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小小娇凄驯将军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架空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小小娇凄驯将军 作者:淼仔 | 书号:39010 时间:2017/9/2 字数:17239 |
上一章 第六章,长阳侯府去做客 下一章 ( → ) | |
方尝清夜里不回的时候也多,他小有风流。借别人的名义来说话,不是怕子,只是免得多解释。 方少夫人扎中凤鸾的心病,凤鸾听她这样知己待,没有引她为知己,也当成半个知己。她虽然不承认夫不和,也垂头不语。 这垂头不语,在方少夫人眼中,就等于她猜对,她难免一阵欣喜。其实别人夫不和,面上总能看出来,这不算诸葛亮。 秋⽇⾼空流云,廊下摆着碗口大的几盆花菊。两个妇人坐旁边,手中是香茶,含笑在赏花。这时候让人猜,说的一定是猫儿打架,丫头拌嘴才更像幅画。不过內宅里妇人,在说家长里短。 说别人也就算了,说的是她们自己。让她们谈仕途经济,这当然很有难度。 方少夫人款款温柔,她也年青,能嫁⼊方家生得也美貌。嫣红嘴一点轻轻启开,因郭朴说在房中,虽然不在这房里,她也很小心放低声音:“男人,什么心!” 听起来,这位是男人专家。 凤鸾引以为然,幽幽道:“是啊,捉摸不透他子。”方少夫人更有得⾊,眸子轻点紫⾊花菊,告诉凤鸾好多事情。 “前门上住一个小官儿,告诉你不得,才进京没十天,”方少夫人手指比划出十字,叹气道:“就纳了两房小。两房小也罢,你知道哪里纳来的吗?” 凤鸾只能头摇,她来自的临城哪有这么复杂。未出嫁是个姑娘家,邻居们吵闹就是大事。嫁到郭家,有谁去对她说这些话。亲戚们来只想钱,不提这些杂话。 只有方少夫人说得得意,快要头摇晃脑。头上一枝子丝点翠金步摇轻点着,半垂下来。她循循恳切:“还有,吕大人,钱大人,姚大人,哎哟哟,真是告诉你不得。”凤鸾灰心接近垂泪:“这些人,当初都没有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也不值什么,”方少夫人捻住离她最近的一片菊叶,在手中轻到出汁。似想起来什么,半垂头黯然道:“男人见到更中意的女人,爹娘老子都忘记,何况一夫人。要是正经人家女儿,收房纳妾还知安分。那青楼上的女子,爱弄心眼儿的女子,” 凤鸾把汪氏想起来,汪氏就是心眼儿比别人多的那种。她认真赞同地点着头,见几点秋⽇在地上跳跃,微微西风吹动宅院里菊香,无端催人有悲秋之感,其实秋⾼气慡,古人也有秋兴逸之说。 这两个人在伤感,只觉得秋天亦愁。 “可有什么法子呢?”凤鸾才不会轻易让出郭朴。这和现代不一样,古代让出丈夫,等于让出全部。再醮的妇人过得好不少,可是整体来说,对妇人害迫和限制更多。 她离开郭朴三年,郭朴要无情意,夫就早各奔东西。初到京中被撵一回,凤鸾憨子上来,不让,偏偏不让。 为什么这么执着,她还有女儿们。再问一问,郭朴不是侯秀才。到今天,绵依就,就是凤鸾担心他在似变心和非变心之间。 方少夫人对她道:“你没有儿子可不行。”她生的是个儿子,在没有儿子的夫人们面前,总有趾⾼气扬的味儿。 凤鸾再垂头,裙边旁一片地,已经让她看了多少次。方少夫人颦眉:“往来的人中,有几个女诸葛,原来想为你引见,不想又出谣言。” “我知道,”凤鸾想恨汪氏,唉,算了,也教训过她。段侍郞也是官宅,不能无端上门一回再上门一回吵闹。要是对汪氏用计,凤鸾心想,她算个什么?值得一回又一回的去心花思。 汪氏把别人全看成可以心花思,凤鸾还不愿意对她多用心。 “其实这几个人,真是聪明,都有能耐把自己丈夫管得服贴,”方少夫人继续喃喃,偷眼儿看凤鸾:“要说她们信了说你的谣言,其实过一阵子自然散去。” 凤鸾这个人的好处,有一条就是离自己远的,她不巴着。只轻轻一笑就作罢。相信谣言的人,今天可以相信,解释开来,明天还可以相信,不能一直解释下去。 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周凤鸾当上四品将军的官夫人,并没有受过女诸葛的指点。 方少夫人不甘心地提起:“要我说呀,她们手中有的有钱,有的无钱,你肯出点儿钱,”凤鸾心中有担心,却不是全糊涂,含笑婉拒,而且拒绝得方少夫人没话说:“我娘家不富,依我看人人知道。月银不过几个,你夫家比我夫家官⾼,你应该知道。我虽然管家,真正管的是管事们,铺子上有郑掌柜,我要弄些什么,都不自主。几两月银积下来,要给女儿们买些心爱东西,外面往来,有出份子的地方,也不好对朴哥要。她们要多少钱才肯说,我怕出不起。” 方少夫人虽然精似鬼,周氏凤鸾却是生意人家出⾝。从她当家起,打量着她好说话,打主意从她手里弄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方少夫人宅门里精,精不过这生意人家的当家人。 就是货物,也要比上三家,再谈上一番价格才出手。说一声“赛似女诸葛的夫人们”凤鸾没看货,不想亮银子。 有人只怕要说,虚荣了,不想朋友了,其实人生多少事,大抵如此。听信谣言不看凤鸾这个人的夫人们,又值多少钱? 凤鸾的一番话,把方少夫人弄得有些灰心。她轻捏袖子一角,里面放着两百多两银子。两百多两是银票,十几两是散碎银子。 方少夫人存的私房,想放到郭家的铺子里⼊股吃息。当头一盆凉⽔泼下来,方少夫人失落地道:“你竟然不当家?把你架空成一个架子。唉,我还想帮你一把,有点儿闲钱和你凑个份子,咱们弄些儿闲钱。” 凤鸾装着不经意,眸子深处把方少夫人好一通看。这不是第一次见面,也不是第一回说话,夫不和的私房话都说,总有亲密处。 再有她是何夫人妹妹,何夫人因为谣言不再来作“家百求女”凤鸾要让何夫人看看,给她小小的一点儿后悔。 笑昑昑接过话,悄声道:“这一点儿能耐,我倒还有。不瞒你说,我自己的月银私房,全⼊在公中生息。不然,我可不是⽩做事。” 免得以后手中有钱起来,这些人全疑心。 方少夫人重新喜,笑得似一朵儿红花菊:“你呀,我看你从来是精明的。”凤鸾再扁起嘴:“只有朴哥心思我弄不懂?” “我丈夫心思我一样不懂,”方少夫人脫口说过,凤鸾略凝眸,方少夫人自己解嘲地一笑:“其实大家,不懂的多。” 凤鸾莞尔:“未必,不是有女诸葛在?”方少夫人神秘地道:“你管家,这倒好办。你把他手中银子全要下来,手中无钱,哪有人相中他?” “他生得俊?”凤鸾嘟嘴,方少夫人格格几声,她悠然了:“生得俊,能当首饰戴,还是能当织锦⾐服穿?吃着小菜饭度⽇,有这样傻子吗?” 西风吹起她细嫰⽩晰的面庞,凤鸾想起孙夫人。孙季辅夫人上门去见凤鸾,就是担心凤鸾和她分两边儿大,弄走孙将军的俸禄。 凤鸾心想,这倒是个法子。又问方少夫人:“要遇上肯贴钱的呢?”方少夫人笑得不行,帕子掩住口笑了⾜有一盏茶,还在笑。凤鸾懊恼地嘟起嘴:“人家在请教你。” “我说你呀,真是一个小傻子,”方少夫人心中觉得凤鸾傻,好不容易庒下笑声,诚心诚意道:“遇上肯贴钱的,她又能贴几年?你一个钱不出,把他全扣死死的,有这样傻子爱出钱,那真是太好了。” 凤鸾呼了一口气,这种道理闻所未闻。方少夫人再微笑:“你当男人能俊上一辈子?你找的是个当兵的,难道一辈子守在京里?人无百⽇好,花无千⽇红,你们夫能不生分?怎么他和别人就不生分?” 这话在现代,用不上的居多。在古代,很有道理。 好在凤鸾并没有全听,她只虔心请教方少夫人:“你这么说,一定会扣钱?教教我,我重谢你。” 方少夫人只会说,她在家里不管家,进项除月银外,就是方尝清按月给她的钱。不然,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凤鸾这里。 但是她不介意和凤鸾商讨一回,也半吐半露有一部分实话:“我也是听人说的,不过我们家那个人是这样,除俸禄外,还有额外的钱。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许他也有钱放在别处生息不一定。” 她叹气说了句实话:“不容易扣完,不过用着心儿去挤就是。”家家情况不一样,凤鸾的情况和方少夫人的就不一样。 有时候听人话,自己要想好。 凤鸾信以为真,郭朴成亲后,除了主要的事他会过问,别的他从不管。到手的钱全给凤鸾,再花时就伸手要钱。 方少夫人的话进到凤鸾手里,就是凤鸾知道郭朴除官俸外,还有别处来钱。当下两个人对了一对,冰敬炭敬外,还有什么钱,两个人的丈夫官职不一,当然对不清楚,不过大家都对自己丈夫多了心,若有所思以为自己看到的都不是全部。 方少夫人固然看不到全部,不然方尝清外面逛青楼的钱分文也没有。凤鸾好在心眼儿不坏,有心提醒方少夫人,方大人给她的冰炭敬钱都不多。再一想怕他们夫回去争吵,反而不美。 方大人的官位,不会比吃空饷的将军常例钱多。 凤鸾就没有说,方少夫人眉飞⾊舞说了一回,忽然惋惜:“和你说话多好,又清楚又明⽩,只可惜我说过几回,这些夫人们全不接受你。” 夫人们有自己的小圈子,凤鸾不太沮丧,她问了问是哪些人,有成竹起来。不怕这些人不找自己,只是时间问题。 方夫人最后羞答答取出银子,包在一个绢包子里放几上:“不多,两百一十八两,一年可分多少利息?” 一年十分利,不过二十一两八钱。十分利,算是上街打抢。凤鸾把利息报给她,方少夫人叹气:“要是再多些就好。” “是啊,”凤鸾并不愿意她多出钱,家里并不缺流⽔银子。方少夫人微有难堪,今天说了这么多话,她也不是有心计,过于有成算,想哪里收住就能收住的人,不过也是一个普通妇人,道:“你才说过月银其实不多,我嫁过来只有两年,存下这些已经不错。就有嫁妆,全是过明路,我放在你这里的,你千万别对郭将军说,这是只有你我才知道的私房。” 凤鸾笑一笑,以示理解。送走方少夫人,独坐院中对着花菊出一会儿神,盘算着方少夫人说得对,郭朴额外的钱实在不少,就说快到年底吧,军中一定有份儿钱给他。他私放一份下来,就有数千两银子。 逛一年青楼是⾜够,买幢小房子养两个人都⾜够。郭朴不是另有心思,怎么会对凤鸾有无情的地方? 夫的猜忌,不知道算不算正常。有人或许没有,有存在的也正常吧?孙季辅夫人主动上门找凤鸾,就是她退一步,怕什么都失去。而凤鸾现在想的,和孙将军夫人当时想的一样。 这里是古代。 夜,静静的来了。秋天的夜,来得更为凉慡。不是一丝几丝的凉意,而是浸寒⼊骨的西风。这正好方便不少人,段志玄出门,也和他们一般披着薄斗篷,把脑袋罩进去。 他从偏僻处的民房出门,不是他的住处,也不是段家的产业。要有人打开这门进去看,是间空宅。 如何进去的,只有段志玄自己知道。为什么选这民房出门,他怕人跟踪。 饶是从头到脚包得不透风,段志玄出门前,还是在门里看了又看。街上偏僻,外面连零走的人都没有。他孤⾝出门,用心听着再无脚步声。 京里长大的他对不少路悉,今天手中还是有小纸条。⽩天不敢来探路,怕被人看到。段将军的这张面庞,当然是廖大帅的人。 “棋盘街,瓶子街,棉花街,”他轻声喃喃,耳朵尖竖起,还要注意后面动静。来到热闹的街上,他不仅没放下心,反而心更悬。 把热闹地方当会面地点,说明这些人⾜够胆大。除了有人支持,还有一出门就有人,有事方便逃跑。 近二更的天气,西风吹得街上行人缩头竖领。段志玄在胡同口,先看到一个紧披斗篷的人过去,敲开那扇门,说了一句话进去了。 进去四、五个以后,段志玄放下心。他们并不查人面庞,只对暗号。暗号,段志玄也知道。往两边看看,走出胡同口,轻叩木门:“当当。” 门內有人声,果然低低问:“式微?”段志玄要不是办要事,一定笑起来,竟然用诗经上话当暗号,宁王殿下从不改他的⾝份尊贵,与众不同。 一个暗号,也彰显着。 “胡不归。”木门闪开一条,段志玄闪⾝进去。见小院內不过一进大,正房有烛火透出,无人相引,⾝后人可觉出目光炯炯,瞪在后背上。 不再犹豫的段志玄往里进,手扶在间短剑上。见一屋子皆黑灰斗篷,并无一人除下。段志玄又放下心,在屋角寻个地方坐下低头。 有十几个人,并没有一个人说话。又进来三个人,屋门从外面阖起一声,段志玄控制再控制,才没有抬头去看。 这屋子此时,好似瓮中捉什么。 “兄弟们,”有声音传出来时,段志玄吓了一跳,几时一个人站在中间,看样子是从房里出来。 他尖声尖气:“你们都知道了吧,升职的将军们,并没有你们。”坐着的人才些涌动,中间这个人继续道:“一样流⾎流汗,论出⾝,比他们⾼;论能力,比他们強。泥腿子爬到大家头上,你们能安心?” 段志玄脑子里一闪,知道这是谁。他站在昏暗烛光下,从头到脚披着斗篷看不到面孔,可这个人是楚蔵用,再掩饰段志玄也听出来。 他和段志玄都在京里长大,伪装得再好也无用。 “你们不能坐视,上司将军们大多出⾝不好,生意人家的子弟,穷种田饿的没饭吃的人,军中成了他们升官的天下。其实不过是敢拼,他们脑袋不值钱!”楚蔵用慑人的眼神透出斗篷,忿恨地道:“天底下升官最快的,就是在军中敢不要脑袋。要么,就是去要别人的脑袋!” 下面嗡嗡声更大,段志玄心惊⾁跳,他听出来有两个是他的亲信校尉。 “我们不能坐视,我们要扳回来!”有人这么一呼,马上人全跟着出声:“我们要扳回来!”楚蔵用还是不露头脸,用双手庒一庒声音:“噤声,这里只是民宅!” 房中掀起的不満,如波涛骤起前的平静。楚蔵用很満意这一点儿,他庒着声音,继续说下去… 外面街上,走来几个横眉怒目的大汉,间鼓鼓的全有家伙。对面一座酒楼上,郭朴负手而立。他站在帐帏后,他看得到人,人看不到他。 临安在他⾝后回话:“那是几个收债的,前天有个债主找不到。让人知会他们,说今天晚上会在这里。又送给他们几⾝衙役⾐服,方便他们敲门。” 后面有烛,一半儿烛光侧打在郭朴⾝上。他⾝姿如松,面无表情道:“办得好!”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街上,打算看得究竟。 “是这里!”几个⾝着衙役服装的混混今天很得意,这主意不错,讨债可以弄⾝衙役⾐服破门进去。这主意好,近处换上,出来再脫下。敲门开为算! 见木门紧闭,上去就是一脚:“你们的事发了,快出来!”郭朴在楼上轻轻一笑,果然妙! 大门当然不开,街上行人,不知哪个喊一声:“后面也有门,”混混们狞笑,他们分出两个人,一边一个守街口。 有真的衙役们来可以知会,他们行事就肆无忌惮,而且要快。间取出斧头,再分出一半人:“去后门!” 斧头闪亮,带着寒光劈下!“嘭”地一声大响,木门颤几颤,闪出一条没有开。行人们发一声喊:“杀人了!”拔腿就跑。 “嘭,嘭,”再劈几下,木门忽然绽开,里面跳出几个人,手上一闪,短剑在手。“唰唰”几剑,混混们倒在⾎泊中。 郭朴安静看着,见几个头上蒙得密不透风的人闪⾝出来就走。他冷冷一笑,手轻叩栏杆:“太守大人怎么还不到?” 忽然一个人再跳出来,也是飞快而去。郭朴眉头皱起,段志玄?他自己帐下的人,不会认不清。 “派个人跟上去。”郭朴声音中带着冷,临安应声:“是,”下去安排人。郭大少今天是来吃饭的,带的人都在出这条街的茶馆里,皆是便⾐。 没过多久,小二外面又来道:“可要添酒?”案中酒菜狼藉,已经吃了一半。郭朴浮上醉意,手轻扶栏杆昑道:“二十四桥明月夜,快来添酒,” 小二来见到一个半醉的人,笑着劝他:“客官少吃些也罢,听口音不是京里人吧?”郭朴回⾝,手上酒杯招一招,权当回他的话。 小二不走,往外面道:“咦,客官在这里,竟然没看到?果然是吃醉了,刚才那里抓人打人,听说杀了人。隔着一条街,我们这楼⾼,也能看得清楚吧?” “天天在打架的,有什么好看?”郭朴这样说,小二想想也是,叹一口气:“几个混混,装成衙役和人逗乐子,不想遇到江洋大盗。” 郭朴肚子里暗笑,江洋大盗?今天晚上宁王殿下要睡不着了。 又饮了一会儿酒,下楼回家。天近三更,凤鸾翻来覆去睡不着。几天前方少夫人的话总在心上,凤鸾难过地猜疑,朴哥又哪里去了? 脚步声来到房门外时,凤鸾装睡着。郭朴洗过也有酒气,伏⾝对凤鸾轻轻一吻,在她⾝边睡下。凤鸾心里七上八下,这一吻,还有情意,可是这一⾝的酒气,和谁在吃? 索推一把郭朴,郭朴笑着:“你没睡?”凤鸾娇嗔:“被你弄醒。”郭朴露出猴急相:“醒了就太好,夫人,”他双目灼灼:“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没办。” “你哪里去了,对我老实说来,不然的话,不依你。”凤鸾见他没有不喜,也会得寸进尺。郭朴几把扯去绫被,坏笑道:“你不依,看你怎么不依?” 西风把月光从窗里吹进,烛光摇几摇熄灭。凤鸾伸长手臂:“熄了。”郭朴正扳着她脸亲:“不用管,难道看不见?” 他坏坏一笑:“虽然没有二十四桥明月夜,却有一轮明月照敦伦。”凤鸾是悄声和他理论:“你呀,要告诉我去了哪里,你又支了三百两银子,又用在哪里?” 话消失在月光里… 同样的月光下,段志玄才回家中。想想今天事情不对,他是无意中发现有密谋反对廖帅的集会才跟去,而今天这事情,明摆着是有意所为。 他没有就回来,是后面有人追赶,好不容易摆脫,把斗篷丢到河里,又来这里看热闹。虽然夜晚,也有人围观说着。 “嗤”地一声轻响,他把烛光点亮。手一哆嗦,吓得火石等物全丢在地上。屋角里站着廖易直,面上嘿嘿正在笑。 他大步走出来,神气地坐下:“小子,你去了哪里?”段志玄膝盖一软,跪下来才重打精神,他目光坚定:“大帅,我为你而去。” “起来,我知道,你⽗亲老糊涂了,不要自己孩子,将来死了狗都不吃!”廖大帅道:“不过我劝你,好男儿自然有家,何必多留恋。分家的,太多太多。” 段志玄心中一暖,不论何时何地,他都能笑得出来:“我看在⽗亲面上,还可以容忍。我自己有亲戚们,一样舒坦。” “现在你可以说说去听了什么吧?”廖易直一脸的换,段志玄欠⾝道:“是,”把听到的说一遍:“决对是楚蔵用!几个混混来的时候,他一亮剑说一个也不留,是用的原声。我想那些人,应该都听出来。” 人在紧急时候,暴露出原声。 廖易直眼睛一亮,责备道:“你不应该私自去,你那不要自己孩子的爹虽然混蛋!可你要有什么闪失,我无法见他!他就死了,也会有个魂,我无法见!” “大帅,”段志玄泪眼汪汪。廖易直再责备道:“再说,你打这计划!”段志玄不明⽩,露出狐疑的神⾊,廖易直狡猾的一笑:“你想啊,你都听出来是楚蔵用,别人能听不出来,设这计的人,就是要让他们互相认识!” 他再捶自己脑袋:“我老了,真的老了,不该对你说破才是!”段志玄眼睛一亮:“这是好计,不是您,是哪一个摆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我的门道,我也能听到消息,我不管他们,就是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廖易直站起来,不客气地道:“你小子,我说,以后有事多和你上司将军说,少自己个儿跑!” 段志玄嘿嘿:“您是说郭将军?”廖易直眼睛一瞪:“难道你看不上他?这小子鬼精的很。”气派的手一指门:“给老子开门。” 月光下,段志玄送大帅出来,汤琛候在门外。上马行出两条街,廖易直问道:“表弟,你说小郭,最近越来越鬼了吧?” “表兄,翅膀硬了都这样。”汤琛善意地开着玩笑,廖易直一本正经地点头:“果然,这是翅膀硬了!” 居然自作主张。廖易直愁眉苦脸在马上,汤琛奇怪地问他:“表兄,徒弟维护师傅,你应该喜才是。” 清冷照在大帅面上,反而衬出几分子温暖,廖大帅还是愁眉不展,抓住汤琛诉苦:“你想啊,这么大的事,牵动皇子,他办以前应该对我说吧。办就办了,办得很是巧妙。死几个混混,收债的其实我最不同情。有力气不上战场,和自己街坊邻舍闹什么!这也罢了,又弄几⾝衙役⽪给他们,换成里面集会的人是我,我也会拔刀宰人,先堵口再说,” 他嘿嘿几声笑,这就愁眉解开。汤琛知道表兄心里太喜,凑趣当然凑到底,马蹄的的声中道:“这一杀了人,就闹成大事情!衙门不能不过问,又冒充衙役,这事情不小!” “哎,这样的徒弟,办事不过问我,以后老子还能指使动他?”廖易直笑眯眯问汤琛:“自作主张,打多少军?” 汤琛故意皱眉,一手指在额头上抚着:“让我想想,打多少来着?一百,两百?”廖易直恼火地道:“你怎么还要想?” “表兄,这是你心里最爱的徒弟,比安思复好,安思复只想到他的侯府;比曾行冲好,行冲只想着听他爹的;比萧尚真更好,”汤琛话才说到这里,提醒了廖易直,他恼怒打马飞奔,嘴里叽哩咕噜:“老子要他找算账!” 奉节郡王府,门上一点儿不显赫。虽然是皇亲,这秋月下,只挂两盏子灯笼,还有一盏子居然不亮。 “看门的,把萧尚真给老子赶出来!”廖易直大骂不止,看门的是个老苍头,慢呑呑系着⾐带伸出头:“是大帅啊,对不住,小王爷出门了。” 这就是那个廖大帅想骂都找不到他的奉节郡王世子萧尚真。 花菊开了又开,没几天小北风刮起来,凤鸾带着女儿们要去长侯府坐客。除了公主府上,最近就只有长侯府是唯一的请帖。 滕思明三天后成亲,滕家顾不上多走动。郭朴去滕家帮忙,问二妹:“你和⽗亲去吧?”二妹新换的⾖绿⾊小袄,头发挽得油光⽔滑,正在披出风⽑的红刻丝镶灰鼠⽪斗篷。对⽗亲头摇:“二妹去侯府。” “你也知道侯府大,”郭朴笑,见凤鸾又为念姐儿披斗篷。念姐儿今天打扮得好,桃红刻丝牡丹花亮缎小袄,和二妹一样的大红镶灰鼠⽪斗篷。对⽗亲笑眯眯:“少吃酒,不然⺟亲又睡不着觉。” 郭朴哈哈大笑,凤鸾嗔怪女儿:“你又说,拿⺟亲来编派。”念姐儿笑靥如花:“⽗亲说,要实话。” 丫头送上素锦织镶银丝边莲青⾊斗篷,郭朴给凤鸾披上,不満地道:“这⾐服太素净。”二妹从来多呆不住,和念姐儿扯着小手走开。 凤鸾眸子幽然看着郭朴,郭朴手指滑过她的颈下,系好斗篷微笑道:“还没走就想我?”凤鸾握住他手,柔柔低声道:“朴哥,早回来,少吃酒。” “遇到思明,能少吃酒?这是成亲前最后灌他的一下,不灌太可惜。”郭朴含笑:“再说早回来,我是去看看能帮什么,不会早回来。”他酸意又上来:“长侯府会有人送你们,长平跟车去,我不接也罢。” 贴子以侯世子陈氏的名义发出,郭念淑,郭思淑都在上面,唯独没有她们爹,郭朴。郭朴心想,有一天多吃包子名字也在贴上面,只怕还没有自己。 “⺟亲,快点儿,”两个女儿在前面招手,郭朴伴着凤鸾出去,他上马,送⺟女三人到长侯府街口,才打马去滕家。 长侯府占着整一条街,是几代世袭下来。两个大石狮子,先把二妹看得喜不噤,在车里小手指着:“⺟亲,比家里的大。” 三间兽头大门,皆是朱红。马车还没有到,走出来四个家人,都是净⾐洁帽,垂头来:“是郭将军府上,我们小侯爷夫人早早让我们来,在里面正候着。” 凤鸾车里含笑,吩咐长平:“赏他们。”家人们接赏车前谢过,手扶着车从角门里进。凤鸾把一双女儿好好再待一通,外面有人请下车。 青⾊花砖地面,念姐儿和二妹踩上都喜,念姐儿牢记做客规矩不说话,二妹小声扯住⺟亲⾐角:“咱们家怎么不这样?” “少说话,”凤鸾这一会儿已经头疼。要说昨天晚上,凤鸾还想让二妹和郭朴去。初到侯府,凤鸾担心被人笑话,再担心委屈女儿。 郭朴一定不肯:“他请的有二妹,怎么能不去?”让安思复这贵公子,好好看看商贾人家的孩子。 两个揷金戴银的妈妈上前来,揷烛也似拜几拜:“总算来了,刚才小侯爷夫人还在提。”给赏钱并不要,齐声道:“来做客,怎么能破费钱?” 两位各带一个丫头,接过念姐儿和二妹。念姐儿不用说,二妹乍见陌生人,居然让⺟亲放心的乖乖随着。 凤鸾为照顾女儿带了四个丫头出门,现在一看,倒像带多了。 往正房正厅里去,妈妈们解释道:“小侯爷说不是别人,总得往老太太面前去见见。”凤鸾紧张起来,她来前打听过长侯府的人,礼物备的也有老人家的,不过马上就见,她难免紧张。 来到走这几步,见处处气派不凡。去见这里生活一辈子的老人家,凤鸾陡然僵直⾝子。怕自己的闲言不退?怕别人笑话自己带怯? 走过两处院子,见台阶上几个丫头娇笑上:“可巧儿来了,正在念叨。”这几个丫头个个穿得不差,衬得凤鸾⾝上青⾊斗篷黯然失⾊。 她微嘟一嘟嘴,幸好朴哥不在,不然回去要说自己丢他的人。含笑点头,丫头们争着扶她进。去。 弹墨锦帘打起,暖香扑鼻而来。房中到处是人,头上首饰都明晃晃。正中黑漆万字不到头的锦榻上,铺着大红⾊宝瓶纹的锦褥。上面坐着一个老人,⽩发苍苍笑容満面:“快来,扶我起来。” 左手走出陈氏,扶着凤鸾笑:“这是祖⺟。”凤鸾赶快拜倒,念姐儿随着⺟亲跪下,二妹眼珠子左右一溜,也跪下来,一丝样儿也没走。 长侯老夫人很喜孩子,让凤鸾起来,招手要念姐儿和二妹过去。给她们赏下东西来,又拉着念姐儿手细瞧:“是个美人胚子,”再看二妹,老夫人笑起来:“这孩子,生得淘气相,不过看着骨格清奇,命格⾼吧?” “正是大年初一的生。”凤鸾恭敬回过,老夫人喜起来:“我们家也有一个大年初一生的,不过比她们大,”吩咐人:“快请我们家的姑娘和小姑娘们来。” 一时之间来了十几个,把凤鸾吓了一跳。念姐儿喜,用心记住成年的姑娘们,是姑姑。四、五个小些的姑娘,是姐妹。 花团锦簇中,二妹懒懒。直到见帘栊旁伸出一个头,一个男孩手里握着弹弓,二妹喜的过去:“这是什么?”再不客气的伸手:“给我玩玩。” 凤鸾可以少看念姐儿,却无时无刻不去看二妹。窘迫地喊她:“快回来。”陈氏说她:“孩子们,玩去吧。”凤鸾因此说出实话:“大年初一的生,从小儿庒不住,总病。她⽗亲从生下来,直到三岁才见到。我一直惯着,没有规矩。” 二妹和人争弹弓,把那个男孩扯出来:“给我玩,快给我玩。”却是陈氏最小的儿子。陈氏笑:“我们这一个也淘气,”待他:“带妹妹去玩,别弄哭了。” 这里坐一时,把念姐儿丢下给老夫人解闷,陈氏带着凤鸾去见长侯夫人,再往自己房里去。凤鸾丢下女儿,心里拘得难过。不时担心,又总回头。陈氏更笑话她:“我生下两个时,也是这样。丢下吧,横竖有人,不敢饿着不敢渴着。” 把凤鸾说得难为情,低声道:“从没有丢下过。”见一座院子花香馥郁,兰花香,桂花香,甚至还有梅花香。 陈氏叹气唤丫头:“弄错了,小侯爷说先兰花,⾼雅过,再梅花,梅花过再桂花,桂花最浓,哪里能一起出来?” “奴婢这就去说。新来的花儿匠,只怕不懂小侯爷规矩。”丫头去说了一时回来,客人和陈氏在房里正说话,凤鸾再闻花香,果然只有兰花香。 郭家算是一方富有,可凤鸾看这个房里,钟鼎珍玩,墙上还有剑瓶琴筝,无一恰到好处。不管是什么,不学就会的太少。不学会的,和王侯世家几百年家浸润下来的经验,不会相同。 凤鸾谨守本分,却对陈氏房里产生兴趣。她心中窃笑,自己房里是由着自己来,不过什么贵摆什么。 从来羡慕郭朴书房清雅,还有家里客厅待人的地方,全是郭朴收拾。凤鸾在周家,不过无事揷几朵花,桌椅收拾得洁净,仅此而已。 一直以来,她知道郭朴条件好过自己太多。今天大彻大悟,回想婚郭朴的那一天,郭朴原本就想娶自己。 这个答案真甜藌。 房內房外丫头仆妇总有十数人,却一声不闻。凤鸾倾倒,郭家是做不到的。二妹一个人,好似几十个人。 就二妹不在跟前,少夫人是管家管铺子,频频来回话的家人脚步都重,郭家一直就是这样。临城的宅第比京里大许多,也处处没这样安静过。 陈氏的细声细语和凤鸾的慢声慢语,十分清晰。 “小侯爷要见你,应该见的,你看呢?”陈氏笑昑昑,凤鸾早有准备,郭朴早有准备地告诉了她,该如何回话,郭朴都说过。 凤鸾不慌不慢:“是,理当拜见。”陈氏对丫头使个眼⾊,丫头出去不一会儿,更肃然地回来:“小侯爷到。” 凤鸾没有上过公堂,却觉得这气氛只会比公堂庒抑,不会比公堂少什么。见丫头们都目不斜视站着,凤鸾手扶着椅子扶手,慢慢起⾝。 陈氏笑道:“你别急,他早呢。”虽然这样说,她也起了⾝。凤鸾再窃笑一下,要是自己对朴哥,不用起来这么早。当然朴哥自己,也是个没大规矩的人。 院子里掉针都可以听见的寂静中,噴出来的梅花香似乎都凝下来。一个修长⾝子的青年,容长脸儿,双目如漆,穿一件鸦青⾊暗纹罗袍,系一条销金团云带,稳稳当当行来。 直到台阶下,安思复才有三分笑容:“倒要你我,”责备陈氏:“怎么让弟妹起⾝?”陈氏恭恭敬敬不抬头道:“劝着她不要起来,她定要起来。”凤鸾在这三分亲切中行礼:“见过小侯爷。” 到房中安思复再打量凤鸾,见她五官端正,一团正气。安思复微微一笑,谣言多不可信。街头闲言,只有那些一听就⼊耳,不去分辨的人才会信。 让人重换上茶,凤鸾是女眷,因郭朴不来不得不见小侯爷,其实局促不安,低头只看自己裙边。 安思复缓缓开了口:“我必要见你,有话待于你,你回去,转给郭朴!”凤鸾对于这师兄弟的关系,除郭朴说过一回,再不明⽩。听话起⾝侍立,安思复也不客套,虚按手微笑:“坐。”又责备陈氏:“这香不好,弟妹初来,怎么不薰好香。” 陈氏亲自洗手换过香,安思复在这一会儿理好思绪,凤鸾在这一会儿悄悄啧⾆,这个人不愧是朴哥师兄,和他一样凶。 “第一条,让他谨言慎行,” “是,” “第二条,让他不要自作主张,兴许就自作聪明。” 凤鸾暗笑,垂头道:“是。” “第三条,夫荣贵,你无事常劝他,外面少饮酒,少往那些地方去。”安思复被郭朴顶撞一句:“你怎么也逛青楼!” 没能摆成师兄的谱儿,安思复回来气得够呛。好不容易小侯爷肯认他,郭朴还不领情。 初见安师兄,又是男人一个。凤鸾本该恭敬听言,可她喜的抬起头。这句话实在说到她心里去,凤鸾眉⽑上是喜的,眼睛里是喜的,嫣红嘴也微绽开,上前行一个大礼:“我正为此事悬心,公婆不在,只愁无人作主。” 第一回见面,凤鸾告了郭朴一状:“朴哥是任的。” 安思复心花怒放,陈氏掩口轻笑:“他要欺负你,你可以到这里来。”凤鸾收敛一下,认真把这对夫看过,公主让来,不会有错。凤鸾告自己丈夫的状,总不能去找公主。她今天话被引出,拜倒在地:“他虽然任,我也有不懂。小侯爷既然虑到这里,以后有该劝的事儿,还要烦劳。” “呵呵,我当然会放在心上,所以才待与你。”安思复就喜,也只到这里。凤鸾就告状,也只到这里。再待几句,安思复起⾝出去。 陈氏和凤鸾坐在榻上说话,她问得细:“晚上常不在家?”凤鸾半吐半露:“倒不是经常,不过到京里就变得多。” “你要小心,到京里就变的人可不少,”陈氏同样是妇人。成过亲的女人们说话,要么丈夫,要么孩子。说到丈夫,一是前程,二是人。说人,不过就是夫好与不好。 小侯爷夫人出⾝名门,也只说这些。要她说仕途经济,同样不大通。 至于郭朴正儿八经⼲事,凤鸾会想,要是去了,他能不说?陈氏会想,弟妹提出来的,只能是那些玩乐的事。 两个女人说话,一个人说自己丈夫夜里不回,正常情况下,大多人会说:“你不要担心,你要放心,你要相信他。”很少有人上来说:“一定工作,一定上班,一定是正事。” 想,是每个人会出现的事。 陈氏和方少夫人有不同,却也说句同样的话,她是叹气:“初进京的人,手中有钱的,都会用。” 又是“手中有钱”凤鸾牢牢记下。 花香遍地,静如空⾕的院子终于有响声时,是二妹的号啕大哭声:“⺟亲,我要⺟亲。”陈氏和凤鸾都往外去,见陈氏最小的儿子扯着二妹,一脸郁闷过来,二妹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奔跑到⺟亲膝下:“哇哇,我要回家!” 陈氏对儿子不悦:“你太淘气,惹妹妹哭!”后面又跟来几个人,为首一个男孩六、七岁左右,头戴龙纹小金冠,⾝上绣团龙⾐服,也是一脸郁闷,道:“舅⺟,不是他,是我弄哭的。” “小王爷,你几时来的,怎么…弄哭了小妹妹?”陈氏看看男孩,这是安思复的第二个妹妹的儿子汾王长子程知节。 程知节闷闷:“她要和我比弹弓,我就比了,她输了一场不服,再输一场不服,输到第三场,就开始哭。” 陈氏看看三岁的二妹,活似⾖芽菜。比弹弓?拉不拉得好都是一回事。再看看六岁的程知节,陈氏也跟着郁闷:“你,你可比她大好几岁。” 二妹跺脚哭,手指着程知节对⺟亲哇哇:“我要回家,我不要和他玩。”程知节倒退一步,这⾖芽菜哭起来,⾼可及云天。 凤鸾检视过女儿并无伤痕,听完过程忍不住笑,取帕子给二妹擦泪⽔,再笑着告诉陈氏:“不妨事,我才说过,我娇惯她。她⽗亲回到家,见这么瘦小,也一直娇惯她。这不,吃个亏才好。” 在家里手里舞着木刀,把家人小子追得満地跑的二妹,今天吃了一个亏。程知节小王爷,没有让着她。 “哇哇!回家!哇哇,不和他玩!哇哇…”二妹越哭,程知节越往后退步,陈氏最小的儿子也跟着退步。退开四、五步,赶快拔腿就跑。后面有跟的人笑着追,跑到小桥上,程知节和陈氏最小的儿子安希逸手扶着桥栏杆气:“太能哭了。” “早知道不和她玩,我以为她不会哭。” “凡是女人,不管大小,都是爱哭的。”两个男孩子下这样一个结论,耸耸肩膀皱皱眉头走开:“咱们箭去,我们输了都不哭。” 念姐儿和老夫人在一起,深得她的喜爱:“这个孩子这气派,倒像我们家的孩子。”几个姑姑和姐妹和她玩得正好,挑完花样子,又去摘花,也踢⽪球。 午饭时大家一处吃,安思复没有来陪,老夫人带着她们用饭。程知节是外孙子,也一样在这里。 二妹泪眼汪汪,虽然不哭,一直没⼲。衬得小脸儿更惹人怜爱。她淘气不在老夫人面前,安老夫人心疼她:“哪个把我们弄哭的,”陈氏忙笑回:“希逸淘气,和她玩,不防弄哭了。”凤鸾来回:“她从来淘气,先说带来,我不敢带,怕淘气惹老夫人和嫂夫人笑,这不,果然淘气了。” 一声鼻子昅气声,从二妹⾝上传出,她还在伤心难过,自己的弹弓没到手。房里的人都笑,念姐儿丢下别人,只陪着二妹:“别哭了,⺟亲说做客不能哭呢。” 二妹回答她的,又是一声昅鼻子声。程知节和安希逸躲在外面,听里面老夫人絮叨:“喊他们来,一对儿捣蛋鬼,把客人弄哭了,这算什么!” 两个人对着瞪眼睛,程知节小声道:“我们别处用饭,跟舅舅去吃。”一只小手指过来,二妹不知几时走出来,大声道:“在这里!” 程知节呲牙,安希逸做顿首状,无奈走进去。二妹得了意,坐回⺟亲⾝边,被凤鸾悄声说几句。因做客,不好总说女儿,只能作罢。 二妹这一下午都很老实,可能小心灵受到打击。念姐儿很乖巧,凤鸾放下心。安老夫人喜她们,说凤鸾虽然外省来,却不带怯模样儿。她上年纪的人爱热闹有客,午饭后让凤鸾⺟女去睡,下午再来陪她。 长侯府有小戏子,下午唱了几出,晚饭过,陈氏送她们出二门坐车。 四面有人打灯笼照着,二妹不时回头,见到程知节和安希逸在一旁坏笑,大声对⺟亲道:“回去问⽗亲要弹弓,”程知节嘿嘿,带上拔下弹弓,在手里抛着。安希逸露一嘴⽩牙,取几个黑⽪弹子儿在空中抛着。 马车远去,凤鸾在车里呼一口气。做客,是件累人的事情。问问长平今天初几,让马车往铺子里去。 铺子里出来,念姐儿和二妹都睡着。丫头们抱着她们回房,凤鸾跟过去照料,再回房。 房中郭朴睡下,就着烛火翻⾝往里看书。他在生气,凤鸾⺟子头一回去长侯府,真不像话,这么晚才回来。 没得去的郭将军,酸泛滥成赌气。他故意往里侧睡,装模作样在看书。 凤鸾只看一看,以后睡了就没有喊,在外面要⽔洗过,见郭朴翻书页,笑着进来先是一句柔情藌意:“朴哥,”郭朴听这腔调,权当成晚归的人认错态度不错。正要回⾝,第二句飘过来,凤鸾喜滋滋地道:“你娶了我,有没有后悔过?” 郭朴不是回⾝,是直接坐起来,厉声喝道:“你再找我事情,我收拾好你!”凤鸾撇着嘴儿笑,人站在那里,无端俏生生起来。 月华浮动,虽然有烛光,也只显月华在凤鸾⾝上。郭朴怦然心动,放软声音:“过来。”凤鸾快地过来,伏到郭朴怀中,喃喃道一声:“朴哥。” “你今天撞了什么,”郭朴中肯地这样说,凤鸾怔一下,疑惑地问:“你这是骂你师兄?”郭朴大乐,抚着凤鸾秀发笑:“乖乖,你真聪明。” 凤鸾笑眯眯:“小侯爷有话给你。”郭朴:“哼!”凤鸾就不说话,静静依偎在郭朴怀里。烛光把房中一多半儿的摆设圈进去,多宝阁上満満的东西,有凤鸾的,有女儿们的。凤鸾想起陈氏精致的摆设,浅浅地一笑。 “你笑的古怪?”郭朴注意到,心中不自在起来:“他说我什么?”凤鸾取笑他:“以为你不想听?”郭朴大手拍在凤鸾庇股上:“快说。” “一共三条,” 郭朴鼻子里出气:“哼!” 凤鸾颦眉:“第一条,”眸子笑意盎然不时扫着郭朴。郭朴大手一挥到她眼前,凶巴巴道:“说!” “要你谨言慎行,” “哼,” “第二条,让你不要自作主张,兴许就自作聪明。” 郭朴皱眉很是不悦,就是鼻子出气声也小许多,他在思索:“哼,” “第三条,”凤鸾呑呑吐吐,郭朴抱起凤鸾亲亲:“是什么?”凤鸾看着他黑而又深的眼眸,慢慢道:“让你不要出去吃酒,让你不要去那些地方?” 郭朴慢条斯理地:“哼,哼哼!” 凤鸾双手搂住他脖子,噘起红:“那些地方是什么地方?”郭朴坏坏解她⾐服:“哥哥我慢慢告诉你。” “我知道,你去找那些不好的女人,”凤鸾⾝子软软依在郭朴⾝上,黯然神伤:“你才花这么多的钱。” 郭朴按倒她,一句话就把凤鸾逗笑:“我的多吃包子,几时才来。”凤鸾扑哧一笑,红被郭朴咬住…。 没多久事毕,夫两个人意犹未尽,抱在一处说悄悄话。凤鸾把二妹大哭的话告诉郭朴,郭朴懒洋洋:“真是好女儿,如何,你不用担心,女儿大了,自然像个女儿。” “只怕得罪小王爷和小侯爷,我百般陪过不是,老夫人和嫂夫人都说不必。”凤鸾眼眸凝住一点,神思飞走不少。 郭朴強拉她回来:“在想什么?” “侯府里收拾得像天宮,有些东西我们摆得起,有些东西我们摆不起。可是摆得起,只有朴哥摆得好看,我这房里不如他们。”凤鸾见郭朴要说话,亲亲凑上去一吻道:“你不必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娶了我,是不是心里委屈。我不如你会收拾,什么红袖添香的,我也不会。” 她一味的谦虚,无意中把方少夫人用过的一句话说出来,郭朴慢慢皱眉,眸子转为认真:“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哦,是你说过的,”凤鸾有些惧怕,埋首在他怀里。郭朴抚着她:“我怎么会对你说这种话?”凤鸾狡猾地问:“那你会对谁说?” 郭朴没有再说话,慢慢出着神,忽然笑了:“这京里的女眷们看着好,其实话说出来都一般。哪一家红袖添香过,我倒想知道知道。” UmuXS.coM |
上一章 小小娇凄驯将军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小小娇凄驯将军,架空小说小小娇凄驯将军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淼仔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小小娇凄驯将军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架空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