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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劫火鸳鸯 作者:陈青云 | 书号:40717 时间:2017/9/17 字数:17768 |
上一章 第二十一章 下一章 ( → ) | |
武同舂不能装袭作哑,抱拳道:“素心姑娘,久违了!” 小青兴致地道:“武大使,我家姐小为了你…”系心立即以眼⾊止住小青说下去,接上话头道:“听说大侠在山中遭了凶险,有这事么?” 武同舂心里十分明⽩,那是他自己放的空气,笑笑道:“是有这事,总算化险为夷,多谢姑娘关心。” 小青又揷口道:“怎么一年多没消息?” 武同舂笑笑不答。 素心定定地望着武同舂,粉腮飞霞。 这种目光,对武同舂来说并不陌生,目光中有一种无形的火在燃烧,可以熔化人。 武同舂心头一之后,立起警惕,暗忖:“自己是‘天地会’生死之敌,稍一不慎,便是不了之局,华锦芳的事,已使自己焦头烂额,岂可再节外生枝,何况自己是有女的人了。” 心念之中,脸⾊顿时冷了下来。 小青相当机伶,立即看出武同舂神⾊有异,偏起头道:“武大侠,你不⾼兴看到我们姐小?” 武同舂已经打定了主意,冷冷地道:“对不起,在下心情不佳。” 小青不放松地道:“大侠有什么心事?” 武同舂道:“这点在下无法答复。” 素心⽩了小青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然后含情脉脉地望着武同舂道:“武大侠,我们…不能成为朋友么?” 武同舂淡淡地道:“江湖上不是敌人便是朋友。” 小青忍不住又道:“武大使,你是故做不解么?这一年多来,我家姐小可没忘记你,听说你受了重伤,生死未卜,我家姐小两度⼊山搜寻。年前为了彩⽟牌,几乎造成大祸,你…未免太无情了吧?” 素心垂下头,没阻止小青。 武同舂感到有些內疚,年前,素心的彩⽟牌使他脫过一厄,但感是一回事,情孽又是另一回事,绝不可混淆的。 当下正⾊道:“那份人情,在下不会忘记。” 小青快口道:“那该有所表现呀?” 武同舂吐了口气,道:“在下不知如何表现。” 素心抬起头,眸中微露幽怨之⾊,口动了好半天,才吐出声音道:“武大侠,你… 像是变了另外一个我从不认识的人。” 武同舂硬着心肠道:“人,总是会变的,时移事迁,有时不得不变。” 素心咬了咬香,道:“我们…连做朋友也不成么?” 武同舂道:“我们本来就是朋友!” 小青嘟起小嘴道:“我家姐小说的不是这种朋友。” 武同舂心弦又是一颤。 小青转向素心道:“姐小,落花空有意,流⽔总无情,您呀!⽩抛一片心了!” 话已说得非常露骨,武同舂可不能再装浑了,硬起头⽪道:“素心姑娘,在下明言了吧,在下是有家室的人,姑娘盛情可感,在下无法接受,因为…那不会有好的结果。” 话已说到了尽头。 素心两眼一红,道:“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何必再相逢。算了!只当我们本不认识吧!小青,我们…该走了!” 小青气鼓鼓地道:“姐小,这样就算了?” 横了武同舂一眼,又道:“我不服气,您又不是低三下四的人,他们就这么无情!” 素心咬着牙道:“走吧!” 蓦地,一个娇脆悦耳的声音道:“怎么,不多叙叙相思这苦就要走了?” 武同舂闻声知人,暗忖:“这可真妙,她也来了!” 举目望去,只见“魔音女”姗姗朝三人面前走来。 她长得丑,但⾝段窈窕,声音更人。 小青噘起了嘴,靠近素心。 素心沉着睑,目注远方,这一对同⽗异⺟姐妹,⽔火不相容。 “魔音女”走近,止步,端祥了武同舂几眼,裂嘴一笑道:“武少堡主,想不到还能见你的面,这一年多来,你蔵得好紧。” 武同舂冷漠地道:“是吗?” “魔音女”可不像素心那么含蓄,接着又道:“我一直在的找你,总算天从人愿。” 武同舂气极反笑道:“找在下,为什么?” 这一笑“魔音女”可得意了,前进一步挤眉弄眼地道:“你还不明⽩?我喜你呀!” 武同舂深下脸道:“你不喜童巡监了?” “魔音女”怔了怔道:“噫!你怎么知道?其实,我并不真的喜他,他赶不上你,武少堡主,我心里呀…只有你!” 素心听不过意,冷声道:“不要脸!” “魔音女”竖眉道:“你骂谁?” 素心还是望着别处,口里道:“谁不要脸,我就骂谁!” “魔音女”躯娇一转、瞪着素心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武同舂忍不住道:“你们不是姐妹么?” “魔音女”冷哼一声道:“庇姐妹,谁知道她是什么种?” 这话耝鄙不堪,出自一个少女之口,实在令人骇异。 小青咬牙瞪眼地道:“二姐小,别欺人太甚!” “魔音女”大声道:“没你小人说话的份。” 素心微侧躯娇,狠盯着“魔音女”道:“我要杀你!” 秀眸中杀气盎然。 武同舂不想再看下去,转⾝挪步…“魔音女”弹⾝截住,道:“你不能走!” 武同舂寒声道:“在下为什么不能走?” “魔音女”可能是脸丑⽪厚,不知羞地道:“把话说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我?” 武同舂真有些啼笑皆非了。 他冷酷地道:“不喜!” “魔音女”丑脸大变,向后退了一个大步,厉声道:“因为我长得丑?” “与美丑无关。” “那为什么?” “什么也不为,就是不喜。” “你想做天地会会主的继承人么?” “哈哈哈…”“这有什么好笑的?” “好笑之至。” “魔音女”丑脸一阵菗动,道:“我想要的东西,非到手不可。” 武同舂口气,道:“在下并非东西,别人也许是,你随便去要吧!” “噗嗤!”小青笑出声来。 “魔音女”目中杀芒一闪,怒喝道:“我先宰了你这不知死活的小人!” 随着话声,电闪弹⾝扑去。 “砰”地一声“魔音女”连连倒退,是素心出的手。 这一来,她更加怒如狂,厉声道:“很好,我们今天见个真章。” “呛”地一声,拔出剑来。 素心的手也按上了剑柄。 眼看两个异⺟姐妹,就要⽩刃相向。 就在此刻,一声洪喝倏告传来:“给我住手,你俩造反了!” 一个紫衫蒙面人飘絮般飞泻⼊场,武同舂心头大震,来的竟是天地会主。 不久前生死相拚的一幕骤映脑海…天地会主厉芒朝两女一扫,怒声叱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两女收起了剑。 “魔音女”撒娇似的道:“爹,她欺负我!” 天地会主道:“胡说,你是好人?” 素心寒着粉腮,不发一语。 “魔音女”又道:“您给我这张丑脸,使我一辈子落在人后。” 天地会主深深地扫了武同舂一眼,心里已经有数。 他转向二女道:“素心,素珍,你俩注意听着,不许与他来往。” 素心偏过头。 “魔音女”挑眉道:“为什么?” 天地会主道:“他是有妇之夫!” “魔音女”恃宠而骄地道:“人家就喜他嘛!” 天地会主怒声道:“胡说,你简直是太不像话…” “魔音女”道:“娘会替我作主。” 天地会主吹了口大气,道:“我说不许就是不许,现在给我滚!”素心拉了小青一把,转⾝便走…天地会主大声道:“站住!” 素心停住脚步,没吭声,显然⽗女之间毫无感情。 天地会主声音微带动地道:“你连一声爹都不叫我?” 素心低着头道:“您并不争我叫一声爹,有人叫就成了!” 说完,不理他⽗亲的反应,弹⾝疾奔而去。 小青自然跟着驰去。 “魔音女”冷冷地道:“不像话,居然敢如此目无尊长。爹,你得好好教训…” 天地会主一摆手,耝声暴气地道:“少废话,你也滚!” “魔音女”翘嘴道:“滚就滚!” 她瞟了武同舂一眼,举步离开,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天地会主这才正对武同舂道:“本座最后劝你一句,退出江湖,好好与华锦芳厮守!” 天地会主紧接着又道:“本座可以赠送你一笔金银,终⾝享用不尽,怎么样?” 武同舂不但觉得好笑,而且也相当奇怪,对方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还是因了华锦芳的关系?心念之中,脫口道:“阁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天地会主怔了片刻才道:“你不必问为什么,跟本会敌对,于你没什么好处。” 武同舂心念疾转:“眼前又是一个完成圣僧遗愿的好机会…” 心意才动,忽然瞥见四下里有不少人影隐约浮动,不用说,全是天地会的⾼手。 他心念又转:“如果动起手来,元法稳胜券,反而会使事态更尖锐化,对方心里上有了防范,⽇后要找机会就更难了。 “反正天地会与‘流宗门’已展开明争,应该利用时势,否则等于帮助了‘流宗门’,岂非除了一狼,又来一虎…” 天地会主见武同舂沉昑不语,以为他已动心,又道:“打定了主意没有?” 武同舂悠悠地道:“以后再说吧!” 他拱拱手,大步离去。 天地会主没阻止,暗伏的⾼手也没现⾝拦阻。 人的长大,年龄是其次,主要的是思想,在各种磨炼中成长,武同舂在迭经挫折忧患之后,不知不觉地成了。 他出道时,年纪已经不小,但到现在,才算真正地长大,所谓长大,也就是阅历增长。 他已经能控制自己,衡量利害得失。 如果换回以前的他,他不会走的,豪气与匹夫之勇是不同的。 他始终想不透天地会主所以这样委曲求全是什么意思。 凡属采雄类型的人物,是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岂会轻易放过可怕的敌人。 如果说,仅是为了副会主牟英山与华锦芳的⽗亲是权这一点,不值得他那样做,而且这层关系并非直接的。 何况,牟英山也已经死了。 可是,事实上,情况的转变,是在牟英山认出华锦芳的⾝世后,在此以前,是火与⽔不相容的。 而牟英山临死,曾吐露了受托二字,受托什么?受谁之托?这到底是为什么?⻩昏,他离开襄已在五十里之外。 眼前是一条荒凉古道,远树含烟,野草凄。 “得!得!” 一阵杖头点地之声,从⾝后传来。 武同舂扭头一看,精神为之大震,来的是丐帮首座长老“鬼叫化”打狗点着路面,歪斜而行。 武同舂回⾝停候。 “鬼叫化”行近,瞪眼道:“小兄弟,你怎么除去了化装?” 武同舂苦苦一笑道:“⾝份被揭穿,易容是多余之举。” “鬼叫化”上下打量了武同舂几眼,啧啧地道:“实在够风度。” 武同舂讪讪地道:“您老谬赞了。有事么?” “有!” “什么事?” “一个大好消息,天地会副会主牟英山,已经被‘流宗门’杀害,双方⽔火之势业已形成,这是武林之福。” 武同舂目光一溜,四下无人,悄声道:“牟英山是在下做的。” “鬼叫化”翻眼惊声道:“是小兄弟你杀的?” 武同舂点点头道:“是的!” “鬼叫化”轩眉道:“妙极了,天地会把帐算在‘流宗门’头上。” 武同舂这才恍悟天地会主与自己见面之时,没追问牟英山的死因。 心念之中,剑眉一挑道:“您老可曾查出天地会主的来历?” “鬼叫化”哈了一声道:“这只老狐狸够狡猾,这么多年,瞒尽了天下人耳目,就连会中一般下级的弟子,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听说一向处理会务,都由副会主牟英山出头,他只在幕后纵。” 武同舂灵机一动、道:“有了!” “鬼叫化”道:“什么有了?” 武同舂道:“天地会新任巡监童光武,是‘流宗门’伏在该会的暗桩…” “噢!” “而童光武被丑女住,看来已被认定是乘龙快婿…” “又怎么样?” “以此要挟童光武,要他从‘魔音女’口里探索天地会主的来历。” “嗯!此法可行,不过…” “不过什么?” “童光武既是‘流宗门’的伏桩,对方当然也会不择手段的查这件事,说不定‘流宗门’已经知道了。” 想了想,武同舂道:“看来应事吧!” “鬼叫化”目芒一闪,道:“你现在又成了‘无情剑客’,谁封你的?” 武同舂心中一动,他又想到了与天地会主相拚的一幕,这“无情剑客”之号,是天地会主封的,对方为什么要捏造这么一个外号代自己掩饰⾝份?而且是对他的女,这实在令人莫测?心念之中,期期地道:“是天地会主封的!” “鬼叫化”大感意外地道:“什么,天地会主封你的?” “是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同舂直言无隐地把事实经过说出来。 “鬼叫化”的双眼瞪得更大了,用手猛持胡子,震惊地道:“怪事,难道这当中会有什么谋?或许是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內幕?对方杀害本帮邱长老,本来的目的是要对付老弟你…”武同舂幽幽地道:“对方当时只知道我是‘冷面客’。” “鬼叫化”道:“这老要饭的知道。你这一恢复了容貌,对方永远不知道秘密,会认定‘冷面客’已死于通天岩头。现在的问题是天地会主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话锋一顿,又道:“会不会跟令先尊有所渊源?” 心中一动,武同舂道:“只要查出对方的⾝份,谜底当可揭晓。” 想了想,又道:“不对!” “鬼叫化”道:“又是什么不对?” 武同舂咬咬牙,道:“晚辈出道之初,也是本来面目并未隐秘⾝份,却接过对方的死亡令‘天地符’,这又做何解释?” “鬼叫化”一昂头,道:“是啊!什么原因使对方改态变度?想笼络你么?” 武同舂头摇道:“不,对方曾提醒过要晚辈退出江湖的条件…” “鬼叫化”连连翻眼道:“这可就令人莫测了!” 武同舂皱眉苦想。 想来想去,还是把事情的问题结到副会主与华锦芳之间的关系上,除了这,再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当下冷冷地道:“不管怎么样,‘无我大师’的遗愿非完成不可。” 蓦在此刻,两声凄厉的惨号,遥遥传至。 “鬼叫化”惊声道:“有人被杀!”武同舂转动着目芒,道:“听声音在附近不远,不知是什么人。” “鬼叫化”道:“说不定是天地会与‘流宗门’的人。” 武同舂目芒一闪,道:“晚辈去看看。” 说着,弹⾝朝声音所传的方向掠去。 “鬼叫化”的⾝法,是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决不逊于“黑纱女”所以才有这外号的。他也随着弹⾝,但没有与武同舂同一路线,而是从侧方统回。 喝叱之声传出,武同舂很快地找到了现场,在数丈外掩蔽以观。 野林里,横陈了两具尸体。 两个活的握剑相对。 一个是三十不到的年轻武土,另一个是黑衫老者。 死者与那年轻武士,襟都绣天地会的乾坤标志。 老者是谁?是“流宗门”的⾼手么?年轻武士満脸愤之⾊,咬牙切齿地瞪着黑衫老者。 黑衫老者満面杀机,森森地开口道:“你胆敢反抗?” 年轻武士越地道:“耿堂主,属下三人,到底犯了什么错而横遭残杀?” 黑衫老者狞声道:“本堂是奉命执行,你就认了吧。” 暗中的武同舂大为骇异,想不到对方都是“天地会”的人。 天地会残酷的作风,自己人也不例外,姓耿的堂主奉命杀手下弟子,而不说出罪状,这叫不教而诛,够酷。 转念一想,对方是自己的生死对头,管他如何自相残杀。 年轻武士抗声道:“杀人得把人叫醒,我不认。” 黑衫老者寒声道:“单凭你敢拔剑对本堂这一点就死有余辜。” 年轻武士厉声道:“难道要无辜引颈受戮?” 黑衫老者冷酷地道:“上头既然下令要本堂就地执行,你绝非无辜。” 年轻武士狂声道:“多说无益,出手吧,如果我被杀,算⾝手不如你,活该,否则的话,你就撂在此地。” 黑衫老者狞恶地道:“本堂要把你分尸,以为抗命者戒。” 剑芒暴闪,双方出了手,金铁鸣声中,双方一合即分,竟是旗鼓相当。 乍分倏合,狠斗在一起。 武同舂一看年轻武土所使用的剑法,不由心头剧震,大喝一声:“住手!” 黑衫老者与年轻武士被这猝发的声音所惊,双双收剑后退。 武同舂看出那年轻武士所施展的剑法,竟然是家传一脉的“无敌剑法路数,是以大感震惊,发声喝止。 正待现⾝查究…“飕!飕”数点寒星疾而至。 武同舂意外地一惊,闪电般划⾝避过。 “嗤!嗤!”树⾝上钉了三颗天狼钉,这是十分歹毒的暗器,登时怒火大炽,目芒扫处,三丈外一条黑影闪过,他连想都不想,便扑了过去。 人影已在五丈之外了,他当然不会甘休,⾝形一紧,划半弧截在头里。 “呀!”惊叫声中,人影刹住,是个中年壮汉。 武同舂冰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壮汉惊怖地连退三步,栗声道:“无情剑客!” 武同舂心中一动,对方竟然能叫出自己这个新名号,再次喝问道:“你是谁?” 壮汉股栗地道:“天地会外堂头目江豹。” 武同舂眸中煞芒一闪,道:“你暗器手法不错!” 壮汉⾝躯一颤,嚅嚅地道:“不知道是武大侠,所以冒犯…” 现场那边,搏击之声又起,武同舂急于要解开心中之谜,不耐久耽,寒声道:“使用天狼钉这等暗器之人,绝非善类,你认了吧!” 吧字声中,⾝形一欺,⽩光暴腾。 “哇!”惨号声中,那叫江豹的头目,连闪避的余地都没有,更别说反抗了“砰”然栽了下去,再也不动了。 同一时间,现场传来一声惨号。 武同舂心头一震,不知是谁杀了谁?急忙奔回现场,目光扫处,不由一呆,黑衫老者卧倒在⾎泊中,业已断气,那年轻武士已不知去向。 人影一闪“鬼叫化”飘⼊现场。 急之下,武同舂没头没脑地道:“人呢?” “鬼叫化”瞪眼道:“什么人?” 武同舂道:“那名年轻的天地会弟子。” “鬼叫化”道:“走了,你问他⼲什么?” 武同舂发急道:“我得找到他,他朝什么方向走的?” “鬼叫化”朝右面一指,道:“穿林而去!” 武同舂再不答话,急急追了下去。 比际夜幕已垂,林子里一片黝暗,加之林深树密,视线不朗,目力再好也得打些折扣,武同舂狂追了一程,到了林尽处,一无所见。 武同舂颓然止步,目光四下游扫,半个影子也没有,咬牙暗忖:“奇怪,那年轻武士何以会施展家门绝技‘无敌剑法’,这是⽗亲生前研创的,没听说⽗亲有过传人…” “鬼叫化”跟踪而至,道:“小兄弟,怎么样?” 武同舂吐口气,道:“不见人影。” “鬼叫化”道:“对方既被会中⾼手追杀,走不远的,只要一现⾝就是死路,多份还匿在林子里。” 武同舂道:“也许是,但这一大片林子,蔵上十个人也无法找出来。” “鬼叫化”道:“你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想了想,武同舂照实说:“晚辈见他所使的剑法,是先⽗所创的剑法路数…” “噢!有这种算?这么说…是你的同门了?” “先⽗没收过传人。” “那可就是怪事了,你看错没有,也许路数相近…” “不,晚辈没看错。” “令先尊的同门所教传人呢?” 一句话提醒了武同舂,立即想到被残杀的师叔欧化雨。 欧师叔化名欧一凡,投在天地会任右护法,为的是想调查⽗亲伤亡的原因,结果,被指为叛逆而惨遭杀害。 “无敌剑法”是师兄弟共研而⽗亲总其成,欧师叔就曾传过这剑法与魏士廷,刚才逸走的年轻武士,极可能是师叔的传人…想到这里,心头映起了师叔惨死的那一幕,不噤切齿。 “鬼叫化”道:“想出路数了么?” 欧师叔曾说过不许怈师门之秘,武同舂期期地道:“想不出来,除非…找别人。” “鬼叫化”道:“还有两个被杀的,三人可能是一路,照情理推测,有两个可能…” 武同舂星目一亮,道:“您老说说看?” “鬼叫化”沉声道:“杀人者是该会会主,被杀的是凶手的属下弟子,所以有两种可能,第一个可能,是三人犯了会律,而下令格杀。 “第二个可能是那堂主有某种把柄落在三人手里,所以不惜灭口” “杀人者没明示罪状,仅称是奉令执行,这就表示內有蹊跷的,可惜活的走了,死的已不能开口。” 武同舂深悔自己出手慢了一步。 当然,如果不是那壮汉打岔,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的,那壮汉不用说是黑衫老者的心腹,负责把风的。 “鬼叫化”突地一顿手中打狗,道:“对了,有个问题得说清楚,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亨不立…” 武同舂瞠目道:“什么事须要正名?” “鬼叫化”煞有介事地道:“正名呀!” “正名?” “不错!你上从什么时候起改称晚辈的?” “可是您老的年纪辈份…” “算了,老要饭的不作兴这一套,从现在起,你叫我老哥,我称你小兄弟,你自称小弟,名正言顺。” 武同舂知道争辩无益,笑了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老哥,小弟⾼攀了。” 哈哈一笑“鬼叫化”道:“这才像话!” 武同舂心中暗笑,这老化子可真与众不同。 武林中讲究的是尊早有别,长幼有序,他偏说名不正言不顺,这样头发胡子一把抓,天下大了。 “鬼叫化”偏头想了想,道:“如果能找到那小子,可能会查出天地会主的来历,再不济,也能知道些內基。 “咱们来个守株待兔,老要饭的守在这里,你到左边的林缘,右后方是来路,几条不气的人躺在那儿,他绝不敢回头。”如判断不差,对方必须乘黑夜远走⾼飞,不敢等到天亮的,去吧!” 这倒不失为一个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武同舂点点头,绕林而去。 荒野寂寂,只偶尔传出一两声刺耳的夜枭啼叫。 武同舂在莽林的另一面蔵好⾝形,守株待兔,当然,这是姑妄为之的事,也许对方早已远飞了,能击杀一名堂主,⾝手是可观的。 静下来,他无法不想。 首先想到的是天地会主令人莫测的暧昧态度,从而想到了子华锦芳,这是最烦心的事,夫之间,将来是何了局?还有神秘的“黑纱女”她报复的行动何时终了?她最后的目的是什么而后,又想到了拜弟许中和,多可怕的误会,他心灵上所受的创伤,是一辈子无法平复的。 一条淡淡的灰影,从远远的林边掠出。 武同舂一眼瞥见,登时精神大振,立即弹⾝追去,除非是他,换了别人,这么远的距离,又兼夜暗,是无法发现的。 那人影似在忘命奔驰,速度惊人,由于先有数十丈的差距,等武同舂追上,离那片野林已有半里之遥。 距离一近,看出正是要追的人。 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村落,约莫十来户人家,那人影直扑村子。 武同舂心念一转,暂不拦截,缓上势子,尾随而进。 村狗扬起了急吠,互相应和。 那人影飞⾝掠⼊一道土围墙。 武同舂跟着飘进去,朝角落里一闪,不带任何声息。 土墙里,是一栋三合的低矮瓦屋,正面是敞开的,那人影站在正屋门边,轻轻的扣着门。 屋里传出了人声:“谁?” “爹,是我,大元!” “怎么?半夜三更的回家来?” “爹,快开门,有急事。” “急事?哦!”一阵响动之后,堂屋右边的房窗亮起了灯火,接着,屋门打开,应门的是个老人,披了条被单,口里呛咳着。 他唠叨地道:“真是的,这么晚了,什么急事嘛?” 那叫大元的年轻武士回头张了一眼,道:“爹,进去再说。” ⽗子俩进⼊房中。 武同舂狸猫般蹑到了窗边,从窗隙內望,只见老者坐上,拉被拥了下⾝,又是一阵呛咳,道:“说吧!什么急事?” 大元站在边,惶急地道:“爹,我们收拾收拾,离开此地!” 老人瞪大了眼,栗声道:“大元,你…你说什么?” 大元擦了擦额汗,尽量使声音平和地道:“爹,您别着急,孩儿是说我们拾辍一下,离开这里。” 老人着气道:“为什么?你…你在外面闯了祸?” 大元着手道:“爹,您现在暂时别问,我们愈快离开愈好?” “这是什么话?” “如果对方发觉找上门来,后果可就…” “你得说个理由出来呀?” “我们得避祸。” 老人惊叫:“避祸,避什么祸?” 大元顿脚发急道:“爹,来不及了,您…不能再听孩儿慢慢禀告么?” 老人吹口气道:“不成,这是祖业,我不能放手,我指望替你娶一房媳妇,在这里养我的老,送我的终…” 大元拭着汗,道:“爹,孩儿不孝,但换个地方也是一样。” 老人又是一阵抚呛咳,息着道:“胡说,换个地方,去住破庙,挨门乞讨么?这是四代祖居,虽然破旧,但这是我们的。我年老多病,受不了奔波,要走你走,我不走,死也死在这里。” 武同舂到现在还听不出所以然。 大元突地跪了下去,动地道:“爹,我求您老人家,暂时离开些时,孩儿做苦⼲耝活也要孝敬您老人家,过些时还可以回来,屋子不会被人拆走的。” 老人固执地道:“不成,我不走!” 大元直气,无可奈何地道:“爹,您记得那位教孩儿武功的欧老先生么?” 老人点头道:“记得,怎么样?” 大元惶然道:“他老人家早已被害,孩儿…”老人栗声道:“被害,为什么?” 大元道:“爹,你不懂江湖事,不谈也罢,反正就是孩儿的⾝份暴露,也在追杀之列,两位要好的朋友,已经被杀了,孩儿侥幸逃脫…” 老人惊叫道:“啊!大元,我早就说过,我们是安份良民,不许你学武,你不听,学了武不说,还跟姓欧的到外面胡闯,现在…可好了,唉!” 武同舂心头狂震,他明⽩了。 这叫大元的,是师叔欧化雨收的弟子,说起来是自己的同门师弟,怪不得他会施展“无敌剑法” 大元站起⾝来,道:“爹,只求您委曲答应孩儿…” “我不走,我不能撇下祖家。” “爹,只是避风头。” “说什么也不成。” “那我们⽗子会…” “怎么样?” “一齐死在这里。” “有这么严重?” “一点都不假。” 老人用手捶着沿道:“你师徒⼲了什么好事?” 大元惶急无限地到门边外探视了一下,又回到前,颤声道:“爹,没有,这…唉! 孩儿怎么向您说呢?爹,孩儿现在就去收拾细软,换换⾐服,马上离开此地…” “慢着,我们⽗子到哪里去?” “到新野那边去。” “新野?⼊豫?” “是的!” “为什么?” “那里是另一派人的天下,这边的人不会追过去。” “这么远的路,途中…不会出事么?” “爹,但愿不会,孩儿打扮成乡下人,可以蒙人耳目。” 武同舂正待出声,忽听⾐袂飘风之声,忙闪⼊正房与厢房接暗角里,静静的等待动静。 一个冷森森的声音,起自天井中:“梁大元,你出来!” 武同舂放眼觑去,只见来的是一个瘦长中年,后随四名武士。 房中灯火突然熄灭。 那瘦长中年再次发话道:“梁大元,你逃不了的,乖乖走出来,本统领保证不伤你的家人。” 武同舂杀机冲而起。 房內久久没有动静。 瘦长中年声道:“准备进屋里抓人!” 四名随行武土,立即亮剑准备行动。 瘦长中年扬声道:“梁大元,你再不出来将后悔莫及。” 武同舂正待现⾝,昏暗的夜⾊中,只见梁大元缓缓步出堂屋门,手中执着长剑,到天井边停住。 四名武士立即左右围了过去。 梁大元厉声道:“杜统领,这是为何?” 瘦长中年恻恻地道:“梁大元,你胆敢持剑抗拒?” 梁大元左右扫了四武土一眼,声地道:“属下不明⽩发生了什么事,属下是顺道探视老⽗…” 嘿嘿一笑,瘦长中年道:“什么也不必说,放下剑,随本座回去,你再申诉不迟。” 梁大元无语。 瘦长中年接着又道:“你听见本座的话了?否则的话,本座将下令格杀。” 梁大元手中剑动了动,仍没吭声,看样子他想反抗,他自知绝无活路,但又怕累及了老⽗。 瘦长中年暴喝一声:“格杀!”四武士如响斯应,四支剑同时罩向梁大元。 “拚了!” 梁大元狂叫一声,手中剑猛然扫出,金铁击撞声中,四支剑了开去,他施展的是“无敌剑法” 武同舂看得出来,梁大元的功候不⾜,不能完全发挥剑法的威力,但在一般⾼手而言,已经弥⾜惊人了。 乍分又合,展开了疯狂的搏杀。 四武士⾝手也不弱,已可列⼊⾼手的等流。 “哇!” 惨号声中,一名武士倒栽八尺之外,其余三剑一滞,梁大元得理不让,疯狂出剑,凄哼声中,又一名踉跄退出圈外。 瘦长中年大喝一声:“退下!” 另两名武士立即收剑退开。 “不要…伤我的孩子!” 栗喊声中,老人冲出堂屋门,随即被两名武士左右挟住。 梁大元狂吼道:“爹,您不该出…” 瘦长中年陡地一欺⾝,狞声道:“梁大元,实在想不到你还是深蔵不露的剑手,这些年,上下全被你蒙了。 “你是弃剑认罪,还是⽗子同归于尽?” 老人狂着,他不是江湖人,这种阵仗把他吓坏了,只有发抖的份儿。 梁大元颤地道:“我认罪,只要…统领答应不伤害家⽗。” “可以,把剑放下!” “请先放了家⽗!” “别跟本座讨价还价。” “不放人我就拚到底!” “哈哈,你做梦!” 梁大元目眦裂地道:“我知道跟你‘地煞’杜一清谈条件是与虎谋⽪,事已至此,我姓梁的认了,反正你是不会放人的…” 暗中的武同舂心头一震“地煞”杜一清似听人说过,是关外三凶之一,穷凶极恶,杀人如草,想不到他做了天地会的武士统领。 杜一清森森道:“梁大元,你实在有种,居然敢如此对待本座,马上就要你付出代价。” 老人似已清醒了些,厉叫道:“你们就不怕王法么?” 哈哈一笑,杜一清狞声道:“本座就是王法!” 话声中,掣出佩剑,闪电般划向梁大元,招式之狠辣,令人咋⾆。 梁大元除了拚死一搏之外,再没别的路了,立即举剑相,毕竟功力差了一筹,仅只四五个照面,便呈不敌之势。 武同舂正待现⾝出去…一条人影,自空而降,同一时间,杜一清使了记怪招,挑飞了梁大元的兵刃,梁大元连连后退,惊叫声中,被刚来的人从后环臂扣住颈子。 杜一清没有跟踪出剑,大声道:“童巡监,你来得正好!”不速而至的,正是‘流宗门’派在天地会卧底的童光武。 童光武牢牢反扼住梁大元“杜统领,带活口回去,有些话要问清楚” 杜一清点点头,残的一笑道:“梁大元,本座先杀这老狗给你看,算是你反抗的代价。” 说完,剑尖回指被两武土扣住的老人。 梁大元狂吼道:“杜一清,你敢伤我⽗亲,我做厉鬼来找你!” 杜一清回头道:“等你做鬼时再说吧!” 一条人影,幽然出现。 杜一清突地错步回⾝,喝问道:“什么人?” 人影挪近,冷冰冰地道:“剑是无情剑,人是无情人。” 杜一清下意识的一退⾝,栗声道:“你…‘无情剑客’?” 童光武也跟着惊叫了一声:“‘无情剑客’?” 他从来没有见过武同舂的本来面目,他仅见过武同舂的化⾝“冷面客”与贾仁,在他而言,是头一次见到武同舂的真面目。 杜一清寒声道:“‘无情剑客’你…意何为?” 武同舂冰声道:“少废话,本剑客要杀人。” 梁大元头颈不能转动,但目光中全是惊愕之情。 他也不认识武同舂。 杜一清一挫牙,瘦削的脸上,一片残之⾊。 他沉声地道:“朋友,你知道这是本会的家务事么?” 武同舂道:“不管你是什么事,现在先放了人再说。” “什么,放人?” “不错!” “你与他⽗子是什么关系?” “道义上的关系!” “如区区不放人呢?” “在下刚刚说过,杀人!” 一笑,杜一清沉声道:“‘无情剑客’,区区奉命不与你敌对,你最好是别太过份了。” 武同舂愕然了。 天地会主竟然下令手下等不与自己敌对,这到底是为什么?可是自己却非与对方敌对不可,而且是生死对头。 梁大元是师叔欧化雨的传人,即使天地会主亲自出面,还是非管到底不可。 在自下形势下,如果強来,固可毁掉对方,但梁大元⽗子势必遭殃不可,如果对方肯放人,倒无妨放对方一马。 心念之中,道:“姓杜的,放人离开,在下收回杀人二字。” 杜一清寒声道:“办不到!” 童光武开了口:“朋友,别太过嚣张,你知道跟本会做对的后果么?” 武同舂斜瞟了他一眼,道:“姓童的,你不配说这句话。” 童光武挑眉道:“什么意思?” 武同舂若有深意地道:“咱们心照不宣。” 话语中,暗暗点出了对方的⾝份。 童光武果然不再开口。 杜一清狐疑地望了童光武一眼,目光移回武同舂面上,又道:“你定要与本会作对是么?” 武同舂不假思索地道:“这已经成定局了!” 杜一清道:“你没有救人的机会。” 武同舂道:“未见得?” 杜一清道:“你一动,他⽗子先死,不信试试看?” 说着,向两边各闪了一下目芒,暗示一动手便要童光武与两武士抢先杀人。 事实上,武同舂要救他⽗子很难。 心念一动,武同舂冷酷地道:“杀人的机会总有吧?” 杜一清声道:“可能有那么一点,也许是陪上一命。” 心一横,武同舂道:“在下如果不碰上,他⽗子是必死,在下来了,纵死救不了人,但你们却非死不可,这是不同之处,说起来在下并不蚀本。” 杜一清怔了怔,眸子里凶焰一闪,道:“好,咱们来这笔生意!” 事实上,武同舂是绝对不愿让梁大元⽗子受害的,但一时之间,想不出两全之道来,不由窒住了。 杜一清得意地道:“怎么样?” 梁大元颈子被扼住,強挣着发出含糊的声音道:“大侠,请…保全家⽗,在下死不⾜借,免做大不孝之人。” 武同舂杀机浓炽,但投鼠忌器,他不能轻率行动。 蓦地在此刻,闷嗥乍传,两名挟持老人的武士,无缘无故地栽了下去老人也跌坐在地面。 事出猝然,杜一清等齐齐惊呼出声。 良机不再,武同舂本不去想猝变因由,闪电般扑向童光武,右掌迅捷无伦地切了出去。 仓促中,童光武放手闪避。 杜一清出剑攻来,业已不及,梁大元滚了开去,武同舂猛然挥掌,把杜一清震退,霜刃接着离鞘。 梁大元用⾝体拦在他⽗亲⾝前。 武同舂冷喝一声:“姓杜的,你死定了!” 话声出口,雪⽩的霜刃随之挥出。 震耳的金铁鸣声中,杜一清奋力架,但仍被震得踉跄倒退。 暴喝声起,童光武从背后发剑疾袭,武同舂回⾝封拦,杜一清立即上步抢攻,二对一,一个栗人的场面叠了出来。 杜一清与童光武都是一流剑手,在联剑合击之下,势道是十分惊人的。 但武同舂是特级剑手。 在拒之下,仍迫得二人守多攻少。 梁大元乘这机会,扶老人进⼊房內。 剩下那名受伤的武土,只有观望的份儿。 斗持续着。 由于童光武与杜一清配合得宜,武同舂一时不易得手。 梁大元⼊而复出,拣回自己的剑,兀立一旁。 厉喝暴起,闷哼随之,杜一清暴闪八尺,武同舂霜刃勒向童光武,童光武相当知机,在杜一清弹退时,斜掠开去。 武同舂一剑勒空,变式疾扫。 “锵”然一声,童光武被剑开,但人却没有受伤。 梁大元厉叫一声:“你想溜!” 武同舂转过目光,杜一清业已越土墙而去。 那名受伤的武士见没人注意他,也弹⾝遁去。 童光武见事不谐,车转⾝就待…武同舂电疾闪⾝,横剑截住,冰声道:“姓童的,你留下吧!” 童光武目中尽是骇芒。 梁大元仗剑迫了过来,与武同舂站成犄角之势。 童光武持剑的手在发抖。 武同舂接着又道:“童光武,你几次该死都没有死成,今晚你可就没这么大的命了。” 童光武栗声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武同舂道:“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是自了,还是本剑客出手?” 童光武一挫牙,长剑扬了起来,他准备豁出命一拚。 武同舂口角一撇,道:“武士该死在剑下,很好,本剑客成全你…”就在此刻,一个冷冷女人声音道:“‘无情剑客’让他走!” 一听声音,武同舂动起来,脫口道:“‘黑纱女’!” 梁大元脸⾊一变“黑纱女”的大名,他并不陌生。“黑纱女”的声音道:“放姓童的走!” 语气像是下达命令。 武同舂心念一动,道:“方才杀两武士救了老人,是芳驾的来作?” “黑纱女”道:“知道就成!” 梁大元大为动,想不到暗中出手救他⽗亲的,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黑纱女”这实在是想不到的事。 童光武徐徐放下了剑,似乎他知道“黑纱女”一出现,他便可以不死了。 武同舂咬咬牙道:“在下有话要跟芳驾彻底一谈。” “黑纱女”道:“先放了人再说。” 武同舂道:“是命令么?” “黑纱女”道:“随你怎么解释。” “如果在下说不呢?” “那是你自误大事。”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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