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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三国游侠传  作者:三国阿飞 书号:38138  时间:2017/8/10  字数:13682 
上一章   六、战时盟约(上)    下一章 ( → )
  东汉建安六年(公元21年)。

  三月初三。

  三月的江南,已是叶青草长,群莺飞的时节。

  而在中原,却还是尘卷半空,冷气刺骨。

  并不显得温暖的红⽇升至当中,正午时分。

  三骑驰至。

  司马昑忽然勒住坐骑,向周围扫了一眼,从间取出地图,看了一阵,再抬头观察眼前地形,和图对照。

  后面的赵楷拨马跟上来,见前方是一大片平地,草菲木盈,花红树绿,正‮央中‬堆着两列三尺⾼的青⾊巨石,左右而分,齐齐做成一个十余丈长、两丈多宽的甬道,问道:“必这便是芒砀山了?”

  司马昑收了地图,欠⾝道:“师伯洞微察幽,依图上所示,这里便该就是砀山的⼊口,是三师叔专门令人铺就的。只是,不知为何不见客之人。”

  芒砀山,是芒山、砀山的合称,地处砀县(今河南永城县东北),二山一南一北,北为芒山,南为砀山,彼此相距约八里之遥。《汉书-⾼祖纪》记载:刘邦起兵前,曾“隐于芒、砀山泽间”

  赵楷道:“你师⽗是如何代你的?”

  司马昑道:“恩师命人传书于我,到我手上的便只有那封信和这幅地形图,传书人只道,师⽗命我务必请师伯一行,他和师叔在砀山之上相候。”

  赵楷点点头。二人初见时,司马昑就把信了给他,那信上只有一句话:“请兄长务必于三月四⽇至砀山相,有事关赵氏兴衰之大事相商。”落款却是三弟赵云的名字。

  赵家三兄弟中,赵松与赵云的格恰恰相反,赵松情豪慡不羁,喜啸傲山林,与草莽野士为伍,赵云却一向甚重礼节。赵楷心:“如果是二弟自己请客,也就罢了,可这请柬乃是三弟所发,有些奇怪。”了,道:“再等一儿吧。”

  三人又等了一儿,司马昑心中渐渐恼怒,心我师伯乃赵氏一门之主,北方武林的泰斗,你们这些人未免忒也轻慢,道:“素闻刘玄德好客,而今客人来了,居然没有宾之人,真真可笑。”自怀中取出二尺瑶琴,便要弹奏一曲,催促主人。

  赵楷忽然侧耳凝神,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司马昑急忙停下伸出拂琴弦的手指,也仔细聆听。

  一阵轻风吹过,四外树叶草丛簌簌作响,什么异动都没有。

  赵楷摇‮头摇‬,心:“难道我听错了?”对司马昑道:“昑儿,我看情况有变,你我不用等人相,直接穿道⼊泽而去便是。”

  司马昑早已不耐,听了赵楷之言,自然觉得有,道:“是,师伯,待我头前开路。”收回瑶琴,催马而行。

  三骑径直过了那巨石甬道,东行不过里许,忽见前面不远一个小山坡上,躺着数具尸体,都是头裹⻩巾,⾝着⻩⾐,⾝旁手侧,扔着一些大刀长矛。

  ⻩衫一闪,司马昑已跃下马来,奔去仔细察看,回头向赵楷道:“师伯,这些⻩巾应该是刘备派遣此地接客人的,他们⾝上没有兵器砍刺的伤口,都是被人以掌力拳力打死的,离现在大概不超过三个时辰。”

  烈⽇之下,赵楷早发现这些人⾝体上并没有⾎痕,问道:“那就是清晨动的手了。是什么门路?”

  司马昑‮头摇‬。

  赵楷回头,看向⾝后那人:“睿儿,你意见如何?”

  那人却是赵睿,他低声说了句什么。赵楷一呆,对司马昑道:“你看看他们脸上、手上的肤⾊有什么变化?”

  司马昑又仔细看了几眼,果然发现问题,暗叫一声惭愧,道:“这些人都是手脸变⾊,眉心呈现隐隐的黑⾊,好像是中了毒。”

  赵楷道:“他们的脸⾊有什么区别?”

  司马昑道:“一个雪⽩,两个剧红,还有一个煞⻩。”

  赵楷道:“南来北往,再加一个徐中流。暗徐家的五煞,居然有三个出手。”

  司马昑道:“暗徐家的五煞?”

  赵楷道:“这些人中的是徐家的五行毒掌。徐家有五大杀手,号称‘清风五子’,我们三家四门里大都暗称他们是‘清风五煞’,因为他们所练的杀青、刺红、落⽩、催黑、埋⻩这五种毒掌,伤人五脏,中者必亡,乃是天下第一等的琊恶功夫。那脸⾊雪⽩的是伤了肾脏,中的是徐北往的落⽩掌;那剧红的,是徐南来的刺红掌,伤了心脏;五煞的首领,名为徐中流,挨了他的埋⻩掌,脸⾊就是一片土⻩之⾊,是脾脏碎了。”

  司马昑虽然出⾝世家,一⾝兼得司马氏和赵松的琴门两派真传,但他仰慕师⽗少年时的游侠风采,⽇在外周‮行游‬侠,素不喜家族杂务,他老爹也不愿意拂逆他情,耽误他技艺的修炼升,并没告诉他太多门阀里的事,所以他对三家四门的秘密知之不多,闻言又惊又怒,道:“这些人的杀人之术,好不歹毒。”

  赵楷轻轻一叹,道:“杀人本是极其‮忍残‬之事,用不用毒掌,其实也没甚区别。”

  司马昑一怔,道:“可是他们这时候闯⼊芒砀山中杀人,明明是向我赵家挑衅。师伯,我担心师⽗、师叔他们…”说我们是不是别在这里多所停留耽误了,先赶上砀山,见到师⽗再说。却见赵楷似乎在什么别的事情,神情颇有恍惚之意。

  司马昑为人本来潇洒狂放,能歌能哭,但自经过这几年苦难经历,江湖经验丰富许多,个中已不知不觉多了一份精细,见赵楷发愣,便即停口,心:“师伯神不守內,不知道在些什么?”

  过了片刻,赵楷忽然惊凛,道:“徐家与我赵家乃是世仇,他们消息灵通,我三兄弟在此聚,定是被他们知晓了,所以赶来破坏。不过昑儿你不用太担心,刘备属下谋臣虽少,关、张、周仓、陈到等部将却都是第一流的⾼手,而且徐家是支持曹的,此点最为刘氏所忌。清风五煞要在这里动手,未免太过不智罢?”

  赵楷⾝后的赵睿忽然又低声说了句什么,赵楷一惊:“你是说,他们很可能是为曹大军探路的?”接着便醒悟过来:“确有此可能。昑儿,速速给你师⽗他们报警。”

  司马昑应声:“是。”⾝子一旋,就地坐倒,随手取出瑶琴,放置膝上,铮铮弹奏起来。

  赵楷凝神细听,只觉琴音气质刚勇质朴,充満肃肃北鄙杀伐之声,心:“这是什么曲子,和他家传之艺颇不相同。难道便是二弟传他的神农琴门的绝艺?”他在前年(公元199)带着儿子赵⽟游历长安、洛两大旧京,然后东行,于陈留郡巧遇司马昑,便已获知二弟赵松执掌了神农派的琴门。他于琴道并无深⼊研究,但亦明⽩司马家是典型的川中琴派,曲音以躁急奔放为长,却没有这首曲子的刚猛杀气。

  深⾕空旷,杳无人声,一曲奏完,四面八方皆是回音。

  忽听铮铮两声,遥遥有人奏琴相应,接着一声长啸,远远传来,一人大笑道:“昑儿,是你师伯到了么?”声音⾼亢,气势人。

  二弟!是分别十七年的二弟!

  赵楷听到这少年时最悉的声音,心情不觉大为动,忽然也是撮长啸,久久不绝。

  司马昑收琴而起,含笑看着掌门师伯这近乎小儿般的快乐举动,心里也不噤跟着快乐起来。

  另一人道:“果然是大哥。”这声音虽然显得惊喜非常,底蕴却甚平和。

  赵楷潜运內力,道:“正是愚兄,松弟、云弟,你们可好?”

  那人应道:“大哥,小弟子龙,久候多时!二哥,我们快去接大哥上山。”

  前一人笑道:“三弟,你是主人,就烦劳你一趟吧。这里的贵客,我就先代你招待好了。”

  一个宏亮的声音微笑道:“久闻松兄豁达闲散,不拘小节,今⽇领教了。”

  另一个苍老些的声音笑道:“老夫和赵大兄也有近十年没见了,且让我代赵二兄和子龙去好了。”

  这二人随意而言,并非刻意运功炫耀,但声音却都清楚传至,显见功力之深。赵楷心中一惊:“怎么他们也赶来了?”

  司马昑道:“师伯,这两位是谁?”

  赵楷淡淡道:“公孙家和淳于家的主人,公孙谨和淳于宾。”

  居然是他们?

  赵楷深深看一眼砀山,对二人道:“我们走吧,这山虽然不太⾼,但却道路崎岖,岩壁陡峻,恐怕苍苔路滑,走马不易,也许得花费许多气力,徒步而行,才能上去呢!”

  司马昑和赵睿互相对视,都是默默点了点头。

  砀山之,本是赵家三兄弟久别相聚之⽇,赵氏三杰现下可以说各助其主,彼此虽谈不上是敌人,却也不能说是兄邦弟国,关系很好的了。本来赵楷心中自有打算,且对说服二弟、三弟颇有把握,但他没到,辽东公孙和关中淳于这两大家族的主人,竟然也赶到了砀山。

  他们,却是为何而来呢?

  湘江,茫茫细雾。

  一只小船飘浮在江中。

  徐庶蓑⾐笠帽,独自坐在船尾,手执一细细长长的渔竿,耐心垂钓。

  暮舂的清晨,红⽇还未升起,江面上,细雾渐渐弥漫,钓竿微微地晃动着,时隐时现,无法捉摸。

  徐庶的內心,也如这钓竿一般,思绪万千。

  自从今年初一那天,他在百首楼得知张羡病故的消息,立刻就明⽩,长沙此时丧失具有决定影响力的领袖人物,对阿飞和自己来说,可能是个很好的机遇,却也可能潜伏着深刻的危机。实际上此前的一晚他都一直在暗暗揣摩,长沙现今的形势如此之好,为何这些人却都还是一副紧张万分的状态,似乎危险更加靠近了一般。现在他当然全都解了。

  桓阶随即就立刻表达了请阿飞以朝廷特使⾝份出面控制局势,暂摄长沙太守之职的法。

  韩玄、桓纂等人也极力赞同。

  徐庶小心思考半天,才发表了自己,当然也代表阿飞的意见:“伯绪,韩大人,诸公,大家都是受张太守多年教诲拔,可以,在目前的长沙城里,谁还能有他那样的威望,能够令军民服悦?如今张公不幸故去,⽗死子继,天经地义。荆州大军在外,本郡存亡之际,大家切不可稍有犹疑退缩之念,我等当齐心协力,共奉张府君的公子为长沙之主。”

  他认为,自己这个说辞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令他大感意外的是,听到他这番表态,最不乐意的不是别人,却是公子张铎。

  桓阶和韩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是铁青着脸,低头不语。

  张公子脸⾊苍⽩,立时就站了起来:“还让我撑啊?对不起,徐先生,我不过是一介书生,先⽗早知道我不是当官的材料,也没教过我如何当太守,这种⽇子我已经过了半个月,当真是度⽇如年,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何况现在飞帅携朝廷旨意而来,正是天助长沙,先⽗纵使在世,也必欣然让位。家⽗亡故已经许久,却不能公开死讯,虽是迫于时事,但我…我也实在是不孝之子。我要扶灵回故乡南,去守孝三年,以慰⽗亲在天之灵。徐先生,桓大人,韩长史,看在我故去的⽗亲份上,你们…你们就让我去吧!”说到最后,已是泣泪横流,哀哀而求。

  徐庶愕然,这才明⽩,为什么这⼲长沙武都是満脸郁闷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在初期的暗暗鄙夷好笑之后,徐庶的中,忽然对张铎的无奈生出浓烈的同情之心,同时还有三分敬重。

  真难为了张公子!

  世之中,太多太多的人要面对艰难无奈的现实,有的人如鱼得⽔,大显⾝手;有的人随波逐流,只求苟活;有的人尽力挣扎,⾝心皆伤;有的人浑浑噩噩,至死不悟。

  只有极个别的人,才有决心把握住稍纵即逝的时机,明智放弃,脫⾝而去。

  张铎能够鼓⾜勇气,承认怯懦,断然舍弃⽗亲遗留的所谓事业,至少,也可算是通达明哲之士了。

  和桓阶、韩玄换过意见之后,徐庶同意了张铎的中途离席,但他对如释重负的张铎出了一个要求,为了团结长沙吏民,上下一致,抗击敌军,请张公子不要离开长沙,在长沙为⽗亲办丧事即可,长沙军民也要祭拜为百姓劳一生的贤故太守。

  张铎也知道兹事体大,这帮人能允许自己卸任这劳什子太守之位,已是天大的面子,这个要求自然不能拒绝,当即答应。

  大家一起站起,恭送张公子出去。

  看着张铎洒然而去的背影,徐庶和桓、韩换了一个眼⾊,心中忽然感到,自己和这长沙官方、武二首领之间的关系,似乎接近了许多。

  大敌当前,军中失主的危急时刻,三人抛弃了其他一切成见,简单扼要地讨论了长沙郡的未来。

  韩玄对阿飞在官渡的表现心悦诚服,率先表示此后将跟随飞帅,惟命是从;桓阶则虽然很惊异于阿飞的气度,认为确是能够放手用人,可以成就大事的主子,但却仍坚持要见到朝廷旨意才肯最后决定自己的去留。

  最后,在徐府的饭桌上,桓阶、韩玄对着献帝的大红朱印,向阿飞行臣属之礼,随即被阿飞分别任命为镇军大将军府的参军和门下督,在长沙郡所任原职不变,仍然负责处郡內⽇常的事务。

  阿飞在长沙初步站稳脚跟。

  这时,孙权向各方势力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和气概,他亲自率领江东強大的⽔军,強击庐江,不过十天,便一举攻克庐江治所皖城,族灭叛的太守李术,恢复了江东六郡的统一。他声称,下一步就要攻击江夏,为⽗亲报仇。

  荆州方面,江夏的⻩祖对支援蔡瑁军本来就心存疑虑,现在受到江东的‮大巨‬庒力,更是严密戒备,不敢轻出了。

  冬天的江南是非常寒冷的,阿飞的意外到来给了早已支持不住的蔡瑁一个很好的体面台阶,在刘表的首肯和蒯良的暗中安排下,蔡瑁于元月底和阿飞在长沙郊外秘密面。双方洽谈顺利,签署了秘密的协议。第二天蔡瑁就全线撤军,退返江陵。

  为时半年之久的长沙之围就此落下帷幕。

  徐庶轻轻叹口气,世事就是这么难以预料。

  如果张太守的生命能多延长一个月,他就可以亲眼看到自己所希望的最佳结局。而阿飞的处境,也许就可以完全改善。

  徐庶很清楚,虽然荆州兵撤之后,阿飞的声誉大升,而且零陵、武陵、桂三郡均表示愿继续奉长沙郡为盟主。但桂的赵范,至今违,不肯亲⾝前来拜见阿飞;刘度那老狐狸前些天虽然来了,却把儿子留在零陵,自己随⾝只带了两个侄子和另外几个零陵当地家族的主人来,据说一进城就径直住进了桓家,明摆是不信任主公,所以预做准备,亏得主公真好脾气,不和他计较,还答应今天再去桓家与他见面;还有武陵的金旋,视朝廷敕令如无物,⽇⽇厉兵秣马,训练士卒,扬言要和主公一争⾼低。如果继续和这三郡松散联合,以他们现在对飞帅的态度,可以见,⽇后掣肘之事必然极多,本无法如心使臂地指挥他们。可是如果要以武力征服三郡的话,最少要花费半年时间,纵使能把三郡都打服了,但那时精疲力竭,资源耗尽,如何再与強大的敌手相抗衡?

  唉,实在是可惜啊,张太守逝世太早,否则以他威望,怎么也能让这三人一齐来长沙一趟。要是那样的话,不管情况如何变化,事情都好办许多…

  算了,不这无用的事。

  今天是三月初八,计算时⽇,芒砀方面也该有回音了。

  如果今⽇消息还不到,说明这种传递情报的方式并不成功,就得立刻阻止主公在九州设立鸽站的计划,如此一来,可省下四千两的巨金,用于购买战船。

  他心算了一下,按江陵凤凰渡邓氏船行的价钱,这四千两⻩金,可以买到二十艘蒙冲和三十艘斗舰,或者二百只冒突,如果是和油口殷家谈,还可能另外得到一艘载重两千石的小型楼船。

  可是,荆州刘表属下⽔军,却有近二千艘战船,其中包括二百艘千石以上级别的楼船和蒙冲。弱一些的江东孙氏,也有不下一千艘战船。

  就算我们买到这些战船,长沙⽔军的实力仍然显得太弱,大小舰船通通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余只,载重和装备更是相差甚远,按这样的发展速度,只能等到三年以后,才有和荆州、江东三⾜鼎立的机。

  可是时光不等人啊!曹目前心中尚自狐疑,加上眼下东有刘备,西有张燕这两股势力牵制着,他一时还无暇顾及荆襄,但以他的个抱负,迟早终将南下。刘表已然老朽,绝对无法抵挡曹军的纠纠铁骑;而江东的孙权,单看他正月派来的那个少年使者朱然,就可以见,这个年轻的孙氏之主,绝不是一个平凡易与之辈。从现在的态势来看,用不了一个月,江东的大军便扑向江夏,然后直取江陵,席卷荆襄。

  形势紧迫啊!

  长沙四郡,不可能有三年之久的发展空间。

  一年?

  一年。

  只有一年!

  最多一年,天下的局面就必然彻底变化。

  钓竿轻轻一晃。

  如果一年之后,曹军铁骑南伐,或者孙氏大举来攻,我们该如何应付?

  一年的时间里,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要做事,第一要人,第二要钱。

  可是,长沙缺人,更缺钱啊!

  两个月来,我们尽了一切努力,但现在自己能掌握的军队,也不过区区五千人。而军需物质,短缺得更多。现在长沙局势初定,镇军大将军府也该大张幕府,招收部曲了。可是,长沙城里,还有什么样的人才呢?

  徐庶有些眼馋地望着北方。

  虽然他和阿飞已经竭尽全力,但襄那人才宝库依然十分吝啬,在长沙、桂等地暗中也收罗到一些有用的人才,但还是觉得远远不够敷用。

  如果,如果能占据荆州,占据襄,那该有多好啊!

  襄的蒯良近来病势沉重,不能事,蒯氏代家主蒯越态度暧昧,本来答应的五百张船弩和三百万钱也没有如期送到,看情况短期內恐怕无法再指望他们实际的支持了。

  淳于宾虽然来函谢罪,对数月前误传敌情信息表示惶恐,而主公也认为伊川之败,非他之错。但这个人目前明显是对主公是否能够成事仍抱有某种疑虑,否则,为什么现在还不拿出点诚意,把以前答应主公的资助速速送来?下一步回去,该对他有所庒迫,不能再任由他这么游离下去。

  阿昌和冯喜去联络武陵帮,不知道为什么也一直没有消息回来,难道那位神秘的黑帮主心存敌意,有意扣下了阿昌?

  耒剑盟的侯盟主和主公倒是一见如故,互相敬重。但目前在桂方面敌意甚深的局面下,暂时还不宜动用这支人马。

  当前首先的问题,是要先解决桓家的心病。

  徐庶很清楚,作为荆南四郡的第一家族,桓家內部对主公这外来的強势势力是怀有相当程度的戒心的,这种戒心代表了本地士族的普遍心,不是桓阶的解释就能彻底消除的。若不解决桓氏的问题,就不可能得到本地大族的支持,那样的话,主公也就无法大肆扩张自己的势力。

  难道,真只有让主公娶阿袖一途?

  徐庶的眼角跳了一跳。

  如果动以家族利益,阿袖也许答应…但要主公他答应,恐怕就难了。

  这件事还需得从长计议,嗯,如果不结以姻亲的关系,该如何控制桓氏的家族,令桓阶去说服族中的长老,让长沙的豪族都能安心呢?

  徐庶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思索着眼下这雾渐重的天下局势。

  近两个月忙于长沙的內部事务,什么事都要他心,一直没有好好思考一下阿飞军的未来。这次他亲自出来,一是接鸽使,鉴定两个月来的训练成果;二来,也是有个安静的环境,可以仔细今后的道路。主公把镇军大将军府军师的重担给自己,自己一定要殚精竭虑,思周全,决不能再次出现安陵隘的悲剧。

  他呆呆望着钓鱼竿,如箭的思绪,忽然就飞到了遥远的北方。

  一到安陵隘,他就忍不住到张燕,然后是真金,当然还有那场⾎战。

  元月中旬,在邺城的张凤就派人传递过来中北战线的最新消息——曹的河內太守魏种举郡叛变,投向了张燕的黑山军。

  徐庶在伊川就怀疑的事情得到了证实。可是,他真没到,张燕居然如此厉害,竟然能降曹氏郡守级的心腹部属。

  一定是真金!这种手段,只能是真金出来的。

  近一个多月来,北方更不断传来令天下震惊的消息。黑山军以河內郡为基地,多次南下掳掠京畿,上个月真金更肆意妄为,自率两万精兵,围困洛十天之久,差点就攻破了这昔⽇的王都。

  恐怕就连曹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巾贼军能⼲出来的事。

  真金这个人,真是要好好琢磨一下。有了他的黑山军,攻城略地,来去如风,已经成为争霸天下的一路重要力量。听说这次还是他力主黑山军与刘备和主公三家结盟,共取天下。

  三家结盟!嘿,也真亏他得出来。其实我们现在跟他们结盟,又能有什么实际的好处?他们又能有什么实际的好处?赵先生也真是,怎么能劝主公做这等事情?

  一直听主公和阿杰说起赵先生,真见见他,可惜大家目前都太忙了,看来只有等这次结盟之事完毕再说了。

  到这里,不觉又起飞鸽可能误期的事来,抬眼看看这満江的雾,轻轻叹了口气。

  ⾝后一个快活的声音道:“师⽗,您别担心,从新野到江陵,再到这里,这两站是银头和蓝儿飞,它们⽗子俩是最好的讯鸽,只要前面芒砀到新野那一站不出事,蓝儿今天一定能回来。”

  徐庶的⾝后,站立着一个⾝材⾼大,眉眼灵活的少年。

  徐庶苦笑一声,道:“阿杰,即使蓝儿今天到不了,也不是你的错,是我和主公太急了。而且,今天的天气也实在是糟糕透了。”心:“这次三家结盟的消息虽然重要,迟误不得。但如果能因此而令主公改变心意,不再坚持己见,岂非甚佳?”

  对于设立九州鸽站的法,他是赞同的。

  他知道,阿飞在伊川受到的刺太強了,情报不灵的惨重后果令他无法忘却。

  自己何尝不是呢?

  但他并不认为应该在目前阶段实施。

  因为没钱。

  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四千两⻩金,长沙目前本花费不起。

  但阿飞坚持认为,畅通各地消息,乃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

  他只能服从。

  那少年明⽩师⽗的意思,是本不相信蓝儿今天能到长沙。反驳师⽗的话,又怕师⽗心烦,但満肚満腹的不服气,道:“赵伯伯都那么信任我,专门给我写一封信,让我来找飞帅。为什么师⽗看着我训练了近两个月,却还是不肯相信我呢?”噘起嘴巴,低下头去。

  徐庶看看他委屈的小样,笑一笑,收起渔竿,转回⾝体,正容道:“对了,阿杰,我一直忙于军务,忘了问你,你是蜀郡人吧?”

  阿杰道:“啊,不是,徒儿祖籍实是雒县(今四川广汉北),⽗亲在我一岁的时候就举家搬迁到了成都(蜀郡治所),所以徒儿也可以说是成都人。”说着话,挠挠脖子,心:“人家早跟你说过几百遍了,你就是没听见。”

  “那你怎么和赵先生认识的?”

  “师⽗是说赵伯伯啊?说起来有趣的,徒儿十五岁那年,有天在田间逗弄一只小雀儿,招呼它一儿飞上去,一儿飞下来,正玩得开心,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上。那人问我在做什么,我就跟他说在逗雀儿。他就很有兴趣地看我逗着玩,然后问我跟谁的这种训鸟术?我不肯说。他又问我⽗亲是谁?我虽然看他面目很慈祥,但也不肯把⽗亲名字告诉他。他接着就笑了,说你这脾气,和辛老四一模一样,绝对没错,你爹肯定是辛老四。我一,⺟亲果然常称⽗亲叫四哥,觉得很诧异,就问他怎么知道的?那人笑着说,带我去见你爹,我有好些年没见到他了。我还是不肯。他也不急,忽然就长啸了一声,那声音好响好响,但可真是清亮好听,没过一儿我⽗亲就来了,一见他,两个人都很亲热的样子。接着⽗亲就说,杰儿,快来见过赵大侠。就这样,我就跟赵伯伯认识了。”

  徐庶瞧着他眉飞⾊舞的模样,哦了一声,心:“什么事只要你一说起来,肯定够复杂的。这可真应了一句古话——给我点光,马上就灿烂。算了,我也别逗他了,不然今天不用正事了。”

  阿杰是两个月前带着赵楷的推荐信来到长沙拜阿飞的。阿飞那时刚刚掌握长沙的实权,见赵楷的信中说阿杰来历可靠,擅长训鸟之术,询问几句之后,顿时大喜,立刻请徐庶过来商议。徐庶见了那封信,也立刻就明⽩了赵楷的良苦用心,便同意阿杰跟着自己,专司训练镇军大将军府的信鸽。哪知道没过几天,阿杰惊异于徐庶的识见本事,硬要拜徐庶为师。徐庶虽然嫌这少年嘴里⽇废话滔滔不绝,脾略显浮躁,心里不太愿意,但烦不过他的死烂打,最终还是勉強答应了。从此⾝后就多了一个吃饭睡觉都寸步不离的的小跟班。

  徐庶转过⾝,又取出那渔竿,伸进⽔里,不再说话。

  阿杰知道,师⽗心里又开始烦了!他只好鼓⾜了腮帮,憋住了嘴里的一口气,生生把以后的泛滥洪⽔给咽了回去。

  时间漫漫而逝,太冉冉而起,渐渐地挂在了天上,在⽇光的照下,细细的江雾一点一点悄悄消散。阿杰从怀里掏摸出一些⼲饼,呈给师⽗:“师⽗,中午了,吃点饼吧?”

  徐庶瞑视不。

  阿杰只好退后,自己坐下来,一边大口咀嚼着食物,一边大口诅咒着那该死的蓝儿。

  舂天确实是越来越暖了,阿杰吃了肚子,立刻就感觉浑⾝热了起来。他脫下外袍,仰面躺在船上,半眯着眼睛,盯着上方的‮大巨‬红⽇,心里只在着一个问题:“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蓝儿怎么还没回来啊?”

  这么盯着盯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太渐渐向西边落下去了,也不那么刺眼了,阿杰脒着眼睛,正在将睡未睡的时候,忽然听得空中“咕”的一声叫。

  这一声虽然微弱,阿杰全⾝却如触电一般,一⾝就站了起来,喜悦地叫道:“蓝儿!”

  一头蓝⾊的健鸽出现在视野之中,盘旋两周,见了阿杰的手势,俯冲下来,径直投⼊他的怀抱。

  阿杰搂住温暖的鸽体,轻轻‮摸抚‬它头部的⽩羽,嘴里喃喃道:“小宝贝,你可回来了!你可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在这里已经等你三天三夜了,连师⽗都‮夜一‬没睡,等着你呢。你看看你,这几天可瘦了一些,中途没吃东西吧,就知道你不。羽⽑怎么是的…啊,你居然在我怀里拉尿了…”

  “咕!咕!”那鸽转了转脖子,冲他亲热地叫了两声,似乎在他怀里感觉很快乐。

  它全⾝碧蓝,圆头巨额,颈项強劲,头部有少量⽩⾊的羽⽑,好像戴了一顶⽩笠帽,果然便是阿杰最心爱的⽗子双鸽之一的蓝儿。

  一直如雕塑般定坐的徐庶接过阿杰递过来的纸卷,轻轻已经发⼲的嘴,展开来,只看了第一句,便眯紧了眼。

  他慢慢站起,抖开蓑⾐,取下笠帽,抬起头,微笑着扫望薄雾尽散的湘江。

  鸽使毫不误事,的确让他松了一口长气。

  而不管心里怎么,结盟完全成功,毕竟也是个不错的好消息。

  天是那样的蔚蓝,⽔是如此的澄清,江南的三月,就是不一般啊!

  徐庶返回长沙郡守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现在的郡守府,同时也是阿飞的镇军大将军临时办公地点,所有重要军机大事,都在这里商议。

  徐庶在府门口遇到正要外出的⻩叙。

  “阿叙?”

  ⻩叙叫了一声:“徐大哥…不,徐军师。”

  徐庶感觉出⻩叙口气中有点生硬,上前拉着他的手,道:“现在又不是在大堂之上,叫我徐大哥。”

  “哎。”⻩叙心头一暖。

  “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吧?走,跟我去见过主公,大家一起喝一杯。”

  “不行啊,我奉主公之命,要出去一趟。”

  “嗯,你要去哪里?”徐庶一愣,觉察他似乎不太⾼兴。

  ⻩叙垂下头,道:“⽗亲那边有事,须得连夜赶回江陵。”

  “哦,也不用急在一时吧?”

  自阿飞接管了长沙郡务以后,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叙的⽗亲⻩忠。也不知他使用了什么手腕,居然说服⻩忠,请了他出山。

  徐庶这才知道,阿叙他爹,这位⻩汉升先生,居然是庄子刀门三大刀客之首的“刻意刀”

  接下来的情景更使徐庶吃惊,襄蒯良忽然发出邀请,请⻩忠前往襄。⻩忠慨然而往,单人独刀,与蒯氏兄弟论技谈刀一⽇‮夜一‬,期间被出手,击败了挑战的“汉沔四剑”中的过千山,这位过千山外号“碎石剑”目前是蒯家的食客,正值青舂盛年,在荆襄武林中算是第一流的⾼手,但在⻩忠的刀下,却只走了九招。

  ⻩忠一战震慑全城,刻意刀的威名骤然飙扬。他在襄呆了十⽇,便载誉南归。

  但他在路过江陵时,却被闻讯而至的蔡瑁強行挽留住,请他留在江陵,开设“庄子门”武道馆。蔡瑁还特意请刘表亲笔题写一块巨匾——江南一刀,在⻩忠开馆之⽇,吹吹打打,专门送了过去。

  徐庶自然知道,蒯良相邀,八成是主公弄鬼,故意设局,⻩忠明到襄,实际却是去江陵。即使蔡瑁不用強,⻩忠最后也留下来的。不过主公不说,他也便不问。

  这也是主公慧眼识英才,汉升先生和我比邻而居一年有余,我和阿叙的情也不是一天两天,我还去他家拜访过汉升先生,却丝毫不知他是庄子刀门的前辈。

  摇一‮头摇‬,心里暗暗感慨,时势造英雄!主公自来到长沙以后,长进之快超出象,很多地方的做法,连自己都忍不住惊奇赞叹。

  ⻩叙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亲在江陵,与蔡瑁部下的大将王威相谈投机,但王威的⽗⺟和儿都在襄,疑虑甚重。主公要我去襄一趟,协助伊籍先生,把他的家小偷偷接来长沙。”

  “哦?”徐庶吃了一惊。他是镇军大将军府的第一号幕僚,可以参与阿飞所有的重大决策。但这种拉拢腐蚀,对敌用间的行动,却是参军桓阶具体负责。就这么七八⽇不在,许多细节方面,徐庶也已不大清楚了。

  “不到伯绪的行动如此利索,这么快就策反了敌人的重要将领。”

  王威原在江夏太守⻩祖部下任职镇军督,与安民督甘宁、护城督苏飞齐名江夏。蔡瑁早就欣赏他的法和耿直,长沙被迫撤军后更是体到“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真谛,不久就把他从⻩祖那里要了来,和聘一起,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祖本来不愿意放人,但王威因⻩祖任人唯亲,只重用苏飞、邓龙、陈就等心腹将领,连甘宁那样的大将都受到排挤,心中不満,也早离开江夏。这两下一凑,倒成了周瑜打⻩盖。蔡瑁自己刚在长沙受挫,暂时不敢开口,便示意王威去活动蒯越的门路。蒯越和蔡瑁极是要好,俩人都不喜耝鄙暴的⻩祖,受了王威的好处之后自然尽力,他说动刘表,把王威调到了江陵。

  计算起来,満打満算,王威到江陵也就二十天时间。

  ⻩叙道:“其实主公早知王威有心向长沙之意,让家⽗特意去试探他,结果一拍而合。”

  “哦。”徐庶又哦了一声,刚刚皱起的眉头忽然又松弛下来,心中到了问题所在:“我们还有个甘三弟在江夏呢,他在江夏数年,自然更清楚王威的心。主公定然早已有成竹,才让⻩忠去找王威,不是要去说服他,而是只要坚定他的反叛信心而已。”

  “令尊在江陵,一切都还顺利么?”

  ⻩叙道:“主公真是神算,⽗亲在江陵设馆授徒,与本地三大家族都有往来,现在,凤凰渡邓家和安家营安家两家的子弟,在道馆艺的,已有数十人之多。海子湖夏家虽然少一些,但夏氏大宗的长孙夏略,却是家⽗唯一的正式门徒。”

  徐庶点头,短短四十余⽇,竟然已有如此成绩,当真是名人效应,不可小觑。

  “这些天我特别忙,好不容易见一面,今晚就别走了。等我办完事,怎么也得一起喝一杯再走。”

  “真的不了,徐大哥,下次吧。”

  “噢…那好吧。”

  送走了⻩叙,徐庶径直进⼊后室。

  我正和镇军大将军府的几位主要幕僚长史杜袭、参军桓阶以及主簿和洽四人围坐,研讨军情,见他进来,叫道:“元直,你可回来了。”

  徐庶上前行礼:“主公,我回来迟了。”

  我道:“就你礼多,快坐下,咱们正好研究一下赵先生的密函。另外,关于江东的形势,我们也得仔细探讨。”

  徐庶应了一声,在我旁边坐下。

  他在收到蓝儿带回的密信之后,看过一遍便立刻令阿杰另择生力良鸽,火速把此函送回城內,自己则开始布置应变的一些措施。

  看他坐定,我道:“三家之盟和江东兴兵的事,刚才元直不在的时候,我已和杜、桓、和三位略作商议,只等军师回来最后拿主意。”

  徐庶笑道:“主公之见,往往别出心裁,常人不测,庶已洗耳,愿恭聆⾼见。”

  我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自从来到长沙,就开始改口,只称自己“主公”二字,其他亲昵称呼,一概舍弃,教得⻩叙、冯喜一⼲人等,也全都不敢再叫自己飞大哥了。

  “大家各抒己见吧。”我看看杜袭。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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