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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 | 书号:40812 时间:2017/9/17 字数:22116 |
上一章 第六章 闷葫芦儿 下一章 ( → ) | |
须知这⽩面无须,相貌清-的老者,虽是当代名満天下武林,外号人称千手大圣的神偷石不凡,但他这伪君子的外号,在当今世上,除却有数的几个知友好外,江湖中极少人知。 因为他这伪君子的外号,乃是几个知友好往常相遇时戏谑的称呼,从不对外人言的。 可是——这个从未谋面,丑怪无比的老道人,竟能直呼他伪君子的外号,怎不令他心中感到意外,怔然脫口发问! 老道人知道这位盖世神偷老友,虽有聪明绝世,智慧无双之誉,但因自己九死一生之余,一切形象,均改变得太离谱,所以再也无法认得他。而且,武林之中,谁也料想不到,他在遭遇那次罕绝武林的浩劫之后,仍能得以生还,活在世上… 是以,他见千手大圣神偷石不凡那种怔然凝目问他是谁的神情,心中凄然,低声地回答道:“故人。” “故人?”神偷石不凡无须的⽩面上,満是一片惘诧异之⾊,两道灼灼如电的目光,盯视着老道人的丑脸。 老道人点了点头。 千手大圣石不凡心里奇异极了,眼前的这位丑怪道人,不但从未谋面,毫不相识,而且凭他在江湖上数十年广博无比的见闻记忆,也从未闻听说过,武林中有这么一个相貌丑得无法形容的老道人。 他心中微一思索之后,便又望着老道人说:“请恕我老偷儿眼拙,既系故人,何不⼲脆直以名号见示?徒使我老偷儿満腹狐疑,作闷葫芦作什么?” 老道人淡淡地一笑道:“故人相逢,既成陌生,石兄何必定要追挖底,问知名号,就暂作闷葫芦儿又有何妨呢。” 千手大圣石不凡,乃聪明智慧盖世之人,一听老道人口气,知道老道人既然自称故人,而又不愿说出名号,必有难言之隐。于是,他便也就不再多问,目光微转,掠扫了⽩⾐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二人一眼,问欧昭道:“小娃儿,你是武林三绝旗绝的传人吗?” 欧昭微一点头,才要答言,却已听得老道人接口答道:“他是武林三绝的化⾝。” 千手大圣石不凡闻言,不由又是一怔,望着老道人问道:“这话怎么解释?” 老道人微微一笑道:“他不但已尽获武林三绝的剑、旗、笛三项绝世奇学真传,并且连三绝修为七八十年的內功真元,隐迹荒山绝壑三十年,苦苦练成的骄神功,也都汇集于他一⾝,这不等于是武林三绝的化⾝?” “呵!”⼲手大圣石不凡満脸惊奇地望了欧昭一眼,又望着老道人间道:“那么江湖传说,武林三绝早于十多年前,就已死于荒山绝⾕之事,是属于子虚谣传了?” 老道人点点头道:“直到最近将一⾝功力传输给他之后,才真正逝世。” 老道人又向欧昭说道:“昭儿,你再将惊电十二招笛招,施展一遍看看,就便请你石伯⽗给你指点指点。” 欧昭闻言,立即恭敬地答道:“昭儿遵命。” 千手大圣石不凡哈哈一声大笑道:“若说叫我这老偷儿开开眼界,那还差不多,这指点二字,老偷儿实在是不敢当。” 就在千手大圣石不凡的说话声中,欧昭⾝形已卓立在两丈之外,他自怀中取出碧⽟笛,朝老道人和千手大圣恭敬地一躬,朗声说道:“请老伯伯和石伯⽗指点。” 话声一落,立即震腕抖笛,陡见碧光疾闪,耀目生辉,惊电十三招笛招,已经快如惊电般地展开。 四人七道精光灼灼的眼神,虽然都凝注着欧昭的⾝形招式,但脸上却各有不同的表情。 千手大圣石不凡,満脸尽是惊异、叹服之⾊。⽩⾐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二人,脸上所现露的神情,却是惊奇、饮佩、奋兴、喜悦的杂! 只有老道人,目注欧昭的⾝形招势,丑脸上毫无惊异之容,神⾊很是平静,没有一丝儿表情。 蓦然,陡见一片碧光暴闪,遍及丈余方围,但,刹那便即倏地敛去。 四人凝目望处,只见欧昭左手倒提着碧⽟笛,气定神闲,渊淳岳峙,岸然卓立当地。 千手大圣石不凡哈哈一声大笑道:“武林三绝当年纵横武林之时,曾见过他们整套剑、旗、笛三绝招式之人,除却已遭罹难的神剑震八荒欧丹夫妇之外,武林中恐怕尚找不出第三人,想不到我这老偷儿,今夜竟有这等荣幸,连睹旗、笛两项奇学绝招的全部,真是荣幸非凡,大大开了眼界啦。”说罢,又是一声哈哈大笑,笑声响遏行云。 老道人一听千手大圣石不凡,提起神剑震八荒欧丹夫妇,心中不噤一阵惨然,浑⾝微微一抖,神⾊微变。 这时,欧昭正傍着老道人⾝侧站立,老道人⾝子微微一抖,他立即发觉,连忙伸手扶着老道人,关切地问道:“伯伯,你怎么了?” 老道人连忙竭力抑止着內心惨痛,強自镇定,淡然一笑道:“没有什么,孩子,伯伯只是年纪老了。” 欧昭忽地转脸望着千手大圣石不凡,俊目朗朗地望着这位盖世神偷问道:“石伯⽗,您老人家也认识我⽗⺟吗?” ⼲手大圣石不凡闻问,不由一怔,惘地望着欧昭问道:“贤侄,你⽗⺟是谁呀?” 欧昭不由一怔,说道:“咦,伯⽗刚才不是还提过家⽗的号讳吗。” 老道人接口向千手大圣石不凡说道:“他名叫欧昭,乃神剑…” “呵!”⼲手大圣石不凡双目精光电,凝视着欧昭的俊面,问道:“你是欧丹之子?” 欧昭恭敬地点头答道:“侄儿正是。” 千手大圣石不凡不噤悲喜集,蓦地双臂齐伸,把欧昭拥抱到怀里,凄切地说道:“自从你⽗⺟不幸遭罹毒手之后,你⽗⺟生前的友好知,与南海派之人,莫不暗暗地访查你的下落,真想不到,武林三绝当年以一着之差,败于你⽗剑下,因而遁迹荒山,竟能不予记恨,将你救去抚养长大,并各将一⾝绝学功力,全部传你,分明存心成全,好让你替你⽗⺟报仇。”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心底⾼兴,纵声一阵大笑,道:“真是苍天有眼,才使你获得这样的机缘成就,使你⽗⺟的⾎仇,不致于永沉海底!” 千手大圣石不凡的话声甫落,默立在旁边的老道人,立即向这位素有超凡无双的盖世神偷微微一笑道:“石兄,你弄错了。” 千手大圣石不凡不由一怔,目注老道人间道:“什么事弄错了?” 老道人说道:“这孩子当年并非是武林三绝救去的。” 千手大圣石不凡不噤睁大着双目,问道:“那么是…” 欧昭接口说道:“侄儿是在天心庄中生长大的。” “是天心庄主救你的?” 欧昭答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千手大圣石不凡望着欧昭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欧昭轻叹了一声,缓缓地说道:“他虽然救了侄儿,但用心不善。” 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他是什么用心?” 于是,欧昭便将在天心庄中,所遭受的磨难、折辱以及怎样逃出天心庄,怎样跌落绝壑得遇武林三绝,获得武学的经过情形,向这位⽗执友好,择精扼要地述说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样的!”千手大圣石不凡闻听这番经过后,只才明⽩一切。 欧昭忽地俊目灼灼的,望着这位盖世神偷问道:“石伯⽗,您老人家知道杀害侄儿⽗⺟的仇人,都是些什么人吗?” 千手大圣石不凡一听欧昭问起杀害欧丹夫妇的仇人,心中不由一惨,忍不住落下了两滴老泪,喟然一轻轻叹,沉痛地说道:“说来这事太过复杂,牵涉太广,伯⽗也只探听到一点隐约的情形,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有多少人?真相如何?实在弄不清楚也说不上来。” 老道人忽然接口说道:“昭儿,这件事情因为牵涉太大,纵令你问遍所有武林中的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而且当时情形之复杂,人数之多,即连亲⾝经历的那些人,恐怕也无法弄得清楚,究竟有多少人?是哪些人?何况是未曾目睹的局外之人。以后你也不要再向人问了。” 欧昭知道老道伯伯的话,全系实情,但,这种关系他⽗⺟⾎仇的真相,他要不问清楚,怎好报仇呢? 是以,他听老道人这番话后,不由剑眉紧皱,说道:“可是…”老道人接口说道:“真相到时候总会⽔落石出的。”说着略顿,面容忽地一正“你虽幸获武林三绝传以绝学,但因时间只有极短的三天,其旗、笛招式的真正精奥之处,不但均尚未能领悟,火候颇差,而且还略有错漏之处,必须改正、勤加苦练一月,方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欧昭在一招一式,顺序施展旗、笛招式之际,虽也发觉有两三处地方,使来不大对劲,似乎有错误,只是因为招式太深奥,他天资固是聪颖过人,但在一时之间,要想将这种错误之处,领悟过来,而予以改正,又岂是容易之事? 因是,他闻听老道人这样一说,连忙肃容恭敬地说道:“请伯伯指点。” 老道人眇目精光熠熠地凝注着欧昭的俊面,问道:“旗招和笛招的错误在什么地方?你自己有感觉吗?” 欧昭略作沉思后,答道:“昭儿觉得旋风第六招与惊电第十一招、十二招,使来似乎都不甚得力。” 老道人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这旋风惊浪和惊电三闪、碧电天下三招!” 老道人说着,便就记忆所及,将这三招奇学,向欧昭加以解说指点了一遍,接着又道:“昭儿,你现在再将这三招演练一遍,看看觉得怎样,伯伯说的对是不对?” 欧昭躬⾝应命,依着老道人的指点,演练了一遍之后,不噤⾼兴地投⾝在老道人的怀里,两手搂抱着老道人的⾝子,喜非常地说道:“对极了,伯伯。一点都不错!” 老道人笑了笑,慈爱地伸着一只左手,在欧昭的肩胛上,摸抚了一阵之后,忽又神情严肃地说道:“昭儿,你且休要过分⾼兴,旗、笛招式虽然大致都已无错,但火候尚差,还须要勤加苦练,方⾜以替你⽗⺟报仇呢。” 欧昭闻言,连忙站着⾝子,肃容点头答道:“昭儿知道,伯伯请放心好了,您老人家的训谕,昭儿当必永记心中,不会稍稍忘记的。” 这位老道人究竟是何许人物?竟然知武林三绝的旗招、笛招,⽩⾐追魂段彬、吴娟娟、千手大圣石不凡三人,心中都惊奇极了。 尤其是可算得上相识満天下的盖世神偷石不凡,他心中惊奇至极,骇异到了透顶,双目灼灼地瞪视着老道人的丑脸发愕。 确然,凭他闯江湖五十多年的经历,见闻广博,对江湖上的大小事情与黑⽩两道成名的人物,可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可是,这个貌相奇丑的老道人,从他指点欧昭旗、笛两项招式上看来,分明是个⾝怀奇绝之学,深不可测的武林异人,而他竟然不识,并且还似乎从未闻听说过,武林中有这样的一位异人,这岂非怪事? 千手大圣石不凡的这副神情,老道人看在眼里,怎会不明⽩他的心意,遂向他微微一笑,说道: “老偷兄休要这样瞪着我这个残废老道,你中的闷葫芦儿,稍停当必替你解破便是。” “好,好!”千手大圣石不凡闻言,老脸上不噤一阵发热,他哈哈一声大笑道:“我老偷儿今夜里算是认栽啦。” 说罢,又是哈哈一声大笑,老道人也是哈哈一声大笑。 笑声既落,千手大圣石不凡目光灼灼地望了⽩⾐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二人一眼,向老道人问道:“这两位是谁?” 老道人见问,笑道:“我真老糊涂了,闹了这半天,竟忘记替你们介绍了。” 说着便向⽩⾐追魂段彬、吴娟娟二人说道:“他便是名満江湖,人称千手大圣的盖世神偷石大侠,你们赶快上前拜见拜见吧,你们神州三杰,将来江湖上,须要石大侠照顾的地方多着呢。” 两人闻言,连忙一齐上前,各报姓名师承,行礼拜见。 千手大圣石不凡一听二人一个是寒冰夫人的⾼⾜,一个是雷音神尼的传人,心中极是⾼兴,双手一伸,一手扶着一个,哈哈笑道:“二位不要行礼了,老偷儿可担当不起呢。哈哈。” 老偷儿说着,一双精光灼灼的眼神,朝⽩⾐追魂段彬浑⾝上下打量了一阵,最后落在他秀逸出尘的俊面上,只看得他心儿卜卜直跳,俊面飞红… 老偷儿这样凝视着⽩⾐追魂段彬,老道知道⽩⾐追魂段彬的⾝份底细,决难逃出这位盖世神偷的一双眼睛,遂向老偷儿笑着点醒:“老偷儿,说话可留点儿神,不要随便…” 话到这里,倏然住口,一只眇目,掠扫了⽩⾐追魂段彬一眼,望着千手大圣石不凡微摇了头摇。 老偷儿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听老道人这话,心中岂有不明⽩的,不由哈哈一笑,口中旋即轻声念道:“⽩⾐飘渺兮,追魂客!”念罢,忽地双目遽睁,精芒电地凝注着段彬说道:“段贤侄,近年来,江湖上轰传着的一个⽩⾐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你认识其人吗?” ⽩⾐追魂段彬尚未答言,吴娟娟姑娘一声娇笑,接口说道:“正是我大哥嘛。” “哦,”老偷儿⽩净的脸上,微现惊容地望着⽩⾐追魂段彬说道:“果然就是你。” ⽩⾐追魂段彬点头躬⾝答道:“正是晚辈,请石老前辈多予训诲。” 老道人哈哈一声大笑道:“老偷儿何必大惊小怪的,你不看他气朗神清,神光內蕴,一⾝武学不但已尽得寒冰夫人真传,且內功火候也已臻达上乘之境,与昭儿相较,虽尚不及,却⾜以跻⾝当世武林一流⾼手之列。”说着略顿,眇目掠扫了⽩⾐追魂段彬、吴娟娟、欧昭三人一眼,朝他们挥了挥独手说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神州三杰先回庙里去休息吧,我与老偷儿故友相逢有许多话要静谈呢。” 神州三杰闻言,明⽩老道人必然是告诉千手大圣石不凡他的⾝份来历,虽然他们都很想知道这位奇丑无比的老道人,究竟是谁?但老道人要他们先回山神庙去休息,分明是要避开他们,不愿他们三人知道他的⾝份来历。 神州三杰一齐纵起⾝,返回山神庙內去。千手大圣石不凡便望着这位讳莫如深的眇目道人说道:“这里已无第三人,尊驾请将名号见示吧!” 老道人点了点头,丑脸上的肌⾁一阵菗搐,叹了口气,神⾊惨然地望着千手大圣石不凡说道:“石兄,十五载睽别,你还记得这一招吗?” 说着,俯⾝自地上检起一尺长树枝,握在左手中,微一震腕,以树枝代剑,划出一招奇绝宇內的剑式。 “呵!”老道人这一招剑式甫一划出,千手大圣石不凡不由脫口发出一声惊呼,骇然至极地往后退了一步,双睛陡瞪,精芒灼灼电,満脸尽是惊愕之⾊,凝注着老道人的丑脸,声音里充満着极度的惊愕与喜悦,说道:“原来是你!” 老道人惨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小弟。” 千手大圣石不凡掩不住狂喜,疾步上前,拥抱着老道人的⾝子,流出了几滴悲伤、惊喜的老泪,颤抖地说道:“真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实在…使人太…⾼兴了!” 这真是个意外的意外,千手大圣石不凡做梦也决料不到,这位貌相奇丑、残废、眇目的老道人,竟是武林中人人都认为十五年前命丧绝壑,尸骨早已化成灰烬的旧友。 老道人虽然一直強抑着心底的沉痛与悲楚,极力不让眇目流出一滴眼泪,但是在与这位天生一⾝侠肝义肠的好友重逢下,终于无法抑止住內心的哀痛,也流出了悲凄的泪珠! 两人相拥着,默默地流过了一阵是惊喜,也是凄痛的泪⽔之后,两个⾝子只才缓缓地分开。 千手大圣石不凡,望着这位劫后余生,面貌全非,已经再也找不到当年那英飒的风姿的老友,问道:“贤弟,弟妹她…” “唉!” 眇目老道人一听老友问起爱,不由一阵悲惨,眇目里噤不住又滴落两颗泪珠,神情极是凄惨地长叹了口气,颤声说道:“她当时就已魂断壑底,死了。” “哦!”想起那位武功⾼绝,风华盖代,美绝伦的弟妹,⼲手大圣石不凡不噤又落下了两滴老泪,感伤非常。 接着,眇目老道人便将当年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同时,又把他不愿怈露还活着的消息的理由,以及不愿欧昭知道他是谁的心思,告诉了千手大圣石不凡,并请千万不要怈秘。 千手大圣石不凡听后,沉昑地点点头道:“你这给人们留下一个完美形象的意思,虽然很好,但是…”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接道:“你能永远不露面江湖吗?” 眇目道人点了点头道:“小弟正有这样的打算。” 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那么你本⾝的事情,一切恩怨,都不打算料理了?” 眇目道人沉痛地缓缓地说道:“小弟虽已不打算亲手料理本⾝的一切恩怨是非,但,当必妥作待。” “你准备怎样妥作待?” 眇目道人惨笑了笑道:“石兄暂请别问,到时自然知道。” 说罢,深长地叹了口气,接着又道:“石兄,时间已经不早,我们也回庙里去休息吧,我还有话要和昭儿他们谈呢。” 千手大圣石不凡点了点头,于是二人便即携手飞⾝,一齐回⼊山神庙內。 二人坐下后,眇目道人便温和地望着欧昭问道:“昭儿,明天前往天心庄中,你也想上台打擂吗?” 欧昭头摇答道:“没有一定。昭儿本是为着要向卓⽟-查问⾝世,返回天心庄而来,不过…”说着略顿了顿,微一沉昑道:“明天也许上台试试,但要看情景而定。” 眇目道人点了点头,千手大圣石不凡朝欧昭微笑说道:“欧贤侄,关于你的⾝世,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要向卓⽟-查问什么呢?” 欧昭点点头道:“侄儿要向卓⽟-查问当年杀害我⽗⺟的,都是些什么人?” 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卓⽟-也不知道呢。” 欧昭很肯定地说道:“他一定知道。” 千手大圣石不凡又道:“要是他知道得并不清楚呢?” 欧昭略微想了想道:“只要他尽所知道的说出来就行!” 千手大圣石不凡微微一笑道:“如果不肯说呢?” 欧昭剑眉霍地一轩,说道:“只要他敢不说,侄儿必叫他丧⾝辟毒追魂旗下。” 眇目道人笑说道:“昭儿,你不要去向卓⽟-查问了。” “为什么?伯伯。”欧昭望着眇目道人问。 眇目道人轻喟了一声,说道:“你不可能问出什么来的。” 欧昭沉昑有顷,俊目忽地朗朗地凝视着眇目道人问道:“伯伯,关于昭儿⽗⺟被杀害的真相,您老人家知道吗?” 眇目道人摇头摇道:“伯伯也不知道,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明⽩其中一切的。” “总有一天,只是个未知数,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呢。”欧昭剑眉微蹙着,自言自语地说。 眇目道人安慰他地说道:“昭儿,那一天不会太久的,听伯伯的话,不会错的。” 千手大圣石不凡也说道:“欧贤侄,听老道伯伯的话,不要去向卓⽟-查问,是决不会有错的。” 欧昭见这两位⽗执好友,都要他不去向卓⽟塑查问当年杀害杀⺟的仇人,知道必有深意,只得点头说道:“既然伯伯、石伯⽗都这么说法,昭儿遵命就是,昭儿在前途上曾要双剑覃子超传言卓⽟望,第十天的夜晚,二更时分,前往天心庄中找他,查问一件公案,如果不去,岂不落个背信失约之名吗?” 眇目道人问道:“还有几天?” 欧昭答道:“就是后天。” 眇目道人微一沉昑,说道:“这样吧,后天晚上请你石伯⽗代你去代一下好了。” 欧昭剑眉微皱了皱,说道:“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千手大圣石不凡似乎明⽩欧昭这句话的心意,微微一笑说道:“不要紧,石伯⽗只不过替你去待一下,又不和他们动手。” 欧昭听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默然不语。 吴娟娟姑娘望着眇目老道人问道:“老道伯伯,你什么时候替三弟疗治体內沉滞酌真力呀?” 眇目道人微一思索道:“过了明天,我们就动⾝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开始替他冶疗。” “为什么要过了明天,还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呢?”吴娟娟望着眇目道人问说。 眇目道人笑道:“因为明天你们要去天心庄看擂台,另外一个原因是这里距离天心庄太近,不太全安。” 吴娟娟⾼兴地娇笑道:“呵!老道伯伯,你真好,想得太周到了。” 眇目道人朝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千手大圣石不凡望了欧昭一眼,向眇目道人间道:“昭儿体內真力有沉滞的现象?” 眇目道人点点头,将情形大略告诉了千手大圣石不凡。 千手大圣石不凡听后,知道眇目道人替欧昭治疗沉滞体內的真力之法,必是以其內功真元,输⼊欧昭体內,引导其沉滞的真力,通行三十六关,遍走七十二窍,化沉滞为活力,使之与欧昭体內的真元融合为一体。 不过,从刚才在庙外和眇目道人的一段谈话中,他已知道眇目道人的一⾝內功修为,虽是精深无伦,但自十五年前,⾝负重创之后,一⾝武学虽未失去,內腑伤势,却因未能找到仙品灵药服食,十五年来,只凭恃着精深的內功修为苦撑着,迄今未能痊愈,而其內功真元,已远不如十五年前,大打了折扣。 是以,千手大圣石不凡眉峰双锁,望着眇目道人问道:“你是想以本⾝內功真元,替他引导治疗?” “嗯。”眇目道人点点头道:“加上冰魄夫人秘制的三粒冰魄丸的力量!” 千手大圣石不凡依旧深锁着双眉,沉昑地说道:“冰魄夫人秘制的冰魄丸,虽为当世武林奇药,但…” 不待千手大圣石不凡的话完,眇目道人接口说道:“石兄觉得有点冒险,是不是?” 千手大圣石不凡点头正容说道:“太冒险了。” 眇目道人微微一笑道:“石兄,你又何必多虑,小弟岂无自知之明,你请放心吧。” 千手大圣石不凡听他这么一说,也就默然不语。 眇目道人又向欧昭等三人说道:“昭儿,明天你和你大哥、二姊去天心庄看擂台,散后即返,伯伯和你石伯伯在这里等你们。” 欧昭恭敬地答道:“昭儿谨遵伯伯之命。” 眇目道人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望着千手大圣石不凡问道:“石兄的易容丸,⾝上还带着有吗?” 千手大圣石不凡答道:“有,不知道要哪一种?” 眇目道人望了欧昭一眼,稍一沉思道:“昭儿明天前往天心庄看擂,他的形象和三个月前未离天心庄时,虽已大大改变,但五官容貌只要稍加仔细辨认,仍不难认得出来,为免却⿇烦,最好是能使其五官容貌不易被人辨认得出来。” 千手大圣石不凡闻言,便从怀中取出一只小银盒子打开来,从其中拣出一粒青⾊的易容丸药,递给欧昭笑说道:“欧贤侄,你把这粒易容丸和些⽔涂在脸上,就是天天和你在一起的人,保险也无法认得出你的真面貌来了。” 欧昭接过易容,谢道:“谢谢石伯⽗。” 眇目道人向欧昭说道:“茶壶里有⽔,你现在就把它涂上吧。” 欧昭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墙角边,从破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点⽔,和开药丸,涂在脸上。 顷刻间,俊逸的面孔,变成了一张双眉上吊、颧骨微突、下颚似乎略现歪斜青里透黑的丑脸。 吴娟娟看了之后,秀眉微皱了皱,说道:“怎么变成这样子,真难看死了。”说罢,却又格格地娇声笑了。 千手大圣石不凡哈哈一笑道:“姑娘,你要不要也变成这个样子,要吗,老偷儿伯伯便也送你一粒变变。” 吴娟娟娇笑地说道:“我才不要呢,那么难看,像个丑八怪一样。”口里说着,大眼珠儿骨碌碌地转了转,忽然向⼲手大圣不凡把⽟手一伸,娇声说道:“石伯伯,你多送几粒给娟儿好吗?” 千手大圣石不凡见她先说不要,忽然又要几粒,不由取笑道:“好是好,不过,你要是变成了丑八怪的样子,没有人要你做媳妇,石伯伯可不管罗。” 吴娟娟闻听,顿时粉脸通红,娇憨地说道:“不来啦。石伯伯没正经,坏死了,取笑娟儿,娟儿可不要理你啦,”说罢,还把一张小嘴儿噘得⾼⾼的,那样子,好像很生气,但一双妙目,却似有意地睨了欧昭一眼。 千手大圣石不凡一见姑娘这副小女儿天真娇憨之态,乐得哈哈大笑,从银盒中拣了几粒易容药丸递给姑娘,并告诉类别。 吴娟娟双手接过,⾼兴得连连娇声道谢道:“谢谢你啦,谢谢你啦,石伯伯。” 千手大圣石不凡又是一声哈哈大笑道:“不要谢了,只要你好好保存,珍惜使用就得了。” 第二天。 神州三杰到达天心庄时,擂台已经开始多时了。当然,他们没有去找陆元青,挤在人丛中向擂台上看。 这时,擂台上正有一个⾝着大红紧⾝⾐,年约二十二三,娇俏中带着几份冶的美少女,将一个大汉打落下台来。 ⽩⾐追魂段彬和吴娟娟,二人都没有见过卓小燕,一见台上的少女,便同向欧昭低声问道:“三弟,这就是卓小燕吗?” 欧昭摇头摇低声答道:“不是。” 吴娟娟又问道:“她是谁吗?” 欧昭摇头摇道:“不认识。” 三人正在低声谈话之际,忽听人丛中二声喊嚷道:“大妞儿,我那兄弟不济事,不配和你玩儿,让我大小子和你玩一阵试试吧。”喊嚷声中,便见一个大汉自人丛中跃起,纵落台上,站在台上仿佛是半截铁塔,直比那红⾐少女⾼出两个头还多。 三人一看,心中都不由得暗暗喝采:“这大汉好一副魁梧的⾝材。” 那红⾐少女一听这大汉的话,顿时粉脸飞红,芳心气生,只气得杏眼圆瞪,柳眉倒竖。 大汉的⾝形甫才跃落台上,她⽟手立即一按柳,随又一抖,竟抖出一条満是倒钩芒刺,银光闪闪耀眼的软带来。 ⽩⾐追魂段彬出道江湖年多,见闻颇为广博,一见红⾐少女撒出这条软带来,说道:“哦,原来是她!” 欧昭和吴娟娟闻言,一齐问道:“大哥,她是谁呵?” ⽩⾐追魂段彬说道:“她是天南爪婆婆的弟子,银蝎女施凤英。” 这银蝎女施凤英,一⾝武学已尽得乃师爪婆婆的神髓,功力颇⾼,平素纵横天南一带,乃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又因她所用的兵刃,名叫银蝎带,故天南一带的武林同道,便送了她一个银蝎女的外号。 这银蝎女的外号,听起来虽然颇为刺耳,会使人误会她不是个什么好女人,其实,她除了心狠手辣之外,并不为非作歹,无甚恶行。 她手中的这银光闪闪的银蝎带,乃是其师爪婆婆别运匠心,用极细的银丝,合以人发,精工特制铸成的,带⾝尽是芒刺倒钩。这些芒刺倒钩,均用剧毒喂炼过,只要扫中人⾝,轻轻一带一拉,敌人⾝上的⽪⾁,必然被这些倒钩芒刺划破,剧毒也就立即乘机自伤口侵⼊,受伤中毒之人,若无祛毒灵药及时解治,一个小时內,必定毒攻心脏,浑⾝紫黑,毒发而死,端的歹毒非常。 银蝎女施凤英自幼即随爪婆婆居住蛮荒地方,平时所遇所见,都是一些蛮荒苗人、耝野的汉子,没有一个是她能够看得上眼之人,因此,她今年虽已是双十又二的年龄,却是青舂虚度,小姑居处尚无郞。 这次,她因闻听江湖传说,天心庄主卓⽟-,为其爱女选择乘龙佳婿,特在天心庄上摆设半月擂台,比武招亲。她心念不噤一动,便将她的意思告知其师,从天南蛮荒,赶到天心庄来,面见卓⽟-,将她自己的心意向卓⽟望说明,请求卓⽟-特许她上台,借机选择一位如意郞君,理想夫婿。 卓⽟-本不想答应她这请求的,但,转而一想,竟点头答应了。 当然,卓⽟-答应她的请求,是有着深意的。因为他这次摆设擂台的目的,名义上虽说是爱女选择乘龙快婿,实际上,他暗地里却是另有机谋! 不过,卓⽟望答应她的请求,却是有着条件的,那条件便是,银蝎女施凤英必须拜在他的膝下,作为义女。 卓⽟-说,他⾝为当世名震遐迩的武林大侠,以他的声望地位,既已向武林同道宣布过,除了他爱女之外,不准许任何女子上台,怎能出尔反尔,没有名目地任由她上台,岂不授人口实,落人话柄,如果她拜在他膝下,有着义女的名义,他再当众宣布一下,就没有人敢说闲话了。 卓⽟-的话,说得那么有理,冠冕堂皇,不由得银蝎女施凤英不答应,也不能不答应! 何况,卓⽟-又确系一位名震当今武林,誉満天下的当世大侠呢!她能够拜在他的膝下作为义女,不但是太荣幸了,而且,⽇后在江湖上行走时,武林同道也必因为她是卓⽟-的义女,而多加照顾,另眼相看。 这种事,在别人正是求之不得的,她又怎会拒绝不答应呢。 于是,她当时便即娇声喊道:“义⽗在上,请受女儿大礼拜见!”口中娇声儿说着,躯娇便像揷烛似地跪了下去,盈盈拜了八拜。 追风剑客卓⽟-也就端坐椅上不动,受了她的八拜大礼,直到她拜罢之后,才哈哈一笑,伸手将她扶起。 且说那⾝材魁梧的大汉,⾝形刚跃落台上,一见银蝎女施凤英自间取下这银蝎带来,心中不噤一愕! 他本是个傻愣的浑汉,因为没有见过这种外门兵刃,心中一愕之后,便即瞪着一双环眼,傻愣愣地望着银蝎女问道:“喂!大妞儿呀,你用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呀?我大小子真还没见过呢。” 这浑汉的话,说来太过难听,银蝎女恨不得伸手刮他两个大嘴巴消消气,但因见他一付傻愣愣的样子,知道是个浑,汉,心里的气便就不由地消了一半。她想给这浑大汉一点苦头尝尝,于是秀目一瞪,绷着粉脸儿道:“它叫扯狗带!傻小子,你且尝尝它的滋味看!”随着语音,⽟手一抖,招出乌龙摆尾,银蝎带带起一溜劲风,快如疾电地直向浑汉的下⾝扫去。 浑大汉愣愣傻傻,想不到银蝎女施凤英出手如此快捷,待要腾⾜躲避,如何能够,银蝎带已扫在腿胫骨上,膝盖一软,顿时被摔趴在台上。 浑大汉双掌一按台板,跳起⾝来,翻着两只环眼,瞪着银蝎女直愣愣地问道:“大妞儿呀,你这是什么招数呵?怎么我大小子一个不留神,就被你摔倒了?” 浑大汉此语一出,四周立刻响起一片轰然大笑,就连绷着粉脸儿的银蝎女施凤英,也被他这几句话引得忍不住要笑。 与敌动手,关系生死荣辱,那有这样向敢人问招的。这浑大汉,也真可说是傻愣得出了⾊,天地间恐怕没有比他再傻再浑之人了。 在银蝎女施凤英以为,这一招之下,她虽已手底留情,浑大汉必然多少得受点儿轻伤,吃些儿苦头。可是,事情大出她意料之外,浑大汉虽然被她的银蝎带扫中腿胫骨,摔在台上,但却随即跳起⾝来,并不见他受了丝毫损伤。 银蝎女施凤英心中不噤甚感诧异,暗忖道:“我这银蝎带,带⾝満是倒钩芒刺,并且专破金钟罩、铁布衫,乃是横练功夫的克星,这浑汉怎的竟能硬挨我一带,不受丝毫损伤,真是怪事…” 她心中正感诧怪之际,闻听浑大汉这么傻愣愣地一问,几乎忍不住笑起来,连忙竭力忍着,娇喝道:“刚才那一招叫做黑狗吃屎,现在这一招叫做乌⻳朝天,傻小子,你再尝尝这滋味看。” 话出势动,⽟手一抖银蝎带,银光暴闪,一招老树盘,劲风呼呼,猛向浑大汉腿弯去。 浑大汉这次虽已留神提防,但银蝎女出手如电,太过快捷,仍未能躲得及,腿双一软,便又摔倒台上,而且是仰面,果真是个乌⻳朝天。 银女施凤英的这一带,虽然已加上了二成劲力,但浑大汉却仍安然无碍,未受丝毫损伤。 此际,浑大汉只要用一式鲤鱼打,便可一跃而起,可是,浑大汉似乎不想爬起来,摔倒之后,便即躺着不动。 银蝎女施凤英这一带,已用上了七成劲力,见浑大汉摔倒后,仍是安然无损,她心中已不只是诧怪而暗惊了! 一些见闻广博的江湖人物,大家知道银蝎女功力颇⾼,手底狠辣,这银蝎带,更是专破金钟罩、铁布衫等横练功夫的兵刃,歹毒厉害非常。大家眼见这浑大汉连挨两带,却是安然无事,毫不在乎,一个个心中都不噤甚为惊诧,不知道这浑大汉练的是什么功夫,竟然不畏这种外门硬功的克星。 浑大汉躺在台上不起来,银蝎女便又娇声喝道:“傻小子,这一招乌⻳朝天的滋味怎样?姑娘要不是看你傻头傻脑,浑愣得使人好笑,要不叫你吃⾜苦头才怪呢,滚回去吧!别躺着装死了,否则,恼得姑娘生了气,可就别怨怪姑娘狠辣,一带子要了你的命!” 浑大汉躺在台上,环眼一瞪,叫道:“臭妞儿,你臭美的什么,大小子怎会怕你,大小子只不过是不想爬起来,又让你拿那个劳什子的带子摔倒,太⿇烦,不如⼲脆躺着舒服舒服,让你好好的打一阵,等我大小子舒服好了,再起来教训教训你。”说到这里,忽地双手一护下裆,朝银蝎女傻傻地一笑,又道:“不过,大小子要先告诉你,打是尽管由你打,可不准你使坏心眼,打我大小子下裆的致命地方。” 浑大汉这话,何异是在告诉银蝎女,打他浑⾝任何地方,他皆不在乎,只有下裆,乃是他唯一的致命所在,打不得。 普天之下,那有这样浑傻的人,实真在是浑傻离了谱儿了。 银蝎女施凤英是个姑娘家,浑大汉的这种浑言傻语,她如何能听得下去,顿时羞得粉脸通红,口中发出了一声低啐! 只见她莲⾜儿猛地一跺,柳眉儿倏竖,眼中杀机隐现,⽟手一抖,银蝎带陡地扬起,银光耀眼,劲风空,直向浑大汉致命所在打落。 神州三杰皆是天生侠肝义胆之人,一见银蝎女施凤英闻话之后,竟然骤施辣手,扬带疾朝浑大汉致命地方打落,心中都不噤吃了一惊! ⽩⾐追魂段彬忍不住一声朗喊道:“银蝎女,休要妄下辣手,伤人命!” 朗喊声中,⾝形已经腾起,快如疾电,直往台上纵落。⾝未落,半空里儒袖疾挥,拂出一股強烈的劲风,直朝下落的银蝎带,拂击过去。 银蝎带被这股強烈劲风一击,立时便往旁边开,叭的一声暴响,实实地打落在台板上。 就在这一声暴响声中,浑大汉陡地一式鲤鱼打,已自跃⾝站起,⽩⾐追魂段彬的⾝形也飘落台上。 银蝎带凭空被人击歪,打在台板上,银蝎女施凤英芳心顿时大怒,正待展腕抖带,猛朝来人砸去之际,那知她目光所及,不噤呆住了,瞪着一双妙目,望着⽩⾐追魂段彬发了怔。 岂只是呆住了,发了怔,而且一颗芳心儿,还卜、卜直跳呢。 这时,任凭是谁,要是叫她和⽩⾐追魂段彬动手,用银蝎带砸他的话,就是杀了她,恐怕她也不会肯的。 因为她第一眼见到他后,便即心跳神飘,芳心儿觉着有些儿失措,她是爱上了他嘛! 她自幼居住蛮荒边地,几曾见过像⽩⾐追魂段彬这样俊美潇洒的少年,不但是没有见过,简直连想也没有想到过,天地间,竟有这等俊美潇洒的漂亮男人。 她本是为找如意郞君而来,见到这样漂亮潇洒的少年男人,她怎得不一见钟情呢! 那浑大汉站起⾝来,睁着两只环眼,望着⽩⾐追魂段彬傻愣愣地问道:“喂,你是来帮大小子的忙的吗?” ⽩⾐追魂段彬朝他微笑地点点头说道:“你这一场我替你下了,你下去吧。” 浑大汉闻言,点头说道:“你这人心眼不坏,我大小子就听你话,下去好。”说罢,还朝⽩⾐追魂段彬傻愣愣地笑了笑,又向银蝎女瞪了一眼,这才转⾝跃下擂台。 银蝎女自⽩⾐追魂段彬上台之后,一双妙目便呆呆地凝望着他,怔怔然瞬也未曾稍瞬,浑大汉向她瞪了一眼,她竟视若未见。 ⽩⾐追魂段彬乃聪明绝顶之人,见她这副神情,已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于是便朝她微微一笑,朗声道:“姑娘…”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忽听东看台上有人大声喊道:“段兄!” 喊声中,便见一条人影自东看台上撩起,直往擂台上纵落。 这人正是天心庄主卓⽟望的第四个徒弟,陆元青。 原来陆元青坐在东看台上,他心中正在念念不忘,昨晚那姓段的⽩⾐美书生兄妹,为何还不前来找他,忽见这⾝形悬空,挥袖拂出劲风,击歪银蝎女往下打落的银蝎带之人,正是姓段的⽩⾐美书生时,他惊呆了! 他做梦也未料想到,这个自称只练过两年花拳绣腿,文质彬彬,姓段的少年美书生,竟是一个⾝怀极⾼功力的內家⾼手。 陆元青⾝形纵落台上,便即向⽩⾐追魂段彬拱手为礼,笑说道:“段兄,你来了,怎么不找小弟,小弟已经替你们三位在东看台上安排好了坐位了呢。” ⽩⾐追魂段彬也拱手还礼笑说道:“多谢陆兄盛情关怀,小弟等因是刚刚来到,故尚…” 话声未落,忽听西看台上有人喝道:“⽩⾐小子,道爷们正在找你呢。”接着便见六条人影掠空,直向擂台上纵落。 ⽩⾐追魂段彬俊目微闪,见这六人皆是五十多岁的道士,一⾊黑布道装,背揷长剑,剑靶上飘着杏⻩丝穗。 ⽩⾐追魂段彬虽然没有见过这六个道人,但他江湖见闻广博,从他们的装束上,已知道他们便是名震江湖的青城六道。 陆元青和银蝎女施凤英,一见青城六道一齐纵上台来,都不由得微微一怔!陆元青向六道拱手问道:“六位道长上台来何事?” 青城六道之首,明清道长目精光地扫视了气定神闲如⽟树临风的⽩⾐追魂段彬一眼,向陆元青问道:“陆老弟知道他是何人吗?” 陆元青诧异地朝⽩⾐追魂段彬掠扫了一瞥,摇头摇道:“小弟只知道他姓段。” 明清道长正容说道:“他就是近年来,轰传江湖的⽩⾐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 “呵…”明清道长话声一落,银蝎女施凤英和陆元青两人,都不噤同时脫口发出了一声惊呼,四道眼神齐露惊异之⾊,凝望着段彬的俊面。 ⽩⾐追魂段彬见两人这种神情,便朝两人微微一笑,旋即转向明清道长朗声说道:“道长说得不错,小生正是江湖盛传的⽩⾐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不知道长找小生有何见教?” 明清道长哈哈一笑道:“见教这二字可不敢当,不过贫道六人,系奉本派掌门命谕,特地下山找寻尊驾,索讨一笔债务。” “讨债?”⽩⾐追魂段彬淡然一笑“讨债乃商人之事,小生既非做生意买卖之人,而道长等又均系三清门中之士,我们之间,何来债务?小生不懂。”说时,语音清朗,神定气闲,仪态悠然,温文雅尔,潇洒从容至极! 银蝎女施凤英、陆元青二人,闻听⽩⾐追魂段彬这几句,既风趣而又略含讥讽,心中不由暗暗发笑。 明清道长脸⾊忽地一寒,沉声说道:“⽩⾐追魂休要卖弄口⾆之利,大丈夫敢作敢为,今天既被贫道等找着了,装作不懂,也不能了事。” ⽩⾐追魂段彬依旧神⾊从容的,淡然一笑道:“道长要怎样呢?” 明清道长沉声说道:“贫道等奉掌门命谕,要你替本门弟子偿命。” “一定要偿命?” “青城门下弟子岂是随便杀害的!” “我不肯呢?” “不肯!”明清道长哈哈一笑道:“你听说过青城六道之名吗?” ⽩⾐追魂段彬俊目朗朗,掠扫了青城六道一眼,淡淡地一笑,语音里略含轻视的意味,问道:“就是你们六位?” “哼!”明清道长点了点头,忽然,他发觉对方这问话的语音有点不大对劲,便即沉声喝道:“你敢瞧不起青城六道!” ⽩⾐追魂段彬陡地一声朗笑道:“怎敢,怎敢!青城六道,名震江湖,小生何人,焉敢那么狂妄,瞧不起青城六道,道长言重了。”说罢,又是一声朗笑,声韵铿锵,有如撞金击石! 就在这时,台下人丛中,忽地跃起一男一女两个少年,⾝形快逾飘风,直往台上纵落。 青城六道注目一看,女的是个年约十八九岁,背揷古剑,长发披肩,貌美绝伦的少女,男的却是个形容丑陋,难看透顶的少年。 这一男一女不用说是吴娟娟和易容变貌的欧昭。 陆元青一见欧昭的丑面,不由眉峰微微一皱,感觉讶异地自语道:“咦,奇怪!” 他自语本是极低极低,但银蝎女施凤英因是和他并肩立着,故听得极是清楚,闻言不噤向他问道:“什么事奇怪?” 陆元青低声说道:“不对呢!” 银蝎女问道:“什么不对?” “昨晚上我见到他们时,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呀!” “谁?” “那个丑少年。” “是什么样子?” “面孔也是很俊的。” “你没有看错吗?” 陆元青摇头摇,正⾊说道:“决不会的。” “哦”银蝎女施凤英妙目凝光,紧紧地盯视着欧昭的丑脸,她想:这少年的脸上,说不定带着一副人⽪面具,用以掩饰着他本来的面貌… 她这样想,是有理由的,因为她自幼生长蛮荒地方,常见一些苗人,带着一种奇形怪状、特制的人⽪面具。 那种人⽪面具,制作得特别精巧,带在面上,和生成的一样,如不仔仔细细地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可是,她妙目凝注着欧昭的丑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阵之后,并没有看出一丝带着人⽪面具的迹象来。 于是,她微摇了摇螓首,说道:“师弟,你一定是看错了,要不然这就是另外一个人。” 陆元青摇着头道:“可是⾐着却是完全一样呢。” 银蝎女笑了笑道:“我们别尽猜这个了,还是先看他们的吧。” 青城六道见这两个少年男女,于此际纵上台来,都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明清道长首先发话问道:“两位施主上台何事?” 欧昭随口答道:“打擂呀!你们六位呢?” “贫道等是…” 不待明清道长的话说完,欧昭便即嘻嘻一笑,接口说道:“我明⽩了,你们六位是面清心不清,耐不过做道士的清苦,想脫去道袍,跳出三清教门,还俗讨老婆,是不是?” 欧昭这几句话,把青城六道实在骂惨了,六人脸⾊都不噤然齐变,明清道长陡地厉声喝道:“⻩口孺子,胆敢出口伤人,要不是看你年轻无知,定然叫你毙命当场!” 欧昭嘻嘻一笑道:“老道士,不是就不是算了,你那么凶⼲啥!” 明清道长寒着脸⾊,沉声说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是何⼊门下?” “你呢?”欧昭反问。 “青城六道。” 欧昭朗声说道:“我们是神州三杰,你听说过没有?” 明清道长摇头摇道:“没有。” 欧昭微微一笑道:“你现在不是已经听说了吗?” 明清道长双睛遽瞪,精芒电,怒声喝道:“小鬼,你究竟是⼲什么的?” 欧昭:“咦,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打擂的呀。” 明清道长说道:“你下去吧。” 欧昭摇头摇道:“我还没打擂呢。” 明清道长沉声喝道:“你再不下去,可就别怪贫道要出手打你下去了。” 欧昭淡然一笑道:“你成吗?” 明清道长冷冷地说道:“不信,你就试试看。” 欧昭忽地哈哈一声朗笑道:“想不到名震天下武林的天心庄主摆的擂台,竟也有人敢上台捣,霸着擂台,不让人打擂,而主人居然也装作未见,不闻不问,不知道是震慑于青城六道的威名,怕事呢?还是只是浪得虚名…” 欧昭这番话,极尽讥讽、挖苦、挑拨之能事,只听得端坐在东看台当中的天心庄主卓⽟-和青城六道等,一个个脸⾊都不由得连变几变。 以天心庄主卓⽟-在武林中的声誉威名,青城六道突然一齐纵上擂台,向⽩⾐追魂段彬寻仇,这无异是瞧不起他,存心捣擂台秩序! 这种事,于他的声威面子有关,他焉能不出面予以拦阻? 不过,就在他出面拦阻之际,心念忽然一动,便即忍耐住。原来,他一见⽩⾐追魂段彬之后,心里便暗暗地喜上了这个俊秀出尘的少年美书生,认为这个少年美书生,正是他理想的东人选,与爱女卓小燕相配,正是天生的一对佳偶。 当然,当时他虽已看出这少年美书生,神清气朗,精华內蕴,是个⾝怀极⾼功力的內家⾼手,但,并不知道他便是近年来轰传江湖的⽩⾐追魂粉面书生赛潘安!后来,青城六道说出⽩⾐追魂的名号后,他心中虽也微微吃了一惊,却更不想出面拦阻了。 因为他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位轰传江湖的武林后起之秀的实真武功,顺便看看他的招式家数,是出自何门何派?然后再行出面,化解他和青城派的仇怨,将他招为女婿。 谅他在武林中的声誉面子,以及他和青城派的情,青城派人决不好意思不卖他的情面的。 是以,他才一直端坐在东看台当中未动,目注者青城六道和⽩⾐追魂段彬的神情举动。 想不到半途里忽然杀出这么两个程咬金来,那丑少年一副嘻笑的态度,不但没有把青城六道放在眼內,而且出言无状,话语刻薄锋利至极,并且竟连他也挖苦上了。 卓⽟-虽然素沉着,修养颇深,但,当着武林黑⽩两道,数百名好手之前,欧昭这种挖苦、讥讽的话,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不等欧昭的话说完,他已经气得须眉怒张,双目圆瞪,精光电,猛地站起⾝来,一声大喝道:“孺子住口!” 欧昭闻声,不用看人,已知是天心庄主卓⽟-,但,他却故作不认识的,遥望着卓⽟望笑问道:“你鬼叫个什么,你便是卓⽟-吗?” 卓⽟-闻言,不由怒极而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一落,他立即厉声喝道:“孺子胆量不小,老夫的名讳也是你随便说得的么。” 欧昭忽地朗声一笑道:“阿呀,你发的什么怒呢?一个名字这么说一下,难道还会被说坏么,你也太小气了!” 卓⽟-被欧昭这两句话,说得怒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很想立时飞⾝纵过台去,给欧昭两个大嘴巴,以怈中的气怒,但他又自重⾝份,当着数百成名武林的好手之前,实在不便这样做。 可是,欧昭的话,实在太损,使他难能忍受。他气得须眉发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站在他⾝后的大弟子杨东川、二弟子徐培云、三弟子张毅和坐在他⾝旁的一子一女见状,知道他是气怒到了极点。 杨东川忽然走出一步,恭敬地说道:“恩师且请息怒,这小鬼既然出言无状,对恩师这般无礼,待弟子去将他教训一番便是。” “嗯。”卓⽟塑点了点头。 杨东川一转⾝,⾜尖一点台板,⾝形掠起,直往擂台上落下。 他⾝形一落,立即向青城六道和陆元青、银蝎女施凤英说道:“道长等和师弟师妹,且请退开,待我来教训这丑小鬼。” 说罢,便朝着欧昭沉声喝道:“小鬼,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跑到天心庄来撒野,今天杨大爷要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一顿,以后你还更要胆大呢。” 说到这里,他语音略停,猛地一声大喝道:“小鬼,接招!” 话落招出,单掌一抡,挟劲风,直劈欧昭前! 不愧是名満武林一代大侠的首徒,出手不但快捷如风,而且招式沉稳,威势夺人! 欧昭一见杨东川,心中便即钩起过去被欺负的愤恨,存心先给他一点苦头吃吃,略作报复。 杨东川出掌威势虽然夺人,欧昭又怎会把他放在眼內,口中一声冷笑,道:“你也配!”⾝形微闪,右手陡探,五指微曲,疾刁杨东川的手腕! 杨东川心头不噤微微一震,连忙缩腕沉掌闪避,可是欧昭如何肯容他躲开,出手不但快逾闪电,而且手法奇极。 杨东川陡觉手腕一紧,脉门已被欧昭三指扣住,心中不由大骇,连忙潜运真功,功贯腕臂,猛地一挣。 哪知,不挣还好,这一挣之下,不但觉得腕脉处,宛如上了一道钢箍,丝毫未能挣动,而且痛彻骨髓,全⾝顿时⿇软无力。 杨东川心中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哪还敢再运功力強挣,自讨苦吃。 其实,他此际就是再想运功強挣,也已无能为力。 东西两边看台上的各派⾼手,武林人物,以及台下场中的一些江湖好手,见状都不噤大惊失⾊! 欧昭这一招手法,出得太过快捷,太过奇妙,台上台下,数百双眼睛,竟没有一人看清楚,欧昭用的是一招什么手法!即连近在丈內的青城六道那等武林⾼手,也没有看清楚。 追风剑客卓⽟-更是惊骇得脸⾊骤变,他做梦也未料到,这个看来十分不起眼的丑少年,竟然⾝怀如是奇绝的武功,自己苦心调教多年的首徒,在他手底连一招都没有走上,即被扣住腕脉。 徒弟被人家制住,关系着他的声誉面子,他猛然一声大喝,长⾝掠起,直朝欧昭扑去! 欧昭见状,立即一声朗喝道:“卓⽟-,只要你敢出手,就休怪你少爷手下绝情,先将他废掉!”朗喝声中,左手一挥,飒然轻风中,挟着一股绝大的潜力,向卓⽟-扑出的⾝形推到! 卓⽟-成名江湖数十年,威震武林,岂是侥幸,一⾝武学功力之⾼,已臻炉火纯青,上乘之境! 他一见这丑少年随手挥出的这股飒然轻风中,不但隐含绝大的潜力,而且有着一股灼热之气,心中不噤悚然大骇,哪敢轻视,随便发掌硬接,半空里连忙昅气拧⾝,⾝形平空升⾼六尺,缓缓地向擂台上飘落。 就在卓⽟-⾝形掠起扑出的同时,陆元青和银蝎女施凤英两人,已经双双抢⾝扑出,挥掌向欧昭疾攻! ⽩⾐追魂段彬⾝形微挪,已拦阻着两人,笑说道:“两位请不要轻妄出手,我三弟不会得伤他的。” 陆元青和银蝎女施风英二人闻言,都不由一怔,齐望着⽩⾐追魂问道:“他是你三弟?” ⽩⾐追魂段彬点头笑道:“两位放心好了,我三弟要是伤了他,惟我是问就是。” 陆元青和银蝎女施凤英二人,对⽩⾐追魂段彬的印象都极好,尤其是银蝎女,她芳心里已深深地爱上了他,⽩⾐追魂段彬这么一说,二人也就退后站立。 卓⽟-⾝形飘落擂台上之后,因为投鼠忌器,所以没有立即出手。他双目精光如电地扫视了三人一眼,沉声喝问道:“你们三人是一路的吗?” 欧昭朗声答道:“不错,我们是神州三杰。” 卓⽟-沉着脸⾊问道:“你们是来⼲什么的?” 欧昭轻松地一笑道:“打擂呀。” 卓⽟-喝道:“你这样像是打擂的吗?” “你说要怎样才像呢?”欧昭笑着问。 卓⽟-皱了皱眉头道:“你先松手放开他。” 这时,卓⽟望的二弟子徐培云、三弟子张毅和卓君杰、卓小燕等,都已自东看台上跃了过来,站在卓⽟望旁左右。 卓⽟-的话声才落,卓小燕忽然接口说道:“喂!你先放开我大师兄嘛,有话我们慢慢再说不好吗?” 欧昭星目朗朗地望着卓小燕,忽地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卓小燕吗?” 他这是故意多问的,当然卓小燕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丑少年便是阿禄,她点了点头。 欧昭又是一笑道:“好!看在你的面上,我就放开他好了,不过…”说着略顿,便又接道:“我要给他一点苦头吃吃,你可不要见怪呵。” 话罢,右手微一运力,只听杨东川口中哼了一声,额角顿时汗如⾖粒,往外直冒,満脸尽是痛苦的神情。 ⽩⾐追魂段彬见状,惟恐他手下过重,伤了杨东川,连忙说道:“三弟,不要伤了他!” 欧昭答道:“大哥放心,只要没人妄动出手,小弟不会伤他的。” 卓小燕娇声说道:“他已经吃了苦啦,好啦!” 欧昭望着卓小燕笑了笑道:“我还要他翻个跟斗看看呢。”说着右手霍地一抖,杨东川立时翻了大跟斗,仰面跌在台板上,跌了个头昏眼花,发昏。 别看杨东川在卓⽟望手下经过十年调教苦练,一⾝武功造诣颇为不凡,在武林年轻的一辈中,堪称⾼手。但在欧昭手底下,他差得太远了,尤其在腕脉要⽳被欧昭扣拿住许久之后,他浑⾝酸软无力,尚未恢复,这一跌倒,一时间竟然无力爬得起来。 徐培云和张毅一见,连忙上前将他扶起,问道:“大师兄,你受伤了没有?” 杨东川头摇苦笑了笑道:“可能没有。” 这一刻的工夫,卓⽟-虽然没有再开口说话,但他的张本是红润润的脸孔,却已变成了青紫颜⾊。 徐培云和张毅二人刚将杨东川扶起走开,卓⽟-陡地双目怒瞪,猛然一声大喝,挥掌直朝欧昭当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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