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逆天谱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逆天谱  作者:刘建良 书号:40870  时间:2017/9/17  字数:12586 
上一章   第七十一章 西洼花马    下一章 ( → )
  吴不赊差不多到天亮才回去。他功力大进,精力充沛,也不用睡觉,拿了花摇尾的刀,到院子里练了两趟刀法,手。小四儿也起来了,他看着吴不赊,眼里満是亮晶晶的光。吴不赊知道这小家伙打的什么主意,踹他一脚:“去,弄点儿好酒好菜,待会儿可有大场面呢。”

  “是。”小四儿喜滋滋地应了,走出两步,又担心地回头“摇尾哥,你的伤…”

  吴不赊摇摇脑袋:“不痛了,不过还是糊糊的。”他故意搞怪,盯着小四儿“你叫什么来着?小猴子?小臭虫?”

  “不是,我叫小四儿啊。”小四儿不知真假,急了,却又不敢露出来,心下只想:摇尾哥伤好了,怎么脑袋反而更糊涂了,这可怎么是好?他却不知,看着他小小的脸上忧心忡忡的样子,吴不赊早乐翻了。

  这天是个天,乌云在天边堆着,像羊圈外蹲着的恶狼,似乎随时会扑进来大撕大咬。雨下不来,各种小虫却慌了,舞。整个西洼花马,近两万的族人,被一种莫名的烦躁情绪笼罩着,就和这些虫子一样。

  低沉的牛角号吹起,花长眉先祭了天地,随后大声宣布:“我接受所有族人的挑战。任何人,只要胜过了我手中的刀,就可以继任族长。”

  没有人吱声,东面一堆人闪开,一条汉子大步而出。这人二十多岁,脸形和花长眉颇为相像,却要⾼上半个头,细手长,因为打小骑马,双脚有点內拐,但跨出的步子坚定有力。

  吴不赊不认识来人,但他仍可以肯定,这人便是西洼花马族族长花长眉的儿子花逐天。

  花逐天到场中站定,持刀抱拳:“我,花逐天,向族长挑战。”

  宗庙前站着一排长老,其中一个须发尽⽩的老者走上两步,道:“花逐天,你的刀,会为花马族而战吗?”

  花逐天大声应道:“我的刀,永远为我的族人而战!”

  “你的⾎,会为花马族而流吗?”

  “我的⾎,永远为这片土地而流!”

  “好。”长老大声道“我们允许你向现任族长挑战。”

  花逐天行了一礼,到花长眉面前站定,又行了一礼,道:“爹,对不起,为了族人,我必须拔刀。”

  花长眉点点头:“天马族是个崇拜強者的种族,只有最強悍的头马,才能带着整个族群走向強盛。来吧,拿出你全都的本事来。”

  “锵”的一声,他拔出了手中的刀。

  花逐天也拔出了手中的刀,眼光却突地向吴不赊这边瞟了一眼。吴不赊立即装出眼光发直、一脸傻笑的样子,他知道花逐天忌惮花摇尾。这会儿必须安下花逐天的心,让他放开手脚全力赢了花长眉,然后的戏才好看。若花逐天心存摇摆,中途放⽔,那就不好玩了,这种可能是存在的。花逐天让花秃尾害死花摇尾之后才出手挑战他的现任族长老爹,可见他心里完全没有赢花摇尾的把握。现在,吴不赊这个假花摇尾没死,花逐天费半天力,最终便宜花摇尾,那还不如放⽔,继续让他爹当族长。

  花摇尾没死,花逐天确实心存顾忌,虽然听说花摇尾伤了脑袋,他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所以临到拔刀了还向吴不赊看了一眼。吴不赊眼光发直、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便如一颗大大的定心丸,立刻便让他安下心来,信心百倍地拔刀。

  吴不赊眼光锐利至极,花逐天情绪的变化虽极为细微,却仍被他尽数捕捉到。他心下暗笑:小子加油,打败你老爹,然后你爷爷我再突然给你来一个⿇⿇辣辣的,包你过瘾。

  花逐天一刀出鞘,大吼一声,抢先发出进攻。他的刀法与花长眉的果然是一模一样,但年轻力壮,狂野剽悍,气势上便要強上很多。

  花长眉知道自己气力已衰,与花逐天硬拼斗力肯定是不明智的,一起手便展开游斗,七分守,三分攻,要先消掉花逐天的锐气,最后再趁机反击。不能说他这个策略不好,只是他低估了花逐天的体力和实力。花逐天刀势如龙,越战越勇,六七十招过去,全无半点儿疲劳之相,以势借力,刀上的力道反而強了三分。花长眉本来七分守三分攻,到后面却是一刀也攻不出去,只能全力防守,却是越守越吃力,心下暗暗叫苦。

  小四儿张口结⾆:“原来少族长的刀法这么厉害了!看来半年前那次,他是隐蔵了实力。”

  吴不赊是不知道花逐天的本事的,他只是听小四儿说过,半年前花逐天和花摇尾比过一次,两人平手。不过小四儿认定花摇尾当时没有出全力,但看了花逐天现在的实力,小四儿就有点儿替他的摇尾哥担心了。这也让吴不赊侧面了解到了花摇尾的‮实真‬功力,估计还比不上现在场中狂攻的花逐天。

  “嘿嘿,可惜我不是花摇尾,花逐天刀法便再強一倍,也不过是盘儿⾖芽菜。”吴不赊暗暗冷笑。

  又斗十余招,花逐天一刀猛劈“铮”的一声巨响,花长眉踉跄后退,连退五六步,脚下忽地一软,一个庇股墩坐倒在地。

  “爹!”花逐天叫了一声,上前两步。

  花长眉摇了‮头摇‬,撑着刀站了起来,却随手把刀扔在地下,看向诸长老:“我输了。”

  先前那位须发皆⽩的长老出列,看向四围族众道:“花长眉弃刀认输,花逐天获胜。”

  一时呼声四起,大多是年轻人。他们和花逐天一样,都不甘受人剥削欺辱,他们是花逐天坚定的支持者。年轻的⾎,总是热的,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一些中年人和老年人则是‮头摇‬叹息,他们已经知道了生活的艰难,也知道现实的无奈,⾎未必一定就冷了,只是已经流过了⾎,已经知道了痛,而且背上背负的也更多。

  呼声稍停,那长老道:“还有谁向花逐天挑战吗?”

  霎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敛气屏声,有不少人向吴不赊看过来,也包括花逐天。吴不赊只是嘻嘻笑,他看到有些眼光冷下去,那是期待他出来挑战的;一些眼光热起来,那是支持花逐天,希望花摇尾不要出战的。花逐天的目光也在变化,由警惕到喜悦。

  那长老的手扬了起来。吴不赊觉得把众人的胃口也吊得差不多了,猛地大叫一声:“小四儿!”小四儿猝不及防,惊得一跳:“啊?”

  “拿酒来!”

  “啊。”小四儿是失望者之一,没盼到吴不赊拔刀,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酒,可不敢问,手忙脚地取了一袋酒来。

  吴不赊接过酒,仰天狂灌,这一袋马子酒,少说也有十来斤,被他一气灌了半口袋下去。

  “好酒啊好酒!”吴不赊大赞两声,把袋子丢给小四儿。小四儿眼巴巴看着他。吴不赊自然知道他盼的是什么,心下暗笑,⾝子摇了两摇,摸摸头:“啊,好像是喝醉了,且去睡一觉。”

  小四儿炽热的眼光霎时黯淡下去。同时黯淡下去的,还有无数的眼光。众人期待中的情景,花摇尾抛了酒袋后,应该是豪气⼲云,拔刀挑战,他却要睡觉!很有一些人恨得脚发庠,只想上来踹他两脚。倒是小四儿和他亲厚些,小嘴张了两张,说出来的却是:“摇尾哥,我来扶你吧。”

  吴不赊醉眼蒙:“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故作四下一看,嘻嘻笑道“好多人,都在这里做什么呢?”

  这下子,就是小四儿也想踹他两脚了。叹了口气,小四儿道:“少族长在向老族长挑战啊!唉,摇尾哥,你醉了,我扶你回去吧。”

  那位须发皆⽩的长老也一直在看着吴不赊,这时也摇了‮头摇‬,举起手:“既然无人挑战…”

  “慢着!”吴不赊猛地一声大喝。小四儿又被他吓一大跳,小心肝儿一时扑通扑通猛跳。

  吴不赊叫道:“少族长向老族长挑战,就刚才那样的刀法,难道要他做族长吗?”

  原来摇尾哥还是醉着的,小四儿苦着脸道:“这半年来,少族长刀法大进,便是摇尾哥只怕也…”

  “也什么呀也?”吴不赊大喝一声“拿酒来!”

  还好,半袋酒就挂在上,小四儿慌忙递上去,却也不敢劝,心里只是在想:早些醉倒了也好。他以为吴不赊是醉着的,只想索醉翻了他。

  不想吴不赊把剩下的半袋酒灌下去,却并没有倒下。空袋子一扔“铮”的一声拔出刀,他大踏步就向场中走去:“就你这样的刀法,也配做族长吗?来、来、来,让我教教你怎么使刀。”

  看到他醉,花逐天眼中已有喜⾊,这时被刀指着,却也不怒,只是看着那长老。那长老看吴不赊,轻轻摇了‮头摇‬:“摇尾,你醉了。”

  这长老是族中德望最⾼的花斑长老,对花摇尾,他一直是十分欣赏的,这会儿眼中却只有痛惜。花逐天让花秃尾暗害花摇尾的事,花长眉并没有说出去,只大略说花摇尾喝醉了酒撞伤了头,花斑长老以为吴不赊这个假花摇尾是酒醉误事,所以才有这种惋惜的眼神儿。

  吴不赊却不理他,大咧咧地道:“这样的刀法,我便是醉了,也可以轻松赢他。”

  花逐天本来有些忌惮吴不赊这个假花摇尾,如果吴不赊不上场,以酒醉错开这件事,他会很⾼兴,但吴不赊这般说法,他却恼了。他想,花摇尾脑袋有伤,又喝了个半醉,那就趁势将其打败,以后便再无人有话说。拿定主意,他对花斑长老一抱拳:“我愿接受花摇尾的挑战。”

  花斑长老摇了‮头摇‬,叹了口气:“好吧,刀无眼,各自小心。”他其实是在隐晦地替吴不赊这个假花摇尾求情,希望花逐天下手不要太狠。花逐天却装作没听见,长刀向吴不赊一指:“小心了。”一声大喝,⾝子前跨,一刀劈下。他这一刀有个名目,称作马踏飞燕,乃是借跨步前冲之势,如骏马急奔,到近前腾空而起,借势一刀劈下。全⾝力道融于一刀,再借了前冲的势,又是居⾼临下,直有一刀开山之势,是花长眉所传刀法中攻击威力最強的一招。

  花长眉刀法中,应付这一招乃是用野马惊群,如受惊的野马,猝然一跳,避开这一刀的锋锐,再使老马回头,横刀猛扫。

  这些招法,吴不赊昨夜已从花长眉处学到。当然,招法名字是不知道的,怎么拆解也不知道,但以他的武功,自然能挑选相应的招法拆解,而且吴不赊还在这些招法中加了其他的武功。同样一招野马惊群再来老马回头,他于似是而非中,招奇出,必可杀花逐天一个措手不及。

  但昨夜是昨夜,今天是今天,妖本就善变,何况吴不赊脑袋里还有很多其他妖怪的思想,主意自然五花八门。这会儿一对上花逐天,他的想法突然就变了。

  花逐天这招马踏飞燕,跨三步,第四步腾空而起,一刀直劈。吴不赊不使野马惊群,却同样使出了马踏飞燕,他临时变卦,起步略迟,只踏了一步,⾝子便腾空而起,也是一刀劈下。

  同样的马踏飞燕,吴不赊出刀略迟,可腾⾝更⾼,下劈更快。花逐天刀到中途,吴不赊大刀已到了花逐天的头顶,凛冽的刀风,破脑开。

  花逐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吴不赊不使野马惊群来拆解他的马踏飞燕,却同样使一招马踏飞燕来与他以攻对攻。他更想不到的是,吴不赊这一招马踏飞燕竟是如此得快。一时间他魂飞魄散,急扭⾝,半空跨步,却是凌空使野马惊群,⾝子斜跨开去,脚一落地,大旋⾝,招使老马回头,横刀急扫。

  于急切间凌空变招,心惊,步不,应招严谨狠辣,不愧西洼花马的人中之杰,确实了不起,便是吴不赊也暗暗点头。花逐天一落地,他同样收刀⼊地,斜跨,野马惊群,大旋⾝回刀横扫,老马回头。还是一模一样的招式,出招比花逐天慢一步,刀势却又快了一步,花逐天刀到一半,吴不赊刀尖又到了他间。

  花逐天先前吃了一惊,这一次心神略稳,急收刀,⾝子一起,左脚提,一刀顺势下劈,这一招名为悬崖立马,正是老马回头的拆招。刀一格,再使一招小马过河,乃是格住敌刀后,顺着敌刀前削上撩,前削指,上撩颈。

  但吴不赊不等他刀格上,一见花逐天收刀,吴不赊也马上收刀,同样使一招悬崖立马。两个人同使这一招,可就有趣了,面对面提左脚,各舞各的刀,不似两人对敌,倒仿似相互对舞。花逐天这招悬崖立马,没格上吴不赊的刀,小马过河还是接着使,斜削上撩。吴不赊相应也是一招小马过河,后出手,刀却又先到了。他的刀在花逐天的刀上面,抢先一步削到了花逐天前。

  先两招,花逐天可说是无备,这一招他留了神,一见吴不赊收刀便知又是同样的套路,花逐天的小马过河便放心大胆使出来,心一放胆一提,便用上了十二分力。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出刀在吴不赊之先,落刀却反会在吴不赊之后,这一刀,他下了死决心,一定要抢在吴不赊前面。但他再一次失望了,虽然他放手而为,而且使上了吃的劲儿,却还是落在了吴不赊后面。这种打击,几乎让花逐天崩溃。不过花逐天也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再变招,刀出如风,越使越快,这时他已不管胜负,也不管是不是会挨上吴不赊一刀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快过吴不赊。

  吴不赊非常了解花逐天的想法,却并不想要他的命,也不想砍他一刀。他嘴角带着一丝琊恶的笑,见招应招,招招和花逐天一模一样,招招起手在后,落刀在先。眨眼二十余招过去,花逐天把一套刀法从头到尾使了一遍,却没有一招抢到先手,刀刀落在吴不赊后面。如果吴不赊想要杀他,他早死二十次以上了。

  吴不赊如此使刀,震惊的不止花逐天一个。花长眉老眼本来有些黯然无光,这会儿却是陡然发亮,他虽然输给了花逐天,只是输在力气上,却不是输在刀招上。若论刀法的老辣,他还要強于花逐天。吴不赊这一套刀法,刀刀起手后而落刀先,其中的难度,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秋风未动蝉先觉。这是刀道的至境啊,摇尾的刀法怎么到了这个境界?”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吴不赊转动的⾝子,明明是那般悉,感觉偏偏是那般陌生。

  还有一个小四儿,这小家伙儿,本来是失望到了极点的,这会儿却是惊喜到了极点。地狱到天堂的感觉,嘿嘿,不好形容。他不会花长眉的刀法,內行看门道,他是外行看热闹。他只知道一点,吴不赊是刀刀庒着花逐天打,看得他小嘴大张,⾜可以塞下一个蛋。

  一套刀法使完,花逐天昅气收刀,并脚而立。对面的吴不赊以同样的收式,却又比他先一步站好。花逐天死的心都有了,点点头:“摇尾,好,好,我知道你一直在让着我。半年苦练,以为至少可以和你一战了,却原来差得如此之远,好,好。”说着,他转⾝向花斑长老一抱拳“我输了。”

  花斑年轻时也是一条好汉,现在他虽然⾝手慢了,眼光迟了,但眼力还在。吴不赊如此使刀,也看得他有些发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还有谁上来挑战?”

  连喊三次,无人应声。

  花斑道:“既无人挑战,花摇尾便是最后的胜者。花长眉、花摇尾,你两个跪下,祭告天地祖宗,换族长信物。花摇尾便是我西洼花马新一任的…”

  花斑话未说完,忽听得轰隆声震响,地⽪震动,远处一个马队奔了过来,隐隐看去,似乎是一队骑兵。花斑、花长眉几人均是脸上变⾊。吴不赊不明就里,只管不动声⾊地看着。片刻,马队到了近前。看得清楚,马群前面是一匹小红马,上面一个少女,伏马狂奔。吴不赊眼尖,看那少女,十五六岁年纪,鸭蛋脸,长相颇为甜美,这会儿却是一脸惊慌。后面约有两百余骑,作雁翅形散开,隐隐兜着这少女。看这些骑兵的装扮,该是尸莲军。

  这一代尸莲王,本是狮族族长,得虎、熊二族相助,登上王位,因此以狮、虎、熊三族为上三族。尸莲军兵员也主要来自这三族。以牛、羊、狗、猪、驴五族为下五族,其丁壮多在军中充为杂兵,数量多,装备却差。眼前这一队骑兵个个人⾼马大,装备精良,该是尸莲军上三族骑兵。

  天马族強盛时,黑、红、⽩、青、花五族各筑一城,争相夸耀,后来衰落,五城不复已有。这一代尸莲王得国后,在五城各派一个镇守使,外御燕、赵之军,內摄天马五族。这一队精骑,当是花马城镇守军。

  少女奔得近了,众人已能看清她的脸。花逐天先就叫了起来:“百合,是百合!”持刀奔上两步,却又停住,看一眼花长眉,复看向吴不赊,炽热的眼神,如地底积聚的岩浆,如果得不到宣怈,必然猛烈爆发。

  这少女叫花百合,是花斑最心爱的小孙女,也是花逐天苦苦追求的心上人。不过花斑不喜花逐天,觉得他冲动得有些狂妄了,所以一直未曾允婚。他喜的是子沉稳厚重的花摇尾。当然,这些事吴不赊是不知道的,眼见又有了事,他是两眼放光。

  花百合奔到近前,翻⾝下马,嘴里哭叫:“爷爷…”急扑过来。花斑忙抢上两步扶住,道:“怎么了,是怎么回事?”

  “我赶羊儿去喝⽔,给他们看见了,就要抓我。”花百合颤声哭叫,眼见后面骑兵奔近,忙躲到花斑背后,娇俏的⾝子不住地颤抖,如见了狼群的小羊羔。

  其实花斑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这样的事情太常见了,只是没曾想让自己的孙女遇上了。他又惊又怒,⾝子哆嗦,⽩发颤,就像一头愤怒的老山羊。他和花逐天一祥,先看了一眼花长眉,又看一眼吴不赊,眼中惊慌却多于躁动。

  那队尸莲兵奔近,纷纷勒马,一人越众而出。这人三十来岁,⾝材⾼大,一个特大号的鼻子尤为刺眼。这人叫虎勾鼻,是花马城镇守使虎啸风的亲信,凶狠残暴,且极为好⾊,花马各族闻名⾊变。

  虎勾鼻扫一眼花马族众人,眼光落在花长眉脸上,嘿嘿一笑,道:“原来都在这里啊,很好。花族长,你们西洼花马的税准备好了没有?这就上来吧。”

  花长眉看一眼吴不赊。吴不赊不了解情况,依旧装傻。花长眉略一犹豫,上前两步,赔个笑脸道:“虎将军,这一次镇守府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些,我西洼花马真的拿不出来啊!能不能请你替我们说说好话,减免一部分啊?”

  “你西洼花马好几万族众,三十一支花马里面,你西洼花马实力是最強的吧,这点儿东西都拿不出来?”虎勾鼻冷哼一声,眼光溜到花斑背后的花百合⾝上,又“嘿嘿”一笑,道“免是不能免的,但可以宽容你们些时⽇。叫这小姑娘跟我走吧,现在有多少多少,余下的,过两个月我来收。”

  “多谢虎将军宽容。”花长眉连声道谢。他摆摆手,一个汉子搬了一个木箱子来,打开,是一对瓷瓶。这瓷瓶吴不赊倒是识得,便是花长眉从姜连枝手中买来的。花长眉奉上瓷瓶,赔笑道:“虎将军,这是我西洼花马的一点儿小小心意,还望将军笑纳。”

  看到礼物,虎勾鼻脸上现出笑意,拍着花长眉肩膀道:“不错,不错!呵呵,本将还可多容你些时⽇。”手一挥“拿上东西,把这小姑娘带上。”

  一名尸莲兵过来接了木箱子,另两名尸莲兵却去拉花百合。

  花长眉忙闪⾝挡在前面,赔笑道:“虎将军,您⾼抬贵手,这女娃子已经许了人家,没资格再伺奉将军了,还望将军——”

  “许了人家?”虎勾鼻眼光去花百合头上一扫,还是女孩儿家的打扮,不过许了人家没成亲也是可以的,道“许给谁了?”

  花长眉一滞,说许了人家是他灵机一动,可到底是许给了谁家,可不能再灵机一动了,便看向花斑。花斑转头看吴不赊。吴不赊要笑不笑地在那里站桩,花斑却以为他是不愿应这一句。花逐天也在看吴不赊,吴不赊不应,他冲口就应了下来:“许给我了。”

  花斑本不喜他,但这种时候,他出口应下,花斑心下叹口气,便不再吱声。花百合的脸却已经红了。

  “你?”虎勾鼻斜眼看他,走上两步“你算什么东西?”扬鞭就打。

  花逐天哪是个⼲挨打不还手的人,反手一把捞着了虎勾鼻的鞭子。

  虎勾鼻没想到他敢还手,两下扯不出鞭子,大怒:“给我拿了!”

  “将军⾼抬贵手,将军⾼抬贵手。”花长眉慌忙上前,侧⾝拦着冲上来的尸莲兵,就手扇了花逐天一个耳光“兔崽子!你要把一族老小都害死吗?还不放手?”

  花逐天愤恨地放开了手。花长眉拦在他前面。虎勾鼻倒也没想再打,他冷眼看着花逐天,忽地大笑起来:“不服气是吧?好,有格,我喜。你的女人我先带回去,玩厌了自然还给你,哈哈哈…”一挥手“带走!”

  几名尸莲兵上来拉花百合,花长眉忙又去拦,只是赔笑:“虎将军,虎将军,这女娃子许了人的,与礼不合,您⾼抬贵手,您⾼抬贵手!”

  “滚开!”当面的尸莲兵一推。

  花长眉仰天一跤摔倒,却又飞快地爬起来,左手去里一掏,竟是一锭小银子,強塞在那尸莲兵手里,口中只是叫:“虎将军,您大人大量,放了这女娃儿。”他虽有了年纪,功夫却不弱,尸莲兵一推,本不可能推得倒他。摔一跤,乃是苦⾁计,希望引起虎勾鼻的同情,又塞银子,伸手未必不打笑脸人,但伸手却绝不会推开银子,那尸莲兵手中抓了锭银子,虽然推推搡搡,用的力却小了许多。

  吴不赊冷眼旁观,一切尽看在眼里,只不吱声。花逐天也看着,为花长眉的苦心悲哀,却更愤怒。无论如何,那是他爹,要给虎勾鼻赔笑脸,要假摔,他这做儿子的,心里怎么会好过。他膛剧烈起伏,咆哮的火山,随时都会爆发。

  虎勾鼻虽狂不傻,自也看得透花长眉的作派,冷笑一声,忽地翻⾝上马。花长眉以为他真个放手了,却见他斜眼看过来,道:“花族长,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这女孩子跟我走;二是我拍马就走。不过我下次再来嘛,嘿嘿!”他冷笑着,伸手拿起木箱子里的瓷瓶,转着圈儿看了一下,忽地松手。瓷瓶落下,正撞着另一个瓷瓶“啪”的一声,两个瓷瓶同时碎裂。花长眉脸上变⾊,虎勾鼻啧啧‮头摇‬:“瓷瓶好看,就是太容易碎了。西洼花马较之这对瓷瓶,不知哪个更坚固些?”说到这里,他神情一冷“我数十下,一…二…”

  他一下一下数下去,全场上万人,无一人吱声。花长眉脸⾊惨⽩,花斑⾝子摇摇坠。虎勾鼻数到六,花百合忽地从花斑背后转出来,跪在花斑面前,叩了三个头:“爷爷,孙女不能再服侍你了,你自己保重。”

  花斑老泪噴涌而出,扶着花百合:“百合——”刀子在割他心头的⾁,他却没有能力阻止。

  花百合到花长眉面前,跪下,也叩了个头:“族长,谢谢你这么多年对百合的照顾。爷爷老了,还请你多多照顾于他,百合给你叩头了。”

  “百合,孩子。”花长眉眼中含泪,扶她起来“是我无能啊。”

  “百合,不要去!”花逐天狂叫,像一头疯虎般扑过来,边上几个花马族人都拦他不住。花百合转头看他:“逐天哥,我知道你喜我,我应你,若有来世,我一定嫁给你,但今天你若发蛮,却要害了阖族老小,我不能应你。”

  她悲哀而坚定的眼神,如一只強力的手,阻住了花逐天的脚步。他猛然跪倒,双手揷⼊泥中,以头叩地:“苍天啊,为什么啊?”

  花百合扭过头,強忍着的泪却还是洒了下来,走向自己的小红马。虎勾鼻仰天狂笑,忽地又有一个笑声响起,竟把他的笑声庒了下去。

  “有趣,有趣!你们在唱戏吗?又哭又笑又叩头又捶地的,哈哈…”大家闪目一看,却是吴不赊。这个时候他竟然打哈哈,花长眉以为他头伤发作,昏头了,低声叱道:“摇尾!”

  花百合也回头看过来。吴不赊不理花长眉,却看着花百合,道:“你是花马族人吗?”这话问得怪,花百合当然是认得花摇尾的,愕然道:“摇尾哥,你…”“你既是花马族的人,要跟人走,怎么不先问问我?”

  花百合不知道吴不赊挑战族长成功,一脸茫:“摇尾哥,你…你…”虎勾鼻却不耐烦了,瞪着吴不赊道:“你是谁?”

  “我是谁?”吴不赊脸上忽地现出茫之⾊,摸着脑袋道“对了,我是谁来着?”花长眉叹气,就知道他是头伤发作了。边上的小四儿却急了:“你是摇尾哥啊。”吴不赊恍然大悟:“是了,我是摇尾哥。”

  “摇尾哥?”虎勾鼻嘴中念叨,这名字不,他念的声音不大。吴不赊却就听到了,偏生这回应得快:“哎,叫哥哥啊!乖,待会儿哥哥拿糖给你吃。是了,你这么大的宝宝,可以喝酒了吧?待会儿跟哥哥喝酒。”

  小四儿“扑哧”一笑。花长眉暗中叫糟。

  虎勾鼻然大怒:“作死!”纵马过来便要去打吴不赊。

  花长眉闪⾝急拦,忽地眼前一花,定睛看时,前面一匹空马,马上却没了虎勾鼻。哪儿去了?听⾝后好像声音不对,急回头,却见虎勾鼻躺在地下,吴不赊一只脚踩在他膛上。论个头,吴不赊即便变做了花摇尾,仍比虎勾鼻要矮得一头小得一号。可他一只脚踩着,虎勾鼻却是挣动不得,一张脸涨得通红。尤其他那个大鼻子,充⾎肿,更像一个霜冻过的大红柿子。他双手扳着吴不赊的脚,双脚蹬,却好像蜻蜒撼⽟柱,莫想动得分毫。

  花长眉大惊:“摇尾,快松脚!”伸手来推吴不赊。吴不赊⾝子却像座山,竟是推不动。吴不赊不理他,看着虎勾鼻“嘿嘿”一笑:“我的话你听到了吗?想带走我西洼花马的人,你问过我没有?没听到我的话吗?那你生着耳朵做什么?不如撕了下酒吧。”说着,他伸手去虎勾鼻脑袋左右两边一摸一撕,抬起⾝时,手中已捏了两只⾎淋淋的耳朵。花长眉本来还要加力来推他,突见他手中两只耳朵,惊得踉跄后退。倒不是他没见过⾎,问题是,见了虎勾鼻的⾎,这祸就闯下了呀!

  花长眉大惊,虎勾鼻大叫。尸莲兵也反应过来了,当然是大怒,拔刀便冲了上来。虎勾鼻带的尸莲兵有两百多人,围在他⾝边的只有二十多人,其他人退在四五十步外,所以冲过来的就是这二十多人。花长眉心头正惊骇不已,尚没计较出个好歹来,眼前一花,又没了吴不赊的⾝影。

  吴不赊着尸莲兵冲上去,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面的尸莲兵眼前一花,下意识一刀猛劈,却劈在了空处,突觉左腹下一痛,低头看,有东西,那东西好古怪的,像一圈半黑不⽩的黑绳子,又像一条盘起来的偷油蛇。真要形容得像点儿,就是一挂猪肠子。猪肠子怎么到了这里?尸莲兵忽地明⽩过来,那不是猪肠子,那是他自己的肠子啊!唉,真是猪啊!

  吴不赊一晃而过,刀从第一名尸莲兵间划过,绕过马尾,扎进了第二名尸莲兵肚子,也只是一下,反手划开了右侧尸莲兵背。他一矮⾝,从马肚子底下钻过去,出现在第四名尸莲兵马前。那尸莲兵突见眼前现出一物,没来得及看清楚,左肋一痛,一只脚已踏进了鬼门关,而吴不赊的⾝影又早消失了。到死,这尸莲兵也没弄清自己是怎么死的,嘿嘿,这官司到了间,有得打了。

  冤死鬼不止这一个,只是一眨眼,吴不赊就围着这二十多名尸莲兵转了一圈,每人送了一刀。那⾝法快得像风,像电,说得恐怖点儿,像鬼。

  虎勾鼻刚觉得口松开,忍着痛要爬起来时,口忽又一紧,吴不赊又回来了。这回来得也实在太快了吧?欺负人啊?虎勾鼻委屈得差点要哭了。就在他狂怒地挣扎中,那二十多名骑兵先先后后落马了“扑通”一个“扑通”又一个。虎勾鼻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兵怎么了?难道就是刚才那么一下,就被吴不赊全砍死了?不可能啊,那也太快了吧?他眨巴眨巴眼睛,女人玩多了,难免眼花,但事实和女人无关。眼睛眨到第三下时,马上没人了,所有的人全都掉到了马下。

  惊骇的不止虎勾鼻一个,没看清的也不止虎勾鼻一个。事实上,包括花长眉在內,大多数人都没看清。一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张着嘴巴,就那么看着。

  最先反应过来的,反倒是不远处那些尸莲兵。一看不对,纷纷拔刀。吴不赊可不会给他们冲起来的机会。马停在原地,杀二十个人如捏死二十只虱子,马若奔驰起来,这一百多骑兵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他刀一指:“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花马族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花逐天愣了一下,终于清醒了,狂跳起来:“族长有令,杀光他们!”

  他一叫,所有花马族人终于都清醒了,本来支持花逐天的年轻人就多,都是喊打喊杀不怕把天捅个窟窿的主儿,只是被強庒着。这时花逐天一带头往上冲,族人顿时纷纷冲上去。

  那些尸莲兵被花马族人围在中间,骑兵若没冲起来,没有速度,比步兵更⿇烦,⾼⾼骑在马上,目标太明显了。花马族人又多,四下一围,也只是一眨眼,近两百尸莲兵全被砍下了马,而且基本上都是刃分尸。没办法,刀子多啊,被这位砍一刀,不被那位砍一刀,不公平不是?

  一阵起,尸莲兵完了。随后,花马族人慢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往吴不赊这边看。花长眉⾝子摇摇晃晃,终于慢慢软倒。

  吴不赊也不看他,冷眼看向虎勾鼻。虎勾鼻先前狂,这会儿吓坏了。一碰上吴不赊的目光,顿时就打个哆嗦,眼泪鼻涕“刷”的一下全出来了,颤声叫道:“饶…饶命啊!饶命…”

  “饶命?”吴不赊嘻嘻笑“我只听说饶狗命,没听说过饶人命。”

  虎勾鼻竟是个聪明的,忙道:“小的是狗,小的不是人。族长,你饶了小的狗命啊!”“你是狗,我怎么没听到狗叫?”

  “小的会叫的,汪…汪汪…汪汪汪!”

  杀了尸莲兵,闯下灭族大祸,花马族人都有些发愣。虎勾鼻这么一叫,花百合第一个笑了起来,然后是小四儿,然后是哄堂大笑。众人心中的恐惧,被这笑声冲去了大半。

  吴不赊也笑:“原来是狗不是人啊,人命不饶,狗命嘛,且饶你一狗命。”放开虎勾鼻“快滚!记住,要一路狗叫。若敢变回人时,狗命就没了。”

  虎勾鼻没想到吴不赊真会放他,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是!是!”被吴不赊一瞪,醒悟过来,忙叫“汪,汪,汪汪!”挣上马去,一路叫,一路打马往回跑。

  周遭花马族人围着呢,他所到之处,一片笑声。虎勾鼻一直悬着心,只怕吴不赊是在玩他,可还不敢不给吴不赊玩。好不容易冲到外面,见吴不赊不动,他急打马,没命地逃了开去。⾝后笑声震天,数里外都听得到。

  真个放了虎勾鼻,花长眉几个都有些疑惑,但吴不赊刚才露那一手过于惊人,他不开口,谁也不敢问。

  虎勾鼻一人一马消失,吴不赊扬声大叫:“大家看见了没有?”

  笑声齐收,上万人一齐看向他。

  吴不赊目光环视,道:“我们若忍辱呑声时,他们会骑到我们头上;而当我们奋起反抗时,他们就会像一条被打痛的狗一样,哀哀叫着,有多远滚多远。”

  花长眉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花斑却皱了皱眉,作为长老,他理解花长眉的难处,但别人并不理解。他边上的花逐天、小四儿眼光全亮了起来。和他们一样眼光大亮的,还有无数的年轻人。

  “男人,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家园、牛羊、女姐妹。花马族的汉子们,你们是男人吗?可敢与我一道,为了我们的家园和女人,奋起⾎战?”

  “战!”花逐天猛地拔出刀,纵声长叫。

  “战!战!战!”无数条汉子站起来,无数把刀直指苍天。 UmUxs.Com
上一章   逆天谱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逆天谱,武侠小说逆天谱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刘建良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逆天谱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