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甘十九妹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甘十九妹 作者:萧逸 | 书号:1939 时间:2016/10/5 字数:13845 |
上一章 三十二 下一章 ( → ) | |
甘十九妹那双眸子慢慢地由“⻩面太岁”花二郞的脸上转过来,再次投向外面长廊。 “啊…”花二郞惊道:“阮总管呢,怎么看不见他了!” 甘十九妹淡淡地道:“无妨,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对方这遁影阵势,只是防守质,而无攻敌之力,阮头儿平素刚愎自用,今天叫他尝尝苦头也好!” 花二郞道:“可是万一敌阵里出现了⾼手,阮总管说不定可就要吃亏了!” “那还不至于,”甘十九妹道:“我之所以把阮行调进去,并非没有作用,我们等着瞧吧!” 她的话果然有些道理,事实上,阮行眼前,确实已经遭遇到了困难! 他原是循着那一双银⾐童子前进,只是走到了一段相当距离,忽然就见二童子一左一右,霍地跃向长廊两侧,遂即消逝无踪。阮行冷哼一声,心忖道:“你哪里走?且待我擒下一个,回去也好差…” 心念动,可就忘记了长廊內外有着显著的差距,甘十九妹嘱咐他其实是限于跟踪于长廊之內,并不包括廊外。阮行一心一意只想着擒下敌人阵营內之一人,好在甘十九妹面前表功一番,却没有顾虑到廊外重重危机!心里这么想着,遂即不再迟疑,瘦躯轻飘,已掠⾝子廊道之外。 他⾝子方自落下来,就觉得⾜下一坠,仿佛落⾝子十数丈的一座深渊之內,同时眼前一片漆黑,如坠五里雾中,登时心知不妙,急忙回⾝,再看那道燃有明亮灯光的长廊,平⽩无故地似乎⾼出了⾜⾜有数倍之多,以阮行之轻功造诣,竟然不能一次纵落其上。 乍见如此,阮行噤不住心里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自己好強逞能,眼前只怕着了对方的道儿!心念方动,正待施展功力,向廊上跃登上去,不意就在这时⾝后一股金刀劈风之声,直袭头顶之上。 阮行⾝子向左面一个快闪,手中竹杖施了一招“横架铁门栓”只听见“当”的一声,已把来人掌中的一口铁剑挡开一旁! 那人冷笑道:“你个活僵尸,我看你真是找死!叫你来得去不得。” 说话之间,他⾝子向下一塌,掌中剑横扫过来,划出了一道碧森森的光华,直劈阮行上! 阮行只觉得对方少年剑术不弱,只是要想制胜自己却是不易,当时闪⾝避开,掌中竹杖第二次递出,却是贯⾜了內劲之力。这竹杖一经挥出,顿时形成了一股大巨力道,银⾐少年登时被这股杖上力道得后退了一步! 阮行也测出对方功力较诸自己要差得多,决心要把他擒到手里,遂冷笑一声,⾜下一垫步,右手“云龙探爪”直拍对方后脊! 那名银⾐少年挡不住如此巨力,顿时被这股力道冲击得向前一跄,几乎栽倒。阮行再一垫步,掌中竹杖,朝着这人背后就点。可是他的竹杖方自递出一半,猛可里背后一股生平绝少领受的大巨力道,直向他后脊梁上袭了过来。 阮行一惊之下,再也顾不得伤害地上的银⾐少年,慌不迭疾点⾜尖“飕”一声把⾝子飘了出去!饶是如此,背后的那个人却较他更加快捷十分,那只递出的手掌,简直如影附形,阮行虽然用⾜了全力纵出了丈许,依然躲不开背后追附的掌力! 这一掌,显然因为阮行的奋力纵前,而避开了⾝后掌力的主锋,只是尽管如此,却也令他大大地吃受不起了。当时只觉后心上猛烈地震动一下,由不住向前一栽,差一点跌倒在地!这一掌有如一个晴天霹雳,登时把阮行由梦中惊醒,才想到了敌人阵营里,敢情还蔵有如此罕世的⾼手。他嘴里怪啸一声,就势一个滚⾝,右掌斜着向后面推出,却由五指之內发出了“一掌金钱”! 这一手暗器,端的称得上十分⾼明,一出五枚,由上而下,事实上却已将对方这人全⾝上下都罩实在內。 借着暗器出手之势,他⾝子已闪出了丈许以外,等到站实⾝子之后,才看到了来人面扎黑巾,⾝躯伟昂,背后紧扎着一口长剑,却并未出鞘。他似乎只是抬了抬手,己把阮行所发出的一掌暗器接到手上。 阮行惊心之下,竹杖平伸,怒声道:“什么人,胆敢袭击你家阮二爷?” “阮二爷?”那人有意庒低了喉咙:“不过是人家一个支使的奴才,也敢在我面前叫卖字号!” 阮行怒哼一声,⾜下一垫步,再次把⾝子冲了过去,掌中竹杖使了一招“拨风盘打”直向对方脑门上猛挥了下来。蒙面人浅笑一声,⾝子说蹲不蹲,说站不站,两只手叉着比了个姿式,向外一送!阮行来得快去得更快,登时就像是撞在了一个弹簧垫上一般,霍地摔了出去!虽然摔是没摔着,出丑却是难免!他在地上打了个咕噜站起来,心里那股子纳闷与窝囊可就别提了。 “姓阮的,你家大爷最近学了几手新鲜玩艺儿,很想拿你来试试手儿。”那人笑嘻嘻地道:“你要是不怕摔的话,咱们就比划着来玩玩!” 拍了两下手,这人⾝子微微一蹲,随时等着阮行的上前。 阮行真是气炸了肺,偷眼一瞧,四下里黑黝黝的,倒不见什么外人,他要是不挣下这口气、简直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心里一经动念,哪里顾及其它,怪吼一声,霍地⾝躯腾起,掌中竹杖⾼⾼地抡起,其力至猛地直向着面前蒙面人顶门上力打下来! “哼!”那人冷笑一声,道:“这一手更差了!” 眼看着他仁立的⾝子,忽地扭了个转儿,就势左手向外虚推一掌。 虚实之分,阮行自然是分得清的,眼看着这人递出的手掌软绵绵的简直不着丝毫力道,他也就不曾特别注意,掌中杖往侧面一抡,改向蒙面人上揭去。哪里知道,对方那只看似无力的虚有掌势,忽然指尖一挑,变虚为实,速度之快,简直出⼊想象。“噗哧”一声,阮行手中的竹杖实实地捣在了地上,同时侧上一阵发痛,已吃那人一把抓了个结实,就势向外一抡“噗通”给摔了出去! 阮行的脸可真丢大了! 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固然吃过几次败仗,但是败得最惨,最莫名其妙而又最丢人的,却只有两次,一次是在积翠溪吴老夫人手中吃过一次败仗,再就是眼前这一次了!他简直不敢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打法,似乎对方的防守攻击大脫当今武术的睦畦,举手投⾜都令人莫测⾼深!一刹问,阮行真有点害怕了! 他双手握杖,虎视眈眈地瞪着正面的这个蒙面人,喃喃道:“你这小子…你是谁?” 蒙面人冷冷笑道:“姓阮的,你何以如此健忘,我们不是见过面吗?” “见过面?” “不错,”那人眸子里涌现着凌厉的颜⾊:“非但见过面,而且还曾蒙手下留情,那一丹凤毒签,差一点要了我的命,今天特地等着来会你的。” 阮行登时神⾊一惊,睁大了眼睛。 “哦,”他退后一步道:“这么说,你就是依…” “依剑平。”蒙面人冷笑着道:“奴才,你们不是正要找我吗?” 阮行吓了一跳,左右看了一眼,急呼道:“甘姑娘!” “没有用的,”蒙面人冷冷地道:“这里附近已为主人宮遁影封锁,你错在不听你家姐小的话,不该离开长廊,现在就算你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阮行嘿嘿一笑道:“放庇!我才不相信你这些鬼话。” 说时,他遂即展开⾝法,很快地在这附近转了一周,果然只是在这附近打转,等他站定了⾝子之后,才发觉到仍是站在原来地方。心中一惊,这才晓得对方依剑平所说的果然不错。 “你…你这小子,真***是魂不散!”阮行紧紧地“咬”着一嘴牙:“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难道还不明⽩?” 一面说,这个蒙面人,缓缓向前跨进了一步。 虽然他⾝上一切,看上去都是黑的,但唯独他那双眸子看起来却是黑⽩分明,映着星月闪闪而有光度。 阮行退到了一个相当程度之后,遂即立定了架式,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应对之策。 蒙面人冷冷地道:“丹凤轩早年在武林中声名狼藉,如今不思反悔振作,反而大肆杀屠,扫中原,不才有生之⽇,绝不容你辈如此猖狂!那甘姑娘虽然是手段狠辣,倒还有几分人,不似你这个狗才,专门为非作歹,狗仗人势,今夜落在了我手里,却是饶你不得!” 说话之间,阮行早已蓄势以待,忽然怒啸一声,陡地跃起⾝来,掌中竹杖搂头盖顶地直向蒙面人当头顶门上猛地直挥了下来。 然而蒙面人此刻显然已摸清了一种新的出手形态,每出一招看似平常,其实无不怪异十分。眼前就在对面阮行忽然扑进的一刹,蓦地双手叉着向外一递,一拍对方面门,一抵对方腹小。显然又是一招前所未见的怪招。 阮行来得快退得更快。 不知怎么一来,他腾起在空中的⾝子,竟然会自行了阵脚,蓦地一个倒折,掌中竹杖,几乎砸在了自己头上,⾝子一个倒仰“噗通”一声,倒摔了出去! 这一次又摔了个不轻! 就见他⾝子在地上迅速地打了个滚儿,蓦地跃⾝而起!头上的帽子也歪了,⾐服也脏了,后舿撞着了石头,痛得他龀牙咧嘴,看样子确是不轻! “好,你个小子!” 到了这个时候,这小子还忘不了发威,总以为对方不是凭真功夫取胜,心里自然是老大的不服气!当时定了定神,把全⾝內力贯注于竹杖杖⾝,忽然向前跨进了三步。 蒙面人冷冷一笑道:“你还不服气吗?这一次我将要取你命,你要注意了。” 一面说时,他的一只手已经紧紧抓住⾝后剑把。一蓬寒气,森森地直袭了过来! 须知改名为“依剑平”与“尹心”二人者,实只是一个人:尹剑平。他必须要试着在不同场合出现,而亦须以不同的装扮、⾝分,甚至于还必须以不同的声音出现,这样才能予对方以错觉,达到他混淆敌人的目的。 唯乎此,尹剑平时时都必须提⾼警觉。 即以眼前而论,即使是最细小的关键,他都必须要顾及。他备有两口长剑,一口剑是传自师门,也就是岳门长老冼冰临终时所授予的⽟龙剑,另一口剑是得自巨寇“云中鹤”手中的宝刃“海棠秋露”两口剑分别代表了他不同的⾝分。 如果说他是以依剑平⾝分出现的话,那么就必须持⽟龙剑应敌,反之,如果以尹心面目出现的话,则就须持“海棠秋露”应敌。虽然这是很细小的问题,可是尹剑平得知敌人甘十九妹是个十分细心的人,所以丝毫也不敢马虎大意。眼前,他显然是以依剑平其名出现,是以所佩之剑,也就是传自师门的那口⽟龙剑了。 阮行猝然受袭于对方剑上寒气,不噤心中一惊,立时明⽩到眼前自己所处的困境,可是目前已是势成骑虎了,后退无路,也只好放手与对方一搏了。心里这么盘算着,右手悄悄探⼊⾐,摸索住了在间的一条“蛇骨索子鞭” 自从他此次陪同甘十九妹出道江湖以来,还不曾施展过别的兵刃。这条蛇骨鞭由于其上招式独特狠厉,出手即有制对方死命之危,是以他轻易不曾一用。眼前面临大敌,他已别无选择。当下,一面聚力于竹杖之上,一面观察着对方动静。他在想,如果一杖不中之后,即使改换一个姿态,仍可以及时将间的“蛇骨鞭”递出。他是这么打着他的如意算盘的。 两个人四只眼凝视在一起,彼此注视了一段相当的时候。 阮行嘿嘿笑道:“姓依的,你可知我家姑娘已率领众家英雄押阵在后,哼哼…你眼前已是瓮中之鳖,若想要逃命,看来是千难万难了!” “你说的也许不错,”尹剑平冷冷地道:“但是如果真的我活不了,你就更活不了,而且一定还会死在我的前面,你可相信?” 阮行心中又是一凛,可是转念一想,这人武功虽然不错,到底也不见得比自己強多少,且昔⽇还中了自己一丹凤毒签,虽说甘十九妹对他评价极⾼,但是到底如何,自己却还是不知,数月不见,也不见得他就真的強到了哪里。心里想着登时胆力大壮,手中竹杖忽然向上一抬,⾼⾼指向对方的眉心。 尹剑平冷笑一声道:“奴才,你想以‘气杖’之术点我气窍可是?” 阮行登时一愣,赶忙垂下杖,心中不胜狐疑,却将真气分向竹杖两梢,他流目四盼,找机会向对方⾝上出手。 不意此举亦落在了对方眼睛里。 “还是一样!”尹剑平紧握剑把冷冷地道:“你不妨放过来试上一试,看看能奈我何?” 阮行早已按捺不住,霍地⾜下一顿,⾝如箭矢似地扑了过去,掌中竹杖上击天庭下捣丹田。这一式招的确施展得⾼明之极!无奈尹剑平智珠在握,他如今已陆续对于吴老夫人草堂壁画秘功,渐有心得,很多奇招异式,亦都能随机运用。 这些奇招的映现,正如前文所叙,常常是得力于智灵的涌现,乃先前不能确知,即以眼前情形而论,就在阮行的杖势方自扑上的一刹那,尹剑平似乎才得到了自然反应的暗示。即见他⾝子一个快速的旋转,就在旋转中途的一刹那,右手已向外挥出!好漂亮的一式风扯大旗!就在这个姿势里,只听见“呛啷”的一声龙昑脆响之声,⾝后那口⽟龙剑已经展出剑鞘。 阮行只觉得⾝上一阵发冷,已吃对方长剑所泛出的一片剑气将⾝子紧紧住,阮行只感觉到仿佛⾝上忽然加多了一个钢箍,简直一时连转动也是不易。这一惊,由不住使得他吓出了一⾝冷汗。所幸他早已有备在先,就在⾝形侧滚的一刹,左手蓦地抖出去“刷啦啦”一片串响里,己把盘绕在间的一蛇骨鞭抖了出来。 他的鞭⾝出得快,对方的剑势,似乎较他更要快上一筹。两个人会的一刹那,无论攻防闪躲,看来都快到了极点! 耳朵里只听见“叮当”一声金铁呜。 霍然,随着尹剑平拉开来的剑势,空中洒起了一片⾎光,阮行的⾝子一溜子翻滚,忽然被抛了起来“噗通”摔出了丈许以外。 这一剑虽然没有当场要了他的命,可是却也够厉害的,⾜⾜在他腹小上开了七八寸长的一道⾎口子,只要剑尖再进半寸,阮行可就保不住要肚开肠怈,当场死于非命了。阮行嘴里发出了一声怪啸,⾝子在地上一溜子打滚。他们丹风轩的“闭气”、“闭⾎”之术,独树武林一格,确实有惊人之效。 这时阮行一发觉不妙,迅速手掌拍腹,闭住了气⾎,尽管这样,对方这一剑也在他⾝上构成了厉害的创伤,护⾝的一片真气已经破了。懒驴打滚似地,阮行在地上一连打了几个滚儿,却还没来得及跃⾝而起,已吃尹剑平迅速地跃⾝而上,一脚踏了个结实! 乌黑净亮的一口⽟龙剑向前一指,已经点在了阮行的咽喉之上。 所谓剑以气使!⽟龙剑的剑尖未至,先就有一股冰寒至冷的剑气,如矢如箭,直透向阮行喉结部位,阮行只觉得喉头一紧,简直就像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阮行,你这个奴才,今天该是你的死期到了。” 嘴里说着,尹剑平再也不留情,⽟龙剑剑⾝微微一抖,直向对方喉结上刺去。 就在这一刹间,只听见一人耝声道:“慢着,打!” 不见暗器,便闻风力。 “哧——”一股子劲风,直袭向尹剑平⾝后。 如果仅仅只是头上的这一枚,对尹剑平来说,那是绝对不难闪过! 事实上在对方“打”字出口的当儿,尹剑平同时感觉到全⾝上至少有五处⽳道吃紧。换句话说,至少有五处⽳道,已暴露在对方暗器的照顾之下。如果说尹剑平仍然不放弃杀死阮行的原则,那么他自己全⾝五处⽳道无可置疑地已经暴露在对方暗器之下,只要有其中之一击中,他活命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这种情形之下,任何人也都不会再多考虑,自然是救自己命要紧。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尹剑平只得把几乎已将出手的剑硬硬地收了回来。 回⾝,抡剑,闭气,封⽳! 看似四个迥然不同的动作,但是尹剑平行来却是如出一辙。是以,当他回过⾝来之时,以下抡剑,闭气,封⽳等三个动作,已同时完成。 “叮叮”火星四溅里,来犯的五枚暗器全数被磕上了半天。 五枚“丧门钉” 江湖武林中,暗器一门称得上是五花八门,形形⾊⾊,多不胜数,可是“丧门钉”这一门暗器,显然算得上是较为奇特的一种,那是因为这一门暗器每一枚都将有五寸长短,一头大一头尖,如果没有很恰当的甩手功力,暗器一经出手,马上就能失去偏差,所以在暗器手法上,这是一种较难出手的打法。 因此,观诸来人竟然能在出手之间,一连打出了五枚丧门钉,这种手法显然是称得上⾼明之至了。 尹剑平磕飞暗器后,已立刻体会到对方沉实的手掌之力,⾜尖轻点,已闪出丈许之外。 是时在地上的阮行早已亡命似地旋⾝滚出。不待尹剑平⾝子站定,一条疾劲的人影,快同夜鸟穿檐般地已袭到了他⾝子后面。 这人⾝⾼体长,一口精钢长剑,看来比一般长剑最少要长出半尺。他⾝子一偎上去,掌中剑织女投梭,陡地向着尹剑平背后就扎。尹剑平⾝躯向下一矮,对方长剑走空。那人“⻩面太岁”花二郞,显然是他。 ⻩面太岁,一剑走空之下,反手一拧剑把“刷!刷!刷!”一连挥出了三剑!三剑连成一式:“劈中喉,挂两臂” 就动手论剑来说,这一手玩艺儿称得上是相当⾼明了,尹剑平虽然不识得来者何人,可是观之对方⾝形面影,以及出手之剑势,却也猜出了一个大概。 就在对方这般快速的三式剑招之下,只见他⾝子霍地向下一矮,不倒翁似地摇了几摇,不要小看了这摇上两摇,花二郞那么疾快的三式剑招,竟然双双走了个空! 所谓出手容易收手难!大凡一个擅于用剑的人,俱都应该明⽩这个道理“⻩面太岁” 花二郞当然也明⽩这个道理。是以,就在他三剑一经落空的当儿,顿时知道不妙,当下再也顾不得出剑伤人,⾜下一点,倒出如箭“飕”地飞纵出丈许以外。 也就在他⾝子方自站定的同时,对方尹剑平却也同时站在了他面前。 二人之间的距离,简直不及三尺。 这么快速的“依附”功力,在花二郞的感觉里,除了那个甘十九妹以外,还不曾发现过第二个人。 眼前这个蒙面者,何许人也? 这么一想“⻩面太岁”花二郞几乎呆住了。 然而这只是一刹间事,对方既然未曾及时向他出手,无形中就等于给了他一个气的机会。 花二郞⾝子倏地后退一步,单掌向上一提,掌中剑平举当,却暗提真力,将之贯注剑⾝。一时那口宝剑上光华灿烂,光可鉴人。冷森森的剑气一泛,向对方侵过去。这么做,无非是表明了他的強者风度,旨在示意对方出手之前务必要衡量一下自己。尹剑平自然不会为他上来的这种排场所退,他同时运聚內力,掌中⽟龙剑也同对方一样,出了冷森森侵⼊力道。 由于这口⽟龙剑上,昔⽇曾经甘十九妹蔵于指甲之內的“七步断肠红”剧烈毒丸所染,无异经过特别的毒淬制。是以,这股剑气一经运出来,花二郞立时有所惊觉,他眉头微微皱了一皱,⾜下迅速地向后退了半步。“⾜下到底是什么人?请报上万儿来,也让花某人长长见识!” “花某人?”蒙面的尹剑平冷笑一声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横行‘⾩’,人称十三把刀的瓢把子‘⻩面太岁’花二郞了?” 花二郞倒是怔了一下,想不到对方一照脸的当儿,居然把自己摸得如此清楚,实在有些出人意外! “不错!⾜下又是哪个?” “我?”尹剑平一笑道:“就目前而言,我们的立场是一致的,我也是为人家帮忙来的。” “为人家帮忙的?” 花二郞一时为之大惑不解! “不错,”尹剑平微微一笑:“不过,我这个帮忙是出自自愿,全然不收报酬,这一点也许与阁下略有不同。” “⻩面太岁”花二郞冷哼一声道:“你报个万儿吧!” 一旁的阮行带着伤蹒跚站起来,手指向尹剑平道:“千…千万别放过他,这个人,就是那个依剑平…花当家的,你…看着他,我…” 花二郞冷冷一笑道:“阮老兄你大概伤得不轻,快回去吧,这里的事给我好了。” 一面说时,他力注剑⾝,主剑上溢出了冷森森的剑气,继续向对方⾝上运过去。 尹剑平所以到目前为止,还并没有向这个花二郞出手,那是因为他对花二郞认识不够清楚,所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在他来说,认识敌人还比认识自己更为重要。 “⻩面太岁”花二郞果然像是很⾼明的样子。 “阮总管,”他眼睛看向尹剑平,却在向阮行说话:“这里埋设的阵势,是‘八八踪步法’,你只消用鹤行进⾝之术,即可原路返回。” 阮行手按伤处,频频点头道:“多谢花兄,如果不是你提及,我几乎都忘怀了,多谢了!”一面说,狠狠地盯了尹剑平一眼。”金砖不厚,⽟瓦不薄,姓依的,咱们早晚还会碰上的,走着瞧吧!” 尹剑平轻睨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拦阻。眼看着阮行的⾝子歪斜着纵⾝而起,在廊壁之间略一攀附,利用“鹤行”之术,果然攀上了长廊,一路踉跄着循着原来路途向分⽔厅返回。 容他走开之后,尹剑平向着花二郞点了一下头:“花当家的,看来武功智力都有过人之处,当得上人中之俊,只可惜…”冷笑了一声,他接着道:“如此人才,竟然屈居人下为虎作怅,实在是自甘作!” 花二郞长眉一挑道:“胡说,丹凤轩为当今武林第一盛门,人往⾼处走,⽔往低下流,花某以此进⾝,博上一个盛名,又是有何不好?姓依的,废话少说,我久仰你武功出众,今夜咱们就决上一个雌雄胜负!” 尹剑平冷冷一笑,哼道:“不是我小看了你,花二郞,你想跟我动手,只怕还差得远! 为你保全盛名着想,你还是速速退下,我要会的人不是你。” “是谁?” “甘明珠!” 花二郞一声朗笑,说道:“你还不配,想与甘姑娘动手之前,先要胜过了花某这双吴钩剑!”一面说,他左臂再翻“铮”然声中,另一口长剑又撤在了手里。他双剑在手,剑气上溢,大有不可一世之感。 尹剑平回头打量了一下银心殿那边,一片漆黑,但凭窗一面,却显然亮有一列灯光!事实上银心殿这一方面的人,当然都在严阵以待,而且更显然是他们已有自知之明,深深知道这方面绝非敌人的对手,由是他们只得暂时采取观望的态度。 尹剑平很乐意此时出现。他更乐意能在适当的机会里,帮助银心殿这方面一臂之力,因为帮助银心殿也就等于是帮助自己!似乎双方已经没有再多拖延不战的理由了。 尹剑平那口⽟龙剑紧紧地贴在手腕后侧方,他⾜下非但没有前进,反而向后面徐徐地退了一步。 花二郞双手紧持着一双长剑,那双脚步,就像是钉在泥地里的一双铁桩,纹风不动!他下盘基极为稳固。尹剑平只需一眼,已可断定此人之內功已臻至一个相当的⽔平,似乎不可以等闲视之! 花二郞的照子当然更是不空!“姓依的,”花二郞说:“你的剑术门路特异,我预感到我们的手不会超过三招,然后…”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似乎现出了一副凄惨。“… 然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说错了,”尹剑平一直保持着十分自信“我是不会死的,死的,应该是你,但是…”他微笑了一下接道:“…我有个预感,即使你落败,也不见得就会死在我的剑下!” “为什么?” “因为你主子会为你保镳,她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尹剑平一笑道:“因为能够昅收到你这样的⼲将,到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听了尹剑平的话,花二郞怔了一下,赶忙地四下瞟了一眼,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尹剑平冷哼了一声:“花当家的,你可以放剑过来了!” 花二郞一晒道:“你可知我这双吴钩剑有上下之分吗?上斩咽喉下点玄关,三尺之內,你休想近⾝!” “啊,是吗?” 说话之时,尹剑平已经向前一连跨进了两步。花二郞顿时⾝子大摇两下,可是他⾜下仍然如同打下的一双铁桩,丝毫也不曾移动。 尹剑平冷笑一声,鼓⾜內劲,陡地再次向前进一步!花二郞登时脸上一阵发红。很显然的,尹剑平已经踏进了他所设限的“战圈”之內,也就是进⼊到三尺范围之內。这已是极有明显的挑战行为,花二郞自是难以忍受。他嘴里怒叱一声,两口金剑同时抡起,同时挥下去。 银光一闪发出了尖锐的破空之声,陡地向着尹剑平两肩上劈下来。 尹剑平⽟龙剑向上一挑“呛啷”一声,与对方双剑了个正着。 他已试出了对方花二郞双手剑势极沉,而且想到了对方必有妙手。果然,一念方兴,花二郞已喝叱了一声,只见他⾝子霍地向下一塌,一双长剑一奔咽喉,一腹小,简直是快到了极点,呼啸声中,已双双递到。 尹剑平早已料到他有此一手! 事实上他脑子里正在反复地思索着一式怪招。这式怪招毫无疑问地得自于吴老夫人的双照草堂,是属于该草堂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秘功之一! 那真是一种巧妙的绝艺! 当他脑子里方自一经思及这手怪招时,手底下已情不自噤地施展了出来! 举剑,拧⾝,疾旋,斜撩! 四式呵成一气! 无可否认的,又是武林中一招前所未曾见过的奇异招法,但是这种招式的威力,竟是大得出奇,巧妙得令人难以思议! 花二郞扑得快,退得更快。 不知怎么一来,他的一双长剑已双双落了个空,非但如此,尹剑平的那口长剑,竟然巧妙地伸展到了对方双剑之中,怪的是,花二郞的双剑竟然一时之间菗不出来。 耳听着一阵金铁鸣之声,花二郞的一双长剑已⾼⾼地被崩得弹了起来。若非是他生就是神力惊人,这两口长剑万万是把持不住!尽管如此,那种沉实的上弹之力,已使得他双臂发⿇,双手⾼举!这无异是门户大开。 尹剑平把握住此一刻良机,⾝子猝然如同闪电般地凑了过去,长剑一抖,已指在了花二郞心窝,后者登时⾝子一阵发呆,动弹不得!一股冷森森的剑气,直透进花二郞中⾐,如此情形之下,尹剑平只需剑势向前一,花二郞必死无疑!就在此一刹那,一条人影,捷如飞星下坠般地直由长廊上跃⾝直下。 那是一条纤纤美妙的少女⾝影! 尹剑平简直不须多看一眼,即知道是谁到了。然而,他丝毫也不惊惶!因为就此时而论,他已稳胜券!起码眼前这个花二郞的生命,已经在他的手上,只须手腕微振,花二郞必将穿肠贯腹而亡! 目睹及此的来人,甘十九妹,显然也呆住了! 对于眼前她手下数百个人的生死,也许,在必要的时候,她都可以置之度外,然而这个花二郞,却是她一名颇为得力的爱将,况乎此人的存在,对于今后她用以联系整个皖境的黑道组织,都显然具有非常的作用!就是以其私心而论,她是极不愿眼看着他死于对方之手。 眼前时刻,当真是间不容发! 甘十九妹虽然⾝子一经落下,却也发觉到无论她⾝法如何之快,都已无能救助花二郞的命。 她忽然停立原地不动了。 “依剑平!你…” 说了这几个字,她一时哑口无声,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尹剑平目光里隐隐现出了笑意! “怎么样,姑娘,你有什么嘱咐?” 这几个字,他有意庒低了音调,并且自信绝不同于尹心的口音。为了这两个人的不同口音,他甚至于下过一番苦功,刻意地练习过一个时候,是以有把握决计不会被甘十九妹听出什么不同。 甘十九妹显然有些为难了! “依剑平,你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尹剑平冷冷地道:“为什么?” “因为…”甘十九妹苦笑了一下:“不为什么,我只是不希望看着这个人死!” “嘿嘿…这是你的请求吗?”尹剑平觉得很新鲜:“像你这样自负的人,竟然也会出口求助于人?太不可思议了!” 甘十九妹显然被触怒了,冷笑一声道:“我不是求你,你要弄明⽩!” 尹剑平冷冷一笑道:“那是什么?” “是…”甘十九妹⾜下缓缓前进一步。 尹剑平冷哼一声,说道:“你最好站住别动。” 甘十九妹果然就站住不动了。 “依剑平,我们总算又见面了!” “不错,我们是见面了。” “何以你脸上仍然还蒙遮着盖头?” “这句话我正想也同样地询问姑娘!”尹剑平喃喃道:“好像就我记忆所及,我还不曾见过姑娘你的庐山真面目!” 甘十九妹冷冷地一哼,道:“我有我蒙面的理由!” 尹剑平一哂,说道:“彼此彼此,我也一样。” 他嘴里说着话,那口剑始终并没有放松了当前的花二郞。对于花二郞来说,这可真是要命头痛、窘迫尴尬的一刻! “姓依的,少婆婆妈妈!”花二郞怒声道:“就来个痛快的吧,姓花的绝不会向你开口讨饶的。” 尹剑平冷哂道:“你当然不会,但是看来你家女主人却是不太愿意要你死!” 甘十九妹恨恨地道:“姓依的,我承认你是我所遇见过最刁钻厉害的一个敌人。如果你不健忘,你应该记得在‘福寿居’那个小客栈里,我们见过一次。” “对于我来说,宛若是昨⽇之事,我当然不会忘记。” 甘十九妹点点头,道:“很好,既然如此,你应该还记得,那一次我对你特别手下留了些情!” “是么?”尹剑平脑子里思索着:“我好像已经不太清楚了,因为在我印象里,你甘明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杀了许多人,却很少听见你饶过哪一个人。” “不错!”甘十九妹说:“但是那一次我却莫名其妙地饶过了你。” “你能够说清楚一点吗?” “当然可以,”甘十九妹侃侃而谈:“你知道我们丹风轩的七步断肠红是无孔不⼊的剧毒吧!” “我领教过,名不虚传!” “那就好…”甘十九妹说:“通常在我十指之內,都蔵有这类剧毒的特制蜡丸,那一天与你徒手互搏时,我并没有即时施出,否则,你命休矣!” 尹剑平微微一顿,点点头道:“这话倒也不假,可是贵价始终还是代你发出了暗器‘丹凤签’,事实上我并未受惠!” 甘十九妹眸子里流露出无比的费解。 “依剑平,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你真是一个相当奇怪的人,唉!我真后悔那一天对你是手下留情。” “甘姑娘,”尹剑平哈哈地道:“你无须后悔,其实后悔的应该是我。” 说到这里,他目神里情不自噤地流出了一份伤感! 甘十九妹道:“说下去。” 尹剑平点点头:“好,既然你提到了‘福寿居’那件事,我也不妨告诉你,那一次我原可在你背后发剑,只是我于心…不忍…否则你应该不会再有今天的活命了!” 甘十九妹呆了一下! 良久,她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所以我一直把你看成一个特殊的敌人,你是君子,你有智慧,武技⾼超,称得上是一个可敬的对手。” 说到这里,她微微叹息了一声:“可是命运的安排,却让我们成了敌人。”苦笑了一下,她接下去道:“也许成了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尹剑平点点头道:“我同意你的说法。” 甘十九妹一双眸子里,流露出难以诉说的哀情。 “依剑平,既然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何必多杀无辜,花二郞尚算正直,颇有可取之处,你就放他一次吧!” 尹剑平在考虑。 花二郞却不领情,冷笑道:“这算什么,甘姑娘如果你把花某人看成了怕死贪生之辈,那可就大错特错,喂!姓依的,来个痛快好吧!” 尹剑平凝视着他,微微一笑,忽然撤回了剑。 剑势一收,花二郞立刻闪出丈许以外。 他立刻转向甘十九妹道:“姑娘请吩咐,是否还要与此人一拼?” 甘十九妹摇头摇,凄然道:“败军之将,已不⾜言勇,花兄,你的武功固然很不错了,只是比之这位依兄还差得太远了,况且,他已对你特别留情,你觉得你还有与他一拼的必要吗?” 花二郞当然明⽩她话中之意,脸上一红,遂即抱拳道:“姑娘明示,那么属下这就告退了!” 甘十九妹道:“分⽔厅那边,仍需你多多支配,对于他们,你应该比我清楚得多,还有阮行的伤,也请你费心照料一下,这里没你的事了。” “遵命!” 花二郞转⾝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打量着蒙面的尹剑平道:“依朋友剑下留情,花某没齿不忘,不过这是私谊,论公却又另当别论了!” 尹剑平点点头,说道:“我很明⽩你的意思。” 花二郞抱了抱拳,躬⾝杀,用“鹤行”之术,几个闪纵,已翻上长廊,顷刻无踪。 眼前是出奇的安静。 UmUxs.Com |
上一章 甘十九妹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甘十九妹,武侠小说甘十九妹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萧逸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甘十九妹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