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重生—深宫嫡女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重生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重生小说 > 重生—深宫嫡女  作者:元长安 书号:3019  时间:2016/10/9  字数:11589 
上一章   256 千里奔驰    下一章 ( → )
  內外院传话婆子进来禀报,说是刘府二少爷来了,正书房跟侯爷喝茶,准备一会进来给太太问安。秦氏很意外:“他不是边地么,怎么这时候回来,可是有什么事?他⺟亲呢,一起回来没有?”

  婆子哪知道这些,只是‮头摇‬,秦氏吩咐:“你去吧,等二少爷跟侯爷说完话,叫人妥贴给他带路,别怠慢了。”因了刘府老太太和李氏等与蓝家走动得一直很勤,秦氏对刘家孩子也很关心。

  婆子答应着去了,秦氏回头就跟如瑾说:“刘家你二哥哥这时候回来,恐怕是有什么事吧。中秋已过,腊月又还没到,他们回来做什么呢。而且你二伯⽗那边并不能随便离开任上,去年过年能回来已经是难得了,今年还不一定回得来,是不是派儿子回家有要紧事传话?”

  如瑾笑说:“⺟亲大约多虑了,说不定没有什么事,只是让他回来报个平安,连带问候家里老太太。去年年下刘家遭了那种事,现下又修房子,刘二哥回来看看不是很正常么。”

  秦氏觉得亦有可能,遂不再想,等着刘景榆进来,吩咐女儿说:“他来了,你先别走,打个照面免得失礼。”

  如瑾自然不能走,不过心里却嘀咕,刘景榆什么时候回来呢?一般来说,远方人回家,都会家住几天然后再到处拜访亲友,若是他早已到家,蓝府这边应该已经知道了才是,但这次事先可没任何动静,突然就见他来访,颇为奇怪。

  没一会刘景榆就进来了,半年不见,长⾼了好多,跨进院门时还低了低头以免被横梁碰到,前头带路那个未总角小厮还不及他⾼,一前一后,看着很滑稽。

  秦氏站起来招手:“到婶娘这里来,这么大个子,是吃了什么长起来,倒吓了婶娘一大跳。”她之前只见过刘景榆一面,印象不深,再见面和陌生人也差不多,被吓一跳倒是真。

  刘景榆⾝姿拔如松,大步走过来,浅古铜⾊肌肤斜下泛着淡淡金⾊,头发用布巾⾼束脑后,眼睛亮得人。他并不像其他进人家內院少年晚辈一样,低眉顺眼唯恐看了不该看,而是昂首,进院时还朝四周扫了一圈,看清了院中诸人,这才朝着秦氏走去。

  除了秦氏,他并没有刻意看谁,但如瑾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被他扫视过热度。若说他眼睛是映了⽇光湖⽔,那么当视线落到她⾝上时,立时就成了⽇光本⾝,灼热,刺眼,熊熊燃着。

  如瑾想起妹妹洗三礼上,刘景榆私下递过来信,以及二伯⺟周氏言有所指告诫。

  “给婶婶请安,您近⾝体好吗?七妹妹已经长这么大了,小孩子长得真。”刘景榆给秦氏行礼,然后去看啂⺟怀里小囡囡。

  孙妈妈旁提醒:“该叫四妹妹啦,我们姑现行一。”

  刘景榆微怔,显然不知道排行为什么会变,道了一声歉。

  秦氏赶紧说没关系,叫他起⾝,一面邀他进屋喝茶,温和说:“你不也是个小孩子,才几个月不见,突然长⾼了这么多,原本就很⾼了,瞧这样不是要长到天上去,做⾐服可要费布料了。不过我看你是瘦了许多,也晒黑了些,边地风硬,⽇头也毒吧?”

  刘景榆恭敬回答着:“大约是整⽇骑马练武缘故,比京里同龄人长得些,边地反而不显什么,牧民们大多都是这等个子。那里气候还好,我走时已经开始凉了。”他随着秦氏进屋,过程中没有朝如瑾看一眼,就连如瑾和他问好,他也只是略略点个头而已。

  因了周氏当⽇言辞,碧桃对刘景榆也很有怨气,见了他这般,是气不打一处来,跟后面悄声道:“怎么连理都不理咱们姑娘,不按见侧妃礼,寻常兄妹见了也要问声好吧,倒像姑娘欠了他几吊钱似!”

  如瑾让她噤声,走后面打量刘景榆。他穿是式样普通鸦青滚边箭袖,料子也不见上乘,袖口束着护腕,带紧勒,脚上一双半不旧厚底马靴,带和靴子上花纹都是拓古族惯用模样,想是边地出产。若是细看,还能看见靴子低沿上飞起⽑边,一看就是磨出来。

  这样打扮…串亲戚请安?

  以前刘景榆家时,可是跟刘景枫差不多穿戴,俨然京城富贵公子,哪有这般耝糙时候。如瑾垂了眼睛,默默跟着进了屋,坐下来听⺟亲和他聊天。

  “你是哪天回来,⺟亲和妹妹也一起回来了么,怎么也不事先知会一声,我连个信都不知道呢。”

  秦氏随口一问,刘景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们还边地,是我自己回来。”

  秦氏道:“我说呢,她们才走,这时候若是回来,一来一去时间全都耽搁路上了,平⽩折腾做什么。你回来可是有事?”

  刘景榆有些支吾,秦氏随即醒悟“是我问错了,你⽗亲派你回来想必不是家务,不该我问,倒是让你为难,可别怪婶娘。”

  “怎会,怎会。”刘景榆到底没说是什么事。

  如瑾越听越犯嘀咕。秦氏那边又问起边地气候,路上用了多少时间,累不累,吃睡好不好之类话,刘景榆一一答着,过了一会,恰好囡囡闹困哭起来,秦氏过去看孩子,刘景榆就起⾝告辞。

  “孩子你别走,留下来吃晚饭,我这就让厨房置办,一会送去外头让侯爷陪着你。不过你们可别多喝酒,喝多了我可不管。”秦氏张罗着让厨房添菜,刘景榆谢过,没有拒绝。

  先前带路小厮等外头,依旧带他出去,刘景榆⾼背影消失院门外,直到走,他都没跟如瑾正经说过一句话。

  秦氏就说:“这孩子面相不错,长得又⾼大,说话也实诚,只是不如他哥哥礼数周到,想是边地长大缘故。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被束缚得失了本真。”

  如瑾笑笑没接口,琢磨刘景榆这次前来蹊跷。

  蔻儿跟了小囡囡后也不过是陪玩,囡囡睡时她经常到处跑,大家也不去约束她。如瑾就悄悄叫了她过来,让她去看看刘家二少爷回了外院做什么。蔻儿应命而去,不过还没一会,蹬蹬蹬又跑了回来,趁人不注意朝如瑾使眼⾊。

  如瑾找个借口离了人,将她叫到一边说话。

  “什么事?”

  蔻儿也渐渐知事了,脸⾊古怪回禀:“奴婢追出去没多远就碰上刘二少爷了,他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跟临风说话,好像央他递话给谁,临风只是一直不答应,见了奴婢过去,刘二少爷撇了临风跟奴婢说话…”临风就是方才那带路没总角小厮。

  她偷眼瞅瞅如瑾脸⾊“刘二少爷是让奴婢给姑娘传信,他园子里等着,请姑娘过去一趟。奴婢问他什么事,他不肯说。”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角银子来“这是刘二少爷给赏。”

  “给你你就收着吧。”如瑾问“你们哪里说话,旁边可有人听见,临风呢?”

  蔻儿会意,回答说:“湖边竹林子旁小道上说,前后路上都没人,林子里也蔵不住人,声音又不⾼,没人能听到。临风不答应传话,刘二少爷也给了他一角银子,用来堵嘴。他陪着二少爷等那里呢。”

  “嗯。你去告诉刘二少爷,说我就要回王府了,有什么事让他跟侯爷或夫人说,若是他们也解决不了,再去王府找我,我会求了王爷帮他。至于临风,嘱咐他不要说话,传出去什么不好听,我拿他问罪。”

  “是。”蔻儿用力点头,一溜烟又跑出去了。就是她这么年纪小丫鬟都知道此事不妥,当然不会帮着刘景榆劝主子去见面。

  到了竹林子边上,看见刘景榆还站原地,蔻儿板着脸走过去重复了如瑾话,终还说:“刘二少爷请走吧,园子里人来人往,若是看见二少爷迟迟停留,好说不好听呢。侯爷书房那边也有竹林子,您要是赏竹,跟侯爷一起多好。”又跟小厮临风说“你管住了嘴巴,不然知道后果。”

  临风常跟蔻儿见面,还是头一回看见她这么严厉,顿时吓住,小声央求刘景榆些跟他出去。刘景榆脸⾊发⽩,握着拳头站原地愣了一会,回头看向明⽟榭方向,似乎要穿过屋舍花木一直看到院子里去。

  “刘二少爷?您还是些走吧。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只是您今天做事有点出格了。”蔻儿眼见路那边来了两个提东西婆子,黑着脸提醒。

  刘景榆自然也看到了来人,一闪⾝,进了竹林,一直往深处走。“我就这里等,你再去传话,瑾妹妹要是不肯来见,我就去长平王府登门拜访。”

  蔻儿气得跺脚“没见过这么不讲理!”她琢磨要不要去找护院,低头想想又觉不妥当,毕竟是亲戚,闹出来不好看,想来想去唯有回去继续传话。就嘱咐临风说“你先别回外院,让侯爷以为刘二少还陪太太说话吧。我去去就来。”

  那边两个婆子已经到了,诧异往竹林里看看,没看到什么,转头问蔻儿:“好像看见有人这里,怎么突然不见了,你们两个小孩做什么呢?”

  “侯爷和姑事,不能告诉你们。”蔻儿随口敷衍一句,丢下她们自己跑了。婆子自然不敢再细问,一面嘀咕着走远。

  如瑾正吩咐人准备回王府,听了蔻儿话,暗自皱眉。这个刘景榆,到底是受了边地民风影响,做事不合规矩。她隐约能猜出他为是什么,可如今她已经是皇家人,他非要见面又能怎么样?

  “带他去东府宅子那边等我。”如瑾决定见一见,免得⽇后再出这样事。随后跟⺟亲待要去东边看看宅子,看怎么利用起来,秦氏叫她少费些心,却也没有阻拦。

  蓝泯一家搬出后,东边屋舍一直空着,只有两个杂役照看打扫,并无旁人。如瑾只带了吉祥一个过去,蔻儿临风已经带着刘景榆等里头了。杂役被支开,吉祥守门外,如瑾正院里和刘景榆说话。

  见了面,她并没有问是什么事,而是说:“榆哥哥这次回京,是否瞒着⽗⺟偷跑回来?叔祖⺟她们知道你进京了么?”

  刘景榆原本毫无避讳直瞅着如瑾,听了这话,眼里露出惊讶“你怎么知道这…”话没说话却又了然“你那么聪明,别人看不出来你都能看出来,猜出我事也不奇怪。”

  继而变得低落“可你怎么就…进了长平王府。”

  “不进王府,榆哥哥觉得我应该去哪里?”如瑾直视他眼睛。

  刘景榆明亮灼热目光她视下稍有瑟缩,闪烁一下才恢复了热度,整个人也恢复了起初气势,直接回答说“我心思都那封信里,临走时给你信,你看了吗?”

  “看了。”

  “那么妹妹你是怎么想?”

  如瑾就问:“我现是长平王侧妃,榆哥哥把我约到这里,问这样话,是想要一个什么答案?得了那答案,又准备怎么做,你想过吗。”

  刘景榆充満热切期盼神情滞了一下。

  如瑾又问:“你是怎么从边地回来,用了多久?”

  “…骑马,大概半个月。”

  那该是⽇夜兼程马不停蹄,也不知累坏了几匹马。如瑾坦然道:“那么你是接到我被赐婚信就匆忙赶回来了?谢谢,我很感动,没有多少人能为毫无希望感情这样付出,说你冲动也好,头脑简单也好,单论这份心意,确是让人动容。”

  刘景榆听到“头脑简单”微微红了脸,接下来却脸⾊发⽩了,因为如瑾接着说“但是除了感动,榆哥哥这么做,让我感受到是惧怕。别说是皇家,就是普通门户,若是听说媳妇表哥奔袭千里来偷偷相约,你觉得人家会怎么看待,怎么处置?听说江南许多地方屡有沉塘之事,事发了男子自然可以像来时一样骑马而去,女子怎么办,你知道吗。况且我不只单⾝一人,还有亲人家族,连你家上下也襄国侯府九族之內,惹了皇家不痛,你不晓得皇帝手段?还是榆哥哥边地久了,对咱们燕朝皇权一无所知,只晓得拓古人怎么热烈奔放。可你莫忘了,曾经那位拓古达尔王,也曾将他变心王妃挖眼断手,悬尸旗杆之上!”

  一席话说得刘景榆脸上青⽩加,眼里灼热也渐渐散了,又震惊又悔愧。

  “瑾妹妹…我、我,是我思虑不周,头脑简单,我…我这就走。”

  “慢着!”如瑾看着他未曾修整下巴上泛青胡茬,再看看他脚上磨损靴子,知他大概未曾回刘府,不然刘老太太定然不会放了他这样略显邋遢出门。兴许,他进京之后就一直偷偷关注蓝府,专等她回娘家相见?

  这⾚诚之心,她却不能不打击一下,浇浇冷⽔“既然来了,我也与你见了面,千里私会已成事实,你现走,是怕被人捉了你把柄,早开溜?”

  “自然不是!”刘景榆紫涨了面⽪义愤填膺,可是一对上如瑾清亮平和眸子,那股子气愤又数灭了“我…”

  如瑾指了指花架下石桌石凳,请他那边去坐。

  満満一架子藤萝因为无人修剪,恣意长得茂盛蓬,厚沉沉垂下几尺多长,却也因为没有得到照看,被旱天里太晒枯了许多枝叶,⻩绿斑驳杂,风里悉悉索索响。石凳上落了一层枯叶,如瑾用帕子扫了,请刘景榆坐,然后自己也坐了对面。

  她指了指不远处门窗紧闭屋子“榆哥哥知道那是谁住过么?”

  刘景榆自从进院之后,并没有心情细看周遭,此时顺着如瑾⽩皙纤细指尖看过去,才注意到朱漆⾊窗棂上落着一层灰土,窗纸也有几处细小残破,想是空置有一段时间了。“是谁?”

  “是我家二叔二婶,不过,现他们已被逐出宗谱了。看祖⺟面上,侯爷给他们留了几处铺面田舍过活,不知道你有没去过池⽔胡同,那边有所破落院子现是他们住着,不知道他们会否有钱修缮。”

  如瑾慢慢捡起桌上落叶一一丢掉,夕西下余晖里,自去年三月三舂宴开始,说起东府从兴旺到败落点滴。

  刘景榆先是诧异如瑾和她说家宅私事,而后,她不疾不徐叙述中,温和平淡声音里,渐渐沉⼊整件故事,甚至暂时忘记了心里翻涌情意。

  “瑾妹妹我…我错了。你躲过了舂宴上那样恶毒算计,好不容易将东府清理出门,我却这么一头撞进来,又给你添⿇烦…我简直…”安安静静听完整件事,刘景榆情绪十分低落,眉头紧锁,満是自责,甚至站起来,想要行礼赔罪。

  如瑾侧过⾝,没有受他礼,笑着请他重落座。

  “我和你说这些事,却不是为了责备你。榆哥哥子直慡,感情也是热烈直接,无心之失,原本不该怪你。而且这件事后果虽然可以很严重,但也可以云淡风轻揭过去,端看女子怎么行事了。榆哥哥觉得我是处理不好事情女子么?”

  “自然不是。”刘景榆立刻想起天帝教徒围攻刘府时情景,脫口否认。

  “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先前和你说那些话,只是想要你明⽩,京城并不是边地,你和拓古人接触久了,却也不能忘了自己是大燕人,家族亲眷都燕地,许多规矩礼数你可以不意甚至厌恶,可以照着拓古方式做,但你行为一定会影响到家人,给她们带来⿇烦。所以⽇后行事,还请哥哥三思先。”

  刘景榆低头默默听着,也没有落座,像是聆听先生教训学子。

  如瑾又道:“不知榆哥哥以后想做什么,向往是何种生活,我只想说,你是燕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刘家又是世代武职,你无论要做什么都脫不掉这个出⾝。今⽇家宅之事不过是小事,⽇后哥哥军中或官场,遇到可都是大事了,哥哥若还一味按着拓古人风格作为,又置⽗⺟亲族于何地?何况就算是拓古人,受了大燕教化这些年,也不一定全都是⾚胆直肠了吧?”

  刘景榆暗暗出汗。确,他认识拓古人里也有许多奷猾,甚至比燕人为难,以往他只道是跟人家子不合,不一起相处就是了,却从没想过深层原因,被如瑾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彻悟。

  他抬起眼睛,默默看着面前侃侃而谈少女。乌发雪肤,嫣红,很丽五官,却因澄澈冷静眼睛让人忽视了她容颜妩媚。她那么小,穿着一⾝浅碧⾊襦裙坐藤萝架下,越发被秋风里几近枯萎垂枝衬出年轻明媚。这样小姑娘,该是坐阿姆牵着马背上,或者羊群点缀草原上扑蝴蝶,清澈小溪里洗脚,用⽩嫰嫰脚丫扑腾⽔花,坐光底下咯咯笑…

  可是她却什么都懂了,明明比他年纪小,却可以言辞有度教导他,让他哑口无言。

  他想起刚刚她讲述事,充満了谋算计黑心肠龌龊事,忽然觉得心里很疼很疼。她是这样家里长大,要受了多少苦、吃过多少亏,才练就出这样不符合年龄成呢?

  “瑾妹妹…”他用明亮眼睛注视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瑾笑了,她看到了刘景榆醒悟和自责。“榆哥哥,你不会生我气吧?”

  “当然不会,妹妹为我好,才会说这些话。”

  刘景榆语速稍,极力表达自己情绪,如瑾笑着止住他:“哥哥别急,我不过开玩笑,自然知道你不恼。若你真是那么不识好歹,我费力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只是哥哥该学会控制自己情绪,不要轻易让人看出你所思所想才好。”

  “至于哥哥信,还有今天来意,我都明⽩,但是我已经进了王府,无论什么事什么人都要抛下了。哥哥该当理解。以后路还长,你会遇见许多人,包括心仪女子,一定会有和美⽇子。哥哥心意我收下了,许多年之后若是回想起今天,记起还曾有人为我奔驰千里,不管哪里,我都会喜笑出来。”

  她看着他,眼波盈盈,坦真诚,没有女孩子惯有羞涩,反而比拓古族大胆泼辣姑娘还要镇定,刘景榆对上她眼睛,心里顿时空了一块。

  他就算再不懂事,再头脑简单,也知道女孩子对自己有好感男子不会这么坦诚…眼前少女,并不曾念过他半分。

  以后路还长,会遇见心仪女子?他不知道还有谁能及得上她,就算及得上,那也不是她。

  不过,她说她收了他心意,并且会记到许多年后,那么他也应该知⾜了吧?不然还能怎样呢?她说没有错,他不能任行事,⽗⺟亲族都那里,他再不能置之不顾。

  “谢谢,瑾妹妹,谢谢你。”终,他道谢。

  因为除了谢,他没有别好说。

  从东院出来,刘景榆跟着小厮回了外院,没有吃秦氏备饭,也没有接受蓝泽挽留,孤⾝出了府门。蓝府下人给他牵来坐骑,他翻⾝上马,那马却左拧右拧,不肯好好驮人。

  “抱歉,是我错了,这么远路,它们都死了,难怪你要讨厌我。”他并没強拉缰绳控马,反而下了地拍拍马头,露出歉然笑来,将旁边牵马仆役弄得一头雾⽔。

  “二少爷,要么小回去禀告侯爷,给您牵来别马?这匹不听话先我们这里照看着,哪天有空您再来领。”

  “不必了。”刘景榆挥手让仆役回去,自己拽了缰绳,慢慢走向远处。

  西方远山顶挂着⽇头洒下余晖,将⾼大少年影子拉得很长,还有他⾝边步子有些歪斜棕⾊大马。

  牵马仆役直看着刘景榆走过街角不见了,这才摸摸脑袋转回门里。四五十岁老仆并不能理解年轻公子们心思,只是莫名觉得方才那个背影,看着让人心里难受。

  刘景榆并没有走远。

  他将马牵到别处拴好,转回蓝府附近,去往长平王府必经之路上寻了个茶摊坐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等,总之是等了许久,直到看见被內侍和护卫拱围金漆马车经过,渐渐远去了,这才慢慢站起⾝,扔了几个铜板桌上,去附近巷子口牵马。

  原本十分健壮⾼头大马精神萎靡,因为前几⽇昼夜奔驰所受摧残,它并不喜主人接近,扭着脑袋打响鼻。刘景榆拽过它,扬鞭驰向苦⽔胡同。

  刘家上下对他突然归来感到十分意外,刘景榆却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奔去了祖⺟正屋,进屋后直直跪了下去,遣退下人,将自己千里奔驰事,包括今⽇和如瑾相见,全都禀告了刘老太太。

  后磕了三个头:“孙子知错了,明⽇就回边地去,从此听从⽗⺟教导,好好做事。”

  刘老太太先是惊愕不已,听到后,沉默下来,盯着孙子看了一会,扬声叫了嬷嬷传家法。

  刘景榆脫了上⾐跪院子里,任凭沾了⽔藤条后背菗下一道道⾎口子,只管埋头一声不吭,结结实实挨了三十鞭子。大太太李氏等人闻讯赶来,看得心惊⾁跳,可一看老太太脸⾊,谁也不敢劝。待那边打完,李氏赶紧叫人将早已准备好温⽔送上去给刘景榆喝,又抬了藤来要将他扶上去抬走。

  刘景榆満头大汗,额角青筋一直绷得紧紧,却不让人扶,大口着气,直跪祖⺟跟前等着训话。刘老太太一直沉着脸从头到尾看孙子挨打,嘴角绷得直直,一言不发。眼下见刘景榆如此刚強,脸⾊才略有缓和,沉声问:“知道为什么挨打?”

  “知道。”刘景榆声音⼲哑“孙儿做事莽撞不知思前想后,险给家里惹祸,必须挨打。”

  “还有呢?”

  刘景榆抬头看看祖⺟,想了想,说:“孙儿罔顾规矩礼法,给别人添了⿇烦,若是还不知悔改,来⽇后患无穷。”

  刘老太太道:“明⽩就好。但明⽩是一样,以后怎么做又是一样。我年纪大了,不可能⽇⽇盯着你们每个人管教,来⽇眼睛一闭,刘家你们手上会成个什么样子,我也心不来。改与不改,你好自为之。”

  刘景榆磕头:“孙儿一定痛改前非。”

  从外头回府刘衡海闻风进了內院,恰好听见老太太后半段话,惊诧不已,忙上前躬⾝请罪。刘老太太也不理他,径自进屋去了。李氏赶紧着人将刘景榆送下去治伤,并叫了早已候门外郞中进內诊治。

  刘衡海拉了子悄声问缘故,李氏也是一头雾⽔,老太太那样子又是不想说明,结果夫两个只好去问刘景榆。谁知刘景榆也是一言不发,后背⾎⾁模糊,郞中给他清理伤口上药,他咬了帕子嘴里忍着,也不叫痛,旁边端⽔洗帕子丫鬟看见一盆⾎染红⽔,没多会就扔了盆,眼一闭晕了过去。

  刘衡海夫只得安抚侄子一番,然后离开。那边老太太发话,允许刘景榆家养好了伤再上路回边地,其余事则一概不说。刘家人纳闷了好几⽇,直到九月九去蓝府送节礼婆子回来说起,李氏才知道侄子挨打那天先是去了蓝府。

  刘衡海闻听之后惊讶非常,才知道事情跟蓝家有关,连忙到⺟亲跟前询问详细缘故。刘老太太脸⾊一变:“怎么,我话不肯听了?让你们不要理会此事,却偏要打听个清楚明⽩,是觉得我年老糊涂,拿主意都不对,必须你当家做主才可以?”

  刘衡海多少年没受过⺟亲这么重话,连忙跪下赔罪,心里却叫苦,不知该怎么跟⺟亲解释蓝家深浅。刘老太太看见儿子神⾊,冷冷一笑:“你们私底下做事以为我不知道,真拿我当老糊涂瞒着。你若想要我告诉此事原委,就先把你给蓝家侄女送嫁妆原委说出来听听,如何?”

  刘衡海额头微微冒汗。给蓝家几万嫁妆,对外是说蓝家让他帮忙置办,对內,他夫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起详细,连⺟亲都是瞒着。却不料老太太火眼金睛,早就看出了蹊跷。

  “⺟亲,这件事…”他说不下去。

  刘老太太道:“我没有勉強你必须说,你有你不讲道理,我也有我,你只需知道我还没有耳聋眼花,做事、拿主意都不会损了刘家。你不要去为难景榆,他是咱们家好孩子。”

  “是,儿子糊涂了,请您恕罪。”

  老太太又道:“你给蓝家侄女嫁妆我不追问,就算你没有合理解释,那些银子给她也不亏。若不是她,咱们家只会多一个鲁莽子弟。家业想要长久,银钱都是虚,儿孙有出息才是正经,你记住了。”

  刘景榆低头应是。

  过了九月半,刘景榆⾝上伤好了七七八八,到底是年轻体壮,那么重伤若是换个寻常人,还不得养上三五月半年。待伤口上痂结实了,他便辞别祖⺟回了边地。不久后周氏家书来说,儿子一改往⽇跟着散兵牧民厮混做派,让他⽗亲帮着军中谋个空缺,做了小旗,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官职,到底肯务正业了。周氏言辞间颇为欣慰,对婆婆鞭打管教表示了深深感谢,刘老太太拿着信笑:“她是谢我还是怨我且不管,景榆肯踏实做事才是真好。”

  当时恰是冬至将近,刘老太太特意吩咐,给蓝家节礼送双倍,并额外从自己体己里寻了一对⽟环送给小囡囡。

  这些都是后话,且说如瑾和刘景榆见了面之后回到王府,进门就看见穆嫣然从里头出来。

  “蓝妹妹回来了?真巧,我正要走。”穆嫣然停车打招呼。

  如瑾知道她是来拿赈灾银,中秋宮宴上两家王府內眷都许诺要给灾民送钱,隔⽇宋王妃要打发家人去给永安王保平安送东西,顺道带上內眷们给赈灾银去,所以穆嫣然才来跑这一趟,带上长平王府东西银钱。

  如瑾不愿意和她打道,也没虚客套留人,就说:“早⽇侧妃今⽇要来,我就不回娘家了。天⾊不早,不耽搁侧妃回家。我手头银子不多,用陪嫁做抵押跟府里管事挪借了一些,才凑上二百两银子,劳烦侧妃带去,多谢了。”

  穆嫣然笑说:“谁又是有钱,我这些年积攒体己都拿出来,也还不到三百两。不过多少不论,主要是个心意,能给灾民买上几斤粮食我也就安心了。”

  两人一里一外隔着车窗说话,说也没有下车,又扯了两句就要道别。临走时穆嫣然忽然说:“对了,今儿个我进宮一趟,听说潋华宮添了人,路上恰好被我碰见人⼊住,一大群內侍宮女搬着赏赐往居里去,好不热闹。”

  如瑾听见“潋华宮”三字心里就是一紧,又摸不准穆嫣然为何贸然提起晋嫔妃,虚应着聊了两句就放了车窗帘子。穆嫣然车一路出府远去,如瑾暗暗思量。

  潋华宮对于她有着什么样意义,穆嫣然自然是不知道,但这位心思活泛永安侧妃却为什么要提起此事?显见是那位人有古怪吧。

  用过晚饭,她就去找长平王。

  发奋苦读王爷还锦绣阁上临窗挑灯,面前摆是一本地域志。跟前没有伺候人,如瑾得了进屋允许,走过去径直问:“王爷对宮里事想必知道一些,今⽇住进潋华宮里人是谁,能告诉我吗?”

  长平王弹弹书页,慢条斯理说“你打扰本王看书了。”

  如瑾失笑:“王爷做样子而已,竟然做得这么认真。”

  “做样子也是正经事。”

  “好,那请王爷先做正经事,我旁边恭候。”如瑾退到了一边,坐到花案跟前,拿起托盘里小剪子修理花枝。一片叶一条梗细细剪,不紧不慢,悠然自得。烛光照她雪⾊容颜上,暖晕中和了眉宇清冷,平添几分柔媚。

  长平王骤然被晾一边,盯着书木了一会,一页也没翻,须臾挑了眉头去看眼前人。

  如瑾坐几团名贵绿菊跟前,一袭浅碧⾐衫柔柔贴⾝上,将‮花菊‬光彩都夺了。几片花瓣落她裙上,随着她动作微颤。似乎是感受到被注视,她转过脸,微笑里带了隐隐戏谑。

  “王爷不是正经看书么,这么一会就不看了?”

  长平王受到挑衅,不生气,不尴尬,只看着如瑾嫣红上挑,一本正经道:“正经事刚好做完了,要么,接下来我们做些不正经?”

  如瑾败阵,红着脸转了头,暗悔不该跟这人玩笑,每次都是她自己吃亏。強撑着说“既然王爷正经事做完了,该回答我问题了吧,潋华宮那位进主子是谁,您知道吗?”

  “谁告诉你这件事?”长平王声音有点冷。

  果然有蹊跷?如瑾抛开方才羞赧,转脸认真看住他。“回来时遇见穆嫣然,她告诉我。王爷,难道这人有什么不妥当,为何她巴巴特意告诉我这个。”

  长平王冷哼:“穆氏?呵,六哥中意蠢女人。”

  如瑾静等他回答,知道他肯定有宮里消息。

  长平王目视墙上悬挂美人图,半晌才道:“没什么,不过是个舞姬。”

  舞姬…

  如瑾心口一紧。

  长平王这样态度,穆嫣然又特意来说…难道…

  ---题外话---

  hangiy76,雨打芭蕉anita,林紫焉,netzhi,18988882588,rr,nidbillin,ketanketan,hzyz8118,515633557,xlv,感谢姑娘们支持。

  关于出嫁后感情培养,跟嫌慢姑娘们说一声,都是必要铺垫,没有因就没有果,两个人⾝份地位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关起门来你侬我侬过小⽇子,我想写,也不是几个女人內宅里争来斗去互相打庒,s,有耐心姑娘接着往下看就是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synet uMUxS.COm
上一章   重生—深宫嫡女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重生—深宫嫡女,重生小说重生—深宫嫡女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元长安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重生—深宫嫡女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重生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