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红线金丸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红线金丸  作者:萧逸 书号:35650  时间:2017/7/25  字数:16865 
上一章   01、父女逃避大仇家    下一章 ( → )
  天上飘着棉朵也似的雪花,大地一片银⽩!

  在这么⾼峻的山岭之间,下雪本也是常事,可是这一场雪好像特别大!

  岭陌间响着一阵阵串铃的声音,乍听起来,很像是走方郞中手上拿着的那玩艺儿。

  一匹青灰⾊的⾼头大马,驮着一个⾼大的青年人,正自向这边行过来!

  那串铃声,正是发自那牲口的颈上,原来马颈上系着一串核桃大小的铃铛。因此每一走动,都会发出哗啷啷的声音。

  马上那个肤⾊微黑、⾝躯⾼大的青年,双手带着缰绳,不时仰首天上,看着茫茫大雪。

  这么冷的天,他⾝上仅穿着一袭青布的单⾐,头上戴着同一颜⾊的毡帽,宽宽的帽沿上,又积満了⽩雪,山风吹过来的时候,飘着他帽下的青⾊带子,真有说不出的俊逸!

  穿过了一条弯曲的岭陌,他来到了一片梅树的丛林之间。

  就在梅林的深处,有一座茅草搭盖的房屋,看来是那么地别致、幽雅。

  他的马走到此,便自动地停下了。

  年轻人翻⾝下马,长长地吁了一声,自语道:“总算到家了!”然后他唤了声:“司明!开门!”

  窗开处,一个十四五岁的童子探了一下头,忽地掠窗而出,扑在他的⾝边。

  那童子⾝穿一件翻⽑的⽪⾐,一双眸子又大又圆,他紧紧地抱着来人的‮腿双‬。口中哑哑惊叫不已,看来像是‮奋兴‬已极!

  青⾐人哈哈一笑道:“带好了我的马,我们进去说话!”

  那童子在雪地上倒翻了一筋斗,口中哑哑地笑着,一溜烟似地,把马牵到后面马厩中去了。

  青⾐人摘下了毡帽,弹了弹帽上的雪。看着这附近盛开的梅花,他似乎略有感触。记得去年离开的时候,时值盛夏,这些梅树,都还是一枝枝秃秃的枝丫,而如今…

  一年来,自己经历了很多事,尤其令自己释怀的是,在巫山脚下的海天别墅里,击毙了杀⽗仇人…九头金狮车飞亮。

  他知道仇人势力极大,自己最好是避避锋头。

  因此,他才回到了这个所谓的“家”…仙霞岭上的一所山居中。

  进⼊室內之后,司明为他献上了一杯清茶,口中哑哑地说了几句,并且比了一个手势。

  边瘦桐微微一笑道:“你是问我报了仇没有?”

  司明连连点着头,边瘦桐不噤一笑道:“你莫非还不知道,只要我决定去做一件事情,没有不成功的!”

  司明不噤大喜,他打开了房门,直直地跪了下来,对着室外磕了几个头。

  边瘦桐见状不由笑了,他说:“你也不要⾼兴,要知道那老儿尚有一双儿女,武技都非泛泛,早晚他们会来找我报仇的!”

  司明闻言呆了一呆,他张大了眸子,用手比了一个刀切的姿势,似乎是在问:“你为什么不把他们也杀了?”

  原来他是一个哑巴,他除了能发出“哑、哑”的声音之外,只会比手势!

  所幸,他的主人,也就是让当今武林谈虎⾊变的红线金丸边瘦桐,对于他这些手势十分明了。当下他冷笑了一声道:“你枉自跟我学了这些年的武功,莫非我平⽇教导你的话都不记得了?”

  司明像是很害怕地颤抖了一下,用一双灵活的眸子看着他这个严厉的主人。

  边瘦桐见状,倒不忍再责骂他了,其实司明所说也未尝不对“斩草不除,舂风吹又生”这是江湖上一句格言。

  可是边瘦桐不屑如此,他冷冷地道:“一个人处世接物,要讲究忠恕之道,即所谓恩怨分明,善恶分清,⽗亲杀了人,做子女的并没有罪过,不可一概而论!”

  司明点了点头。边瘦桐笑了笑道:“话虽如此,可是他兄妹是不会与我甘休的,再说他们还有很多朋友!”

  司明目光作了一个明⽩的表示。边瘦桐站起来伸了一个,笑道:“我自然是不怕他们,可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却不能不防。因此最近我不想出去了,我要在这里静静住一段⽇子!”

  司明不由面带笑容,他匆匆地跑到里边卧房內,取出了一套⽩⾊的⾐服,为边瘦桐换上,又把他的鞋脫了下来,换上了一双便鞋。

  边瘦桐微微一笑,就手摸着他的头道:“这一年来,你的功夫练得如何了?”

  哑童闻言,立刻由地上跳起来,拉着他一只手往外就跑。

  边瘦桐笑道:“好!好!你是要表演给我看是吧?你不要拉,我自己走!”

  说着已随着他踱出了茅庐,来到门外。

  司明自门侧起了一口木剑,一跃而至院中。

  大雪之下,他翩翩地展开⾝手,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手之快,令人眼花缭

  边瘦桐看到此,不噤连连点头,赞叹不已。想不到一年不见,这孩子进步之速,竟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等到他一套剑法练毕,便着实夸奖了几句。

  司明咧着大嘴,用手在空中一抓一放,然后紧紧拉着边瘦桐的⾐袖,又扭一下⾝子。

  边瘦桐已明⽩了他的意思,不由大笑道:“你不要痴想,想学我的红线金丸,还早呢!”

  司明立时面容懊丧地垂下了头。边瘦桐在他肩上拍了拍,笑道:“你不要怈气,并非是我不愿传授于你,实在是你的武功还不到火候!”

  他弯从地上拈了一块雪,道:“你看这个!”说到此,掌心一翻,那雪块顿时如一银丝也似蹿了起来,遂一笑道:“你再注意看!”

  掌心一收,那飞起的雪丝,又猛地向下一落“滋”一声,在他掌心內打了一个转儿,却又变成了原样,结成了一个圆圆的雪团。

  司明看得眼睛都直了,张着一张大嘴直发怔!

  边瘦桐一笑道:“有一天,你的內功也到了如此地步,我才能传授你红线金丸,否则,你不可妄想…”他继又解释道:“你应该知道,我这种暗器是有异于一般的,我的打法更是有异寻常。如没有⾼深的內功为底,休想成功!”说到此哈哈一笑道:“所以,你暂时还是死了心吧!”

  司明这才算明⽩,当时哑哑叫几声,也不知他说些什么。边瘦桐忽然问道:“我方才见你所使的剑招,其中有两三招,并非我传授你的,莫非是你自己体验出来的么?”

  司明摇了‮头摇‬,面⾊忽然变得红了。

  边瘦桐不由皱了一下眉道:“这么说是别人教给你的了?是谁?”

  司明站起来,捏着鼻子,在地上走了几步,边瘦桐立刻明⽩了,他冷冷一笑道:“我倒忘了她了,你说的是雪姑娘?是她教给你的?”

  哑童立刻点了点头,脸⾊更红了。

  边瘦桐仰首想了想,微微一笑道:“这就算了,你能虚心向人讨教武功,也不是坏事,不用害怕!”

  司明本来以为瘦桐会责骂他,却想不到主人并未发怒,他不由咧嘴笑了。口中哑哑地叫着,立刻跑到了房內,须臾搬出了两个大瓷花瓶,质地纯青,其上绘有细致的花草人物,一望即知是一对珍贵的古瓶。

  瓶內还揷有两枝红梅,散出了一阵郁郁的清香。

  边瘦桐皱眉问道:“这瓶子是哪儿来的?”

  哑童立刻放下了花瓶,又去扭鼻子。边瘦桐惊讶道:“又是雪姑娘?”

  司明点了点头,口中哑哑叫了两声。

  边瘦桐不噤沉默不语,心想道:“奇怪,这雪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摆了摆手,表示不能接受。

  司明红着脸抱着一对大花瓶不知所措。

  他不明⽩主人为何不接受雪姑娘的东西,在他看来,那的确是一个美如天仙的姑娘!

  边瘦桐悻悻地回到了自己房內,立时又发出了一声怒叱道:“司明,你进来!”

  司明吓得一溜烟也似地跟了进来,只见边瘦桐气得面⾊发红,手指着窗户道:“这些窗帘子是哪里来的?你说!”

  司明战战兢兢地又要去捏鼻子。

  边瘦们大声叱道:“又是雪姑娘!你这混帐东西,为什么叫她随便进我的房间?为什么要她的东西?”

  他怒气冲冲地指着那些漂亮的、由⽩纱做成的窗帘子,吼道:“给我扯下来!”

  司明哪里还敢多嘴,只得上前,把窗帘取了下来。这时,边瘦桐独自坐在一边生着闷气。

  司明放下了那些窗帘,一声不哼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边瘦桐才平了些气,他叹息了一声,走出来道:“雪老头在家不在?”

  司明点了点头。边瘦桐冷笑了一声道:“好!你拿着这些东西,我找他去,我要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司明只好把窗帘和两个花瓶拿起来,随着边瘦桐走出了房子。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他们主仆二人涉着雪,一直转到了岭后。

  就在一片竹林的背后,立着一幢几乎和边瘦桐所居的同样大小的房屋,只是这屋子是用竹片编盖而成,翠绿的颜⾊,很美!

  边瘦桐走到了这所房子附近,停下了脚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中忖道:“这雪老头并非常人,护短成,如为此得罪他,却是不值!”

  可是他生直率,不愿受人点⽔之恩,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着一些儿女私情在內,这就更非所愿和所能忍受得下了。当时考虑了一刻,终于咬了一下牙道:“司明,敲门去!”

  司明只得上去,走到大门前,要用手去敲。

  忽听得⾝后一人耝着嗓子笑道:“唉唷!真难得,想不到大雪天会有贵客临门,这倒是稀奇了!”

  一个⽩发⽩须的老人,自空而落。

  这老人方正的一张大红脸,鼓鼓的一个肚子,⾝上穿着一件自狐⽪的褂子,却是翻⽑的。只见他左臂上背着一个细藤编就的篮子,其內満満装着一些红⾊的野菜、野药。当下对着边瘦桐嘻嘻一笑道:“小朋友,你回来了?来,快屋里坐!”

  边瘦桐自搬来此山已有数年,素⽇最不喜与邻居打道,雪氏⽗女虽是近在咫尺,却一向没有什么往来,只不过是见面点头之

  这位雪老头子,由岭上飘⾝而下,雪地上不曾留下一些痕迹,在瘦桐的眼中,焉有看不出的道理?可是他却装着未曾看见,当下冷冷地抱了一拳道:“幸会!”

  雪老头也抱拳道:“幸会!幸会!我们是老邻居了!”

  边瘦桐含蓄地笑了笑,⾝子却站在原地不动。

  雪老头呵呵一笑,又道:“边兄弟,你出家有不少⽇子了吧?”

  边瘦桐答道:“一年!”

  “怪道呢!”雪老头说:“我觉着一直没看见你呢!”说着又看司明道:“这个小哑巴,人不坏,只是他说话我不懂!”

  边瘦桐不噤心中不悦,他最厌恶人家当面叫司明为哑巴,只是当着雪老头的面,却不便为此发作。他微微一笑,转⾝对司明道:“来!把东西放下,咱们也该回去了!”

  雪老头好奇地望着司明抱着的一包东西,问道:“咦!这是什么?”接着,又嘻嘻笑道:“兄弟!你来这一套⼲嘛?我可不能收!”

  边瘦桐知道他是错会了意,当下冷冷一笑道:“雪老,你弄错了,这些东西原本是你们的,我们是邻居,可是却不能平⽩无故要你的东西!”

  雪老头看着他直翻眼,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来,咱们进里头谈去!”说着就用手去拉他的肩膀。

  边瘦桐晃肩让了开来,微微一笑,道:“多谢,我不打扰了,再见吧!”说着抱了一下拳,唤道:“司明,我们走。”

  司明慌慌张张地放下手上的包裹,随着主人转⾝就走!

  那位雪老敲了一下头,自语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东西呀?”说着就把那包东西打了开来,看见了一对花瓶!雪老头不由怔了一下,心中暗想:“怪呀!这是用梅房內的一对瓶,怎么会到了那小子的手中去了?”当下⽩眉一皱,正要转⾝进屋,就见房门一启,一个⾝着紫红⾊棉袄的大姑娘走了出来。

  这姑娘⾼⾼的个子,面⾊⽩嫰,细,一双秀眉浓淡适宜。秀眉之下那一双大眼睛,生着长且黑密的睫⽑,只是不知怎地,其上却挂満了一粒粒晶莹的小泪珠儿。

  她飞快地跑到了雪老头⾝边,弯把那两个花瓶抱了起来,扭头跑回房內去了。

  室內传出了“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

  雪老头怔了一下,遂大声道:“咦!小雪,你这是怎么啦?是怎么一回事?你跟谁生气?”

  房內传出了那姑娘一阵呜呜的哭声,道:“爹!你别管我!我伤心我的,你去喝你的酒…酒我给您烫好了…”

  一面说着又自呜呜地大哭起来!

  雪老头呆了一下,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姑娘平常可不是这个样子,莫非她…

  他年迈无子,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儿,只因壮年时与反目比离,他带着这个姑娘四处飘零。⽗女二人可谓“相依为命”他并非是一个无来历的人,至于⾝世如何,为何来此,却都是一个谜!

  老人本名雪云彤,但在这儿无人知道,也没人问他,只知道他姓雪,所以都称他雪老头。

  那个姑娘来山上的时候,年方八岁,一晃十年,如今已是十八岁的大姑娘啦!她的名字叫雪用梅。

  他⽗女二人,就像岭前边瘦桐主仆二人一样,都像在过着一种隐士的生活,与世无争,淡泊名利,是那么幽静地生活着。

  雪老头推开了门,一双疼爱的目光,注定在女儿⾝上,雪用梅背过了⾝子,仍用手在拭着泪。

  他冷冷一笑道:“我也不问你是为什么,只是我不妨告诉你,一个聪明人,不要去做糊涂事,不要庸人自扰!”说着转过⾝,叹道:“外面雪地里,还有什么玩艺儿,你去看看去,我弄不清楚!”

  雪用梅这才想起来,她又跑出去,把那些窗户帘子抱进来,立刻用剪子狠狠地把它剪碎了。

  雪老头一个人闷闷地喝着酒,忽然把酒杯往桌上一放,⽩眉一挑,自语道:“你也太狂了,凭我女儿哪一点…”忽然又哂然一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口中,喝了一口酒,笑着道:“儿女自有儿女福,我何必管他们呢!”他放下酒杯,呆呆地望着房顶,心里却又在想:“这姓边的小子不知是⼲什么的,他的武功大概很不错,人品也够英俊的,难怪女儿会对他垂青,只是…”他一仰脖子喝下了一杯酒,‮头摇‬哼哼唱道:“落花有意,流⽔无情…”

  室外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夹带着姑娘阵阵的哭声。

  雪老头回头看了一眼,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道:“这都是我把她惯坏了…”

  不过他知道女儿的情,让她摔点东西,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他放下了酒杯,笑了笑道:“你⼲嘛摔东西呀?有种你就找他去!他欺侮了你,连我也跟着没有脸,你去打他一顿不就结了吗?”

  这本是一句打趣的笑话,却没有想到姑娘竟会认了真!

  只听见门“呼”的一声拉了开来,雪用梅凶神也似地冲了出来!

  她冷笑道:“你也不要取笑我,当我不敢是不是?我这就找他去,我要去问问他,凭什么不知好歹!”

  雪老头见女儿竟真的动怒了,不由怔了一下,道:“唉!你算了吧!犯得着吗?”

  雪用梅一面流着泪,一面跺着脚道:“什么犯得着犯不着,天下哪有这种人呀?他不在家,我好心为他…”说着用手一抹眼泪,转⾝往外跑去。

  雪老头一按桌沿,已到了女儿⾝边,他抓住了她一只手,⼲笑了一声,道:“算了吧!这也不能怪人家,都怪你多事,人家不要你的东西,也没有错呀!”

  雪用梅用力地挣开了他的手,赌气道:“今天您别管我,您再拉我,我就不理您了。我只想跟他讲理,叫他来给你老人家赔个礼,就没有事了,要不然…”

  雪老头怔了一下道:“给我赔什么礼呀?”

  “为什么不给你赔礼呀?”她睁着大眼睛道:“你老一个劲儿给他说好话,请他进来坐,可他凭什么摆臭架子!他莫非比谁多一个脑袋?”

  雪老头“噗哧”一笑,道:“就为这个呀?我不介意,不就没事了吗?你现在找人家去,不显得太没教养了?”

  姑娘咬了一下嘴,红缎子绣花鞋在地上跺了一下道:“我非去不可!要不,他还以为我们⽗女好欺侮呢!”

  雪老头不由叹息了一声,微微一笑。

  他明⽩少年人的脾气,既然她存心如此,怎么拉也没有用,背地里她还是会去,不如任她去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知道那姓边的少年,绝不是平常之流,乘此机会叫姑娘试试他的功夫也不错;就算是女儿不敌,也好煞一煞她的傲。当下点了点头,冷冷地道:“你一定要去就去,不过你要小心,那姓边的可不是好惹的,你要被人家打了,可不要拉着我给你报仇。你想一想自己决定吧!”

  雪用梅在气头上,哪顾得考虑后果,冷笑一声道:“这我知道!”说着愤愤地由大门跑了出去。

  雪老头微微一笑,又回到桌上喝酒去了。

  雪用梅一腔愤恨,匆匆地走出门外。外面风雪正紧,冷嗖嗖的风灌在脖子里,使她立刻清醒了不少。走不多远,她脚下可就放慢了,心里在想:“我这是算什么呢?真去找他打架吗?”

  可是自己话已说出来,如果就这么回去,显得自己是怕了他,在⽗亲面前可是不大好意思。当时把心一狠,暗忖道:“我只要找着他,问一问,出一口气也就算了。他如果还讲道理的话,我也就…”当下⾜下又加快一些,冒雪来到了那幢草舍之前。

  只见外面静悄悄的,室內已然亮起了灯光。

  她知道,那个姓边的,现在又在读书了。

  很久以前,她就留意上这个人了,对于他那英俊的仪表,豪迈的个,早已心仪了。尤其是每当她由这地方经过的时候,这草舍的灯光和琅琅的读书声,都会深深地令她感动。

  试想一想,一个单⾝少年,在这荒山之上,带着一个哑童儿,过着简朴的⽇子,寒窗夜读,怎能不令人饮佩?这个少年人的影子,偷偷地打开了她的心扉,进到了她的心坎里。慢慢地住久了,她对他知道得更多了。她知道对方不仅是一个勤奋的少年,而且还有一⾝极好的武功。因为她曾在一个秋⽇的早晨,亲眼看见他在教那个哑童司明练剑,虽只是比划了那么三招两式,可是在姑娘眼中,已看出他的武技不凡了。可不知对方是存心,还是有意,多少次,当她和他对面相遇时,他那种无动于衷的样子,确实使她气恼和伤心。可她总是默默地忍耐着、关注着,好像在期待什么。想不到,自己一片真心,竟导致了今天的结果!她该是如何的伤心和气愤呢!

  她不能这么被人看轻了,她一定要找回这个面子来!

  她在窗外来回地走着,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她听见了室內边瘦桐的声音道:“司明,你出去看一看,是谁来了?”

  雪用梅心中一惊,正要回避,可是心中一横,道:“我是来⼲什么呀?”当时就没有动。

  司明跑出来一看,怔住了。

  雪用梅冷笑道:“我是来见你主人的,你叫他出来!”

  司明左右看一眼,偷偷地摆了一下手。雪用梅越发地生气,怒叱道:“你怕他我可不怕,你去叫他!”

  司明知道主人有种怪脾气,他不知道怜香惜⽟。要是把他叫出来,弄不好他们会打起来,那时雪姑娘可要吃亏了!所以他十分为难,一脸苦相地对着用梅作了一下揖。

  雪用梅赌气地娇嗔道:“好!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着她竟直向门內走去。司明大吃一惊,跑过去拦住她,口中“哑哑”地直叫!

  雪用梅站住脚,杏目一睁道:“你这是⼲什么?叫你去叫他你为什么不去?他是天王星下界么?这么凶!”一言甫毕,但见面前人影一闪,那个姓边的少年已经立在了她的面前。

  边瘦桐冷冷地道:“姑娘是找我么?”

  雪姑娘面上一红,真想掉泪,她怒气冲冲地道:“就是找你,你有什么了不起?”

  边瘦桐笑道:“姑娘这话从何而起?我本来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雪用梅只说了一句话,下面的话一句也接不下去了。她呆立在原处,落泪不止。

  边瘦桐明⽩姑娘前来的缘由,只是不便明说,当下冷冷地道:“外面雪大,姑娘还是回去吧!”

  雪用梅冷笑道:“你凭什么不知好歹?我好心送来的花瓶子,你⼲嘛要退回去?”说到此,脸忽地红了。

  边瘦桐不噤又好气又好笑,当下冷然道:“我为什么要你的东西?”

  雪用梅上前一步,忍不住泣道:“姓边的,你这人太不知人情世故了,你大欺侮人了!”

  边瘦桐不由叹道:“司明,我们进去,我不愿意和不讲理的人说话!”说着转⾝就走,不想才一转⾝,就听见头顶“呼”地一声,对方已立在面前!

  只见她柳眉一挑,冷笑道:“今天你要是说不出道理,可别怪我不客气!你跑不了的!”

  边瘦桐皱了皱眉,道:“雪姑娘,你这是⼲什么呢?”

  雪用梅瞪着一双大眼睛,冷笑道:“我要你回去给我⽗亲赔个礼!”

  边瘦桐哈哈一笑,退后了一步道:“好个不明事理的姑娘,你当我怕你不成?”

  雪用梅忽地一跺脚,只听“哧”一声,一片雪花,直向边瘦桐脸上飞去!

  边瘦桐早就防备着她会有此一手,当时左手一挥,已把飞来的雪块打到了一边。

  雪用梅本想只沾上他一点儿,自己也算出了一口气,却想不到连人家⾐服也没有挨着,她的气更大了,当下‮躯娇‬一伏,已窜到边瘦桐⾝前,一骈⽟指,照着边瘦桐肋下就点!

  边瘦桐虽知道岭上雪氏⽗女二人⾝上有功夫,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家数。这位雪姑娘此时一递上手,果然武功非常,一出手就是厉害的点⽳手法!

  边瘦桐冷笑着一个旋⾝,直由雪用梅的头顶上飘了过去。⾝形方一落下,想不到雪用梅猛地一个翻⾝,‮躯娇‬一起,翩若惊鸿似地,又到了他的⾝边。

  她口中一声不哼,二次骈指,快如闪电似地,直向着边瘦桐“肩并⽳”上戳来!

  认⽳之准,手法之快,倒真是出乎边瘦桐意料之外。他冷笑道:“姑娘不必如此,我认败就是!”他向下一缩双肩,雪用梅的二指,离他肩上一寸许,没有点中。她心中正自恼恨,却见对方竞自转⾝向屋內行去!

  雪用梅不由呆了一呆,心中这才知道,对方武功果然⾼不可测!

  可是她焉能就此下台,当下娇叱道:“你不要走,我们还没有完呢!”

  说着话第三次把⾝子纵了过去,双掌向下一沉,一双⽟掌満挟劲风,直向着边瘦桐后背袭去!

  就在她双掌抖出的刹那之间,忽闻得一声朗笑,边瘦桐怒道:“姑娘你也太不自量力了!”紧接着一声低叱:“去!”

  只见他右臂倏地向后一拂!雪用梅就觉得一股极大的劲风,面扑到,由不住“通、通、通”一连在雪地上退后了三四步!

  那种內功之力,竟像是有弹一般,雪用梅稍微用力向前一,竟由不住反而“通”的一声,坐倒在雪地里了!

  这时边瘦桐主仆已闪⾝进⼊房內“砰”一声关上了门。

  雪用梅本想打人,却想不到反被人打,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又落了几滴泪!

  说起来,这也怪不得他,只怪自己上门找事。她一个人在雪地里坐了一阵子,又暗暗地发了一会儿狠。正自落泪不已,忽觉得腋下一紧,已被人把⾝子托了起来,耳边听得⽗亲的声音道:“走吧!别再自讨没趣了,傻丫头!”说着⾝子已纵出了数丈。

  雪老头把女儿放下了地,苦笑道:“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现在该死心了吧!”雪用梅只觉得又羞又急,竟伏在⽗亲⾝上哭了。她一边落泪,一边咬牙道:“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反正没完!”

  雪老头哼了一声道:“傻孩子,我这一双老眼还没有花呢!方才你是怎么坐下的?你自己大概还搅不清吧!”

  用梅闻言,怔了一下。雪老头苦笑道:“那是一种极为难练的‘两极气波’功法,你算是万幸,分明是他手下留情,否则只一反手,你怕就没有命了!”

  雪用梅不噤大吃一惊,当下讷讷道:“会有这么厉害?”

  雪老头冷冷哼了一声道:“据我所知,当今天下会这种两极气波功夫的,仅仅只有一人,我还以为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却想不到在此竟又叫我开了眼了!”

  他抬头看着天,发了一阵呆,徐徐说道:“所以我说,武技这一行,最是自満不得。你以为自己武功⾼強,却不知道比你強的还大有人在!”当下拍了拍用梅的肩,又笑道:“咱们回去再说吧!”

  用梅一听说对方武功如此了得,也不由呆住了,可是暗地却又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触,更不噤伤心地落下泪来。

  雪老头冷冷笑道:“我们近在飓尺,作了好几年的邻居,我竟没有看出他是个异人,这不能不算是走了眼。走吧!”说着很懊丧地转⾝而去。

  雪用梅在后面慢慢地跟上去,愈想愈是伤心!她对那姓边的少年,恨一阵,爱一阵,说不出是什么味儿。她想:“明明是好好的一件事,都叫我给弄坏了,以后见了面,只怕连点头的情也没有了!”又想:“像他这样才貌双全的人,世上只怕再也难找到第二个。他不要我的东西,更证明了他的人品正派,不拘于俗情,虽有些不近人情,但仔细想来,却是难能可贵!坏都坏在自己太急了些…”

  一路想着,不觉已到门前。忽然听得⽗亲“咦”了一声,用梅心中一动,却见⽗亲直直地站住了脚,双目睁得又圆又大,⾝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用梅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亲道:“爹,怎么了?”

  雪老头抬起一只手,指着门上,颤声地道:“孩子,我眼力不行了,你看看,那门上可是揷着什么东西?”

  用梅心中一惊,依言看去,果见门扉之上揷着一面三角形的小黑旗子!

  她呆了一呆:“咦!是一面小黑旗子!这是谁在咱们门上揷的?”

  雪老头口中“哦”了一声,像是遇到了一桩极为恐怖的事情,刹那间脸⾊苍⽩,雪⽩的胡子瑟瑟地一阵疾颤!

  雪用梅奇怪地道:“咦!你老人家怎么了?我去拔下来就是了!”

  说着就要上前,却被雪老头一把拉住了,只见他面⾊如纸,轻声道:“孩子,鲁莽不得!”说到此,急急地把用梅向后拉了好几步,小声说道:“想活命,不要出声!”言罢,单手一夹用梅“呼”一声把⾝子纵了出去,隐在一块巨石之后。

  用梅大惊道:“爹,出了什么事了?”

  雪老头用手捂住女儿的口,俯在她耳边道:“孩子,千万不要出声!”

  用梅见⽗亲如此,也感觉事情严重,当下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女二人一声不哼,只是静静地向外望着。⾜⾜候了半个时辰,雪老头才长吁了一口气,站起⾝道:“看来,他已经去了!”

  “他是谁呀?”用梅问。

  雪老头在地上握了一团雪,忽地一振手腕,这雪团如同万点银星似地打了出去!

  只听得一片“唰唰”之声,雪珠落在竹林之內,像是洒了一片铁⾖子一般。

  竹林內鸦雀无声,四外荒山静静地,皑皑的⽩雪映着皎洁的月光,哪里有什么人影?

  此时,雪老头才吐了一口气,他望着女儿,余悸犹存地道:“好险!我们快回去吧!”

  说着,头前带路,一路纵跃如飞地来到了门前。只见大门正中,仍直直地揷着那面黑⾊三角小旗!

  雪老头一伸手把旗子拔了下来,用梅道:“这是什么?”

  雪老头嘿嘿冷笑了几声,推门进⼊房內。

  室內***原本未熄,灯光之下,用梅一打量⽗亲的险,竟然整个变了。

  他那面颊上竟沁満了汗珠,雪⽩的双眉,紧紧地蹙在了一块,微微颤抖地打量着手上的那一面神秘的三角小旗。

  用梅见那面小旗,不过仅有五六寸长,旗杆似为金属所制,通⾝亮光闪闪。再看那面小旗子,不过是一种普通的⿇布制成,仔细一看,颜⾊并非黑⾊,而是⾎红⾊的,十分骇人。她不由就近看了看,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呀?”

  雪老头仔细看过之后,信手把它放在桌上,长叹一声道:“果然是他!孩子,我们完了!”

  用梅吃惊地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老倒是说清楚呀!”

  这会子,雪老头神⾊方定,望着女儿苦笑了笑道:“孩子,我们的大仇家找上门来了!”

  说到此,他用手指了指那面小旗,说道:“这就是武林中所谓的‘招魂幡’,三⽇之內,你我只怕…”说到此,竟自发起呆来!

  用梅似曾听⽗亲说过,他们⽗女来此,是为了逃避一个大仇家。可那仇家的姓名,虽经她再三询问,⽗亲终不肯吐露,她只知道对方是一个极为狠难的人物。这时见状,她已猜知了八成,当下冷笑了一声道:“事已至此,你老何必如此怯懦?我倒是不怕!”

  雪老头暗道了声惭愧,又苦笑了笑,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

  用梅皱了一下眉道:“莫非我⽗女合力,还不是这人对手不成?”

  雪老头又苦笑了一声,看着女儿喃喃道:“如果敌得过,我们也就不会来这里了!”说着站了起来,急躁地在房中转了一转,四下看看,呆呆地站住脚,道:“不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用梅忙站起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到山下暂避一时期,等那厮走了再来!”

  雪老头摇‮头摇‬,冷冷地道:“那么做,只有加速找死!”

  用梅不同意地冷笑了一声,道:“他难道是三头六臂么?你老人家这么说,我们只有等死了!”

  雪老头叹了一声,道:“事已至此,愁也无法,我⽗女只有勉力应付了!”说过,他悲伤地望着用梅道:“其实,我生死倒无所谓,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我只是担心你…”说到此,伤心地摇了‮头摇‬。

  雪用梅咬了一下手指,道:“你老人家不用为我发愁,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真是命该如此,我也没有话说。只是这人究竟是谁,你老人家为何始终都不肯告诉我?这样,我就是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雪老头咳了一声,点了点头,苦笑道:“事到如今,确实也没有再瞒你的必要了,你既然问,我不防告诉你!”

  雪老头冷冷一笑,又道:“说起来,这个人还是你的祖辈呢!他就是我的嫡亲的三叔,你应该叫他三叔公…”

  用梅“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他也是姓雪了?怎么我不知道呢?”

  雪老头抹了一下脸上的虚汗,道:“他当然也姓雪,叫雪亦⾚,只是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外人大都称他青须客,这个外号,大概知道的人也不多!”

  用梅一声不哼地仔细听着。雪老头又长叹一声,惨笑了一下道:“说起来,都怪我当初年少无知,对你⺟亲了解不深,要是今天,这种事情就绝不会发生,如今后悔也晚了!”

  二十年来,用梅第一次听到⽗亲谈起⺟亲。她对⺟亲毫无所知,只好静静地听着。雪老头了口气,用沉痛的语气道:“当年,我和你三叔公,还有你⺟亲姚华芳,同在你祖⽗手下练功。你三叔公那时年纪尚轻,又未成家,按理说你⺟亲平⽇该收敛一些才是,可是她非但不能如此,反而和他亲亲热热。你那三叔公,也没有一点儿长辈的尊严,平⽇打打闹闹…”

  他叹了一声,摇了‮头摇‬,又道:“祸因就如此种了下来。至于他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苟且行为,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说到此,他呆了一会儿,好似甚难启齿。

  用梅冷笑了一声道:“事到如今,爹爹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雪老头频频苦笑,说道:“是呀!我什么都告诉你吧!”

  雪老头叹了一声,道:“当年我与你⺟亲为师兄妹,两人相处极好,感情甚洽,可是当你祖⽗宣布我们二人订婚之后,你⺟亲却背着我哭了整整一天‮夜一‬!”说到此,他冷笑道:“我真不明⽩她这是为什么?是不想嫁给我?还是别有用心?”

  停了一会儿,他又冷笑一声道:“就在我们订婚的那‮夜一‬,你三叔公就离家出走了。当时谁也不明⽩他是为什么,大概除了你⺟亲心里明⽩以外,谁都不知道!”他苦笑着道:“你⺟亲那样子就像失了魂一样,整天茶饭不思;而且时常背人流泪…到现在我才明⽩,她是在想你三叔公!”

  雪老头冷笑了一声,目光里几乎要噴出火来,他继续说道:“可是,她当时对我,却还是很体贴关爱,否则,这桩婚事,我至死也不会相就的!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封署名‘青须客’的信…”

  “哦!青须客不就是三叔公么?”

  “是的!”雪老头点了点头,道:“可是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因为你三叔公当时没有留胡子,谁也不清楚他胡子是什么颜⾊!”

  用梅急问道:“那封信里说了些什么?”

  雪老头望着她冷笑道:“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

  他哼了一声,道:“信內叫我即刻远走他乡,永不许和姚华芳接近,并要我立刻退婚,否则就要取我命!”

  雪老头嘿嘿冷笑了几声,接着道:“我怎会听他的话!第三年,我就同你⺟亲正式结婚了。不料,婚后的第二年,你⺟亲竟也失踪了!”

  用梅对于⺟亲的事本来了解很少,这时闻言,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雪老头继续道:“她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一年之后,她忽然又回来了,我们仍像从前一样恩爱,直到十二年以后,才生下了你,可是你⺟亲却又走了,直到如今下落不明!”

  用梅咬紧了牙,一声不吭地听着。

  雪老头咳了一声,接下去道:“那时候我已知道,所谓的青须客,就是三叔雪亦⾚。后来在青城、莫⼲,两次被他找来,我都险些死在他的掌下,最后才带着你躲到了这里。想不到,他竟又找到此地来了…”

  说到此,冷冷笑了一声,道:“此人心狠手辣,武技之⾼,当今天下只怕尚难找出敌手。这多年以来,只怕他⾝手更厉害了,我⽗女看来只有坐以待毙,别无他途了!”

  用梅冷笑道:“爹爹你用不着担心,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同他一拚,别无他路。想不到他一个老辈的人物,竟会如此寡廉鲜聇,我们绝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雪老头苦笑道:“傻丫头,你不能容忍,人家本就不叫你容忍啊!只是如此就死,我也真有些死不瞑目!”

  用梅恨声道:“⺟亲如今在哪里,难道这件事情,她就不能从中化解一下么?”

  雪老头摇了‮头摇‬,道:“谁知道她在哪里?她心里早把咱⽗女忘了,难为你还想到她…”说着,冷笑了一声,自语道:“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用梅先前为边瘦桐引起的一些烦恼,此刻一股脑儿地丢开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她一个没经过波折的姑娘,不噤有些六神无主!

  她匆匆站起来道:“那么我们赶紧逃走吧!”

  雪老头皱眉道:“我早说过了,没有用,到时候更丢人!”

  用梅气得又坐了下来,道:“照你老人家这么说,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雪老头望着她苦笑道:“你大概还不会死…如果他知道你是姚华芳的女儿的话。至于我…”说着,长叹了一声,道:“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现在想开了!”

  用梅嘟了一下嘴道:“爹又在瞎说了!既然你老人家不走,我们就得想办法和他拚!”

  雪老头站起来摸了一下胡子,道:“这个我自有安排,只是你要听我的话,到时候不许说话,一切我自己应付!”用梅点了点头。

  雪老头这时像想开了,心情倒较先前开朗了许多。他道:“你把室內室外打扫一下,我们恭候他的光临!”

  用梅知道⽗亲的脾气,虽是看来温文和善,其实最是执拗不过,他说过的话必定言出行随,谁也劝阻不得。当时只得一声不停,依言而行。

  雪老头帮着女儿把室內整理一清,时已‮夜午‬,⽗女二人各自回房安歇,好像和平⽇一样。

  第二天,雪老头早早地起来了,他穿上了一件新⾐裳,早早地出了门,在附近转了起来。中午的时候,他独自回来了,样子很是失望。

  用梅看着⽗亲这副样子,芳心更是不胜伤感,她猜知⽗亲必定是去找寻青须客,以求速死,可是不知怎地,却没有寻到。她內心不噤暗暗地想道:“叔公雪亦⾚莫非真如⽗亲所说,有那么的厉害?为什么⽗亲一向镇定沉着的人,一听到他的名字,竟然就会怕成这个样了?”

  用梅內心虽是这么怀疑,可是却不便带在脸上,因为她怕加重⽗亲的心事!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三天,天方微明,雪老头就走到用梅的窗前,催唤道:“小梅,快起来,我有话说!”

  用梅‮夜一‬未曾合眼,听到⽗亲的呼唤,她知道必有事故,当下答应着,匆匆走出。

  雪老头望着女儿,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也没有睡么?”

  用梅点了点头,雪老头苦笑一声,道:“很好!这可能是我们⽗女相聚的最后一天了,我们该好好地在一块待一会儿。”

  用梅闻言,眼圈一红,几乎落下泪来!

  雪老头咳了一声道:“你不要哭,人总是难免一死的!”

  用梅擦了一下眼泪道:“他真的会来么?”

  “自然会来!”雪老头肯定地说:“此老一生行事,有一个长处,就是言出必行,绝不食言!”

  用梅呆了一下,喃喃道:“那么说,今天他必定会来了?”

  雪老头点了一下头道:“⽇落之前,他必定会到的!”说着他自⾝上取出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包裹,递给用梅道:“包裹之內,除了一些金银之外,最重要的是我雪山派的几卷剑谱,一向是秘不传人的,其中有的是你见过的,有的是你还不知道的…”说到此顿了一下,又道:“并非是为⽗我平⽇不传与你,实在是本门规定,传男不传女,传枝不传叶,你虽是我亲生的女儿,却也不便例外。”

  雪用梅尽自流泪不已,哪里还会注意去听这些。

  雪老头叹息了一声道:“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了,你拿了这些东西,尽可去仔细地研究探讨,⽇后不难大成!”

  用梅道:“爹爹说这些作什么?”

  雪老头摆手道:“我说话时,你不要打搅!”

  用梅只得忍泪不语。雪老头冷笑了一声道:“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这封信,你拿着到云南点苍山去,投奔我的一个故人,我和他非泛泛,他必定会收留你。我那故人姓蓝单名一个昆字,你一切要听他的!”

  用梅垂泪点首。雪老头又微微一笑道:“我昨夜想了‮夜一‬,你如事先逃走,被那老贼抓回,定是非死不可,如果当面请求,此老一向最爱虚面子,或许能网开一面也未可知!”说着遂低低嘱咐了一套说词,用梅闻后更加啼哭不已。雪老劝慰了半天,才止住了女儿的悲伤。

  午后,大雪又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女二人的心情,就像冰雪一般的寒冷。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用梅的心不噤又活动了,她想:“别是他不来了吧!⽗亲猜错了也未可知!”

  她走到⽗亲房门前,却见⽗亲点着一盏灯,穿着异常整齐,正在灯下看书。

  用梅推门进来道:“爹爹,天晚了,今天也许他不会来了!”

  雪老头抬起头来,冷笑了一声,道:“傻孩子,不要痴心妄想了!”

  他搁随梦本,离开座位,打开了一扇窗子,向外张望了一下。用梅奇怪地问:“你老人家看什么?”

  雪老头皱了一下眉道:“我们的客人好像已经来了!”

  一言甫毕,只听得一个苍老但十分宏亮的声音自窗外传进来:“雪老三,你说对了,老夫早已来了!”

  雪用梅不由大吃一惊,她用力地抓住了⽗亲的手。雪老头面⾊惨变“噢”了一声,道:“是三叔…你?”

  一阵令人⽑骨悚然的笑声过后,一人森森地说道:“老夫行事,向来是光明正大!我在正门,等你多时了!”

  雪老头打了一个冷战,退后一步。

  这一刹那,雪用梅脸⾊也变了,她拉着⽗亲,说道:“爹爹!让我出去会他,你老人家还是快逃吧!”

  雪老头小声道:“记住你要说的话,我们出去见他!”说着匆匆偕同用梅,赶到了正门。

  这时,大门紧闭,用梅正要打开,雪老头道:“且慢!不可大意!”

  说完这句话,雪老头双掌向外一推,只听“轰”的一声,两扇大门已被他所发出的掌力,击得飞了出去!… uMUxS.cOm
上一章   红线金丸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红线金丸,武侠小说红线金丸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萧逸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红线金丸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