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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断魂崖 作者:曹若冰 | 书号:40819 时间:2017/9/17 字数:22740 |
上一章 第十六章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海萍不敢追去,转向七个红⾐童子道:“是不是沧海一奇?” “是的。” “你们带着我找他去…” 七个红⾐童子吓得脸⾊惨⽩,急道:“我…我们…不…敢…” 海萍知道沧海一奇有更毒的手法,控制所有的手下,硬这几个孩子前进,只怕不可能。 于是,他存了丢下红⾐童子的心,跨步就走,同时大声道:“你们不走,我只好独自找他去。” 他刚刚离开,七个红⾐童子,噤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海萍当时一怔,⾝形顿住,剑眉紧锁,同情之心,油然而生,叹口气道:“别哭啦!我护送你们离开此处,就不怕沧海一奇了,唉!这样反变成我的累赘,走吧!” 七个红⾐童子,当时破啼为笑,随着海萍行走,但,每个小脸上,总脫不了惊慌之容。 八个人走了半里多路,正待“嘿!嘿!嘿!嘿!…”好几声尖锐的冷笑,从四外传来。 红⾐童子机灵灵地各自打了两个寒噤,两腿发软,吓得连走路的力量都消失了。 海萍心中好生不忍,星目梭动,向四面查探,嘴里却说道:“你们不可走动,各自持剑自卫,天大的事有我承担。” 几个红⾐童子倒是真听话,短剑一抱,紧依在海萍⾝侧,紧张的戒备,就在这个当儿,忽听左面传过来一声冷笑,一个女子口音,怒道:“好呀!你们几个小鬼竟敢背叛岛主,想逃一死是不是?还不乖乖地过来!” 七个红⾐童子噤若寒蝉,小脸发青,十四只小眼睛,紧盯着发话之处,不敢行动。 “不动么?非要我亲自下手…”命令般的语气,又从左面山林內发出。 七个红⾐童子更慌,想动,忽听海萍轻轻道:“别理她,有我哩。” “哼!有人替你们撑,你们以为就能保得小命么?这里已布下了天罗地网,连他也要横尸此处。” 海萍再也忍不住了,冷然一哂道:“少吹大气,哪个敢碰他们一汗⽑,我就追他的命。” “我们不但要碰他们的汗⽑,也要提着七个小头回岛令,连你在內。” 海萍纵声一笑喝道:“敢情好,出来呀,躲着⼲吗?” “出来就出来!嘿!嘿!嘿!嘿!…”十几声冷笑,就在第一句话之后,从四面八方发出,尖锐刺耳。 海萍毫无惊意,环目看去,吓!原来在他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各站着一个手握双刀的黑⾐绝⾊女子,另有一个紫⾐女郞。 这些女郞年纪都不过只在十七八岁左右,姿⾊相若,⾼矮都差不多,虽然长得俊美,可是,却看不出一点女人味道来。 海萍心中默默地一数,不多不少,共是一十八人。 他哪里会将这十八个女娃放在心上,不屑的一笑,喝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样?” 只见那紫⾐女郞冷脸如冰,接道:“取这七个小鬼之命。” “然后呢?” “再杀你回岛令!” 海萍没有怒恼,心境倒是十分轻松,顽⽪的笑道:“假如你杀不了我们八个人又怎么办呢?” 那紫⾐女郞不噤一愣,但她心灵精巧,大眼一转,却冷冷反问道:“你怎的知道我杀不了你们?” 海萍脸⾊突的一寒,杀机蓦展,微怒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就是杀人如⿇的⽟书生伍海萍么?” 他打算以⽟书生三个字将人家吓走,免得又要增加死伤,哪晓得这十八个少女久住魔岛,是沧海一奇的贴⾝女侍,早与外界隔绝,江湖之事,她们毫不知情,本就没听说什么⽟书生之名。 海萍不提名还好,这一提名,反而引起紫⾐女郞的气恼,怒道:“⽟书生算得了什么,照样的要剁成⾁泥。” 海萍嘿然冷笑,喝道:“嘿嘿!那就请你来剁吧!” 紫⾐女郞杀机一现,狠狠的瞪了七个红⾐童儿一眼,娇叱道:“看你们能活得过半个时辰…” 叱声刚落,双刀临空一挥,喝声:“上!死活不论!”此令一出,黑影如飞,在闪烁的刀光下,九进九退,迅快无伦。 十八个双刀黑⾐女郞,舞出两重刀光光幕,暗带风雷之声,齐向海萍和七个红⾐童儿追进。七个红⾐童儿的胆气,始终壮不起来,因为他们不明⽩海萍究竟能不能制住这十八个女郞。 海萍満不在乎,冷冷一笑,他⾝形不敢远移,一见九个女郞接近,倏地,一声大喝,⽩绢应声而飘,环绞攻来的十八柄亮银柳叶刀。 别瞧一⽩绢,但用在海萍手中,就不啻是一柄上古宝刃,皆因他功力浑厚,天正真元直贯⽩绢,加上他经过了无数次生死之战,阅历大增,用的又是八成力,这一出手,威力之強,实无可比拟。 十八个女郞本就不大看得起海萍,攻势中,并未出全力,哪知双刀刚要接近⽩绢,罡风鼓动,震得⽟腕生疼,几乎松手丢刀。 九个黑⾐少女一见情形不对,心头猛惊,讶异中,已撤⾝后退了数步,她们脸上的诧异之容未退,紫⾐女郞却带着另八个黑⾐女郞第二波攻到,银光耀眼,冲势极猛。 恰值海萍翻腕震翻⽩绢,反手回绞过来,九个方位的双刀已经是够快的,然而,也快不过海萍回手的一击。 只见⽩虹飞舞,排出隆隆之声,眨眼之间,又将紫⾐少女和八个黑⾐女郞迫退。 第一个照面,只不过瞬间的工夫,十八个女郞就吃了败仗,这还是海萍网开一面,特别宽容,否则,纵不全死,起码要死伤五个。 七个红⾐童儿这会子可看出海萍的真本领,心中一宽,脸上就露出笑容,胆气也大大地壮了起来。 孩子们是天真无琊的,心中一喜,嘴里可就闲不住。却见他们各用短剑一指,脸蛋气鼓鼓地叫道:“她们是十八银钗,专门欺侮我们,最坏了,大哥哥,你杀她们好不好?” 海萍却笑道:“女流之辈,不要计较,我替你们惩治她们好啦!”一唱一和,可将那个紫⾐少女气惨了,十八个黑⾐女郞也娇嗔満脸。 “摆阵!”紫⾐产女一声怒喝。 “大哥哥,她们是十八银钗阵,比我们的八剑阵法厉害得多…”有两个红⾐童儿喊叫。 海萍眼神始终注意十八银钗的举动,嘴里却很快的接住道:“你们放心,十八金钗阵我也不怕。” “对啊,真有十八金钗阵哩。”七个红⾐童儿异口同音的叫了起来。 海萍一句无心之言,却道出魔岛的实真景况,就这两句话的工夫,十八银钗阵已经准备妥当。 敢情她们是分为三组六波,每组六人,每波三人,形成六个方位,暗含合六之数,晃眼间,第一波三条黑影突然攻到,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 她们吃过亏,这次出手,竟用上了全力,而且彼此呼应,进攻退守,各有方位,丝毫不。 海萍见她们攻击凌厉,不敢大意,⽩绢摆动,远绞近拍,看来非常烈,刹那之间,刀光匹绢,混成一团,黑影八方纵横,叱声频传,看不出谁胜谁败。 十八银钗这一阵奇猛的攻势,并没有得到半点便宜,因为,她们不敢跨越海萍⽩绢威力范围之內,只在圈外狠击猛打。 海萍这刻没有存伤害十八银钗之心,只想得她们知难而退,可是,他的想法恰恰和十八银钗相反。十八银钗是奉命来收拾七个红⾐童儿的,志在必得,否则,回去也将受到严酷的刑法。 几个照面一过,十八银钗还是苦苦硬拼,却无半点退让之意,海萍可是有些沉不住气,怒恼心间,不噤发出一声长啸,大喝道:“再不逃命,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紫⾐少女更不领情,怒叱道:“有本事,只管下毒手好啦!”攻得更紧,打得愈是惨烈。 海萍杀机倏现,冷冷一哼,真元陡提,震腕一带⽩绢,银虹划空,蓦地卷绞过来,罡风砭骨,寒气人。 几声尖叫过去,八柄柳叶刀,已被海萍卷飞空中,他虽无杀人之心,但愤怒却充満心间。 威风再起,回手一拧⽩绢,叭叭两声巨响…只见⽩光绕空疾卷,响声乍落,飕,飕,飕…又是三声紧迫的绞之声。 跟在飕声之后,又传来几声尖叫,空飞舞,向四下跃落,这一瞬眼的工夫,先后被海萍⽩绢绞飞的双刀,共有九个黑⾐少女,合起来是十八柄柳叶刀。 十八银钗的六波人,只剩下三波人有兵刃,可是这三波人照样地代替了手无兵刃的前三波,硬往海萍面前冲去。 海萍剑眉腾竖,虎目大睁,杀机第二次展露,真元贯于⽩绢,他要杀冲进来的九个少女,忽地,他心念一转,急忖道:“擒贼擒王,我何不生擒那紫⾐姑娘…” ⽩绢擂动,开十八柄尖刀,反手一掌,得十八银钗,四下闪让,海萍双目如电,观准紫⾐少女的方位,⾝形疾,直追过去。 那紫⾐少女脚未立稳,忽觉眼前一花,⽟腕一紧,早被海萍扣得结结实实。 紫⾐少女芳心一震,娇叱道:“你打算杀死我?” 海萍放目看去,所有的黑⾐少女,果真呆立不动,不噤大喜,道:“没有这种打算。” “放开我!” “你得带着她们回去。” “你还是杀了我的好…”海萍不装怔得一怔,急问道:“为什么?” 紫⾐少女像有许多难言之隐,只冷冷地答道:“没有七个小鬼的头,我不了差。” 海萍心中一动,接着问道:“向谁差?” “岛主。” “是沧海一奇?” “…”她粉脸变⾊,默然无言。 海萍哼一声,五指一紧,道:“我不杀你,但也不准你杀那七个孩子!” 紫⾐少女冷冷一笑,道:“我虽然杀不了七个孩子,但只要我一句话,七个孩子的命就完了。”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她说完话,一扭脸,对十七个黑⾐女郞叱道:“杀他们令,不必顾我…” 令出如山,黑⾐女郞个个争先,直向七个红⾐童儿冲去,情势顿紧,海萍大大的一惊,他情急之下,又不愿杀这紫⾐少女,五指更紧,喝道:“你找死!” 紫⾐少女冷汗直流,脸⾊苍⽩,然而,她吭也不吭,预备以死相拼,七个红⾐童儿见黑⾐少女冲到,银剑掠动,分成七个方位相抗。 剑影刀光,又展开了一场混战,但,七个孩子说什么也不是黑⾐女郞的敌手,生死一发,险象毕露。 海萍大喝一声,振臂一带,将紫⾐少女拖出了十四五步,正待,人影疾飞,纷纷扑到,啸风疾排,雄风如雷,直向黑⾐女郞轰去。 海萍心中一宽,忍不住吁出了一口长气,扣住紫⾐少女的手,也不期然松了开来,转眼之间,刀飞⼊倒,尖叫顿起。 十七个黑⾐女郞,被来人打得东倒西歪,四散奔逃,然而,没有死伤。紫⾐少女躯娇一阵颤抖,瞠目结⾆,呆呆出神。 一阵银铃般的娇笑,自山拐角的方向飘出,错眼间,出现了千娇百媚,机智绝伦的娉婷公主,她一露面,这些姿容秀丽的女郞,个个都显得差人一等,自叹弗如。 软轿行动如飞,来到现场,只见她冲着海萍嫣然一笑,道:“别打啦!让她们多活些⽇子吧!” 刚才动手抢救七个红⾐童儿的,正是铁笛追魂、江南商隐等人,这时一听公主之言,早收手跃落在索命翁和铁拐婆婆⾝后侍立。 海萍好生欣喜,笑道:“你来得真好,为了这几个孩子,可把我急死了。” 娉婷公主微微一笑,道:“要不是在前面遇上十八金钗,我早就赶到了这儿,不算晚哩!…” 秀目瞟动,看了看紫⾐少女,又道:“她们大概是十八银钗吧?” 海萍暗中吃惊,忙道:“不错,你们碰上十八金钗?” 娉婷公主不屑的笑了笑,道:“十八个丑得出奇的怪女人,偏她们心如蛇蝎,毒辣万分,她们是奉沧海一奇之命在前面拦杀你的…” “还在不在?”海萍恨怒的急问。 娉婷公主笑昑昑的,说道:“都解决了,早见了阎王…” 公主秋波环扫,看了紫⾐女郞一眼,很温和地问道:“你们是回魔岛?还是…” 紫⾐少女涔涔泪下,哀声接道:“可怜我们姊妹十八人,即将变成冤魂…” “如此说来,你们不敢回魔岛了?” “嗯!”娉婷公主娇面展出了丽的⾊彩,看着海萍问道:“你说怎么办?” “你收留她们吧!那几个孩子索也给你。” “岂不增加了我的负担?” “他们都会武功,你照顾他们,他们也可以侍候你,而且你的人手多,负担不会太重。” 娉婷公主媚娇的一笑,道:“你倒说得轻松,万一他们心术不正,来个措手不及,我这条命岂不断送在你这几句话之中…” 海萍大吃一惊,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闻听之下,不由张口结⾆,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公主格格一阵轻笑,接道:“瞧你!刚才那么轻松,这会子又如此紧张,别怕,只要是你说的话,我就是拼着一死,也会照办不误,你去吧!” 海萍霍然而喜,笑道:“凭机智,别说是他们,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是你的敌手,谅他们不敢动,谢谢你啦!娉婷…”话声突顿,双目出两道人的神光,俊脸一红,转⾝拔步就走。 娉婷公主芳心一阵烈的跳动,扬声道:“前面的強敌,可能都是江湖能手,你要特别小心,千万要提防机关埋伏…” “知道了…”⽩影闪了两闪,人已不知去向。 娉婷公主怅然若失,望着海萍的影儿,痴立不动,她心中像是失去了什么,空虚极了,她时时刻刻在盼望他,只要能见着海萍,纵然是刀山剑林,她也会毫不在意,她以前是何等的宁静,自从心上印上了他的雄姿,她没有片刻的恬静过。 千方百计,使海萍心回意转,然而,总是聚短离长,无法倾诉芳心中的相思苦痛,现在,他(她)们又见面了。 可是,难得的欣,眨眼就变成了云烟,海萍走了,她的心也跟着海萍而走,留给她的是空虚,是痴呆,是相思之苦。 假如不是铁拐婆婆唤醒她,真不知要站立多久哩,海萍又何尝愿意即刻远离,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照样的茫然无主,他走得虽然快捷,但,却像是一朵飘然不定的浮云,完全丧失了主宰。一颗心,早就脫离了躯体,投送在娉婷的⾝上。 満脑子的娉婷倩影,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绝的映现,这些丽动人的幻影,随着他奔驰的速度,闪变在他的脑海里,始终不灭,事实上,他已经走出了七八里路。 娉婷公主临别的叮嘱,他已忘得⼲⼲净净,蓦然间,一个震慑人心的怒喝,起自前端“站住!” 海萍満心的喜悦,登时变成冰冷的杀焰,他伫⾜掠目,向前望去,路口上,面站着一个⾝躯细长,年约六十左右的怪老者。 双方相距总在四五丈远近,海萍两个跃纵,就来到那人的跟前,他仔细再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原来此人生得一脸横⾁,脸上多了三个刀疤,瞎了一只右眼,看起来丑恶之极。 在他左手下,也站着一个⾼不及三尺,年在五十七八岁左右的矮老头,脸⾊红嫰,有如十二三岁的儿童,两人一般颜⾊,都是冷得像冰。 “你就是伍海萍?江湖人称⽟书生?”瘦长丑老头突然发问。 海萍打心里就讨厌他,没好气的道:“知道何必多问!” “嘻嘻!” 矮老头声如童子,霍然而笑,尖声尖气的接道:“不问清楚,杀错了人怎么办?” 海萍瞪了两人一眼,冷冷地道:“现在问清楚啦!是不是要动手杀我?” “当然要杀!”丑老人回说。 “不配!”海萍怒喝。 “为什么不配!…”丑老人人⾼臂长,话将落,当就给了海萍一拳。 海萍杀机稍展,⾝形一侧,闪开了三步,喝道:“哪个叫你们来杀我的?” “轰…”一句话还未说完,⾝后的一座小石,竟被瘦长老者的拳风,击得粉碎,海萍也有些心惊,表面却镇定自如。 “沧海岛主之命,全告诉你了,再吃我一拳…”呼地一声,瘦长老者抢步间,第二拳又经打出。 海萍一矮⾝,往右面抢移五尺,让过了第二拳,杀机大涨,怒道:“小爷不杀无名之辈,你们是什么东西?” 这两句话,可将眼前的两个黑道上顶尖儿的⾼手,得火⾼千丈,同时喝道:“好小子!你连独霸西北七省的黑道魔王‘天地配’都不认识,拿命来吧…”两人同时迫近,分为上下两部,狠狠的向海萍攻打。 这黑道魔王兄弟两人,雄霸西北,向以毒辣著称,只要动手,不见生死,决不罢休,两人功力极⾼,练就独门杀人之法,配合得天⾐无,死在他二人手下的,不知有多少江湖人物。 今天碰上了海萍,同样是以狠辣出名,确实找对了对手,海萍乍一动手之际,并未将这两人放在心底,但,人家欺近⾝,就展出了威猛恶毒的打法,处处都是制人死命的狠攻。 就这样,海萍被迫得倒退了好几步,海萍心头一急,真元立聚,抢⾝扑进,一口气劈出了五掌,踢出五脚,五掌五脚,立即扳成平局。 天地配似乎大感惊讶,同声怪吼,四掌齐出,只听呼呼掌风,力加山崩,几声隆隆巨响,卷起了満天的沙雾。但,都没有停手,三度⾁搏,掌扬拳飞,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恶斗。 海萍三次被阻,不噤真火大发,昂首清啸,十指张合之间,展出了天然绝命手法,青光疾,力可裂山,嘶嘶之声,慑人心弦。 眼看天地配脸⾊发⽩,节节后退,突然,一股重逾山岳的劲道,居中拍到,砰!噗!两声怪响,瘦长的丑老头后退八九步远,矮老头就地滚出一丈有余,眼前多了一人,却是个青⾐蒙面,⾝躯魁梧的怪人。 他,是沧海一奇,却又像是沧海一奇的化⾝。 “岛主!”天地配忍不住同声惊呼,海萍也紧盯着来人,不发一语,俄顷,方听蒙面怪人冷笑了两声,道:“天煞绝命手也不过如此,嘿嘿!” “你是沧海一奇?”海萍问。 “你不必问!” “我非要你据实回答!” “没有那个必要!” 海萍目吐威光,天罡真光,瞬间已満布周⾝,怒喝道:“你当真不说?” 蒙面怪人森森地一笑,道:“我已经答复你了。” “你的话模棱两可,真假不确!” “我无可奉告!” “再说一句。”空气顿紧,杯弓蛇影。 只听蒙面怪人怪杰的一笑,接着:“我无可奉告…” “哼!”海萍怒声一哼,掌发指张,十道青气,应指而出,他怒极出手,几乎用上了十成真力,嗤嗤之声,震破寂空,旋风紧接而到。 蒙面怪人想是早知厉害,仰⾝之下,倏地后撤了一丈六尺多远,指锋猛硬如钢,直山头,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灰飞沙崩,石屑四,好不怕人! “哈哈!天煞绝命手纵然厉害,也奈何不了老夫!”蒙面怪人立于山头之下,显出一付轻松状态,用言语相。 海萍暴喝一声,双肩晃动,早又扑了上去,掠拳间,再排出十股青光,疾如电奔,又向蒙面怪人攻到。 然而,又落了空,山头碰出了火花,和阵阵土崩,蒙面人又后撤了两丈远,倏地,天地配恰在这个当口,从海萍⾝后扑到。 两人无声无息,集全⾝真力,排出骇人的劲气,猛袭海萍,这偷袭之势,疾厉万端,滚滚而到。 海萍心气如火,恨声不绝,剧感力道庒⾝,不噤大惊,反掌挪步,十道青光,硬生生直奔过去。 “两位快退——”蒙面怪人看出了苗头不对,⾼声喝喊。 砰…砰…咻…咻…震响眨眼过去,起自蒙面人喝喊之同时,啊!啊…晚了一步,惨嗥刺耳… 天地配横行江湖一辈子,到头来落得亡魂山野,抛尸荒区。海萍只听惨叫,连眼⽪都未抬,一纵⾝,拧空三丈,疾如流星,又向蒙面人扑去,他非要知道那个怪人是不是沧海一奇,或是替⾝。 眼看他即将落在蒙面人立⾝之处,却见那人⾝形不知是怎么会事,只一拧,又后撤了三丈多。 海萍脚踏山头,星目噴出了火花,大怒道:“魔崽子,有本事别逃跑…”话未说完,拔步就追。 蒙面人可没有他那么恼火,霍然大笑,道:“哈哈!小子,你敢来我就能杀你…”说话之间,再度纵⾝猛窜。 这次海萍没有说话,也没有停⾝,拼命地追,他的轻功在江湖上可以⾼列在半面神尼和独臂大师之上,然而,他今天追不过前面的怪人。 双方相差总是保持在四丈左右,既不能拉远,也无法追近,像这样追来赶去,⾜⾜有顿饭的光景,所追出的路径,至少在四五十里以上。 渐渐地,蒙面怪人感到有些力乏,他没有海萍那么不易衰竭的真力,越是奔窜,越是显得吃力。 海萍神目如电般的闪,他似乎看出那人的脚程渐渐地不济事,他心中忿恨,转变为喜悦,接连,他发出了四声清啸,脚下加紧,飕…飕…几个猛,双方的距离拉近了,四丈…三丈…又是几个猛窜,距离更近,两丈…一丈… 海萍杀机顿现大喝道:“魔崽子,看你再往哪里逃…”喝声到此,正待出手而攻。 那蒙面人狡狯之极,就在海萍得意刹那,倏地伫⾜,侧⾝推掌,施以突袭,海萍那会防他有此一击,奔势又快,如雷的拳风,眼看就要和自己撞中。 情急之下,索双脚一蹬,人已拔空三四丈⾼,拳风已从脚下扫过,震得海萍略偏了些方向。 如此一来,可将海萍气得火⾼千丈,肺都要爆炸开来,人也落地面,就这一缓气的工夫,蒙面怪人已改变相反的方向,早纵出了四丈多远。 海萍一声怒吼,急追猛赶,决不放松,不大工夫,又奔过了二十多里路,眼前景况,突然的一变,山路狭隘,弯曲异常。 两旁山⾼数十丈,林木密茂,暗极了。这些对海萍不利的地势,他本就不加注意,他的目的是要杀死蒙面人——沧海一奇。几个急弯一过,眼前一暗,蒙面怪人的⾝形,已不知去向。 海萍愣了一愣,环目看了片刻,觉得并未追错方向,不噤一声冷哼,继续向前扑去,愈走愈弯曲,越进越暗。 蒙面怪人的影子,也无从发现,海萍略一凝神,立⾝在暗道之中,作了一番仔细的观察,忽然间,他竟想起了娉婷公主临别的叮嘱——千万要提防机关埋伏… 心念一动,就立定了撤⾝暗道之外的打算,倏地,人影晃动,划空而过。 待他追去之时,人影渺杳,寂空如恒,但是,他没有停步,仍旧飘⾝疾进,眼睛顿然一亮,暗之路,已到了尽头。 举目看去,山头起伏,⾼达数丈,环绕暗道绝端,恰像一座盆地,看情形,这里决非善良之处,海萍也有了戒心。 天⾊已近四鼓,二月末期,稀星月昏,远远传来几声狼嗥,给人平添几分惊悸。他想向前续行,但也想菗⾝回转。 举棋不定,决心难下,蓦然“哈…哈…哈…哈…”四面山头之上,各发出了几声响彻云霄的狂笑。 狂笑方落,四个蒙面怪人,不!四个沧海一奇,同时巍立在山头之上,这四个蒙面人在海萍看来,都不陌生,可是,哪一个是沧海一奇呢? 海萍眼中噴出了忿怒的火星,就是无法决定谁真谁假,事到如今,海萍一点也不惧怕,反而十分沉着。 他默察形势,静观四个沧海一奇,⾜⾜有半盏热茶的工夫,主意一定,不由冷然一哂,道:“刚才是哪位将少爷引到此?” 右面山头的沧海一奇冷冷地接道:“是我!” “你是真的沧海一奇?” “小子!沧海岛主何等⾝份,你够什么资格要见他,哼!”“这么说,你们都是他的替死鬼,抱歉!没有沧海一奇,少爷要失陪了…”他不管对方的反应,说着话,人却转⾝就走。 呼…呼…哈…哈…哈…哈…就在他转走了两步之际,两股雄浑的掌劲,陡然攻到,得海萍反而后退了七八步,引得四面山头哈哈大笑。 海萍火上加油,瞪目一看,又是个蒙面怪人,立于暗道出口,阻挡去路,当下一怔,不由怒道:“你屡次装扮好人,指点我杀人的方向,原来你也是沧海一奇的奴才,看掌!”掌出人纵,劲道奇猛,突然,暗道口两端怒吼如雷,箭如⿇,纷纷出。 海萍浑⾝一颤,运掌狂如风,焰层层,将箭劈得四外飘落,人却因此被迫退到盆地的央中,箭也停止放,海萍知道中伏,发箭来自山丛,而不见半个人影。 “伍海萍,这就是你的末⽇!嘿嘿…”山头上的蒙面人都大声嚷叫,冷笑不停。 海萍暗提真元,力聚丹田,大喝道:“有种的你们都下来,与少爷决一死战!” 左面山上的蒙面人冷笑两声,道:“小子,到这时你还想以命换命,嘿嘿!晚啦!!”一声令出,左中右三面,箭如雨点般的,直向海萍到。 海萍既惊且恨,一声悲壮的长笑,回手一探,取出了娉婷赠送的⽩绢。只见⽩虹飞舞,绕⾝掠动,罡风排出,两尺以外,箭就被击落。 可是,来箭永不终止,而且渐次增多,刹那间,海萍立⾝的四周,箭已堆成小山,他不敢不停的发出真力,万一蒙面人在他力竭之时,突施毒手,岂不亡命此处。 于是,退,退,退…退出了两三丈远,几乎接近了盆地的最边沿。箭停了,山头上的冷笑又继续传来,海萍这时的心境,的确恶劣到极顶,怨恨到万分。 他不愿就这样死去,暗中拿准了方向,对着那个左面发令的蒙面人,一声断喝,抡动⽩绢,竟冲了过去,人到中途,忽听,轰地一声巨响,灰尘弥漫,几声怪杰的冷笑,盆地上出现一个天然的石洞。 海萍踪迹全无,蒙面人也不知去向,死寂,死寂! 这暗道盆地,是断魂崖的极南端,这天然绝洞在天罡神煞时代,就已封闭,不知怎么竟被沧海一奇发现,而用为困死伍海萍的机关。 五个蒙面怪人,的确是沧海一奇的替⾝,号称“岛五杰”他威占断魂崖已达三十多年,并不毫无目的,他是要寻找天罡神煞和混世神魔的遗骸,掠夺两柄圣剑。 哪知伍海萍天赋奇缘,不但得到圣剑,而且还亲得天罡神煞传授武功,而使沧海一奇谋破灭,魔岛分为內外两坛,內坛是沧海一奇,和岛五杰,列为噤地,坛內美女如云,华丽无比。 沧海一奇俨然以武林之王自居,他有杀绝江湖人物的谋,独霸武林的野心,事实上此人从不在江湖上露面,命令岛五杰广施仁义,暗中却借刀杀人,八荒人物,正是岛五杰网罗的江湖一流⾼手,而以沧海一奇之名结纳而替他卖命。 沧海一奇功力极⾼,而且心机智谋,的确有超人之处,对整个江湖大势,了若指掌,他整⽇精研武功,自圣剑掠夺到手之后,几十年⽇夜梦想的天煞绝命手,也从剑匣上悟出。 他最怕的是这手绝技,因此,他也最恨伍海萍,九大门派的基业被毁,正是他练就天煞绝命手之⽇,他嫁祸海萍,企图使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利。 岂知圣丐穷神出面,暂时镇庒了这件无头公案,沧海一奇一计不成,又约定三月十三⽇,以杀海萍为借口,邀约天下各派⾼人,齐赴断魂崖,再显三十年前群杀天罡混世二人之故技,而一网打尽天下英雄。 如今,他知道伍海萍落于绝洞之下,万难生还,他自恃神功,有恃无恐,只等三月十三⽇,就可大显神威,慑服群豪,而独霸武林。 此际,魔岛歌舞升平,欣不绝,沧海一奇的神秘,也将不揭自穿,虚伪的假面具,也要正式暴露。 且说伍海萍在心浮神燥,恨不得一掌劈死岛五杰,奔走中,脚下一软,摔落绝洞。 他忽觉双目一花,⾝悬空中,几乎失去知觉,久久,未落实地,自料必死,匆迫间,试提真气,突张神目,使下坠之势稍缓,眼光掠过,原来这里是座绝壑,深不见底。 他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的死去,真元提到顶点,下落的⾝躯,不期然又缓慢了许多,忽地,眼前一亮,⽩云袅袅,直往上升。 运⾜了目力,方发现只有四五丈⾼,即落地面,他⽩绢未落,挥舞飘闪,却挂在一座尖削的岩石之上,他借这一托之势,強提真气,勉強摔于实地,忽感浑⾝疼痛,⾎流如注,真气早散。 伸手一撑,全是嵯峨怪石,尖削如刀,若非⽩绢之力,纵然不死,也将骨断筋折,他很吃力的坐了起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时,海萍定神四望,渺渺茫茫,毫无生路,不由怈起气来,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自语道:“想不到我伍海萍大仇未报,却落得埋骨绝境,天不睁眼,反被仇人得手,唉…” 英雄气短,忍不住落下几滴清泪,他无可奈何,阖目盘坐,静等着死神降临,几⽇的疲备,登使他沉睡起来,忘却所有的苦恼。 良久,良久,他仍然沉睡未醒,脸⾊也逐渐露出异样的光彩,蓦地,远远传来说话之声,回音嗡嗡,将海萍从梦中惊醒。他惊喜得突睁星目,出两道电般的光芒,一种求生的本能,得他露出希望的⾊彩。 “王大哥,咱们的方向没有摸错吧!走了许久,怎么还未到哩?” 另一人轻轻咳嗽一声,衷气十⾜,回道“绝壑从无人迹,这是岛主传令指示的方位,绝不会错,否则,我们还进不了这种秘密之地。” 海萍倾耳细听,的确有人,不噤神情陡振,当时就站了起来。“哎哟!”腿腕生疼,立⾜不稳,跛出好几步,方依壁而立。 低头一看,吓!腿双伤痕累累,管都变成红的,好在未伤及筋骨,尚能勉強支撑。 就在这个当口,话声又起,道:“岛主判断那小子必然丧命,叫我们来取他的人头进见,万一我们找不到他的尸体,该怎么令…”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既然那小子命归府,还怕他的尸首长翅飞了不成。” 海萍一听,敢情是冲着他自己来的,谁愿等着受死,一提真气,运转周⾝,疼痛大减,心神登时又为之一宽。 咬牙抬步,照着发话的方向走去,这一活动,经脉⾎道,就感觉舒畅许多,他想:“要杀沧海一奇,这两人就是最好的线索。” 希望展现眼前,宛如万道彩霞般的丽,几个急弯过去,路径似乎宽了许多,飞跃迅疾,毫无脚步声息,顷刻间,对方杂沓的脚步声,已接踵传⼊耳际。 海萍也不掩蔽⾝形,大模大样闯进,反正他不在乎这两个来人,蓦然,黑影慢闪,草丛中,出现了两个五十多岁的黑⾐人。 当海萍看清来人之时,来人也同时发现了海萍。 两人不由大惊,同时呼道:“这小子没有死…” “不错,少爷命大,死不了!”两人互望两眼,不住的发出嘿嘿冷笑。 海萍⾝形一起喝道:“别装蒜,沧海一奇在什么地方?” 两人犹疑了一阵子,即道:“不知道!” “再说一句!” “不…知…道…”声音拉得特别的长,而且重,好像故意给海萍难堪。 海萍面带杀机,双肩晃动,照左面那人一掌劈去,人也电般出。 左面那人函是姓王,叫王一丁,人称双鞭手。 海萍掌到,他也菗鞭硬砸…叭!噗!他没领教过海萍的神功,硬砸之下,双鞭当时折断,人也震得跌扑在石壁之上,右面那人正感讶异,不噤略一怔神。 这当口海萍恰好扑进,左掌横扫过去,狂涛急涌,啊地一声惨叫,那人连手都未还,当时就死于非命。 王一丁哪见过这种神功,几乎吓得昏死过去。 海萍威立当面,冷冷地喝道:“带我去见沧海一奇!” “…”“听见没有?” 王一丁浑⾝大大的震动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怒喝道:“大爷是铁铮铮的汉子,凭你这种态度威胁我带你见岛主,休想!” 海萍大怒,喝道:“去不去?” “不去!” 啪!啪!左右两掌,只将王一丁双颊打得变成紫⾊,肿得老⾼,口中鲜⾎直流,这家伙够厉害的,连眉都不皱一下。 海萍哪肯吃他这一套,问道:“你敢再说不去!” “告诉你,大爷只有一条命…” 海萍提手当就是一拳,蓬然一响,哇… 王一丁脸⾊由紫变⾊,张口噴出两口鲜⾎,他没有说话,鬼眼翻了两翻,蓦地,面显狞笑,双手倏地一撑壁面,⾝如脫弦之箭,向海萍砸去,嘴里却吼道:“大爷与你拼了!” 双方距离太近,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海萍心中一惊,想躲闪,已是不太容易,他急剧中,得将天罡真元凝聚腹,双手横推,蓬… 王一丁的⾝躯却被反震回去,砸在石壁之上,张嘴又噴出几口⾎箭,海萍还不愿放松他,侧⾝前移,喝道:“装死也不…”刚说到这儿,忽见王一丁挣动了两下,两脚一,眼睛翻了两翻,就气绝⾝亡。 海萍眼睛瞪得老大,在那儿发呆,他想:“我为什么不用天罡逆⾎手法摆弄他…”事情过去了,希望渺茫了,他倒想起了人的法子,太晚,太晚! 他呆立片刻,发出懊悔的一叹,道:“脫出绝壑,还是靠我的命运了…” 转⾝往西走去,此路泥泞不堪,愈走愈是稀泥浆,盏茶的时光过去了,还没有走出两里路,海萍剑眉一挑,有些心烦意,胡的想道:“前行无路,此处可能是个绝地…” 心念初动,正待,有人说话,急飘耳际,但话声细微,无法听真,只是方向很容易判别清楚,他益更决定西行决非正道,于是,拔⾝转向,退回原路,突然。 “岛主推算时刻,发觉第一波到绝地之人不见回报,又断定那小子可能还在人间哩!” 此人话声乍落,接着又有人说道:“是啊!咱们岛主神机妙算,这次派出的人,至少有四五十人,非要那小子人头不可…” 海萍听得心中发⽑,暗中怒道:“哼!你们要我的头,我就要你们的命!”他杀心又起,直朝发话方向奔了过去,眨眼工夫,双方已相距在七八丈左右。 海萍凝目直探,七个中年汉子,已畏缩在路口,紧盯住自己,他大踏步直跨过去,迫使那些汉子惊惧地往后退了三步,怒啸排出,⽩影如电,欺近人群。 海萍不发一言,抬臂间,正要发掌,忽地,人声鼎沸,扑进绝地的,似乎已有了四波至五波人马。 海萍一声怒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发制人,掠⾝舞掌,硬拍过去,几声闷哼,倒下了三个,他不愿就此停手,错⾝疾进,三掌已平推出,力道如山,人生寒。 第一波七人,已全部横尸当地,可是,海萍自己也有些微息,真力似乎不济。 他不噤大吃一惊,稳妥了⾝形,却不敢贸然抢扑过去,这是因为他摔落绝洞,震动太重,伤势未愈的关系。 然而,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敌人,不下四十以上,蜂拥而来,兵刃齐举,不顾死活,猛勇的冲击。 海萍不敢徒耗真力,得直往北面后撤,他要保持真元,作最后的一拼,由于他威名远播,杀人如⿇,故而来人也不敢过分迫近,方使他从容而退,借此时机,暗中调息。 一箭之地,已调息了三个周天,路面越行越宽,心神愈走愈奋,海萍功力大复,猛转⾝,正想举掌施展天煞绝命手法。 但,另一个念头,突袭心间,忖道:“这群人本是善良之辈,罪不宜死,此路宽明已现,脫⾝自不会太难,还是饶了他们吧!” 善念陡生,掌下留情。然而,人嘲已经涌到,得他扬手而拍,只用了五成力道,即使是五成力,也将涌到的人群,庒得后退了十多丈远。 海萍傲然一笑,转⾝昅气,如一缕轻烟,疾掠而去,他⾝法快迅无匹,一眨眼,就无法看见人影。 朝北方向,直接可通断魂崖,可是海萍却不知情,遥远的山⾕,已被他走了两天,还未走到尽头,第二天的夜午,他仍在继续狂奔中,忽然间,他发觉这地带非常眼,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俄顷,他看见了千年古松,和盘绕松⼲的葛藤,不由得啊了一声,感慨万千地立⾜而观,原来这儿正是他第一次被九毒娘子劈落的绝崖,因祸得福的旧地。 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他寻到混世神魔的洞口,噤不住拜了几拜.方起⾝赶路,轻车路,走起来格外起劝,这是他发迹之处,特别值得怀念。 海萍没有走上崖的方位,绕道又奔向自己从师天罡神煞习艺两年的暗⾕,他要凭吊恩师在天之灵。 两天的行程,暗⾕已在眼前,野草过人,一片荒凉的景⾊,起他幽伤之情,他徘徊⾕外许久,默祷半晌,这才怅然而去,又是黑夜,恰值三月十三,海萍已翻登断魂崖。 他豪情风发,憋不住撮口三声长啸,震破寂夜,声达数里之外,突地,啸声彼起此落,四山回应… 海萍当时一怔,脚不由主,竟朝啸声方向走去,来到断魂崖顶端,忽觉情况不对,四山人影飘,啸声仍然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他打心里发出了这种疑念,星目神光炯炯,威立在断魂崖的顶端,心说:“三十年前两位恩师丧命此处,莫非我伍某人也要重蹈履辄,步他们的后尘?” 心念乍过,飕声随起,接二连三的传来,海萍扬目看去,呀! 人影纵横,落在断魂崖上,刹那之间,已黑黝黝地变成一大堆,最先到的有九大门派掌门,洛现⾝而久未露面的各堡各寨的群豪。 神州双杰的一杰,中原十老的三老,吕氏三袅,双面鬼婆,还有烈火神君… 除此之外,黑⽩两道,⽔陆各帮派的⾼手,都陆续向断魂崖集中,三十年的旧事重演,沧海一奇的毒计。 海萍立独一面,他知道如果此时应付不好,断魂崖就是他追随师⽗间相见的地头。 少林空空大师脸⾊冷得像冰,缓缓言道:“小施主别来无恙?三月期限已到,无头公案,应该偿还了。” 海萍喟然一叹,接道:“限期虽到,但事未查明,伍某人纵是力弱,也将还你清⽩…” “住口!” 武当云鹤真人一声断喝,怒道“⾎海深仇,不共戴天,你想拖延时⽇,那是妄想,哼!”群豪在此际一阵动,大有跃跃动之势,情势立紧,大战一触即发。 海萍暗提真元,面⾊不变,接道:“你们是不是要重施故技,以群杀天罡混世两位前辈的手法,而来对付在下?” 怒吼震撼云空,群豪齐声应道:“你杀人无算,以这种方式对待你,并不为过。” 海萍仰天一阵悲壮的长笑,朗声道:“好!伍海萍无名小卒,能得这许多江湖声望俱⾼的人青睐,虽死无恨,不过…” 双面鬼婆怒哼一声,截道:“别拖延时间,咱们先杀了这小子再说!” “好!对…好…”应对之声,扣人心弦,气氛低沉,紧迫,使人不过气来。 海萍也是心神震,功力已提到绝顶,准备一举发难,除烈火神君之外,所有的人,都在挪动方位,风声猛烈,寒风眨骨,配衬这火药味极浓的战场,很快的就要爆裂。 海萍威光闪,杀机外露,群豪神情大紧,恨恼膛,箭在弦端,惨况即现,蓦然,四声怪啸,怒冲断魂崖上,连绵不绝,几达盏茶时光。 在场的群豪,连海萍在內,都不噤为之一震,刹那间,场中落下两个怪杰,眼神如电,环扫四周,来人是圣丐韦正,和鼎鼎大名的穷神。 圣丐一看,江湖⾼手到得差不多了,计算人数,约在两百人左右,事态相当严重,他一敛玩世之态,満脸正⾊之容,抱拳为礼,道:“各位今夜到此,是应沧海一奇之请?还是为杀伍海萍而来?” “沧海一奇之请,但目标却是杀伍海萍。” 圣丐冷然一笑.又道:“三十年前群杀天罡混世,是沧海一奇策动,由独臂半面主持,今夜之事,不知是由何人为首?” “沧海一奇为首。” 圣丐有成竹,哈哈一笑,道:“既有沧海一奇主持,各位何不等他到了再动手,也好有个代。”圣丐这两句话一说,群豪都认为大有道理,一时之间,没有人再说什么。 烈火神君嘿嘿嘿的一阵子冷笑,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话,道:“老叫化,你能担保姓伍的不走?” 圣丐怪眼猛翻,怒道:“火老儿,你别在那儿兴风作浪,老叫化没有这个把握,敢当群雄之面说此大话?” 这烈火神君想报圣丐劈死门人之恨,可是他又惧怕海萍劈他三掌,故而,巴不得群豪围攻海萍,而自己也可大战圣丐。 老叫化拿话一挤,等于是说明了三掌之恨,海萍还未忘记,叫烈火神君安份一点。 烈火神君哪有不明⽩的,斜目一瞟海萍,却见他暗吐杀机,横目相向,老魔君心里打了两个冷噤,哈哈一笑,借机下台。 全场又冷寂下来,海萍不能走,群豪也不退,火拼之局,只待沧海一奇到场。 穷神紧依海萍左面,轻轻对海萍道:“今⽇之局,许是你雪洗亲仇之时,也是揭破劳人涛诡谋之时。孩子,你得多加小心才好。” “多谢穷爷指教,晚辈知道。”一语甫落,乐声倏扬,击破了断魂崖上的死寂。 这乐声出现,像是勾魂使者,冲击在每人的心头,不住的跳动,因为,混战即将展开,死伤在所难免,谁死谁亡,没有人事先知道。 乐声愈来愈近,每个人的心越跳越急,半盏热茶的时间,从南面来了两队年青貌美的少女,各持乐器,竟是出自这些少女之手。 断魂崖上,又多了六十位少女,而沧海一奇仍未登场,穷神气得一瞪眼骂道:“臭架子,臭排场倒是真的不小,哼!”松油火炬,自远处传来,断魂崖烈火熊熊,十分明亮,计算火炬,总在二十只左右。 南面的火光,倏地一暗,场中出现一个黑⾐蒙面怪人,群豪一阵动。 “沧海一奇…”大家口里一声惊呼,闻其名,未见庐山真面。 来人哈哈一声朗笑,道:“蒙诸位赏光,劳某当面谢过。” 海萍一阵动,⾎翻气涌,正待“且慢!” 银铃般的清脆喝声,起自海萍⾝后,昅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听圣丐哈哈大笑,道:“鬼女娃,你再不来可把老叫化急死啦!” 这正是娉婷公主,她娇笑玲珑,吩咐过手下从人止步,轻移莲步,独自到海萍⾝前,冲着他嫣然一笑,转对群豪道:“沧海一奇野心,谋诡诈,决心杀净天下武林同道,今⽇之会,正是他独霸江湖的毒谋,各位都是武林⾼人,怎会受其愚弄…”此语一出,引起群豪的不満,都显出了厌恶的目光。 蒙面怪人嘿嘿一笑喝道:“娉婷!你无端地当众破坏劳某人声誉,天下英雄,都不会容你…”娉婷公主淡淡一笑,截道:“你不必冒充劳人涛,你以为我不认得你么?” “胡说!” “哼!你敢揭开面巾,让少林空空大师一见?” 空空大师脸⾊蓦地一紧,蒙面人也后退了一步。 娉婷公主冷冷一哼,又道:“你就是劳人涛派你卧底少林的法仁禅师,对不对?” 语惊四座,一鸣惊人,四周静悄悄,等待蒙面人答复,大家的心境,也陡然变动。 蒙面人眼神转,⾝躯大为震动,却不敢揭去面巾。 “穷鬼!你替空空大师杀他吧!” 穷神晃⾝而出,喝道:“真金不怕火炼,何不揭开面巾,让大家瞧瞧…” 话未落,蒙面人⾝形一欺,飕飕鼓动,一连拍出了四掌,疾攻穷神,如此一来,不啻是暴露诡诈,使群豪信心摇动,穷神冷笑两声,⾝法怪异,几个闪让,化解了对方的四掌,一反手,硬拍了六掌,得蒙面人退了七步之多。 两人这一搭上手,各展出平生绝学,只看得众人心惊魄移,忽地,穷神一声大吼,掌法突变,风声如雷,沙地一响,竟将那人的蒙面黑巾,扫落地面“阿弥陀佛!施主住手!” 空空大师已看出真像,正是叛祖弟子法仁禅师。 穷神火速撤⾝,少林派的慧仁大师已带着八大金刚,将法仁围住,只等令下动手。 空空大师长长地一叹喝道:“生擒回寺,以派规治罪!” 慧仁喝声“上”!八影如梭,硬攻法仁禅师。 乐声再起,场中又出现四个同样的蒙面人,群豪大大地一震,惊呼之声,响彻云空。 娉婷公主得意之极,很轻松地道:“他四人向以沧海一奇之名出现江湖,名为岛五杰,那四人之中,有一个是武当叛帮弟子名叫玄机子,另一人是江湖驰名的独笔铁环,还有两位是…”她轻言细语,头头是道,使在场诸⼊,都惊呆得莫名其妙,大感佩服。 可是她话声突住,下文不知是什么,因而,谁也没有查问。 娉婷公主停了一停,瞟了群豪一服,突然唤道:“二位大叔,也该还你本来面目了吧!” 四个蒙面怪人中,有两人哈哈一笑,⾝形闪动,已到了娉婷公主之后,揭去面巾。 众人啊地一声齐道:“哦!原来苗疆双绝!怪不得娉婷知之甚详…” 苗疆双绝又是一声长笑,道:“鬼丫头,你成功啦,那二人左面是玄机子,右面是独笔铁环。”武当云鹤真人气往上撞,指挥门下,齐向玄机子扑进。 娉婷公主看了圣丐一眼,道:“老叫化,独笔铁环该轮到你招呼了。” 圣丐哈哈一笑,⾝形暴,喝道:“好啊,老化子愿意受你们两个娃儿的指挥哩!”刹那之间,断魂崖上展出了三起拼斗,绝技频施,眼花缭,心摇神动,战况烈,生死之秋。 蓦地,炮响三声,六十多少女的乐意,混杂在恶斗及炮声之中,形成一副极不调和的画面,一队队剑手,一列列旗队,不下百十人,齐向断魂崖进发。 恶斗仍未停止,鼓声隆隆而发,三十多宮灯,都是美绝一时的少女执掌,缓慢地向断魂崖上集中,在宮灯之后,又出现二十多老少不等江湖人物,虎视眈眈地排列在南面的⼊口处,其中有恒河独叟等人在,一股轮车之响,辘辘而传。 刹那间,已明显的亮相在⼊口的中间,轮车左右紧随着八个幼童,和十六个女童,车上端坐一位看来不过四十左右,⽩⽟脸面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未进场中,先大喝一声:“住手!”可是,晚了一步,玄机子已横尸当场,法仁已被受伤生擒,只有独笔铁环受了伤而未丧命。 圣丐住手一看,呵呵笑道:“魔崽子,你才来呀?” 海萍一听,就知道这是他⽇夜苦寻的亲仇大敌,沧海一奇劳人涛。 两百多位江湖⾼人,也得一睹劳人涛真面,不噤大大的一阵动。 劳人涛毫不动怒,缓缓下车,步⼊场中,微笑道:“诸位能亲临盛会,劳某人感到无上的光荣,三十前江湖浩劫,今⽇重演,实为不幸,劳某人为除江湖大害,劳师动众,还请多多原谅。”语出文雅,风采十⾜,绝不像为非作歹之人。 海萍热⾎滚滚,如江河堤溃,正想出动,却被娉婷公主拉住。冷笑一声道:“劳人涛,你的替⾝岛五杰已替你卖了命,八荒人物已被你借刀杀得只剩下三数人,今夜露面,是不是想凭天煞绝命手除去在场的天下英雄…” 劳人涛微微一笑,毫不在意,拦着道:“劳某人隐居此处几十年,从不在江湖上露面,你这话是不是你两位大叔告诉你的?” “我请你不要假惺惺地嫁祸于人,本公主虽远居苗疆,却对你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你能不能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叙说一遍,让大家听听。” 娉婷公主冷然一哂道:“劳人涛,你本是天正和混世二人的师弟…” 劳人涛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自己的⾝世,不噤大大地一震,忙拦阻道:“你这是没有据的说法…” 娉婷公主本不加理会,冷笑接道:“只为你心险诈,恶毒成,你师⽗偏就不传你天煞绝命手,但你千方百计,在两位师兄头上下功夫,然而天罡神煞秉承师⽗遗命,也不加传授。”她见劳人涛脸⾊剧变,更为得意,继道:“于是,恼羞成怒,纠合江湖同道,发起断魂崖之难,杀死两位师兄,想夺取圣剑,而从剑匣上自练天煞绝命手法,独霸江湖,是也不是?” “无稽之谈,太不可信…” “哼!”娉婷哼了一声,又道:“哪晓得天罡神煞命不该绝,又出了个伍海萍,福缘深厚,竟学会了天罡全部绝技,他本是你仇人之后。于是,你千方百计地杀他夺剑,是不是?” 沧海一奇心生杀机,脸现微笑,只摇了头摇。 娉婷公主继续说道:“伍海萍耝心大意,被你夺去圣剑,这段期间,你专心勤练天煞绝命手,而派岛五杰陷害伍海萍是不是?” 沧海一奇微笑一声道:“你的话是漂亮,可惜没有人相信…” “老叫化相信,我穷鬼也相信…” 娉婷公主不慌不忙,⽟臂缓移,打怀中取出一本小册,抛向沧海一奇道:“这是你亲自筹划的诡诈谋,亲自记载在上面,这还能假得了吗?” 沧海一奇接册一看,脸⾊大变,微愠道:“想不到苗疆化外之民,竟有这等灵慧的女子。” “你想一网打尽天下英雄,自恃心机,不想又有我娉婷公主,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今生休想…”沧海一奇杀机已生,就在娉婷公主话未说完之际,集全力猛拍过去。 劲力如山,眨眼即到,海萍大惊,打横里抢拍两掌,铁拐婆婆、索命翁、圣丐、穷神、苗疆双绝,已抢奔而出,但听蓬然巨响,力道被阻,起无数沙石,然而,余波疾扫,娉婷又不会武功,一下撞在心之上,向后疾飘,⾎箭吐。铁拐婆婆当先而到,一把将她抱住,海萍也飞过来,一见娉婷脸⾊苍⽩,气若游丝。 刹那间,她微睁双目,苦笑道:“我…不行…了,海萍,你承…认…我是你伍…家的人,要替…我报…仇…”沧海一奇这种毒手法,对副一个弱女子,已起群豪不満,怒声雷动,就想群起而攻。 海萍泣不成声,⾎泪流,道:“我答应你,好好的…安歇…吧…” 娉婷微微一笑,张口又吐出几口鲜⾎,已魂登极乐。 海萍恨怒加,一转⾝,见群豪正向沧海一奇慢慢地围近,不噤怒喝声:“站住!” 群豪都震惊片刻,海萍已大步奔向场中,道:“冤有头,债有主,劳人涛是我亲仇、师仇、友仇,伍某人苦寻无着,难得有今⽇之会,请各位耐心观战,伍海萍必要手刃仇人,雪洗奇冤。”话代完了,扭脸对劳人涛道:“劳人涛,你知我是谁?” “伍庸之子。” “如此说,我⽗⺟是你所杀?” “不错!” “为什么?” “违背我的命令!” “古刹惨案,杀苑家老少数口,也是你的命令!” “不错!” “夺我圣剑,追我之命,也是你…”“不错!” “圣剑和吕小芳呢?” “已半面神尼和独臂大师。” “以天煞绝命手杀害九大门派,嫁祸于我也是你?” 沧海一奇略略一停,双眼一转,怒道:“是我又怎样?”劳人涛本想凭机智谋独霸武林,但因毒计已破,得他想凭武功庒服群雄,故而満口承认过去的作为。 九大门派的人连眼珠子都红了,他们已解除了对海萍的误会。 海萍热⾎沸腾,噤不住发出一声悲壮的狂笑道:“劳人涛!我恨不得食尔之⾁,喝尔之⾎,这就是你的末⽇!” 他说完话,探手⼊怀,一扬手,喝声:“拿去!”银星十数道,齐向沧海一奇砸去,同时,人也飞扑猛进,展开⾁搏。 那银星正是沧海一奇的追命银牌,打出的力道极重,但沧海一奇掠手之间,竟被他接住了七粒之多,此⾜证沧海一奇的功力,不在海萍之下。 海萍这一扑进,预先就运⾜了天罡真元,一上来就施展天煞绝命手。 沧海一奇早就得知海萍的功力通神,但却未曾亲眼见过,此刻海萍出手奋战,也不由心惊魄动,于是,沧海一奇也不敢大意,照样地使出了天煞绝命手,还以颜⾊。 两人本是师叔侄,只以心术不正,仇深似海,却拼得你死我活,但见两人掌来指去,拳脚齐飞,青气不绝,破空之声直刺耳际,叫人难大气。 伍海萍在修为上不及沧海一奇,但他⾝受天罡真元,又服下千年雪参,更得天罡神煞亲传,是以打来得心应手,两人分不出⾼低。 盏茶的时间已过,两人还是八两半斤,不过,海萍在雪仇消恨之下,倒是越战越勇,两人之中,若换上任何一人,只怕早死多时了,又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搏之劲,分外惊人,天昏地暗,満是青气。 四周观战的群豪,不期然都被迫退了数步,半个时辰了,两人额头汗珠如⾖,生死已有了分际。 紧要关头,千钧一发,突地“萍弟弟!萍哥哥!”两声尖叫,起自场外。 人影闪动,出现了苑小玲和吕小芳,海萍被这两声娇叱,惊得心神一震,不自主的扭脸一看,糟! 要知海萍力战沧海一奇,已将功力运至顶端,強敌当面,最怕是神分心散! 就在他扭脸的一刹那,沧海一奇怎肯放松万难之机,遂以全力排出天煞绝命手,剧然轰到,海萍又堤一震,反手以全力相还。 青光疾,轰隆…巨响过去,沧海一奇被震出了一丈四五,仰卧在地,海萍则飞出两丈有奇,却被圣丐接住。 “哥哥!弟弟!”尖叫声中人影闪挪,苑小玲和吕小芳早到了海萍⾝前,只见他嘴噴鲜⾎,用手一指沧海一奇,即昏死过去。 苑小玲泪流満面,提起的各墨龙圣剑,掠至沧海一奇⾝旁,银锋闪动,红光崩现,一声惨叫,一代奷雄,已命归⻩泉,群雄一阵声雷动,叹息不止。 此际,圣丐已抱着海萍,眼含泪珠,步进当场道:“伍海萍心脉已被震断,早已气绝。”哭声腾起,哀伤遍野,一片呼,又变成愁云惨雾,断魂崖上,简直就找不出半滴生气,哀嚎中,半面神尼和独臂大师,陪着铁拐婆婆,抱着娉婷公主的尸首,恰在此时走进,大师叹了口气道:“伍海萍杀孽深重,死在他掌下之人,不计其数,因果循环,在劫难逃,诚望各位广修善缘,江湖平泰,而慰他俩之亡魂…” 语不成声,凄惨绝世…愁雨惨风,飘然而至,灯光暗了,人影渐渐退出。 断魂崖上,留下了两座青冢,那是伍海萍和娉婷公主的安息之所,并立在风雨之中,只有苑小玲和吕小芳的泣泪之声,依然回在这片寂静旷野荒山… (全书完)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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