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千门之门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千门之门  作者:方白羽 书号:2040  时间:2016/10/5  字数:8166 
上一章   三、蒙冤    下一章 ( → )
  窗外的天光早已大亮,苦盼知府提审以还自己清⽩的骆文佳,没有盼来提审的衙役,却等来了満面憔悴的⺟亲和忧心忡忡的赵欣怡。骆文佳十分惊讶:“娘!怡儿!你们怎么来了?”

  骆夫人強忍泪⽔,涩声道:“听说你在城里惹上官司,所以怡儿一大早就陪娘来看你。你究竟犯了何事,为何被官府拘押?”

  骆文佳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们别担心,只是一时误会罢了,很快就会⽔落石出。娘,你又不是不了解孩儿的品,难道你也不相信我?”

  “傻孩子!”⺟亲‮头摇‬叹息“你哪里知道世道的险恶?就算你清清⽩⽩,一旦进了大牢,不死也要脫层⽪。”

  骆文佳不以为然地笑道:“哪有那么恐怖?官府的大牢又不是地狱。再说我只是临时拘押,只要查清楚就没事了。对了,你们去找一位名叫依红的姑娘,只要有她出面作证,就能还我清⽩。”

  “她住在哪里?”⺟亲忙问。

  “我只记得是在城南一带,具体在哪儿却不太清楚。”骆文佳道。

  “你怎么会认识她?”赵欣怡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骆文佳忙把巧遇小翠,给依红作画,并得到一锦囊金叶子的经过说了出来。⺟亲一听之下不由顿⾜长叹:“傻孩子,你是被人家设计陷害,却还想别人出来为你作证?”

  骆夫人忙道:“妾⾝口不择言,还望公子恕罪。但求公子帮忙营救我儿,妾⾝定让族人让出骆家庄。”

  南宮放叹道:“我听说他刚到扬州便惹上了官司,具体情形却不甚了了。既然夫人相求,我便帮你到知府衙门问问。不过此事与骆家庄是两码事,夫人万不可放到一起说。无论骆宗寒是否将骆家庄卖给南宮家,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令郞。”

  “多谢南宮公子!”听到南宮放的保证,赵欣怡満心感,不由盈盈一拜。此刻她已认出眼前这位温文儒雅的⽩⾐公子,就是不久前差点撞到自己的那个冒失鬼。

  “姑娘不必多礼!”南宮放装出刚认出对方的模样,惊讶道“原来是你!上次在下差点纵马撞倒姑娘,未及赔罪姑娘便翩然远去,在下一直耿耿于怀。今⽇重逢总算了却在下一桩心愿!”说完长⾝一拜,诚恳万分。

  “公子不用客气!”赵欣怡想要躲开,却又不忍失礼,顿时有些手⾜无措。此刻她心中对南宮放的印象已完全改观,全然不像是陷害文佳哥哥、横行扬州的恶霸。

  “没想到有这么巧,你还是骆秀才的妹妹,就算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我也要全力帮你救出哥哥。”南宮放诚恳地道。他见赵欣怡是姑娘打扮,又与骆夫人这般亲密,便将她当成了骆文佳的妹妹。

  “我、不是…”赵欣怡羞红了脸,却又没法解释,只得躲到骆夫人⾝后。南宮放一见之下便猜到究竟,心中顿时五味杂陈,面上却不动声⾊,欣然道:“原来姑娘是骆秀才未来的娘子,失敬失敬!姑娘放心,我一定将你的心上人保出来,你安心回去等候消息吧。”

  目送着二人千恩万谢地离去,南宮放脸上的微笑渐渐变成了冷笑。一旁的唐笑悄然道:“公子这招果然管用,相信骆宗寒迟早要拿骆家庄来赎那个倒霉秀才。咱们再让费知府给那个秀才施加点庒力,随便给他安个罪名吓吓他老娘。”

  “我改主意了!”南宮放冷冷望着赵欣怡远去的背影“我要撕票!”

  “这是为何?”唐笑一脸意外“咱们不要骆家庄了?”

  “我既要骆家庄,也要撕票。”南宮放说着,手中酒杯便应声而碎。

  唐笑顺着南宮放的目光望去,顿时恍然大悟,不由暧昧地笑道:“三公子好大的胃口!小弟不知几时可以喝到三公子的喜酒?”

  “你不会等很久。”南宮放掏出锦帕,仔细擦净指间酒⽔,对着修长洁⽩的手指冷冷道“骆文佳,你没那个命,却想享那么大的福,会折寿的!”

  “将人犯带上堂来!”随着费知府一声⾼喝,几名衙役立刻将骆文佳架上大堂。费士清一拍惊堂木:“跪下!”

  “我乃堂堂秀才,见官不跪!”骆文佳话音刚落,就见费士清一声冷笑,将一纸公函扔下堂来:“学政司已有回函,由于案情重大,为便于本官审案,暂时夺去秀才骆文佳功名!”

  话音刚落,左右两名衙役手起落,重重击在骆文佳膝弯之中。骆文佳一声痛叫,⾝不由己跪倒在地,正痛得头晕目眩,又见费士清抓起一令签扔下堂来:“先与本官重责四十大板,去去他⾝上的傲气。”

  众衙役手脚练地将骆文佳按倒在地,两名掌刑的衙役手起落,三两下便⽪开⾁绽,⾎⾁横飞。骆文佳连声惨叫,没几下便昏了过去,又被凉⽔泼醒,耳边隐约回响着喝问:“你招也不招?”

  “我、我什么也没做过,你、你要我招什么?”骆文佳话音刚落,就听堂上又是一声厉喝:“还要嘴硬,夹侍候!”

  手被架了起来,骆文佳的意识已有些恍惚,但夹庒在手指上那种疼痛,还是像针一样刺⼊脑海。骆文佳咬牙出⾎,仰天大叫:“打死我也不招。”

  “很好!本官还怕你太快招认,少尝本府许多刑具呢。”费士清说着,又是一令签扔将下来“鞭刑侍侯。”

  骆文佳在痛苦与昏中来回徘徊,他已不知自己遭受了多少刑罚,更不知这地狱般的经历要熬到什么时候。他唯有紧咬牙关,一言不发,始终坚信自己的一⾝正气,可以战胜一切琊恶和黑暗。

  当他从一次最漫长的昏中醒转后,发现自己已躺在昏暗的牢中,⾝下杂地垫着稻草,⼲涸的⾎块已把稻草和⽪⾁粘在了一起,耳边还回响着一个悉而悲切的呼唤:“文佳哥,你、你一定要醒过来!”

  骆文佳吃力地睁开眼,就见牢门之外,⺟亲与怡儿已哭成泪人。他想对她们笑笑,却力不从心。拼尽全⾝力气,他终于从齿间挤出一句安慰亲人,也安慰自己的话:“别担心,那狗官还不敢打死我,不然他的乌纱帽也别想保住了。只要我不招,他就诬陷不了我!”话音刚落,他又昏了过去。

  当骆夫人与赵欣怡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南宮放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运转,他心中生出一种随意玩弄他人命运的成就感。不过他并没有让心中的得意表现在脸上,反而満面悲戚地抢着道:“骆夫人!赵姑娘!实在惭愧,由于骆秀才案情涉及重大,短时间內我也无可奈何。不过你们尽可放心,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将他保出来。”

  “三公子!”骆夫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将地契举到南宮放面前,哭道“求你尽快将我儿救出大牢,骆家庄的地契尽在于此,我们不敢再要分文,但求我儿平安!”

  “这是⼲什么?”南宮放怫然不悦“你将我当成了什么人?”

  “求三公子收下地契,不然老⾝唯有死在公子面前!”骆夫人决绝地道。赵欣怡也跪倒在地,哭拜道:“公子爷!你救救我文佳哥吧!”

  “起来起来!快快起来!”南宮放手⾜无措,见骆夫人态度坚决,他只得勉強接过地契“既然夫人如此坚持,我暂时替你将地契收起来。唉!现在令郞⾝陷牢狱,我哪有心情做生意?可惜骆秀才信不过在下,不然我倒可以去见见他,让他照我的话去做,定能早早洗去冤屈。”

  赵欣怡忙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雨花石做成的项坠,小心翼翼地捧到南宮放面前:“请公子带上它去见文佳哥,这是他送我的礼物。他只要见到这雨花石,定会相信公子。”

  南宮放大喜,接过雨花石道:“你们安心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送二人出门后,南宮放仔细收起雨花石,转头吩咐随从:“带我的口信给费知府,叫他莫让任何人再去探望骆文佳。”

  “骆秀才,你受苦了。”一声难得的问候将骆文佳从糊中唤醒,抬头望去,他认出来人是费知府⾝边的师爷。只见他在牢门外坐下来,隔着栅栏对骆文佳柔声道:“你若早⽇招认,何须受这般‮磨折‬?”

  “我清清⽩⽩,有什么可以招认?”骆文佳冷笑道“我计算着⽇子,从我被拘押那天算起,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二天。依《大明律》,十五天內不能定罪就必须放我。哪怕你们酷刑‮磨折‬,我拼着命也要与那狗官斗到底。我要上省城告他与南宮放勾结,滥用酷刑,构陷无辜!”

  那师爷‮头摇‬惋惜道:“骆公子,你这脾气迟早要坏了自己命。如今你人在屋檐下,还想不低头?就算你強熬过这十五天,但若是案情重大,知府大人依旧可以报请提刑按察司,申请将人犯延期释放。”

  骆文佳心知师爷所言不虚,不过他却不愿示弱,坚持道:“那又如何?再大的案子也只能延期一次。那狗官总不能将我永远关下去,更不敢令我死在公堂之上,不然他那乌纱帽,恐怕就有些危险了。”

  师爷轻叹道:“骆公子,你何苦用自己的命去跟费大人斗气?我看你还是招了吧。其实你的案情并不严重,只是盗窃财物而已,虽然数额不小,但幸亏全部找回,你又是初犯,就算招认也不算重罪。运气好花点钱便没事,运气不好最多也就服几个月的苦役。你我都是读书人,实在不忍心看你因倔強而吃苦,所以才指点你一条明路。”

  骆文佳一声冷笑:“你会如此好心?”师爷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雨花石,悄声问:“你信不过老朽,难道还信不过它?”

  骆文佳面⾊大变,忙抢在手中翻来覆去看:“这是我送给怡儿的礼物,怎么会在你手里?她和娘怎么一直没来看我?”

  师爷叹道:“你⺟亲因为你的事已病倒在。赵姑娘既要四处求人,又要照顾你⺟亲,哪有闲暇来探望你?她也是求到老朽的门下,老朽同情你也是读书人,才答应帮她,这就是她让老朽给你的信物。”

  “我⺟亲病情如何?”骆文佳急切地问。师爷长长叹了口气:“骆夫人四处求告无门,忧急攻心,多次昏不醒。如果再见不到你出来,只怕…”说到这不噤连连‮头摇‬,一脸痛惜。

  “娘!孩儿不孝,害你受苦!”骆文佳仰天大哭,半晌后方抹去泪⽔,涩声问“多谢先生相告,如果我立刻招认,是不是很快就能出去?”

  “你也精通大明律法,想必心中有数。”师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状纸“老朽已拟好诉状,并将刑惩减到最轻,我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你先看看,如果觉得还可接受,便在大堂之上签名画押。不然老朽只好回复赵姑娘和骆夫人,就说老朽无能为力,帮不到她们了。”

  “娘和怡儿也要我招认?”骆文佳涩声问。师爷安慰道:“你别难过,骆夫人和赵姑娘都知道你的清⽩,老朽也相信你,才会尽力帮你。”

  骆文佳草草看完状纸,终于一咬牙:“我招!告诉费大人,我愿招!”

  在两旁衙役威武的吼堂声中,知府大堂一派肃穆庄严,费士清俯视着跪在堂中的骆文佳,厉声喝道:“案犯骆文佳,你可愿招?”

  骆文佳委屈地垂下头,声如蚊蚋:“我愿招。”

  “大声点,我听不到!”费士清悠然道。

  “我愿招!”骆文佳咬牙出⾎,泪⽔不由夺眶而出。费士清见状哈哈大笑:“落到本官手里,就算告你弑⽗奷⺟,你也得招!哼!就算你愿招,依然逃不过这一顿结案鞭。来人,先重责二十鞭,再让他在诉状上签名画押!”

  几个衙役立刻将骆文佳按倒在地,手起鞭落一顿暴菗,骆文佳痛得死去活来。待二十结案鞭打完,他已头目晕眩,双眼蒙?。此时那师爷拿着状纸过来,俯⾝道:“签吧,签了就没事了。”

  骆文佳抖手接过师爷递来的狼毫,想要细看状纸,双眼却已为泪⽔和汗⽔糊,在师爷的催促下,只得在对方指点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师爷立刻将状纸呈上,费士清草草扫了一眼,将状纸还师爷,得意地吩咐:“照状宣读!”

  师爷捧起状纸,声⾊平静地读道:“案犯骆文佳,于甲申年九月二十七⽇晚,受娼女依红所雇,为其作画。因见该女美绝伦,所积钱财甚丰,案犯顿起非分之心,坑蒙拐骗不成,便強行抢夺,并将该女先奷后杀,掳掠而逃。案犯手段‮忍残‬,所劫财物数额‮大巨‬,所犯罪行天理难容…”

  “你骗我!”骆文佳终于明⽩自己再次落⼊了别人的陷阱,不由怒目戟指,却被几名衙役死死摁在地上。只听师爷声⾊平静地继续念道:“案犯穷凶极恶,犯罪情节特别恶劣,特报请刑部,处以斩立决!”

  “冤枉啊!”骆文佳一声大叫,昏了过去。

  消息传来后,骆夫人悲痛绝,一病不起。赵富贵也因此严噤女儿再与骆家往来。但赵欣怡哪放得下心上人,其时骆家庄已尽属南宮,赵富贵也将田产尽数卖给了南宮放,正准备举家迁往扬州。赵欣怡趁家中搬迁混之际,偷偷逃出,连夜赶往扬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求南宮放。

  “赵姑娘!”南宮放一脸愧疚“在下实在无能,这案子已被知府衙门办成了铁案,要想翻案,实在是难如登天啊。”

  “南宮公子!”赵欣怡垂泪跪倒“求您再想想办法,只要能救出文佳哥,我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大恩!”

  “赵姑娘这是⼲什么?快快起来!”南宮放不由分说扶起赵欣怡,一脸为难地连连‮头摇‬“唉!难!难啊!”

  见名动扬州的南宮公子也无能为力,赵欣怡泪如泉涌,悲伤绝。南宮放见状爱怜地掏出锦帕,轻轻为赵欣怡抹去泪珠,柔声安慰道:“赵姑娘别这样,你现在这样子,让在下心里也好生难过。”

  悲痛令赵欣怡的感觉变得迟钝,被南宮放轻轻拥⼊怀中而不自知。当南宮放正要吻上她的芳时,她才霍然惊觉,慌忙逃开。

  “对不起!”南宮放満脸羞愧,连连自责“我、我真不该如此,但却⾝不由己。自从在骆家庄与姑娘巧遇,你的音容笑貌就时常出现在我的梦中,令我无力自拔。我多次想托人提亲,却又怕姑娘不愿意,所以只能把这份相思埋蔵心底。方才见姑娘悲痛绝,我心有不忍,一时糊涂冒犯姑娘,实在罪该万死!愿领受姑娘责罚!”说着便跪倒在地。

  南宮放的自责令赵欣怡心下稍安,望着面前这个名震扬州的南宮世家三公子,赵欣怡神情复杂地犹豫半晌,最后一咬牙,终于在心中作了一个既痛苦又无奈的决定。她猛然转过⾝,強庒下心中的痛楚,尽量声⾊平静地道:“南宮公子,文佳哥从小与欣怡青梅竹马,情同兄妹。只要你能救文佳哥一命,公子所求,欣怡无不从命。除此之外,欣怡就算遁⼊空门,终⾝不嫁,也不敢领受公子美意。”

  南宮放略一犹豫,还是咬牙点了点头:“好!我将竭尽所能,救他一命。”片刻之间他已在心中拿定主意,就算要放过骆文佳命,也要将之流徙千里,发配到一个永远也别想回来的地方,一个离地狱最近的所在。

  扬州城西门外,几名被判发配边疆的重刑犯正与家属作最后的道别,哭声叫声混杂在一起,场面十分混。披枷戴镣的骆文佳満脸污秽,脸上一片呆滞,唯有一双眼睛还有些许灵动,不住在人丛中焦急地搜寻着。

  “别看了!不会再有人来。”前来送行的族叔黯然道。他是骆宗寒的次子,虽然辈份上是骆文佳的族叔,却比骆文佳大不了几岁,平素与骆文佳最为要好。

  “我娘呢?她怎么没来?还有怡儿呢?”骆文佳急切地问,却见族叔黯然垂下头:“你娘因你的事一病不起,三⽇前已含恨去世。我⽗亲受此打击,也是命在旦夕,恐怕也…至于赵姑娘,你还是不要问了。”

  “娘!”骆文佳低低呼唤了一声,眼里却再流不出半点泪⽔,木然半晌,他突然又问“告诉我!怡儿为什么没有来!”

  族叔迟疑了一下,恨恨道:“她已经嫁给南宮放做妾,不会再来了!”

  骆文佳浑⾝一颤,心中的怀疑终于变成了可怕的现实。他愤然抬起头,想质问苍天,难道她真的被南宮放家世和外表惑,与之合伙来骗自己?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远处那个悉的人影,既魂牵梦绕,又爱恨难分。艰难地从项上取下那枚说服他招供的雨花石,骆文佳突然冲出人群,跌跌撞撞奔向远处那个泪流満面的女子,他想质问对方:为什么连最信任的亲人,也要狠心骗他?

  “犯人逃跑了!”有人鼓噪起来。几个差人立刻追了过去,手起落将他打倒在地。骆文佳挣扎着向前爬去,手里⾼举着那枚带有“心”字的雨花石,嘶声⾼叫:“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一条哨重重击在骆文佳手腕上,将那枚雨花石击得飞了出去,几个差人不由分说,一阵打得骆文佳満地滚。就在这时,突听远处传来一声呵斥:“别打了!你们这样会打死他的!”

  几个差人循声望去,就见一拨镖队正沿大路而来,镖旗上写着个大大的“舒”字。镖旗下,一名十四五岁的红⾐少女英姿飒慡,正纵马缓缓而来。少女年岁虽小,却有一种天生的豪迈,虽风尘仆仆,却掩不住她那种只存在于江湖的本⾊和天然之美。方才那声呵斥,显然只能出自她这种不知礼教为何物、也不知天⾼地厚的江湖少女之口。

  “谁他妈在多嘴?”一个差人骂道。话音刚落,就见少女“刷”地一鞭菗将过来,厉声呵斥:“嘴里放⼲净点!”

  那差人本能地一偏头,虽躲过了头脸,但那一鞭依旧结结实实菗在肩上,不由一声痛叫,提起哨就要还手。那少女立刻抬腿翻⾝下马,倒提马鞭作好了应战的准备。

  “亚男住手!”一名満面沧桑的中年汉子从镖队中越众而出,对那少女⾼声喝道,跟着转向几个差人拱手陪笑道“几位差官大哥,千万别跟小女一般见识。”

  “我当是谁呢,”领头的差人笑着还礼“原来是舒镖头。你这闺女可得好好管教,几年不见突然就长大了,没想到也越发蛮横任了。”

  “可不是!”那中年汉子叹了口气“都怪她娘去得早,我又忙于走镖,哪有时间管教她?只好任她跟街头那些男孩子混在一起,结果就养成了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臭脾气,三天两头给我闯祸。这不,我只好将她带出来走镖了。”说着转向那少女“还不把鞭子收起来,给几位叔叔赔礼。”

  “爹啊!是他们嘴里先不⼲不净嘛。”少女撅起嘴,満脸的不乐意。

  “算了算了!好歹我看着她长大,还不知道她的脾气?”那差头笑着摆摆手,回头令属下收起哨,然后对中年汉子拱手一拜“舒镖头走好,咱们也该上路了,就此别过,改⽇再到府上讨杯酒喝。”

  “好说好说!舒某之至!”舒镖头连忙拱手还礼。

  “上路!”那差头一声吆喝,招呼众手下,不顾家属的挽留哭号,押解众囚犯上路。

  骆文佳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无觉,只伏在地上寻找失落的雨花石。当他终于看到那石头,正要爬过去捡时,却被两个差人強行架了起来,不由分说拖起就走。骆文佳两腿蹬,拼命挣扎,嘴里含混不清地叫着:“我的心!我的心!”

  红⾐少女同情地目送着骆文佳被拖走,正要转⾝上马,突然发现脚下有个晶莹剔透的东西。捡起一看,却是一块漂亮的雨花石,少女托在掌中仔细看了看,立刻就看到那个天然生成的“心”字,顿时爱不释手,顺手戴在脖子上。就在这时,突听⽗亲⾼喊:“亚男,快走了!”

  “来啦!”少女甜甜地答应了一声,翻⾝上马,一扬鞭,枣红马四蹄生风,很快就追上了远去的镖队。

  一瓢凉⽔重重泼在骆文佳的脸上,终于使他从恶梦中惊醒过来,睁眼茫然四顾,⼊眼是漫漫⻩沙,以及孤寂苍凉的小小驿站…好半晌他才想起,自己已从扬州辗转千里来到甘肃,如今正在被押解去往青海的路上。

  “好小子,这样都熬了过来!”刀疤托起骆文佳的脸仔细打量片刻,突然对他竖起拇指“了不起!你他妈就是个混蛋,也是个了不起的混蛋。我刀疤见过的大盗悍匪多了,却也没见过你这么硬气的混蛋。好!从今天起老子当你是个人,不再难为你,平平安安将你送到目的地。”说完刀疤转向⾝后众人,放声⾼喊“收拾行装,上路!”

  一小队披枷戴镣的队伍,在几名官差⽪鞭和哨的驱赶下,顶着戈壁滩酷烈的太,继续踏上茫然不知所终的艰难旅程。
UmUXs.CoM
上一章   千门之门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千门之门,武侠小说千门之门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方白羽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千门之门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