凤答道:“没有!我的行动作不了主,那天我到船上去找公子你,已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那翠⽟耳坠的失落,五‮姐小‬也不知情?”

  “不知道,司空湛早在一个月前就来了,这件事可能就是他捣的鬼,想我就范,幸得公子之助…”

  楚平一叹道:“恐怕五‮姐小‬还是不得轻松,因为这四片⽟叶牵扯的问题太大了。”

  王丹凤不噤一怔,连忙问道:“牵扯到哪里去了?”

  楚平却旁敲侧击的问道:“五‮姐小‬,这对耳坠既然对你如此重要,想必一定收蔵甚密,怎会被人摘走四片叶子?”

  王丹凤苦笑长叹道:“家贼难防,知晓翠⽟耳坠秘密的只有我四个姐姐,她们中有人对富贵太热衷了!”

  “是谁最有可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有在暗中调查真相了!耳坠并不是被直接摘走四片叶子,而是整副不见了,过几天又悄悄地放回原处,那时才发现少了四片叶子,所以我并没有张扬出去,今天我带了它们出现人前,必然会有人感到奇怪,我就会知道是谁了。”

  “五‮姐小‬是不是还可以想一想,上个月八月中秋前夕,令姐中哪一位不在堡中?”

  “都在,也都可能不在!”

  “这话怎么说?在与不在,不是只有一个可能吗?”

  “因为八月十四⽇是先⽗⺟同时死难之⽇,我们为了纪念这一天,姐妹五人相约,各自在自己屋中闭门斋戒三⽇,谁也没见到谁,因此谁也不知道谁在不在!”

  “这就⿇烦了,令姐中哪一位擅于暗器,而且功力能达至飞花却敌,摘叶伤人的境界?”

  “我的姐姐谁也没这个本事,五凤堡是以暗器手法擅长,但若论功力,只有我勉強到达那个境界。”

  “真要如此说,恐怕五‮姐小‬就难逃嫌疑了,这四片⽟叶是从一个人⾝上挖出来的,那个人武功极⾼,来人以飞花摘叶的手法,发出了一把榆叶当暗器,那人不察以先天的无极气功贯注在袍袖上拂拒,谁知那把夹杂在榆叶中的这四片⽟叶,劲锐无比,即时穿破了那人的⾐袖,击中前要⽳。”

  “楚公子,你说的谁?”

  “病书生欧善,八骏骑友之一,瘦龙马的主人。”

  王丹凤脸⾊突地一变,急声问道:“楚公子,你说是病书生欧善伤在这四片⽟叶之下?”

  “不错!而且伤得很重,五个时辰后就不治⾝亡,八骏其馀七友誓切复仇,拿了这四片⽟叶四下寻仇,也问到了我这儿,所以我才能把⽟叶给你配全。”

  “你告诉他们这是我的东西了?”

  “欧善是我最敬重的一位奇侠,对他的受人暗算,我不能不理会,不过我并没有肯定说是你,只是答应他们先来查一查,在今天的寿筵上回答他们。”

  但是王丹凤却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坐在那里像是发了呆,口中喃喃地叫道:“子陵!子陵…”一面低语一面流下了眼泪。

  楚平却心头大震,他知道子陵是师兄的别字 极少使用,很可能连跟他最亲近的裴⽟霜都不知道,何以会出现在王丹凤的口中?难道师兄与王丹凤之间莫非又有什么情锁孽不成?否则欧善的死讯怎会令她如此伤戚?这种种谜团使得楚平也怔住了。

  王丹凤却擦乾了眼泪,乾涩地道:“八骏友会来?”

  “是的!他们会来叁加令姐的寿筵,斥询欧善的死因,追查行凶的人。”

  王丹凤顿了一道:“你没有告诉他们说这是我的?”

  “说了,但我也解释说五‮姐小‬不可能是凶手。”
UmuXs.CoM
上一章   八骏雄风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八骏雄风,武侠小说八骏雄风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司马紫烟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八骏雄风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