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天香飙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天香飙 作者:卧龙生 | 书号:40519 时间:2017/9/16 字数:22776 |
上一章 第十回 秘谷夜惊 不速之客 下一章 ( → ) | |
⾕寒香道:“你带去,甚多不便,还是留我这里,待我大哥回来再说。” 钟一豪恭恭敬敬地答道:“但凭夫人裁决,属下告退了。”说完,转⾝大步而去。 崂山三雄也一起起⾝,抱拳告别。 ⾕寒香送到室外,欠⾝笑道:“三位长途跋涉,也该休息了,霍元伽处由我给他说明。” 鲍超道:“有劳夫人了。”带着崂山三雄,转⾝而去。 ⾕寒香唤过那素⾐少女,说道:“你到霍元伽处,告诉他崂山三雄回来的事,就说一位女英雄被我留下了,要他别再查问此事!” 那素⾐少女道:“我要他来见婶婶好了。” ⾕寒香头摇说道:“你告诉他一声算了,我不愿见他。” 素⾐少女微微点头道:“好吧!”转⾝而去。 ⾕寒香缓缓踱回客室,那⽩⾐妇早已在门口恭候,欠⾝作礼,笑道:“多承夫人相护,妾感不尽。” ⾕寒香伸出雪⽩的⽟腕,拉着她同在藤椅上坐下来笑道:“姊姊援手救我大哥,我心中也同样感不尽,咱们都别客气了!” 她微一顿之后,又道:“姊姊和我大哥相识很早吗?” ⽩⾐妇头摇答道:“南昌初次相见,过去素昧生平。” ⾕寒香道:“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此言问的大是突然,饶是那⽩⾐妇智计过人,也不噤被问的呆了一呆,沉昑半晌,才微笑答道:“胡盟主心磊落,气度恢宏,妾不忍他死在我师⽗绝毒的‘风掌’暗袭之下。” ⾕寒香听她称颂胡柏龄,忍不住満脸愉,娇笑接道:“很少有人在我面前,称赞大哥的好处,但他确是世间最好最好的人,你这般称赞他,我心中快乐极了…” ⽩⾐妇看她笑的如花盛放,毫无牵強做作,心中暗生愧疚,忖道:“像她这般善良多情,天使一般的人,纵然我也心慕胡柏龄的一缕情丝永蔵心底,终生不露,也觉难于安心。” ⾕寒香忽然收起了愉的笑容,说道:“我快乐的糊涂了,连姊姊姓名也忘记请教?” ⽩⾐妇道:“妾姓苗双名素兰,夫人以后有事呼唤,就叫我兰儿吧!” ⾕寒香道:“你比我大几岁,我叫你苗姊姊好了…” 苗素兰道:“这个妾怎敢?” ⾕寒香道:“这⾕中只有我和霞儿两个女人,你来了多个伴儿,后山流瀑飞泉,有很多美丽的花儿,过一天我带你去玩,现在你该休息了。” 苗素兰道:“夫人待妾这等恩情深厚,实叫人不知如何报答?” ⾕寒香还未来得及答话,那素⾐少女匆匆奔了进来,接道:“霍元伽听说夫人留下了这位婶婶,冷笑不语,心中似是很不⾼兴。” ⾕寒香站起⾝来,说道:“你帮这位苗姊姊安排一下宿住之所,我去对他说吧!” 苗素兰站起⾝来说道:“夫人不必为妾之事,亲劳大驾,不如由这位姊姊把妾送至那位霍代盟主处,听他发落,好在胡盟主近⽇之內,即将归来,他要妾到此⾕中避难,想必早已有了安排妾之策了。” ⾕寒香微微一笑道:“姊姊请放心吧!霍元伽虽然脾气暴躁,但他对我说的话,还是不敢不听,我很快就回来。”转⾝而去。 苗素兰轻轻叹息一声,望着那素⾐少女笑道:“妹妹贵姓?” 素⾐少女笑道:“我叫万映霞!请教姊姊?” 苗素兰道:“我叫苗素兰,妹妹一⾝雪缟,想必是生具爰穿⽩⾊了?” 万映霞黯然答道:“我在替家⽗戴孝。” 苗素兰道:“伯⽗几时仙逝的?” 万映霞秀目之中,滚下来两行清泪,道:“死了几个月啦!他是被武当派中紫道长* 死的。” 苗素兰道:“紫道长,他是武当派当代的掌门人啊!”万映霞道:“是啊!他们自称为武林中正大门派,可是所作所为,却非正大之事,我跟着胡叔叔练武功,⽇后好替⽗亲报仇。” 苗素兰暗暗想道:武当派乃当今江湖上实力強大的门派,这报仇之事,岂是容易… 她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口中却是不肯说出,低声劝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方长,妹妹也不必急在一时。” 万映霞突然仰脸望着屋顶,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仇一⽇不报,我心中一⽇难安,我非要亲手杀死紫道长不可…” 苗素兰道:“我的⾝世和妹妹大同小异,⽗⺟在我尚未成年之时,双双抛我而去。” 万映霞被触动伤心之处,热泪滚滚夺眶而出,哭了一阵,神志渐清,拭去泪⽔笑道: “我该替苗姊姊安个铺啦。” 苗素兰道:“怎敢相劳妹妹,我自己来吧。” 两人一起动手,刚刚搭好铺,⾕寒香已缓步含笑而回。 苗素兰了上去,问道:“夫人,那霍代盟主可肯破例相容妾吗?” ⾕寒香笑道:“他们都看在大哥份上,处处让我一步。” 半⽇时光,匆匆而过,转瞬间夜幕低垂。 ⾕寒香亲手烧一桌丰盛菜肴,替苗素兰洗尘接风,三女同桌,边吃边谈,苗素兰见多识广,词锋犀利,纵论见闻,风趣横生,听得⾕寒香、万映霞,格格娇笑不止。 正在兴⾼采烈之际,忽听一个急促的声音起自篱外,道:“婶婶在吗?” ⾕寒香放下筷子道:“生儿来啦!”站起⾝子,向外走去。 万映霞抢先奔出室门,打开篱门。 只见一个全⾝劲装,背揷宝剑,围软鞭的少年,匆匆奔了进来,行⾊惶急的叫了一声师妹,急步闯⼊客室,抱拳说道:“钟、霍两位代理盟主,为处置武当两位道人之事,起了争执,各不相让!愈吵愈烈,婶婶快去一趟,再晚了恐怕两人要打起来。” ⾕寒香一颦秀眉,道:“他们现在何处?” 劲装佩剑少年道:“现在聚义厅中,两人亲信手下都已摩拳擦掌,跃跃试,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婶婶快些去吧!” ⾕寒香叹息一声,起⾝向外奔去。苗素兰、万映霞和那劲装佩剑少年紧随⾝后,直向聚义厅中奔去。 两处相距,不过几十丈远,四人疾奔而行,眨眼即到。 但见厅中烛火辉煌,耀如⽩昼,正中松木台案之所,站着钟一豪和霍元伽,两侧群豪分列,不下百人之多,正中四个黑⾐健汉,手执鬼头刀,环围着被绳索捆绑的道人。 只听霍元伽大声说道:“我要杀就杀,出了事,由我霍某担待。” 钟一豪冷冰冰的声音,紧接着道:“武当派乃当今江湖实力強大的门派,两条人命虽然不⾜重视,但如引起武当派大举报复行动,事情就要难以处理,盟主即将返回,我看还是把他们押⼊石牢的好,等候盟主回来,由他裁决。” 霍元伽大声咆哮道:“钟兄也是江北道上一时雄主,为什么这等怕事…” 钟一豪不容他把话说完,冷笑一声,接道:“兄弟不是怕事,只是不愿替盟主和咱们‘踪⾕’招来烦恼。” 霍元伽道:“什么烦恼不烦恼,分明是怕事而已,哼哼!像钟兄这等妇人之仁,能成什么大事。” 钟一豪一掌击在桌案之上,怒道:“你骂哪个?” 霍元伽道:“骂了你又怎么样?” 钟一豪怒道:“霍元伽出口伤人,大概是有些活的不耐烦了!” 霍元伽举手一举,面击去,口中怒声喝道:“咱们试试看是哪一个活的不耐烦了。” 钟一豪一侧⾝让开拳势,反臂一掌“乘风击浪”拍了出去。 ⾕寒香已奔到大案面前,大声说道:“别打啦!” 霍元伽左脚微一上步,右脚暗中运力,转⾝一旋,让开了钟一豪反臂劈出的掌势人却欺⾝而上,一掌“直叩天门”向前击来。 钟一豪已听得⾕寒香的喝声,双肩晃动,向后疾退了三步。 霍元伽却装作未闻得⾕寒香喝叫之言,抬腿向前冲去。 ⾕寒香急声说道:“我要你们别打了,你没有听到么?” 霍元伽目光一转,望了⾕寒香一眼,放下手来,说道:“夫人几时到了,怎么不先要人通告一声,我等也好接。” 钟一豪冷笑一声,道:“霍兄大概是有了耳病,听不出夫人的喝问之声。” 霍元伽抱拳向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对⾕寒香道:“请夫人上坐。” ⾕寒香微微一颦秀眉,望了苗素兰一眼,満脸茫然无措之⾊。 苗素兰秀目一转,说道:“夫人肩上好多灰尘。”举步走了上去,借那拂拭灰尘之机,说道:“夫人请大胆上去,居中而坐,别害怕。” ⾕寒香心中原无主意,听得苗素兰一说,心中一动,暗道:“对啊!那位置原是大哥坐的位置,我为什么不能坐呢?”大步登台,居中而坐。 钟一豪当抱拳说:“属下钟一豪,拜见夫人。”他一施礼,随他同来的江北绿林道上人物,齐齐跟着施礼拜见。 这一来弄得霍元伽不得不依样葫芦,抱拳作礼,江南、岭南绿林道上人物,也只好跟着霍元伽行礼,刹那间,一片拜见夫人之声。 ⾕寒香生平之中,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看群豪纷纷大礼拜见,芳心之中,甚是焦急,暗暗忖道:“我该怎么办啊?” 她呆呆地坐了一阵,才大声说道:“诸位请起。” 群豪纷纷归座,大厅上立时鸦雀无声。 ⾕寒香动人的眼睛缓缓由群豪脸上掠过,目光掠过之处,群豪纷纷低下头去。 她忽然觉着管理人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他们似乎都很愿意听从自己的话啊。 心念转动,胆气忽生,居然缓缓站起了⾝子,⾼声说道:“盟主离⾕未返,⾕中之事原本由钟、霍两位代理盟主处理,但他们常因见解不同引起争执,总要我来处理,现在索由我管吧。” 霍元伽道:“什么?” 钟一豪急急接道:“盟主不在⾕中,自然夫人⾝份最为尊崇,凡是⾕中之人都该听从夫人之命。” ⾕寒香转过脸儿,望了霍元伽一眼道:“怎么?你肯听我话吗?” 霍元伽一和她目光相触,立时觉着心神一震,只感那一张绝世无伦的粉脸,光照人,秋⽔般的双目,満含着期望的神⾊,叫人无法推拒,心中一阵糊,道:“夫人的话,属下怎敢不听。” ⾕寒香微微一笑,目注群豪,说道:“你们之中可有不愿听我话的人吗?” 群豪纷纷低下头去,沉默不语。苗素兰心中暗暗笑道:“怎么可以这样问呢?” ⾕寒香道:“你们都不说话,那是无人反对了?” 钟一豪欠⾝说道:“盟主不在⾕中,夫人之命,亦即盟主之命,属下万死不辞。” 他一说话,群豪齐声应道:“夫人之命,我们怎敢不从。” ⾕寒香笑道:“这就好啦,以后他们两个人再也不会吵架了。” 群豪听得个个心中暗笑,但心中却又甚感⾼兴,暗道:“以后她常常到聚义厅来,我们不是可以常常见到她吗!” ⾕寒香沉昑了一阵,缓步走了下来,伸出⽟手,解开那两个道士⾝上捆绑的绳索,笑道: “你们回去吧!我大哥为人很好,他回来也要放你们的。” 大厅众豪,群相愕然,但因是⾕寒香亲⾝所放,又不好出手拦阻,百道以上目光,齐齐投在那两个道人⾝上。 那年长道人侧目望望右肩,说道:“夫人还是把我们捆起来吧!” ⾕寒香奇道:“为什么?” 那年长道人大声笑道:“贫道右肩已断,纵然手有兵刃,也难闯过贵⾕中重重拦截,何况⾚手空拳。” ⾕寒香听得怔了一怔,才想起那道人话中之意,回头对文天生和万映霞道:“你们两人送他们出⾕吧!有人拦阻时,就说是我放他们走的。” 万映霞一颦秀眉,道:“婶婶,武当派中没有好人,把他们杀了算啦!” 她目睹⽗亲被紫道人*死,惨状记忆犹新,对武当派中之人,恨的刺骨,哪里还愿送他们全安离此。 ⾕寒香一时想不出万映霞反抗自己的原因,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我送你们走吧!” 两个道人相互望了一眼,默然垂下头去。 钟一豪突然大步走了出来,说道:“夫人千金之躯,岂可随便行动,属下送他们去吧!” ⾕寒香微微一笑,道:“有劳你啦!” 钟一豪纵⾝一跃,人已到大厅出口,回头对两个道人喝道:“你们还不拜别夫人赶路,站那里等什么?” 两个道人被他一喝,不自主对着⾕寒香躬⾝一礼,才转⾝相随钟一豪⾝后而去。 ⾕寒香转头望去,只见万映霞正举着⾐袖,拂拭脸上泪⽔,便慢步走了过去,问道: “霞儿,你哭什么?” 万映霞抬头说道:“我想到了爹爹惨死之情,忍不住心中悲苦。” ⾕寒香沉昑了一阵,说道:“是啦!大哥告诉过我,你爹爹是被武当派中道人*死的,你看我放了两个道人,心中难过是吗?” 万映霞道:“霞儿不敢。” ⾕寒香道:“一定是了…”她本说几句慰藉之言,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该说些什么才对,呆望了万映霞一眼,缓步走上木台正中坐下。 霍元伽回顾了⾕寒香一眼,说道:“夫人,属下心中有一点不明之事,不知该不该问?” ⾕寒香道:“什么事尽管问吧!我如答不出来,就等我大哥回来之后再问他吧!” 霍元伽⼲咳了一声,道:“那两个武当道人已经窥偷了咱们‘踪⾕’中的秘密,夫人放了他们,岂不是放虎归山?” ⾕寒香怔了一怔道:“那该怎么办呢?” 霍元伽道:“他们离此不远,请夫人传谕下来,属下亲自率人追去,把他们杀了就是。” ⾕寒香摇头摇道:“那怎么成,我已经说过放他们了…” 她心中虽然想到了杀了这两个武当道人,定会引起甚大风波,但口中却无法把心中想到之事说了出来,忖思了良久,接道:“我常听大哥说起,武当派乃当今武林中,实力強大的门派,门下弟子,人数甚多,如若咱们把这两个道人杀了,定要引起他们大举报复。” 霍元伽道:“武当派和咱们绿林道上人物,素来⽔火不容,杀了两个道人和不杀两人都是一样。” ⾕寒香道:“我瞧还是不杀的好。” 霍元伽脸⾊一变,似想发作,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说道:“既然夫人一定要放,那就放吧!属下⾝体不适,我要先行告退一步了。”也不待⾕寒香答话,回头就走。 ⾕寒香愕然望着霍元伽的背影,不知如何才好,呆坐在那。 苗素兰回过头去,低声对万映霞道:“妹妹,你去告诉夫人一声,如果没有事情,今夜之会,就此散了吧!” 万映霞微一点头,缓步走了过去,附在⾕寒香耳际说道:“婶婶,如若没事,叫他们都回去休息吧。” ⾕寒香虽然无城府,但对霍元伽告退一事,也感到他是负气而去,此等情事,她生平从未遇过,心中也不知是气愤还是羞恼,只感手⾜无措,不知如何才对,听得万映霞一说,立时站起⾝来,挥手说道:“没有事啦,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群豪相互望了一眼,纷纷步出大厅。 ⾕寒香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实在太笨啦,什么事都做不好。”但觉得満腹委屈,涌上心头,忍不住滴下来两行伤心泪⽔。 她姿容绝美,世所罕见,此际泪垂粉腮,眉锁幽怨,更显楚楚可怜,动人惜爱。 散去群豪,尚未走完,余下之人,全都为⾕寒香幽伤的神情引得心头大动,刹那间一个个面泛愁云。 ⾕寒香用手拂拭一下脸上泪⽔,缓步向外走去,苗素兰、万映霞紧随⾝后相护,沿途群豪纷纷退到两侧,让开大路。苗素兰忽然发觉⾕寒香一颦一笑,已然在无形之中,征服了“踪⾕”中群豪之心,如花⽟容,当真能醉人似酒。 万映霞紧走两步,追到⾕寒香⾝后,说道:“婶婶,别伤心了,待叔叔回来时,告诉他这件事,要他好好责罚霍元伽一顿就是。” ⾕寒香摇头摇,回过脸来,说道:“这件事如何能告诉他呢? 唉!他知道了定然会很生气。” 万映霞究竟还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心中虽想劝慰⾕寒香几句,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思索了半晌,才道:“婶婶,你如不把霍元伽的事情告诉叔叔,只怕以后便更嚣张了。” ⾕寒香喃喃自语道:“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让大哥知道。”她回头望了万映霞一眼,道:“自从你叔叔走后,我忽然发现了很多人都不是真的尊敬他,这些人表面上,虽然对他十分尊敬,但心里却是很厌恨他,唉!真不知他们安的什么心…”她长长叹息了一声又道: “过去,我和你叔叔终⽇守在一起,虽然在仇人铁蹄紧紧追迫之下,但从未担过心事,自从他争得天下绿林盟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开始替他担心起来。” 说话之间,已到了宿住之处,万映霞抢前一步,打开篱门,当先走了进去。 苗素兰虽只来了半⽇,但她已甚悉,自行倒了几杯茶来,笑对⾕寒香道:“恭喜夫人,刚才大会之上…” ⾕寒香不容她再接下去,抢先说道:“我愁都要愁死了,姊姊还要恭喜我,不知有什么可喜之事。” 苗素兰微微一笑,道:“夫人也许觉着霍元伽含怒退席,是一件十分难堪之事,其实他弄巧成拙,夫人的恩威已深⼊群豪之心了。” ⾕寒香茫然问道:“姊姊,此话从何说起,我怎么一点也觉不出呢?” 苗素兰似在思索措词一般,沉昑了甚久,说道:“沿途之上,群豪纷纷对夫人行礼,难道夫人就看不出来吗?”她不便坦直说出群豪大都为⾕寒香绝世容⾊所动,只好用话搪塞过去。 ⾕寒香不擅心机,也听不出苗素兰弦外之音,但她却隐隐觉着此事牵扯甚大,似乎这般人都在处心积虑,图谋那绿林盟主之位,当下长长叹息一声,站起躯娇,缓步走⼊房中。 此时,天⾊已近二更,文天生不便久留,低声对万映霞说道:“师妹请善保护婶婶。” 万映霞心中缭,哪有主意,微一点头,没好气地说道:“你不走,留这里⼲什么?” 文天生也不放在心上,微微一笑,转过⾝去,正待退出,忽听一阵紧急的锣声,遥遥传来。 ⾕寒香听得锣声之后,急急的奔了出来,问道:“这不是咱们⾕中紧急的讯号吗?出了事啦!” 这当儿,文天生已重又跃回室中,急急接道:“不错,这锣声正是咱们⾕中紧急的警讯,师妹请留此保护婶婶,我去外面查看一下。”不待几人答话,纵⾝跃了出去,人落庭院一接脚,疾越竹篱而出。 万映霞口中应了一声:“知道啦!”急急奔⼊房中取出佩剑,背在⾝上,带上暗器,低声问苗素兰道:“姊姊要用什么兵刃?” 苗素兰道:“不劳妹妹费心了,我已带有兵刃。” ⾕寒香侧过脸来,望了两人一眼,道:“你们守在家中吧!我也要出去瞧瞧了。” 万映霞道:“那怎么成?我们随着婶婶同去,也好相护。” ⾕寒香婉然叹息一声,瞧了两人一阵,缓步向外走去。 她心中本有着甚多话要说,但又觉千头万绪,无从说起,是以瞧了两个人一阵,缓步向外走去。 苗素兰、万映霞紧随⾝后,出了篱门。 但见人影闪动,纷纷向前面奔去,四处已亮起甚多火把。 这时,锣声已住,除了山风呼啸之外,幽⾕中又恢复了沉寂。 ⾕寒香望着四外闪动的火把,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敌人来了不少,为什么四面都燃着火把呢?” 忽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升到四五丈后,突然爆开,砰然大震声中,散飞出一片火花,四山亮起的火把,骤然一齐熄去。 但闻⾐袂飘风之声,划空而来,钟一豪有如天兵降临一般,突然出现在⾕寒香等面前,一⾝劲装,围缅刀,蒙面黑纱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只见他抱拳一礼,说道:“夫人快些请回,夜寒露重,莫要着了风寒。” ⾕寒香道:“⾕中出了什么事啦?” 钟一豪道:“几个来路不明之人,闯⼊了三道暗卡,伤了六人,属下已派人赶往围抄,生擒伏诛,就见分晓,此等情事,江湖上常发生,夫人不必为此挂虑,还是请回去休息吧!” 突然锣声重起,传⼊耳际,而且响声十分杂。 钟一豪道:“夫人快请回房,属下亲去查看一下,不出顿饭工夫,定有佳音回报。”声未落口,人已纵⾝而起,凌空飞去,余音尚在耳际,形踪已消失不见。 ⾕寒香望着钟一豪消失的背影,呆了一阵,回头问苗素兰道:“姊姊,我们要不要也去瞧瞧。” 苗素兰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夫人不必太过忧虑,‘踪⾕’中这多绿林⾼手,纵然是少林、武当联手大举来犯,也可挡它一阵,何况情势尚未如此…” ⾕寒香叹道:“要是大哥在家,我心中就不会这样急了…” 忽听一阵杂的步履之声,霍元伽带着岭南二奇等江南、岭南绿林道上的⾼手不下二十余人,急急赶来。 但见罗浮一叟霍元伽举手一挥,随在他⾝后的绿林豪客突然散布开来,把⾕寒香、苗素兰、万映霞三人围了起来。 苗素兰秀眉微微一耸,暗自运功戒备,借着举手理发之势,轻轻一推万映霞。 ⾕寒香面对着此等险恶之局,却似浑若不觉一般,星目转动,凝睇在霍元伽脸上,问道: “咱们⾕中今夜来了敌人,你知道么?” 霍元伽冷冷答道:“嗯!不错。” ⾕寒香道:“钟一豪告诉我,说来人闯过咱们三道暗卡,还伤了六个人。” 霍元伽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寒香道:“那你为什么不去查看一下呢?” 霍元伽道:“什么…” ⾕寒香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虽然和钟一豪情不投,但也受了我大哥咐托之重,眼下咱们这‘踪⾕’中,只有你们两人武功最好,威能服众,唉!你们如果不能和睦相处,咱们这⾕中之事,那就要成一团糟了…” 霍元伽冷笑一声,还未来得及开口,⾕寒香又抢先说道:“钟一豪已经查看去了,你去帮帮他吧!” 罗浮一叟只觉她言语间,柔和中含蕴了一种使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当下点点头,道: “好吧!” ⾕寒香看他口中答应,还仍然站着不动,心中甚感奇怪,叹一口气,又道:“你既然答应了我,为什么还不快些去呢?” 罗浮一叟“啊”了一声,转⾝缓步而去。围在⾕寒香四周之人,眼望霍元伽掉头不顾而去,茫然不知所措,岭南二奇相互望了一眼,正待先行出手,忽见⾕寒香星目转动,扫了四周群豪一眼,说道:“你们都去吧!”声音柔和婉转,悦耳至极。 围守在四周的人,都听得为之一怔,只觉她那柔和的声音之中,似是含蓄了无比的信任和威严,叫人无法抗拒,不自主的一起转过⾝子,缓步而去。 只有岭南二奇仍然站着不动,脸上泛现出一抹杀机。 ⾕寒香茫然的瞧了两人一眼,直对两人走了过去。 万映霞一皱柳眉,反手握住剑把,正待赶去相护,却被苗素兰拉住⾐角,轻轻一扯。 岭南二奇眼看⾕寒香毫无戒备的走了过去,倒是大出意外,一时之间,怔在了当地,不知是否借机出手? ⾕寒香走近到两人⾝前,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两人有话对我说吗?” 岭南二奇呆一呆,道:“没有什么!夜寒露重,夫人要多多保重⾝体,几个无名小卒,闯⼊⾕中,算不得什么大事,夫人请回休息,静候佳音。”说完话,转⾝疾向前⾕奔去。 ⾕寒香⾼声说道:“我大哥不在⾕中,你们多辛苦啦!” 遥闻岭南二奇相谢道:“多谢夫人了…”余音未绝,人踪已杳。 苗素兰眼看着一场即将爆发的凶险,竟被她这样轻而易举的消弭于无形之间,心中暗道: “好险!好险!” 但见⾕寒香转过⾝子,走了过来,说道:“姊姊,咱们要不要赶往前面瞧瞧?” 苗素兰心中暗想:霍元伽等既然有了杀她之心,随时随地都可以动手,眼下前山正在混之中,去了实有甚多不便之处,倒不如回去躲在房中的好。 她阅历丰富,智计过人,短短一⽇相处,她已看出⾕寒香是个毫无心机之人,当下说道: “咱们还是回去吧!有那样多人赶往查看,纵然来的敌人再多也不要紧,咱们去了,也帮不上忙呀!” ⾕寒香沉思了一阵,道:“好!咱们回去吧!”转⾝朝屋中走去。 苗素兰、万映霞紧随⾝后相护,三人重又返回。 ⾕寒香満怀忧虑,坐在客室之中,默然不言。 她心中从未想过这样多,只感千头万绪纷至沓来,腹中千言万语不知先说哪句才好。 只听一阵沉重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似是已有人进了竹篱,到了屋外。 万映霞、苗素兰,都已暗中运功戒备,手中扣着暗器,⾕寒香却圆睁星目,望着那两扇室门。 只听门口响起了一个沉重的声音,道:“夫人在吗?” ⾕寒香正待开口,却被苗素兰摇手阻住。 但听两扇室门呀然大开,一个劲装佩带着兵刃之人,大步冲了进来。 苗素兰一振⽟腕,突然飞出一条⽩绢,直向那冲⼊室中的大汉击去。 她手中⽩绢还未击中那人,⾕寒香似已看出来人是谁,大声喝道:“快停手啦!”忙站起⾝子奔了过去。 苗素兰一挫腕收回击出⽩绢,道:“夫人,这人是谁?”双肩一晃,抢先奔了过去。 只见那进门大汉,踉跄移动两步,突然跌倒。 万映霞亦看出了来人是谁,惊叫一声奔了过去。探臂扶起那跌倒之人。 苗素兰觉得情势不对,凝目看去,只见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面⾊惨⽩,紧闭双目,嘴角间鲜⾎汩汩而出,分明是被人用內家重手法所伤。 苗素兰低声问道:“这人是谁?” 万映霞道:“与盟主情甚深的江北五龙之一⼊云龙钱炳。” ⾕寒香缓缓举起手来,两行清泪顺腮而下,用⾐袖抹去钱炳嘴角间的⾎迹,柔声问道: “钱兄弟,什么人打伤了你?” 她一连问了数声,仍不闻钱炳回答之声。 苗素兰轻轻叹息一声,道:“夫人,他的伤十分惨重,已是奄奄一息,快些把他放下休息一下,妾略通医道,看看是否能使他保得一口真气…” ⾕寒香道:“大哥医道精深,只要没有绝气,他都有能救得,唉! 可惜他不在⾕中!” 万映霞缓缓把钱炳放在地上,苗素兰蹲下⾝子,伸出纤纤⽟手,在钱炳⾝上推拿起来。 大约有一盏热茶工夫,钱炳气息忽然转重。 苗素兰已累得満头大汗,低声对万映霞道:“妹妹,快点倒一杯热⽔,让他服下。”双手突然加力,推拿他前三⽳。 但听⼊云龙钱炳长长吁了一口气,忽然睁开双目,満脸痛苦之情,望着⾕寒香道:“夫人…”刚刚叫出二字,室中微风飒然,烛光摇颤复明,面蒙黑纱的钟一豪突然出现厅中。 此人来的甚出人意外,室中诸人无不被吓得微微一怔。 苗素兰长长昅一口气,站起了⾝子,说道:“钟代盟主功力深厚…” 钟一豪不容她把话说完,已接口说道:“医术一道在下毫无素养…” 口中虽然在谦逊,但人却缓缓低下头去,似在查看钱炳的伤势。 ⾕寒香轻轻叹息一声,道:“可怜他连被何人打伤,都不能讲啦!” 钟一豪蹲下⾝去,伸出右手,一把抓在钱炳右腕,暗中运集真气,右腕一抬,钱炳突然翻了一个转⾝,由仰面而卧,变成伏地而卧。 ⾕寒香吃了一惊,问道:“你要⼲什么?他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啦!你还要这般对他…” 钟一豪左掌举了起来,迅快异常的在钱炳背上拍了三掌,纵⾝退开。 说也奇怪,钱炳被钟一豪在背上拍了三掌,忽然一个转⾝,坐了起来,他缓缓移动目光,把室中诸人打量了一遍,道:“夫人,大哥回来之后,要他别再栈恋绿林盟主之位…”话至此处突然一阵急咳,噴出来四五口鲜⾎。 钟一豪冷森森地问道:“钱炳,提一口气,把话说完再死。” ⾕寒香心地纯善,目睹钱炳脸上痛苦之⾊,又不噤流下泪来,从怀中摸出一条雪⽩的手帕,拂拭去他口角边的⾎迹。 只听钱炳重重的息一声接道:“我內腑已被震得支离破碎,只怕…难再…撑下… 去…了…” 钟一豪大声喝道:“是什么人打伤了你?” 钱炳双目已自闭上,听得钟一豪大喝之声,突然重又睁开,断断续续地说道:“是一个…” 忽闻一阵急风,扑⼊室中。 钟一豪⾝子忽然向旁侧跨了一步,反臂拍出一掌。 只听一个沉重声音喝道:“钟兄怎么出手就要伤人。”一股暗劲,面撞来。 钟一豪冷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那人也被钟一豪反臂劈出的一股強猛掌风,*得跨进室门的左腿,重又退了出去。 这时,⾕寒香、苗素兰等都已看清楚了来人正是罗浮一叟霍元伽。 但见霍元伽⾝子微微一停之后,重又举步跨进门来。 钟一豪突然疾进两步,一把抓住钱炳的手臂,提了起来,问道:“是哪一个伤了你,快说呀!” 他一连问了数声,仍不闻钱炳答复之言,探手摸去,竟已气绝而死。 ⾕寒香突然向前奔了两步,举手一掌,拍了出去。 但闻砰然一声,钟一豪脸上着了一记耳光。 这一掌打的甚是着实,钟一豪竟然被打的晃了一晃,因他脸上蒙着黑纱,无法看清他神⾊如何,只见他缓缓放下钱炳,说道:“夫人,属下有什么不对吗?”声音平和,毫无怒意。 ⾕寒香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出手打人,打完之后,才抬起头来,说道:“他已经⾝受了极重的內伤,你还要那般的磨折于他…” 耳际间响起了钟一豪慡朗的笑声,道:“这个属下怎敢,他实是受了极重之伤,已非任何物药能救,我以本⾝真气拍击他⾝后三大要⽳,使他即将散尽的真气,回聚于丹田之中,原想让他借此一点回光返照之力,说出被伤经过,哪知竟然未能如愿,唉!属下举动莽撞,事先未能对夫人说明,也难怪夫人误会了!” 霍元伽忽然冷笑一声,抬头望着钟一豪,満脸轻藐不屑之⾊。 ⾕寒香本已相信了钟一豪解说之言,但听得霍元伽冷笑之声,心中突然又生了怀疑之态,眨眨动人的眼睛,叹道:“要是大哥在这里,我就用不着去想这件事了!” 苗素兰道:“夫人!钟代盟主说的不错。” 钟一豪回头望望霍元伽,冷冷道:“霍兄冷笑什么?” 霍元伽道:“兄弟的事,钟兄也要过问,不觉着管的太多点吗?” 钟一豪怒道:“霍兄早不笑,晚不笑,怎么刚好在兄弟说完话时,冷笑起来,不知是何用心?” 霍元伽脸⾊一变,双目中暴出恶毒的光芒,缓缓*了过来,慢慢举起右掌。 钟一豪低声说道:“夫人快请闪开。”一提丹田真气,双掌平戒备。 ⾕寒香心头大急,⾼声叫道:“不要动手。”急奔过去,站在两人之间。 霍元伽脸上闪掠过一抹杀机,冷森森地说道:“夫人不肯让开,属下万一收势不住,那时候,伤了夫人…” 突听一个威严宏亮的声音,起自室外,接道:“万一伤了她,你觉得该怎么办好?” ⾕寒香一听那声音,已知是什么人,急急叫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唉!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愁死了。” 霍元伽收了掌,回头望去,只见胡柏龄満脸风尘之⾊,缓步进了室门。 ⾕寒香急步了上去,说道:“大哥!钱兄弟死啦,你如早回来半个时辰,他也许就不会死了。” 胡柏龄伸出右臂,扶住了⾕寒香的躯娇,目光投注在钱炳的尸体之上,黯然问道:“他死了多久啦?” 苗素兰揷口接道:“不⾜一刻工夫。” 胡柏龄蹲下⾝子,伸手在钱炳前摸了一阵,说道:“没有救了!”重又缓缓站起,回头望着霍元伽、钟一豪道:“击鼓召集兄弟们,我有要事宣告。” 钟一豪抱拳一礼当先退了出去,霍元伽却站在原地不动,沉昑了良久说道:“今夜咱们‘踪⾕’中来了強敌,连闯四道暗卡,伤了一十二位兄弟。” 胡柏龄道:“知道了。” 霍元伽又道:“属下率人赶去,曾和来人对了一掌,彼此竟然势均力敌,难分胜负,大概強敌见我后援⾼手赶到,和属下对这一掌之后,菗⾝逸走。” 胡柏龄“嗯”了一声,没有追问。 霍元伽顿了一顿,又道:“对方轻功火候造诣甚深,去势如电,属下追之不及。” 胡柏龄笑道:“霍兄可曾看清敌人装束么?” 霍元伽道:“来人似早已有备,和属下对掌之人⾝着长衫,头包黑巾,叫人无法看出年岁面形…” 他微一停顿之后,又道:“不过当下武林之世,除了几个自诩正大门派中人之外,绿林道上⾼手,大都在盟主统率之下,一二漏网⾼手,亦必是盛名甚著之人,属下纵然没有见过,亦必闻名甚久了,此等之人来咱们‘踪⾕’,其志亦在盟主之位,大可堂堂正正找盟主一较长短,绝不致暗中偷袭,故而属下推断今⽇来袭強敌,必是自诩正大门派中人。” 胡柏龄道:“推论之言,颇有见地…” 霍元伽朗朗笑道:“属下之言,决非无的之矢。” 胡柏龄摇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接道:“目下大事正多,霍兄还是先行退下,待会在聚义厅中再谈就是了。” 霍元伽面不改⾊的微微一笑,抱拳告退。 万映霞瞧着霍元伽背影去远之后,说道:“此人跋扈嚣张,只怕另有谋。” 胡柏龄轻轻叹息一声,道:“幸得我预感到⾕中有事,⽇夜兼程赶了回来…” ⾕寒香轻轻叹息一声,道:“自从大哥走后,钟、霍两人大有⽔火互不相容之势,事无大小,必起争执…”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此事早在我意料之中,倒是想不到他们竟敢明目张胆的出手相搏…” ⾕寒香突然举步走了过来,和他并肩坐下。 胡柏龄甚感娇动作突然,不噤回过头去望了她一眼。 只见⾕寒香流下两行泪⽔,说道:“大哥,你这绿林盟主之位,别⼲了吧,这几天来,我常想到很多凶险之事,心中害怕极了。” 胡柏龄低声慰道:“你怕什么,可是觉着霍元伽要背叛我?” 忽听三声鼓响,遥遥传⼊耳际。 胡柏龄站起⾝来,轻抚着娇秀肩说道:“回房去休息吧!我去去就来。”随手抱起⼊云龙钱炳的尸体,直向聚义厅中走去。 大厅中早已燃起二十四支儿臂耝的巨烛,照得満室通明。 胡柏龄长长昅一口气,登时精神大振,大步走⼊厅中,放下钱炳尸体,走向盟主之位。 钟一豪首先抱拳作礼,江北群豪纷纷行礼参见。 胡柏龄虎目放光,冷冷的望了霍元伽一眼,霍元伽立时垂首抱拳,⾼声说道:“拜见盟主。” 胡柏龄一挥手,道:“罢了。” 霍元伽道:“属下有事启报。” 胡柏龄道:“可是为了释放那两位武当道人的事吗?” 霍元伽怔了一怔,道:“盟主神目如电…” 胡柏龄微微一笑,接道:“霍兄领袖江南群豪,一向唯我独尊,此次屈居兄弟之下,心中只怕常存着一股不服之气。” 霍元伽目光缓缓由岭南二奇脸上扫过,道:“属下不敢。” 胡柏龄笑道:“霍兄如想代兄弟出掌盟主之位,眼下倒有一个大佳的机会。” 霍元伽怦然心动,忍不住脫口问道:“不知什么机会…”话出口,方知失言,赶忙住口不言。 胡柏龄神态轻松,朗朗大笑道:“明晨午时,有人到咱们‘踪⾕’中来,霍兄如能胜得那人,兄弟甘愿以盟主之位相让,而且立时携眷速走。” 霍元伽对年前比武败在胡柏龄手中一事,心中始终存着一股不平之气,听胡柏龄口气认真,似非虚言,当下反问道:“如若属下不能胜得来人,不知该受何等责罚?” 胡柏龄突然一整脸⾊,満脸庄严地说道:“如你不能胜人,从今之后,就要循规蹈矩,少生妄念。” 冷笑一声,又道:“如你出手不胜,本座再出手给你开开眼界,免得你心中对年前争夺盟主之战,败的不服。” 霍元伽冷哼一声,缓缓向后退了两步,垂下头去。 胡柏龄目光环扫了厅中群豪一眼,站起⾝,走到钱炳尸体之前。聚义厅上群豪的目光,一齐投在胡柏龄⾝上。 只见他伏下⾝去,一手把钱炳的尸体托了起来,说道:“诸位请看他是被什么武功所伤?”声音低沉,充満着悲伤。 钟一豪当先走了过去,仔细的在钱炳⾝上瞧了一阵,道:“属下之见,似被大力金刚掌,或小天星重手法所伤。” 胡柏龄淡淡一笑,默然不语。 江北群豪紧随钟一豪⾝后,缓步而过,看了一遍,但却再无人提出钱炳被伤的意见。 罗浮一叟霍元伽待钟一豪率领江北群豪退下之后,才缓步走了过去,仔细在钱炳⾝上瞧了一阵,道:“属下之见,和钟兄不同,钱兄似是被武当派中绵掌之类的武功所伤。” 胡柏龄轻轻放下钱炳尸体,吩咐厅中值班健汉,道:“你们把他尸体,先用⽩绫包起,置放在聚义厅上,暂时不要掩埋。”说完,缓步又走回盟主之位。 四个黑⾐佩刀健汉,依言把钱炳尸体抬了下去。 胡柏龄目光环扫大厅一周后,面容十分庄严地说道:“兄弟承蒙诸位抬爱,推选为盟主之尊,原想借重诸位之力,作出一番事业,一洗我们绿林道被人目为盗匪之辱,哪知时不我待,眼下咱们‘踪⾕’中,即将掀起一场滔天风波…” 他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天下绿林豪雄,联手结盟,就实力上说,并不输于眼下江湖上实力強大的门户,但咱们却不能见容于武林各正大门户,以少林、武当两大门派为首,已对咱们‘踪⾕’中的一举一动,留上了心,不但暗中派遣弟子侦察咱们⾕中动静,而且还有兴师监视之举…” 钟一豪朗朗接道:“少林、武当两派,自恃人多势众,经常在江湖上和咱们绿林中作对。 在下之见,倒不如借机和他大⼲一场,旧恨新仇,一起作个了断。”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少林、武当,两大门派,在江湖上虽然获誉甚隆,但远不⾜动摇咱们‘踪⾕’中基业,眼下倒是有一件更为重大之事,对咱们‘踪⾕’存亡威胁甚大。” 霍元伽道:“不知什么重大之事,还请盟主明⽩相示。” 胡柏龄回头望了霍元伽一眼,道:“霍兄出道甚早,不知是否知道手一魔其人?” 霍元伽沉忖了良久,道:“手一魔似是听人说过!” 胡柏龄道:“霍兄既听人说过手一魔其人,想必听人提过酆秋其人?” 霍元伽仰脸思索了半晌,缓缓说道:“可是四十年誉満江湖,被人称作神杖翁的吗?” 胡柏龄道:“不错,正是此人。” 霍元伽脸⾊忽然大变,⾝子微一颤动,说道:“如若此人还活在世上,这绿林盟主之位,自是非他莫属了。” 胡柏龄淡然一笑,道:“霍兄一向自负甚⾼,不知何以一听神杖翁酆秋之名,竟是这等畏惧。” 霍元伽只觉脸上一热,垂下头去,默然不言。 胡柏龄突然提⾼了声音,豪壮地说道:“以酆秋为首的几个退隐已久的老魔头,近⽇已重现江湖,如若他们单是为绿林盟主之位而出,兄弟自当拱手相让,不过,他们重出江湖的目的并非是只为了绿林盟主之位…” 他微微一顿后,又道:“从今夜三更开始,咱们这‘踪⾕’中,开始严密戒备,不论何人,未得本座允准,不能擅自出⼊,违者一律处死。”最后一句话,字字如金石相击,钻⼊群豪耳中,武功稍弱之人,听得心头怦然一跳。 他生相本就威武,顾盼之间,已是神威慑人,此刻虬须怒张,目光如电,目光所到之处,群豪纷纷低下头去。 胡柏龄目睹群豪尽为自己神威所慑,缓缓坐了下去,说道:“钟兄请就所属之中,选出二十个武功⾼強之人,负责巡视全山,接近各处明卡暗桩,一得警讯,立时赶往现场驰援。” 钟一豪躬⾝抱拳说道:“属下敬领面谕。” 胡柏龄目光转投到岭南二奇⾝上,道:“两位就岭南⾼手中,各选五人,驻守⾕口,凡是⼊⾕之人,一律要他们投柬求见,如若遇上不愿投柬之人,两位就放手拦阻,格杀勿论。” 岭南二奇躬⾝应命。 胡柏龄又转脸望着崂山三雄说道:“三位请代本座掌理刑规,凡见有背叛四大戒律之人,一律就地格杀!”崂山三雄齐齐抱拳说道:“属下领命。” 胡柏龄突然提⾼了声音,道:“明⽇午时,各位一律佩带兵刃,在聚义厅中相会,除了原派各处的明卡暗桩之外,一律在午时之前撤回聚义厅中待命。” 霍元伽忽然抱拳说道:“盟主何以不派属下职司,难道属下武功不⾜以胜任繁重吗?”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本座一向视霍兄、钟兄为左右二臂,是以离⾕之时,才把⾕中大事,尽付托两位,不过霍兄明⽇午时要和人动手,如果本座派付职司,恐怕有分霍兄精神,今宵请好好休息夜一,本座预祝明⽇旗开得胜,马到功成,本座也好以绿林盟主之位相让…” 他不待霍元伽答话,举手一挥,道:“散会啦。”大步向厅外走去。 群豪目睹胡柏龄背影消失之后,才纷纷离开大厅散去。 半宵时光,匆匆而过,次晨午时不到,胡柏龄佩带剑拐,赶到聚义厅上,群豪大都已到,个个佩带着兵刃,大厅上一片肃煞之气。 霍元伽扣蛇头软鞭,全⾝劲装,精神満,看来昨夜已经运功调息。 胡柏龄步⼊大厅,群豪纷纷抱拳致敬,胡柏龄一面颔首作礼,缓步走上盟主之位。 片刻工夫,钟一豪带着二十名江北⾼手,也赶到聚义厅上。 此人还是一袭长衫,面蒙黑纱,中扣着缅铁软刀,大步走到木案之前,抱拳说道: “托盟主神威洪福,昨夜中各处明卡暗桩,均无事故发生。”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钟兄多辛苦了。” 余音未绝,忽见岭南二奇中搜魂手巴天义急步奔⼊大厅之中,双手捧着一个大红简,恭恭敬敬递到胡柏龄手中。 胡柏龄单手接过,拆开一瞧,笑道:“带他进来吧!” 巴天义应了一声,翻⾝急步而去。 胡柏龄侧着脸望了霍元伽一眼,笑道:“来了,霍兄请拿去过目。” 罗浮一叟接过红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晚进师弟张敬安叩。”不噤一皱眉头,道: “此人当真是盟主师弟吗?” 胡柏龄微微一笑,道:“天下武功,原本一家,此人和师门又有一些渊源,自称师弟,勉可说得过去。” 霍元伽道:“如若此人当真是盟主师弟,属下就不敢和他动手了,万一失手伤损到他,岂不愧对盟主。” 胡柏龄头摇说道:“相搏之时,霍兄但请放手施为,只要霍兄能够胜他,伤死不论,怕的是霍兄为对方所伤…” 霍元伽吃胡柏龄拿话一,登时満脸怒意,冷笑一声,道:“盟主放心,属下今⽇如不能胜得来人,也无颜生见…” 胡柏龄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霍元伽未完之言,接道:“胜败乃江湖常事,霍兄不必许誓立诺。” 大厅上重归沉寂,听不到一点声息,肃然中更显得杀气腾腾。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搜魂手巴天义、拘魄索宋天铎带着一个三旬左右的中年人,缓步⼊厅。 来人一⾝天蓝长衫,看去十分文弱,但气度却很沉稳,目光环掠大厅一周之后,直对正中木案走了过去,相距五步,停下⾝躯,抱拳一礼,说道:“师兄鸿图大展,⾝膺天下盟主之尊,小弟长居深山,直到今⽇,才迟迟赶来恭贺,尚望师兄大量海函。” 胡柏龄冷然一笑,道:“咱们师兄弟十余年没见了吧?” 来人恭恭敬敬地答道:“十二年零三十月。” 胡柏龄道:“你千里迢迢赶来此处,可只是为了向我祝贺吗?” 来人淡淡一笑道:“除了恭贺师兄之外,倒是还有一事相求。” 胡柏龄道:“什么事说吧!” 那文弱中年目光环望了四处群豪一眼,道:“请师兄移驾一处秘密所在…” 胡柏龄冷冷接道:“全厅中人俱是小兄心腹,有话请说不妨。” 那文弱中年微微一皱眉头,缓缓⼊怀中摸出一个锦缎包着的拜匣,道:“家师有一份薄礼,特命小弟送呈师兄过目。” 胡柏龄接过拜匣,打开锦缎,里面果然有一个八寸长短,四寸宽窄的红漆木匣,胡柏龄望了那木匣一眼,并不立时打开,淡然一笑,又问道:“除了这木匣之外,想必另有书信了?” 那文弱中年答道:“家师只与小弟这个拜匣,别无他物,如有书信,想必已装⼊木匣之中了。” 胡柏龄道:“这么说来,是非让小兄打开拜匣之后,才能知得內情了?” 那文弱中年目睹胡柏龄冷漠神情,心中也似动了怒意,脸⾊微微一变,道:“师兄这等多疑,不觉着有伤长辈的尊严吗?就是兄弟看来,也觉着寒心的很。” 胡柏龄淡然笑道:“尊长之辈给晚辈送礼之事,也是天下少见的事,如何不让小兄多心。” 那文弱中年突然一抬右脚,飞上木台,举手一抓,抢过木匣,笑道:“师兄既然这等多疑,小弟替你打开吧!”右手托着匣底,左手打开匣盖。 但见一片宝光,耀目生辉。 木匣満装珠宝,似乎大出了胡柏龄意料之外,微一沉昑,单手接过木匣。疑目望去,只见那木匣中除了八颗明珠之外,还有一个翠⾊的⽟瓶,和一封大红函简,封套之上,写着: 呈北岳踪⾕胡盟主柏龄亲拆。 那文弱中年望着胡柏龄微微一笑,道:“家师函简,要不要小弟代为拆封?”胡柏龄默然不语,取过封简,只见上面写道: “目下武林形势,以少林、武当最为猖狂,余虽已息隐数十年不问江湖是非,但连年频闻两派诸多凶惨恶迹,深为痛绝,为我绿林道求一席立⾜之地,经几位好友苦苦劝求,决计重出道山,一挫少林、武当凶焰。 欣闻汝独败天下绿林豪雄,夺得盟主之位,特派安儿送上薄礼一份祝贺,望于接函之后,立即传谕下属宣布余出山之事,七月七⽇,余当亲往踪⾕一行。届时当大会天下绿林群豪,问罪少室峰前,以洗我绿林道上数十年受挫之辱。 谕函布达,望早作准备。” 师叔酆秋手笔 胡柏龄看完之后,随手放⼊袋中,目光突然转投到钱炳的尸体之上,冷冷问道:“师弟请看那人,可是你伤的吗?” 那文弱中年望望钱炳尸体点点头道:“不错!” 胡柏龄回头望了霍元伽一眼,道:“师弟可知小兄这‘踪⾕’是什么地方么?” 那文弱中年微微一笑,道:“小弟纵然愚拙,也知师兄的‘踪⾕’乃天下绿林总寨。” 胡柏龄突然一舒双眉,圆睁虎目,怒道:“你既知我这‘踪⾕’乃天下绿林总寨,为什么胆敢出手杀人?” 张敬安淡淡一笑,道:“俗语道:‘出手不留情’,小弟如不杀他,他要杀了小弟,我岂不⽩⽩送了一条人命,连师兄之面也难见到。” 胡柏龄道:“好一个出手不留情,你敢在我‘踪⾕’外伤人,心目中哪里还有我这个师兄,师弟既知出手不留情,想必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两句话吧!” 张敬安冷笑一声,道:“难道师兄要向小弟替属下索命吗?” 胡柏龄脸⾊一变,庄严地说道:“我如不能替届下做主,何以服众。”回头望了霍元伽一眼,接道:“给我拿下。” 罗浮一叟应声而出,大步向张敬安走了过去。 张敬安神⾊镇静,微笑说道:“咱们师兄弟十几年不见了,师兄可是想较量一下小弟的武功吗?” 霍元伽见多识广,张敬安看去虽然文弱,一付⽪包骨头的样子,而且面⻩如蜡,好似久病初愈一般,毫无起眼之处,但目中神光闪烁如电,两面太⽳⾼⾼突起,实已具上乘內功,到了不着⽪相之境,是以丝毫不敢大意,相距张敬安五步左右,停了下来,抱拳说道:“在下霍元伽奉谕领教张兄几招绝学。” 此人老奷巨猾,暗中早已运集了全⾝功力,准备出手,但口中却说的十分客气,言中之意,无疑说出奉命出手,情非得已,并无以命相搏之心。 张敬安微微一笑,道:“久仰,久仰,霍兄尽管出手,兄弟舍命奉陪。” 霍元伽笑道:“张兄远来是客,在下理应奉让先机。” 张敬安不再谦让,双肩一晃,欺⾝而上,举手一拳“神龙出⽔”当击去。 霍元伽暗中一提丹田真气,突然向右让开三尺,但却没有还手。 张敬安抬头望了胡柏龄一眼,说道:“霍兄礼让一招已够,怎的还不还手?” 霍元伽道:“张兄和盟主同门之谊,在下礼该奉让三招。” 张敬安左手一挥,虚空击出一掌,道:“这算第二招。”紧接着欺⾝而上,右手疾向罗浮一叟前拍出。 霍元伽上⾝突然向后一仰,让开掌势,右臂一招“横招千军”拦击去。 他出手力道惊人,刮起一股啸风之声。 张敬安想不到他反击之势,竟是这等強烈,心中暗骂一声:“好险的家伙。”气运左臂,一招“力屏天南”硬接罗浮一叟击来拳势。 两人双臂相触,砰然出声,各自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张敬安抬头望着胡柏龄道:“师兄请恕小弟放肆了!”余音未绝,人已疾扑而上,左掌横击,右掌直打,一攻之中,用出了两种力道。 罗浮一叟和对方硬拼一招之后,心中已自有数,看去文弱的张敬安,功力并不逊于自己,这一场搏斗的结果,胜败甚难预料。当下一提丹田真气,改采攻势,准备先试试对方拳脚招术,再想破敌之策,拳脚并用,把门户封的甚是严谨。 张敬安却是着着*进,招招煞手,攻势猛锐至极,二十招后,掌力拳劲不但未减,而且愈来愈是強猛,拳拳如铁锤击岩一般。 罗浮一叟弄巧成拙,原想先用游斗之法,耗消对方真力,待发现对方后力不继时,再以雷霆万钧的方式,展开反击,哪知強敌內力,有如长江大河一般,绵绵不绝,大有愈攻愈猛之势。 他在防守被动之下,失去先机,一时间要想扳回劣势,极不容易,二十招中,竟无法还击一拳一掌。 张敬安久攻不下,似是动了怒火,大喝一声,拳法忽变,出掌飞腿,诡异绝伦,⾝法飘忽,不可捉摸,罗浮一叟霍元伽,登时被迫得手忙脚,应接不暇。 厅中群豪都看出霍元伽形势愈来愈险,再打下去,势必要伤在对方手中不可,岭南二奇更是关心异常,缓步而出,运功蓄势,只要霍元伽一遇危险,立时出手相救。 霍元伽在险象环生中又支撑了二十余合,才找出张敬安一个破绽,大喝一声,全力攻击两招,拳风呼呼,把张敬安迫退了两步,纵⾝斜向一侧跃开五步,脫出张敬安拳掌笼罩。 张敬安目光环扫四周群豪,见个个怒形于⾊,心中暗暗忖道:“我纵能胜得霍元伽,也难当师兄神勇,何况群豪虎视眈眈,大有出手之意,今⽇之局,胜败都难善终,”心念一转,大生惮忌,当下举手一拱,说道:“霍兄武功过人,兄弟甚是敬佩,今⽇之战,就此罢手如何?” 当群豪面前,霍元伽如何能忍下受挫之辱,冷笑一声,说道:“兄弟看在盟主份上,有意相让张兄几分,但如不分出胜败存亡,兄弟也无法向盟主代。” 张敬安一瞪双目,怒道:“这么说来,霍兄是非要和兄弟拼个生死存亡出来不可了?” 霍元伽一松中扣把,抖出蛇头软鞭,道:“张兄请亮兵刃吧!” 张敬安缓缓把目光转投到胡柏龄脸上,问道:“师兄可是有意相迫小弟施展毒手伤人吗?” 胡柏龄转脸望了钱炳尸体一眼,冷冷说道:“杀一人和杀数人有何不同?” 张敬安道:“师兄既然这么苦苦迫小弟杀人,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霍元伽一抖蛇头软鞭,接道:“张兄再不亮出兵刃,兄弟就不再等待了。” 张敬安眼珠一转,忽似若有所悟一般,微微一笑,道:“兵刃无眼,我如失手伤了霍兄,可别怪我出手狠辣。” 说话之间,右手探⼊际一摸,取出一个金光灿灿的⻩圈,接道:“霍兄请出手吧!” 霍元伽刚才相让,失尽先机,几乎伤在对方拳掌之下,这次哪里还肯再让先机,口中说道:“张兄留神了!”话出口,人已欺近对方,蛇头软鞭挟着一缕尖风,直袭前“玄玑” 要⽳。 张敬安气定神闲,对霍元伽迅猛的攻势,视若无睹,直待那蛇头软鞭近三寸左右时,才随着霍元伽攻来之势突然一侧⾝子,蛇头软鞭掠着前⾐服而过,手中金圈忽的反臂打出。 霍元伽大喝一声,猛然收住前冲之势,双脚一起加力,倏忽之间,又向后跃退六尺。他去势如风,退回之势更加迅快几分,当真是动如灵蛇,快似电奔。 张敬安却和他刚好相反,避敌,施袭,始终未移动半步。 两人手一招,霍元伽已自心惊,暗道:看来他那金圈上招术,比起拳掌之学,更要诡异几分。不敢贸然轻进,凝立原地,不再进击。 UmUXs.CoM |
上一章 天香飙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天香飙,武侠小说天香飙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卧龙生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天香飙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