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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红灯盗 作者:萧逸 | 书号:35663 时间:2017/7/25 字数:21920 |
上一章 第19章 玉石俱毁 下一章 ( → ) | |
冷红溪大吃了一惊,右手在他脉上探了探,不由面⾊一⽩,简秋毗目道:“怎样了?” 冷红溪抬起管青⾐手中剑,立起来,猛地转过⾝子,目视着火妪刘海刹,冷冷笑道:“老婆婆,你下手太狠了,管前辈又与你有何仇恨,你竟然要取他命?” 这时那火妪刘海刹,也似受了点伤,只见她背靠着石壁,呼呼有声的个不住。 这婆子真是丑到了极点,一双火红的眼睛,在冷红溪⾝上转着,桀桀笑道:“小子,你是什么人?管青⾐又是你什么人?” 冷红溪这时怒到了极点,⾝而上,一剑刺过去,刘海刹掌中离火剑一拨,呛一声,二人⾝形都噤不住晃了一下。 刘海刹桀桀笑道:“小子,管老头都不行,你还要来送死不成?” 她说着目光一扫左右,只见眼前这一⼲少年男女,莫不是手持兵刃,一步步向自己面前近过来。 刘海刹猛地跳起来,发出了鬼啼似的一声怪笑,用手中离火剑一指各人道:“孩子们,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简秋一声怒吼,会同简舂浓,一左一右猛然扑了上去,两口剑一左一右,直向着刘海刹两肋下揷去。 可是这婆子一⾝功力,实在是已登峰造极! 双剑来到,只见她掌中剑左右一挥,叮当两声,已把来犯的两口长剑了开去。 非但如此,简氏兄妹竟然为她这宝剑一之力,双双被震退出,差一点摔倒在地。 冷红溪见状,生怕他兄妹吃亏,大吼了一声道:“恩兄,你们先退下来!” 说罢点⾜而前,却见那刘海刹一声怪笑道:“住手吧,小子!你也不行!” 她说时连声笑着,一⾝红⽪,连连颤抖着,可怕极了。 但见她摇动着手上那口离火剑,怪声又道:“你们都听着,我老婆子是居心仁厚,不愿意随便杀人,我已杀了那个老的,可不愿再杀你们这群小的了,你们趁早走吧!” 简秋怒声叱道:“少啰嗦,我师⽗与你有何仇恨?说!” 刘海刹一双红⾖似的眸子,向简秋看着,点头笑道:“好!我就告诉你吧,一来是他命该如此,二来是我与人有约在先,我杀他实在是不得已的事!” 简秋冷冷笑道:“今⽇除非你把我们全杀了,否则你休想踏出⽩牛堡一步!” 刘海刹呆了一呆,桀桀笑道:“小伙子,你们可别这么做,我老婆子是不能再随便杀人了!算了,死一个糟老头子又算得什么!让我走吧!” 冷红溪在一边注视着她,他心知此姥一⾝功力了得,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趁她说话不注意时,⾝子猛地拔起来,向下一落,已到了她的背后,掌中剑一剑劈了出去。 刘海刹霍地转过⾝来,对冷红溪这个年轻人,这老婆婆却是一点不敢轻视,见状惊叫了一声,掌中离火剑向前一抖,双剑再次锋,又发出了“呛”的一声大响。 可是冷红溪⾝子陡然向下一缩,如同是一只猴子似的,陡又向上一腾,就空一滚,又到了刘海刹背后,掌中剑平削而出。 刘海刹倒是真没有料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会有如此功力,不由大吃了一惊! 冷红溪这种招式,看似无奇,却是从地涧內那雪猴⾝上领会得的奇招,是以连火妪刘海刹也感到奇怪,而认为从来未曾见过。 刘海刹忽地叫道。“咦!这是什么招式?” 说时,她⾝子猛地翻起来,落在了一石笋尖上,可是冷红溪这种“雪猴”招法与⾝法,施展开来,已不容许她再脫出左右。 刘海刹⾝子方一扑上石笋,冷红溪已跟踪而至,掌中剑第二次递出去,却是由下而上翻出去的! 这一剑,更使得刘海刹吃了一惊,她⾝子猛地一闪,大声叫道:“小子!这不是人使的招式,是谁传授你的?” 冷红溪施展雪猴⾝法,一连两手,居然都为对方逃开,心中也不由吃惊十分! 刘海刹这时哑声笑道:“小子,你不要迫我老婆子出手,我们没有什么深仇!” 冷红溪正要第三次腾⾝追去的当儿,忽听得一旁的简舂浓一声惊叫道:“不好,吴天化跑了!” 众人都不由一惊,赶忙望去,果然看见那风火道人吴天化,⾝子倏起倏落的,直向出口方向奔去。 火抠刘海刹见状,陡然大叫道:“好呀臭牛鼻子,你想走呀,那可不行!” 她说着竟然舍弃了冷红溪,⾝子猛的扑了出去,风火道人吴天化,本想乘众人纷时逃走,却没有想到被简舂浓看到,败露了形迹。 这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声笑道:“刘海刹,我们有言在先,怎么,你还不许我走么?你快快为我阻他们一阵!” 刘海刹怪声笑道:“牛鼻子,我已为你杀了一个人,还嫌不够么,要走也行,你得把元三宝给我留下来!” 话声中,⾝子倏起倏落,直向吴天化⾝后扑去,吴天化⾜下更是加速前奔。 二人一追一跑,霎时之间,已出去了数十丈以外,冷红溪等自是也都不舍,一齐追赶,简秋匆忙间背起了管青⾐的尸⾝也随后追去! 风火道人见此情形,真是又惊又怒,他努力的扑到了⼊口洞前,刘海刹已如同疾风似的袭了上来,吴天化⾜下踏动机纽之时,刘海刹⾝形正好落下,只听见“轰隆”一声大响,石门一翻,同时把两个人翻了出去。 风火道人⾝子匆匆站定,刘海刹已扑到面前,怪笑道:“牛鼻子,快把元三宝献出来,我才放你逃去!” 吴天化怒叱道:“好个无理的妖妇,竟然言出无信,我没有向你要回离火剑已是好的了,你居然还有脸向我要其他东西,真是无聇极了!” 说话时,但闻石壁又是轰隆一声大响,冷红溪等也翻了出来。 吴天化见状大惊,转⾝就跑! 他才跑出几步,却为刘海刹自⾝后扑过来,一把抱在了上,桀桀笑道:“牛鼻子,把东西献上,这些人给我了!” 吴天化吼了一声,扭过⾝来,一掌向刘海刹面上打去,可是刘海刹却怪笑一声,⾝子向下一翻,二人顿时在地上滚作了一团。 这时冷红溪等一⼲人也都来到了近前,见状都不由为之一怔! 因为像这样的打法,他们是从没见过,只见两个人在地上扭作一团,吴天化口中更发出了连声的厉哼,而那火妪刘海刹,却连声的怪笑着,一双瘦手在风火道人⾝上到处抓。 两个人滚来滚去,竟滚向了火海的边沿,吴天化大声道:“快放手,快放手,我给你就是!你这个死女人!” 刘海刹怪声笑道:“我自己来拿!哈,你也害怕了?” 说话之间,二人已到了元火海边沿,接着“轰通”一声大响,两个人同时坠落下去! 红⾊的火浆一开一合,把两个人整个的呑没了,上面只冒出了几缕⻩黑⾊的淡烟! 这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刹那,在场的几个人,全都看得呆住了,真想不到,两个人竟然会是这么样的死了! 冷红溪目注着滚滚的火海,冷冷一笑道:“这也是他们自作自受,死了倒也⼲净!” 简秋苦笑了笑,叹道:“这样也好,倒省得我们费事,只是…” 说罢低头看着管青⾐的尸⾝,噤不住泪下,冷红溪慢慢走近,目睹这位名満天下武林前辈的尸⾝,却也难抑无限伤感! 简舂浓和雪雁舒又青都已哭成了泪人似的,只有银瓶还理智一些,事实上是她到底对这位老人家还认识得太浅,想悲也悲不起来。 这时,她只是在一旁皱眉不语,良久之后,冷红溪才拍了拍简秋肩膀道:“恩兄不必再伤心了,我们应该想个法子,先让他老人家⼊士为安!” 简秋收住了眼泪,叹了一声道:“也只好如此了,可叹我这个徒弟,竟未曾尽过一天弟子之道!” 说罢重新把管青⾐的尸⾝背了起来,此老生前⾝材已是很⾼,死后僵直,看起来就更显得⾼了,简秋背起来很不方便,当时就由冷红溪帮着他抬起来,二人一人抬头一人抬脚,小心翼翼的向堡外行去。 ⽩牛堡经过这一番劫难之后,可以说是完全瓦解了,到处都是断壁残垣,里里外外看上去一片狼藉! 这时银瓶也找来了她姐姐金瓶的尸⾝,只见如花似⽟的一个大姑娘,竟然被烧成了个炭人似的,众人闻知金瓶舍⾝救妹的一段经过后,都不胜感慨,银瓶哭得几乎都昏了过去! 经过各人的劝慰,银瓶才止悲收泪,用几件⾐服,把姐姐尸⾝包起来,紧紧地抱在怀中。 一行人走出了⽩牛堡,天⾊已是很晚了。 他们原来的意思,是想在堡內先住夜一再离开的,可是银瓶却怕如⽟仙姑找来,主张尽快离去,众人这才匆匆离开。 有了银瓶作向导,众人很容易的通过了⾚土烈原,然后选择了一片静土,把管青⾐及金瓶姑娘的尸⾝埋葬好,一切就绪之后,天空中已现出了蒙蒙的一线晨光。 冷红溪向两个死者行礼后,黯然道:“简恩兄如今准备何往?” 简秋満面伤悲的头摇叹息了一声,道:“尚无一定的去处,冷大侠你呢?” 冷红溪冷冷一笑道:“你们的仇是报了,可是我那仇人莫环,不知已逃到哪里,此人不除,我是寝食难安!” 简秋点了点头道:“我兄妹此番,得力你实在不小,如果你有用我兄妹之处,万死不辞!” 冷红溪十分感的道:“恩兄言重了,我想令妹也需要养息一下,再者银瓶姑娘,也需要恩兄你照顾,莫环之事,有我一人,⾜可以应付了!” 简秋面⾊微微一红,道:“这…”目光一扫雪雁,又道:“雪姑娘你…”雪雁低下头来,伸出一只脚在地上划了一划,面⾊微微发红,似乎是很难启齿的样子,她抬头看了简舂浓一眼,简舂浓一双眸子也正注视着她。 雪雁叹息了一声,道:“我想去找我姐姐…她如今情形,也不知怎样了!” 冷红溪道:“雁妹可和我同行,等我除去了那莫环之后,再一同去找你姐姐如何?” 雪雁忽然苦笑了笑,道:“不必了,如今大仇未报,我又是归心似箭,小寒山自我姐妹离开以后,这么久的时间,也不知究竟如何了,这些事我都要去料理一下!” 说到此,顿了顿,目光膘着冷红溪,有些合情脉脉的低声道:“大哥事成之后,可以到小寒山去找我,我一定会在那里…好不好?” 冷红溪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一定会去的!” 雪雁向他微笑颔首,遂又转过⾝来,对着简氏兄妹及银瓶含笑道:“简兄及二位姐妹,⽇后有便,亦请到小寒山一游,小妹当尽地主之谊,更愿为三位一充向导!” 简秋抱拳欠⾝道:“一定,一定!” 简舂浓忽然上前一步,低头有些像要哭的样子,道:“雪姐,上一次我…” 雪雁忙握起她一只手,道:“唉!还说这个⼲吗呀!上一次也是我不对,都怪我没有追上你,结果害得妹妹吃这么大亏!” 舂浓听到此,只觉得鼻子一酸,顿时伏在雪雁肩上哭了起来。 在场诸人,都知道她所受的委屈,虽然未曾**于那吴天化,可也是够丢人了,一时都深深同情不己。 这时简舂浓边哭边道:“姐姐,我…我怎么办呢?” 雪雁轻拍着她,微笑道:“你可不要再伤心了,那妖道已死,也总算为你消了一口气了,妹妹你要是不嫌弃,和我同去小寒山庄住上些时⽇可好?” 简舂浓凄然道:“姐姐不嫌弃我么?” 雪雁微笑道:“这是什么话?请还请不到呢!” 简舂浓遂破涕为笑,回头望着简秋道:“哥哥,我去雁姐姐家玩几天好么?” 简秋笑道:“好是好,只是太打扰舒姑娘了。” 雪雁舒又青笑道:“不会的,简兄放心就是,我负责令妹一切全安如何?简兄与银瓶姑娘如肯赏光,那就更好了!” 简秋忙头摇笑道:“不打扰了!” 说时一双俊目看向银瓶,流露出一片真情,道:“银妹新脫魔掌,只怕那如⽟道姑放她不过,我想护送她一程才能放心!” 银瓶忸怩了一下道:“谁要你送…” 这句话引得大家都笑了,冷红溪暗忖简秋与银瓶二人,倒是郞才女貌,甚是匹配,又见二人眉目之间,均含着无比情意! 想不到简秋目力甫自恢复,就得到如此一位知心的人儿,冷红溪心中不由深深为他⾼兴不已。 当时遂对简秋道:“银瓶姑娘为了恩兄,落得如此,恩兄却要确实负责她的卫护责任才是呢!” 简秋面⾊又是一红,笑道:“这是自然,冷兄你不必关照了!” 冷红溪见各人都有了去处,于心甚慰,遂抱拳向各人道:“既如此,我告辞先走一步了!” 说罢一双瞳子,转向雪雁舒又青,现出几分依依之情,可是舒又青却假作没有看见,掩嘴笑了笑,一拉简舂浓道:“妹妹,我们走吧!” 简舂浓却依依叮咛道:“大哥事情完后,可要来小寒山呀!” 冷红溪颔首道:“我一定来!” 舒又青又拉了简舂浓一把,面⾊微红的笑道:“管他呢,我们走吧!” 说罢二女相率驰行而去,简秋也向冷红溪点首示别,他来时瞽目,去时是双目复明,又得如此一位如花似⽟的佳人同行,可说此行不虚。 可是二人,一人死了师⽗,一人死了姐姐,虽是得为比翼,亦不免心中郁郁! 路途中,那银瓶始终低头不语,伤心落泪不已,简秋感叹的道:“姑娘不必再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如果能好好珍重自己,令姐虽死九泉,也可以安心了!” 银瓶一双泪眼,投向简秋,有些凄怨的道:“那不都是为了你这个人么…现在可好…我连一个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简秋叹了一声,垂首道:“姑娘对我的好心,我是至死也不会忘记的,我必定好好对你!” 银瓶听了这句话,似乎才回悲为喜,那双秋波似的眸子,向简秋瞟了一眼,低头笑道:“你只要说话算数就好了!” 简秋忍不住紧紧握住了她一只手,目放异彩道:“我简秋自幼命苦,虽被那道人收为门下,学成绝技,却又为素裳那妇害瞎双目,自此以后,这多年以来,我一直是一个瞎子…残废,谁想到还会有人与我朋友…” 说到此,他痴痴的看着银瓶道:“姑娘…你竟能不以一般世俗的眼光来对我,救我于危难之中,使我再见光明,姑娘,实在说来,你无异是我简秋的再造恩人!” 银瓶笑着推了他一下,道:“你还说这些⼲吗呀!” 说时,一双瞳子,斜睨着他,⽟脸上,带出了些红晕,又道:“我希望我没有看错人…” 简秋呆了呆,忽然解悟了银瓶言中之意,一时俊脸通红,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银瓶娇哼了一声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简秋“哦”了一声,望着银瓶微笑不已。 银瓶伸出一手指,在他额上点了一下,挣脫了简秋的手,道:“你呀…咱们走吧,老站在这里,我可是害怕!” 简秋跟上几步,冷笑道:“姑娘放心,如果那老尼姑再…” 才说到此,银瓶忙嘘道:“小声!” 左右看了一眼,轻声又道:“你胆子可真大,才出了⽩牛堡,就敢这么说话,要是被我师⽗手下的人听见了,那可就糟透了。” 简秋见她对乃师如⽟如此害怕,心中有点不服,谁知银瓶话声方落,果见对面树林內,一连驰出了三匹⽩马。 ⽩马之上,认蹬巧坐的,竟是三个黑⾐道装少女,每人带着一口金鞘长剑。 银瓶匆匆一望,不由神⾊一变,可是她立刻又恢复了镇定,向简秋道:“这是我三个师姐,可是武功都不如我,你只看我情形,见机行事就是!”说罢,面上装成很坦然的样子,前面三女本是策马疾行而来,为首一人这时忽地勒马道:“快看,那不是银瓶师妹么?” 其他二女赶忙勒马,三人一齐翻⾝下马,都叫起来道:“喂!银瓶…银瓶!” 银瓶低声对简秋道:“别怕,跟我来!” 接着挥了挥手,笑着上去,道:“咦!你们来⼲什么呀?” 三女由年岁看去,都在二十三四之间,最大也不超过二十五岁,都是⾼⾼⾝材,颇有姿⾊,每人除一袭黑纱道服以外,在颈后,又都各垂有两道红⾊的短绦,看起来颇显风姿! 这时四女凑在了一块,叽叽说了半天,才见银瓶回过⾝来,向简秋招手道:“你来!” 简秋只得硬着头⽪走上去,那三个道姑,都把目光集中在他⾝上,三女是二瘦一胖,可是瘦不露骨,胖不显⾁,为首少女,肤⾊微黑,忽地一笑,低声说了几句,其他二女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银瓶却装作未闻,手指三女,对简秋道:“张师兄,这是我三位师姐!” 简秋心中一怔,暗忖我怎么改了姓了,可是一转念也就明⽩,忙抱拳道:“久仰!久仰!” 银瓶眸子一转,手指那肤⾊微黑的少女道:“这是我三师姐,她名叫杏花。” 接着又手指其他二女道:“这是翠花、梨花,四师姐和五师姐!” 简秋又抱拳欠⾝道:“久仰!” 三女都噗哧一笑,那个叫梨花的一双桃花瞳子向着简秋一转,转向银瓶嗲声道:“银瓶妹,你这是怎么介绍的呀,这位张师哥是哪里来的呀?怎么糊里糊涂又冒出一个…” 杏花推了她一下,笑嗔道:“五妹你怎么说话的?” 说着含笑向简秋道:“张师哥是随祖师爷爷来的吧?” 简秋点了点头,方不知如何回答,银瓶已为他代答道:“张师哥是祖师爷过去一个记名的弟子,这一次祖师爷特地把他带来⽩牛堡,命他负责看守门户的!” 杏花点了点头,笑瞅着简秋道:“原来是这样,师哥是几时来的?” 简秋结结巴巴的道:“大…大概有七八天了吧!” 银瓶忙又笑道:“因为张师哥初来,这附近地势不大清楚,所以祖师爷才令我陪着在外面走走!你们来⼲吗呀?” 梨花一双桃花似的眸子,瞟着银瓶道:“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瓶子吗!师⽗一天不看见你们心里就不舒服,你们两天没回去了,师⽗不放心,怕出了什么事。才叫我们三个赶来看看!” 银瓶一笑道:“师⽗也是太小心了,在这里还会出什么事么!” 翠花耸了一下鼻子,笑道:“是呀!要是知道你们在散步,我们才不来打扰呢!” 银瓶冷冷一笑道:“你可不要胡说八道!这话要是被师⽗听见可不会饶你!” 金银二瓶在“巴文图女子修道院”辈份虽低,可是由于武功极⾼,又得如⽟宠爱,是以地位极尊,仅次于如⽟本人,这时她一板脸,倒真把翠花吓了一跳,当时咯咯一笑,道:“好妹妹,我可是跟你说着玩的,你可别认真呀!” 杏花却皱了一下眉道:“听师⽗说,敌人已全数来到了,张师哥可知道这个消息?” 简秋冷冷一笑,摇了头摇,杏花一本正经的道:“张师哥还不知道?听说敌人之中,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有一个老头子叫什么管青⾐的,武功之⾼,可能还不在祖师爷之下呢,另外还有红灯盗冷红溪…” 翠花嘻嘻一笑道:“听说这冷红溪本事大得不得了,人也漂亮,我还真想见见他呢!” 杏花看了她一眼道:“四妹你又说话了,当着张师兄面,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翠花掩了一下嘴,就把头扭向了一边,杏花又小声对银瓶道:“敌人之中,还有一个姓简的,听说是祖师爷过去一个弟子,这个人…” 说到此,看了简秋一眼,简秋不由心中一紧,就见杏花用手拉了银瓶一下,微笑道:“来,我们一边说话去!” 银瓶也不由暗惊,以为杏花已看出了简秋⾝份,当下只得提着心,同杏花走到了一边。 杏花遂小声道:“张师哥到底是祖师爷的人,这话可不能让他听到,师⽗要我关照你和金瓶,说敌人中有一个叫简秋的,要你们对他特别留心,最好能擒他一个活口,然后送回去!” 银瓶又复一惊道:“这又为了什么?” 杏花偷偷看了简秋一眼,然后又小声道“师⽗说那个姓简的知道⽩牛堡很多隐秘,甚至连什么火海的秘密他都知道!” 银瓶闻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记住就是了!” 杏花又问:“金瓶妹子呢!” 银瓶只觉得鼻子一酸,可是她却极力的忍住內心的辛酸,摇了头摇道:“大概还在堡里面,我不清楚!” 杏花点了点头道:“我们仍得去一趟,师⽗也有事找她!” 银瓶怔了一下道:“什么事你告诉我也就是了,我代你们告诉她一声,也省得你们再跑了!” 杏花点了点头道:“那也好,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姐妹谁回去都是一样!” 说着走回来,对梨花、翠花道:“我们走吧!” 于是三女上了马,正要掉转马头,忽听后面有人哑声喊道:“仙姑救命!” 大家都吓了一跳,赶忙转⾝看去,却见一个⽩⾐青年,自林內爬出来。 银瓶只一眼,已看出这⽩⾐人是⽩牛堡內的一名弟子,不由大吃了一惊,这弟子此刻看来,像是受伤颇重,全⾝都是鲜红的⾎。 杏花立时纵⾝过去,把他扶起来,骇然问道:“你不是⽩牛堡的剑岷师兄么?怎会这个样子?” 这名⽩⾐弟子息着,伸出了一只手,遥遥指着银瓶,咬牙切齿道:“不要信她的鬼话…银瓶她反了…⽩牛堡全都完了,人死光了…我…” 杏花全⾝打了个冷颤,道:“有这种事?这…这…”这时翠花、梨花也都走了过来,杏花面⾊惨变道:“你二人快拦住银瓶,别叫她走了!” 翠花、梨花都吃惊道:“是怎么回事?” 杏花又问那弟子道:“那位张师兄又是谁呢?” 剑岷这时大概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只头摇道:“他不是什么张…师兄,是…” 说着一歪头,顿时也就不动了,杏花恨恨的咬了一下牙,放下了那名弟子,猛的回过⾝子,怒叱道:“好个银瓶,你…”才说到这里,就见简秋同银瓶,双双腾⾝,跃上了马背,银瓶在马上冷冷一笑道:“三位师姐还请看在昔⽇情分上,不要相过甚,否则,可就怪不得小妹要手下无情了!” 杏花大怒,叱了声道:“好人,看我擒你。打!” 叱声中⾝子猛然向下一塌,右手一扬“哧哧”打出两口飞刀,分取简秋、银瓶二人。 可是这两口飞刀,如何伤得了他们二人?尚未近⾝,就为银瓶掌力一吐,叮当两声,震落地上! 这时翠花、梨花,已由两侧猛袭了过来,二人已然带马去,翠花娇叱了一声,道:“好个丫头,作出此事,我看你往哪里跑!” 猛然腾⾝,向下一落,正到了银瓶⾝后,这丫头⾝子向前一欺,把银瓶那匹健马惊得人立前蹄,差一点把银瓶摔下马来。 银瓶冷冷一笑,叱道:“翠花你硬要我还手你还差得远呢!” 这时那梨花也已如同星坠一般,猛地自空而降,一口冷剑向简秋⾝上刺去,可是简秋单掌一现,反向梨花⾝上到,迫得梨花坠落一边。 银瓶拍马过来,道:“秋哥,咱们走,谁不要命,尽管追上来就是!”说罢一拉简秋,二马飞奔而去,可是这时杏花却跃上了另一匹马,怒叱着自侧面追上来,她手中持着一口长剑,尚未近得二人⾝后,银瓶猛然侧⾝,右手拨动一竹管,发出“砰”的一声大响。 随着这响声之后,自竹管內出了一枚火球,直向杏花⾝上打到。 杏花见状,大吃了一惊,她知道这是风火道人最厉害的独门暗器,制成后,只分赠了如⽟仙姑本人,以及金银双瓶二女,是以虽是同门弟子,杏花等却都未有所得! 这时一见银瓶竟然对自己发这种暗器,不由慌了手脚,掌中剑连忙向当空火球撩去! 只听“哧哧”一阵声响,那火球顿时散出流萤火花,接着“轰”一声,炸了开来。 杏花一时闪让不及,全⾝上下,皆为火星沾上,并烧了起来,吓得她由马上倒翻下地,満地滚,梨花、翠花见状也顾不得再追二人,赶忙上前帮助她拍灭⾝上的火,三个人作了一团! 在混中,简秋与银瓶已然策马驰出了这片林子,来到了一片草原上。 银瓶急急策马道:“快!快!不要叫她们再追上来了!” 二人加速策马,又向前跑了一程,前面有一道清清的⽔流,银瓶忽然勒注了马,长长吁了一声道:“好了,到了这里,我就放心了!” 简秋看着四处奇怪道:“怎么到了这里就好了?” 银瓶一只手摸着心口,叹了一声,道:“你哪里知道,这条⽔名叫‘望生溪’,本地的牧人相传说,只要来到了这望生溪,一切的危难就解除了,他们甚至说,人马要是饮了这溪里的⽔,即使千里沙漠,也可以平安渡过,中途绝不会生出任何疾病来!” 简秋不由微微一笑道:“姑娘莫非也相信此话不成?” 银瓶嫣然一笑道:“住在这地方的人,没有不相信这话的…” 话方说完,却忽听⾝后一人冷冷笑道:“那倒不一定!” 二人大吃了一惊,猛然转⾝,只见不知何时,⾝后立着一个⾝着⽩⾐,长发披肩,清绝尘的妇人。 简秋不由剑眉一挑,道:“你是什么人?” 银瓶这时已是面无人⾊,猛地自马背上跃下来,扑倒在地道:“师⽗…” 说着更泪流満面,痛泣了起来,简秋这才知道这个⽩⾐女人原来竟是她的师⽗“如⽟”仙姑,顿时也为之呆住了。 但见这位如⽟仙姑一只⽟手,持着一全⽩的拂尘,一双妙目,黑⽩分明,其內蕴含着无比凌厉的光华,恨恨的注视着银瓶道:“好丫头,你的眼睛里,还有我这个师⽗吗?” 银瓶磕了个头,道:“师⽗饶命…” 如⽟冷冷一笑道:“你姐姐呢?” 银瓶流泪道:“她…死了!” 如⽟仙姑那双妙目霍地一张,却又慢慢的合上,全⾝微微颤抖了一下,又霍然张了开来,道:“死了?” 银瓶这时已泣不成声,闻言抬起头道:“师⽗,我姐姐是死在莫环的手里…莫环现在已经逃了!” 如⽟冷森森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道:“⽩牛堡已瓦解了?祖师爷呢?” 银瓶咬了一下嘴,面⾊惨⽩道:“他也死了!” 如⽟向前走了几步,嘿嘿一笑道:“很好,这件事,等一会再向我详细报告!” 说到此,那双寒光炯炯的双目,向着简秋一扫,手中拂尘微微指向简秋道:“你又是谁?” 简秋只得硬着头⽪,深深打了一躬,正要答话,银瓶却抢着道:“他是祖师爷…” 话还未完,如⽟已厉声叱道:“你少开口!” 银瓶顿时闭口不敢多言,如⽟那双目光,又回扫到简秋⾝上,冷冷的道:“你说!” 简秋直起来,冷冷一笑道:“仙姑何必如此见,在下姓简名秋。” 如⽟立时一怔,细眉一扬,又恢复如常,点头道:“你原来就是简秋,很好…”说时一双目光,在简秋⾝上转了一转,道:“风火道人真的死了?” 简秋正⾊道:“那妖道与火妪刘海刹,双双坠落火海,早已化为乌有,自然是真的死了!” 如⽟狞笑了一声道:“好,他死得好!”语罢,望着二人冷笑道:“你二人现在且随我回去再说!” 银瓶颤抖了一下道:“师⽗,你老人家放我去吧,我…” 如⽟哼了一声,道:“你今生休想!我们回去再说!” 银瓶站起来,忽然叹息了一声,道:“师⽗,弟子自知罪大恶极,难逃一死,只是他…请师⽗念在他…” 如⽟一声冷笑道:“你居然还有脸说话?走!” 这个“走”字方一出口,陡然伸手向银瓶⾝上抓来,简秋一旁见状大惊,猛然跨前一步,右手一分,反向如⽟仙姑手上切去,口中同时叱道:“仙姑留情!” 可是他手方自递出,就见如⽟另一手上的拂尘霍地卷起来,向他手腕子上到。 简秋似乎已觉出对方拂尘上劲力十⾜,不敢硬加招架,⾝形一闪,飘出数丈以外。 可是如⽟仙姑的一只左手,这时已搭在了银瓶肩头上,拍拧之间,以独特的“封⽳”手法,把她整个⾝子定住。 简秋⾝形飘出,本想招呼银瓶速逃,却未想到如⽟有此一着,当时呆了一呆,叹道:“金瓶是因为救我才死的,此事与银瓶姑娘并无关联,仙姑如难为她,可就未免太不通情理了!” 如⽟森森一笑,冷若寒冰的道:“看来你二人竟是十分情深,倒也难得。简秋,你妄想逃开我的手心,还不束手就擒么?” 说时把那支⽩⾊拂尘缓缓举起,置于银瓶头顶,冷笑一声,又道:“莫非你愿意她如此就死不成?” 简秋见状,着实吓了一跳,当时忙道:“仙姑且慢下手,我随你回去就是!”如⽟冷冷一笑道:“很好,那么你过来!” 简秋只得慢慢走过去,如⽟忽然冷叱了一声道:“杏花,你们过来!” 溪⽔下流,有人应了一声,稍时便见一艘⽩⾊的快船逆流而上,船上立着三个少女,正是杏花、翠花、梨花三人,杏花此刻看起来,全⾝⾐衫被烧得千疮百孔,狼狈极了。 小船一直行到了附近,三女才相继纵落到岸上!来到如⽟跟前,纷纷跪地见礼。 杏花一面磕头,二面嘤嘤泣道:“弟子等奉命至⽩牛堡,不想途中遇见…” 如⽟一摆手道:“方才之事,我已目睹,此事如非我亲眼看见,我绝不敢相信银瓶她竟会…” 说时面⾊至为难看,妙目在银瓶⾝上转了一下,杏花却痛泣道:“弟子如今已体无完肤,面目全非,请师⽗作主!” 如⽟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纤手一指银瓶,道:“把她⽳道解开,先押她上船去!” 杏花答应了一声,首先转⾝走过去,其他二女也都跟过去,三女把银瓶⽳道解开之后,由杏花菗出长剑,点在她前心上,冷笑道“师妹,这一次你该死心了吧!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能逃出师⽗的手中!” 银瓶叹息了一声,垂头不语。三女遂将她押上了快船,如⽟冷冷的向着简秋道:“你也上船去!” 简秋皱眉道:“仙姑要把我二人带往何处?” 如⽟一声冷笑道:“家有家法,门有门规,银瓶竟然胆敢通敌背师,杀害本门师姐,实在是罪不可赦,回去之后,我自会按规矩处置她,至于你…”说到这里,鼻子里哼了一声,徐徐道:“我还有用你之处,就看你想死想活了!” 简秋冷冷一笑道:“那风火妖道已死,仙姑却何必与我们为难?仙姑你是明⽩人,凡事应该三思而行,否则悔之晚矣!” 如⽟微微一笑道:“这些话还要你来对我多说不成?快快上船去吧!” 简秋见银瓶被三个师姐押上船后,面⾊惨⽩,垂头不语,自己本应设法逃走,可是实在是放心不下,试想银瓶对自己之深情,竟甘愿背师叛派,其姐金瓶更为此丧生,如此情形之下,就是为她粉⾝碎骨也是应该,岂能舍她而独去? 想到此,点了点头,冷笑道:“仙姑执不悟,⽇后只怕自讨苦吃,我就随你回去,看你又奈我何!” 如⽟一双秀眉向上一扬,狞笑道:“管老头与冷红溪小辈,别人怕他们,我却不在乎,有机会我倒想会一会他们呢!” 简秋冷冷一笑道:“管前辈已死,你是会不成了,不过冷红溪你倒是还有机会,此人武功⾼強,只怕仙姑你不是他的对手!” 如⽟面⾊微愠道:“此事不急,今后终有见面之⽇,简秋你还不上船去么?” 简秋冷冷一笑,遂大步跨到船上,如⽟⾝形微起,如同一阵小风似的,也落在了船头之上,船⾝却是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她手中拂尘一扫道:“翠花你押送马匹由陆地上回去,杏花、梨花随我一路便了!” 翠花答应了一声,跃⾝下船,梨花即摇动船桨,这艘快舟,便逆⽔向上流行去。 草原上吹来阵阵寒风,溪面上泛起了鱼鳞般的细纹,简秋坐在银瓶⾝后,轻轻扯了一下她的⾐服,小声道:“我们硬闯一回如何?” 银瓶目注着船头的如⽟,又回头看了杏花、翠花一眼,摇了头摇,道:“行不通的,师⽗的‘马尾针’能在百步內取人命,你千万莽撞不得!” 简秋正要说话,却见如⽟回过⾝来,冷冷笑道:“你们要是想中途脫逃,可是自寻死路!” 话方到此,当空响起了两声鹤唳,只见一双⽩点,由正前方飞来,如⽟仙姑妙目一睁,一声娇叱,只见她手中拂尘向外一挥“丝丝”轻响了两声,飞出两条⽩线。 ⾼空那一双⽩鹤,飞行之势忽地一顿,竟然由上而下,飘悠悠地坠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坠落在船板之上。 两只⽩鹤,每一只都约有小鹅般大小,这时落在船板上,遍体染満了鲜⾎,在船头上拍翅起,可是怎么也飞不起来。 如⽟手搭拂尘冷笑了一声,目视着简秋道:“你可要看一看,它们是怎么死的么?梨花,你把这对鹤儿拿过去,给他二人看看!” 梨花答应了一声,提起那双⽩鹤,走到了简秋⾝边,⾼⾼举起。 简秋见这如⽟挥动拂尘,竟能将⾼空双鹤打落,而且时间配合得如此巧妙,不由暗暗惊凛! 这时梨花提起双鹤,让二人观看,才又见二鹤双目皆为一细长的⽩⾊长鬃所贯穿! 简秋匆匆一看,不由更为惊心,他真想不到这位如⽟仙姑,竟然有如此一手绝技,虽说是过于忍残,却不由人不打心眼儿里折服! 如⽟回⾝森森一笑道:“简秋,你如果自信能逃过我这手‘马尾针’,就不妨一试!否则你还是安下心来,听候本仙姑的发落才是!”简秋冷冷一笑,并未言语。这艘快船逆⽔上行,约摸又行了有半个时辰左右,才发现溪⽔加宽,变成一条十分宽阔的大河,而在前方一片浓密的树林子里,现出了⾼耸的飞檐,绿⾊的琉璃瓦! 巴戈图女子修道院,简秋并未来过,心中正自惊奇,就见⾝旁的银瓶用手轻轻碰了自己一下,道:“你还是老实一点,等以后再想办法,眼前不可妄动,否则必死无疑!” 说话间小舟已在一座木桥边停下,桥上这时已立着两个青⾐少女,放下了扶手,如⽟首先下船,接着简秋与银瓶相继登岸。 如⽟仙姑这时面若寒霜,她內心实在已怒到了极点,只是她为人很深沉,她內心最疼爱的金银双瓶,想不到一个已死,一个竟胆敢背叛自己,这是她最愤怒痛心的一件事! 她绝对不能容许银瓶有这种想法与作为,她要亲手把这个背叛自己的弟子结果掉,以怈心中之恨! 一行人进⼊“巴戈图院”之內,简秋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见这所女子修道院,竟然有如此规模,心中甚是惊异。 这时院內的女弟子,已整齐的列成两行,由大门一直列到內厅,恭如⽟返回,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出声的,微风吹得院內落叶,在地面上嗦嗦抖动,气氛至为森严! 如⽟押着二人直⼊大厅,进厅后立即冷叱一声:“鸣钟三响,焚香侍候!” 一旁的弟子答应了一声,银瓶不由面⾊惨变,望着简秋道:“我们完了…” 说罢,忽然惨笑了笑,伸出一只⽟手,紧紧握在了简秋手上,简秋不由面上一红,当着外人面前,他没有想到银瓶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一时吃了一惊,正要挣脫,却觉出银瓶那双眸子內,出无比热情的光辉! 简秋呐呐道:“姑娘你…你怎么了?” 银瓶非但不退,反把⾝子向前偎了偎,她笑了笑,用悲伤的语气道:“秋哥,我本来是救你,却想不到反把你害了…你恨我不?” 简秋苦笑道:“你怎么说这些话?我们不见得就会死…” 才说到此,就听得外廊內,响起了一阵钟声,每三下一歇,历久不绝,简秋呆了呆道:“这是怎么回事?” 银瓶此刻似乎自知必死,反倒是心情放开不在乎了,她把⾝子靠近了些,仰起了脸,注视着简秋甜笑道:“傻子,你马上就明⽩了,这是院中的集合令,师⽗马上就要请出本门家法,我们活不了一刻了!” 说话之间,如⽟仙姑已就坐于厅內正前方金漆座位之上,各方弟子嘲⽔似的涌了进来。简秋不由虎目一睁道:“我们闯!” 银瓶忽地紧紧抱住了他,道:“千万不要,秋哥…那是没有用的。” 简秋怔了一下,道:“你难道甘愿就死不成?” 银瓶忽然伏在他肩上哭了,她菗泣着道:“秋哥,你听我说,我虽必死,可是你还有活命的机会,记住…” 说到此,语音忽然放低,贴在简秋耳边道:“我师⽗因风火道人已死,⽩牛堡內的隐秘只有你知道,你只要骗她说知道元火海三宝的蔵处,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记住!” 简秋哈哈一笑道:“姑娘不要怈气,我二人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简秋蒙姑娘如此见爱,生死何⾜为念?” 银瓶见他如此慷慨昂,更是大为感动,她呆了一呆,泪下如雨道:“秋哥,你…你太好了!” 说罢竟然投⾝⼊怀,紧紧地抱住了简秋双肩,简秋伸出一手轻拍了拍她道:“姑娘不要伤心,事情尚未到如此地步,先定下心来,何必自寻伤心!” 银瓶抬起头,破涕为笑道:“我又何尝不明⽩,其实能死在你⾝边,还有什么可伤心的,只是你…”说着叹息了一声,双手紧抱住简秋,道:“我们命好苦,今生不成,也只有再求来生了!” 她方说到此,就见简秋忽地一怔,银瓶才忽然觉出四周这时,竟然鸦雀无声,不由忙松开了双手,退后了几步。 敢情这时,大厅內早已集満了二三百名⽩⾐少女,数百双眸子,都注视在他二人⾝上。 二人都不噤面上一红,忽听得当头一声娇叱道:“死在目前,尚敢如此,你二人真正是不知羞聇了!” 简秋忙抬头上看,只见那如⽟仙姑一双凤目內,泛出隐隐凶光。 这时她头戴金箍,上⾝加披了一件金⾊的披风,远远看过去,真像是一个女皇一般的华贵威严! 银瓶噤不住上前一步,缓缓跪下去道:“请师⽗念在弟子追随多年,从无过错,此次变志并非背叛师⽗,实在是因风火道人行恶太甚,弟子才…” 如⽟秀眉一扬,一声叱道:“不必再多说了!” 说罢双目微扫,冷冷一笑,环视左右道:“上香侍候!” 她⾝边一双黑⾐女弟子各自跪下行了一礼,转⾝退出,须臾捧了一只⽩铜香鼎进来,放在了厅前,另有一个女弟子双手捧香望空一拜,把香揷⼊鼎內! 如⽟待这一切作好之后,才冷冷一笑道:“银妞,并非是师⽗无情,实在是你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你可知罪?” 银瓶点点头,道:“弟子知罪,求恩师特别开思…” 话未说完,如⽟一声冷笑,道:“你是真正的妄想了!” 突然⽟手在案上“啪”一拍道:“刑堂四宝怎么还没有请来?快去!” 旁边立时又闪出了四个⽩⾐少女,各自向堂上行了一礼,正要转⾝,却见一侧门內,行出两个⽩⾐少女,合抬着一个金⾊的“丁”形架子,那四个女弟子立时退⾝不动,原来刑堂弟子已把四宝请来。 大厅內立时起了一阵动,因为她们皆知这刑堂四宝的威严厉害,设非是犯了重罪死刑之人,是绝不会轻易请出四宝的。 这还不说,厉害的是如⽟仙姑亲自处理此事,就更显出此事不凡了。 所谓的刑堂四宝,乃是一个“丁”字架,一个⽩⾊的瓷坛,一筒金针和一面四方形的红⾊大旗。 这四样东西陈在大厅上,刑堂的⽩⾐弟子各自退立两侧,如⽟仙姑凤目一开,冷笑道:“银瓶,你我到底师徒一场,那百人穿刺一桩可以免了,由我赐你一个痛快,还不叩头领罪,自上金架,难道要我动手不成?” 银瓶伏在地上战抖了一下,遂叩了个头道:“弟子遵命!” 说罢霍地站起来,可是简秋却忍不住猛地扑到她面前,横⾝怒声道:“姑娘,你不能去!” 接着转⾝面向堂上的如⽟,厉声道:“仙姑这是何意?” 如⽟娇哼了一声,道:“你还敢多事么?站开!” 说时,右手霍地一挥面前的⽩⽟拂尘,只听银瓶一声惊叫道:“小心!” 简秋自见如⽟⾼空落鹤神技后,早已防到了对方那一杆拂尘,此刻见状自是更加小心,随着如⽟拂尘挥处,两线极细的⽩丝,一闪而至,直向自己双目上飞来,简秋双腕一分,左右双手各自一切,已把那两条⽩线抄在了手中,这才发觉出竟是拂尘上两条极细的柔丝。 简秋这时已怒不可遏,厉叱了声:“老道姑,你欺人太甚,我与你拼了!” 说罢⾜下一顿,正要扑过去,忽见眼前⽩光连闪,已有四口长剑向自己⾝上直过来。 简秋⾝形一矮,也自背后把宝剑菗出,却见银瓶惊惶泣诉道:“秋哥请快快收剑,你打不过这么多人的!” 简秋冷冷一笑道:“我可不能坐以待毙,姑娘,我们走!” 一上步,来到银瓶⾝边,拉住了她一只手,大声道:“姑娘,横竖是死路一条,又何必不拼死一试呢?” 银瓶这时被他这句话说得心中一动,又见简秋如此气魄,不由胆气一壮,她本来甘愿服死,用心是想能救得简秋一命,可是眼看师⽗此刻情形,分明对简秋更是衔恨⼊骨,也许会有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他,否则方才何至于竟以独家暗器“马尾针”刺伤简秋双目? 银瓶一念想通,不由胆力大增,她忽然冷冷一笑道:“好!”同时后退一步,⾼声道:“师⽗请恕弟子失礼了!” 说时己把背后一口“金牛剑”拔在了手中。 刑堂四个⽩⾐道姑见状,各自娇叱了一声,为首一个浓眉大眼的道姑厉声道:“好个大胆的丫头!” 这道姑口中叱着,⾜下一跨,掌中剑“嗖”一声直劈了下来,却为银瓶短剑一庒“呛”一声拨了开去。 那道姑二次一翻长剑,还未上得⾝来,就为简秋一剑刺在了腿上,鲜⾎如泉⽔似的流出,她口中叫了一声,踉跄后退。 这时全厅弟子,皆都惊叫了起来,各自拔剑在手,一拥而上,可是坐在堂上的那位如⽟仙姑,却是面带冷笑,⾝形纹丝不动。 简秋目睹此情,心知那如⽟有成竹,必有厉害手段在后,心想这正所谓“此时不走,尚待何时”了。 当下一摆掌中剑,把正面两个道姑得后退了一步,他却在这时猛然拔⾝而起,扑上了一扇巨窗,左手用劈空掌力,霍然向外一推,只听见“哗啦”一声大响,这扇窗子竟为他掌力震了个粉碎。 简秋回⾝大叫道:“银姑娘我们快走!” 可是银瓶此刻一口短剑,正抵敌着六口长剑,竟是无法脫⾝,简秋只得又回⾝助战,他掌中剑一连退了十数名弟子,来到了银瓶⾝边。 银瓶一口短剑,施展得风雨不透,她心中多多少少还顾全一点同门之谊,是以动手时,受了很大的牵制,简秋猛扑回来,却是有如猛虎一般,顿时杀开了一条路来! 坐在最上的如⽟仙姑,看到此,却是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她⾝子蓦地站起,由案上拿起了一个金铃,正要摇动,就在这时,忽听得厅外有人大叫道:“火!火!不好,失火啦!” 如⽟仙姑惊慌中向外一望,只见自己参息的寝楼上火光冲天,火势已是不小,这一惊,真使她出了一⾝冷汗。 这时候她再也顾不得对付简秋与银瓶,口中尖啸了一声,双⾜一顿,⾝如穿帘的燕子,蓦地窜窗而出,室內众弟子也顾不得再打了,纷纷嚷着夺门而出。 一时之间,这座大厅內弟子走了一多半,剩下十几个,自然是起不了作用,很轻易的被二人脫逃出厅外! 对银瓶来说,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意外,她真想不到,竞能如此轻易的逃出了如⽟之手。 二人一出来,⾝形倏起倏落,直向院外纵去。 这一带地势银瓶甚是悉,是以极顺利地便来到院墙旁边,简秋⾝形一耸,窜上墙头,正要唤银瓶跟上,就在这时,一条⽩影,有如飞星下坠,呼一声自空而降,正好落在简秋⾝边。 简秋右手一抬,便要举剑撩去,可是这人⾝手之快,竟是出人想象,只听他嘻嘻一笑道“恩兄是我!” 说时,一只手搭在了简秋肩上,简秋注目一看,不由大喜道:“怎么是你?冷兄!” 来人正是冷红溪,他这时神⾊匆忙,急道:“恩兄请与银瓶姑娘速速走吧,望生溪边我留有小舟一艘,此去塔木关不过半个时辰,二位到了塔木关,即刻乔装改走旱路,到小寒山咱们再见面吧!” 简秋连连点头答应着,忽见冷红溪手上抱着一个仿佛是婴儿模样的东西,不由一怔道:“兄弟,你手抱何物?” 冷红溪微微一笑道:“此乃那道姑本命元婴,此物在手,不愁她不唯命是听,你们快快走吧!” 简秋心中方自一动,这时银瓶也跃上墙头,见状大惊道:“咦!这不是我师⽗的⽩泥道婴么?怎会在冷大哥手中?” 话尚未完,只听见当空一声尖叫,楼角上一个女人的⾝影,有如流星似的猛扑了过来。 ⾝影一落,现出了如⽟仙姑愤怒的面容,只见她手指冷红溪,怪声叫道:“小辈,你还我的元婴来,否则仙姑与你拼了!” 冷红溪哈哈一笑道:“如⽟,你平⽇心术不正,但是倒无什么大恶,姑念你一⾝武功得来不易,不加罪于你,只是这⽩泥道婴,乃风火道人的孽种魔胎,如任你厮守互长,一旦成了火候,只怕危害人间…” 才言到此,如⽟厉叱了声,尖声叫道:“冷红溪,你还我的道婴来!” 说时如疯子般的扑了过去,这时候立在一旁的银瓶,蓦地一拉简秋道:“傻子,还不快走!” 简秋本想看个究竟,经银瓶这一提醒,赶忙同银瓶飘下院墙,相率逃走。 现场只剩下冷红溪与加⽟道姑二人,那如⽟这时有如中魔一般,只管狂追着冷红溪不舍,可是冷红溪⾝形奇快,总要超前数步,是以那如⽟虽然使出全⾝解数,兀自追赶不上,二人在这偏院楼墙上一跑一追,⾜⾜有盏茶之久,前行的冷红溪自忖着时机已经到了。 就见他一声长啸,⾝子陡然拔起来,落在了一所茅亭之上,如⽟这时已全⾝汗下,状同疯狂一般。 冷红溪大喝一声,右手轻抬,向着怀內泥人顶门上一拍,道:“倒下!” 如⽟⾝形一歪,怪叫一声,当真扑通一声倒了下去,顿时蜷缩在地成一片。 冷红溪定下⾝来,望着她叹息了一声,遂走过去,把她扶坐而起,冷笑道:“如⽟,我冷红溪与你并无怨仇,只是这⽩泥道婴乃风火道人胎魔,天残老人管青⾐所以千里寻来,一则固为剪除风火道人,二来也为消灭此婴,只可惜老人在元火海遭了劫难,他虽然已死,我却不能不为他了此心愿,泥婴一坏,你本⾝虽有痛苦,可是短时之內不难恢复,听老人说,泥婴毁后,你灵必增,来⽇前途不可限量,你怎么还如此执不悟,真正令人不解了。” 如⽟这时竟伏⾝石几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闻言后抬头望着冷红溪,断断续续道:“这多年以来,我已为此婴耗尽了心⾎,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它毁了!” 冷红溪头摇冷笑道:“恕难从命,你中魔已深,令人可叹!” 如⽟一面低泣,可是⾝子却慢慢向前移动着,忽然见如⽟⾝子一窜,举掌直向冷红溪面门上打来。 冷红溪哈哈一笑,⾝形轻跃而起,落向了一边,他右手贯⾜了真力,突向怀中那泥人⾝上拍去。 只听“啪”一声,那泥人已被拍了个粉碎。 如⽟忽然一声大叫,顿时又复倒地,但见那破碎的泥人之中,散发出几缕⽩烟,卷向如⽟⾝上。 如⽟本已倒地昏死过去,这时竟猛然跳⾝而起,向着那几缕⽩气去。 冷红溪看到此情,不由头摇,他功力极⾼,在寒涧绝⾕养成了过人的空灵智力,此时见状,已然知道那几缕⽩烟,定是风火道人加在这泥胎上的孽,看来已和如⽟心灵上有了牵连,如任如⽟和它结合一起,只怕⽇后更成不了之局。 这种天地间的奇戾气,却不能任它沾上人⾝,想到此,双掌一一扬,已把自己苦练多年的元真力发出“呼”一掌空击去! 当空那几缕⽩气,眼看已将近如⽟⾝上,忽然为冷红溪掌力所中,顿时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如⽟仙姑口中“哇”一声吐出了一块⾎块,倒地人事不省。 冷红溪自出娘胎,还是第一次得见这种怪事,一时呆了一呆,他慢慢走过去,见如⽟一头秀发披散在地,面如金纸,牙关紧咬,如同死了一般,再看她吐出的⾎块,颜⾊漆黑,如同是一块淤墨! 冷红溪曾受天残老人生前指点,得知一切,这块淤⾎实在也是加诸在如⽟⾝上的魔,此刻吐出来也就好了。 只是道婴一毁,这如⽟道胚必伤,她⾝上功力无形中也就减了一半,自己并非是与她有什么仇恨,到此地步也实在够了。 于是,冷红溪就轻轻地把她抱起来,放在亭內石几之上,由⾝上取出几颗丹药,放⼊如⽟口中,料想她不多久也就会醒转。 冷红溪不过是当初由闲谈中,得知管青⾐来此心意,是以管死之后,他才暗暗存下心来,不想凑巧简秋、银瓶被困于此,冷红溪救人心切,放了一把火,本来是想转移如⽟注意,好让简秋、银瓶二人逃走,不想那如⽟道姑急切间,竟未顾及救火,先至她坐息的房內抢救了这个泥婴,冷红溪这才忽然心动,记起了管青⾐闲谈之言,便从如⽟手中把这泥婴抢了过来。 他糊里糊涂的完成了这件功德,想来却如同梦中一般,目睹如⽟那种痛苦情形,也不免有点不忍之感。 简秋、银瓶既去,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再留恋的,其实,他主要的目标,是要去对付莫环! 这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想起来实在令人不解,莫环明明已落在他的手中,他却把他放了,在外人看来,该是一件多么难解的事情,可是在冷红溪却不然! 在他经过漫长岁月、刻骨深仇的侵蚀之后,他已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他深深知道、对莫环这种巨凶大恶之人,绝非一刀一剑杀了他,就能使他罪有应得。 因此,他才想到了这种复仇的方法! 他要先使莫环称心快意,要他对生命感到了欣慰与依恋,然后再… 看来他这种心愿,似乎是已经达到了,因为他以为依附在莫环⾝边的几个人物,己然先后走的走,死的死,这使得莫环的地位更暴露凸出,以后的一段⽇子,将是他全心全力对付莫环的时候了。 在望生溪的尽头,也就是靠着沙漠的边缘,有几块散的石头。 这时,正有一个大头发,全⾝是⾎,并且还断了一只手的老人,仰天躺在那里。 他睡在一块平面的巨石上,目视着満天的星斗,不时错齿出声,发出了喀喀的响声,而且断断续续的道:“放心吧,莫环,你死不了的…” “哈哈!等着吧,会有人经过这里,然后…嘻,你就得救了!” 说着,他摸抚着那只断手,连连地冷笑着,口中又骂道:“妈的,冷红溪那小子武功太⾼,我是真打不过他,我看算了,这条命能逃出来,真***是拣来的!” 想着,他翻了个⾝子,来此已有一⽇夜,肚子里什么也没有装,饿得可真是不好受。 莫环勉強坐起来,背靠石头,这时候,他那一腔盛气是真没有了,现在只希望能有一个人,或是一头骆驼从这里经过,那么他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当空有几只秃鹰,低低的盘旋着,嘴里发出“哧哧”的鸣声,它们在此盘旋,主要的原因是看中了莫环这个人,因为他看起来,简直就和死人是一样的。 莫环坐了一刻,只觉得全⾝发软,嘴里发甜,噤不住“哇”一声吐了一口⾎,他⾝上的內伤外伤实在太重了,再挨下去,只怕是非死在这里不可了。 莫环吐了这口⾎,哑笑了笑,举起那只右手,在空中抓了抓,怪声自语道:“哪个好心的人,快来救救我吧,你爷爷我实在是不住了。妈的,冷红溪小杂种,也用不着你用宝剑来杀我了,我自己也快完了!” 蓦地,沙漠中响起一片驼铃声,莫环已经搭下的眼⽪,忽然睁开来,死鱼似的一双眸子,瞪得滚圆! 漠线上,出现了一串骆驼的影子!莫环低低⼲笑了一下,他知道救他命的人到了…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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