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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惊艳一枪  作者:温瑞安 书号:40476  时间:2017/9/16  字数:1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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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石乃自咸湖方向二度进⼊东京。

  到了冬天,咸湖结成了冰,人可自湖面步行而过。

  但舂冰仍薄,一不小心,就会人翻马卧,沉⼊湖底。

  这是名符其实的:

  如履薄冰。

  冰薄。

  衫更薄。

  王小石没有穿上厚⾐,因为他正享受冷凉的感觉。

  他心热。

  所以更喜冷。

  ——也许这样可使一向热心的他冷静下来。

  他这一路行来,不断地在练刀、习剑。

  在心里学。

  看到雪降的时候,他心里思忖:自己那一剑,能不能像雪花一般轻、一般的柔?

  遇上舂风的时候,他暗里思索,自己的刀,有没有风一般无形无迹、不可捉摸?

  要是不能,他就不停地在练。

  要是没有,他便更加苦习。

  在心里练习。

  初学武时候的他,实在是太艰苦了,但又兴趣浓烈,那是一种苦中作乐的趣味,这兴味决非其他趣味可以比拟。

  学已有所得之后的他,实在是太‮奋兴‬了,以致成天沉在武功里,过目不忘,屡创新意,稍有不明⽩,即苦思‮解破‬,或请示恩师,非钻研通透,誓不甘休。

  学已大成的他,仍在学,但却不一定要动手动脚地学,而是在良好的基础上不断追求再创新境,⽇出而作,⽇落而息,他依据天时四季的秩序,旭⽇初升时练晨光之剑,⽇丽中天时习烈之刀,⽇照雷门时练舂之剑,⽇落西山时习秋之刀;同样,月兔东升乃至月落乌啼各有刀法剑式。

  这时,他已学的少,悟的多;习以沉思,悟以力行。

  有时候,他甚至已不必再练习刀剑了。

  他可以从芽萌枝头舂中体悟刀法,自雀飞万里空里领悟剑招,由镜花⽔月的一刹那了解刀意,以掬泉洗脸的一瞬间‮解破‬剑诀。

  有时候,更进一步的武功,还不是从武功上学得的。

  可能是从一首诗…

  一个情境…

  一次臂之失…

  或一句话——

  ——也就是说,天下万法,都自生活中体悟学得。

  所以王小石一路行来,心情虽不见快,但他并不放过路上的一切‮趣情‬:

  包括看美丽的女子

  或者不美丽的女子

  一只燕子

  或一头驴子

  ——这些,在在都有不可放过的天籁,不可疏失的天机

  人生的大学问,自应在人的一生里学得,别人教,教的只是学识,把学识变成自己的学养,那还得要靠自己去体悟、化解、昅收。

  王小石很享受步行。

  很享受生命。

  ——包括生命消沉的时候。

  生命不尽是‮悦愉‬、亢奋的,也难免有消沉的时候,如果只能正视生命昂扬的一面,那么,有时候就难免给生命里黯的一面所销毁。

  正如失败是成功的反面一样,尝试失败,才能享受成功的‮悦愉‬;体悟失败的悲酸,才能有成功喜的一天。

  王小石对待生命的态度是一种全面的“执著”所以反而放得开,他深深了悟:

  什么该做;

  什么不该做;

  什么才是该做的不做;

  什么却是不该做的做。

  ——四年后二次重临京城的他,对生命情态又更上一层楼地开了窍。

  他默然步行。

  安步当车。

  行行重行行,思思复思思。

  直至这儿。

  咸湖。

  湖边。

  冰上。

  忽然有人叫他:

  “公子。”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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