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联剑风云录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联剑风云录  作者:梁羽生 书号:2006  时间:2016/10/5  字数:13045 
上一章   第六回 柳絮卷芳心 西湖浪静 楼船腾剑气 东海波    下一章 ( → )
  数声之后,在杭州西子湖边,出现了一个⾐裳质朴,状若乡农的少年,一⾝土布⾐裳,却掩盖不住他眉宇之间的英气,这个少年正是那个与龙‮姐小‬赌胜争雄的张⽟虎。在杭州早已有他派道的人先来匿伏,打探浙江省押解贡物的动静。张⽟虎此来,就是想先找到那个人,打听个清楚,贡物起程了没有,是谁人押送的,好在龙‮姐小‬之前,将贡物抢到手中。

  这时正是仲舂时分,西子湖滨,小孤山麓,桃李盛开,梅花未谢,一眼望去,西湖就似个装的少女,揷満鲜花。桃李斗研,红梅吐,暗香浮动,疏影横斜,端的是好一派舂烟景,张⽟虎无心在苏堤漫步,攀柳观花,匆匆的过了“花港观鱼”(西湖一景),六通掸院,直向西走,到了三台山麓。

  但听得路上游人笑语声喧,有一个秀才模样的人说道:“今年西湖添一个名胜,为湖山生⾊不少。”他的同伴道:“你说的是于谦墓么?对啦,想于阁老在⽇,最爱西湖,遗命也要埋骨湖滨,与岳坟为伴,咱们也该去默祭一番。”原来于谦屈死之后,英宗皇雨也知人心不服,外惭二清议,內疚神明,因此准曹太监收尸,在西湖上为于谦造墓。到了新皇帝即位,更进一步为于谦雪冤,承认他对明朝有功,溢于谦为“肃愍”后来又改溢为“忠肃”并准于谦的养子于冕建词墓旁,称为“键功祠”于谦墓至今犹存。新皇帝此举,当然是为了平息民怒,但亦⾜见公道自在人心,正气永存天地,即算封建皇帝,亦不能不在正义之前低头。

  张⽟虎感慨万端,心中想道:“于阁老死后虽得雪冤,他的女儿女婿却是至今尚流亡海上!看来这个皇帝也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

  那个秀才模样的人缓缓昑道:“涌金门外柳如烟,西子湖头⽔拍天。⽟腕罗裙双桨,鸳鸯飞近来莲船。”这是于谦所写的歌昑西湖的诗,他的同伴说道:“于谦死后,长伴西湖,泉下有知,亦当稍慰了。”

  张⽟虎默默的跟随他们走,不久就看见三台山麓的于谦坟墓“施功拘”前面的一片草坪,正围着一大堆人,似乎是在看什么热闹。

  张⽟虎怕有人注意,不敢到于谦墓前凭吊,远远的默祭一番,便挤进人堆之中。草坪上正有一对江湖卖义的男女,看情形似是一对兄妹,这时正在表演空手夺刀的本领。张⽟虎到此,正是为了要找他们,原来这对兄妹,里的名叫朱宝,女的名叫朱灵,正是奉张⽟虎之命,匿伏杭城,伪装卖义,打探消息的人。张⽟虎蔵在人丛之中,不久他们就发觉,但却当不知,仍在专心一意的表演。

  朱宝兄妹本来就是卖义出⾝,口吻举止,十分地道。但见朱宝摆开两把雪⽩的钢刀,向观众打了一个招呼,朗朗说道:“在家靠⽗⺟,出外靠朋友。咱两兄妹落拓江湖,谋生乏术,外到杭州,给诸位大爷表演一套空手夺刀,开心开心。诸位若是看得还好,请随便赏赐几钱银子,若是看得不好呢,请打个哈哈,包涵包涵!”几句江湖套语说完,立刻一招雪花盖顶,双刀盘旋,向朱灵头上削下。

  朱灵尖声叫道:“哎呀,哥哥你真舍得斫我吗?”霍地一个凤点头,但见寒光一闪,她头上揷着的一朵梅花已给钢刀削落,胆小的吓得叫出声来,行家们则看出是妹妹在和哥哥闹着玩儿,乐得哈哈大笑。

  但这两兄妹却甚为认真,但见朱宝刀光闪闪从“雪花盖顶”倏的变为“老树盘”双刀向下疾斫。朱灵纵⾝一跳,金莲三寸,刚刚从刀口上掠过,又尖声叫道:“哥哥你真下得辣手呀!”双掌一分扭她哥哥的手腕,朱宝一跳跳开,左一刀右一刀,刀刀砍向她的要害,但见刀光胜雪,裹着红妆,两人这样一来一往,打了几十个回合,直把观众看得眼花缭。忽听得朱灵一声矫叱,欺⾝直进,那两把钢刀看看就要砍中她的膊子,却忽见她十指一拿,捏着了刀柄,倏然间把哥哥的双刀夺了过来,矫声笑道:“你砍不着啦。”观众虽然都知道这是表演,却也噤不住轰然喝起彩来。

  朱宝満面笑容,向观众拱手说道:“多谢包涵。”转头向妹妹说迢:“各位大爷称赞你啦,你还不向大爷们道谢。”朱灵扔下双刀,托起一个银盆,向观众盈盈施礼,道声“谢赏!”有好几个观众便向盆中丢下了碎银。

  谢赏之声,正在不绝于耳,忽地有一条大汉跳了出来,向来宝喝道:“好大的胆子,你们敢藐视官府的律令吗?”朱宝道:“什么律令?天下难道有不许卖义的不成?”大汉冷笑道:“咱们杭州就不许!”朱宝道:“我以前也在此处卖义,有好几次之多,老乡中也还有认识我的,我可没听说过贵府有这条律令呀。老哥你是——”大汉截着他的话道:“你管我是什么人,只有我来管你,你知不知道,不许卖义的噤令,就是今天才张贴的”朱宝道:“啊呀!原来如此,恕我不知。”那大汉道:“公事公办,岂能饶你,你们两兄妹快随我进衙门去!”看情形他是一个便装的捕头,朱宝道:“我今⽇初到,委实未曾见到贵府的贴文,请老哥⾼抬贵手。”观众中也有人替他求情道:“不知不罪,这位大哥,你就马马虎虎放他一次吧。”那大汉喝道:“不行。”

  朱宝愠道:“老哥你真要把咱们这两个苦哈哈的拿到衙门去吗?你看我今天总共还未讨到一两银子,你拿我进去,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如这样吧,今天这一点点银子,就送给你老哥当作茶钱。

  那大汉鄙夷冷笑“哼”了一声,说道:“谁稀罕你这点银子?”忽地回头琊笑,对着朱灵说道:“看在这位小姑娘的份上,就饶你这一次吧。不过你们拿什么报答我?”朱宝忍住了气,道:“你的大恩大德,咱们永不忘记就是。”大汉冷笑道:“谁要你空口道谢。”朱宝道:“那你要什么?”大汉道:“要你的妹子给我做三个月丫头。名是丫头,我可不会亏待她。你放心好了。小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呀?”说到后面这两句,曼声摇曳,意态轻薄,还伸手捏了朱灵一下。

  忽听得“啪”的一声,朱灵反手一记耳光,打个正着,那大汉气得七窍生烟,骂道:“野丫头你敢打我!”双臂箕张,立刻向她扑去。先宝本来不愿闹事的,这时也没法再忍,左手推开朱灵,右手伸拳一格,喝道:“岂有此理,你敢欺侮我的妹子!”

  双臂相“蓬”的一声,两个人都退了三步,那大汉连声怒骂,挥拳复上,一招“黑虎偷心”向朱宝膛猛击。朱宝化拳为掌,使了一招“二郞担山”将敌人的拳势化开,接着一招“手挥琵琶”横掌如刀,切他手腕,那大汉向后倚,左腿顿成虚步,呼的一拳疾吐,拳风哩哩,直劈朱宝面门。朱宝⾝随掌走,还了一招“⽩鹤亮翅”好不容易才把他这一记“搬拦锤”的拳势消解。

  张⽟虎看得暗暗嘀咕,心中想道:“朱宝虽然不算⾼手,武功在江湖上也总算过得去了,却怎的打他不过。哼,这个人只怕不是普通的捕快。”他虽然替朱宝着急,可是他关系太大,却不便在这等热闹场所公然露面,只好眼巴巴的看朱宝苦苦支撑。

  战多时,只听得“蓬”的一声,朱宝肩头中了一拳,朱灵柳眉倒竖,正想帮她哥哥,观众丛中忽然跳出一人,向那大汉斥道:“放开这位卖义的大哥,我和你见巡抚去!”

  从人丛中跳出的是个红齿⽩的少年,张⽟虎一看,又喜又惊,原来竟是沐磷!张⽟虎刚才全神贯注场中,竟没发现沐磷也杂在人堆里面。心中想道:“小沐口没遮拦,我可不能给他瞧见。”

  那大汉见沐磷似是一个贵介公子,窒了一窒,但随即又冷笑道:“尊驾何人?这么大的口气?”沐磷道:“你管我是何人,要嘛你就随我去见巡抚,要嘛你就放了他!”那大汉道:“哼,我就是奉巡抚之命来拿他的,你少管闲事!”

  沐磷笑道:“原来你是奉了巡抚之命,来欺侮女子的么?哈,哈,这件事我更是非管不可的了!”那大汉正用了一招擒拿手法,伸手向那卖义少女抓去,陡然间忽见沐磷左手一穿,右手骈指如裁,来点他臂弯的“曲池⽳”这正是小擒拿手杂点⽳法来破大擒拿手的上乘武功。大汉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只道沐磷大约是什么官家子弟,或者与巡抚认识的,故意拿巡抚来吓他。他切确是奉了巡抚之命,暗中留意闲杂人等,有权捉拿可疑人物的,故此他有恃无恐。要不是他有点慑于沐磷的气派,他早已先动手了。

  却不料他自以为对沐磷已够客气,沐磷却会先动手打他,而且一出手便是罕见的上乘武功。那大汉猝不及防,百忙中避开了他点⽳一招,沐磷那一招小擒拿手他却闪避不开,手肘被沐磷掌心一托,无法招架,沐磷“啪”的一声,顺手便打了他一记耳光。这一记耳光比刚才朱灵所打的那一记更为沉重,大汉的半边面颊登时红肿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掉了两齿大牙。

  这大汉乃是巡抚衙门的武师,手底功夫甚是不弱,挨了沐磷一记耳光,然大怒,沉时缩爪,挣脫了沐磷的掌握,反手便是一招“跨虎登山”长拳菗击,沐磷用了一招“十字手”将他的拳势化开,朱灵要想帮忙,沐磷却道:“卖义的大哥,你千万不可坏了江湖的规矩,要是咱们两个人打他,他给打输了也不服气。”张⽟虎听得暗暗好笑,心中想道:“小沐从师⽗处学了几手武功,老是想到江湖上试试自己的本领,只怕他还要吃不少苦头呢!”

  打了一阵,果然便渐渐分出了強弱来,沐磷所学的虽是上乘武功,但却不过是有限的几式招数,而那个大汉不但气力比他大,经验比他丰富,武功的底子也比他扎实得多,刚才不过是冷不及防,这才吃了大亏,真打起来,沐磷本不能近⾝,点⽳法无法应用,那大汉拳行如风,带攻带守,绵密非常,沐磷那几招精妙的掌法,被气力所限,仅仅只能招架。

  那大汉越打越狠,觑准了沐磷的弱点,骤然间用了一招复杂的拳法,左手抛拳击他肩膊,右掌切他手肘,又飞起一脚来踢他的膝盖,一招三式,打得沐磷非常狼狈,勉強用了于承珠所教的一式“穿花绕树⾝法”避开那大汉的上盘攻势,但踢向他下盘的那脚,却是无论如何也闪避不开。

  就在此际,忽听得有人大声喝道:“蒲老二不可无礼!”倏然问一条汉子从密⿇⿇的人头上飞过,刚刚落在沐磷与那大汉的中间,伸手一托,托着了那大汉的⾜跟,轻轻一送,那大汉立刻跌了个四脚朝天!

  张⽟虎定睛一看,大感惊奇,这个闯进来救了沐磷的汉子,正是铁镜心的师弟成海山,更奇怪的是,他的子石文纨和一个佩着三品武官顶戴的官儿也随着来到,石文纨埋怨道:“大哥,你怎的老是这么鲁莽,好好的劝架不行么?怎的一照面就将别人摔倒了。”成海山脸红红的尴尬笑道:“我见这位师⽗出手厉害,恐怕沐公子受伤,一急之下,我的气力是用得稍微大一点,不知,不知他竟——”想说的是:“不知他竟这么不济!”话到口边,忽然醒觉不妥,于是又呑了回去。

  那大汉在地上一个鲤鱼打,翻起⾝来,大怒骂道:“哪里来的兔崽子,竟敢打你家蒲大爷!”眼光一瞥,忽见那个三品武官,瞪着眼睛看他,刚才发声叫他不可无礼的就正是这个武官。

  那大汉一噤,他是巡抚衙门的武师,而这个武官名叫王钊,却是巡抚亲兵营的统立,虽非直属上司,却也可以管他。只见王钊瞪了他一眼,面上又立刻堆起笑容,伸手帮沐磷轻拂⾐襟上的尘埃,沐磷吓了一跳,道:“你做什么?”王钊赔笑道:“沐公子你受惊。”沈磷啧道:“我又没有打输,受惊何来?”王啧钊了一鼻子灰,回过来向那大汉斥道:“蒲老二,你知道这位少爷是谁吗?他是云南沐国公的世子沐小公爹!你还不赶快赔罪?”那大汉吓得魂飞魄散,匆忙跪倒地上向沐磷磕头,沐磷将他拉起,笑道:“你还要和我去见你家巡抚吗?”那大汉颤声连道:“不敢,不敢!蒲某刚才有眼不识泰山,求小公爹恕罪。”沐磷道:“我不怪责你,只要你将这位卖解的大哥和他的妹妹放了。”那大汉道:“这个当然,这个当然!”向朱灵、朱宝都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并且在朱灵的托盘上放下了一锭银子。朱灵辗然笑道:“我不用给你做丫头了吧?多谢你啦!”朱宝收起了刀架子、锣鼓杂物,扛在肩上,周围观众见没有热闹可看,一哄散了。朱宝携了他的妹子,健步如飞,走上山路,他在经过张⽟虎的⾝边之时,将担挑举了三下,暗示他们住在三天竺的老地方。

  沐磷这时正在向成海山请教,只听他说道:“你刚才这手漂亮极啦,还没有请教⾼姓大名。”原来他还不知道成海山乃是铁镜心的师弟。成海山道:“小可名,焉⾜挂齿?”那武官道:“这位是成大哥,嘿,嘿,是卑职的一位好朋友。”含含糊糊,算是替成海山介绍过了,却始终没有说及他的真名与来历。

  张⽟虎大为奇怪,心中想道:“成海山夫妇是叶成林大哥的得力帮手,却怎的会大摇大摆的在杭州公然露面,而且还与一个三品武官同在一起了真是不可思议之事!”但这时他也不便去问成海山。匆匆的进了“旌功词”向庙祝衬了笔纸,赶了出来,只见成海山那一行人走得未远。

  张⽟虎写了一个地址,放下纸笔,将帽子拉低,歪歪斜斜戴着,遮过了半边面目,立即施展“八步赶蝉”的轻功,呼的一声,从成海山⾝边掠过,轻轻和他一碰,趋势以闪电般的手法,将纸团到了他的手上,那个武官骂道:“你走路不带眼睛吗?”骂声未停,张⽟虎的背影已转过了山坳,那武官惊得目瞪口呆。忽听得沐磷叫道:“咦,这个人好像是人!”那武官道:“不会吧,这个乡下汉子焉能与小公爹相识?”眼光中露出疑惑神情,这时沐磷已想了起来,同时也想起了小虎子的⾝份,蓦然警觉,一笑说道:“真的是我眼花了。看来有点像我的一个家丁,我的家了当然不会跑到这个地方来。”那个武官点点头道:“嗯,这个乡下汉子倒是跑得真快。”

  这时张⽟虑已过了灵隐寺,从西面登山。自灵隐到天门山,周围数十里,两边重叠着峰岭,都称为天竺山,是西湖南北两支山脉的主脉“三天竺”是上天竺、中天竺、下天竺三个方寺的总称,这三个方寺就散布在无竺山的丛山密林之中。刚才朱宝将扁担三次举起,两低一⾼,暗示他的住址是在天竺山中天竺寺的附近。张⽟虎认灵隐后而登山,经法云寺,上枫树岭、中印峰,一直到下天竺,再从下天竺南行约一里许,就到中天竺寺了。沿途山峦环抱,修竹参天,风景幽丽。尤其是从中天竺寺,望过对面的月桂峰,桂子虽未飘香,杂花如已开遍山野,令人心旷神怡。张⽟虎心道:“杭州确是山清⽔秀,世上天銮。怪不得于阁老死后也愿埋骨西湖。”

  张⽟虎在中天竺寺后的山林中走了一会,不久便发现了一处人家,士墙上有石灰画的一个圆圈,张⽟虎走上前去,正待叩门,朱宝兄妹已先走了出来,笑道:“刚才几乎闹出了子来,舵主,你没有给人发现吗?”张⽟虎道:“没有。”抹去脸上的粉圈,便随他们两兄妹进去。

  坐定之后,双方叙谈,张⽟虎这才知道朱宝兄妹其实是见过杭州知府张贴的噤令的,不但噤止卖药,而且噤止一切江湖艺人、游方术士在杭州活动。朱宝因为估计张⽟虎这两天会来,他们已早约定在于谦墓前见面,因此明知故犯。张⽟虎暗暗纳罕,心中想道:“杭州为什么防范得这样严密,对江湖人物如此留意,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倒不可大意了。”

  问起浙江省贡物的事情,朱宝道:“他们早就聘了两位出名的武师,可是贡物至今尚未曾运出,不知何故?”张⽟虎问是哪两位武师,朱宝道:“一位是⽇月轮屠刚,一位是手褚霸。”

  张⽟虎道:“这两个人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第一流的⾼手了,浙江巡抚既然将他们请来,贡物却为何迟迟不运?哎呀,莫非他施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故意将这两位出名的武师请来,让人人都知道由他们押运;暗中却另外道人将贡物运走了?”朱宝道:“这个不会。小弟拜访过海帮、灵戈帮、徐淮帮的三大帮主,他们的耳目可不算少,杭州城內外的船只和车马行生意都是他们经营的,可没听说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在这段期间离开杭城。而且据徐准帮帮主所知,贡物中有一件碧⽟屏风,前两天巡抚衙门还请了几位巧手匠人进去雕花呢。种种迹象都可以证明贡物还没有运出。”张⽟虎道:“新皇帝登位将近三个月了,贡物还没有运出?嗯,这缘故恐怕要等我那两位朋友来,再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了?”朱宝道:“张舵主约了什么朋友来?”张⽟虎道:“就是刚才在旌功祠前劝架的人,他是铁镜心的师弟。”

  可是等了许久还不见来,直到⻩昏时分,忽听得外面几声清啸,张⽟虎推门一望,说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成海山夫妇见过了朱宝兄妹之后,笑道:“那个小公爹真有意思,拉着我问长问短的,还要我们指点他的武功呢。好不容易才将他摆脫。”张⽟虎笑道:“小沐是这个脾气,要不然我也不会与他朋友了”

  坐定之后,石文纨道:“小虎子,不,现在该叫张舵方了,想起初见你时,你还是一个顽⽪的孩子,现在嘛,居然敢来主持劫天下贡物的大事了,真是英雄出于少年,不愧是我们于大姐的师弟。”张⽟虎道:“于师姐好吗?”石文纨道:“好,他和叶大哥知道你为咱们行劫贡物,都很感谢你呢。可惜浙江省的贡物你可休想劫了。”张⽟虎道:“为什么?是不是他们准备亲自出马?”石文纨道:“不,他们不劫,而且也不允许旁人去劫。”张⽟虎诧道:“这岂不是等于替浙江巡抚做了保镖吗。”石文纨道:“正是这样。不过只限于东海的海域。”张⽟虎道:“咦,这是什么道理?”

  成海山道:“你听我说。这几年来,咱们一面在海上抵御倭寇,一面还要应付朝廷的⽔师,这情形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了。最近浙江的张巡抚秘密派了人来,和我们商谈一桩易。”张⽟虎笑道:“这倒奇了,浙江巡抚要和你们易。”成海山道:“可不是吗?”我们当初也大出意外,原来他要我们保护他的贡物‮全安‬到京,他答应在今年之內不打我们。”张⽟虎摇‮头摇‬道:“只答应一年吗?哼,这生意做不过。”成海山道:“可是我们的叶大哥答应了!”

  张⽟虎道:“叶大哥太过忠厚,今回打错了算盘了。”成海山道:“不,叶大哥乃是另有打算。他说,咱们每年都被迫和官军战,咱们死伤一个,官军平均就要死伤十个,每年死伤之数,总有好几千人。这些人实在死伤得太冤枉了!”张⽟虎道:“这些人?你是说——”成海山道:“不错,叶大哥所说的‘这些人’当然是包括官军在內。叶大哥说,官军也是炎⻩子孙,这样互相残杀,实在令人痛心。每年死伤这几千人,若能留下来同御外侮,那多么好!”张⽟虎冷笑道:“官军可不是这么想法!”成海山道:“叶大哥说,就算官军不去抵御外寇,能留下来也总胜于冤枉的送掉命,而且和官军故,虽说死伤是十与一之比,但咱们弟兄也总是有人死了,有人伤了,这太不值得了!所以叶大哥说,官军若答应一年之內不来攻打咱们,就可以省掉几千条命,珠宝有阶,人命无价,咱们借路,让他们的贡船通过,所损失的最多是儿百万两银子的贡物,所救的如是几千条无价的人命。你怎么能说这个生意做不过?”张⽟虎默然有顷,忽地拍案叹道:“叶大哥仁心侠骨,胜我多多!他才是大侠的襟,这么一想,我自觉我的眼光短小了。”成海山道:“那么张小侠,你答应不劫这船贡物了?”

  张⽟虎微微一笑,道:“我还是要劫!”成海山睁大了眼睛,张⽟虎笑道:“不过我不会令叶大哥为难,你不是说叶大哥只答应在东海海域之內,保护贡船吗?”成海山道:“不错。因为这个区域,是我们势力可以管得到的海面。过了⻩海,那就是另外的几帮海盗,咱们不便去⼲涉他。不过浙江巡抚也有他的打算,他怕的只是咱们的叶大哥,那几帮海盗本事有限,他聘请了两位武功极好的镖师——”张⽟虎揷口道:“我知道。这两位镖师是⽇月轮屠刚和手褚霸。”成海山续道:“屠刚、褚霸不但武功极好,而且精通⽔,浙江巡抚从⽔师那里拨了一个大战船给他们,战船上有三百名精选的神弓手,还有鞋炮设备,等闲的海盗怎近得他们?”张⽟虎道:“这装运贡物的战船几时出发?”成海山道:“今晚四更出发,大约天亮之后不久,就可以出到海面。张巡抚很小心,杭州湾之內虽然是他⽔师管辖的范围,他也怕有意外发生,所以天未亮就开船。”

  张⽟虎问朱宝道:“我今晚四更要一条船,西湖的船户中有咱们的人吗?”朱宝道:“有,西冷桥边,从左边桥头数过去,第三棵柳树之下,泊着的那条船就是咱们自己的人。船户叫做张黑,他说他认得舵主。”张⽟虎道:“好,我就要他这一条船!”

  成海山大声问道:“张小侠,你真要动这条贡船?嗯,有一句话,我还没有告诉你。叶大哥说,这次劫各省的贡物,既然是天下英雄所决定的,他也曾经想到,他来保护浙江省的贡船,恐怕你们心有不服。不过你们动了贡物,也是决定了分一份给他的。他说将来分贡物之时,浙江这一省的贡物,就算已经分给他了。他一样领你们的情!这事情他也和兄弟们说得清清楚楚,弟兄们都宁愿少要几百万两银子的贡物,都宁愿多吃一点苦,省得多送掉几千条命。张小侠,咱们的叶大哥是清理俱全,你怎能不给他一点薄面?”

  张⽟虎笑道:“我不劫也有他人会劫。你放心,我说过不令叶大哥为难,我打算在贡船未出杭州湾之前,就劫走贡物。若是贡物船已出了海,那么我就跟踪这条贡船,等它出了东海海域再劫。”成海山沉昑半晌,说道:“这样做,官军虽然怪不得叶大哥,但这宗生意也就吹啦!”张⽟虎道:“不,我劫了贡物之后,仍然给叶大哥,当是叶大哥出力去追回来的。你们这宗生意可以就地起价,要官军三年之內,不准攻打你们。”

  成海山见张⽟虎如此说法,而且意志坚决,想了一想,也就不再阻挠,却问他道:“听说长江以南的各省贡物,是由你主持去劫的?”张⽟虎笑道:“长江以北,甚至⻩河流域各省的贡物,我也可以去劫。所谓主持,不过是由谁多负一点责任而已。比如说若是金刀寨主周山民委到南方来劫贡物,难道我会不许他么?”成海山道:“金刀寨主哪有空到南方来劫贡物?你刚才说,你不劫也有他人会劫,这个人想来不会是金刀寨主?”张⽟虎道:“那当然不是。”成海山好奇问道:“那么是谁,难道不是你们的人吗?”张⽟虎反问道:“有这样一个女子,你们认不认得?”将龙‮姐小‬的形貌描绘了一番,成海山道:“不认得呀,你的师姐也许会认得,她这一两天也会到杭州来,你不如等她来了,问一问她。”张⽟虎笑道:“我不能在这里等她了。待我劫了贡物之后,再去见她吧。”

  吃了晚饭,歇了一会未到三更,张⽟虎就匆匆告别。成海山夫妇不便随他去行劫,就留宿在朱宝家中。

  不消一会,张⽟虎已来到西子湖滨,一看月亮正在天心,时候还早,心中想道:“我今⽇还未曾向于阁老致祭,不如趁此更深夜静的时候,到他的坟前偷祭一番。”于是暂且不去找那船户,先到三台山麓的于谦墓去。月⾊融融,西湖夜景美极,张⽟虎的脑海里忽然泛起龙‮姐小‬的影子,心中想道“若得和她在西湖中月夜泛舟,这情景可真美了!”

  在这样美妙的夜景里,西子湖滨,还有另一个,也像张⽟虎一样的对月遐思,这个人是铁镜心,他比张⽟虎想得更要深沉,因为张⽟虎是在眺望未来,而他则是在回忆过去。

  铁镜心的老家就在西子湖边,他对这个家有一段难忘的记忆。不只是因为他曾在这里度过美好的童年;不单是因为这间古老的屋子是他⽗亲所留下的,见了这间屋子就会怀念起那位正直的老人;而且是因为于承珠曾在这间屋子里住过一晚,就在那一个晚上,于承珠因为发觉他怈漏了义军的秘密,留给他一封决裂的书信。

  这一段又甜又苦的记忆,在铁镜心结婚七年之后,还在‮磨折‬着他。所以他这一次和沐磷前往‮京北‬,路过杭州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回家住他两晚,重温那失去了的梦,痛苦的而又甘香的梦。

  自从铁镜心到昆明结婚,做了国公府的郡马之后,这间屋子就托一个忠心耿耿的老家人料理,一切还是像以前的样,书房里的书籍没有散,庭院里的玫瑰,也像往年暮舂的时候一样,开始绽出了蓓蕾,他一到家中,就想起了于承珠所写的那几句词:“大树凌云抗风雪,江南玫瑰簇朝霞。各随缘份到天涯?”如今他这位天涯游子又回到老家来。

  这两天来铁镜心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梦境中,除了有一次和沐磷去拜访浙江巡抚张骥之外,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家中,对近在咫尺的西湖,也提不起丝毫兴趣。沐磷发起闷来,便不要姐夫陪伴,一天到晚,自己跑出去玩。这两天来,几乎踏遍了西湖名胜。

  这一晚,沐磷深夜回来,告诉铁镜心他⽇间在于谦墓前为那两个江湖卖解的兄妹,打抱不平的故事,又描绘了来劝架的那汉子模样。铁镜心心中一动,想道:“听他描绘的相貌,这个人莫非是我的成师弟成海山么?”从成海山又联想起于承珠,不觉悠悠叹了口气。

  沐磷奇道:“姐夫,你为什么叹气?”铁镜心道:“没什么,我难得回家,想起即将离开,有点难过。”沐磷笑道:“你这话若是给姐姐听到了,她一定会怪你,我们的家不也就是你的家么?”铁镜心点点头道:“这倒是的。”沐磷道:“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省得你唉声叹气。”铁镜心道:“什么好消息?”沐磷道:“浙江巡抚有一条船要开往天津,他答应让我们顺便搭去。我从来没有见过大海,今间可以看看海景了,又省得走许多路。”铁镜心道:“什么时候开船?”沐磷道:“今晚四更。过了三更,就会有人来接咱们。”铁镜心想了一想,道:“乘船也好。”言罢又低买默想,如有所思。”

  沐磷终道:“舍不得离开老家吗?”铁镜心道:“想不到这样快。嗯,我出去看看西湖,再到孤山折两朵梅花。”沐磷道:“我也去。”铁镜心笑道:“你跑了一整天,养一养精神吧。而且现在已过二更,你不是说张巡抚的人过了三更就要来接咱们吗?你应该在这里等候。”沐磷道:“姐夫,你真奇怪,整天闷在家中,临走了才想起要去赏西湖美景。好吧,反正我也玩够了,就留在家中,让你出去一次。”

  铁镜心出了家门,并不定去孤山折梅,却向于谦的坟墓走去,心中想道:“我回到杭州:也该向她的⽗亲坟墓默,吊一番。”沿着湖滨走去,西湖波静,⽔平如镜,月⾊湖光,溶成一片,柔和之极,铁镜心又一次想起了和于承珠在洱海泛舟的情景,再想到他这几年来的生活,当真是像西湖一样平静无波。美是美极了,可总像缺少了一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三台山麓,铁镜心走近于谦的坟墓,忽听得有低低的哭泣声,铁镜心吃了一惊,只见于谦墓前跪看一个女子,似是为铁镜心的脚步声所惊动,蓦然回过头来,两人眼光接个正着,这一刹那,铁镜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于承珠。

  两人都呆了一会,结果还是于承珠先开口道:“嗯,想不到竟然是你,你这几年好吗?”铁镜心道:“好,你呢?”于承珠笑道:“我这几年天天在风浪之中搏斗,你瞧我不是比以前晒得黑多了吗。⽇子当然不会过得像你那般平静,至于好是不好,那就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了。”铁镜心默然半晌,低声说道:“这话说得是。你对生活的看法一向就与我不同。”

  于承珠拭了泪痕,微微一笑,铁镜心从她的笑容中,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生活,充満了骄傲与自信,铁镜心在心底叹了口气,问道“你冒险回来,就是为了祭扫⽗亲的坟墓?”于承珠笑道:“难道是为了赏西湖的夜景么?年纪大了,我可不像你那样,还有诗人的心情了。”其实于承珠此来,还有别的更紧要的事情,不过她不愿意和铁镜心说。

  铁镜心在未见于承珠之前,也曾想过万一有机会和于承珠见面的情景,总觉得有万语⼲言,可以向她诉说。哪知如今见面,于承珠对他似乎显得更“陌生”了,心中蕴蔵的千言万语,竟是一句也用不上。于承珠微笑问道:“你呢?你来此也是专诚为了祭扫我⽗亲的坟墓吗?”铁镜心面上一红,说道:“我是为了押运云南省的贡物,顺道经过杭州,故来扫墓的。”于承珠“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押运贡物的大员,这是巧遇了!”

  铁镜心苦笑道:“还没有走到一半路,已被人家劫了。”于承珠有点诧异,笑道:“小虎子竟然对你一点也不留情面吗?那么你生气过了没有?要不要我帮你的忙?”原来叶成林和她都曾经叮嘱过小虎子,若然云南省的贡物是铁镜心所保,就放他过去。于承珠只道小虎子不听她的说话,心中颇为责怪。

  铁镜心道:“若是小虎子所劫倒还值得,可惜不是。”于承珠道:“此话怎讲?”铁镜心道:“我知道他有一半是为了你们劫的,虽然直到如今,我还是不大赞同你们的所作所为,但我知道你们要劫贡物,完全不是为了自己,既然是你需要的,那么贡物落在你的手上,我也就觉得值得了。”于承珠秀眉一展,心中想道:“铁镜心虽然仍是以前的想法,但也到底有了一点点改变了。”问道:“那么你的贡物究竟是谁所劫?”铁镜心道:“是一个女子。”将龙‮姐小‬相貌描绘了一番,于承珠微微“噫”道:“江湖道上又出现了一个武功⾼強的女子吗?我真是孤陋寡闻了。”铁镜心像小虎子一样,満心以为于承珠会知道龙‮姐小‬的来历,闻言颇为失望。

  过了一会,于承珠问道:“你在云南这几年,可曾见过我的师⽗吗?”

  铁镜心道:“没有,沐磷则偷偷到过大理一次。”于承珠笑道:“我一时忘了你的⾝份了,你是沐国公的爱婿,自是不宜到苍山去见我的师⽗。”

  铁镜心面上一红,说道:“其实我很怀念大理,当年在洱海泛舟的情景,还历历如在目前。嗯,我也忘记问你了,成林大哥好吗?”于承珠道:“还不是以前的老样子,成天忙着做事。不肯歇息。你知道的,东海的波涛,那自是比洱海要大得多。”铁镜心道:“叶大哥真有福气,有你陪着他,风浪再大,想来他也走是心神愉快。”于承珠微笑道:“这倒是真的。其实就是他一个人也担当得起风浪,当然有更多的人和他在一处,那就更好,更有勇气了。你也很有福气啊,沐燕姐姐对你那么好。”铁镜心有点尴尬,说道:“沐燕对我的确是太好了,我起初担心她这次不好我出来呢,好在还是让我来了。她也很惦念着你。”于承珠道:“是吗?可惜我怕没有什么机会见着她,请你替我向她致意谢谢她的关怀。”

  铁镜心无限惆怅,他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却又像话已说完,他正在想还有什么话可以留住于承珠。忽见于承珠柳一折。一声斥咤,飞出两朵金花,随即听得“咕咚”一声,似是有人倒地的声音。铁镜心叫道:“有人偷袭!”急忙跑过去看,只见一个武师,须眉如朝,晕倒地上。

  于承珠失声叫道:“咦,这倒奇了!”铁镜心随着她的眼光望去,只见于承珠打出的一朵金花正落在那人的脚边,那人部的⾐裳已给划破,⾐带给锋利的金花花瓣所割断,露出怀中所蔵的一对⽇月轮,铁镜心仔细检视这人的⾝体,⾝上没有半点伤痕,心中暗暗吃惊,看这情形,于承珠那朵金花大约是刚好碰在他的轮子上,故此跌落。那么于承珠的金花既没有伤着他,又是谁将他打晕的呢?

  于承珠找了一会,又从地上捡起一朵金花和一枚铁莲子,沉昑说道:“这个人能使江湖上罕见的外门兵器——⽇月双轮,武功定然不错,却为何无缘无故的偷袭咱们?”忽地目望林中,朗声说道:“是那位⾼人暗中相助,请来相见。”晚风吹过,但见柳絮轻扬,花枝微动,却不见人的影子。

  原来于承珠在暗器上的功夫在已到了一流⾼手的境界,这偷袭之人所发出的铁莲子,声音虽然极微,却已给她听出,于是随手发出两朵金花,一朵金花将铁莲子打落,另一朵金花则取那人肋下的软⿇⽳,却不料有人比她更快,她的金花没有打中⽳道;却另外有人替她代劳,将暗袭之人打倒了。这正是螳螂捕蝉,不知⻩雀在后,暗中相助于承珠的人,武功之⾼,竟是不可思议。

  铁镜心最初怀疑,是那位龙‮姐小‬所为,但再一细思,那龙‮姐小‬武功虽⾼,尚不能与于承珠并肩相比,似乎不可能有这样神奇的手段?

  于承珠想了片刻,对铁镜心道:“今晚碰到这样的异事,我不便再困在这里了。这个人是被打中胁下的晕⽳,你等下替他解⽳吧。我走啦!”铁镜心道:“你赶着去找那位暗中相助的⾼人吗?”于承珠道:“是的,另外我也还有一点事情要办。记得替我向沐燕姐姐问好。”铁镜心一阵惆怅,但见于承珠分花拂柳,转瞬之间,背影已消失在朦胧的月⾊中。正是:

  往事尘封休再忆,何如湖海两相忘。

  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金书屋 扫校 UmUXs.CoM
上一章   联剑风云录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联剑风云录,武侠小说联剑风云录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梁羽生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联剑风云录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