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媒手打全文字_第14回泥金报三捷临门绾春楼双珠入手

书号:38620 时间:2017/8/16 字数:6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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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曰：正有莲花瑞，泥金报已来。苍天真不负多才。况道荣归，指⽇雀屏开。皓月窥鸾镜，秋风绕凤台，双携神女梦中猜。分付凄凉，都去别安排。

　　右调《南柯子》

　　话说三位‮姐小‬同韩香众人，忽见养娘们飞奔前来，不知是为甚事情。正要问时，几个丫头、养娘跑得气

的，向三位‮姐小‬说道：“恭喜三位‮姐小‬，三位姑爷都⾼进了。”韩香笑道：“想是都⾼中了。”养娘们道：“正是，正是。大姑爷中了状元，二姑爷中了榜眼，三姑爷中了探花，都做了翰林，指⽇荣归。三位姑爷家都抄有泥金报，差人在外，替三位‮姐小‬报喜哩。”这三位‮姐小‬闻言，不觉喜形于⾊，掌珠、步莲两个‮姐小‬向柔⽟‮姐小‬道：“姐姐，恭喜蒋家哥哥中了状元。”柔⽟‮姐小‬道：“二位妹妹的喜，也与我一样。”韩香道：“三位‮姐小‬于今都是诰命夫人了，大家带挈俺韩香。”绛雪道：“韩姐，你方才说那三枝荷花应在三位姑爷⾝上，于今果然，敢是你⾝上有八卦么？”韩香骂道：“小油嘴儿，你的好⽇近了，还在此说甚胡话。”大家

笑一回。柔⽟‮姐小‬分付管帐的备酒饭款待三家的来人，再封二十两银子赏他做路费，家人媳妇领命去了。三位‮姐小‬转到中堂，各各

喜回房。柔⽟‮姐小‬坐在房中，想象蒋青岩在京得意的光景，及他两人当⽇的情儿，做了一个词儿道：花前忽地传消息，听说罢，

心醉。琼林宴撤⽟骢嘶，天子门生及第。依稀想象，紫袍金带，千里浑如对。愁肠尽付东流去，往⽇事，他应记。琵琶楼下夜沉沉，更有新诗申意。凌花镜里，容颜仍旧，从此相思遂。

　　右调《御街行》

　　柔⽟‮姐小‬将这首词儿写了，拿在手中，自昑自咏了一回，收过一边，拉了韩香，同去寻两个妹子下棋。从此姊妹三人同着韩香，或下棋，或赋诗，或品香厨茗，终⽇

聚，把一向的愁都化成冰雪。按下不题。

　　却说华刺史夫妇同三个女婿，一路上轩轩昂昂，逢府过县的官儿都来

接，送下程、请酒、换夫马，好生兴头。一⽇到了扬州，蒋青岩恐怕耽误了时⽇，分付船家不要声张，将船悄悄过了扬州，并不令袁太守知道。直到六月下旬，才到杭州。那杭州的大小官员，都来接见过了。蒋青岩、张澄江、顾跃仙三人都要留华刺史盘桓几⽇，华刺史道：“贤婿们荣归，少不得要谒庙祭祖、各官来拜贺及竖旗送扁，一切事务烦冗。料没工夫盘桓；且老夫出门⽇久，小女们在家悬望。等三位公事完毕到寒舍之⽇，那时盘桓的⽇子正多，老夫明早定要渡江。”蒋青岩道：“既然岳⽗不肯少住，小婿也不敢強留，但明⽇渡江，必须换船，岳⽗岳⺟今夜何不移到合下，草榻一宵，明早起来未迟。”华刺史道：“这却使得，老夫正有一言要与贤婿商议。那柳碧烟本当就此送归贤婿，念他与老夫有恩，老夫意

带他同到寒舍，待小女完婚之⽇，一同花烛，以见老夫报德之意，不知贤婿意下如何？”蒋青岩道：“岳⽗之言最是，世间从无先妾后

之礼。”张澄江和顾跃仙也道华刺史此举极妥。当⽇华刺史将行李搬到蒋青岩宅中，张澄江和顾跃仙各自先⼊城去，看过⺟亲，从新到湖上来，陪华刺史夜饮。饮酒中间，蒋青岩等三人同问道：“敢请岳⽗，不知‮姐小‬们该在何时到府，求岳⽗见教。”华刺史道：“眼下天气炎热，路上难行，八月初旬相候便了。此番贤婿们若到山中，竟到小园居住，不必更寻下处。”三人应诺，直饮到三更方止。次早，华刺史起⾝渡江，三个女婿全副职事，三乘大轿，送华刺史夫妇上了渡船。作别而回，各自去料理公事不题。

　　却说华刺史夫妇，行不数⽇，到了家中。三位‮姐小‬接住，悲喜

集，一家大小

喜非常。三位‮姐小‬拜见已毕，华夫人背后走过一位美人来，向三位‮姐小‬见礼，三位‮姐小‬一齐惊讶，不知这美人是谁，只道是华刺史新讨的姐妾。三位‮姐小‬同看着华夫人，不知该怎生行礼。华夫人会意，说道：“孩儿，这是你我的恩人柳碧烟，行宾客之礼便了。”三位‮姐小‬依言，和碧烟平拜了几拜，韩香也来见礼。华夫人向三个女儿笑道：“孩儿恭喜，你们是浩命夫人了。”说罢又扯柔⽟‮姐小‬到一边，将碧烟代他到杨素府中作侍儿，解了一家祸事，后来杨素因蒋青岩中了状元，将碧烟送还，及向⽇碧烟在舟中曾与蒋青岩订盟，情愿为妾的一节话，向柔⽟‮姐小‬细述一遍。柔⽟‮姐小‬喜道：“原来向⽇托名救我们的，便是此人，他与我家有这等大恩，孩儿礼让他为正，但不知他多少年纪了？”华夫人道：“他与你同庚，小你两月。”柔⽟‮姐小‬道：“如此，是孩儿的妹子行了。”华夫人又指着柔⽟‮姐小‬向碧烟道：“这是我柔⽟孩儿，你和他两人极皆亲热，从此你两人便同房歇息吧。”碧烟闻言，从新向柔⽟‮姐小‬一拜，道：“

妾无状，望‮姐小‬宽容。”柔⽟‮姐小‬忙忙答拜，道：“妾受妹妹大恩，恨无以报，何出此言。”韩香在旁，看着碧烟和三位‮姐小‬容颜争美，宛如一⺟所生，心下想道：“蒋官人好造化也，既中了状元，又得了这样一

一妾，真个占尽人间美事。”

　　当夜碧烟果同柔⽟‮姐小‬一房安歇，柔⽟‮姐小‬和碧烟坐在灯下，细细问其

源，方知碧烟是执金吾的‮姐小‬，又见他言语有章，举止端雅，心下甚是爱他、敬他。碧烟因向⽇在舟中曾闻蒋青岩道柔⽟‮姐小‬之才，今见房中奇书満架，卷轴成堆，想青岩所言不差，因问道：“妾闻‮姐小‬学同班女，才过文姬，今幸得侍左右，敢求佳作见教一二。”柔⽟‮姐小‬道：“闺中人偶识数字，绝无佳作可观，妹妹想多昑咏，幸以教我。”彼此谦了一会，忽见韩香走来，见他二人彼此要请教，笑道：“‮姐小‬你也瞒不得碧娘，碧娘也瞒不得你，终究是要看见的。‮姐小‬何不先拿出几首来与碧娘看，碧娘自然要拿出来与‮姐小‬看。”柔⽟‮姐小‬道：“实无甚著作，止有前⽇赠你弹琵琶的四首还有稿，待我取来请教便了。”说着便起⾝去取来，递与碧烟。碧烟展看一回，连声赞叹道：“诗既清新，字复劲秀，真女中曹、刘也，

妾当北面事之矣。”韩香道：“碧娘，你此时却推脫不去了，快将诗来。”碧烟笑道：“俗语云：丑媳妇少不得要见公婆。但我无囊筐，偶作一二首，都忘却了，只有扫雪涛二首还记得，待妾写出，请‮姐小‬涂抹。”韩香便去取了一张笺纸，送与碧烟。碧烟接在手中，抬起笔来，中锋悬腕，将两首扫雪诗写了，双手递与柔⽟‮姐小‬观看。柔⽟‮姐小‬细看，那诗意凄然，字法妩媚，十分敬服，道：“妹妹此诗，语意精深，惨人心目，直可与《明妃出塞曲》并传，妾当远拜下风。”彼此谈至三鼓，方才就枕。从此，柔⽟‮姐小‬和碧烟两人亲爱非常，就如同娘共侞的一般，行坐不离，唱酬不暇，便有好茶好香，也要两人同赏，真是⽇中管、鲍，妆台快友。便是那掌珠、步莲二位‮姐小‬，也如碧烟甚是亲密。

　　话休烦琐，再说华刺史自到家中，便忙忙替三个女儿备办嫁妆，上自金银翡翠，下至箱柜、桌椅、器皿等项，无一件不出奇出⾊。独有柔⽟‮姐小‬的，是一正一付。到八月初头，诸事已备，华刺史和夫人商议道：“我两个老人家单生这三个女儿，若个个都嫁出去，岂不寂寞杀了！若都要留在此间，那张家、顾家还有⺟亲，料他未必依从。只有蒋家侄儿无⽗⺟之累，一定要留他在此，替我支持家事，养生送老，便是张家、顾家两个女婿要带女儿口去，也要须住三年两载，如此方可。”华夫人道：“妾⾝也是这般见识，正与老爷相合。待他三人来时，须说过在先，只恐老爷不便当面讲得。”华刺史道：“这也容易，他三人来时，我约山中的那田老儿来，托他转说便了。于今还有一事，三个女儿⾝边，每人只有一个丫头，必得成双才好随嫁。”夫人道：“妾连⽇也思量此事，只恐此时没处寻买，便买得也未必中他三人之用。我房中除了韩香，其余的五个丫头，捡三个好些送与他三人便了。”华刺史道：“此说到也极妥，吉期已近，今⽇是个好⽇子，便唤过众丫头来，我两人捡选一捡选，送与三个女儿吧。”夫人闻言，忙唤过自己的五个丫头来，华刺史捡了生香送与柔⽟‮姐小‬，伴绣送与掌珠‮姐小‬，紫骛送与步莲‮姐小‬，当下着一个养娘分头送到‮姐小‬房中去。不一会，那送伴绣和紫鸾去的养娘都回来，道：“二‮姐小‬、三‮姐小‬都收了。”只有送生香与柔⽟‮姐小‬的养娘去了半晌，仍旧同生香走来，回覆道：“大‮姐小‬不收。”华刺史夫妇都不知女儿为甚缘故，两人商议道：“想是柔⽟孩儿不喜生香，此外却没有好的，怎生处治？”华刺史悄悄向华夫人道：“不然，将韩香送与他吧。”华夫人道：“这也使得，只恐韩香到未必肯做随房的丫头，待我去问他看。”此时韩香正在跟前，华夫人便叫他过来，问道：“大‮姐小‬吉期在迩，随嫁无人，适才将生香送与他，他又不要，我想大‮姐小‬平⽇最爱你，我意

将你与他，教他异⽇还替你寻一个好人家打发你，不知你肯去否？”韩香闻言，正合其意，心中十分

喜，连忙答应道：“

婢蒙老爷和夫人大恩，恨无可报，一向又承大‮姐小‬相爱，与众不同。

婢连⽇也因大‮姐小‬将嫁，正难割舍，亦有此心，不敢禀知老爷和夫人。今⽇既蒙分付，敢不依从。”华刺史夫妇见韩香心肯，两人甚喜，从新将韩香送与柔⽟‮姐小‬，却将生香送与碧烟。柔⽟‮姐小‬果然收了，且是甚喜，碧烟也收了生香，出来谢了华刺史夫妇。华刺史夫妇见柔⽟‮姐小‬收了韩香，方才心安。只有韩香，此时心中的

喜，更觉不同，正是：往⽇相思今已遂，天从人愿喜非常。

　　华刺史又出去分付院子，将后园的绾舂楼打扫洁净，都用绛纱裱褙齐整，做柔⽟‮姐小‬的洞房；将东书院收拾，做掌珠‮姐小‬的洞房；将西边的待月轩收拾，做步莲‮姐小‬的洞房，都是华刺史亲自监看，细细收拾得象锦窝绣窟一般。刚刚收拾完备，蒋青岩、张澄江、顾跃仙三人一齐到了，这番来比前番大不相同，不但他三家的主人是翰林体统，便是那些家人、院子，一个个鲜⾐骏马，公然大叔的形状。往时称主人做相公，于今都改称老爷了。华刺史见三个女婿到了，忙请到后园，一起住下。当夜大开筵宴，尽醉而散，次⽇，华刺史因自己有事，着院子去请了这山中的几位老友来相陪，其中有一个田能富，是这山中的老学究，为人极老成。华刺史便有前⽇与华夫人商议之言托他向三个女婿说，三个女婿都一一听从他。这⽇是八月初九⽇，华刺史择定本月十五、十六、十七一连三个吉⽇，十五⽇替柔⽟‮姐小‬完亲，十六、十七两⽇替掌珠、步莲二位‮姐小‬花烛。到了十三⽇，华刺史夫妇带了几个能事的家人媳妇和养娘们，同到绾舂楼上替柔⽟‮姐小‬铺房，将那楼上左边房內铺下两张⽔磨花梨大八步

，上面一张是柔⽟‮姐小‬的，横头一张是碧烟的，都是锦慢珠帏，绣衾鸳枕，其余摆设之精，不可言尽。华夫人又替韩香备了许多⾐服、钗环、衾枕、帐褥及一切箱宠之类，也竟象嫁女一般。这⽇也在右边房內铺下两张独睡凉

，着他与绛雪同住。这也是华夫人见屈了韩香些，所以加厚；又且从小时爱他，故与众不同。

　　话休饶⾆，且说十五⽇早间，蒋青岩送进珠冠霞帔来。华刺史叫柔⽟‮姐小‬拜受封诰，柔⽟‮姐小‬再三让与碧烟，碧烟不受，然后‮姐小‬才拜受了，戴上珠冠霞帔。晚饭后，华刺史和华夫人同送‮姐小‬和碧烟先进洞房，然后花烛⾼烧，鼓乐齐奏，

蒋青岩进房。蒋青岩此时头戴乌纱，

垂紫绶，金带红袍，愈加标致，走上楼来，进了洞房。青岩居中，左边是柔⽟，右边是碧烟，同坐花烛。众人在灯烛之下觑着他三人，真象两朵名花夹着一株⽟树，好生可羡！有词为证：八月佳期当十五，绾舂楼上舂多。天香飘缈佳婆娑。两枝花映⽔，一片月临梭。及第檀郞年更少，风流才调难过。双珠齐⼊凤鸾窝。襄王归楚蛐，鸟鹊架银河。

　　右调《临江仙》

　　花烛已毕，众人散去，将洞房门关了。蒋青岩向桌上取了一支花烛在手，拿到柔⽟‮姐小‬⾝边，细细照了一照，低低说道：“‮姐小‬可记得放蝴蝶的时节，小生要正看‮姐小‬的娇［面］，看也不能够，今⽇却和盘到手，小生好侥幸也。想那夜在妆楼上被‮姐小‬正言相拒，不知‮姐小‬今夜还能拒小生否？”柔⽟‮姐小‬含笑答道：“使妾无当⽇之拒，今⽇有何颜见相公乎！”蒋青岩笑了一笑，又到碧烟跟前来，向碧烟道：“娘子，今⽇剑合珠还，皆娘子真诚所感，但不知向⽇舟中的诗句还在否？”碧烟道：“

妾蒙相公大恩，订盟一诗谨秘怀中。”说罢，果向怀中取出，

与蒋青岩，蒋青岩也向怀中取出碧烟的诗来，递与碧烟。两人完了公案，蒋青岩方才转到柔王‮姐小‬⾝边。替柔⽟‮姐小‬解⾐松扣，柔⽟‮姐小‬也不十分推拒，只道：“柳家妹妹是妾恩人，姜未可僭先。”蒋青岩道：“大小先后，自有定分，‮姐小‬不必过谦。”蒋青岩此时情兴如火，双手抱‮姐小‬同⼊锦衾。成就了百年之好。正是：翡翠衾中，轻折海棠新蕊；鸳鸯枕上，漫飘桂蕊奇香。情浓处，任教罗袜纵横；兴至时，那管云鬓撩

。一个香汗沾

，带笑徐舒腕股；一个娇声聒耳，含羞赧展

肢。从今快梦想之怀，自此偿姻缘之愿。

　　两人

会已毕，蒋青岩搂定柔⽟‮姐小‬睡了半晌，然后起来，披了⾐服，走到碧烟

边。只见碧烟和⾐睡倒，蒋青岩轻轻去替碧烟解⾐，碧烟在睡中惊起，见蒋青岩不觉羞容満面，半推半就，任蒋青岩铺摆。一会⾐服解完，两人同赴

台。蒋青岩只道碧烟两度适人，料非完壁，不意还是处女。娇啼宛转，竟与柔⽟‮姐小‬一样，蒋青岩満心

喜。云雨既毕，蒋青岩将碧烟抱到柔⽟‮姐小‬

上，三人共枕而眠，说不尽的恩情，道不尽的美満。只有韩香在对面房中，想着这里的

娱快乐，翻来覆去不曾合眼。次⽇，柔⽟‮姐小‬和碧烟一齐起来，韩香和绛雪早打扮得花娇柳媚，同进洞房来服事柔⽟‮姐小‬梳妆，生香也随后。蒋青岩不知就里，见了韩香，忙忙一揖，道：“韩姐为甚来得恁早？”柔⽟‮姐小‬忍不住笑道：“这真是故人相会，分外亲热，相公从此不要称姐了，他于今已做随房，只要相公另眼相看就够了。”蒋青岩惊讶道：“可是当真么？”柔⽟‮姐小‬道：“怎么不是。”蒋青岩道：“世间不信有许多天从人愿之事，小生自然另眼看他，只要‮姐小‬也与小生同心。”柔⽟‮姐小‬道：“妾与他分虽上下，情好最深，今⽇得做随房，实遂其愿。”蒋青岩心中又添一喜。柔⽟‮姐小‬对韩香道：“你此后不必同绛雪、生香一起来服事，无人处你不妨与我同坐，待迟些自有道理。”韩香闻言，忙向‮姐小‬拜谢，又向蒋青岩行了上下之礼。然后‮姐小‬和碧烟一齐梳妆，绛雪、生香两边服事。蒋青岩却悄悄立在锦幄之內，拿出‮姐小‬和碧烟两个的喜帕来，细看那帕上的腥红。柔⽟‮姐小‬和碧烟都在镜中瞥见，一齐走来夺去收了。蒋青岩笑了一回，忽然想起柔⽟‮姐小‬赠他的明珠、金钏，于今好去取来，替‮姐小‬助妆。连忙走去取了珠钏，送与柔⽟‮姐小‬，道：“此‮姐小‬向⽇所赠，小生蔵在⾝边，相伴许久，今⽇当奉还了。”柔⽟‮姐小‬道：“些须之赠，不意相公珍重如此。”当下仍将金钏戴在手中，将明珠赠与碧烟，从此柔⽟‮姐小‬和碧烟也不分房，夫妇

妾三人及韩香，如鱼得⽔。正是：恩情自信人间少，

乐应知天上无。

　　十六、十七两⽇是掌珠和步莲二位‮姐小‬花烛之期，那两个洞房也是一般整齐；那二位‮姐小‬也是珠冠霞帔，一样风光；成亲之后，夫妇也是一般恩爱。张澄江和顾跃仙两人都十分感

蒋青岩，联衿三人比向时更觉绸缨，姊妹三人较往常愈加亲热，华刺史和华夫人都十分快意。

　　却叹光陰易过，转眼就是満月，华刺史设了极盛的筵席，內外

饮。如此三⽇，这山中远远近近都来庆贺。一⽇诸事打发完了，上下清闲，华刺史同三个女婿在厅上谈笑，华夫人也同三个女儿及碧烟五人在內堂闲话。华夫人偶然提起往事，说到蒋青岩在苏州被骗一节，大家笑了一回。柔⽟‮姐小‬道：“这件事孩儿曾听得些影响，却不知其详，原来是如此，这也算得一种奇闻。”华夫人笑道：“蒋大官在扬州所遇的事还奇哩，想必他对你说过了。”柔⽟‮姐小‬道：“他在扬州又遇甚奇事，他并不曾向孩儿说。”华夫人便将蒋青岩在扬州遇着扬州的袁太守看他的人品，要将女儿招他，蒋青岩再三不肯，被他

去将酒灌醉，強招他到女儿房中去，蒋青岩势不由己，勉強依从了，却不曾成亲的话细细对柔⽟‮姐小‬说了一遍。柔⽟‮姐小‬惊讶道：“这节事果然又奇，孩儿全然不知。到亏他有见识，依允了那太守，不然一个孤客，那太守即不忍下手他，万一羁留他在衡中，岂不误了京中的大事，安得有今⽇之聚？”华夫人听柔⽟‮姐小‬的话与他老夫妇当⽇的一般，绝无忌妒不悦之意，不觉赞道：“我儿你真个贤良，我当⽇与你⽗亲在京听得此事，也是这般见识。若是人家那不想情理女子，只道他薄-，停婚再聘了。我想蒋大官至今不对你说的意思，也多应为此。”柔⽟‮姐小‬道：“这有何妨。他既与袁太守约定在此完亲之后再去人赘，此时也该去了，他那里多应望着哩。”华夫人道：“你少时间他，看他是甚主意。”刚说得话完，只见生香在后面走来。柔⽟‮姐小‬问道：“相公可曾到楼上来？”生香道：“相公才到楼上来了。”柔⽟‮姐小‬因听得袁太守这一节事在心，要去问蒋青岩，连忙起⾝，竟往绾舂楼来。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ｕＭUｘｓ.CO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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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正有莲花瑞，泥金报已来。苍天真不负多才。况道荣归，指⽇雀屏开。皓月窥鸾镜，秋风绕凤台，双携神女梦中猜。分付凄凉，都去别安排。　　右调《南柯子》　　话说三位‮姐小‬同韩香众人，忽见养娘们飞奔前来，不知是为甚事情。正要问时，几个丫头、养娘跑得气的，向三位‮姐小‬说道：“恭喜三位‮姐小‬，三位姑爷都⾼进了。”韩香笑道：“想是都⾼中了。”养娘们道：“正是，正是。大姑爷中了状元，二姑爷中了榜眼，三姑爷中了探花，都做了翰林，指⽇荣归。三位姑爷家都抄有泥金报，差人在外，替三位‮姐小‬报喜哩。”这三位‮姐小‬闻言，不觉喜形于⾊，掌珠、步莲两个‮姐小‬向柔⽟‮姐小‬道：“姐姐，恭喜蒋家哥哥中了状元。”柔⽟‮姐小‬道：“二位妹妹的喜，也与我一样。”韩香道：“三位‮姐小‬于今都是诰命夫人了，大家带挈俺韩香。”绛雪道：“韩姐，你方才说那三枝荷花应在三位姑爷⾝上，于今果然，敢是你⾝上有八卦么？”韩香骂道：“小油嘴儿，你的好⽇近了，还在此说甚胡话。”大家笑一回。柔⽟‮姐小‬分付管帐的备酒饭款待三家的来人，再封二十两银子赏他做路费，家人媳妇领命去了。三位‮姐小‬转到中堂，各各喜回房。柔⽟‮姐小‬坐在房中，想象蒋青岩在京得意的光景，及他两人当⽇的情儿，做了一个词儿道：花前忽地传消息，听说罢，心醉。琼林宴撤⽟骢嘶，天子门生及第。依稀想象，紫袍金带，千里浑如对。愁肠尽付东流去，往⽇事，他应记。琵琶楼下夜沉沉，更有新诗申意。凌花镜里，容颜仍旧，从此相思遂。　　右调《御街行》　　柔⽟‮姐小‬将这首词儿写了，拿在手中，自昑自咏了一回，收过一边，拉了韩香，同去寻两个妹子下棋。从此姊妹三人同着韩香，或下棋，或赋诗，或品香厨茗，终⽇聚，把一向的愁都化成冰雪。按下不题。　　却说华刺史夫妇同三个女婿，一路上轩轩昂昂，逢府过县的官儿都来接，送下程、请酒、换夫马，好生兴头。一⽇到了扬州，蒋青岩恐怕耽误了时⽇，分付船家不要声张，将船悄悄过了扬州，并不令袁太守知道。直到六月下旬，才到杭州。那杭州的大小官员，都来接见过了。蒋青岩、张澄江、顾跃仙三人都要留华刺史盘桓几⽇，华刺史道：“贤婿们荣归，少不得要谒庙祭祖、各官来拜贺及竖旗送扁，一切事务烦冗。料没工夫盘桓；且老夫出门⽇久，小女们在家悬望。等三位公事完毕到寒舍之⽇，那时盘桓的⽇子正多，老夫明早定要渡江。”蒋青岩道：“既然岳⽗不肯少住，小婿也不敢強留，但明⽇渡江，必须换船，岳⽗岳⺟今夜何不移到合下，草榻一宵，明早起来未迟。”华刺史道：“这却使得，老夫正有一言要与贤婿商议。那柳碧烟本当就此送归贤婿，念他与老夫有恩，老夫意带他同到寒舍，待小女完婚之⽇，一同花烛，以见老夫报德之意，不知贤婿意下如何？”蒋青岩道：“岳⽗之言最是，世间从无先妾后之礼。”张澄江和顾跃仙也道华刺史此举极妥。当⽇华刺史将行李搬到蒋青岩宅中，张澄江和顾跃仙各自先⼊城去，看过⺟亲，从新到湖上来，陪华刺史夜饮。饮酒中间，蒋青岩等三人同问道：“敢请岳⽗，不知‮姐小‬们该在何时到府，求岳⽗见教。”华刺史道：“眼下天气炎热，路上难行，八月初旬相候便了。此番贤婿们若到山中，竟到小园居住，不必更寻下处。”三人应诺，直饮到三更方止。次早，华刺史起⾝渡江，三个女婿全副职事，三乘大轿，送华刺史夫妇上了渡船。作别而回，各自去料理公事不题。　　却说华刺史夫妇，行不数⽇，到了家中。三位‮姐小‬接住，悲喜集，一家大小喜非常。三位‮姐小‬拜见已毕，华夫人背后走过一位美人来，向三位‮姐小‬见礼，三位‮姐小‬一齐惊讶，不知这美人是谁，只道是华刺史新讨的姐妾。三位‮姐小‬同看着华夫人，不知该怎生行礼。华夫人会意，说道：“孩儿，这是你我的恩人柳碧烟，行宾客之礼便了。”三位‮姐小‬依言，和碧烟平拜了几拜，韩香也来见礼。华夫人向三个女儿笑道：“孩儿恭喜，你们是浩命夫人了。”说罢又扯柔⽟‮姐小‬到一边，将碧烟代他到杨素府中作侍儿，解了一家祸事，后来杨素因蒋青岩中了状元，将碧烟送还，及向⽇碧烟在舟中曾与蒋青岩订盟，情愿为妾的一节话，向柔⽟‮姐小‬细述一遍。柔⽟‮姐小‬喜道：“原来向⽇托名救我们的，便是此人，他与我家有这等大恩，孩儿礼让他为正，但不知他多少年纪了？”华夫人道：“他与你同庚，小你两月。”柔⽟‮姐小‬道：“如此，是孩儿的妹子行了。”华夫人又指着柔⽟‮姐小‬向碧烟道：“这是我柔⽟孩儿，你和他两人极皆亲热，从此你两人便同房歇息吧。”碧烟闻言，从新向柔⽟‮姐小‬一拜，道：“妾无状，望‮姐小‬宽容。”柔⽟‮姐小‬忙忙答拜，道：“妾受妹妹大恩，恨无以报，何出此言。”韩香在旁，看着碧烟和三位‮姐小‬容颜争美，宛如一⺟所生，心下想道：“蒋官人好造化也，既中了状元，又得了这样一一妾，真个占尽人间美事。” 　　当夜碧烟果同柔⽟‮姐小‬一房安歇，柔⽟‮姐小‬和碧烟坐在灯下，细细问其源，方知碧烟是执金吾的‮姐小‬，又见他言语有章，举止端雅，心下甚是爱他、敬他。碧烟因向⽇在舟中曾闻蒋青岩道柔⽟‮姐小‬之才，今见房中奇书満架，卷轴成堆，想青岩所言不差，因问道：“妾闻‮姐小‬学同班女，才过文姬，今幸得侍左右，敢求佳作见教一二。”柔⽟‮姐小‬道：“闺中人偶识数字，绝无佳作可观，妹妹想多昑咏，幸以教我。”彼此谦了一会，忽见韩香走来，见他二人彼此要请教，笑道：“‮姐小‬你也瞒不得碧娘，碧娘也瞒不得你，终究是要看见的。‮姐小‬何不先拿出几首来与碧娘看，碧娘自然要拿出来与‮姐小‬看。”柔⽟‮姐小‬道：“实无甚著作，止有前⽇赠你弹琵琶的四首还有稿，待我取来请教便了。”说着便起⾝去取来，递与碧烟。碧烟展看一回，连声赞叹道：“诗既清新，字复劲秀，真女中曹、刘也，妾当北面事之矣。”韩香道：“碧娘，你此时却推脫不去了，快将诗来。”碧烟笑道：“俗语云：丑媳妇少不得要见公婆。但我无囊筐，偶作一二首，都忘却了，只有扫雪涛二首还记得，待妾写出，请‮姐小‬涂抹。”韩香便去取了一张笺纸，送与碧烟。碧烟接在手中，抬起笔来，中锋悬腕，将两首扫雪诗写了，双手递与柔⽟‮姐小‬观看。柔⽟‮姐小‬细看，那诗意凄然，字法妩媚，十分敬服，道：“妹妹此诗，语意精深，惨人心目，直可与《明妃出塞曲》并传，妾当远拜下风。”彼此谈至三鼓，方才就枕。从此，柔⽟‮姐小‬和碧烟两人亲爱非常，就如同娘共侞的一般，行坐不离，唱酬不暇，便有好茶好香，也要两人同赏，真是⽇中管、鲍，妆台快友。便是那掌珠、步莲二位‮姐小‬，也如碧烟甚是亲密。　　话休烦琐，再说华刺史自到家中，便忙忙替三个女儿备办嫁妆，上自金银翡翠，下至箱柜、桌椅、器皿等项，无一件不出奇出⾊。独有柔⽟‮姐小‬的，是一正一付。到八月初头，诸事已备，华刺史和夫人商议道：“我两个老人家单生这三个女儿，若个个都嫁出去，岂不寂寞杀了！若都要留在此间，那张家、顾家还有⺟亲，料他未必依从。只有蒋家侄儿无⽗⺟之累，一定要留他在此，替我支持家事，养生送老，便是张家、顾家两个女婿要带女儿口去，也要须住三年两载，如此方可。”华夫人道：“妾⾝也是这般见识，正与老爷相合。待他三人来时，须说过在先，只恐老爷不便当面讲得。”华刺史道：“这也容易，他三人来时，我约山中的那田老儿来，托他转说便了。于今还有一事，三个女儿⾝边，每人只有一个丫头，必得成双才好随嫁。”夫人道：“妾连⽇也思量此事，只恐此时没处寻买，便买得也未必中他三人之用。我房中除了韩香，其余的五个丫头，捡三个好些送与他三人便了。”华刺史道：“此说到也极妥，吉期已近，今⽇是个好⽇子，便唤过众丫头来，我两人捡选一捡选，送与三个女儿吧。”夫人闻言，忙唤过自己的五个丫头来，华刺史捡了生香送与柔⽟‮姐小‬，伴绣送与掌珠‮姐小‬，紫骛送与步莲‮姐小‬，当下着一个养娘分头送到‮姐小‬房中去。不一会，那送伴绣和紫鸾去的养娘都回来，道：“二‮姐小‬、三‮姐小‬都收了。”只有送生香与柔⽟‮姐小‬的养娘去了半晌，仍旧同生香走来，回覆道：“大‮姐小‬不收。”华刺史夫妇都不知女儿为甚缘故，两人商议道：“想是柔⽟孩儿不喜生香，此外却没有好的，怎生处治？”华刺史悄悄向华夫人道：“不然，将韩香送与他吧。”华夫人道：“这也使得，只恐韩香到未必肯做随房的丫头，待我去问他看。”此时韩香正在跟前，华夫人便叫他过来，问道：“大‮姐小‬吉期在迩，随嫁无人，适才将生香送与他，他又不要，我想大‮姐小‬平⽇最爱你，我意将你与他，教他异⽇还替你寻一个好人家打发你，不知你肯去否？”韩香闻言，正合其意，心中十分喜，连忙答应道：“婢蒙老爷和夫人大恩，恨无可报，一向又承大‮姐小‬相爱，与众不同。婢连⽇也因大‮姐小‬将嫁，正难割舍，亦有此心，不敢禀知老爷和夫人。今⽇既蒙分付，敢不依从。”华刺史夫妇见韩香心肯，两人甚喜，从新将韩香送与柔⽟‮姐小‬，却将生香送与碧烟。柔⽟‮姐小‬果然收了，且是甚喜，碧烟也收了生香，出来谢了华刺史夫妇。华刺史夫妇见柔⽟‮姐小‬收了韩香，方才心安。只有韩香，此时心中的喜，更觉不同，正是：往⽇相思今已遂，天从人愿喜非常。　　华刺史又出去分付院子，将后园的绾舂楼打扫洁净，都用绛纱裱褙齐整，做柔⽟‮姐小‬的洞房；将东书院收拾，做掌珠‮姐小‬的洞房；将西边的待月轩收拾，做步莲‮姐小‬的洞房，都是华刺史亲自监看，细细收拾得象锦窝绣窟一般。刚刚收拾完备，蒋青岩、张澄江、顾跃仙三人一齐到了，这番来比前番大不相同，不但他三家的主人是翰林体统，便是那些家人、院子，一个个鲜⾐骏马，公然大叔的形状。往时称主人做相公，于今都改称老爷了。华刺史见三个女婿到了，忙请到后园，一起住下。当夜大开筵宴，尽醉而散，次⽇，华刺史因自己有事，着院子去请了这山中的几位老友来相陪，其中有一个田能富，是这山中的老学究，为人极老成。华刺史便有前⽇与华夫人商议之言托他向三个女婿说，三个女婿都一一听从他。这⽇是八月初九⽇，华刺史择定本月十五、十六、十七一连三个吉⽇，十五⽇替柔⽟‮姐小‬完亲，十六、十七两⽇替掌珠、步莲二位‮姐小‬花烛。到了十三⽇，华刺史夫妇带了几个能事的家人媳妇和养娘们，同到绾舂楼上替柔⽟‮姐小‬铺房，将那楼上左边房內铺下两张⽔磨花梨大八步，上面一张是柔⽟‮姐小‬的，横头一张是碧烟的，都是锦慢珠帏，绣衾鸳枕，其余摆设之精，不可言尽。华夫人又替韩香备了许多⾐服、钗环、衾枕、帐褥及一切箱宠之类，也竟象嫁女一般。这⽇也在右边房內铺下两张独睡凉，着他与绛雪同住。这也是华夫人见屈了韩香些，所以加厚；又且从小时爱他，故与众不同。　　话休饶⾆，且说十五⽇早间，蒋青岩送进珠冠霞帔来。华刺史叫柔⽟‮姐小‬拜受封诰，柔⽟‮姐小‬再三让与碧烟，碧烟不受，然后‮姐小‬才拜受了，戴上珠冠霞帔。晚饭后，华刺史和华夫人同送‮姐小‬和碧烟先进洞房，然后花烛⾼烧，鼓乐齐奏，蒋青岩进房。蒋青岩此时头戴乌纱，垂紫绶，金带红袍，愈加标致，走上楼来，进了洞房。青岩居中，左边是柔⽟，右边是碧烟，同坐花烛。众人在灯烛之下觑着他三人，真象两朵名花夹着一株⽟树，好生可羡！有词为证：八月佳期当十五，绾舂楼上舂多。天香飘缈佳婆娑。两枝花映⽔，一片月临梭。及第檀郞年更少，风流才调难过。双珠齐⼊凤鸾窝。襄王归楚蛐，鸟鹊架银河。　　右调《临江仙》　　花烛已毕，众人散去，将洞房门关了。蒋青岩向桌上取了一支花烛在手，拿到柔⽟‮姐小‬⾝边，细细照了一照，低低说道：“‮姐小‬可记得放蝴蝶的时节，小生要正看‮姐小‬的娇［面］，看也不能够，今⽇却和盘到手，小生好侥幸也。想那夜在妆楼上被‮姐小‬正言相拒，不知‮姐小‬今夜还能拒小生否？”柔⽟‮姐小‬含笑答道：“使妾无当⽇之拒，今⽇有何颜见相公乎！”蒋青岩笑了一笑，又到碧烟跟前来，向碧烟道：“娘子，今⽇剑合珠还，皆娘子真诚所感，但不知向⽇舟中的诗句还在否？”碧烟道：“妾蒙相公大恩，订盟一诗谨秘怀中。”说罢，果向怀中取出，与蒋青岩，蒋青岩也向怀中取出碧烟的诗来，递与碧烟。两人完了公案，蒋青岩方才转到柔王‮姐小‬⾝边。替柔⽟‮姐小‬解⾐松扣，柔⽟‮姐小‬也不十分推拒，只道：“柳家妹妹是妾恩人，姜未可僭先。”蒋青岩道：“大小先后，自有定分，‮姐小‬不必过谦。”蒋青岩此时情兴如火，双手抱‮姐小‬同⼊锦衾。成就了百年之好。正是：翡翠衾中，轻折海棠新蕊；鸳鸯枕上，漫飘桂蕊奇香。情浓处，任教罗袜纵横；兴至时，那管云鬓撩。一个香汗沾，带笑徐舒腕股；一个娇声聒耳，含羞赧展肢。从今快梦想之怀，自此偿姻缘之愿。　　两人会已毕，蒋青岩搂定柔⽟‮姐小‬睡了半晌，然后起来，披了⾐服，走到碧烟边。只见碧烟和⾐睡倒，蒋青岩轻轻去替碧烟解⾐，碧烟在睡中惊起，见蒋青岩不觉羞容満面，半推半就，任蒋青岩铺摆。一会⾐服解完，两人同赴台。蒋青岩只道碧烟两度适人，料非完壁，不意还是处女。娇啼宛转，竟与柔⽟‮姐小‬一样，蒋青岩満心喜。云雨既毕，蒋青岩将碧烟抱到柔⽟‮姐小‬上，三人共枕而眠，说不尽的恩情，道不尽的美満。只有韩香在对面房中，想着这里的娱快乐，翻来覆去不曾合眼。次⽇，柔⽟‮姐小‬和碧烟一齐起来，韩香和绛雪早打扮得花娇柳媚，同进洞房来服事柔⽟‮姐小‬梳妆，生香也随后。蒋青岩不知就里，见了韩香，忙忙一揖，道：“韩姐为甚来得恁早？”柔⽟‮姐小‬忍不住笑道：“这真是故人相会，分外亲热，相公从此不要称姐了，他于今已做随房，只要相公另眼相看就够了。”蒋青岩惊讶道：“可是当真么？”柔⽟‮姐小‬道：“怎么不是。”蒋青岩道：“世间不信有许多天从人愿之事，小生自然另眼看他，只要‮姐小‬也与小生同心。”柔⽟‮姐小‬道：“妾与他分虽上下，情好最深，今⽇得做随房，实遂其愿。”蒋青岩心中又添一喜。柔⽟‮姐小‬对韩香道：“你此后不必同绛雪、生香一起来服事，无人处你不妨与我同坐，待迟些自有道理。”韩香闻言，忙向‮姐小‬拜谢，又向蒋青岩行了上下之礼。然后‮姐小‬和碧烟一齐梳妆，绛雪、生香两边服事。蒋青岩却悄悄立在锦幄之內，拿出‮姐小‬和碧烟两个的喜帕来，细看那帕上的腥红。柔⽟‮姐小‬和碧烟都在镜中瞥见，一齐走来夺去收了。蒋青岩笑了一回，忽然想起柔⽟‮姐小‬赠他的明珠、金钏，于今好去取来，替‮姐小‬助妆。连忙走去取了珠钏，送与柔⽟‮姐小‬，道：“此‮姐小‬向⽇所赠，小生蔵在⾝边，相伴许久，今⽇当奉还了。”柔⽟‮姐小‬道：“些须之赠，不意相公珍重如此。”当下仍将金钏戴在手中，将明珠赠与碧烟，从此柔⽟‮姐小‬和碧烟也不分房，夫妇妾三人及韩香，如鱼得⽔。正是：恩情自信人间少，乐应知天上无。　　十六、十七两⽇是掌珠和步莲二位‮姐小‬花烛之期，那两个洞房也是一般整齐；那二位‮姐小‬也是珠冠霞帔，一样风光；成亲之后，夫妇也是一般恩爱。张澄江和顾跃仙两人都十分感蒋青岩，联衿三人比向时更觉绸缨，姊妹三人较往常愈加亲热，华刺史和华夫人都十分快意。　　却叹光陰易过，转眼就是満月，华刺史设了极盛的筵席，內外饮。如此三⽇，这山中远远近近都来庆贺。一⽇诸事打发完了，上下清闲，华刺史同三个女婿在厅上谈笑，华夫人也同三个女儿及碧烟五人在內堂闲话。华夫人偶然提起往事，说到蒋青岩在苏州被骗一节，大家笑了一回。柔⽟‮姐小‬道：“这件事孩儿曾听得些影响，却不知其详，原来是如此，这也算得一种奇闻。”华夫人笑道：“蒋大官在扬州所遇的事还奇哩，想必他对你说过了。”柔⽟‮姐小‬道：“他在扬州又遇甚奇事，他并不曾向孩儿说。”华夫人便将蒋青岩在扬州遇着扬州的袁太守看他的人品，要将女儿招他，蒋青岩再三不肯，被他去将酒灌醉，強招他到女儿房中去，蒋青岩势不由己，勉強依从了，却不曾成亲的话细细对柔⽟‮姐小‬说了一遍。柔⽟‮姐小‬惊讶道：“这节事果然又奇，孩儿全然不知。到亏他有见识，依允了那太守，不然一个孤客，那太守即不忍下手他，万一羁留他在衡中，岂不误了京中的大事，安得有今⽇之聚？”华夫人听柔⽟‮姐小‬的话与他老夫妇当⽇的一般，绝无忌妒不悦之意，不觉赞道：“我儿你真个贤良，我当⽇与你⽗亲在京听得此事，也是这般见识。若是人家那不想情理女子，只道他薄-，停婚再聘了。我想蒋大官至今不对你说的意思，也多应为此。”柔⽟‮姐小‬道：“这有何妨。他既与袁太守约定在此完亲之后再去人赘，此时也该去了，他那里多应望着哩。”华夫人道：“你少时间他，看他是甚主意。”刚说得话完，只见生香在后面走来。柔⽟‮姐小‬问道：“相公可曾到楼上来？”生香道：“相公才到楼上来了。”柔⽟‮姐小‬因听得袁太守这一节事在心，要去问蒋青岩，连忙起⾝，竟往绾舂楼来。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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