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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江湖双响炮  作者:李凉 书号:40920  时间:2017/9/17  字数:13833 
上一章   第二十七章 仙境    下一章 ( → )
  “嗯!的确有此顾虑,姑娘只好试着投奔亲友了!”

  “不瞒公子说,妾已无亲友可投。”她泫然泪下。

  “目下江湖上能让风神会惧怕的人,恐怕只有公子一人,如公子愿意收留,妾甘愿为奴为婢…”

  “姑娘别开玩笑,我一个江湖浪人,怎敢奢望别人伺候!”

  “公子既有随从,为何不能有婢女?”

  “这…”适时房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异香人鼻,款步进来穿着碧⾐裙的毒狐。

  她似乎经过刻意打扮,那娇动人的面庞。以及隆丰臋的撩人体态,纵使是道学之士见了也会心动。

  她媚笑着将点心放在桌上。

  “爷,这位姐姐说的是实情,您就行行好让她留下来,就像收留我一样。”毒狐可能已听到他们最后的谈话,因此为郁静雯求情。

  “姑娘用先用些点心,你去留的问题明天再从长计议。”沈野无奈地说。

  “谢谢公子收留,也感谢这位姐姐的关爱!”郁静雯笑脸上充満感神情。

  他为两人引见,并将郁静雯的遭遇简要地告诉毒狐,两女似乎非常投缘,片刻间就热络万分。

  用完了点心,沈野嘱其早歇,与毒狐返回后院。

  擎天杵已在等候,他‮奋兴‬地表示已试出那两瓶药散的确系飞鱼毒刺解药,已分装数个小瓶备用。

  沈野将客房中的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

  “前辈对浊世狂生了解多少?”

  “仅是闻名而未曾晤面。据传闻,他为人狂放不羁。个怪癖。行事常出人意表,聊可称侠义之士。

  师承玄门,內功精湛,三十六式落英剑法罕逢敌手。三十年前因感情打击,远走苗疆落籍成家,此后即无消息了。”

  “她如果所说是实;这⾝魔功必定另有师承,我要好好挖出她的底来。”沈野低声自言自语。

  “爷,您说什么?”毒狐问。

  “没什么,我说要弄清她的底细。”沈野信口说。

  “她说的有几分可信?”擎天手问。

  “一个完美的故事,至少有八分是‮实真‬的,才能取信于人,她娘亡故,爹双目失明可能是实,但是促成亡故及失明的原因,是否如她所说的,就值得怀疑。

  正如她是风神会的人是实,但职位却是假的一般,如假以时⽇,必可挖出她的来。”

  沈野沉静地说。

  在擎天手与毒狐的恳求下,沈野终于点头让郁静雯留在农庄。

  毒狐带她在庄內走了一遍,以悉环境各种预警机关的设置状况。但并未透露另有奇门生克的布置。

  这是郁静雯留在农庄的第三⽇清晨。

  她与毒狐散步到前院时,擎天手正在活动手脚。

  “宋叔早!”她也跟着毒狐唤擎天手为宋叔。

  “这么冷的天气,您仍早起勤练呀!”

  “老啦!再不活动活动,关节就要生锈了。但如与咱们爷的勤练精神相比。就算不了什么啦!”擎天手说。

  “哦!爷也是早起练功呀?怎未见到他?”郁静雯惊讶地说。

  “爷是利用深夜‮坐静‬练功,一练就是两个时辰,那才辛苦呢!”擎天手一面活动一面说。

  “据说爷的修为已达地行仙之境,为何进要苦练?难道真想成仙不成?”郁静雯笑说。

  “传说是不可靠的,我耽在爷家已六年,也不知他已到达何种境界?但苦练仍是必须的。

  练功有如逆⽔行舟,不进则退,千万偷懒不得。”擎天手以权威的口吻说。

  “宋叔既能担任爷的随从,功力必⾼绝,在江湖上的名号一定响亮,如何称呼。”郁静雯热切地问。

  “我那里是随从,这是爷客气,应该称仆从才是,在江湖上本没有名号。”擎于手是经过专家易容化装,因此郁静雯认不出他就是沈侯爷的那位护卫。

  “郁姐,你别寻宋叔开心了,宋叔一直耽在爷的老家,此次是第一次随爷出远门呢!他武功修为虽然⾼出小妹十数倍,但谈到江湖名声,却比不上小妹呢!”毒狐说。

  “我相信你说的!”郁静雯点头说:“世间风尘异人的确很多,他们一辈子未在江湖走动但却皆⾝怀奇技异能。

  就以咱们爷来说,之前谁也未曾听过他的名字,但却一鸣惊人地将风神会搞得飞狗跳,爷已如此,他的师门尊长岂非更厉害!”

  “姑娘说得是,但有一点却说错了。”擎天手正⾊地说:“爷的一⾝⾼绝武功系出自家传,老太爷在武林中虽默默无名,但一⾝修为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我虽不知风神会主的武功造诣,但却敢肯定地说一句,老太爷伸一指头准令风神会主死上一百次!”

  毒狐心中在暗笑,这位宋叔人虽长得耝犷,但却懂得心理作战呢!

  但郁静雯却听得心中狂震,由沈野的功力推断,她可不认为宋叔是夸大其言。

  她接近沈野的目的,主要是争取他,但无法争取,便以各种手段实施暗算,因此均须彻底了解他的一切,以增加成功机率。

  她技巧地问:“姗妹,听说你原是风神会的人,怎会跟在爷的⾝边呢?”

  “鬼才是风神会的人”

  毒狐气愤地将如何受制被迫暗算沈野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她娇羞地道:“爷最会扮猪吃虎了,他巳练成了金刚不坏法体,纵使是睡着了,也暗算不了他!而我及风神会那些人却居然以为他中了毒针,结果被作弄得好惨。这个人最鬼了,心机深沉得可怕,你以后要小心他。

  郁静雯信口问:“爷最后废了那三个香主?”

  “爷才懒得下手呢!仅打昏他们就带我走了。”

  “怪了!据说那三个香主是先遭刑求后被打成⽩痴的,既不是爷下的手,那是谁⼲的?”她不解地说。

  “郁姐,何必为这种事伤脑筋呢?恐怕是有人打落⽔狗,风神会那些人本来就是畜牲!”

  “我只是奇怪,恐怕有人嫁祸于爷。”

  “喂!你们真有好心情,大冷天在院子里聊天。”沈野在厅堂口叫。

  “快来用餐吧!我已饿得前以后背了。

  农庄的主人夫妇特别弄了一些可口小菜,味道相当不惜,你们如不觉得饿,可以继续聊下去,我可等不及了。”

  他哈哈一笑,转⾝进人厅堂。

  这几天,郁静雯很难找到与沈野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不是与毒狐商谈事情,就是一个人关上房门在室內沉思。

  但她不急,她对自己媚的姿⾊有信心,沈野既是浪子,又喜养‮妇情‬,她必然可达到目的,因为她具备了作为一个‮妇情‬的各项条件。

  三更初,沈野像往常一样关上门在室內练功,这段时间內纵使有天大的事,谁也不敢去惊扰他。”

  寒星在苍穹中闪烁,看样子明天将是个好天气同一时间,在上河镇。

  一条⽩影在雪地上飞掠,淡淡的虚影倏现倏隐,像是无形质的幽灵,未在雪地上留下一丝⾜印。

  片刻间,⽩影越墙投⼊林家大院,消失于黑暗的庭院中。

  大院后进的地下密室,依然富丽堂皇,温暖如舂。

  铺绒毡的厅堂上,两张大环椅上分别坐着一个戴黑头罩,长袍拖地的黑袍人。

  堂下椅上则坐着计婆婆、三个面⾊冷肃的黑⾐人,以及那位剑眉虎目,气概不凡的南京香坛岳坛主。

  坐在左首大环椅上戴黑头罩的黑袍人,向岳坛主问道;传出来的消息怎么说?”

  “內线已获得对方首肯,暂可在农庄牺民”岳坛主沉声说:“农庄的主人姓刘,已于去年迁往镇江落籍,现委托一对老夫妇看管。

  姓沈的是以每月二十两银子向老夫妇租赁,他与‮妇情‬及随从住后进,內线住偏院客堂。

  庄內已遍设各种隐密的预警机关,相当灵巧有效,纵使是一支猫,狗的侵人亦将无所遁形。

  沈小辈一⾝所学系家传,修为深不可测,可能內丹已成,练成了金刚不坏法体,如向其暗算,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现正按计划徐图进行中。”

  “嗯,她进行得相当不惜,能获得对方信任留在农庄,等于成功了一半,如能争取沈小辈投效本会该是上上之策,如无法争取沈小辈,只好设法毁了他。”黑袍人感到相当満意。

  回首向堂下三个黑⾐人问道:“林护法,本会可用的杀手目前究竟有多少?”

  堂下首座的黑⾐人欠⾝道:“本会带来南京的杀手原为一百八十人,这段期间先后损耗了二十兰人,目前尚有一百五十七人。

  其中擅暗器者八十人。擅刀法者七十七人,均可资使用。”

  “明⽇就菗调三分之一杀手进住凤台密站待命。”黑袍人沉声说:“脫掉他们那⾝传统的黑⾐,尤以执行任务的时均应换穿适合环境及⾝份的服装。

  遭遇敌人时要以机谋杀人,严噤和敌人明里拼命,无论得手与否,均应一击即走,以免遭致反击而损失人手。”

  “属下遵命。”林护法恭声应命。

  “还有一件事,你们要给我牢牢记住!”黑袍人以冷厉的语气说:“确实代你们的人,不管什么理由,在任何状况下,均不准向姓沈的女伴下手,纵使是她主动攻击你们亦是一样,唯一能做的就是仅迅速脫离现场,如有违抗,你们自己提头来见!”

  “谨遵会主谕令。”众人恭⾝受谕。

  会主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遍,最后落在计婆婆⾝上,问道:“伏龙堡的情形如何了?”

  “双方合作事宜进行尚称顺利,该堡亦已履行掩护本会二十五名霹雳小组人员进住该堡,目前隐住在江边农庄之协议。亦经常派人外出布线监视金陵镖局的活动,但对侦查沈小辈及其同伴之事却似乎兴趣缺乏。

  另据属下暗中观察,伏龙居士仍存有脚踏两条船的念头,表面上与本会合作,暗中仍想与沈小辈搭线,咱们不可不防。”计婆婆拉下一张债主脸,毫无表情地说。

  “子安不是留在那里吗?他该能把握住该堡的状况与动向。”会主泰然地说。

  “属下以为不可能。”计婆子冷冷地说:‘少会主虽堪称青年才俊,但绝斗不过心机深沉的伏龙居士⽗女,何况少会主热衷美⾊追求胜于工作,属下担心他不但无法掌握伏龙堡动向,将反被对方所控制。

  因此属下以为今后有关会中重要决定或行动,均不再知会少会主,以免他无意怈露给伏龙居士⽗女。”

  “伏龙堡与本会合作,其目的是镖银,他们另存有私心这是可以理解的,今后除暗中注意其动向外;另可以于安为媒介,传输一些有利于该堡的假消息,以安抚伏龙居士,并自即⽇起,凡会中任何重大决定或行动,均不必知会少会主、”会主断然说。

  “派去京都调查沈小辈的人。迄今未返,可能已遭不测意外,是否需再派人前往?”计婆子说。

  会主语气充満无奈。“不用了,目前情势紧迫,纵使查出了他的海底亦于事无补。何况京都地方那么大,咱们事先又无丝毫线索,无异大海捞针。”

  岳坛主说:“咱们的內线既已打人农庄,何不请他就近测查,岂不是省事省力?”

  “內线负有特殊任务。切勿轻易办其他任务,以免暴露⾝份,何况咱们费了许我心思才打人农庄,迄今是否已获得对方之信任尚在未知之数呢!

  在此我特别提醒你们,有关內线之事,只有今晚在座的人知悉,连副会主及少会主都不知,因此绝不可轻怈于其他会友、”会主沉声地说。

  “天香盟在滁州时就拒绝与本会合作,因此已不可能与本会联盟,与其养成为患,不若即早拔除,以免影响本会当前的急务与⽇后之大计,会主意下如何?”坐在会主右前的黑袍人首次开了口。

  “我亦早有此意,本想俟⽩虎星主及疾风小组抵达后,以优势的实力铲除他们。”会主气愤地说:“谁知⽩虎星主和疾风小组在双连坡被人戮杀殆尽,顿使计划成了画饼。总护法既然有此想法,咱们就决定采取一次大胆行动,但必须要以最小的代价,获至最宏的效果。

  因为近来本会⾼手损耗不少,业已元气大伤,再也经不起损失。”

  “属下认为派杀手于夜晚奇袭为宜。”计婆子说。

  “云仙别墅像堡垒,利守不利攻,纵使奇袭亦形同攻坚,那要牺牲多少人手?本座期期以为不可。

  不如以引蛇出洞方式其外出,再以优势实力袭击之。”总护法说。

  “下所谓的奇袭,是秘密潜⼊别墅打杀敌人,并非強行攻⼊。”计婆子说。

  “引蛇出洞要有媒子,咱们无媒子,如何能将蛇引出?即使能引出一些人来,不一定是重要人物,无法达成击灭其主力的目的。”

  “天香盟自从住进云仙别墅后,鲜少派人在外活动,企图不明,的确不易设计计谋。其主力外出。

  诸位是否尚有其他更好的意见?”会主沉声地说。

  天香盟未派人在外公开活动,是沈野授意的。

  藉此反常的行动,以引发风神会之疑民心,进而采取试探或实际行动,促使部署于南京的杀手曝光,而歼灭之。

  这是一着谋略作为。果然引起了风神会的疑心,而计划采取奇袭行动。

  实际上,沈野与天香盟在暗中始终保持联系,⽇前在双连坡截击⽩虎天王及疾风小组,该盟会派人参与。

  自滁州劫镖风云后,风神会业已发觉天香盟的实力颇为強大,如假以时⽇,不难可与该会抗衡,因此已将该盟列为头号的假想敌。

  而如今天香盟态度暖昧,动向难测,谁敢保证当风神会劫镖时或劫得镖银后。该盟不来扯后腿或黑吃黑?与其养养虎贻患,不如及早铲除。

  会主见众人久久无言,于是断然说:“本座决定以杀手奇袭云仙别墅,奇袭的方式与时间,请总护法主持研商。”语罢长⾝而起,迈步行向墙壁,⾝形消失于暗门中。

  潜⼊‮听窃‬的⽩影亦迅速返⾝而去,潜伏于屋脊间,准备乘机跟踪。

  久久未见蒙面会主出现,心中连呼上当,地下密室必有地道通向宅院外面。

  计算时间蒙面会主恐怕已远出十里以外了,于是他又重新潜⼊地下密室。

  密室中正在商讨击出的方案,但每个人都抓不住商讨的重点,拼命在小枝节上争论不休,众说纷纭,使总护法难下决心。

  最后还是由执行人林护法提出先行侦察敌情后再策定行动计划之建议。始结束这场毫无结果的研讨会。

  ⽩影见讨论已结束,迅速退⾝而出,这次他聪明了,飞⾝跃上附近一棵大树,监视四周。

  片刻,发到距大院的半里处之东北方,有黑影一闪即逝,他急似流光般破空飞,到达刚才黑影出没处搜索。

  没有发现可疑的地道出口,于是默记四周地形后,⾝形乍动。蓦地消失无踪。

  清晨---万里无云,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在这隆冬季节确是难得一见的。

  农庄的老夫妇正在厨房举炊,由于无风,烟囱中吐出的炊烟,极有韵律地升上晴空,连三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令人奇怪的是,炊烟是断断续续上升的。

  早膳时,毒狐噘起红的小嘴,道:“咱们自住⼊农庄后,就一直窝在庄內孵小,闷都闷死了,难得有个好天气,出去走走嘛!”

  “孵小?你真会形容呀!你要去何处玩?”沈野笑问。

  “南京名胜古迹数不胜数。随便去那里都行。”毒狐说。

  “幕府山最近,亦是名胜区,咱们何不去那儿,你您说好吗?”郁静雯以企求的语气说。

  “既然你们有兴,午后就去幕府山吧!”沈野笑说。

  午后,擎天手驾着租来的一辆马车,权充车夫载着三人出发。

  幕府山是当地的名胜区之一,山上奇岩怪石很多,到处有古迹,处处有园林别墅。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沿途游人很多,乘车马有之,扶老携幼步行者亦不少。

  擎天杵驾着轻车,由山峡进人山道,在山的一块台地停下马车。他们应算是晚到的游客,因为台地上已停了十余辆华丽的轻车。

  他们四人的穿着鲜极了,沈野穿宝蓝夹袍,外罩⽩狐裘;两女均着碧绿衫裙,亦外披⽩狐裘;男的英伟不群,女的‮媚娇‬美,成撩人,成了瞩目的焦点。

  甚至连扮随从的擎天杵也外罩乌云豹⽪祆,配上他那付环目虬须,显得特别威武,他手上提着盛了降魔杵的⽪套,亦步亦趋地跟在三人⾝后,真像一个称职的随从保镖。

  四人沿山道漫步游览,转过一个弯道,一幢形似堡垒的⽩⾊别墅出现在眼前,大门上方书有云仙别墅四个大字。

  别墅围墙边的碎石坪上,有一群红男绿女在赏景,十几个孩童在用戏,为严寒的冬天凭添了许多生气。

  看了这幅景象,沈野不由微微叹息。

  “爷,您怎么了,为何叹气?”毒狐惑然地问。

  “你看这幅景象多美好,而我们这些人,却整天在策划着杀人,或是防止被人所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既简单又十分复杂的问题,把众人都难住了,或许每个人都会有理由,但那些理由能为别人或他自己接受,则又另当别论了。

  江湖人的生活,全然不同于一般人的生活形态,可是它有它的规则,它有它的一套行为准则。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件平常伦理原则下,一般人难以容忍的生活。而居然有无数人,愿以生命为赌注投⾝江湖的原因。

  碎石上的游人对他们的出现,均投以羡慕的目光,认为是哪家的世家公子携眷出游呢!

  “爷,这座云仙别墅好别致呀,还可以俯卧整个南京城呢!不知是那位官大人或仕绅所有?”毒狐羡慕地说。

  “不是什么官大人,是天香盟所有。”沈野笑说。

  “啊!是那位既美又‮媚娇‬的女盟主啊!爷怎知他们住在此地?”毒狐难以置信地轻呼说。

  ‘我与天香盟是敌亦是友,当然要注意她们的行踪。”沈野神情如谜地说。

  “对对,我差点忘了,她曾表示无条件地要与您共掌天香盟呢!”毒狐微有醋意地说。

  “你胡说什么?就是你会挑⽑病,郁姑娘就不像你有那么多心眼。”沈野笑骂。

  ‘当然啦,郁姐是武林名门闺秀,我只不过是个江湖女混混,怎能与她比呀?难怪爷这些天一不理我了,成天借故忙这忙那的。’毒狐噘起小嘴说。

  “姗妹,我可没惹你呀!”郁静雯媚笑地捏地一把。

  “你已惹上我了,自你来农庄后,爷似乎对我这个女光愈来愈烦了。”

  “哎哟!你怎可红口⽩牙地说话?小心将来会下拔⾆地狱呀!”郁静雯娇面绯红地娇嗔,那双媚目却流盼生姿地落在凝目远眺的沈野⾝上。

  “女人将来死后大多会拔⾆下地狱的。”毒狐娇笑说:“因为女人话多嘛!这不算什么稀奇之事。”

  “姗妹别闹了,瞧爷在看什么?”郁静雯阻止毒狐笑闹。

  毒狐低声说:“主人好像发现这座别墅有古怪。”

  沈野收回目光,向三人低声道:“这座别墅外表看似无备,其实里面警戒森严,对外面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为免发生误会,咱们走吧!”

  他率先转⾝离开,漫步转人一条小径,沿着蜿蜒的山径上行。

  片刻,他们步上一块大台地,见到一座规模颇大的茶居,那是有名的凝舂园。

  这是一座花木扶疏的建筑,颇为雅致,茶座散设在九间八角亭型式小阁內,每间亭阁设有五付座头,成梅花形排列。

  九间茶亭相隔都不大远,一条花径连贯其间,中间有假山设置,但仍可隐约看到邻亭的景况。

  每间亭阁都有客人,沈野等在第二间亭阁落坐,店伙在毒狐的代下,泡来四壶好茶,八碟精巧清淡的茶点。

  在亭阁中可鸟瞰整座云仙别墅,虽然别墅內静悄悄地一无动静,郁静雯及毒狐仍兴趣盎然地指指点点。

  沈野则与擎天杵在闲谈,突然于无意中,隐约看到不远处第三间亭阁內,坐了四位他不算陌生的茶客。

  他们正在凝神注视云仙别墅,并不时头接耳密谈。

  真是鬼使神差,冤家路窄。

  是花面阎罗、荆山煞神、红⾐观音以及曾在江浦官道上向他偷袭的武林侠义名宿拂云手等四人。

  四个人都未改装。因此他一眼就看出,尤其是花面阎罗那张债主脸就是活招牌。

  他赶忙与擎天杵换了座位,侧面相向、暗中留了神。

  郁静雯与毒狐兴正浓,此刻正漫步走向中间的假山观赏噴泉。

  正在低声谈的花面阎罗等人。被郁静雯及毒狐所发出的笑声所引。均转头向笑声处张望。

  这一看,花面阎罗目瞪口呆。

  两个美得令人目眩的女郞,正袅袅娜娜地漫步在假山旁,那娇动人的面庞,与隆丰臋的撩人体态,惹得他念急速上升。

  红⾐观音见花面阎罗这付失魂落魄的神情,不由在他‮腿大‬上捏了一把,娇嗔道:“看您这样子,莫非是想…咦!怎会是她?”

  “是毒狐那泼妇,沈小辈的‮妇情‬!”荆山煞神低声惊呼。“你说两个女的中,有一个是毒狐?”花面阎罗惊喜地问。

  “右边的那位就是,另一位不知是谁!”荆山煞神说。

  “另一位似乎比毒狐更出⾊,咱们快将她俩弄到手,就可要胁沈小辈了。”花面阎罗‮奋兴‬地说。

  “这不大好吧!会主曾有令不准惹沈小辈,毒狐既然现⾝,沈小辈谅必在附近。万一惊动了他,咱们谁也跑不掉!”荆山煞神提醒他们的副会主。

  “胡执事说得是,咱们的确不可轻举妄动。”红⾐观音也劝道。

  荆山煞神与红⾐观音是丧了胆的人,听到沈野的名字都会心惊胆颤,这一辈子都不希望再见到沈野,而见沈野的‮妇情‬在凝舂园现⾝,沈野岂会不在左近?

  可是花面阎罗出⾝绿林,当強盗的人一向声大气耝,狂妄自大,只看眼前,不计后果,怎会想到那么多。

  “管他娘的,机会难得,⼲了再说。”他断然地下令动手。

  在一阵人影疾闪中,四人已将两女围住了。

  红⾐观音想起在琅牙山,在沈野与毒狐面前束手就缚之恨,顿忘利害拔剑抢出,神气万分地向毒狐冲去。

  “我要将你这头狐狸精弄到手!”红⾐观音微笑着递剑。

  这一剑攻势极为凶猛。长驱直人,一看便知是致命的一剑。

  如果一剑中的,人岂不是死了?死了又怎能算是弄到手?毒狐对是老江湖,而且是个精明的女杀手,怎会上她的洋当?

  凭红⾐观者这块料,居族也大言不惭地说要将她弄到手,并且敢主动递剑,明摆着是在放烟幕,使她将注意力放在剑招上,另玩其他谋。

  因此,她本不在意红⾐观音的剑招,左手微扬,淡灰⾊的虚影一闪即逝,同时⾝形退一步。

  突觉后背脊一震,⾝形一僵。立时倒地。

  “哈哈哈!捉到这头狐狸了。”⾝后响起拂云手得意的笑声。

  毒狐仍然上了大当,她防得了红⾐观音,却防不了拂云手在背后的暗算。

  一个专门以机谋杀人的精明机警女杀手,居然栽在别人的机谋之下。这笑话可闹大了。

  在毒狐倒地的同时,红⾐观音亦哎唷一声,挫⾝摔倒,是中了毒狐的一枚七步追魂针。

  “哈哈哈哈…”花面阎罗仰天长笑,十分得意。

  “好一个天生尤物,回头老夫要好好享用,你的功夫一定不错,不然沈小辈怎会将你当宝贝地养着?”他将被制住经脉的郁静雯拥人怀內。双手在她⾼耸的酥上不断抚。

  由于经脉被制,郁静雯全⾝动弹不得,任由花面阎罗恣意地轻薄。他银牙咬紧,娇面浮现羞怒及惶急神⾊,美目中噴出万丈怒火。

  荆山煞神见红⾐观音中针倒地,立即弯封住她的⽳道,以免毒气攻心,并准备将她抱至茶亭施救。

  “沈小辈的两个‮妇情‬双双就擒,咱们中了头彩…”他一面抱起红⾐观音,一面得意地大叫。

  “哈哈哈…”⾝后花面阎罗得意的狂笑声震耳聋。

  蓦地,荆山煞神吃惊地收回已跨出的脚步。

  他看到了走近毒狐⾝边的拂云手,陡然止住了伸向她的右手,张口结⾆,惊骇地向笑声传来处注视,像是见了鬼。

  人的神情如突然出现反常的现象,一定是有某种因素促成的。

  荆山煞神正抱着红⾐观者举步行,也本能地倏然中止脚步,好奇地转⾝回顾。

  荆山煞神如雷歼,感到一阵冷流起自尾闾,瞬即上升遍布全⾝,不由自主打一冷战。

  花面阎罗浑⾝发僵,但并没有死,张开⾎盆大口,似乎刚才大声耗气过多,一时回不过气来。

  沈野一手挽住郁静雯,一手抓住花面阎罗的发髻,将花面阎罗向前施来,象是拖一条死狗。

  “是谁…谁偷…偷袭老夫…”花面阎罗终于叫出声音了,声如狼嚎。

  “荆山煞神,你好大的狗胆,居然聚众计算太爷的人。”沈野大声叫,拖着人大踏步接近:“还有你这个狗娘养的拂云手,又重施故技卑鄙偷袭手段,太爷一定要废掉你的一双手。”

  荆山煞神胆都快吓破了,发抖地抱着红⾐观音往后退。”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荆山煞神一面颤抖着后退,一面向接近的沈野说:“不…不是我…我的主意…是…副会主下…下令捉她们的…”

  “你敢走?给我站在一旁等候发落!”沈野沉叱。

  荆山煞神乖乖听话地站在一旁。

  此刻,每个茶亭內的茶客都涌来看热闹,有不少是江湖人士。其中居然有伏龙居士⽗女,那位⾝份神秘的风神会少会主莫子安,以及华夫人等一⼲人。

  皆用惊惧而又困惑的目光,向右手挽着郁静雯,左手拖着花面阎罗的沈野注视。

  他们看到他拖着半死的花面阎罗,像拖死狗一样毫不费劲,这位江湖朋友闻名丧胆的风神会副会主,嘎声喊叫手脚动弹不得,真像一杀死狗。

  而凶名卓著的荆山煞神,却表现得象个丧了胆的可怜虫,又像待宰的老牛,乖乖地抱着红⾐观音站在一边发抖,难怪看热闹的人看得莫名奇妙。

  拂云手上次在江浦官道偷袭沈野不成反挨了一掌,心中恨死了他,他本是个桀傲不驯的人,且是武林名宿,在大庭广众之下,怎拉得下脸来乖乖地站在一旁等候发落?

  先下手为強,后下手遭殃。

  他乘沈野不注意时,急忙跨步上前,先将躺在地上的毒狐弄到手,作为护⾝符。

  他的手刚触及毒狐的⾐襟,突感左右双肩井为一双大手扣住,接着传出骨碎的声,在一声修号中,被擎天杵摔出几丈之外,躺在地上挣扎呻昑。

  “你一个堂堂的侠义名宿,投⼊风神会后,就把无所不为的坏习惯都学会了,居然卑鄙地在别人背后暗算,今后你的手再也拂不了云,可悲!”擎天杵冷冷地说。

  沈野将花面阎罗丢在地上,先在他双肩踢了两脚,然后自他间拔出阎王令,庒在他的右肩窝,用脚踏住握把。只消用力向下一踏,便会削下花面阎罗的右臂。

  “这可是你们先惹上我的。”沈野一面为郁静雯疏解经脉,一面冷笑说:“你一个堂堂的风神会副会主,以暗算的手法制住我的女伴不算,还在光天化⽇下向她轻薄,狗都比你⾼‮级三‬!

  在江浦是我主动找上你们,所以我刀下留情放过你,今天却是你们主动暗算我的人,你说,我该怎样整治你?”

  花面阎罗凶不起来了,躺在地上不敢动,怕肩骨受创。

  像他这种凶暴的人,对死亡看得甚淡,换言之,是不怕死;但如果缺一条胳膊,变成残废,让他在江湖上活现世,他将感到比死还难受。

  在看热闹的那位风神会少会主,几次冲出救人,但均为伏龙居士⽗女所阻。

  沈野将他的举动瞧得清清楚楚,以为他是急于义愤,或是基于他与熊耳山庄的关系,而⼊场救人,做梦也没想到他是风神会的少会主,本懒得理会。

  这个场合的人际关系甚为微妙,只有郁静雯心中最清楚。

  莫子安是她丈夫的门徒,她当然知道他的⾝份,但莫子安却不认识这位师娘。

  因为他学艺时,师你及师娘均以蒙面相见。

  花面阎罗最可怜了,他虽贵为副会主,却非权力中心人物,因此既不认识莫子安,亦不认识会主夫人,否则纵使老天爷借胆给他,他亦不敢向郁静雯轻薄。

  郁静雯的经脉经沈野解开了,但沈野心中明⽩并未完全疏通,因为他发觉一条以脉有异,可是郁静雯却未能觉察。

  自被花面阎罗轻薄后,她将花面阎罗恨得要死,纵使她个再豪放,亦难以忍受在众目之下被侮辱,何况侮辱她的是她丈夫的属下,而又当着沈野的面前。

  于是经脉一解开,她就提起有钢尖的莲⾜,狠狠地朝躺在地下的花面阎罗‮腿大‬上狠狠地踢了一脚,立时⽪绽⾎流,痛得花面阎罗鬼叫连天。

  莫子安看得眼都红了,不由怒叫:“姓沈的,你居然任由你的‮妇情‬凌辱一个失去抵抗力的人,而不加阻拦,这是大丈夫的行径吗?”

  沈野伸手挽过⾝形不稳的郁静雯之‮躯娇‬,朝莫子安冷冷一笑。”姓莫的,这老狗制住我的同伴,并施以轻薄时,你为什么不说话?”沈野冷冷地说:“对付卑鄙无聇之徒,我一向是不择手段的,何况我与他是死对头,今天没有分了他的尸,算是他走了狗屎运。我不知是不是大丈夫,但绝不会像你这种货⾊一般,专门用无聇的手段,在背后暗算别人的。看你一付情急的样子,莫非你与他是同伙?是风神会布置在江湖的暗棋?但愿你不是,否则下次碰面,你将是我下一个‮杀屠‬的目标。”

  莫子安刚才冲动出只是直觉反应,被伏龙居士⽗女阻拦后,已冷静下来,凭花面阎罗的武功修为,尚且被沈野摆布得像条死狗,他又怎比得上花面阎罗?

  “本太爷不与你这小子计较…”莫子安心虚地说。

  “小子,你敢在嘴上讨便宜,老夫将打掉你満嘴狗牙!不信你试试,但你最好不要试。”擎天杵虎目中杀机怒涌,脸罩寒霜地说。

  莫子安被擎天杵冷森的神态镇住了,果然噤若寒蝉。

  沈野见毒狐已被擎天杵解开⽳道,安然无恙地站在一旁,于是放了心。

  “小姗,请将七步追魂针解药给他们,红⾐观音是小角⾊,这次姑且饶过她。”沈野说。

  毒狐自⾰囊中取出一粒⾖大丹丸,抛给呆立一边的荆山煞神,道:“以温⽔冲服,半个时辰后毒自消。”

  沈野拥着郁静雯俯视着花面阎罗,道:“姓瞿的,你给我听清楚,咱们本是死对头,碰面时兵刃相向是情理中事,但我却绝对不再容忍你们的暗算手段。

  今天我心情好,再放过你-次,下次碰面就是你死我活了,你要给我牢牢记住!”

  他用脚踢开架在花面阎罗右肩骨的阎王令,并将其⾝躯踢翻,在他背上加踢了三下,花面阎罗手脚可以活动了。

  “从背后偷袭,你算什么人物?”花面阎罗坐起活动手脚,悻悻地说。

  “哈哈!这是跟你学的呀!你刚才不是也以偷袭的手段制住我的女伴吗?”沈野搂着郁静雯站在一旁大笑:“何况我是存心想饶你一命,才在背后制住你,要是当面动手,你早就没命了,你别不知好歹。”

  花面阎罗突然抓起⾝旁的阎王令,飞快地一蹦而起,运⾜了全力,向沈野背挥去,咬牙切齿神情狞恶已极。

  看热闹的大多数人,都是行家,以行家的眼光看来,这记出其不意的猝然袭击,沈野是死定了,尤其是华山庄众女,不由同时惊叫出声。

  莫子安及伏龙居士心中狂喜。

  挥出的阎王令落了空,沈野就在阎王令及体时,右手一送将郁静雯推出丈外,双脚贴地前滑,闪电似的绞住了花面阎罗的双脚,奋⾝急滚。

  砰然大震中,花面阎罗倒了,阎王令也抛出两丈外。

  沈野一跃而起,冷哼一声,先踢了花面阎罗几脚,踢得他鬼叫连天。

  接着是一连串凶狠的打击,像是暴雨打残花,花面阎罗似乎成了练拳的沙袋,或像是一块顽铁,被搁在铁砧上锤打,掀起、翻转,不停被痛打。成了一堆烂⾁。

  花面阎罗的厉叫声渐弱,浑⾝⾐破裂,五官流⾎,脸部青肿,躺在地上呻昑。像头快死的病狗。

  “你是头猪。”沈野站在一旁轻松地拍拍手:“如果我没有制你的把握,会把你的阎王令摆在你旁边,让你来暗算?你⽩活了那么大的年岁,真是为你悲哀。”

  “你…好险…”花面阎罗语不成声地咒骂。

  简直是挖了馅阱坑人,制造机会揍人嘛!这一顿揍挨得真冤。”

  “哈哈哈!你觉得很冤是不是?”沈野琊笑:“你该知道我不是阿弥陀佛,你暗算我的女伴并向她非礼,要我⽩⽩放过你,实在不甘心。

  所以只好设计陷阱你上当,你居然眼睁睁地往里跳,这只怪你太贪太狠了,怨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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