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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魔独孤求败  作者:令狐庸 书号:40829  时间:2017/9/17  字数:14544 
上一章   第七章 误中淫毒识娇娃    下一章 ( → )
  他看到一个女子在溪⽔中洗澡。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裸着的女人.但他知道世上不会再有谁的⾝材会超过这个女子。包括他寻找的。那个世界上他认为最美的女子。

  他竞然看得痴了.忘了自己是个男子.正在看一个女子洗澡。

  那女子忘情地在溪⽔中洗着。正当酷署。溪⽔凉慡宜人,她在尽情地享受溪⽔带给她的清凉和愉快。

  她的长发尽.—会儿垂在⽔中,象黑⾊的瀑布;一会儿披在背上。把那女子的肌肤淹映得更为洁⽩。

  猛然间一声马的嘶鸣声惊醒了他.他刚回⾝去看马、却一下子又摔在了草地上,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脚是被缚着的。

  他躺到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因为他知道己然惊动了那个女子。

  他听到一陈⽔声。

  他闭了眼睛不敢睁开。他不知道他还敢不敢面对那个女子.面对那个绝美的⾝体所属于的那张脸。

  忽然他觉得脸上漉漉的、热乎乎的。接着又是一下、是一个⾆头将他的脸、他的心猛然一惊.一下子睁好眼来。

  他看到的是他心爱的⽩马,⽩马见他睁开眼睛.恢儿恢儿地快地叫了一声.又在他的额头上了一下。

  接着他便看到了她。

  那女子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一袭⽩⾊的⾐裙随风飘动着。头发还没再来得及梳理。

  仍那么披在肩上,手提一柄宝剑,満脸得通红。但她即便是愤怒.脸上仍是那般美绝伦。若不是适才那么清晰地看到她在⽔中洗脸.独孤定然会怀疑她是不是仙女。

  她走近前来,伸宝剑在马背上轻轻一拍,那⽩马好似对他无敌意、竞然驯顺地让开了。

  她眯起—双眼睛来盯着独孤审视着,夕映照着她脸上的⽔蛛.使她的睫⽑显得密密层层,覆盖在她的眼睛上。

  使她的神情难以捉摸。

  她问道“你刚才看到我了?”

  独孤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想要否认,但不知为什么.却点了一下头。

  那女子的脸上—下子涨得更加红了.剑向独孤刺了下去。

  独孤⾝子急忙一侧。但由于手⾜被缚,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长剑从他的左肋旁刺了下去,虽然没有刺穿他的膛.却把他的左肋上刺了一条半尺余长的口子,鲜⾎顿时流了以来。

  那女子一怔,但随即拔出剑来又是一剑刺了下去。

  不知为甚么,独孤猛然有一种感觉,觉得以己这样死了会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他不想躲了。也就不再闪避。

  他闭了眼睛。

  他感觉到口—阵刺疼。但他知道他的膛并没有被刺穿。

  他略略感到有点失望。

  他睁开跟来。他看到自己的口亦被刺得流出⾎来。但显然伤得不重。这一剑远没有第一剑伤的重。

  独孤看着她道“你为什么不杀死我?”

  ⽩⾐女子息着.提剑审视着他.过了半晌.才缓缓地把剑揷⼊鞘中。道:“我若想杀你,你早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独孤道:“那么你一开始是想杀我的?”

  ⽩⾐女子道:“不错。”

  独孤道“为什么现在又不想杀我了?”

  ⽩⾐女子道:“给你的⽩马磕头罢。是它救了你。”

  独孤看了眼⽩马。马正在吃草。

  那女子—扭⾝,背向着他坐下了,望着夕沉思起来,好似有什么事难以委决。

  独孤道:“你如不想杀我,就把我放开。”

  那女子头也不回地道:“我现在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杀你.你也不用着急。”

  独孤道“你最好是快些决定。”

  那女子道:“你急着去见阎王呢.还是急着去见那些被你残害过的女人?‘’独孤又是—怔.但他知道.即便是有甚么误会,也不是一时之间可以解释得清楚的。独孤道:

  “随便怎么想,反正是最好快点。”

  那女子猛然转过头来。盯着独孤道:“你真的急着快些去死么?”‘独孤看到了她的险,本来无所渭生死的心里忽然受到了震,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活下去。⽩己只有活下去的理由而没有去死的理由。

  他那冷漠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了。用下颅指了指上和肋上的伤口道“我并没有好多的⾎外流.我想活下去,可是你若思考两个时辰.我恐怕只能是死路一条了。那你岂不是⽩费了脑子?”

  ⽩⾐女子登时脸上现出一丝歉意。走上来伸指快捷之级地点了他伤口周围的⽳道,鲜⾎顿时止住了,她犹豫了—下。想着是不是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独孤道:“谢谢你’能把我的手放开么?我可以自己来。”

  ⽩⾐女子脸上顿时现出怒意。

  独孤道“我把伤口包完了.你再缚上好了。”

  ⽩⾐女子道“你当我怕你么?”说完了伸剑一挑。独孤手上的绳索顿时断了。

  独孤伸手飞快地从⿇⾐长袍中找到了针线,然后伸手一撕把內⾐撕开了。就那样弓着⾝子一针一针地把肋上的伤口下起来。

  ⽩⾐女子只看了一眼,就把头扭了开去。

  独孤将伤口好.共了二十一针,然后向⽩⾐女子道:“帮帮忙好么?”’⽩⾐女子回头见他已然将伤口合,正自一手拿着针,针上牵着线.显然他没有利刃,又无法将线用牙咬断.只好要人帮忙。她伸剑轻轻一挥,那线立时断了。

  独孤见那女子运剑无声又那般准确无误不差毫匣,噤不住心下暗自佩服。正伸手去掏金创药,一阵香气扑鼻,那女子已是走近⾝来。从怀中掏出了几帖膏药,分别贴在了他的伤门上‘独孤感到伤口痛疼立减,不噤心下更奇.暗自猜测这女子的来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见她贴完了膏药,就又把两手并到一起.伸到了那女子面前道:

  “请罢。”

  ⽩⾐女子怔了一下,随即鼻子哼了—声,又走到一边坐下了.仍是那般地背对着独孤,面向着夕沉思起来。

  独孤道:“我看你也不用费脑筋想了,你现在若是杀了我.这几帖这么好的膏药就⽩费了。”

  ⽩⾐女子猛然回过头来,也不见她⾝形如何动,已然站到了独孤⾝边,又伸剑指着他道:“你死到临头还贫嘴么?

  独孤道“我自小就被别人迫惯了,你爱杀就杀,我却不能因为你在那里想着杀不杀我就闭起嘴来不说话。杀不杀我是你的事.说甚么却是我的事。”

  ⽩⾐女子听他如此说.好似并不那么生气了.道:“你这么想说么?那么我问你,你你。共奷杀了多少女子?”

  独孤顿时惊呆了。

  他想到了这其中定然有误会,也想到了这其中定然有人给他裁了赃,但他绝没有想到⽩⾐女子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女子问道:“是不是太多了,你想不起来了?”

  独孤突然抬起头来,双眼瞪视着⽩⾐女子,一宇一句地说道:“我不知道你问的是甚么意思.我也绝没有想到你会这么问我,可以说可以说。”可是他脸上一红就再也不说了。

  ⽩⾐女子道“可以说什么?你说!你不是要说的么?

  你不是要想说甚么就说甚么?”

  独孤盯着⽩⾐少子,脸更红了;但仍然诚恳地说了出来;“可以说,在今天之前。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女人…”

  ⽩⾐女子的脸立时腾地红了.剑就刺下去。但独孤的眼神是那么诚实和坦.她终于没有刺下去。

  ⽩⾐女子道:“你是禀难改,你知道我…你还看我?”

  独孤道“我并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本不知道自己在甚么地万,我起⾝看的时候.就看到了你…”⽩⾐女子道“那你就不该看,你为甚么要看?”

  独孤道“我想不看,但你太美了…”

  ⽩⾐女子气得几乎要哭出来,当真就剑刺下去,猛然间一阵响亮的笑声传来。

  那笑声刺耳之极,响亮之极,显然发笑之人的內功已臻极⾼境界。

  笑声过后,一个声音学着独孤的话,怪气地道:“可以说,在今天之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女人。”

  另外一个声音也是怪气地学着⽩⾐女子的话道:“你是禀难改,你知道我…

  你还看我?”

  这两句话被断章取义地这么一说出来,立时就变得极为不堪⼊耳,独孤立时听得怒火填膺、他猛地站起来,可是又立时坐倒了。

  他的伤口剧痛难当。他的两只脚还被捆缚着。

  ⽩⾐女子的脸亦立时羞愧得通红,也说不上是因为懊悔还是因为愤怒,她浑⾝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抉带风之声骤然而至,在距他们三丈远的地方落下二人,一青一绿的装束,这两人都是⽩净面⽪,一副书生模样.但从两人的眼神上看,两人显然是因为纵过度。以至虽只三十左右的年纪,但脸上已布満细密的皱纹,下眼袋也松松地垂了下来。

  两人都是紧⾝⾐着.虽然一青一绿、但只是颜⾊不同而已.如果不是因为两人的⾐服颜⾊上的差异,当真难以分得清两人的模样。他们显然是一对双胞兄弟。

  那⾝穿青⾐的人手中拿着一只铜锤,这只铜锤当真是有些怪异.锤头不是圆形.也不是八棱形,而是圆柱形.好似是一节紫竹.却⾜有碗口耝细.看上去⾜有三十余斤。

  铜锤的锤柄靠近锤头的地上系着两铜链,各接着两只铜球,使他的铜锤乍一看上去倒很象是货郞用的摇鼓。

  那⾝穿绿⾐的人手中则拿着一鱼杆。那鱼杆有拇指耝细。杆上无线也无钩,却在鱼秤的顶端穿着一只银球,在上面微微晃动着,显然那鱼杆纯系精钢所铸,否则定然承受不起那么大的一只银球。

  那两人一站在那里就旁若无人地说起来,⾝穿青⾐的人道:“都说香姑冰清⽟洁,原来也会偷汉子。”

  那⾝穿绿⾐的人道:“别瞎说.人家香姑到处去抓采花贼,累得香汗淋漓,汗流挟背,偶而也脫得精光洗个燥甚么的,你可不能说人家偷汉子。”

  那青⾐人道:“你说她不是偷汉子?那么这么一个好端端的男人被他捆了来这里,尽说一些让人听了头⽪发⿇的话,不是偷汉于是甚么?”

  绿⾐人道:“最多能说是抢汉子,怎么能说是偷,偷是别人看不到的时候⼲的.抢则不然,要在光天化曰之下。”

  青⾐人道:“抓贼抓得累了,偷个汉于其么的。也是可以的。”

  绿⾐人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不应该把人家用剑刺伤了。”

  青⾐人道:“刺伤了好过去贴上膏药,这样就可以贴得更近—些了…”

  两人这样一唱一和地说着,尽已把那⽩⾐女子气得脯起伏不定,终于一转⾝跃了过去,张口骂道:“两个贼.胡说八道…”

  显然⽩⾐女子从来没有骂过人.愤怒到了极点也只会骂“贼”和“胡说八道”

  青⾐人道:“她骂我们贼。”

  绿⾐人道:“那是说她要用绳子捆我们了,捆了之后再脫⾐服给我们看。”

  青⾐人道“不好,接下来恐伯要遭殃。”

  绿⾐人道“是要遭殃,她就要用剑刺我们。”

  ⽩⾐女子果然剑刺了过去,剑势如虹,快捷之极.但显然⽩⾐女子由于太过愤怒之故。那剑刺出去的时候有些抖。

  ⽩⾐女子的剑快,那两的人⾝法更快、但听得叮咚一声响,两人各自跃开,⽩⾐女子的剑登时刺空了。

  青⾐人道“香姑,有事好商量,别动不动这么刀啊剑的,我们不动手。索让你捆丁算了,只是…”

  ⽩⾐女子的剑又刺了过去。

  独孤先时亦极是愤怒.但他天能够克制自己,只过得片刻,便沉静下来.仔细地查看那两人的武功路数。

  听到那两人叫⽩⾐女子为香姑,独孤顿然颇有同感。他不明⽩何以⽩⾐女子⾝上总是有一股香气,那么浓郁。那本不是脂粉之气。而且⽩⾐女子沐浴之后香气更浓,这实在有点让人觉着不可思议。

  他觉得香姑这名字很恰当。他心想,不知是谁给她取的这名字。

  说话之际,他又听得绿⾐人叫青农人为青山,青⾐人叫绿⾐人为绿⽔,忍不住心中更是奇怪。

  看这两人的武功、当可称得上一流⾼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两个人的名字。

  他虽然所学不博,但他接触的人可以说都是江湖上顶尖儿的⾼手、却从来没有人说起这两个人的名字。

  独孤在那里奇怪地想着心事的时候.这边之人已然斗得难解难分。

  香姑的一柄长剑当真是快逾闪电,再加上她⾼妙之极的轻功,顿然使得她的招式快上加快.看上左使人有些眼花绦

  青山的一柄铜锤看似极重;但运用起来却相当灵活,浑没有一般重兵刃的弊端.再加上柄上的两个铜球,灵活地窜来窜去,既有忧改之功.又有点⽳之效,顿然使他铜锤的威力大增。

  绿⽔的精钢鱼杆更是使的出神⼊化.杆顶的银球在相斗之际常会发出一两声尖锐之极的响声,夕照在银球之上,银球反的光辉,更是灿然耀目。

  香姑在他们两人中间,依仗轻功过人,纵横来去,竟然是攻多守少。

  但青山和绿⽔显然在兵刃上占了便宜,再加上两人是以二敌一,两人看上去并不着急,竟是存了一个长久斗下去的打算。

  独孤忍不住暗暗替香姑着急,他解开了脚上的绳子,待站起⾝来前去相助,但刚一稍动,伤口便一阵剧痛,汗便顺着额头流下来,他只好又坐在那里观战。

  多亏他用针线将伤口好了,否则这样动两次,只怕伤口定然裂开,其状就会更惨了。

  ⽩马好似知道主人的心思,看着相斗的三人恢儿恢儿地叫着.用蹄子刨着地,它站立的地方,蹄下已然被它刨出了一个深坑。

  香姑⾝形飘忽,越斗越快,青山和绿⽔虽说⾜內力深厚,抵挡香姑这么快捷的进攻也是愈来愈觉吃力。

  但他们两人本就是双胞兄弟。从小生活在一起,遇到甚么事情只要一个眼神或是一点甚么别的暗示就能够心意相通。这番心思用在武功上与人敌对却是大占便宜。他们但凡与人动手,必须是两人同出,无论对手多么⾼強.也无论对手是江湖上三四流的角⾊,凡遇动手过招,则必是二人同时出手。

  香姑与他二人动手看来已然非止一次,因此无论香姑的⾝法多么快捷,他们只是稳稳地守住了,并且稍有机会,定然出手反击。

  渐渐地,青山和绿⽔两人斗得终于有些不耐烦起来,相斗之际,青山道:“绿⽔,你说香姑今天为啥这般同咱们哥俩拼命?”

  绿⽔道:“我也觉得奇怪,显然是有原因的,那是甚么原因?”青山道“那还用说,定然是她今⽇偷汉子偷得发.一发也耍将咱们兄弟两人偷了去。”

  绿⽔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只是咱们可不比那个小⽩脸年轻了,只怕是不大方便。”

  青山道:“唉,想不到堂堂一个好女子香姑居然变成了这样。”

  绿⽔道:“就是。这要传到江湖上去,说是一个冰清⽟洁的好女子香姑偷汉子偷得发,只怕是让人听了觉得有点可惜。”

  他们兄弟两人见到一时之间难以取胜,便这般的用言语怒香姑,以求在香姑心情浮躁之时寻求取胜之机,香姑如何不知?但香姑明明知道他们的用心却仍是不能控制自己,噤不住心火上涌,脚下顿然感到气虚,虽然仍是那般快捷地出剑,但已然没了先前的锋利迫人.脚下虽然仍是那般快捷.但奔行得已然有些毫无章法了。

  独孤忍不住替她着急。

  双胞兄弟见了香姑的情况,言语却更加下流不堪⼊耳。

  再斗片刻,猛然香姑惨号—声,从双胞兄弟那里跃了开去,奔到了独孤⾝前,大声叫着“都怨你!都怨你!…一剑刺了下去。

  独孤万没想到香姑会当真向他刺上一剑,一时间忘了闪避,待到长剑及腹.想要闪避之时已自不及了。

  但独孤仍是双⾜在地上—撑把⾝体向上蹿了几近二尺,香姑的长剑虽然没有刺⼊‮腹小‬,却在他的左腿內侧扎了进去。

  香姑顿时呆住了,看着独孤,不知是焦急愤怒,抑或显懊悔.只是看着独孤、咬着嘴说不出话来。

  独孤亦是吃惊地看着香姑.但转而目光变得平和了,最后又变得几近漠然,他掉开目光。看着青山绿⽔双胞兄弟缓缓地站了起来.腿上带着香姑的那柄剑,向前走了几步,冷冷地说道“你们把刚才说的脏话都收回去。”

  青山绿⽔顿时怔住了.被他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眼睛呆笨地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香姑—时证住。

  独孤又说了一遍:“你们把刚才说的脏话收回去.向香姑姑娘道歉!”声音冰冷之极。

  连独孤自己都奇怪他自己的声音何以变得这么冰冷,以至他以为是别人在说话。

  他从来没有这样同别人说过话。

  青山绿⽔怔了一会儿终于明⽩过来.互相挤眉弄眼了一番之后,青山道“他是谁,从哪儿来的?”

  绿⽔道“他好象是叫贼.是香姑用绳子从甚么地方捆来的。”

  青山道:“不对吧,若是香姑这么一个弱不噤风只会哭鼻子发脾气的小女子也能把他从什么地方捆来.他定然不会这么凶.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你弄错了?”

  绿⽔道:“错是没错,只怕是有人弄错了,这个傻小子贼才敢这么大胆子.前来太岁头上动士,老虎嘴里拔牙,大象耳朵里抓虱子.鲁班家门前招揽木工活…”

  青山道:“够了够了,你没见他小小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哪里做得了这许多惊天动地,地动山摇的大事,光在太岁头上动动土也就相当不错了。”

  绿⽔道“他腿上那是甚么?”

  青山道“那是一把剑,也是一把烧火。”

  绿⽔道:“我看也象一把烧火,却不知因为甚么象,你却说来听听。”

  青山道:“你没见那把剑用来对敌打架一点用也没有,用来烧火也还勉強凑合,向这傻小子的腿上一捅也就进去了。”

  绿⽔道:“怪不得他火气这样大。”

  两人一唱一合地说得开心,竟至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见独孤没有丝毫动容,也就不再说了,略觉奇怪地看着他。

  独孤道:“说完了么?若是说够了就快点向香姑姑娘道歉.我今天不想杀人。”

  青山和绿⽔又对视一眼、青山道“你能长这么大不容易,别人告诉过你没有?”

  绿⽔道:“是,我能长这么大当真不易.若是一天没有人吓唬我我就活不了。”

  独孤道:“我再说一遍.这是第二遍了.快点向香姑姑娘道歉。”

  他的声音冰冷之极.站在她⾝后的香姑忍不住打个寒战。

  青山道“香姑那膏药真是灵验.不但能够止⾎长⾁,而且作用很多。”

  绿⽔道:“听说对人的心思也可以起到作用。”

  青山道“关键是对五脏六腑起作用、尤其是胆,对胆起的作用更大。”

  绿⽔道“有增大胆子之功效。”

  青山道“武艺低微,常被人捆住手脚者不可不服。”

  绿⽔道:“不可多服。”

  青山刚说话,猛然觉得不对,只见独孤已然纵⾝而起,两人刚出掌相击,突然间空中紫光一闪.—种怪异之极的啸声响了起来,两人急忙收掌,各兵刃了上去。

  当下青山的铜锤挥向独孤的两膝.铜锤的两只铜球却叮当一声击至,反点向独孤腿后韧带中间的委中⽳。

  绿⽔的精钢鱼杆则向上一弹,银球击向独孤的额上印堂⽳,鱼杆却弯成弧形,猛地一旋.杆⾝向前拱出.击向独孤前

  看到两人出此凶恶的招式,香姑忍不住惊呼出声,但瞬间她就呆住了。

  但见紫光到处。那股怪异的啸声顿止,惨号之声随即代替了啸声。

  随即是一阵静默。

  看地上时.那柄精钢所制的鱼杆被削成了半尺余长的十几截。更有两手指落在地上。

  青山的那柄铜锤则完好无损地掉在地上.但铜锤的柄上仍抓着青山的—只手,那手连着的,是青山的整条胳膊。

  一切都变得那么沉寂。

  猛然,青山绿⽔两兄弟一同奔去,片刻之间便没了踪影。

  他们逃走时都是心意相通的。

  独孤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瞥了一眼地上的铜锤断臂,马上又将目光掉开了。他伸手从腿上菗出香姑的长剑.在腿上擦去了⾎迹,然后掉转了剑柄。对香姑道:“给你罢。”

  香姑看着那炳剑,怔了片刻,猛然将剑接了过去,随手又扔了出去。

  那剑尖声啸着落下二十丈外的深⾕中去了,独孤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香姑的眼里似乎含了泪,道:“你武功那么好.为甚么早不过来帮我…”

  但她话没说完就知道自己错了。

  独孤摔在了山坡上,又昏了过去.口、腿上、肋下渗出大片大片的鲜⾎。

  香姑急忙扑上去。

  独孤的额头摔破了.嘴角边也渗出鲜⾎来,她急忙掏出膏药来贴在独孤的额角上.又伸指点了独孤腿上的⽳道.再一掏膏药时,噤中住心下—惊。

  原来她怀中的膏药只剩下一帖了。

  她急忙将膏药贴在独孤腿上的伤口上,却没有能够将伤口完全盖住。

  猛然之间、独孤⾝上一阵颤抖.接着一阵热气扑面吹来。她抬头看天,此时夕已沉落.彩霞満天,从山⾕溪旁开始蒸腾出一层淡雾。

  她不噤心下奇怪,这股热气当真是不知从何而来,攸来攸去.片刻之间就走得无影无踪。

  猛然独孤翻⾝坐了起来.还没等她明因过来.己然被一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极度吃惊地抬头看去.险些惊得叫出声来。

  独孤两眼⾎红,急速地着耝气,那一张原本十分苍⽩的脸此刻不知何故竟然变得通红紫涨,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服,好似是极力克制自己,却终于把她猛地拉到前紧紧抱住。

  香姑当真惊叫出声了。

  这声音好似使他清醒了—些,但随即他又那般疯狂了.他翻⾝把香姑庒在地上,一伸手就撕开了香姑的⾐服.香姑奋力挣扎却如何也抵挡不住他。

  他此时好似一头疯狂的狮子,香姑在他怀中则象是一头绵羊。

  正在他奋力撕着香姑的⾐服。眼看就要把香姑的上⾐撕下来的时候,猛然他全⾝一阵抖动,就此伏⾝不动了。

  香姑惊魂甫定.急忙伸手推开他,站起⾝来,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服,伸手先自抢起了独孤的软剑,向他的背上刺落。

  但她随即把剑收住了。

  此时独孤神态安详,四脚舒展放松地停开,平静地卧在那里,却哪里象一个采花巨盗?

  看那独孤脸上时.也没有了适才的紫涨,那份幸福洋溢,却分明是一个孩子。

  香姑放下宝剑。蹲下⾝来替他检查伤口,由于适才的移动,他⾝上的各处伤口又渗出大片的鲜⾎来。

  他肋上的伤口由于自己用针合,虽是最大的一处伤口.但并没有渗出多少鲜⾎,倒是上的伤口渗出一些⾎来.但由于她的膏药已经用完了.换无可换。她也只能将伤口周围的⾎迹擦拭⼲净。然后又去检查独孤腿上的伤口,但她眼光一落到他腿上的伤口上.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独孤腿上的伤口由于膏药没能封住、涌出大片的鲜⾎。

  但这并不是比香姑吃惊的原因,她吃惊的是,这伤口渗出的大片鲜⾎都呈紫黑⾊.与上及肋上的伤口所渗出的鲜⾎截然不同。

  香姑惊得呆住了。

  但随即她又镇定下来,仔细地回想着独孤到底是在甚么地方中了毒。

  但她实在是想不明⽩这件事情。因为独孤⾝上的所有剑伤都是她刺的,而她的剑上本就没有毒,这她自己是再也清楚不过了。

  那独孤是怎么中的毒呢?

  毒定然是中在腿上的伤口上,而腿上的伤口和上的伤口都是她刺的,为甚么单单是腿上的伤口中了毒呢,这当中有甚么关联呢?这样想着,她得出了唯一的结论,独孤⾝上中的毒定然是与采花双盗青山绿⽔有关。

  因为若是因为她的剑而中的毒,只能有这一个解释,那就是她的剑原来无毒、在与采花双盗过手之后就有毒了,定然是青山绿⽔做了手脚。

  可是青山绿⽔紧盯着她不放。目的非常明确,他们并不想要她死,何必下毒害她呢?

  猛然之间.她的脸腾地红了,联想到独弧适才的反常行为,她顿然明⽩过来,噤不住心中一阵寒颤。

  同时她的內心里又是一阵歉疚。她适才还把独孤当成是一个贼、想一剑刺死他的。

  她盯视着他的脸,忽然觉得他的脸是那般坦然纯真.但她顿又陷⼊深深的苦恼之中。

  她听她师⽗说过,世上有一种毒药,专门为采花贼所用,无⾊无臭,极是难防,若是中了此毒.纵是极为贞淑的良家女子也必将被贼所惑,难以支配自⾝,甚至沦为猖.否则定然会毒气攻心,难免一死。

  这样一想,顿时惊得她出了一⾝冷汗。

  她忍不住偷眼膘了—膘地上的曾经拥缚过独孤手⾜的绳子。那绳子在月光下发出莹莹之光,象是两条毒蛇。

  独孤动了一下,她猛然惊觉,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软创。

  可是独孤并没有醒来。

  香姑眼睁睁地盯着独孤坐了‮夜一‬,既没有用绳子捆他.也没有弃他而去。

  次晨,独孤醒来.没待睁眼,先自嗅到了香姑⾝上的独特的香气。

  他并没有急于睁开眼来,不知为甚么,他有些害怕这是他的一种幻觉、担心睁开眼来的时候香姑不在。

  他就那么静静地卧着。觉得太照在脸上暖暖的.同时闻到使他心満意⾜的香气,他的脸上不由得溢出一丝微笑。

  他几乎从来不笑。尤其是从来没有因为満⾜和幸福笑过。

  这时他忽然觉得香气大浓,接着他听到⾐裙的簇串声,他感觉到香姑在观看他腿上的伤势,感觉到她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迹,接着他听到一声叹息。

  独孤心上奇怪之极,他实在不明⽩香姑为甚么叹息。

  香姑为她检察完了伤口.坐到一边去了。

  他仍然闻到香姑⾝上的香气,他知道香姑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他⾝前坐着,他睁开眼。香姑正凝视着他,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碰到了一起。

  独孤惊讶之极,他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昨⽇他还惊为大人的香姑今⽇变得他都有些不敢相认了.虽然她⾝上仍然散发着香气。

  她的两眼深陷,眼中布満⾎丝,再也没有了昨⽇的清澈明亮,而是布満了云一样的忧愁。她的头发散之极,脸⾊憔悴,好似一瞬之间老了几年。

  独孤猛然看到她的⾐衫,惊得猛然坐了起来,惊问道:“怎么?他们昨夜又来过了?

  你为甚么没有叫醒我?”

  香姑摇了‮头摇‬道:“谁也没有来过,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

  独孤更惊,但似乎觉得事情似乎隐隐与自己有关,他盯着香姑问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

  香姑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你中了毒。”

  独孤奇更,道:“我中了毒?我甚么时候中了毒?你的⾐服又是怎么脏的?怎么破的?”

  香姑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服已然脏得破得不成样子了,半个脯也几乎裸露出来,她急忙转过了⾝将⾐服理了一理。

  独孤亦猛然意识到自己莽撞了,急忙低下了头。

  香姑转回⾝来,⾐服虽然遮住了⾝子,但显然也该换了。

  独孤只向香站的肩上望了一眼,看到了香姑破败的⾐服下面遮挡的⾝体,看到了她的雪⽩的肌肤,猛然之间,好似一般热力突然闯进了他的丹团,他的整个腔顿时被燃烧了起来,脸也顿时好象被火烤着一般,脑袋轰的一响,不由自主地就向着香姑冲过去。

  香姑顿时神⾊大惊。她看出独孤的毒又再次发作了。

  她想要立刻逃开,但不知因为甚么,她坐着没有动。

  独孤已然站立起来,正要向香姑扑过来,却忽然站在了那里,用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自己,双手‮劲使‬撕扯着自己的⾐服,向着香姑吼道:“你快走!快走!别坐在这里!快!

  快”

  一面吼着一面撕着自己的⾐服。指甲撕裂了,双手已満是鲜⾎,竟然没有再向香姑挪动一步。

  香姑此时倒显得那么沉静,她看着独孤,浑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独孤仍是坚持着,拼命地挣扎着,当他抬眼看到香姑仍是没有逃走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扑了上来。

  他一下子把香姑拖住了。

  香姑动也不动。

  独孤似乎仍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手上撕着香姑的⾐服,口中却在不停地叫着:“不!

  不!不!…”

  猛然之间,他一阵菗搐,又伏在了香姑的⾝上.失去了知觉”

  香姑并没有立刻把他推开。过了良久,香姑才轻轻地挪开独孤的⾝体,起⾝整理了一下⾐裙。

  她的⾐服已然被撕得不能遮体了。

  她沉静地坐着,看着独孤孩子似的安样的脸孔。忽然她想起独孤的灰袍中有针线,便伸手从他的灰袍中把针线拿出来。

  她仔细地把⾐裙好了,把针线放回独孤⾐袋的时候偶然摸到一物,噤不住心下好奇,便顺手将那物拿了出来。

  这是一幅⽩绢。她小心翼翼地将⽩绢展了开来,猛然间惊得呆住了。

  ⽩绢上画着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人,稳眉深锁,面有忧容,却掩不住国⾊天香。

  那女子也是⾝穿⽩⾐。.香姑怔怔地看着这幅绢画,她觉得画上之人似是她极为悉的人,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人在甚么地方见过。

  独孤动了一下。

  香姑一惊,面上一红,急忙把绢画折好了又放在独孤的⾐袋之中。

  她怀着种种疑虑到溪边洗了脸,又去打了一只野兔生火烤了起来,独孤再次醒来时已近正午。他又听到了哗哗的⽔声。他忍不住想起⾝去看,但终于忍住了。但他马上就听到了脚步声响,闻到了他悉的香气。

  香姑出现在面前,问道:“你醒了么!”

  独孤坐了起来,点了点头。他看到香姑的面⾊比往⽇好得多了,脸也洗净,⾐服也补过了,但他却面⾊忧郁,看看自己腿上黑⾊的淤⾎,忽然说道:“香姑,你走罢。”

  香姑一时怔任了,看着他道:“你的伤没好,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

  独孤想了一下,他一眼看到了地上的绳子,对香姑道“你不走也好,用绳子把我缚了罢!”说完了两手并到一起向香姑伸过来。

  香姑别转了脸,轻声道:“是我刺伤了你。让你中了毒,你怎样待我,我都不怨你。”

  独孤一时征住了。但他实在不知该怎样理解香姑的话,竞至于一时默声呆在那里。

  香姑半晌不见独孤回答,便大胆地转过⾝来,看着独孤,转声问道:“你饿了罢?”

  独孤确是饿了。但他实在不知自己所中的毒还要多久才发作,竟自坐在那里不敢稍动。

  香姑道:“一时半刻还发作不了.只是…”说完了钮转了脸,竞不再向下说了。

  独孤知道一时半刻不会发作.心下顿时释然。至于以后如何,眼下他也不愿意去想,想了也不会有用,这他是知道的。他更知道香姑的那半句话后面定然也不会是甚么好结果。

  独孤走到溪边洗了脸,手上的伤一浸到⽔立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強自忍住了。洗罢了脸回头看时,见香姑正所盯地看着自己.眼中含着泪⽔。

  独孤道:“吃完了东西你就走罢.反正我中的毒是既害别人也害自己的,若是你走了,少害一个人也是好的。”

  香姑道:“你⾝上还有伤没好。”

  独孤见香姑仍是坚执不走.也就不再说甚么,把香姑烤的山兔拿来吃了大半。又吃了几尾香姑在溪⽔中捉上来的小鱼.小鱼甚是鲜美可口,独孤吃完了,竟是有些意犹末尽之感。

  香始见了,道:“你爱吃,我下午再捉几尾烤来你吃。”

  独孤想了一下,噤不住笑了出来。

  看见独孤笑了,香姑大是奇怪.噤不住问道:“你笑甚么?”

  独孤道“我笑你:“

  香始道:“你笑我甚么?我又有甚么地方比你觉得好笑了?”

  独孤道“人家好瑞端地在那里练功,你却把人家抓来这里.又是刀又是剑、给人家刺得遍⾝是伤,现在呢…”却停住不说了。

  香姑道“现在怎样?”

  独孤一笑作答道“现在么,不怎样。”

  但香姑已然明出了他的意思、噤不住气得脸腾地红了.猛地站起⾝来。

  但她随即又坐下了,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现在么.人家真的那么待你那么没有礼貌.你却对人家好起来。对不对?”

  独孤点头道“我是要这么说。但我没说。”

  香姑道:“你想这样说得我生气。让我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不走。”

  香姑的话简单明了.独孤听完了噤不住一怔,想了半天,忽然说道:“我怎么会让你走?我见过好多女人,当真就没见过你这样好看的,有你陪着我,我当真是喜不尽,怎么还能故意你走呢?”

  香姑已然不再为他的话所动,默默地看着他,轻声道:“我权当这是真话。我爱听这句话,你再说—遍我还是爱听。”

  独孤忽然轻声道“香姑,我求你了,你走罢。”

  香姑—震,轻声道“你为甚么一定要我走?”

  独孤猛然站了起来,愤怒地说道:“我要到底怎佯做你才会走?你为甚么一定要跟着我!?你觉得你害得我还不够么?”

  香姑的泪⽔顿时流了出来.猛地站起⾝来,吃惊地看着独孤.然后猛然转⾝奔走了。

  看着香姑消失了踪影,独孤颓然坐到了地上。

  过了良久,他扶在地上哭了起来,⾜⾜地哭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他才又站起⾝来…

  他想去一个地方,但他忽然觉得他没有地方好去。

  他定然不能再到鸣风庄上去了。呜风庄上尽是女人。他⾝上的毒发作的时候他真恨不得杀了自己。香姑看到他的这一副洋子他已经觉得无地自容了,他受不了香站的那种怜悯的目光。

  他又跌坐在那里.怔怔地发起呆来。

  猛然之间、他的两只眼睛睁大了,定定地看着前面。

  在他前面不到一丈远的地方,有一个来回晃动的脑袋,呈三角形,慢慢地向他这边移过来。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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