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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傀儡之城·花逝  作者:鬼鬼 书号:39804  时间:2017/9/8  字数:12037 
上一章   第四章 梦魇    下一章 ( → )
  1。

  穿过黑漆漆的走廊,曾黎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她只是往前走,仿佛受了某种神秘的召唤。走到半路时,曾黎掩住鼻子,她闻到一股腐朽得让人想吐的味道。

  这味道,她曾在一辆出租车里闻到过,那是一趟充満着不安的乘车经历。也是在夜里,司机一言不发地驾驶着车子,那味道让曾黎联想到了尸体,而且是从地底下挖掘出来的尸体。她想看看他的脸是否是正常人的脸,又担心他转过头来看到她不想看的。

  她又不敢看车窗外,外边太荒凉了。索闭上眼睛假寐,耳朵却一刻都没有休息,捕捉着⾝边随时可能发生的奇怪声音。直到车子驶达目的地,她惶恐地跳下车。始终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那味道留在了曾黎的脑海里。

  这一次,她又闻到这种味儿,曾黎有些害怕,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走廊还有一段才到尽头,她必须往前走,不能回头。她告诉自己最可怕的就是在前边转角看到妖魔鬼怪,她已经做好心里准备,自认为心脏⾜够強壮,看到任何可怕的东西都不会晕过去。

  她终于到达走廊尽头,那扇门,她必须推开。

  深昅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微掩的木门。吱呀,眼前豁然开朗,她渐渐适应了光亮,这里并没有妖魔鬼怪,也没有⾎流成河。

  腐朽的味道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却没有花。

  曾黎擦了一把汗,走出黑暗。对面一扇门开打,从里边走出一个清瘦的黑⾐女孩,站在门口冲她微笑,她长得很好看。很悉的面容,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有脚步声从曾黎⾝后传来,曾黎转回头,那黑⾐女孩也向她⾝后看,她们静静地等待着。

  一个⾝着黑⾊中山装的男子走出那扇门,満脸喜悦的表情,他经过曾黎,径直朝那黑⾐女孩走去。

  曾黎心一惊。那着中山装的男子,是庄宁,黑⾐女孩不用问,自然是陈婉!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很恩爱的样子。

  慢慢的…慢慢的他们转过⾝,面孔朝着曾黎,脸上带着微笑冲曾黎。

  和上次梦境不同,这次陈婉开口说话了,她的嗓音温润好听:“谢谢你!”

  “谢我什么?”曾黎弱弱地问。

  “谢谢你让我们团聚啊!”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啊!不!曾黎尖叫,她拼命‮头摇‬:“我不是故意的!”

  2。

  曾黎猛地坐起来,惊出一⾝冷汗。她扭开头的台灯,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看了看表,五点四十分,天已经蒙蒙亮。

  下按亮了所有灯,到厨房的冰箱里倒了一杯凉开⽔,咕嘟咕嘟喝下,心情渐渐平复。合租的另两位姐妹的房间没有动静,曾黎回到自己的卧室,无论如何不打算再睡,那梦太可怕了。

  回到自己的小屋,开机上网,曾黎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敲了陈婉两个字,迟疑了一下按了回车。

  她都忙糊涂了,这次采访还没来得及搜索陈婉的资料。前几十个网页都是陈婉去世的消息,她点开了图片搜索,网页中陈婉的笑脸,十分安静。曾黎吃了一惊,和梦中的黑⾐女孩一模一样。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团聚?

  又惊出一声冷汗。难道庄宁出事了?

  头没梳,脸没洗,曾黎冲下楼,跳上出租车,急速赶往仁和医院。

  3。

  大清早的病房区安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曾黎一路奔跑,猛地推开庄宁病房的门。庄宁安静地躺在病上。

  也太安静了吧?曾黎猛扑了过去,大声喊:“你别吓我!醒醒!醒醒啊!”

  庄宁被吓醒,他皱着眉嘟囔道:“⼲什么?”他想坐起来,但纱布裹得太严实,他又重重地跌回枕头上。

  “你没事吧?”曾黎手忙脚地检查庄宁的伤势。

  “凑合吧,依然健在,没被吓死。”庄宁愁眉苦脸地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曾黎热泪盈眶,那梦太可怕了,好像真的一样。

  “你怎么了?”庄宁被她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挪动了一下头,想与她拉开距离。

  曾黎不好意思地起⾝,摇‮头摇‬,用手背抹了抹眼角说:“没什么,只是害怕你出事!”

  “我没事!”庄宁答得十分违心,他想说的其实是——害怕我出事就不要在机动车道上横冲直撞!

  不过看她那样子好像真的很担心他,庄宁又补了一句:“我能有什么事啊!你到底怎么了?”

  曾黎望着庄宁,半天冒出一句:“我梦到了陈婉。”

  “你…”庄宁愣住。

  曾黎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接着说:“她向我道谢…”

  庄宁皱眉问:“她…为什么向你道谢?”

  曾黎小声说:“谢我帮你们团聚…”这明明是梦的‮实真‬內容,她答得却是这样心虚。

  “你希望我去陪你吗?”庄宁自言自语“还不是时候。”

  曾黎从他眼睛里看到了绝望,心中不由得跟着疼痛起来。

  看着庄宁失神的样子,似乎对自己提起陈婉并没有太多反感,曾黎的心里头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对,是时候了,从这一刻起,她的⾝份是《柠檬周刊》记者,她清了清嗓子凑过去轻声问:“她…陈婉是怎么死的?”

  静静地,没有答案。

  “她…”曾黎想继续问。

  庄宁转过头狠狠地盯着她,看得曾黎有些害怕。

  “你是谁?”庄宁冷冷地问。

  “我…”曾黎一时语塞。记者的⾝份还是保密为好,不然他恐怕会告她的。

  “你接近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又问。

  这一次轮到曾黎沉默了,她实在不忍心对他说谎,所以退一步她选择沉默。

  左丘明恰好推门进来,他看了看两个人,瞬时感受到了紧张气氛。

  “我来的正是时候吧?化解了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左丘明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饭盒说“我姐包了饺子。”

  曾黎冲左丘明点点头,转⾝逃出了病房。

  这些天来,庄宁一直观察左丘明。

  这个小伙子会对自己说实话吗?他肯定也是和曾黎一伙儿的,还有那个花脚。他们悉他的一切,而他,却对他们一无所知。庄宁觉得自己弱小得仿佛一只蚂蚁。如今摊牌了,曾黎会捅他一刀,踩他一脚吗?所有这些表面看起来还不错,担心他并且帮助他的人都会踩他一脚吗?

  “怎么了?”左丘明问。

  “曾黎是⼲什么的?”庄宁问。

  “她?嗯,怎么说呢,她是一个蹩脚的⽩领,单位的事从来就没⼲好过一件,常被同事欺负。”左丘明避重就轻地答道。

  “蹩脚的⽩领?”

  “她真的很笨。”左丘明摇了‮头摇‬。

  庄宁暂且信了,又问:“我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突然向我的车撞过来。”

  “你怎么不问她呢?也许她去墓地看望逝去的二十几个前男友,出来的时候打不到车,偏偏直升机也落到家里了,超人斗篷又忘带了,机器猫的竹蜻蜓也丢了,当时走路走得很累,看到你的车开过来,想搭个顺风车,没想到…”左丘明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得好像他亲眼看到的一样。

  庄宁恍然大悟,怪不得看曾黎眼,一定是在墓地见过。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傻?老老实实在路边招手不就得了,非要冲到行车道。也许被车主拒绝过很多次吧,她走的实在累了,才出此下策。当然了,直升机、超人斗篷、竹蜻蜓以及二十多个死去的前男友肯定是左丘明这小子过分夸张了。二十多个前男友?她过那么多男朋友?

  “这么说这完全是巧合?意外?”庄宁自言自语。

  他有些后悔对曾黎态度那么差,说起来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只是想搭车而已。他的伤这么重,也完全是因为自己错踩了油门。

  “别胡思想了,好好养伤吧。不然谁也别想消停。”左丘明口气中带着不情愿。

  庄宁点了点头,冲他微微一笑。

  左丘明松了一口气,好在庄宁不再说什么了,不然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替曾黎蒙混过去。一定是上辈子欠这个女人的,烦都烦死了,又不得不帮她。保持点距离不好吗?

  4。

  饭后庄宁和曾黎闲聊:“你天天来医院不用上班吗?”

  “嗯,我已经请假了。”曾黎撒谎,她可不会不打自招说自己是记者,每周只上半天班。

  “网上没有我车祸的消息吧?”

  “嗯,没有,放心吧。”曾黎摇‮头摇‬笑着说道,心想只要她不发布消息,应该没人知道的。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吗这么客气?”

  “没什么,只是想谢谢你。”庄宁抿嘴一笑。

  曾黎发现,庄宁笑起来很好看。她笑着说:“你应该多笑。”

  庄宁又恢复了之前的扑克脸,活像一张“草花J”过了一会儿,他说:“我那个朋友,陈狄,他还没有开机吗?”

  “嗯!我已经发了‮信短‬给他,只要开机就会看到的。是不是他把‮机手‬丢了?要不然怎么这么久都关机。”曾黎又拨了一遍,依旧是关机状态。

  “也许是出差了吧。”庄宁说。

  “放心吧!我会一直照顾你的!不要担心!”

  由于左丘明的一顿胡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庄宁对曾黎的态度大有改观。这让曾黎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了赎罪,她拼命地对庄宁好,好吃好喝好伺候着,并且开始尊称庄宁为庄大哥。

  两个人的进一步接触让曾黎发现,原来庄宁是个格很好的人,并没有传说中那样不好相处。当然优点归优点,如今躺在病上的庄宁也并非完美,比如说以前在照片上看,他帅的,现在就有点惨。当然了,全地球恐怕没有一个人在⾎迹斑斑裹満纱布的时候还能⽟树临风,估计小贝和阿汤哥也不行。单从这点来说,也不怪左丘玟会把她骂了个狗⾎噴头。

  两个人识之后,曾黎壮起胆子,开始旁敲侧击地问他和陈婉的事情。起初庄宁对陈婉的事闭口不谈,后来渐渐松了口,毕竟每天躺着什么事都做不了。不可否认曾黎是个很好的听众。从相识,到往,到他与陈婉携手步⼊婚姻殿堂,庄宁讲得极其平静,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全都成为泡影,庄宁很感曾黎能当他的听众,却不知每次曾黎都录了音。

  现在调查陈婉的死因成了曾黎最关心的事,她总是会梦到陈婉,这让她有时候会搞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梦。甚至竟然产生了陈婉没死的荒唐想法。

  “陈婉真的死了吗?”她总想问庄宁这个荒唐的问题。但终归忍住了,那盖着⻩布的骨灰盒不可能是空的。庄宁的眼泪也不可能是假的。他作假给谁看呢?

  然而随着稿⽇期的临近,曾黎也越来越着急,要是再查不出来,她很可能就得重新加⼊浩浩的失业大军了。但是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撬开庄宁的嘴让他说出真相,她只能等。到了截稿的⽇子,她整理了一下录音,硬着头⽪了一篇关于庄宁与陈婉的小稿凑数,并立下军令状,下期一定上庄宁的三万字大稿,否则就主动辞职。主编周⽟似乎是诚心想看她的笑话,所以答应再给她一周时间。

  旁敲侧击的拉锯战进行了几天,庄宁终于愿意向曾黎谈陈婉的死,但是他说的和之前铺天盖地的消息并无不同。

  陈婉因为失眠,确实有吃安眠药的习惯。他们感情很好,偶尔吵个小架。陈婉出事的时候,庄宁正在回家的航班上。他们说好一起去吃街角那家小店的招牌菜——雪绵⾖沙。

  陈婉的死是个意外,这是曾黎得出的结论。虽然并没有推翻之前的报道,但无论如何采访任务总算完成了。曾黎赶了三万字的大稿发给了主编。曾黎从来没有写得这样得心应手过,几乎是一口气写完的。一个丰満的陈婉被她塑造出来。“安息吧!陈婉!悉的陌生人。千万不要再到我的梦里来了!”曾黎松了一口气。

  庄宁的伤势在一天天好转,半个月转眼过去了。这一天,曾黎在结束了陪护之后打了一个电话,她想请左丘姐弟吃消夜,算是庆祝自己稿另外向左丘明道谢,向左丘玟赔罪。

  左丘明还是老样子,虽然帮了不少忙,但总是冷眼相对,害曾黎心情不慡。不过在喝酒这个问题上,左丘明还算识相,一杯一杯地碰,从来不会拦她的酒。

  酒过三巡,曾黎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他那么信任我,可是我呢?…你们说我是不是该死?…我跟你们说,那天他就该直接踩油门朝我撞过来!他有什么错啊?我真是疯了!”

  “你少喝点吧!”左丘玟企图抢下曾黎的酒杯。

  “⼲什么?不是说好不抢酒杯的吗?你那么喜我的酒杯啊?给你!咱俩换换!呵呵,我才不跟你换呢!小明!⼲杯!呵呵…”

  左丘明和她碰了碰杯子,喝了一口。趁她不注意,端起她的酒偷偷倒掉半杯。

  “你怎么就成长为一名酒鬼了呢?我记得你以前滴酒不沾哪!”左丘玟感慨道。

  “酒鬼怎么了?酒鬼怎么了?”曾黎指着左丘玟鼻子嚷“你歧视酒鬼!”

  左丘玟看了看左右,拉住好像随时都会溜到桌子下的曾黎大声说:“我歧视酒鬼⼲什么啊!”

  “那你为什么总唠唠叨叨没完?”曾黎的脸上写満了埋怨。

  左丘姐弟俩忍不住乐了,到底是谁在那里唠叨个没完?

  曾黎越喝越难过,她说她对不起庄宁,在没稿子之前,这种想法还没这么強烈。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不仅仅伤害了他的⾝体,更辜负了他的对她的信任!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卖了他。更过分的是出卖了陈婉。说逝者的闲话会遭报应的!她一直嚷嚷着说明天一大早就向庄宁坦⽩自己是个记者,此行的目的就是采访他,不管他原谅不原谅。

  5。

  曾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又是怎么好好地睡在自己的上的。起时已经天⾊大亮,強烈的⽇光如強盗一般冲过窗帘,进而占领了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曾黎伸了个懒,钻进洗手间洗了个澡,再出来时,感觉依然头昏脑涨。“以后再也不喝了,最后一次。”她又暗暗发誓。看看表,已经迟到了。希望左丘明今天能早点到医院去帮忙。

  收拾停当后,曾黎转⾝出门,不料锁门的时候突然从包里摸出一枚陌生的光秃秃的防盗门钥匙。

  “啊!”曾黎拍拍脑袋,想起来了,这是昨天庄宁给她的。让她去他家拿些⾐服和他的电脑,顺便给植物浇浇⽔,再拿几本小说。

  曾黎叹了口气。这证明庄宁已经完全信任她了。这种信任,让她觉得负担沉重。

  半路上,曾黎发了一条‮信短‬给左丘明,按照昨天的“战况”估计这小子也喝多了,今天不会起得太早,希望这条‮信短‬能叫醒他,以便立刻赶往医院光荣“上岗”

  由于上次“侦查”效果明显,这一次去蓝海城可谓轻车路。进了小区之后,曾黎按照庄宁的描述很快就找到了他家所在的单元。

  和许多⾼级小区一样,蓝海城的防盗系统也很不错,没有门噤密码的曾黎很快便束手无策了。

  “这庄宁也真是的,光给自己家门的钥匙,却不告诉单元门的密码。按照喜剧小品里的说法,这简直就是隔着锅台上炕,不可能实现嘛!”

  曾黎随便试了几个密码,大门毫无反应,没办法她只好随便按了其他家的门铃,希望人家耝心一点给她开门。

  按一次,没有人。再换另外一家,依然没有回应。

  曾黎按了四家,这楼里的人好像集体失踪了似的。曾黎挠挠头发,考虑要不要冒险到居委会问一下,虽然这一次她有钥匙,但是就凭她曾在这里寻找过庄宁这一点,⾜够庄宁告她预谋杀人的。

  终于门开了,有人遛狗,曾黎冲那人点了点头,趁人家没反应过来迅速闪⾝进去。

  乘电梯到楼上,⿇利地打开庄宁家的门,心慌慌的,估计每分钟已经超过了一百下,她随手关了门,一转⾝便被吓到了。

  “我靠!”曾黎忍不住一声惊呼。

  庄宁家实在太大了,客厅大得有些离谱,但家具并不多,门口摆着一个⽩⾊鞋柜,打开门,几双灰⾊的男式拖鞋散落在里面。曾黎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女式拖鞋。难道他家从来没有女客?

  她可不想穿四十五号的拖鞋,索不换,曾黎关上鞋柜门,忍不住想先参观一下庄宁的房子。

  他家装修及家具以⽩⾊为主,这让曾黎立刻想到了医院。怪不得庄宁在病房里住了这么久并没有显出焦躁的情绪。

  客厅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靠墙那套宽大的⽩⾊⽪沙发,曾黎冲过去一庇股坐下,沙发的弹极好。

  “也太奢侈了吧?有钱人的沙发比穷人的沙发都宽大这么多?一个顶俩。”曾黎一边由衷地感叹,一边顺手摸出挎包里的相机,开机,以各种角度狂按快门,这都可以上家居版了。

  沙发前面一个⽩⾊的方茶几,也同样傻大傻大的。上面摆着一个⽩漆的小木箱,打开箱盖,里边躺着几个遥控器。曾黎撇撇嘴,盖上盖子。对面极简的电视背景墙用的壁纸竟然也是⽩⾊的,一点花纹也没有。

  卫生间里,宽大的洗手台,憨厚的马桶,豪华的圆形‮摩按‬浴缸也统统都是⽩⾊的。

  推开一扇门,是卧室。这里终于有了点颜⾊,素灰⾊的单上大朵大朵的茶花开得正。这大概是陈婉选的吧。

  想到就在不久前,清清慡慡的陈婉,躺在这里,用红酒呑下两粒安眠药,放着舒缓的音乐,安安静静地去了天堂,曾黎的心不噤遗憾起来。转念再一想,现在自己一次逞能行为又给这么多人惹了⿇烦,曾黎就更加难过了。

  这到底是谁的错?

  如果陈婉没有死,她不可能接到这个采访任务,庄宁也不会发生车祸。可问题是陈婉想死吗?曾黎想接这个采访任务吗?庄宁想出车祸受伤吗?答案都是不。

  错不在陈婉。她是个倒霉的可怜女人。

  曾黎摇‮头摇‬走出卧室。

  在卫生间里找到⽔壶,接満⽔给台上的植物都浇了些⽔,土太⼲了,⽔洒上去,便吱吱地冒起泡泡。有两盆伞竹已经光荣挂掉了,仙人球们倒都还活着,却也蔫得毫无生气。

  完成了一项任务,洗洗手,找到⾐帽间,曾黎又愣住了,偌大的⾐帽间里,居然找不到一件女⾐服,陈婉的⾐服不放在这里吗?或许他家连⾐帽间都有两个吧。曾黎随便拿了几件比较舒服的居家夏装和內⾐,迅速塞进旅行包里。又想到那个令人汗颜但又不容忽视的事实,庄宁已经光着⾝子好多天了。曾黎捏了捏自己的脸,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这种事她可不⼲。

  ⾐帽间的旁边就是庄宁的书房,和客厅一样,这书房也是傻大傻大的,比客厅小不了多少。庄宁拥有太多书了,简直是个小型图书馆。笔记本电脑就在中间宽大的工作台上,是她梦寐以求的你小⽩本,她嫉妒地摸了摸,打开盖子看了看又盖上,收拾好鼠标和电源,塞进包里,提出了书房。

  曾黎发现还有一个房间没有看过,她扭了扭门把手,并没有打开。谁会在自己家里上锁?难道这里是陈婉的⾐帽间吗?也许庄宁害怕睹物思人,所以才把陈婉所有东西锁进了这里吧,曾黎伤感地猜测着。

  准备出门时,曾黎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如果不是她养成了轻手轻脚的习惯,这细微的声音她是发现不了的。

  她停在原地,竖起耳朵仔细捕捉,什么声音都没有,大概是风声吧。或者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在卫生间里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就感觉很近,好像声音就出自她⾝边。

  就在曾黎定住的一瞬间,一个⾼大的⾝影突然出现在她的⾝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扇柜门,钻了进去,然后轻轻地关上。

  曾黎站了片刻,声音消失了,她皱着眉头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她看到那半开放的欧式风格厨房,慢慢地走过去。

  厨房⼲净得不像话,估计没怎么用过,或者就是陈婉太讲卫生了。曾黎的手摸到了煤气开关,鬼使神差地扭开,没有火苗。那一刻她的大脑一片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好像那段时间突然消失了。很快厨房报警器疯狂地响了起来,曾黎吓了一跳,她关掉煤气,打开了窗户,然后拎起旅行包落荒而逃。

  柜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她了一口气,颓然坐在地上!

  跑到大街上,曾黎仍惊魂未定。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希望有人能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将她的恐惧一点点驱逐掉,她后悔没能认真地一个男朋友,好让她可以依靠。

  竟然在庄宁家拧开了煤气?难道自己也要‮杀自‬?还是潜意识里怀疑陈婉的死因?她一定是疯了。

  可是,可是,突然间曾黎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报警器!

  刚才自己打开煤气阀门后,这么短的时间內,报警器便响起来,难道陈婉那天没听到?

  难道报警器碰巧坏了。

  难道那么响的报警声音不能把一个安睡的人吵醒吗?

  难道陈婉的死有问题?

  曾黎感到突然之间自己就被一道霹雳击中了!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曾黎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一定是最近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生死。想到这里她急忙拦住一辆出租车。

  就在上车的一瞬间,曾黎朝后视镜扫了一眼,她发现一个⾝穿黑⾊衬衫的男子正站在蓝海城的大门口,他的目光先是朝向庄宁家的那栋楼扫了扫,继而又转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便低下头匆匆离开了。

  那是一个⾝材⾼大的男子,和庄宁差不多⾼,他的面孔看不太清,但曾黎的直觉告诉她,那人的目光却犹如鹰隼般向她直过来。

  他是谁?为什么看自己?

  曾黎只觉得自己的头⽪又是一阵发⿇!

  回到医院,曾黎把东西给了庄宁,他家里的事,只字未提。一整天,她都有些心不在焉。打碎了杯子,又烫伤了手掌,以至于庄宁还担心她是不是病了。

  曾黎告诉庄宁,自己没什么,只是有些睡眠不⾜。心里的事她不知道该对谁说。对庄宁不能说,她总不能说你家很琊门吧。

  对左丘姐弟?恐怕他们也不会信,少不了又是一顿臭骂,正常人怎么会跑到别人家去‮杀自‬,左丘玟只会骂她神经,曾黎不会给自己找⿇烦。

  不管怎样庄宁的担心,她十分感

  6。

  在左丘明帮助下,庄宁终于告别了⾚⾝*的⽇子,穿上了曾黎拿来的家居服。

  他终于可以躺得舒服一点了,这几天就没睡一个好觉,总担心自己*。

  庄宁想写一点东西,但是双手依旧用不上力,没办法只好口述,由曾黎帮他往电脑里敲了一段文字。

  庄宁说⿇烦曾黎很不好意思,但是这几天躺着想了很多,不记下来恐怕会忘记。曾黎立刻回答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事实上,现在的曾黎非常愿意帮庄宁做点什么,能做他的录⼊员,她感到十分荣幸。好像那些好的句子是她写的一样。

  愉快的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曾黎一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今天吃什么呢?他是病人该吃点有营养的,又不能太油腻,每次问他,他都说随便,可是总不能买给他,每到这时候曾黎就发愁不知该给庄宁买什么好。

  “没了?”曾黎抬头问庄宁。

  “嗯。”庄宁想了想点头答道“没了。”

  曾黎一笑,收起电脑起⾝转了转脖子说:“那我去买午饭了。”

  “曾黎。”庄宁小声喊住她。

  “嗯?庄大哥你想吃什么?”曾黎⾼兴地凑过去,这是他第一次提要求,就是要鱼翅,她也分期付款买给他。

  庄宁似有难言之隐,想了想还是说:“能不能帮我买瓶蜂藌?”

  “蜂藌?”曾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这几年每天早晨都喝一杯蜂藌⽔。”庄宁尴尬地解释道“我长期…肠胃不太好,幸亏我最近天天喝粥。”

  “哦!我马上去买!”曾黎心领神会,翻出自己的钱包就往外走。

  庄宁喊住她:“曾黎,谢谢你!”

  “不要谢我!”曾黎挥挥手便跑出了门,她小声嘟囔道“你不杀了我,我就感恩戴德了。”

  曾黎下了楼便忍不住了,呵呵笑着直奔医院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瓶最贵的蜂藌,她觉得贵的蜂藌效果可能会好一点吧。又买了两碗八宝粥。

  庄宁看见蜂藌,如同见到大救星。他呵呵笑着说:“谢谢!蜂藌用温开⽔冲。”

  “我知道,粥里要不要也放点蜂藌?”

  “也好!”

  曾黎先晾了些开⽔,然后舀了一大勺蜂藌放到粥里搅匀,小心地喂庄宁。

  “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那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吧。”曾黎笑呵呵地说。

  “好。”庄宁洗耳恭听。

  “有一次我和小蚊子一起去吃自助火锅,因为总觉得不划算,就拼命往嘴里塞东西,三个小时啊,我们吃了五盘羊⾁,两盘虾,两盘青菜,一个西瓜,四个桃子,还有两个苹果。那晚上我们差点撑死。回去的时候,每当汽车一颠,我们就感觉胃疼得要命,好像胃要坠下来了,都是因为贪心啊,我拉了两天肚子,小蚊子更惨到去输。怕吃亏,结果我们赔大了。”曾黎笑得有些夸张。

  庄宁突然问:“花脚是左丘明的姐姐吧?”

  曾黎随口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出口才想起左丘玟上次来的时候作过自我介绍,庄宁竟然都记得,都怪这姐弟俩非是这么不常见的姓氏,要是姓个张王李赵,庄宁肯定不会记得。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应该只是猜测吧。事到如今,她依然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真正⾝份。她决定等庄宁出院再说,要不然他一气之下拒绝她的照顾可就⿇烦了。

  庄宁又问:“你是我的读者吗?”

  “我读得不多。”曾黎不好意思地摇‮头摇‬。其实她一本都没读过,只是怕伤他自尊,采访前为了与他流搜索了一下庄宁有哪几本作品,她甚至连书的名字都没背下来。

  庄宁向她道歉:“抱歉!开始还怀疑你是来讹我的。”

  “怎么会?”曾黎笑得难看极了,她不是为了钱来的,可事实上又和钱脫不了关系。保住这份工作,拿到一笔稿费,说到底其实还是为了钱。

  庄宁喝了一碗加了蜂藌的八宝粥,又喝了一大杯浓浓的蜂藌⽔。一个小时以后,他再也躺不住了,开始尝试下

  “小心点!”曾黎扶他起来,生怕他摔倒。

  “没事!”庄宁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大夫说可以下了?”曾黎问。

  “是啊,他说让我下活动活动筋骨。”庄宁低着头说。他撒谎了,大夫说他还得卧几天。他就纳闷了,又不是伤筋动骨,一点⽪外伤,有什么不能下的?纱布裹得太严了,要不是冷气开得够⾜,他非捂出痱子来不可。伤口有些庠,又挠不到,他也不方便挠,忍得好难受。

  在曾黎的帮助下,庄宁终于下了,他扶着桌子在边站了一会儿,缓慢地扭了扭,抬了抬腿。

  “你看!没事吧!”庄宁冲曾黎笑了笑。

  他尝试着迈出左脚,向前踏了一小步,右脚迅速跟上。像一个极不协调的学步的孩子,有些吃力,但他终于走出了一步。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曾黎顺势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但他太⾼了“这样比较保险,万一再摔一跤你就别想出院了。”

  “嗯。”庄宁的脸有些微红,幸好曾黎没看到。把心思集中到脚上,他又向前迈出一小步。

  曾黎被庒得有些吃不消。庄宁好好地躺着的时候也没觉得他胖,但怎么这么重呢?

  “我来吧!”左丘明突然出现,把庄宁的手臂硬生生地从曾黎肩上接了过去“这种事还是我们男人来做。”

  曾黎嘴硬地说:“谁让你不早点来!”

  左丘明瞅了她一眼说:“你不是下午要开会吗?想被开除吗?”

  “啊!”曾黎拍了拍脑袋,要不是左丘明提醒她又忘了这码事,看看表,风风火火地跑出门,又转回来问“庄大哥,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点吧。”庄宁微笑着答,终于能下走路,他心情大好。

  左丘明皱眉说:“明天再来吧!工作的事不管了?”

  曾黎不⾼兴地说:“别老给我下命令!我比你大!”

  左丘明一点不示弱:“是吗?怎么感觉我比你成多了?”

  庄宁劝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因为我而吵架。”

  “跟你没关系!”左丘明回了庄宁一句,生硬得能砸死人。

  “他平时都这样!”曾黎转过头去对左丘明哼了一声“我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

  没等他发火,曾黎已经拎包离开了。

  距开会时间已经不到半个小时了,迟到又要被主编找碴。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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