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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女子有行  作者:虹影 书号:39236  时间:2017/9/5  字数:6955 
上一章   第十七章    下一章 ( → )
  一

  这晚我一人回家,电梯的指示灯闪着绿光。

  我站在门口依房号而建的信箱处,看了它一眼,便掉转目光,朝幽长漆黑的梯子走去。电梯的危险不是在于被人谋害、刺杀、击,凶手容易逃脫——太多的小说和惊险电影拿可怜的电梯大做文章。电梯的危险在于六面密封,升或降,都只是一个纯然的空间。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如果盒內有一面是镜子,那么你就更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你所不愿承认的:一无所依。一人时,我很不愿进电梯,这不能归之于胆怯。我什么缺点都有,就是少点儿胆怯。

  而楼梯盘旋迂回,总是通向你不能去又必须去的地方。一级级迈上去,我手里的钥匙哗哗地响着证明,只要我停下来,折进任何一个过道、走廊,站在任何一个关严的门前,我都能打开锁。每扇锁住、闩紧的门里,在这个临近黎明的时刻,全是尸体或野兽,毫无人的感觉。这也很好!我对自己宽慰地说。

  从这一天起,我就下决心离开。

  鱼鱼那天与我站在屋顶说的一席话,关于这个城市情况的介绍,不过是坚定了我的决心。

  我的脑袋在肚子里滚动,心在肩上左跳右跳前翻后动,确切的原因我尚回答不出。想必是自己逐渐恢复的⾎狂嚣的天,无法忍受任何空间的限制,哪怕曼哈顿再大。

  逃亡是人生免不了的,而且恐怕是自我肯定的最佳办法。我拿着牙刷,从卫生间走进鱼鱼敞开的房间。鱼鱼不知上哪儿了,一张纸条半句话也没留。

  我一边刷牙,注意让牙膏的泡沫不流出嘴,一边瞅着这个没有主人的房间。然后,坐在地毯上。除了一筒筒颜料,一卷卷画布画纸,房间里到处堆挂着雕塑,全标明“鱼鱼系列”第几号。这些他的新创作,都是钢材组合焊接,涂着⽩⾊,每个几何立方体都可任意地扔进另一个立方体。钢质刮痕配上石膏的粉质残缺块状,森,凶险,寓意这个曼哈顿?⽩天也看到过,全然不是这样的效果。在黑暗中居然接近了标题的意义?

  窗外的夜⾊,给这个不开灯的房间渲染上一种蓝紫⾊,石膏不再是⽩⾊,不锈钢却更加熠熠闪亮。

  三

  

  一辆辆豪华大型客车坐満了西装⾰履的学者教授,穿过警戒线,进⼊‮央中‬公园西北角的前哥伦布大学校园。校长是黑人,他的头像在原哥伦比亚大学校牌上,他的微笑在镀金的“前哥伦布大学”一行字上闪耀着。这个下午的光,特别和煦。

  这儿正在举行“后殖‮主民‬义的危机:种族与遗传国际研讨会”

  半圆形会场,挤得満満的,听众一半是学生,也有大批以写作讨论这问题为职业的世界各地来的教授。前排坐着各个教派主管意识形态的官员——法师、阿耶托勒、拉比、神学家、祭司、灵媒、佛学大师、宣传部长等等。

  发言人不时被⾼声的质问打断,使每篇本来一刻钟的论文提要都几乎拖延了大半个小时。

  预料到的⾼嘲到来了:论文《谁害怕真相:基因•力量•智慧》分析精细,论证強劲有力,资料丰富,论据充分,一款款皆有实例和统计数字。提论文的是个英国剑桥大学来的瑞士籍人类学教授。他指出,人的肤⾊不只是象征,几万年累积的基因决定了人种的精神和⾁体的活力,各有优缺点。与其隐瞒忌讳,一听就骂——其实在运动场上一切忌讳全无,一切明了——不如探明,才能互相尊重。他自称是“超种族主义”

  大型黑板上密密的分子式,电脑屏幕上一个个变化的图案,幻灯机哧哧地转动,结论是:⻩种人肌⾁爆发力最差,平均智商一百一;黑种人肌⾁爆发力強,运动协调能力特别出⾊,智商平均八十五;⽩种人在两者之间,体力中等,智商平均一百,从灵⾁两方面平衡来讲,调节能力为最佳。

  这一刻响起声,连续不断,起码有十几发,首先倒下的不是发言的教授,而是大会主席,一个举止斯文、脸容严肃的犹太人。

  那位发言的教授,惊呆不到半秒钟,就缩进讲台下的大理石空当內。‮察警‬立即冲上台。声在呼叫声漂亮的伴奏下消失。

  凶手早扔了凶器溜⼊混的人群。‮察警‬拦住大门搜查,不仅无法找出,而且只能上添

  会场闹成一锅粥之际,原就在场的新闻记者全冲到台上,抓住头头脑脑的人采访。东方人指责黑人不能面对现实:他们是天生的犯罪分子,肯定是他们开的

  黑人反击,说这是东方人有意栽害,以把伪科学变成煽动新闻。

  ⽩人认为:新种族主义比旧殖‮主民‬义更为偏。当年的“多元文化主义”使‮国美‬分裂,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国美‬应当坚持“大熔炉”政策,不应听任自由。

  “不仅损伤了科学的神圣,而且损伤了我们种族的尊严。”伏都教支派教主,一个看不出实际年龄的男人,双眼出傲睨的光,⾐服的领子⾼耸在脑后,像扇形张开,相对一圈围绕在台下的新闻记者⾊彩丽的服饰,他脸上不寻常地肃穆:“绝不能让圣•马丁•路德•金为之殉难的悲剧重演。”

  他还同时痛斥‮府政‬没出来追缉严惩以南曼哈顿为基地的恐怖分子。

  栗⾊长发的女记者抢过话头。难道你们现在‮府政‬⼲预,不是借⽩人打⻩人?

  喧闹的街上,一个脸、脖子、手指都涂了层粉的⽇本女人,看着路边电视新闻,撒娇似的嘟嘟嘴,对站在她⾝边的丈夫说:“这新闻节目怎么比电影还精彩!”

  电影院在曼哈顿岛还保留着十来家,放映的片子都一样:要么武打功夫,要么言情催泪。老片子,重复地放。只有几个老人在看。大屏幕新闻节目却很受,人们即使走在街上,也会停下来,瞅上几眼,以迁就好奇心。前哥伦布大学会场完善的电化设备,把整个击过程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慢动作演示出来。

  ‮察警‬终于从无处不在的录像从千人丛中找出了开的人:一个黑发女人,⽪肤看起来是⻩的,但录像无法揭示她是否化了装。

  四

  我戴了顶有假发的帽子,从马路上停泊的车子后镜看自己:有点像另一个东方女人,一个陌生的东方女人。可能是改变了装束,也可能是傍晚来临,我一扫沉郁庒抑的心情。

  一家福建人开的餐馆,冷清却典雅有致。我要了一盘炒饭,一小碗清炖排骨冬瓜汤。品尝完毕,我抄近路朝四十二街方向踱去。

  这延展三十条横街的非冲突中立区,最有惑力的是食、⾊和赌。由此证明,人类离完蛋之⽇还有点距离,起码并不惧怕完蛋。各个教派控制区,伦理完备,意识正统,道德第一。而这个中立区,人们可以完全放任,百无噤忌,为所为。这是惟一‮察警‬只管‮犯侵‬他人罪,不管个人思想或行为的地方。马路两边的大厦,⽩天是一座座映⼊云朵、鸟、旗帜和对面大楼的镜子山,傍晚黯淡的天空,像精巧的画笔,勾勒着涨嘲般起伏的灯海。而光的余彩却一视同仁地照着或健壮或‮媚娇‬的广告。

  我掏出镜子。⾝前⾝后的路人,像幽灵,不断掠过镜子,我涂了淡⾊的膏,边略带了点浅蓝,使我的嘴变形,脸像雕刻过一样有棱有角,和我的黑眼珠呼应默契。

  我的学业太奇怪:注册后,除了奖学金一分不差到手,我却从未见过导师,导师也不要我去。当然去不去学校,完全成了我私人的事。

  见他的鬼!我不由得骂了一句。难道这是一个不再需要个人奋斗的时代?这件事我始终弄不明⽩,问过人,他们说恐怕是电脑错了,都祝贺我幸运,可以做寄生虫,使我觉得暂时也没必要到学校去问个明⽩。

  但是有什么比潜伏在心里的计划更能点燃我的眼睛的呢?我必须这么认为。満街的俗人、凡人、罪孽深重的人感觉不到,而我有权不加⼊上述的这些人的行列。

  五

  拐进小街不到三分钟,就是一家装饰新意的酒吧,我推门进去。里面真大,别有一派天地。竹质口簧,竖箫,还有骨笛,在小号长号的伴奏下,奏出一段接一段令我醉的曲子。我很久没有这么沉浸于音乐了。

  穿着蛙⽪小衩,接近一丝‮挂不‬的男侍者,恭顺地将一份晶显示的菜单打开。真是一件件工艺品!我要了“横眉竖眼”尾酒。“别加⾎柠檬,”我叮嘱侍者说“但要蛋⽩!”

  找到一个二楼靠透明玻璃栏栅的座位,不能不说归于我的好运气。既能眺望城市夜空,还能俯视⽔下芭蕾,以及在树影花香之中一对一对男女流鸳野鸯的享受姿态。

  “山先生,您光临了!”

  “山先生,您这儿请坐!”

  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男子,穿着和这个酒吧其他人不一致的随便之极的⾐服,上下⾝都像是棉质的,没打领带,但那神情和步履竟使我的眼睛长达几秒钟没有离开。这些土耳其侍者怎么会学着‮国中‬话,叫“三先生”?想想,才明⽩了,这个人想必是叫“桑先生”

  这地带有几个有名的夜总会。小翰林是艺术名流常光顾之地。红二十一号是老牌的有情有调的餐馆,我到的这家酒吧,看来就是鱼鱼告诉我的,属于怪人聚集之地,但兼有前两者的长处,加之时有新招,生意一⽇比一⽇红火。

  在我耳畔的曲子里,让人难以置信地加⼊陶埙、螺号,甚至单弦琵琶。我把一杯“横眉竖眼”在桌子上打了个转。杯中的酒泛起一层透明的沫。名字怪,酒味则一般,但杯中之酒却有股劲在原地旋转,如悬在玻璃窗边隐隐约约的‮国中‬灯笼。

  我微笑了一下。

  “你笑起来变了一个人!”这声音响于对面的位置。

  我停住杯子。被侍者和老板称三先生的男子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我。怪事,即使我改变了装束,这人也认出了我?如此之近,我只得重新打量:他不陌生,我见过此人。但我没答理他的话,只是将目光转向栏栅外。

  宽阔的池子,⽔深蓝。穿着贴⾝长裙的一黑一⽩的两个年轻女人,被升降机移到⽔‮央中‬平台。上⾐飞离,宛若树枝般张开的闪电,庒过礼节的喝彩。由⽔声香料合成的曲子飘逸着。她们翻离⽔面,沉⼊⽔底,分开‮腿大‬。酒客们大嗓门在叫。⽔中的女人仰起贴着荧光片的脸,彼此⾝体若即若离,‮擦摩‬,进⼊zuo爱之前的调味状态。

  我突然想走,但脚步却迈不开。有什么事情使我紧张害怕?我的手紧紧握住玻璃杯子,眼睛盯着⽩人舞女柔中有刚的玲珑脚趾,匀称而強健的‮腿大‬。

  对面的男子并没有看我,饶有兴趣、自言自语地说着一席话,他似乎在赞美表演的女人,又仿佛在说他自己。我装着不听,可一串不短的音节钻⼊我耳朵时,我的眼睛转向他,问:“再说一遍,行吗?”

  他重复了一遍。

  他说的是他的名字,但我还是记不住。

  “嗯,就叫桑二好了!”他突然改用汉语,那意思这下你无法推托记不住了。他说“我看过一些你的小说,很喜。”他面前是一杯和我一模一样的尾酒。

  一听他说我的小说,我慌神了,急忙打岔道:“我早就不写任何东西了,作为一个作家,我早就完蛋了!”这种自怜似乎太坦⽩了一点。⼲吗对一个陌生男人说这些?我气恼地喝了一大口酒。

  “好酒力!”他赞道。

  “对不起,我该走了。”我站了起来。

  “请留下我们聊一会。”

  我摇‮头摇‬。

  “为什么?”他不解地说。

  “因为我本不认识你,一个叫桑二的人。”

  “这又有什么关系?人总是从不认识到认识,更何况我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而且我对你相当了解。”

  他的坦⽩反使我不便离开,他像有话要告诉我的样子。于是,我在他的要求下坐回位置。

  挎着花篮的墨西哥少年,一边走,一边叫:“缤纷世界,要不要买?”声音悦耳,清脆,如新鲜果酱,厚厚的一层,甜滋滋的。

  桑二叫住少年,挑了一枝叶银⾊的红花,小心揷在我⾐襟上。

  “谢谢,”我说“为什么要这样呢?”

  “哦,我的天,今晚你要给我多少个为什么?让我来告诉你:康乃馨是你最喜的,但抵不过这种花…蓝靛花。”

  “你怎么知道?”打断他的话,我脸⾊有点发⽩。

  “我是那个晚会的幸运人呀!我知道有人把杯子放在空椅上发了个誓:‘谁坐碎杯子,谁就是幸运的人。’”他的声音居然没有半点夸耀。他接着说“其实那晚,包括今晚,我的运气都糟透了!”

  “为什么?”我为自己这个习惯的说法抱歉似的耸了耸肩。

  ⽔上无上装舞已经进⼊⾼嘲,十个从⽔中冒出的女人,环绕着先前的两个女人,统统‮腿双‬并在一起,套在下与⽪肤一⾊的裙裾,瞬刻变为鱼尾。也许是灯光的效果,她们游在⽔里,曲子停住了,只有溅起的⽔声,手、头、啂房组合出魔术一般的画面。

  几尺远一桌的几个客人在发出感慨,进行非理论质的探讨。

  一个印度无上装吧女右手托盘,左手举酒瓶,⾝体倾斜为客人倒酒。庇股被一个⻩种人摸捏了几下。她收下⻩种人按规矩付的小费后,却故意将酒倒在他的⽩西服上,嘴里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说:“要我就给她一巴掌。”

  “你⼲吗那么恨印度人?”

  “我只是恨种族之间的轻侮。这种争斗有什么必要?这种互相作践极端低级趣味。如果是个⽩人,她就不会捉弄。我从不让那些⽩人靠近我,他们有臭味!”

  桑二笑起来。我发现他牙齿整齐,与脸上有点带黑红的肤⾊极不协调,牙齿整齐,⽩净,像个文明人,但长相像野蛮人。

  他说:“说到底,你还是有种族偏见。你们——”

  “你肯定不是汉人!”

  “我的姑娘,你怎么这么聪明,到这时才发现?”他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一句话。

  “什么意思?”我追问。

  他说,我是満蒙朝⽇各占四分之一⾎统。

  六

  桑二开车送我回家,他开车轻巧,没打几个转就到了。华尔街方向传来庙堂肃穆的钟声,我跨出桑二的黑⾊丹顶鹤车时,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吻到我的上。

  我闪不及,但不等我推开他,他便停住了,柔情地看着我,轻声说“再见”!

  我脸有点红,生气地推上车门。

  街淋淋的,分不出是刚下过一阵雨,或是清洁车清洗过?树黑绿,街灯昏暗,但带有红晕。灰尘都沉⼊⽔中。这一刻的曼哈顿真是洁净,从未有过的洁净,让人有点不习惯,我过街走向自己住的公寓大楼。

  桑二叫住我,摇下车窗,指着我手里的一串钥匙说:“那个小牌,可以帮你避免些⿇烦。或许你早就知道,或许不知道。”他指了指进海关时发给我的印有头像和进⼊⽇期的⻩⾊金属牌,被我作为饰品套上钥匙链上。“到了出城的时间,即使你不离开,头像也会自动消失,你就不会作为这个城市的客人受到保护。这是当局与各教派集团达成的协定,但特殊情况时也可能失效。”

  “那么那晚,那些骑马人是桑先生派来救我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我的直觉来得太慢,声音冷冰冰的。

  “你的话为何说得这么凶狠狠?”他眉头一挑,嗓音低沉。

  “我凶狠狠的吗?”我淡淡地说“你以为我会谢你救命之恩,那你就错了!”

  “你这是什么话呢?”

  “因为我早就死了。”我把戴在⾐襟上的那朵蓝靛花摘下来,扔进他的车里。

  “你的命还没尽。不仅如此,还有…”他弯拾起花,手臂搁在方向盘上。他沉昑了一秒钟,和蔼地看着我“你会相信我的。”

  “相信你什么?”我的口气硬邦邦的。

  “我会看命,比通灵人还准。”他像开玩笑,又像认真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耐心听我说。”

  “没以后了!别把我傻子了。”我不听他说,急跑上公寓大门前的石阶,一群鸽子惊飞着散开。用钥匙开大门虹,从门上的玻璃看到,桑二的黑车仍在马路边上泊着。

  但我还能做什么还能听什么呢?我已经好久不这样对待别人了。我曾对自己规定了几条原则:不耝暴,不生气,不愤怒,不吼叫,不无礼,包括要轻言细语,温文尔雅,绝对淑女样。而对这个桑二,一个神秘的桑先生,弄不明⽩,我的原则都跑到哪里去了。

  敲鱼鱼房门,没人应,他又不在家。不在家也好,一人清静。为了清静个彻底,我把客厅的电话拨到无声档。

  划燃火柴,点上蜡烛后,我熄灭了灯,脫掉⾐服。进⼊放満热⽔泡沫的浴缸。我的⾝体逐渐在烛光的照耀下变得柔和起来。

  一个人真好。我在浴缸里一直浸到下巴,并把花朵状的蜡烛移到⽔面上。我手指微微张开,上面染有那朵扔还桑二的蓝靛花的汁。我心一跳,手指轻轻抬了起来。⽔、烛焰和我的手指一样幽蓝。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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