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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杉文集
作者:北方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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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号:3163
时间:2016/10/11
字数:1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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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20世纪5~60年代我们这些8~9岁的农村孩子,和现在孩子相比,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是在地上。那时候,暑假一到,我们就像一群刚出笼的小猪仔,什么都觉得新鲜,窜着⾼的在山上跑,简直就是一群野孩子。早晨出去一玩就是一天,没人管。学校老师暑假布置的任务就是除“四害”捉⾖鼠子,于是我们就是満山跑灌⾖鼠子(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鼠子的学名叫啥)。现在回忆起来这种小动物着实可爱,尤其到了中午,漫山遍野的这种小动物两只后腿着地站得笔直,在静寂空旷的山野中还时不时地发出“吱,吱——”的叫声,此起彼伏,叫声不断,给旷野增添了一丝丝的活力。当看到人以后“嗖”的一下钻进洞里。我们立即赶到洞口前,在洞口挖了一锹,将⽔桶里的⽔灌进去,只见⽔面“咕嘟,咕嘟”冒了几个泡,⾖鼠子就从⽔中钻了出来,让⽔灌得呼呼的,我们伸出手一下就卡住⾖鼠子的脖子抓住了。一抓就是2~30只,用细绳子一个一个的拴在一起,找一块木板把⾖鼠子全都拴到木板上,赶⾖鼠子车。一玩就是几天,直到⾖鼠子死了,才把⾖鼠子尾巴剁下来给学校老师换几本2分钱1本的马粪纸作业本,留做学习用。
捉⾖鼠子的任务完成了,我们也玩腻了,于是就去抢鱼(用抢网子在⽔渠或者在其他⽔里推着跑,猛地端起抢网子,鱼就留在网里被捉住了)。那时,在我们程家坨子9队后边种的是清一⾊⽔田。⽔是从100里外的二龙湖⽔库引来的,种地不下化肥,⽔渠里的鱼才多呢,鱼也好吃,那时生产队一年每人发半斤⾖油,哪舍得煎鱼放油,把鱼收拾好,整齐的摆放到锅里,灶坑里只填一口柴禾,硬是煲了,吃一口又脆又香。记得⽔田种的全是红⽑稻子,谁家大米饭一做好,一进院就闻到了大米饭的清香。爸爸是公社委书记,我们吃供应量,吃大米饭的机会多,做饭的时候总是揷着门,很怕大米饭的香味被别人闻着,说⼲部家属搞特殊化,还一边吃饭一边叮嘱我们姊妹6个千万别说家里吃大米饭。
在我家后面有一个涵洞,是排⽔用的。连接涵洞的是用⽔泥修筑的三角形的护坝墙,墙里边是一个大⽔池,⽔有一丈多深,每到天热的时候,这里就成了屯里的天然浴池了,无论天怎么的热,在⽔渠里的⽔被太晒热的时候,大⽔池里的⽔还是照样的清凉,跳进去立刻觉得浑⾝特别舒服。一天,我和大柱子、铁子、五成子4个小伙伴从五排⼲抢鱼回来时正是中午,太晒得眼睛冒金星。我们来到大⽔池边,也顾不得回家吃中午饭,放下肩头的抢网子和鱼筐“扑通,扑通”的跳进⽔里。全屯就数我们几个⽔好,不但会踩⽔、扛⽔、仰泳,还会狗刨。就在这时,屯里的大丁柱子也来了,在我们小孩的眼里都看得出他有些异类,大人都拿他耍着玩。我们只知道他姓陈,不知道叫啥名。大人们都喊他大丁柱子,有时我们也叫。他不会⽔,看我们在⽔中自由自在的游,也来癮了,下了⽔,只是双手扶着⽔泥墙⾝子在⽔里顺着⽔泥墙来回的游。突然,就象鬼拽的似的,⾝子离开了⽔泥墙,一下滑到深⽔的地方去了。就见大丁柱子往上窜两窜,扬了一下手,就没动静了。我知道大丁柱子是溺⽔了,急忙跳上岸,拿起抢网子向大丁柱子伸过去,在岸上够不着。就下⽔游到大丁柱子跟前,用抢网子一捞,一下捞到了大丁柱子的一只手,一劲使,把大丁柱子捞出了⽔面。这时候大柱子、铁子、五成子一见我把大丁柱子捞出了⽔面,一同游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大丁柱子推上岸来,上岸以后就像死人一样漉漉趴在岸上。这时我才后怕起来,听说下⽔救人千万不能让溺⽔的人抓住,一旦抓住就不放松,直到一同淹死为止。吓得我们抬腿就往屯里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淹死人了——”刚吃完中午饭的社员都朝涵洞跑来,刘队长扛一口大锅来到大丁柱子跟前“嘭”的扣在地上,伸手把大丁柱子抱起来,把他趴着放到锅上,只见大丁柱子的嘴里一汩一汩的往出吐⽔。一会儿,手一跳一跳的动了几下后,就听“噗”的一声,又噴了一大口⽔,从锅上滑了下来,半晌,眼睛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
20多天的暑假一晃就结束了,同学们回到了学校,一个个都像泥孩子,铁黑铁黑的,不断的相视地笑着。笑完以后,这才说起自己在暑假里遇到的新鲜事。我和大柱子、铁子、五成子我们几个是三年一班的同学,等大伙说完以后,就把大丁柱子溺⽔、怎样活过来的事说给了同学们。一直在一旁的刘老师问了由后,第二天,就有两个从远的城市来的人,找到了我们。拿着一个“东西”让我对着说“救人”的事迹,我支语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就让大柱子、铁子、五成子说,他们也和我一样,对着那个“东西”先是出了一脸的汗,后来竟哭了起来。再后来,老师对着那个“东西”长篇大论的说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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