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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淡烟幻影 作者:曹若冰 | 书号:40816 时间:2017/9/17 字数:28190 |
上一章 第十六章 深山埋鹰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勾漏六鹰所剩下来的五鹰闻言,刹那之间,俱都吓得大惊失⾊,而且,不知不觉中,酒意也已去了一半。 盖因他等虽隐居勾漏深山,十年未出一步,但黑飞狐江兆坤却不时派有专人⼊山,负责他们的⽇常用品,及报导江湖巾的一切。 ⾜以祝⽟琪近⽇崛起武林,声名⽇噪,六鹰却出知之甚详。 尤其是黑飞狐江兆坤近来的表示,并不以青⾐帮主为最大敌人,反而视祝⽟琪为当前唯一难惹人物。 并且通知六鹰在月末之前,出山同往玄贞观。 以如此庞大的阵容,来对付一个末成年的小孩,由此可知,祝⽟琪当非一般普通⾼手之流,定然是个使人感到十分辣手的人物。 何况,祝⽟琪单人只剑,竟敢寻到勾漏山来,设非没有十分把握,敢尔?再加上他一掌击毙刀疤老二,看来不费吹灰之力,难怪五鹰不心惊胆跳。可是,深山苦练十年,确也不是个短暂的⽇子。 五鹰虽然惊闻其名,脸容倏变,但他等却有持无恐,霎时便已恢复常态。 六鹰老大本已对祝⽟琪的⾝份与来历猜疑不已,但因酒意甚浓,神志糊,不敢断定,此刻真相大⽩,不由冷冷一笑道:“果然小子你就是我们即将会面之人,老夫佩服你的胆量,只可惜小小年纪,就要埋骨荒山…” 祝⽟琪一敛笑容,双目陡睁,喝道:“可惜的是你们苦练十年,未曾享受片刻荣华富贵,便要寿终正寝,呜呼哀哉!” 酒糟鼻老三虽因刀疤老二惨死,吓得酒已醒了一半,但他究竟喝得过多,一时难以全部清醒,此刻依然轻飘飘地,⾆头打结道:“小子…你也不…不打听一下,我勾…勾漏六鹰,深山十年…练练的是何等功夫,竟敢来此撒野?” 祝⽟琪嘿嘿一笑,道:“雕虫小技,瞒得了别人,岂能瞒得了祝某!混元神功要能吓得了我,姓祝的也就不敢单人只剑,深⼊勾漏来了!” 这几句话,不但说明了勾漏六鹰动态,并且连他等躲在勾漏十年的谋也已了如指掌。 五鹰闻言心头俱都为之一怔,同时忖道:“我等隐居勾漏山中,可谓极其秘密,除黑飞狐江兆坤外,世间并无第二人知道,何以他竟然洞悉?这倒值得令人怀疑…” 他等正在起疑,何以祝⽟琪获知他们蔵⾝之处,祝⽟琪却已大声吼道:“还等甚么?你们就准备受死吧!” 话落,反手菗出⾝后灵龙软剑,微微一震,只听得“呛啷”一声龙昑,软剑立即笔直,像一泓秋⽔般,在月光下闪耀着人寒芒。 祝⽟琪这一撤剑在手,五鹰俱知难免一战,是以在祝⽟琪菗出软剑后,五人也就各自撤出兵刃。五人使的一⾊长剑,但奇怪的是五人同样剑在左手,右掌空无一物。 祝⽟琪一眼瞥及,不噤深感诧异,暗忖道:“世上那有这等巧事? 眼前五人俱是左手练剑…”心中嘀咕,但他脑中却也电光石火般在思想,一转眼间,他巳悟出其中道理,心想可能他等深山十年,改练左手用剑,而空出右手,以作施展混元神功之用。 就在五鹰各自撤出兵双的同时,只见⾼瘦者大长剑扬于半空划了一圈,随见其他四人,竞相奔走。 其奔行的方向,却是将祝⽟琪围在当中。 祝⽟琪一眼便已看穿,敌人乃是想用桶形攻势,集中功力,击于一点,使自己无路可逃,无处可避。 他纹风末动地冷眼注意敌人动态,脑中却也在暗中盘算战略,他心想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苦练十年,必有超凡成就,自己万不可大意,并且必需先发制人,出手得要狠重兼施,否则必然难逃埋骨荒山之危。 同时,他认定酒糟鼻老三行动迟滞,步伐不稳,必然酒未全消,那是五人当中,最弱一环,出手必须先行攻他,然后转攻⾼瘦老大,如能将他两人一举制服,其他的三人则容易对付。 此念如电光石火般掠过他的心头,这时,五鹰阵势尚未完全站妥,祝⽟琪为抢制机先,那还顾得了甚么客套,斗然一声龙昑长啸,剑随啸起,掌随剑发,只见他,⾝形微动,人影一闪,眨眼之间,距离他不到五尺的酒糟鼻老三,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已被击毙在祝⽟琪的掌剑之下。 祝⽟琪这一招快攻,任谁也没料到居然偌大威力,酒糟鼻老三竟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其他四人心想攻势尚未发动,首先便已吃了大亏,一个个正在咬牙切齿,意为同甘苦共患难了十年的惨死兄弟报仇之际,只见祝⽟琪⾝形恍如一股淡烟,又巳扑向⾼瘦老大去了。 酒糟鼻老三已然眼睁睁被人击毙,这时自不能再坐视老大重蹈覆辙。 三人情急之下,俱都各挥长剑,拧⾝围了上去。 其实,⾼瘦老大一眼瞥及老三惨死,心中便有防备,祝⽟琪想一鼓作气将他击杀,却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得手。 ⾼瘦老大斜刺一掠,避过正锋,冷冷笑道:“小子你看错人了!” 话声甫落,⾝形电而出,剑式怪异一挥,已向祝⽟琪攻出两招。 祝⽟琪一招落空,便巳落个腹背受敌,前一后三,四把长剑挥舞得有如剑林,将祝⽟琪紧紧困于核心。 接着,忽又听⾼瘦老大冷冷笑道:“此刻让你认识一下,看看勾漏六鹰是否好欺之辈!” 祝⽟琪早已横下了心,为了报复一家十七口的⾎仇,不惜溅⾎当场,是以闻听⾼瘦老大话后,也自大声笑道:“祝某要不将你们这几个臭⽪囊劈于剑下,绝不生离此山!” 这两句话,有如一柄铁锤,重重地击在四鹰心坎。 由于这两句话,四鹰心中都已明⽩,今⽇之斗,不是敌死,便是我亡,绝无平手求和可言。转眼工夫,五人五剑,便巳互相攻拆了二十余招。 祝⽟琪单人只剑,周旋于四人四剑之下,竟然毫无逊⾊,二十余招一过,祝⽟琪不噤暗暗忖道:“看来他们深山苦练十年,不过如此而巳,若果他们混元神功再练不到家的话,杀敌报仇的心愿,今朝不难清偿矣!” 虽然敌人剑法不济,但他想在四柄长剑之下取胜:一时却也难以得逞。 攻守之中,他不得不分神思想出奇制胜之方,如何才能在险中取胜,制敌人于掌剑之下。 正当他在想法取胜之际,蓦地,只见敌人忽然不战自退,一步步地将战圈拉宽,独留祝⽟琪于当中。 祝⽟琪是何许人物,一望之下,便知敌人即将发动神功攻来。 换句话说,祝⽟琪是胜是败,只要敌人攻势一发,立即便见真章。 可是,祝⽟琪是个天纵奇才,灵智俱都超人一等,他情知此时此地绝对不能強充英雄好汉。 因为相传混元神功,的确不同凡响,勾漏六鹰苦练十年,纵然未达炉火纯青境界,但合四人之力,却也非同小可,如果任由他四人同时全力发难,自己纵使功力再⾼,实也难以抵御。 祝⽟琪一向好強成,何以此刻雄心顿敛,其故安在? 这就所谓灵机一动了,要知混元神功,与他所练的两仪真气,威力仅在伯仲之间,祝⽟琪若仍然称強好胜,站在当中任由敌人合力攻来,除非奇迹出现,否则,只有一死,别无生路。 幸而他脑筋动得奇快,没等敌人发难,要不此书至此便无下文可写供读者了。 祝上琪灵机一动,立即想出不让人联手发掌的办法,只见他,⾝形快似流星飞坠,如影附形般,紧紧随着⾼瘦老大的立⾝之处,追不舍。 他紧贴⾼瘦老大,如胶似漆地住不离,其中大有文章。 第一,他与⾼瘦老大距离甚近,其他三人纵然想发掌攻出;但为了老大的全安,心生顾忌,自然便不敢轻率出手。 第二,此刻余敌俱已散开,无形中给了他与⾼瘦老大一个单打独斗的大好机会,只要把握得宜,说不定转眼便能劈敌于剑下。 且说六鹰老大刚只退得数步,⾝形尚未站稳,一眼便见祝⽟琪紧紧追来,不噤心头一凛,暗暗忖道:“此子倒是机警之极,这时再不发出神功攻他,愈往后恐怕机会愈少了!” 心念至此,猛可大声喝道:“兄弟!发掌!” 掌随声出,一股人窒的刚猛罡气,巳然透掌而出。 老大发令,余人理应遵命而行,但眼见祝⽟琪已然奔至老大⾝前不到五尺距离,一旦掌出,老大⾝形也在掌力范围之內,他等岂敢鲁莽出掌! 这些变化,发生只在一刹那间,也就是祝⽟琪转念追向六鹰老大之后的眨眼工夫,祝⽟琪刚刚追出两步,便见六鹰老大平推出一掌。 虽然掌风未至,但怎能瞒过祝⽟琪双眼,及时刹住去势,大声道:“祝某就领教领教你十年苦练之功!” 话声一落,真元立贯丹田,运定十成功力,透达左臂,举臂平,掌心外吐,斗然一声暴喝“两仪真气”巳自透掌发出。 说时迟,那时快。 两股掌力碰在一起,只听得“轰”地一声惊天动地巨响,劲风四中,祝⽟琪屹立如山地纹风未动。 那边的六鹰老大却脸如酱⾊,间⾎气翻涌,⾼瘦的个子,有如风中摆柳,摇幌一阵,陡然牙关一松,吐出一口紫⾎,跟着,蹬!蹬!蹬连退三步,再也支持不住“叭”的一声,倒毙于地。 场中的老四,老五、老么见状不由心神一凛,但这是生死关头,心中虽惊,手下却丝毫不敢怠慢,三人分成两个不同方向,挥剑而起。 何以三人分成两个不同方向?原来老五老么则是奔向祝⽟琪,意舍命一拚,而老四眼看大势已去,恋战无益,苟且偷生之念顿生,忘去当⽇结盟之义,临敌卖友,拔⾜慌不择道逃去。 祝⽟琪以“两仪真气”震断六鹰老大心脉,六鹰已去其三,不由精神大振,放眼看去,只见两人挥剑攻来,一人亡命逃去。 他本不甘让这六人之中任何一人逃生,意追上前去将老四截回,一并击杀。 但转而一想,如急着截回老四,无形中却放了老五老么一条生路,更可能成了驼子翻跟斗,两头够不着。 倒不如先将老五老么打发,然后再设法追寻逃去之人,相信一时之內,他也逃离不了勾漏山区。心念一动,立即挥剑舞臂,战六鹰老五老么,将老四逃去视作不见。 六鹰-剩下的老五老么,一来酒未过量,二来眼看结义六鹰,死的死去,逃的逃了,心头之火,怒不可遏。两人同时夹攻上去,一时剑影涌现。 他两人,说也奇怪,不知用的甚么战术,只见老五一上,老么即退,老么一上,老五即退,两人连锁替,一上一下,一下一上,俱都不待剑招用实,便已退去。 在这种情形之下,祝⽟琪想一举擒服两人,却也甚为不易,因为他二人完全是逗弄,拖延的战略,但气势却又十分威猛,使祝⽟琪不敢轻视。 眨眼工夫,祝⽟琪心中已自醒悟,原来眼前敌人,换攻击的用意,无非是想藉拖延的工夫,一则想尽量治耗自己体力,二则想在自己百密一疏的空隙中施以毒手。 祝⽟琪体会敌人用心,不噤冷冷暗笑,忖道:“若然教你等偷袭得手,我也枉为两仪传人了!…三招以內,我要不把你们劈于剑下,从此武林除名…” 心意一决:立展“潜影挪移”⾝法,眨眼之间,只见一股有若淡烟幻影,忽窜至东,忽现于西。 仙翁所创的“潜影挪移”⾝法,乃是当今武林中称绝一时的上乘轻功,平时绝少显露,是以武林中鲜有人知。 祝⽟琪这一展开,六鹰老五老么顿时吓得魂飞魄敌,有些张皇失措。 二人虽然分开前后与祝⽟琪战不休,然而,他二人总觉得祝⽟琪的⾝影,绕在自己周围,有如魂不散般,甚至连眨眼的工夫也没间断。 事也难怪他二人称奇,须知祝⽟琪展开“潜影挪移”绝顶轻功后,无论眼前两个敌人分成何种进攻方式,他都能快逾电闪般前追上,飞奔双敌之间,是以六鹰老五老么,俱都感觉祝⽟琪有分⾝之术似地。 祝⽟琪脚下施展绝顶轻功,手上却也丝毫不让,招演“空空剑诀”奇诡无此怪招,威力竟然如浪似涛,连绵迫出。 他这一开始,不过转眼工夫,六鹰老五老么,立感⾝陷险境,随时可能丧生。 可是,蝼蚁尚且偷生,求生乃是人的本能,一个人在未到绝望之前,岂能束手任由敌人宰割? 六鹰老五老么,纵然⾝陷危境,险象环生,但他俩心中却产生了同样一种想法,那就是尽出平生所学,不顾后果,舆敌人来个生死之拚。 二人这一转念,立即掌剑兼施,硬拚起来。 刹时间,劲凤回旋,飞砂走石,声势也自十分惊人。 祝⽟琪看在眼里,情知对方已横了心,置生死于度外,不噤冷冷一笑,大声叫道:“怎么!拚命啦!我看犯不着了,留着点力气好上曹报到去吧!” 口出戏言,⾝手却不怠慢,挥动灵龙软剑,化作一蓬森森剑幕,左手拍扫,击出阵阵两仪真气,翻腾飞舞,力敌二人,不但毫无怯意,更有先声夺人之概。 六鹰老五老么二人,自忖剑法或许略有不如人处,但十年苦修的“混元神功”却是天下无敌,不料,与祝⽟琪拍出的掌力两相接触之下,竟如同小巫之见大巫,非但占不了半分便宜,并且岌岌可危。 “混元神功”舆“两仪真气”的威力,俱在伯仲之间,难分轩轾,可是,祝王琪得天独厚,获得千载难逢的“翠⽟果”而且一服就是八颗,这“翠⽟果”常人服食一颗,可以延年却病,寿长百岁,练武者服食一颗,可增十年功力。 祝⽟琪一口气服食了八颗,无形中不育骤增了八十年的功力,这岂又是六鹰等始所料及! 祝⽟琪自获奇遇出洞以来,实也经过不少次拚斗场合,但从没施展过全力,此刻因为报仇心切,念及一门十七口惨死之情,不由悲恨加,情不自噤地倾出全力,尽施平生绝学。 这一来,六鹰老五老么顿时心胆俱寒,自恨未在老四之前,先行逃去,以致落得命如朝露,危在顷刻之间。 同时,他俩悔恨,当年不该听信黑飞狐江兆坤的话,一心要想练就天下无敌绝艺,夺取武林-业,即使如此,也不该不分青红皂⽩,妄杀无辜,种下今⽇祸。 古人说:早知今⽇,何必当初?此话诚然不假,这时悔之晚矣!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祝⽟琪手中灵龙软剑乍缩又进,快如星火,剑尖直取老五前大⽳要害,左手蓦地一拂一拍,击向老么。 这一招,双管齐下,分击两人,加之杀心暗起,其威力是凌厉之极。 六鹰老五老么虽极求和,但愿安然无恙,于心已⾜,怎奈祝⽟琪剑狠掌猛,本不容他二人有思考如何拆解或逃避办法的时间,凌厉的剑招和刚猛无俦的掌凤已然戮击而到。 亭柱火把,光亮摇曳之中,甚至连祝⽟琪用的甚么绝招也没能看得清楚,老五已然当被刺了四五个碗大⾎口,紧跟着“叭”的一声,老么竟被击出十丈以外。 祝⽟琪望了望地面凌的尸体,不噤发出一阵由衷的惨笑。 笑声划过黑夜长空,一阵接着,一阵,四面⾕鸣峰应,历久不绝。 他这一阵阵的笑声,自是因为⾎仇得偿,⾼兴満意而笑,可是,事关一家十七口的惨死,是以笑声中又含有极端悲凉的意味。 因此,这一阵阵长笑,听来此哭还要难听,尤其在这荒山深夜,更是令人⼊耳心寒。祝⽟琪笑罢,默默地又凝视着地面尸体出神了一阵。 蓦地,忽听半空一声鹤唳,这才将祝⽟琪骛醒过来,抬头望去,扫目一瞥,不噤暗吃一惊。原来灵鹤⾝在半空,双爪利钩却抓着个人体,正在冉冉降落。 祝⽟琪正自分神忖想,不知雪儿爪下之人是友是敌之际,但见眼前⽩影一闪而落,雪儿已然停落⾝前丈许,祝⽟琪赶紧游目望去,一瞥之下,方始心头为之一宽。 原来雪儿爪下之人非别!正是临敌弃友而逃的六鹰老四。 真是恶人终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六鹰老四未死于祝⽟琪掌剑之下,却亡在灵鹤双爪之中。 祝⽟琪看清雪儿爪下尸体,不噤大喜,走上前两步,轻轻拍拍雪儿,夸赞一番。 勾漏山之行,可说功德完満,一人一鹤,旋即飞上半空,遥向武常山玄贞观飞去。 祝⽟琪心満意⾜地跨在雪儿背上,纵鹤狂飞,抬头望望,已到子末丑初时刻,心想由此去到玄贞观,虽然远达千里以外,但只要雪儿尽力而为,相信⽇出以前,必可赶到。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两个多时辰幌眼便已过去,眼看就可抵达玄贞观前。 一人一鹤,飞经距离武当山数十里的一个小镇上,这时,天⾊微亮,旭⽇即将东升,蓦地,耳中忽闻一丝金铁击之声。 金铁击之声甚微,普通武林中人,纵然⾜一流⾼手,也难听闻,但祝⽟琪自服食八颗“翠⽟果”后,除却⾝上功力骤增外,耳目亦已超人一等,数十丈內,倘若四周寂静,毫无离声,即使是细针落地,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祝⽟琪闻声不由一惊,同时心中忖道:“在这天⾊未明,武当山下,何来打斗之声?莫非黑飞狐江兆坤已提前发动攻势,与师门中人遭遇,发生了战事不成?” 他心中捉摸不定,双眼却不停四下扫,追寻发声之处。 灵鹤雪儿似也觉察出地面有异,双翅挥拍减慢,竟在这小镇上空,低飞盘旋起来。 也不过转眼工夫,只见距离小镇不到一里之处,有座小小密林,这时,杀气冲天,剑虹飞舞,金铁击的音响中,间或传出喝叱怒吼之声。 祝⽟琪一双星目,运尽功力,向下扫去,不看尤可,一看不噤大惊失⾊。 原来在那小小密林之前,正是圣手赛华陀杨少华率领着罗依华、邱慧琳、杨小环、史莉⽟四位姑娘与二个⾝穿青⾊农的人物在舍命相拚。 那两个⾝穿青⾊⾐的人非别,正⾜手使怪形兵刃的秃鹰连景舂,另一个是岷江双恶老二黑煞手吴永福,一旁倒着老大判吴永常,看他一动不动,似已死去甚久。 最使祝⽟琪吃惊的,是和他订过亲而未完婚的邱慧琳姑娘,这时却也倒在一边,混⾝不住菗搐不已,敢情是申下秃鹰手中子⺟追魂戟发出的剧毒。 圣手赛华陀与黑煞手吴永福对敌,看来二人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罗、杨、史三位姑娘联手合攻秃鹰连景舂,虽占人多优势,但显然守多攻少,秃鹰连景舂则气势如虹,愈战愈勇。 盖因秃鹰连景舂手中的一对怪形兵双子⺟追魂戟,不但可以克制一般兵器,并且随时可以噴毒。 罗、杨、史三位姑娘在兵器上巳然遭敌钳制,再加上时刻得注意敌人噴毒,在这种情形之下,怎不锐气被挫,落于下风? 祝⽟琪看出赛华陀纵然取胜不易,一时却也未早败象。 一转念间,罗、杨、史三位姑娘已然陷⼊危境,眼看即将流⾎,如若再不出手抢救,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祝⽟琪情急智生,斗然猛提丹田一口真气,⾆绽舂雷般喝了一声,道:“华姐不必惊慌,⽟琪来也!” 殊不知他不叫还好,这一叫,事情反而糟了。 他这一声厉-,只因內力充沛精深,顿时将场中双方人众俱都镇住,不约而同地撤招收腕,向后跃退。 但祝⽟琪喝毕的话,却使罗、杨、史三位姑娘大为惊喜,三人心中同时忖道:“这就好了,有他一来,还怕敌人三头六臂么?” 她三人这一⾼兴,竟疏忽了敌人仍在一侧,陡然,但听一声机簧向处,罗依华倏然手松剑落,双手捧着心窝,浑⾝幌了一下,立即栽倒于地,竟与邱慧琳姑娘一般无异,菗搐起来。 这时,祝⽟琪从数十丈⾼的鹤背,跃了下来,可是⾝在半空,明明眼见是秃鹰连景舂暗中施毒偷袭,却万般无奈,只气得眼中噴火,肺为之炸。 秃鹰连景舂暗施偷袭得逞,所谓得寸进尺,接着又想重施故技,偷袭他人,手中子⺟迫魂戟刚刚掉过准头,对着趋向罗依华⾝边的杨小环,正拟捺动护机手簧,噴出剧毒之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陡然,但觉头顶一股強劲无比的潜力,有如雷奔电掣般迅击而下。 不用说,那是祝⽟琪情急之下,未待⾝形落地拍下一掌。 秃鹰连景舂纵然极有把握,能将杨小环伤在瞬息之间,但自⾝命更为紧要,一条老命,却不甘换取杨小环一命而満⾜,于是,只得打消偷袭之心,急急⾝形一仰,倒纵开去。 这一错过,祝⽟琪已稳稳落于他的⾝前不到五尺之处。 祝⽟琪双⾜甫一沾地,立即一点又起,这一次,祝⽟琪⾝体离地,并不是飞向半空,却是扑向五尺以外的秃鹰立⾝之处。 秃鹰连景舂忽忙闪退数步,大刺刺地哈哈一笑道:“小子!今天你就是吃了豹胆虎心,谅也不敢对老夫如何?” 祝⽟琪一踪扑空,本拟折⾝再扑,忽听秃鹰话中有话,诧异中只好定住⾝形,斜斜瞟了秃鹰一眼,哼了一声道:“祝某今朝要不把你碎尸万段…” “怎么样?”秃鹰一旁奷笑问道。 祝⽟琪牙一咬,道:“我就死在你的跟前!” 秃鹰连景舂又是哈哈大声笑了一下,道:“我问你,你这两个还没过门的小妞儿,她们的命你能见死不救?别忘了中了老夫之毒,如无老夫独门解药,一个对时之內,毒攻內脏,准死不活!” 祝⽟琪闻言,顿时为之一怔,瞠目结⾆,答话不出。 事实上他也早巳知道,秃鹰连景舂兵刃中喂的剧毒,一旦中上,如得不到独门解药施救,的确准死不活。 先前只因眼见罗邱二姑娘中毒,心中有说不出的痛恨,是以一时忘了后果,此刻一经秃鹰提起,他这才想及,杀死秃鹰不难,但罗邱二姑娘若得不到秃鹰的解药,则只有限睁睁地看她们死去而束手无策了。 可是,他又不甘受敌如此挟制,这时候,真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他犹豫不决,不知采取甚么办法,方能彼此兼顾之际,陡然,忽听躺在地面,不断菗搐着的罗依华姑娘,以断断续续,近乎梦呓的声调说道:“琪弟…别管我…杀杀杀掉她…替武林除害要紧…” 祝⽟琪万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居然在命危旦夕之际,仍能舍⾝,以武林为重,这种慷慨而富有大义的精神,的确令人钦佩。 由于罗依华的启示,祝⽟琪忽然想起,施毒之人,⾝旁必然带有解药,也就是说,杀了秃鹰,必可从他⾝上取得解药救治罗,邱二姑娘,大可不必受他挟制。 想通了这一点,原来的顾虑,因此一扫而空,当下微微一笑道:“恶贼!少想花言巧语,威胁祝某,上次让你傲幸逃去,这次便是你⼊土之⽇了!…” 他话未尽,秃鹰连景舂却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叫道:“你难道没听说,中了老夫之毒,非老夫莫救么?” 祝⽟琪伸手一指秃鹰,道:“祝某要你的命,同时也要你的药!” 秃鹰连景舂闻言哈哈大笑,笑得前仆后仰,良久方道:“武林中尽人皆知,老夫⾝边向来不带解药,倘若大胆敢对老夫不利,她俩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话,如何能骗得人过?又怎能使祝⽟琪相信? 祝⽟琪适才见他狂笑不已,不知秃鹰笑些甚么,一时竟也被他那失常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及至听了他说的话,却也不噤冷冷笑了数声,道:“我道你还有甚么⾼明技俩,原来是想骗三岁小孩…。 说到此处,忽又听罗依华声音嘶哑,呼喊道:“琪弟,杀!杀!杀!”祝⽟琪闻声瞟眼看去,只见罗依华与邱慧琳二人,俱都混⾝颤抖,在那数尺方圆的地上,翻来滚去,显著极端痛苦难忍的模样。 这一来,更加速了祝⽟琪杀敌取药的决心,于是,他接着未完的话道:“恶贼,别再妄想了,你就受死吧!” 吧字甫落,人已纵起,双掌刚要拍出,陡然,眼前人影一闪,黑煞手吴永福已然挡在⾝前,两柄峨嵋分⽔刺叉对准祝⽟琪,厉声喝道:“小杂种!看你能有多大能耐,居然如此张狂,不妨先接你爷爷两招试试!” 黑煞手吴永福这一打岔,祝⽟琪中怒火更炽,踪起的⾝形,就像没把黑煞手吴永福放在眼中的模样,仍然勇往直前,向对方两柄峨嵋分⽔刺冲去,并吼道:“这倒省得小爷爷费事!”随着事字落,双掌已将“两仪真气”拍出。 他这次发难,乃在极端愤怒心情之下发出,抱有非取敌人命不可的心念,是以双掌齐出,掌力何异山崩地裂之势,洪⽔猛兽之威! 黑煞手吴永福生平那曾见过如此強敌,未待他惊觉,猛可心似被遭受千斤重锤沉重一击,⾝子接着不由自主,腾空而起,直被击飞数丈之⾼,挂在一颗大树枝桠之间。 祝⽟琪一掌将黑煞手吴永福震断心脉,将他击飞树梢,这演变的经过,发生仅在瞬息之间,在场的人甚至连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黑煞手吴永福已手脚四伸地,横于数丈⾼的树梢枝叶当中,一动不动,但两柄峨嵋分⽔刺却仍紧紧握在掌內。 秃鹰连景舂,原先因为仗着持有独门解药,心想祝⽟琪要救未婚,非求于他不可,是以有侍无恐,带笑地站在一旁,以为祝⽟琪纵然胆大包天,必也不敢对他有所不利。 可是,黑煞手吴永福这一惨遭杀手,情势回然改观,等他惊觉,退已然不及,只见他,吓得脸⾊大变,⾆头打结道:“喂!喂!喂!小子你难道真的不顾他们生死?” 祝⽟琪一掌击毙黑煞手吴永福,一直冲到秃鹰⾝前不到五尺之处,方始停住⾝形,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恶贼!别发话啦!有甚么本领赶快现吧,再迟恐怕就没机会了!” 秃鹰连景舂情知此刻即使说到⾆焦烂,于事恐也无补,除了一拚,或者一逃,再没别的办法,但敌人守望数尺之处,不战而逃,自己轻功纵然再⾼,实也难舆对方惊世骇俗轻⾝功夫匹敌,要逃也得见机而行。 思忖至此,不由发出一阵狂笑,笑得极为惨厉,令人闻之心战胆寒。 接着,两柄子⺟追魂戟化成两团蓝汪汪的光芒,带起虎虎风声,戟戟指向祝⽟琪周⾝必死要⽳。 这次发难,为的死里求生,自然全力以赴,因而这一轮攻势,益为凶猛剧烈,狠辣兼施。 一人拚命,万夫莫敌,祝⽟琪眼见对方双眼⾚红,而且每戟发出,俱逾千筋之重,一时却也被严密护住全⾝,只守不攻。 秃鹰连景舂一口气攻出了七八上十招,虽是尽展內家真力,倾出毕生所学,却是仍然难将对方退半步,或者露出丝毫破绽。 这一来,不由心急如焚,他心知自己不宜久战,尤其是这种拚命的打法,最是容易损耗真力,时间一长,后果堪虑,如其等到力尽而亡,倒不如趁着手中双戟还能牵制敌人些许的时候,舍命赌上一注,也许能快上一步,逃出一命也未可知。 他暗中下定决心,陡然双手一捺掌中双戟柄端机簧,噴出两股蓝⾊火焰,同时,仰天厉啸一声,啸声甫发,人已一斜⾝形,倒踪丈余,反⾝便没命而逃。 祝⽟琪对他这两着,早已有城竹,他一直防备着的,就是秃鹰施毒敌后退,然后菗腿就逃,这一套,祝⽟琪已上当在先,故此时刻注意。 秃鹰连景舂手中子⺟追魂戟蓝⾊毒焰一噴,祝⽟琪已猜中敌人逃,只见他,面对着蓝⾊毒焰⾝子一掠,不退反进。 轮轻功,秃鹰的确瞠乎其后,奔出不到十丈,祝⽟琪巳然后来居上,反而拦住去路,扑在⾝前,左掌右剑,一齐攻到。 耳中并听祝⽟琪冷冷笑道:“恶贼!甭想逃了,这块地的风⽔那点不好?你就死心等着⼊土吧!” 这几句话,无异催命令符,秃鹰连景舂只吓得魂飞魄敬,睑⽩如纸。 可是,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求生乃是人的本能,只要一息尚存,总不甘愿柬手任人宰割。 秃鹰连景舂此刻正居这种情况之下,况且他掌中还握有一对令人见之⾊变的怪形兵器,只要掌中兵器未毁,一时之间,敌人也难以近⾝,换句话说,短短的时间內,生命还不致发生危险,仍有逃生的机会。 秃鹰连景舂虽然有恃无恐,但眼前的形势,祝⽟琪不但武功⾼強,而且敌方人多势众,他纵然持有一对绝⾊兵器,心中却也难免七上八下,心神不安。 大敌当前,最忌心神不宁,无注全神贯注,冷静以对,秃鹰连景舂也就是受了这种影响。 此刻只能显到眼前,无法顾虑事后,只见他,不断捺动戟柄机簧,但听“嚓嚓”连声,戟端一阵一阵蓝⾊毒焰,连绵不断地,争相噴出。 祝⽟琪截住逃的秃鹰,本已掌剑兼施,攻向敌人,但在敌人连续不断施毒之下,攻势无形中受阻,不得已,只好退避数尺,立于一旁,两眼一眨不眨地瞪着秃鹰不放,备准在敌人心生逃走之念时予以截击。 秃鹰连景舂一人双戟,活似疯狗般地独个儿在场中踪来跃去,如非在场知道內情的,还当是他故意在祝⽟琪的面前,演练武艺,眩耀自己得意的怪形兵器似地。 这时,微风不断吹拂,秃鹰双戟噴出的毒焰,仅在空间一幌即逝,但旧的消逝,着新的又出,是以秃鹰⾝前,仍能看到一股股的蓝⾊毒焰,连绵不绝。 如此延续了约摸半盏茶的工夫,陡然,但听“嚓嚓”机簧响亮声中,秃鹰连景舂的双戟尖端,再也不见蓝⾊毒焰噴出。 只见秃鹰连景舂头上汗如⻩⾖涌出,双眼发直,两手不断劲使捺动掌中双战机簧,可是“嚓嚓”之声依然响亮如故,却没毒焰噴出。 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秃鹰双手所持的子⺟追魂戟,如不是发生故障,便是毒焰已然使尽。 祝⽟琪一旁冷眼见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想时机已到,正踪⾝上前,陡然,忽见眼前蓝光又起,祝⽟琪不噤心头一怔,定神看去,不由哑然失笑。 原来这次重起的蓝光,并非适才那种一团团的,而是恍若两点寒星,面来。 这两点寒星,乃是秃鹰连景舂在绝望之下的孤注一掷,他发觉双戟毒焰已尽,自己唯一⾜以吓阻敌人的利器顿失效用,再也无法逞強,灵机一动,突然双手一张,当中两柄子⺟追魂戟已脫手电而出。 他这一手,事关自己生死存亡,因而功力十⾜,而且是乘祝⽟琪不防之际,可说极为损歹毒。 祝⽟琪岂是等闲之辈,一眼瞥及,不噤冷冷一笑,灵龙软剑快比电光石火,仅在⾝前左右一点,己将两柄子⺟追魂戟击落尘埃,同时口中笑道:“无聇之辈,死在眼前,居然还想冷箭伤人,那里走?” 秃鹰连景舂将手中双戟电而出,也不管是否能将敌人击中,撒腿就跑,但等他听得祝⽟琪冷笑之声响于耳际之时,不噤吓得冷汗直流,睑无人⾊。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眨眼工夫,秃鹰连景舂已发觉剑风刺耳,待要闪避,已然不及,只听“嗤!”的一声,秃鹰连景舂左耳霎时齐而断,鲜⾎如泉噴出。 秃鹰左耳被割,痛⼊心扉,但逃生要紧,只见他,头也不回,双⾜依然片刻不停,亡命而奔。 这只是他愚蠢的想法,殊不知祝⽟琪轻功何等⾼妙,焉能容他逃脫,祝⽟琪如影附形般紧紧跟在他的⾝后,哈哈笑道:“你就跟我省点力气吧!间的路还长呢!” 话毕,只见手起剑落,秃鹰连景舂右耳又是一阵⾎花噴溅。 先前一耳被割,秃鹰连景舂尚能忍受得了,此刻双耳齐去,直痛得他心颤腿软,再也支持不住“叭”的一声,栽倒于地。 祝⽟琪一脚把他踢翻过来,剑尖指着他的眉心,缓缓言道:“黑心恶贼,上次饶你不死,就该从此洗面⾰心,重新做人,没想到你居然恶难改,一心找死,江山易改,秉难移,这倒无可厚非,可恨的是你不该无缘无故,对罗邱二位姑娘暗下毒手。 小爷爷要不让你尝尝点苦头,来生你也是为非乍歹之辈…” 说话声中,但见他剑尖微微一动,秃鹰连景舂的一条鼻梁,已然一分为二,当中一道⾎槽,鲜⾎四涌,整个面孔,顿为鲜⾎所盖,如同一个⾎人。 何以祝⽟琪割去对方双耳,仍然不让秃鹰痛快死去,只因罗、邱二姑娘躺在地上,一直菗搐不停,満地翻滚的痛苦形状,起了他満腔盛怒,是以一再不肯住手,他要慢慢撕割,以怈中怒气。 但他到底心地善良,在划开秃鹰鼻梁后,于心再也不忍,复又听得秃鹰哀嘶惨号,不噤忖道:“他纵然罪恶再深,一死也就百了,实不应再受死前分割之苦。” 祝⽟琪忖罢,接着大声道:“咱们之间的恩怨,至此算是告一终结,我这就成全你,希望你早登极乐,来生做一正人君子…” 话声甫歇,手起剑落,秃鹰连景舂已一命呜呼。圣手赛华陀杨少华眼见恶贼已除,连忙踪⾝上前,帮助祝⽟琪在秃鹰连景舂⾝上搜寻解毒物药,一搜之下,不噤两人同时大惊失⾊。 两人四手,搜遍秃鹰全⾝,说也奇怪,不但没有解药,甚至任何一样东西都没带在⾝上。 至此,祝⽟琪方顿⾜后悔不已,不该过份自信,自作聪明,认为秃鹰⾝上定然携带着解毒物药,如今,自己失算事小,眼看罗、邱二姑娘数个时辰之后,便要毒发⾝死,此事令人束手无策。 这件事不但祝⽟琪心急如焚,就连杨少华,杨小环、史莉⽟三人又何尝不一个个哑口无言,神情如死。 事也难怪,罗邱二姑娘俱是祝⽟琪的未婚,加上邱慧琳又是仙翁之女,仙翁又是个武林中最为难惹的人物,倘若一旦怪罪,谁也担当不起,是以包括祝⽟琪在內,全都为此事而心神不安。 正当众人六神无主,想不出一个妥善办法之际,陡然,划空忽传娇滴滴的人声,道:“诸位不必担心,罗邱二位姑娘的生死有我!” 祝王琪等数人闻声一怔,循声望去,来人非别,乃是终南⽩雪如带着轿前四凤,款款步出一座小小土坳向前行来。 祝⽟琪对终南⽩雪如,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这一出现,祝⽟琪直认为救星到来,心头一喜,赶紧上前去,双手一揖到地,道:“小生正感为难,姑娘适时赶到,还望姑娘仗义援手!⽟琪⽇后定当重谢!” 终南⽩雪如先是露齿微微一笑,继即笑容顿敛,神情严肃,道:“相公如能放心,请将二位姑娘与妾⾝,妾⾝不是夸口,保证相公玄贞观事后还你两个活生生的人儿!…” 说到此处,她放眼扫了杨小环和史莉⽟一眼,接着又道:“玄贞观事已紧急,相公不可延迟,请即舆杨大侠从速赶去,迟恐有失,至于杨史二位姑娘,亦请陪同罗邱二位姑娘移驾终南,静候令尊凯旋归来。” 提起玄贞观之事,祝⽟琪巳然去心似箭,他本也不愿女孩儿家牵涉进那种厮杀流⾎的场面之中,如今听得⽩雪如说,自然満口赞成,但圣手赛华陀杨少华在场,自己似乎不便代为作主,于是,转向杨少华道:“大侠意思如何?” 圣手赛华陀杨少华膝下仅此一女,何尝又愿意带着她出生⼊死,冒那生命危险?本无妥善之处寄托,此刻既有适当地方可去,正是求之不得,连忙脸泛笑意答道:“只怕小女野难驯,姑娘不易看管…” 话未说完,杨小环已一跃而至⽩雪如⾝旁,拉着⽩雪如⾐袖,频颊摇动,脸上露出祈求的神⾊,道:“⽩姐姐,我会听话,你不会嫌我吧!”言下之意,似乎害怕⽩雪如不肯带她同行。 这件事说也奇怪,杨小环与⽩雪如不过初次见面,而且杨小环一向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不太热情,想不到一见⽩雪如,无形中竟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好感,唯恐与对方接近不得。 终南⽩雪如见她天真可爱,一揽她的肩头,笑道:“不会的,不会的,姐姐知道你很乖,一定会听话…” 她转过头来,对轿前四凤接着又道:“赶快唤轿护送罗邱二姑娘回山!” 大凤闻言,转⾝对土坳轻轻拍了两掌,掌声向处,土坳后已浮现人影与两乘软轿。 祝⽟琪舆杨少华一见,不由同时心中忖道:“敢情这⽩姑娘早已算就,要不怎会随带两乘软轿前来?这⽩姑娘真是有点神鬼莫测,无从估计。” 轿前四凤小心翼翼地将罗邱二姑娘搀抱进轿后,祝⽟琪对⽩雪如又是一揖道:“一切全拜托姑娘了…” ⽩雪如不待他说完,揷口说道:“相公但请放心就是,妾⾝这就回转终南,静候佳音!”说罢,一行人拥着两乘软轿,霎时去得无影无踪。 祝⽟琪与杨少华眼送⽩雪如等转过土坳,叹了口气道:“要不是⽩姑娘及时来救,⽇后如何待仙翁?” 圣手赛华陀杨少华见他一时尚无去意,连忙劝道:“事已化险为夷,据⽩姑娘说,玄贞观事已紧急,我们理应从速赶去为是!”祝⽟琪闻言,恍加大梦初醒,惊“啊”了声,道:“我怎如此糊涂!险险忘了大事,大侠请!”请字出口,立即抬腿飞奔,竟连灵鹤也忘了。 好在距离玄贞观已近在咫尺,加之两人心情紧张,并无闲情谈话,奔行起来也较快速,不过转眼工夫,遥遥已然闻及,玄贞观前风声紧急之声。 祝⽟琪刹住去势,伸手拦住圣手赛华陀,道:“我们还是先观察一下情势再说!”两人隐⾝暗处,放眼看去,这不看尤可,一看不噤吓得心惊⾁跳。 玄贞观前,人如⿇,一片厮杀之声,此起彼落。 更惊人的,玄贞观前那数十丈方圆的广场中,只见死亡狼藉,尸首东一具,西一具,触目皆是。但地面倒卧的尸首,却多是⾝着道装的,数十具中,青⾐人不到十具,由此可知,武当派巳死伤惨重,郞将全军覆没。 剩下十来个仍活着的,大都也是带伤应战,岌岌可危。 那些青⾐帮恶徒,则一个个愈战愈勇,气势如虹,而且,俱都数人围困武当道士一个,施用以多吃少的打法。 武当道士,处于敌众我寡的情形之下,加之力拚久战,⾝心俱疲,是以一个个守多攻少,险象环生。 玄贞观石槛之前,这时却换了青⾐人立于主位,一个长须飘,面带婴儿肤⾊的慈眉善目的老者,⾝旁紧站着与祝⽟琪曾经结为手⾜的少年书生、与及⽟旗坛坛主⽟面夜叉。 在这三人之前,有个浓大眼,満脸横⾁的耝壮汉子,看他那悠然自得,不停地指挥这,吆喝那的神情,不问便知,那是祝⽟琪久寻不着,时刻要找他报复家门十七口命案之仇的黑飞狐江兆坤。 而那立于书生与⽟面夜叉之间的,便是青⾐帮帮主无疑。 这些话来甚慢,其实只是祝⽟琪一眼扫过所见。 祝⽟琪一双星目,运⾜目力一瞥之下,立即悟出武当派危在眉梢,如不及时杀出強而有力的援手,眨眼工夫便要⽟石俱焚。 祝⽟琪心中,正在琢历,擒贼必须擒王,只要抓住黑飞狐江兆坤,或者青⾐帮主,便能挽救已去颓势。 心意一决,正待踪⾝而出,陡然,但听一声刺耳鹤唳,旋即发觉半空之中,一点⽩影,急向场中电而下。 祝⽟琪无须细看,便知那是灵鹤雪儿大发神威,扑⼊场中相劝武当道士。 蓦地,又是两声暴喝,只见甫于数⽇前分手的川中双鞭,曹复曹雄昆仲二人,双双扬鞭打从暗处纵⾝而出,分别渗⼊战围解救危急武当道土。 随着川中双鞭兄弟二人的出现,接着又是数声厉喝,厉喝声中,暴出三人。 为首的是神乞路衡,第二个是峨嵋修凡大师,最后一个是邱慧琳姑娘的生⽗,仙翁。 五人加上灵鹤,无异六个天神下降,霎时杀得青⾐帮恶徒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祝⽟琪一眼瞥及,立即向扬少华道:“大侠请快加⼊场中救人,我去捉拿青⾐帮主和黑飞狐!”话声未落,人已踪出,恍如一股淡烟,箭般飞窜而出。 青⾐帮人虽非个个弱者,但如何能经得起仙翁等的渗⼊,他五人一鹤这一加⼊战围,还真是避我者生,挡我者亡。 一转眼间,将青⾐帮人杀得七零八落,但见地面尸首骤增,惨不忍睹。 可是,仙翁等虽然勇不可挡,但终究人数有限,青⾐帮人原将武当道士分围成十来堆,他五人一鹤一时又那能将十来堆的寄⾐帮人驱散,是以有的危机顿解,有的依然危机重重,随时有丧生的可能。 正当场中双方混战不休,一时仍然难分胜负之际,陡然,一声龙昑长啸,震耳聋。啸声甫歇,便有一人以其充沛的內家真力喝道:“武当弟子速退,我祝⽟琪来也!” 祝⽟琪何以在这种场合中将本门弟子喝退?岂不怕失去武当威望? 这其中实有原因,只因他眼见同门弟子一个个负伤累累,实己不堪再战,若再勉力拖延下去,只有百害,而无丝毫益处,为了拯救生灵要紧,那还管它甚么颜面声威! 其次,他故意大声说出自己名字,一来是让自己人闻之壮胆,二来是吓阻敌人,刹刹对方锐气。 果然,在场的青⾐帮恶徒忽闻祝⽟琪三字,一个个俱都神⾊立变,攻势顿缓。 相反地武当仅剩下的十来个道土,忽听祝⽟琪到来,不噤齐都精神为之一振,眉开脸朗起来。 但那十来个武当道士,竟没一个遵守祝⽟琪的命令,退下阵来。 这倒不是他们见祝⽟琪年轻不服,实在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有的危机已解,但心想这是武当派的事,别人仗义施以援手,自己怎能退于事外,袖手不管? 还有几个没人解救的,虽然极退出,但敌人层层包围,处处受困,不要说想退,就是想保全生命也不可能,这几人想退却又无法可退。 黑飞狐江兆坤原来得意洋洋地立在观前,居于指挥地位,心想只要片刻工夫,便可将武当一派赶尽杀绝。 他那想到,就在大功即将告成的前一刻,会突然出现仙翁等六个凶神恶煞,使自己一方的攻势顿受挫折! 虽然仙翁等加⼊战围,青⾐帮人攻势受阻,但黑飞狐江兆坤却仍然不动声⾊,原因是他有城竹。 自知青⾐帮倾巢而出,⾼手如云,纵是目前稍受阻碍,但片刻工夫,便可挽回原势,是以他脸⾊稍变,迅速即已恢复常态,默默地不声不响,依然神态自若,袖手旁观。 谁知,紧接仙翁六人之后,陡然又杀出个近来名震武林,为黑道中人闻名丧胆的祝⽟琪来。 黑飞狐江兆坤闻名心头大惊,但他老奷巨滑,心中虽惊,脸上却没流露丝毫异⾊,双眼却循着发声之处睁目看去。 不看尤可,一看之下,不由惊上加惊。 原来祝⽟琪来势甚疾,黑飞狐江兆坤只见一股淡烟幻影,本连人影子都看不清楚,他几曾见过这等绝顶轻功,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单凭轻功的造诣,对方已能称得上独步武林,他焉能不惊上加惊? 黑飞狐江兆坤眼看那股淡烟幻影冲他而来,情知祝⽟琪要找他算账,表面上纹风不动,暗中不免提心吊胆,全神戒备。 祝⽟琪一直冲到黑飞狐江兆坤⾝前约莫一丈之处,方始稳住⾝形,双手一拱,恨中带笑道:“江指挥,咱们今天总算见面了,今⽇之事,表面上看来,虽是青⾐帮对武当派! 但实际上无非由你舆我之间的私怨而起,换句话说,也就是你我之事,以我之见,无论你恨我,或者我找你,今天总得有个待,我们不妨当着大众面前,了断一下,其它的人最好不要牵涉在內,免得伤及无辜,阁下意见如何?” 他话虽像在征求对方同意,却没待黑飞狐江兆坤表示意见,旋即大声对场中混战的双方喝道:“双方住手!一切由我祝⽟琪舆江指挥作主…” 喝叫声中,黑飞狐江兆坤陡然也⾼声叫道:“青⾐帮人听令,如无本指挥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退却,如有故达,以叛敌罪论处!” 黑飞狐江兆坤的话,无异与祝⽟琪在唱反调。 祝⽟琪闻之气得混⾝发抖,但目前不是个人斗气的时候,场中同门弟子生命垂危,如何救之脫险,方是当前急务,只得強忍住心口怨气,接着又大声喝道:“青⾐帮人听了,如不及时住手,祝某可就要教你等死无葬⾝之地了!” 话声巳落,场中青⾐帮人却毫无停战迹象,祝⽟琪怒火狂炽,正待施展神威,击杀数人儆众。 陡然,青⾐帮主在少年书生与⽟面夜叉维护之下,抢前两步,立舆黑飞狐江兆坤并肩之处,由少年书生对扬中喝道:“请青⾐帮人注意帮主口谕!” 接着,青⾐帮主缓缓沉声说道:“本帮弟兄请暂时退过一旁待命,不得有误!” 此话一出,金铁击之声顿息,显然帮主的话巳然生效,祝⽟琪正暗中称赞青⾐帮主深明大义,不愧一帮之主的当口。 陡然,黑飞狐江兆坤暴声如雷。紧接青⾐帮主之后,急急喝道:“帮主老迈昏庸,大家不可听信,打!” 打字一出,叮当之声随即相继而起,场中又斗成一片。 这一来,青⾐帮內部份裂情形暴露无遗,各旗坛主,除⽟旗之外,显然俱已为黑飞狐江兆坤收买,帮主只是徒具虚名,本指挥不动属下。 青⾐帮主眼看自己令出如同废话,复及见黑飞狐江兆坤令出如山,不噤气得脸⾊苍⽩,连喝“反了!反了!”不已。 他⾝旁的⽟面夜叉与少年书生,轻轻附在帮主耳旁嘀咕了两句,似在劝导帮主息怒,接着双双菗出兵刃,飞⼊场中,分向那数个无人解救的武当道士圈中杀去。 祝⽟琪这时也知光凭嘴说没用,必须露出两手,否则难以镇住那黑庒庒一片的青⾐帮恶徒。⾝随念动,一踪数丈,一声不响,拔出灵龙软剑,便向场中飞去。 他这一飞⼊场中,情形回然不同,只见在他掌剑挥之下,霎时倒成一片,有的折腿,有的断臂,有的破腹,有的穿,痛呼惨号之声,盖过场中百来件兵器击所发出的响亮。 如此一来,在场的青⾐帮恶徒不得不重估自己的实力,一个个都在分神忖想,该不该继续服从五旗指挥江兆坤的命令。 倘若仍然恋战下去,对方如此神勇,迟早自己也得挨上一掌一剑,及时退出战圈,尚可推说服从帮主命令。 俗语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黑道中人,本就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转眼工夫,斗之声渐息,青⾐帮人一个个悄悄退了下去。 祝⽟琪目的只在解救同门子弟,一见场中斗停止,也就不加追究,招呼一⼲人众退至另外一边,负伤的人从速服食伤药自疗。 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仅在祝⽟琪略展神威之下便告结束,双方各退一边,形成对峙局面。 这一方,因为武当掌门人玄一道长与明鹤明悟两长老俱都⾝负重伤,乃由祝⽟琪与仙翁为首。 青⾐帮那边,则仍由帮主与黑飞狐江兆坤同时带队。 双方之间,尸首横杂,祝⽟琪唤过灵鹤,教它清理战场,将场中尸体运开一边,事完再行安葬。 灵鹤倒也真是深通人,片刻工夫,便将场中数十具尸体搬运完毕,并能分门别类,青⾐人与青⾐人一堆,武当道土又另外一堆,毫无差错。 双方的人可能俱因久战力乏,一个个席地而坐,有的运功疗伤,有的运功调息,是以场中只闻灵鹤双翅挥拍之声,甚为静寂。 但灵鹤能分别辨认两方尸体之事,却看得所有的人争相赞誉不已。 祝⽟琪见场中尸体清除完毕,缓缓行前数步,踏⼊场中中心,朝青⾐帮众一拱手,施了一礼,道:“贵帮无缘无故,两次前来武当生事,过去的不说,这次居然倾巢来犯,伤害本派数十同门。 这件事本来贵帮人人有责,一个也推卸不了关系,但本派祖师⾝为出家人,历代相传,无不以感化度人为主,告诚门人。 祝某虽然⾝为俗家弟子,却也不能因我与破坏祖传美德,因此,本派不打算以牙还牙,以毒攻毒换句话说,本派不愿追究诸位,愿意大事化小。 不过,祸有祸首,罪有罪魁,对那主要生事的凶手祸害,为了双方死去的数十条生灵,不但我祝某不肯放过,相信诸位也不愿他等死得如此不明不⽩,死而不能瞑目。 所以,我希望诸位坦⽩说出,这次发动前来玄贞观闹事,以致害死数十生灵的人是谁,只要将这一个主凶出,其他人概不追究!” 祝⽟琪说完,全场哑然,青⾐帮人⽩不便出卖同门,这一边仙翁等却也不便参加意见,玄一道长等武当道士,也都认为祝⽟琪处理甚好,⾜以无话可说。 过了片刻,祝⽟琪见青⾐帮里无人答话,二次又道:“诸位如果不肯吐露主凶是谁,看来在场的人俱都难逃责任。 祝某不妨说老实话,即使今天无法一一追究,但祝某有生之年,在场的诸垃,相信无一可逃出祝某手掌,如果诸位不信,不妨试试!” 然,黑飞狐江兆坤哈哈一笑,道:“姓祝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咱们青⾐帮门人,不听令于帮主,还能听令于谁?要不是帮主的命令,谁敢如此大胆?谁又能作得了主?” 黑飞狐话声甫落,场中“轰”然一阵喝叫之声,青⾐帮百十来人,除帮主与⽟面夜叉,少年书生外,大部份齐都异口同声道:“对!咱们都是奉命行事!” 也有人叫道:“如果一定要问是谁主使,那就是帮主!” 祝⽟琪本不知究竟谁是主谋,但看了刚才发令青⾐帮人停战的一幕,复又见青⾐帮主生得慈眉善目,并不像个生凶残好杀之辈,情知黑飞狐江兆坤有意陷害帮主,但他又不便为青⾐帮主辩护。 刚想再问一次,忽见⽟面⽟叉脸⾊铁青,指着黑飞狐江兆坤鼻头骂道: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帮主待你恩重如山,帮中大小事务,由你独断独行,丝毫未予过问,你就该,感恩图报,一心一意,以帮务为重,循着正路,力图发展才是,没想到,你居然起下取代帮主地位之心,私自招收琊恶之徒,以扩大自己势力,复又纵容手下在外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在帮中,你一手遮天,将帮主蒙在鼓里,这些不说,今天,你居然明⽇张胆,鼓动手下不听帮主命令,现在,竟又诬良为盗,出卖帮主,想施用借刀杀人之计人,以遂你取代帮主的野心。 江兆坤!我真怀疑你是人还是畜牲!这几句话,骂得黑飞狐江兆坤心头火起,一声暴喝道:“妇!你想必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声中,已然作势发,不料,青⾐帮主⾝旁的少年书生却一闪上前,挡在⽟面夜叉⾝前,冷冷笑道:“江兆坤!你的谋,今天已然不打自招,如要动手,老帮主不聇与你手,待会儿由我少帮主陪你走上两招。 现在,主要的我们得把事情先弄清楚,到底这次前来玄贞观生事,是你挑唆,说是武当派无缘无故要消灭青⾐帮,要帮主先发制人呢?还是帮主真正老迈昏庸,有夺取天下武林之尊的心…” “少逞口⾆之能,若不识趣,别说你这小狗,就是连老狗一并宰了又奈我何!”黑飞狐江兆坤抢着说道。 少年书生那能容忍他这种无礼的话“铮”然一声,反手菗出长剑,就要和他一并⾼低。黑飞狐江兆坤哈哈大笑道:“平⽇仗着老狗之势,态度⾼傲,说话老三老四,早就瞧你不顺眼…” 他两人已形同⽔火,眼看就要动手,祝⽟琪看在眼里,连忙双⾜一点,一踪而到少年书生⾝旁,按住他持剑手臂,道:“二位同属一门,实不应自起內哄,有何过意不去,等回到铁盆⾕再说,此刻祝某之事未了,请二位暂忍片刻!” 青⾐帮人自相残杀,祝⽟琪理该求之不得,何以他反而加以拦阻?这其中有两个原故,第一,青农帮门徒大多仍然听信黑飞狐而不服帮主,万一打斗起来,吃亏的自是少年书生,而少年书生又与他结成为手⾜,他怕少年书生不敌。 其次,青⾐帮喽罗多达百人以上,其中三山五岳,各⾊人物皆有,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这些人很难驾驭,在未能使他等真正驯服以前,绝不能引起他们反感,否则,狗急跳墙,到时候就难以对付。 祝⽟琪劝住少年书生,转⾝对百来席地而坐的青⾐帮人道:“刚才诸位都说这次的事,乃帮主之意,究竟是真?是假?” 那百来人同声应道:“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们还陷害帮主不成?” 祝⽟琪趁他等回话之时,双目如炬,飞快地朝那百来人扫了一眼,一眼扫去,他已发觉那百来人中,有少数三五人闭口不声不响,没有伙同答话。 这就是祝⽟琪聪明之处,他深知这百来个人中,不可能每个人都是黑飞狐江兆坤的死,其中必定还有少数富有正义,深深同情帮主,而不愿陷害善良的。 于是,祝⽟琪笑道:“诸位异口同声,本派所要找的仇人当是贵帮帮主无疑,不过,这件事牵涉到数十条生命,为了慎重起见,不得不查究仔细一些。” 说罢,他指了指适才没有答话的数人,面带可亲笑容,道:“这几位请出来一下,我只想请问这几位一两句话,绝不耽误太多时间!” 也不知是他声威夺人,还是诚意感人,那被指的数人,居然齐都起立,步出行列,祝⽟琪待他等行近,问道:“我首先请问,诸位是属那一旗坛?” 那五人各自报出旗号,当中却无一人属于⽟旗坛下,祝⽟琪闻后笑了一笑,又道:“这样很好,既然没人属于⽟旗坛下,相信诸位的话必定十分公正,请诸位坦⽩的说,究竟这次是谁的主谋?” 在没回答之前,我希望诸位扪着良心说话,不要口是心非,古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害人一命,死后不但永世不得超生,并会打下十八层地狱,尝受上刀山,下油锅,敲牙割⾆之苦,现在请回答。” 祝⽟琪年龄虽小,鬼计倒多,他话中有捧人的意思,也有吓唬人的意思。 那五人沉默了一阵,眨眼工夫,其中一个脸红脖子耝地大声叫道:“帮主平⽇待人不薄,我不能违背良心说话,这件事,⽟旗坛主舆少帮主所说的千真万确,江指挥该负全责…” 祝⽟琪怕他过于动,说出令人难堪的话而引起动,连忙加以制止,道:“够了!够了!谢谢你合作…” 他转过⾝去,对那席地而坐的大批青友人叫道:“诸位想必都听见了吧!这位说的是否事实!不承认是事实的也请出来!” 此话一出,没想到竟无一人走出,他等适才之胡诬害帮主,一方面是受了黑飞狐江兆坤的影响,唯恐不加附和,会招来不利,二则行列中无人敢出头替帮主主持公道,谁又敢⾼唱反调,与五旗指挥作对? 但此刻既然有人公开招认并非帮主所为,且又义正词严,理直气壮,其他的人无不有所感染,想起帮主为人忠厚,实不应加以无妄之灾,是以一个个在祝⽟琪问话之后,闭口不出一声,意思是表示默认。 这一来,直气得黑飞狐江兆坤顿脚捶,声嘶力竭地指着大众叫骂不已,可是,仍然取不得手下的信赖舆苟同。 祝⽟琪证实了黑飞狐江兆坤乃是主谋,不噤冷冷一笑道:“我早就算定了是你在其中兴凤作浪,果然不错,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黑飞狐江兆坤气急败坏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小子又能拿我怎样?” 祝⽟琪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公仇私恨,少不得一并了断,江兆坤,在此地你虽是敌人,但仍不失客位,如何了断,由你选择,祝某主由客便。” 黑飞狐江兆坤地笑了两声,力作镇定,道:“无论如何了断,我黑飞狐绝不含糊,不过,先得让我清了一下私人恩怨再说…” 说到此处,伸手一指川中双鞭曹氏兄弟,又道:“该死的东西,叛我通敌,今⽇之失,纯系你这两个畜牲所为,只恨我眼睛不亮,错认了你们,来!来!来!还我个公道!” 川中双鞭兄弟尚未答话,陡然,玄贞观中,划空传来一阵冷笑,声雳耳鼓,显见这发笑之人,真力充沛,內家功力惊人。 笑声突止,接着有人说道:“好一个还我公道,黑飞狐,还记得我天山驼叟苏一尘么?” 话声一落,玄贞观观门屋顶,忽然出现个⽪肤⽩皙,⾝后微微隆起一丘的老者。 在场的人,除祝⽟琪外,竟无一人得知天山驼叟与黑飞狐之间的一段过节,是以不明他前来的意向。 祝⽟琪闻名心中一震,及时想起,忖道:“我家一十七口,不就都是为了他寄存的‘混元神功⼊门’被害的么?…” 思忖未巳,天山驼坚已自观门顶上,横空掠过数丈,飘⾝落⼊场中,朝祝⽟琪双手一拱,道:“小侠⾎海深仇,皆由者朽而起。 这些年来,无时挂不在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表明心迹,今朝时机已到,还望小侠相让,由老朽代索这笔⾎债…” 场中数人之间,陡然,一阵劲风,带⼊一条青⾊人影,停落黑飞狐面前,祝⽟琪与天山驼叟二人当中。 这人非别,乃青⾐帮主义子,祝⽟琪不知名的大哥,少年书生。 少年书生⾝形一稳,便朝祝⽟琪与天山驼驼抱拳左右一拱,告了个罪,然后踏前一步,双目隐隐含泪地凝视了黑飞狐一眼,声音凄凉道:“黑飞狐!你还记得当年的点苍一剑宗焕辉么?” 黑飞狐江兆坤闻言神⾊立变,但他犹作镇定,断然喝道:“提他则甚?” 少年书生语不成声地道:“小爷爷宗平,点苍一剑乃是先⽗,当年义⽗与你偶然结伴,路过点苍,坚邀先⽗出山,以作你的狐群狗,先⽗不允,你竟以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为藉口,伙同手下硬生生将先⽗分尸点苍。 当时义⽗曾经一再加以劝阻,你这狗贼居然忠言逆耳,心黑手辣,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差错地义⽗又收我为子,注定我宗家报仇有望,也注定你这狗贼要死在我手。 这些年来,为了义⽗养育之恩,宗某忍气呑声,委屈求全,想不到你天生反骨,命中注定遭凶横死,发话少说,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黑飞狐江兆坤这时已成众矢之的,后悔已迟,只好硬起头⽪,強装笑容道:“没问题,没问题,你们不妨三人同上,我江兆坤要皱了皱眉,不算人养的!” 他这几句话,仍是故作大方,明知眼前三人不会联手而上,却故意表示自己満不在乎的样子。 祝⽟琪情知天山驼叟与宗平俱都恨不得生吃黑飞狐的⾁,自己如再抢着上前,必定争持不下,且有落井下石之嫌,故此打了个手势,示意天山驼叟退过一边,让宗平先上,自己却暗暗全神戒备,准备宗平万一有险时出手抢救。 如此一来,黑飞狐与宗平已成对立之势,当着众多⾼手面前,黑飞狐就是不想打也不成了,何况他肚里有数,功力武学俱都超逾一流⾼手,胜负末卜,是以他缓缓摘下⾝后长剑,笑道:“来吧!小子!” 少年书生宗平闻言立道:“好!我们来个生死之拚,不死不休!” 话落了长剑已经在握,⾝形一踪而起,疾向黑飞狐扑去。 黑飞狐一声怒吼,⾝形微微一闪,宗平掌剑俱已落空。 宗平一招落空,怒火更炽,反⾝掌剑兼施,眨眼工夫,只见掌影纵横,剑风呼呼,出手招式不但快捷无伦,而且狠辣异常,完全用的拚命招式。 无奈黑飞狐江兆坤功力⾼出一筹,⾝形忽隐忽现,倏东倏西,穿梭飘忽不定,宗平竟连他的⾐角也没沾上。 也不知黑飞狐江兆坤是有所顾忌,还是别有用心,数十招下来,他竟没发一招攻势。全都紧守不攻。 祝⽟琪还当他怕触怒青⾐帮主,节外生枝,又生強敌,⾜以不敢硬对宗平。 天山驼叟眼看宗平久战不下,陡然暴吼一声,冲进战圈,但宗平话已说出,不死不休,怎能说话不算?是以虽见天山驼叟加⼊,却仍无退意。 祝⽟琪大声劝退,宗平仍然置之不理,幸而青⾐帮主及时喝止,宗平心中气恨不息,却不贴违拗义⽗命令,只得幸幸然退了下来。 天山驼叟与黑飞狐,两人功艺,可称势均力敌,加之仇之见面,理应全力以对才是,但黑飞狐依然一味游斗,避重就轻,封守极为严密。 ⾼手过招,如果双方相差并不悬殊,一方严守的话,另一方的确极难攻破。两人斗了四五招,仍然不分胜负,陷⼊僵持局面。 祝⽟琪一旁看得十分诧异。忍不住叫道:“黑飞狐!你一味游斗,不敢出手还击,不知是何用意?” 黑飞狐江兆坤一面战天山驼叟,一面哈哈大笑道:“这点你管不着,有种的待会完了你来,不出一个时辰,保险够你受的!” 祝⽟琪忽闻此言,脑中电闪般想了一下,他本天纵奇才,略一用脑,立即悟出其中道理。 原来黑飞狐拚命采取拖延战略,其目的乃是等侯勾漏六鹰到来,以为有他六人出现,定可挟十年苦修的混元神功,另创一个局面,殊不知勾漏六鹰⾜未踏出山区一步,已然横尸荒山。 祝⽟琪想起不噤仰天哈哈长笑,接着道:“你是想拖延时光,等侯勾漏六鹰不是么?” 黑飞狐江兆坤闻之脸⾊陡变,噤不住內心惊慌,声音颤抖道:“你怎么知道?”“劝你别枉费心机了,勾漏六鹰再也不会来找你啦!” 黑飞狐又是一怔,道:“笑话,除非他们不想活…” “事实上他们早已魂游地府,本就活不成了!” 黑飞狐江兆坤先前以为勾漏六鹰功成变心,另投他处,及此听说六鹰巳死,他反而哑然失笑,因为他绝不相信,六鹰十年苦修,那会轻易被害,因此,他笑罢,道:“小子,老夫不是三岁孩童,岂会胡受骗上当!” 祝⽟琪情知如无铁证,黑飞狐定不肯信,连忙思索一下,便道:“祝某不妨跟你实说,六鹰的住处,洞前有块十来丈方圆的草地,草地上有座凉亭,四周一片桃林,林边有条小溪,溪上架着小小木桥,还有他们酿的桃红美酒,老大是个⾼瘦个子,老二脸有刀疤,老三酒糟红鼻…” 黑飞狐江兆坤未待祝⽟琪说完,脸⾊已然灰⽩如纸,汗如雨下,一声吼道:“天绝我也!”也字甫出,但听“叭”的一声,黑飞狐江兆坤庞大的⾝形已然倒地,口冒出阵阵鲜⾎。 原来他听闻祝⽟琪说得一字不差,心知六鹰已死属实,他唯一的凭籍就是六鹰功成出山,大展鸿图,既然六鹰已死,他的全部希望打破,是以未待祝⽟琪话毕,他的精神已经全部崩溃。 一个人的生命活力,全靠一股精神支持,精神崩溃,也就是元散失,在这种情形之下,又遇上天山驼叟功力不凡,乘虚而⼊,他那能逃过一剑之危? 一代魔头,虽然野心,雄心万丈,但终因恶贯満盈,报应循环,死于非命。 黑飞狐江兆坤一死,场中声雷动,大部份声音,出自青⾐帮人,由此可证,一个为非作歹之辈,终不为人。 主凶已除,大事已了,青⾐帮主偕宗平步⼊场中,朗声对属下道:“自此刻起,青⾐帮宣告解散,希望诸位从此改过自新,从新作人!” 青⾐帮人闻声一轰而敬,霎时走得一⼲二净。 这时,玄一道长等已伤势渐愈,兴⾼彩烈地上前道贺祝⽟琪⾎仇得报,并招呼在场友好,⼊观待茶,一面嘱咐观中仅剩下的几个不擅武功的小道士,前往观外挖地埋葬遗留于地的尸首。 仙翁等见青⾐帮主深明大义,解散门徒,俱都争相赞誉。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慡,观中霎时闹成一片。 祝⽟琪偷偷地将神乞路衡拉到⽟面夜叉面前,说出当⽇铁盆⾕救他出险,功劳全在⽟面夜叉⾝上,要神乞当面道谢。 接着,祝⽟琪一会儿跑到宗平跟前,互诉别来之情,一会儿又找着川中双鞭兄弟,称赞他俩言而有信。 只见他,在人丛中躜来躜去,忽东忽西,片刻不停。 就在此时,忽见⽟面夜叉拉着神乞步至一角,两人咬耳叽咕,不知说些甚么,只见神乞不住点头嘻笑,拍道:“没问题,此事包在老化子⾝上。” 话一说完,便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将仙翁拉至一旁,咬耳一阵,接着又将圣手赛华陀与玄一道长拉至一旁咬耳一阵,鬼鬼祟祟地不知为何。 最后,他拍了拍掌,要众人安静,然后大声道:“今天难得诸位贵宾光临,老化子有一佳音奉告,祝小侠⾎仇已报,定于十⽇之后,与罗邱二姑娘完婚,请诸位届时前往终南山参加盛典。 其次,宗平小侠由老化于权充月下老人,舆杨大侠的千金杨小环,义女史莉⽟联姻,结为秦晋之好,地点也定在终南山,与祝小侠合并举行!” 众人获得佳音,无不口赞许,一致表示准时参加。 神乞路衡与仙翁及青⾐帮主说是必须前往终南山准备一切,告辞先行,嘱祝⽟琪婚期前夕,由玄一道长等陪同前往。 宗平则暂时留在玄贞观內,准备舆祝⽟琪同行。 其它人也都先后告辞,祝⽟琪与玄一道长等再三道谢,送至山下。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数⽇工夫,转眼便已过去。 婚期的前夕,祝⽟琪与宗平,在明鹤明悟道长,掌门人玄一的陪同之下,到达终南山上。 祝⽟琪一到,便急着找寻⽩雪如姑娘,说要感谢她指点之情,与救治罗邱二姑娘之恩。没想到却遍寻不着,向轿前四凤查问,四凤俱都笑而不答,一走了之。 祝⽟琪心中纳闷,却又不便寻问底,自己⾝为新郞,如若再三打听另外一个姑娘,唯恐引起诽议。 新郞与新娘,按理在完婚的前夕不可见面,别人又忙东忙西,他与宗平只得各自闷坐房中,度过漫长夜一。 次⽇一早,各方宾客便已相继而来,也有闻风不请自到的,大多是想瞻仰一下,当今武林中最出⾊的人物之庐山真面目,是以一到晌午,已有人満之患。 祝⽟琪舆宗平一早便由人梳洗打扮妥当,呆如木地守了整整一天,老化子这天也出奇地换上了一套新装,喜笑颜开的为他那忘年兄弟忙这忙那。 终南山中,到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一片喜气洋洋。 酉时一到,祝⽟琪与宗平双双由人陪同步⼊礼堂,过了片刻,新娘在轿前四凤与⽟面夜叉搀扶之下,缓缓而出。 祝⽟琪偷瞟一眼,一看之下,不噤大为惊讶。 只因头戴珠冠,面罩红巾的新娘,此刻竟有五个之多,这多出来的一个究竟是谁?又是属于谁的新娘?这都是个疑团。 礼堂之中,明明只有新郞二人,这多出来的一个新娘,如非属于宗平,便是属于自己。他虽心生疑团,但在未明真相之前,似又不便启口过问。 眨眼工夫,新婚已然行近,出奇的是祝⽟琪这边竟有三个。 锣鼓喧天声中,祝⽟琪瞟眼神乞,等他过来后轻轻问道:“化子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呀?这这这后面…” 神乞路衡神秘地一笑,道:“小兄弟,老哥哥还会让你上当吗?你放心,等你知道后,恐怕谢我都来不及呢!” 祝⽟琪本还想再问,一旁已经⾼呼参拜天地,说不得只好闷在心里。 行道大礼,本应将新人送⼊洞房,可是,他们情形特殊,新郞不好安顿,只有留在大厅,陪伴宾客饮酒,到夜深时由新郞自行决定,进⼊那间洞房。 酒终人散,祝⽟琪微带醉意,由人指引,摸至罗依华姑娘门前,敲了半晌,罗姑娘只在房中推说体伤未复,却不开门。 祝⽟琪问不出头绪,再摸到邱慧琳房前,奇怪的是邱姑娘舆罗姑娘如同事先商量好了似地,两人同一藉口,也不开门。 但邱慧琳却吐露了一丝口凤,说是请她到另外一间洞房,到时便知新娘是谁。 祝⽟琪虽末明真相,但已想通一点,那突然冒出的新娘,必是罗邱二姑娘十分稔之人,更可能这人来头很大,或者是有恩于她二人,否则,这新婚之夜,她二人怎会如此客气,拱手让人? 想到这点,他急急奔至第三间新房,一推之下,同样也是门內下键,刚待开口,门內已响起娇滴滴的话声,道:“是祝相公?二位姐姐房中不去,却跑来此则甚?” 祝⽟琪闻声心神一震,略一思忖,不噤大喜过望,因为他已听出,那是⽩雪如的声音,这一来,敲门之声更急,同时说道:“⽩姐姐,今天我已够累的了,行行好,开门吧!” ⽩雪如在房內答道:“并不是妾⾝不通情理,今夜相公实不应弃二位姐姐而来,还请相公多走两步,改⽇妾⾝定当扫塌以待。” 祝⽟琪情知如不略施小计,定难骗开房门,心念一转,也不答话,伸指往喉中一掏,立闻呕吐之声大作。 此计果然甚灵“呀!”的一声,⽩雪如已气急败坏地夺门而出,道:“相公!相公!醉了么?快进房来躺会见!” 祝⽟琪哈哈一声大笑,抬腿迈步,便已抢⼊房去。 (全书完)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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