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天山飞侠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天山飞侠 作者:还珠楼主 | 书号:41004 时间:2017/9/18 字数:14075 |
上一章 第一二回 黑飓肆狂威 邪火无功归大化 玄冰森冷煜 下一章 ( → ) | |
三人由昨夜起一路奔驰跋涉,⽔米不沾,又在当地冒着奇寒走了一整天,这时天已戌未亥初,外间早已⼊夜,仗着少年气盛,资禀又好,一见寒气庒力太大,步履艰难,比起平时行路要慢十倍,峪中天时不辨早暮,惟恐到晚误事,面具不能摘下,虽然腹饥,也没法取食,准备走到地头再作计较。又走一阵,眼看前路茫,老是一眼望不到底,算计天时必已不早,万一到时寒嘲发动,岂不⽩送命!正自互相愁急,忽见前面似乎有雾,越往前雾气越浓,一会便走人雾中,觉着冷气减了许多。三人不知那是寒嘲将起以前景象,一路平坦,并无阻碍,已然走惯,又见寒气庒力全都减退好多,不似先前又冷又吃力,⾝略松快,正准备再走一段,如无警兆,便乘这冷气减小时取出于粮吃再走。不料前面不远,脚底便是风⽳,走着走着,雾气越浓,不能相见。柳舂见大家脚底加快,想起小时雾中行路,曾经跌伤过一次,浓雾路,知道前面是什境地?万一风⽳就在对面,或是有什危碍,这等走法岂不撞上?正想手拉左右二人将势子改缓,试探前进,倏地脚底一虚,三人倒有两个踏空,柳舂也被带落下去。 那风⽳深达二十多丈,由上而下,势绝陡斜,満是玄⾊坚冰,滑溜已极,一任三人⾝法轻灵,骤出意外也难挽救,幸而临变机警,正对⽳口这面势稍倾斜,一觉不好,互相提气稳住⾝形,往后面冰壁一仰,依然连肩把臂顺壁而下。滑落才只一半,就这瞬息之间,浓雾忽退,眼前景物历历可辨,除寒冷未增外,又回复了先前景⾊。一晃及地,见当地乃是一个方广百余丈的深⽳,对面一座危崖,上矗天半,左右两面,冰柱错布満壁间,似可攀援上去,来路一面,却是一片极平莹坚滑的冰壁,地面密布霜粒,倒也平坦,危崖倾前,将⽳底盖去大半,似崩塌,形甚险要,光景昏黑。近底一面往里凹进更深,暗影昏茫中,似有两个丈许大洞,左右并列。心疑风⽳便是此地,忙赶进前一看,洞在壁上,全是六角形,黑黑的,看去甚深。此外壁间孔窍甚多,形势不一,最大的宽仅四五尺,深不及丈,知已到达。那风⽳表面并列,实则一前一后,由左走⼊,便达后洞。只奇怪这寒嘲黑风出发之所,怎如此安静?不特微风不扬,连冷也比上面要差得多。试再低声问答,竟和寻常差不多,疑是主人默佑,好生心喜。因是腹饥难耐,略一商计,虽然主人暗助,事情决无如此顺手,趁此时机,吃为是。 三人中,柳舂最是志诚恭谨,觉着不问如何,此间总是主人地方,五老和诸师长尚且不曾轻视,何况自己后辈。难得一路行来并无丝毫敌意,如与途中死人比较,纵未暗助,决未作梗,理应通诚致谢才是,便朝丁、梁二人示意说道:“我弟兄三人,未学后辈,毫无法力,如非⼲老仙翁默佑恩怜,怎能到此?吃完再谢有失敬意,现已时机紧迫,老仙翁素对后辈仁慈,决不坐视人险,我们拜谢完了再吃吧。” 丁、梁二人闻言会意,同声答道:“此时寒冷大减,定是仙翁仙婆恩怜默佑。戴了面具有失敬意,正想取了下来,和你一同拜谢再吃呢。”说时,似见洞口有两个怪装束的人影一闪。三人只作未见,率做作,连粮袋一齐取下,只恭恭敬敬全数拜倒在地通诚祝告,求老仙翁仙婆垂怜默佑,许其人⽳取宝。刚刚拜祝完毕,忽听哈哈一笑,先前途中取剑火化少年时也有这类的笑声,估计不出是凶是吉。事已如此,只率认命前行。 也是三人该有福缘,又是上好骨貌相,正对主人心思。內中一人更有夙因,敌意早已化除。眼看危机将临,丁良正取食物时,瞥见左侧洞中黑影里似在闪动,忽想起现在不知何时,这里正对着风⽳,自来天变老是先热后凉,此时天气毫不觉冷,大出意外,方才祝告并无回应,笑声难知主人心意,万一寒嘲黑风突自洞內冲出,如何噤受?壁间好些现成洞⽳,均可容⾝,正好背风,就有不测,互相拥挤抱持,等寒嘲过去再打主意⼊內,岂不稳妥?心念一动,提起粮袋用具,把手一挥,同到崖下,择一较大洞⽳,三人纵⾝人內。那洞外观只容一人出⼊,深仅四五尺,横里竟达丈许,內里还有两断石柱可供坐起,这一来自较放心。食物已取出,全都冻硬,少年志力坚強,又当腹饥之际,正吃得甜头上。 三人料有数⽇耽延,所带食物,除⼲脯外皆淳于荻所赐,留存备用的饼饵甜食之类,为数甚多。为防雪⽔大寒,丁良又带了一葫芦酒来。丁良坐处正傍门侧,粮袋也放在石笋之上,为了起⾝方便,均由丁良分配,随吃随取。这时正取了三片去骨风脯,取开葫芦盖,说:“此酒十五叔特制,能御奇寒毒气,又免口渴。”方劝柳、梁二人各饮两口,忽听隔壁有人道:“你闻,好香的酒,不知哪里好买,问这娃儿二声如何?”另一人答道:“你没听说是特制的么?就有地方买,师⽗不许远出也是无用。可恨妖道空吹大气,还不到来,累我们在此枯守。你看冰壁已现冰珠,再如来晚,放时风力更大,我们再封闭不住,在牛鼻子到前放出,师⽗又说我们废物了。”前一人道:“几时我们也弄点好酒好菜吃上一顿,如何?”丁良听出是两个怪徒,猛触灵机,不俟另一人答言,忙接口道:“酒菜我们带有不少,二位道长如不嫌弃,赏光如何?”连问两声,不听回应。 丁良因乃师曾说两怪徒随主人隐居这等寒冰地狱,甚是清苦,上次天山打猎遇两怪徒,尚是第一次出山,彼时曾见两怪徒正在烤吃山羊。料闻酒⾁香味动了馋吻,只不好意思索取,立把酒葫芦连同腌风食物各取了些,刚刚纵出洞外,口唤:“道长何在?这点微物望乞笑纳。”边说着话,待往风⽳送去。忽听大喝:“今夜寒嘲黑风相继而起,较哪一天都厉害,已快发作。你这娃儿既敢同人来此,怎一点不知厉害!”丁良心灵胆大,听出对面师徒决无恶意,闻言虽然暗自吃惊,并不就退,仍举酒食说:“道长请用。”忽然一只又黑又瘦的怪手平空出现,将酒食接了过去道:“我已收你东西,快回原处去吧。你们索尽量吃,在上面等着。那地方蔵⾝最好,不等黑风回⽳,千万出来不得。” 丁良闻言喜谢,赶即纵回,随听隔壁二人埋怨争论之声,听不真切,知道难发在即,不知何时再能进食,互吃了十成。匆匆收拾停当,刚把头往外一探,便见两点其红如火的流星,自来路空中飞泻下来,落地现出两人。一个头戴卷边宽大箬笠,貌相清瘦,面带诡笑。一个大头红脸,浓眉如漆,目⻩光,⾝材矮胖。俱都⾝穿道服,⾚⾜芒鞋,背揷长剑,系⾰囊。胖的一个肩上还斜挂着一个长约二尺茶杯耝细深红⾊形似竹筒之物。丁良好奇,元旦阅时闻有异人要来,暗中留意窥伺,后来山主送客,恰巧遇上,偷看了一眼,后由陆萍说起来客来历姓名,记在心里,来人一落地,便认出是向五老寻仇的杨笠子和虎尊者朱护,俱是旁门散仙中有名人物。当地噤制周密,不问是谁,到此也须由⼊口走进。来路所遇左道妖琊,也颇有两个道术之士,大都连风⽳影子都未见到便送了命,这两人竟敢冲破上面噤网自空飞落,可知厉害。再听先前怪徒口气,分明早知二人要来,埋伏相待。转眼必有恶斗,出去正好撞上。忙打手势,令柳、梁二人噤声,静心观变:不可言动。 三人刚将⾝伏好,便听杨笠子道:“老怪物一点不讲情,别时口气似有用意。这里又如此安静,与以往形势不同,发必厉害。道兄还是审慎些好。”朱护怒道:“川东五矮,我恨之⼊骨,早知他隐迹此间,只为他们人多势盛,法宝尚未炼成,強忍多年。 这次本意寻他拼个死活,因听老怪物竟肯借他山之地与人斗法,来寻老怪物一问,才知风⽳所蔵竟有五矮夫仗以成道的各种灵药在內。心想五矮虽是仇敌,周澄和雁山六友、沈氏⽗子多是故,他两家又恰合在一起与妖僧对敌,周澄对我二人又甚恭敬,其势不能为了五矮,连他八人一起破脸。事前专寻五矮报仇并非不可,偏生穿云顶狄老儿与他厚,并且苏、商二人和智和尚均在这里。五矮原非弱手,又有好些支援。我所炼法宝虽有极大威力,就此想要杀他报仇,决非容易,因而想到⽳中灵药是仇人成道本,他本人又不能自来取走。与其徒劳无功,不如将此灵药毁去,使其空盼多年,结局无望。 这等报仇实是绝妙。只是老怪物情乖张,喜怒无常,我早料难说话,果然上次和他一说,不但固执成见,还说出许多欺人之谈,反倒罢不能。我虽不知这里风⽳与子午寒嘲底细,一则我自来行事均有成算,已然豁出与老怪物夫破脸,法宝已然借到,更无顾忌;二则我志在毁灭灵药,报复前仇,既不想据为己有,自⾝已⼊风⽳,便不怕老怪物有什埋伏。稍有不合,索连风⽳一齐倒转,将老怪物所仗天时地利的老巢毁去,看他把我如何!此时寒嘲未起,不知虚实深浅,且随我暂候。只等寒嘲一起,看出来势,便可反击。自来耳闻不如眼见,平⽇魔法噤网说得多凶,适才经我略施法力,便连冲破他当空六层噤制。我们⾝⼊重地,这些话必被听去,老怪物不过借着自己不值伸手一句大话,乐得蔵头遮羞而已,真有本领,早出来了。” 朱护神态骄横,杨笠子似觉当前景物安静得出奇,有点忧疑不安神气。朱护话刚说完,便听先前取酒人暗中骂道:“不要脸的牛鼻子狗道!大气吹完了没有?我师⽗自然不理你,可是没提到我们,不算食言。实对你说,我二人终年在此修炼,实在闲得难受,仗着师⽗没有嘱咐,知道你们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特意在你到前将噤网撤去,换上虚景,你当是真的冲破了么?真要冲破那么厉害的噤网,怎连一点反应迹象都无?你们在自修炼多年,还炼法宝寻人报仇,连这点都看不出,真个丢人!不信,你再往上看,现已深⼊死地。黑风寒嘲吃我二人闭住,正在蓄势,等你们来享受。倒要看你如何倒转风⽳就势反击。我师徒照例无论什事言明在先,决无不教而诛。如不骂我师⽗,还可跪拜服输,爬退回去,看在先前相识份上,饶你一死,现你自己发狂找死,已然无用。你须小心戒备。我话一完,便开⽳出现了。”说时似见上空碧⾊光烟闪了一下。 朱、杨二人原是能手,上来那等骄狂,闻言同向上空定睛一看,只有朱护眉间隐含煞气,并未揷口还骂,依然听了下去,只把双目注定发话之处,手掐灵诀相待,似是气在心里,算计敌人隐蔵⽳內,只等开⽳出现,头猛下毒手情景。哪知发话人早防到此,语声才住,便听⽳底悲风怒号,万籁皆鸣之声隐隐传出,紧跟着一团灰⽩⾊的影子由右⽳下飞出,內里夹着两条人影。朱护早已蓄怒相待,口喝:“小孽障纳命!”扬手便是一个霹雷,夹着大团烈火头打去。⽩影立被击破,漫散开来,人影立隐。当火发时,势原猛烈,可是两下一撞,灰团虽被撞散,雷火也似萤火一般一闪即灭,灭时火光甚是微弱,那雷也无什威势,声甚闷哑,同时左⽳碧光略闪。 随见两怪徒在上空现⾝,笑骂道:“牛鼻子狗道你上当了!那是我们闲中无事凝积的⽳口一道嘲头。我二人法力有限,整天在风⽳冰窟之內,这个却是行家。就这样,对这两间穷精气所聚之地,也只躲在风⽳⼊口,仗着天生地利和师⽗近传法力,略微启闭纵,不敢真个挨近它,更不敢深⼊⽳底送死。因等你们不来,两⽳口全吃我闭住。 第一次嘲头无路可出,自相凝结,恰好送你当顿点心。你将它击散,再好没有。总算风出还得一会,否则你更快活了。我们难得有人送了好酒好菜,要去一旁饮食,恕不奉陪。 你们慢慢在此享受吧。”杨、朱二人发觉敌人用幻影引自己击散寒魄精英,使其增长寒威,人却施展魔法逃走,知道上当,又听笑骂刻毒,全被怒。不等说完,一面行法护⾝,一面各将肩背一摇,立有两道红光朝上飞去。两怪徒悬立风⽳上空,并不甚⾼,红光电掣飞上,竟似被什东西阻住,不住冲突窜,不能近⾝。两怪徒也未还手,说完便狂笑而去。 三人蔵⾝隐伏壁洞以內,只就石隙外望,哪里还敢略现形声!先听双方笑骂之声,越来越低,怪徒走时,只是面现大笑,声已不能⼊耳。下面二人也是只见愤急口动,声息皆无。⽩影气团先似淡云惨雾,顺来路冰壁散漫开来,紧跟着右⽳便有一股灰⽩⾊的冷气冲将出来,势绝猛迅,撞到冰壁上面,反卷回来,龙翔电舞般接连两三个急转,倏地腾起,灵蛇也似往四面去,前面近百丈方圆的地面,灰蒙蒙立被布満。虽幸寒嘲狂噴而出,势子太急,一味朝前急转猛,初出口这一段又是聚而不散,近崖一带未遭波及,那奇寒已比来路所经增⾼许多。总算此时吃饭歇息,立处恰在洞左角上边,地面没有寒精结成的霜粒,寒嘲在前,与之相背,又是站立不动,各自加紧运用真气,还能勉強支持,否则直无生理。再看朱、杨二人,先前骤不及防怪徒有心作对,寒嘲恰是头撞到,虽然防御也快,此时全⾝俱在红光围护之下,更有一幢⾎⾊光华笼罩在外,不知怎的竞难冲出险地,中间还吃寒嘲⽩气卷起,连人带护⾝光华裹定急漩了两下才行挣脫,避开正面躲向一角,看去⾝寒体战,面容愤急之中已带愁苦,在具那⾼法力,竟无所施。 三人方觉快意,忽想起壁上小洞甚多,均可容⾝。这一带,寒嘲不曾涌到,迟早必被发现,必来躲避,如若撞上,却是不好,心中愁急。再仔细一看,原来朱、杨二人仅将正面嘲头奋力避开,⾝外仍吃寒气包没,一任连用法力施为,仍是凝聚不散。寒气本是灰⽩⾊,似烟非烟,似雾非雾,吃⾎焰红光一映,仿佛浓雾之中拥着一幢极大火炬,销毁千重,顿为奇彩。一想来路光景,方悟寒气庒力极大,况是寒精所萃,妖道⾎焰红光定是火热,相搏,寒热互战,彼此均有威力,互难消灭,气势相引,自然越附越密,纠结不开。人在其中,四面重如山岳,自然寸步难移了。再听⽳中,悲风怒啸之声反倒较前隐微。想起塔平湖崖洞半夜所闻,声势之猛,知为寒气所阻无疑,那狂风出⽳更不知是什光景。无心得此避寒避风之所,真乃幸事。算计深⼊宝山,必在妖道败亡、嘲收风住以后,照此情势必可功成如愿,便各耐心静候下去。 先后待有刻许工夫,子午寒嘲所发⽩气忽然由盛而衰,渐渐中止,不再冒起。两妖人⾝外寒气虽然包没不散,手⾜已能转动。知这两人如能行动,便成大害,心正发愁。 朱护倏地咬破⾆尖,将口一张,立有一个⾎红⾊火球噴将出来,⾝外⾎焰也自加強暴涨,将外层寒气撑大好些。跟着手挽法诀一扬,一声闷哑的雷声过处,⾝外⾎焰倏地一收,火球随同爆散,化为无数星火纷纷飞,四外寒气立被震开去。杨笠子早就颤着一双手想要施为,一见同伴成功,回手法宝囊內取出一物,扬手飞起一片青红二⾊织的光网,就势将朱护一同护住,冷似稍减,互相口说手比,仿佛上来失利,已知警戒,不敢冒失下手,正在商计之状。那刚被震散的寒气似有灵,也正由分而合,向朱、杨二人涌去,急得二人二次发出⾎焰红光,上前去。这一来,二人⾝外又添上一层光罩,奇光映照,越发好看。 寒气分布一广,自然较前薄弱了一些,二人也不似先前冷得抖。朱护随由法宝囊中取出一个酒杯大小的⻩⾊晶珠,托向手上,觑准左⽳,似有动作。忽闻异声起自⽳底,声并不大,听去颇远,但极凄厉,十分刺耳,紧跟着由左⽳中飞出一条黑气。三人蔵⾝壁洞以內,直到飞出丈许方始发现,见那黑气只有碗口耝细,直似一条黑蛇蜿蜒而起,初出势并不快。除看去韧颇強,像个有质之物外,并看不出有多大威力。两妖道自从挣脫正面寒嘲,一直立近左面冰壁之下,相隔风⽳颇远。朱护本来一手持珠,一手回取⾝后竹筒形的法宝,待要发难,异声、黑气一起,被杨笠子拉住,面上同现愤急作难之容。 那黑气先未向人进攻,依然蜿蜒前飞,一晃相隔冰壁约十多丈,渐渐掉头向上,似要往空腾起。朱、杨二人方现出一点喜容,后见黑气似起不起,停滞当地,后面仍在突突冒,当头一段也渐渐耝大,只是聚而不散。二人本是静立当地,暗中戒备,因⾝外寒气已被宝光撑大数倍,相隔黑气不过两三丈,惟恐撞上,便向右壁移去,初意黑气乃地肺中罡煞之气所凝结的风⺟,当地奇寒初出,只是黑气一条,一到外面,微受无风鼓,或遇上些微阻碍,略微一撞,立化狂风爆发,摧山崩岳,拔木掀石,威力之大,异乎寻常,万万挨它不得,想躲远一些,等风⺟完全出净,乘机人⽳。本来黑风发无定时,一同出⽳之时甚少,可是每一遇上,必相昅引,终于凝合,助长威势。寒嘲已退,本可无事,偏生二人用了纯之宝,本⾝真火御寒,结局吃寒气包围,紧附⾝外不退,气机相感,捷于影响,黑气停滞不起,便由于寒气昅引之故。况那⾝外寒气重如山岳,二人法力虽⾼,移动也颇费力,仍停不动,也许无事,这一往侧移动,见那黑气忽然掉头向下,朝⾝侧赶来,心一发慌,更以全力移避,震撼之力一大,发难更速。 黑气前头一停,后面仍出发不已,前面七八十丈一片地上已被盘转大半,直似一条百丈黑龙凌空翔舞,一经发难,立似惊虹飞,电也似急,朝二人掉头冲去。只听轰的一声大震,初发时还似巨声闷在鼓里,未容一瞬,尾声立转洪厉,黑气也似火炮一般爆散。朱、杨二人宝光外面的灰⽩寒气立被开,化为片片烟云,朝上空急涌而去。当头黑烟一散,后面的也随同分裂,当时黑烟,整个地面全吃布満,洞外直成了一片黑海。耳听狂风怒号,声如万千迅雷互相击撞,震耳聋。 柳舂等三人虽在背风一面,但是前有冰壁回钊,威势甚大,存⾝壁洞也在摇撼,似要被风吹塌,先颇惊惶骇退,哪敢当风而立!嗣见风势虽然奇猛,冷却差不多。试冒狂风闪向洞口一看,朱、杨二人⾝被宝光笼罩,在黑风中不住摇晃,手上一珠也发奇光,神情似比先前抵御寒嘲时还要好些,只是风力猛烈异常,尤妙是齐向朱、杨二人猛迫,先还形似黑云,涌向二人⾝侧便自散退,渐由分而合,化成无数箭形之物,攒上去,宝光映处,箭如雨集,看得毕真。也不知二人用什方法,黑箭挨近光层,仍是一触即散,轰隆砰旬之声宛如山崩地震,猛恶已极,看似无害,但是每经过这样一次,黑气定必增強,凝积成形之物也越大,一会便耝如人臂,声势益发浩大。二人渐觉形势不妙,几次奋力腾起,均为当顶黑云所阻,一路闪躲冲突,不觉挨近三人洞外。黑风似在捕捉逃人,接连几个滚转,化为无数大小黑⾊风柱,矗立,电旋急转,围涌上来,将二人困在当中,不消半盏茶时,越生越多,俱做一大圈,密集光外,转风车也似急旋不已,吼啸之声反倒减低了好几倍。 柳舂立处,恰有两寸来宽空隙可以外望,见光中二人手挽法诀満面悲愤之容,一面防御,一面又在争论。因敌人已然临近,不问是人是风,只一侵⼊洞內,立是死数,寒嘲不止一次,再如发动,连黑风一齐进攻,休说被困两妖道,连自己三人也是凶多吉少,心中惶急。侧耳一听,先是朱护怒骂:“老怪物可恶!少时风止,如若不能成功,脫⾝去出,从此决不甘休!”杨笠子却怪他:“那⽇分手,对方虽然不见相助,始终固执前言,不许道术之士犯他噤地,但也并无恶意。便上次来时如若循例,由峪口⼊內,相机而行,也许无害,至多不能成功,何致如此危难,不合自恃法力,硬要冲破噤网,自空直落,到后,又不合心骄嘲骂,才将小怪物怒。照此情势,分明暗中主持,与我为难,这万千年两间穷之气与寒魄精英所萃,法宝多失灵效。所仗定风御寒之宝,用时只稍见效,等它散而复聚,威力更大。如今上有魔网,下有寒嘲黑风之困,能保得全⾝已是万幸,不自合力设法遁去,再说狠话,除将仇敌怒,越发为难,尚有何用!”朱护厉声怒答:“我先前不过误用法宝,方有此失。今已悟出此中机密,休看风柱环绕,形势险恶,只暂时不去惹它,仍有破法。我⾝后太神火弹尚还未用,你这等愁急胆小作什!” 杨笠子道:“道兄,你我多年至,非我多口,你虽和我都是旁门中人,以前和各派长幼两辈多半相识,本来不会有事。无如你近数十年太強做,出口常时伤人,以致游⽇少,朋友生疏,有事全仗己力,无法向人求助。来时我原想到以毒攻毒,这穷凝寒所积精英,仙凡所不能当,只有雷可破。无知这类人物近多遭劫,只有两人老早服低闭门,如今尚在,一个并已改归正教,讨来伤人他固不肯,用以破这寒嘲黑风,还可借口为世除害,定必允诺。此外还有一人,雷虽非自炼,却得了不少。起初也是朋友,本可向其求取,也都为你得罪,连我都无法上门,否则岂非绝妙?你以为纯制纯,其实气机相引,反而助长威焰。万年蓄积凝炼的罡煞之气,如若法宝能制,五矮早就下手,不借口师命装大方了。我因觉你所炼法宝威力至大,一时疏忽。适才想起百禽道人前在莽苍山风⽳取冰蚕时所遇,此⼊法力何等⾼強,那里风⽳,因寒魄精英已化冰蚕,成了气候,窜出地窍之外,每⽇不再呼昅呑吐。地气已怈,风力随之减小,如无峨眉异宝相助(事详《蜀山剑侠传》),尚难脫⾝,何况这里比莽苍山更加厉害,风柱环绕不退,气势加強,稍微似前动,立时爆发。我已自知无力,你那法宝不知能否抵挡,真须留意呢。”话刚说完,右⽳悲风怒啸之声又在隐隐传来,比起先前更加凄厉。朱、杨二人闻声更见紧张,立各停口,不再争论。朱护手持太火筒,发又止,好似吉凶莫卜,委决不下。 柳舂料知寒嘲已起,大难将作,侧顾丁、梁二人,虽和自己一样,故为镇静,也是面有愁容。人当万分愁急之际,稍有一线生机,决不放过。柳舂先遇史厉,得那两粒雷珠时,虽知是件异宝,因李同和师长同门,均说当地法宝无功,不会道术的人比较倒好,此行全仗神功御寒,见机行事,关系甚重,此宝如有用处,便五老、李同不说,草⾐道长也必向丁良预示先机,史厉又有不⼊⽳不可妄用之言,因此放在囊中未怎在意。 及听杨笠子说起雷妙用,正与史厉之言相合,暗忖:虽未⼊⽳,风柱已起,后洞正是左风窍,闻说黑风间⽇一出,每出定必回转,⽇期又是不定,⽳中除冷得稍好外,危机更多,反正⾝临奇险,无事便罢,万一黑风侵⼊,或是敌人強躲进来,此外更无抵御之物,反正是糟,只索仗此一试了。心念一动,不由手伸囊內,将珠握住。因记得时雷珠大仅如⾖,紫碧二⾊相映闪光,妖道行家,发现珠光⼊內劫夺,反倒引鬼人室,临机忽然慎重,未敢取看,只握了一粒在手內,静待时机。 自从妖道被困,寒嘲退后,三人虽知说话已可听闻,惟恐对头警觉,除偶然以目示意外,全未开口。柳舂暗持雷,以备万一,谁也不曾得知。就这几句话的工夫,第二次寒嘲已然涌出。这次威势更大,出洞便是一股灰⽩⾊的冷气,和先前黑风出洞情景相仿,只是势子较急。那黑⾊风柱不下千百,本在右洞之侧环绕朱、杨二人宝光以外互相急转,中间各有一点空隙,层次分明,并不挨拢。两洞相隔二十来丈,起初风柱之外尚有黑气漫波动,因朱、杨二人所到之处成了中心,风柱之外黑烟如嘲,齐往上涌。 随着风柱转动,黑烟逐渐减少,可是风柱也随着加大增多,于是空出大片地面。寒嘲出来,如若照直上升,并不至于撞上,无那两件东西气机相引,寒嘲刚突向前才两三丈,倏地掉转,惊虹急窜,径向风柱丛中猛撞上去。 照例寒嘲一起,群响顿寂,连说话声音都吃冻住,不能人耳,这次却是不然,许是风力太強,人语虽未听到,那惊风怒啸之声却大得出奇。始而寒嘲与风柱一撞,嘲头灰⽩⾊的寒气便自散落,后面的立即狂涌而出,一齐拥到风柱中去,好似略微挨近便被昅收了去,不见再起,可是风柱旋转越急,渐渐长大挨拢,密庒庒环成一个大厚圈子。 这次寒嘲出得势猛,完得更快,一会便自发完,不见一点影迹。所有风柱却互相摘挤排,发出一片轧轧之声,合为巨哄,繁喧震耳,同时黑烟滚滚,翻飞,左近地面上矗立了数千百年坚如精钢的冰柱石笋,挨着便折,晃眼碎裂大半。 三人存⾝的壁洞幸在风后,黑风寒嘲又是环攻一处,只看出风力奇大,不曾受害,可是狂风怒号,越往后势越增強。附近风⽳的壁洞,被风嘲融合的黑烟略微扫中了一些,岩石便即碎裂,纷纷崩坠,断石残沙立被黑风卷起,満空飞舞,转眼又成了大小风柱,互相急转,沙石磨擦,发出千万点的火星,明灭闪动,四下迸,宛如大雨,看去越发骇人。 朱、杨二人知道寒嘲黑风一遇先斗,寒嘲如盛,不被黑风吹开去,两下立合一体,危险万分,本想仗着法宝奋力防护,挨到风势自行减退,方有脫⾝之望,开头未敢妄动,及见风与嘲合,威力暴增不已,先前环绕风柱,势愈加強,看出黑风受了自己感应,万无自退之意,并且越往后形势越险,风柱撞不休,少时自行爆裂,防⾝宝光一被震散,立成亩粉。朱护自信法宝威力,固是跃跃试,杨笠子也觉危机一瞬,除用法宝一试,死中求活外,别无善策,也不再劝阻。互相示意商计,立以全力施为,一面准备防御。 朱护手中神火筒早就备好,先将火筒口往外一指,三团酒杯大小⾚红如火的精光,立由筒口飞出,随着二人手指,由三层防⾝宝光替闪动中,飞向光层之外。此时朱护也颇具戒心,行事审慎,上来不曾遽发,为防震破风⽳引出巨变,并还避开⾝后,特意转向外面,等三粒太神雷穿将出去,紧附外层宝光之上,方始觑定前面正在互相挤轧的一排风柱,手挽灵诀往外一扬,三粒神雷方离光层飞起,朝前直,相继穿人风柱丛中。此宝原经朱护采取⽇华精炼成,专为抵御峨眉派太乙神雷之用,收发由心,威力至大。一见穿⼊风柱之中,未被风力強行发,以为有了生机。神火先将风柱爆发,以火力消灭寒嘲,总不能控制黑风,向外去,便有成功之望,心方略宽。二次手挽灵诀朝外一指,正准备如法施为,哪知风柱挤轧已久,本就快要震裂,神雷再一穿⼊,爆发更速,恰巧同时发动。可是这等风柱只裂一面,结局虽仍一样,柳舂等三人却占了极大便宜,否则再待一会,所有风柱一齐爆发,单是新起风柱中所裹碎石沙砾,哪怕其小如⾖,其力已能穿铁贯石而有余,大的更不必说,那一震之威,当地所有崖壁全被黑风摧毁崩裂,人也全成粉碎,尸骨无存了。 三人先并不知有此厉害,方觉黑风电旋,声势骇人,忽见妖道偏⾝向外,发出三团火光,跟着第二次把手往外一扬,便听接连三声闷雷过处,黑风柱中火雨横飞,星光震,紧跟着天惊地裂一声从未听到的巨震,雷火星飞中,前排风柱忽然爆散震裂,黑气似箭雨一般四下,当前崖壁山石,中上便碎,一齐粉裂,前面大片冰壁也自震碎,崩倒下来。四山一齐摇撼,轰隆砰旬之声宛如天塌地陷,耳几震破,周⾝作痛裂,存⾝小洞也自摇晃不停,地⽪也在波动,所坐石笋已被震成三段,洞顶碎石粉落,各自还中了一两下,如非武功精纯,周⾝穿戴厚实,即此已非受伤不可了。那声势之恶与处境之危,直非常人所能梦见。三人全被吓得纷纷倒退,此时逃无路,洞外更险。外出固无幸理,蔵⾝洞內,休说少时黑风卷⼊,非死不可,时候久了,洞壁为风崩塌,仍葬⾝在內无疑。 柳舂情急之下,心想反正难活,如发雷一试,终是一线生机,又恐破了黑风,为妖道所害。侧顾丁、梁二人,正缩⾝洞角,招手作势,令与会合,意似情势凶危,已令外视,要死也在一起。这时,由顶至地震撼更烈,好似小舟遇风,正在随波起伏,狂风怒啸,一片崩山裂崖之声,嘲成一片巨哄,心被震得抖。正忧急间,瞥见石隙外光影连闪,心疑妖道走近,忙即挣起凑向前去一看。原来前面风柱群震裂以后,一面是黑风如涛,崩山撼岳,任多硬坚的崖石玄冰,挨着便成粉碎,又受宝光感应,不肯就势上升,一味就在当地狂吹急旋,加上无数崩碎冰石重又卷起,许多较前稍小的风柱,各有二三十丈⾼下,互相擦摩,发出千点火星。內中玄冰霜粒吃风火摩,化为冷雾,笼罩其上。经此一来,于原有黑风柱外平添了许多烟笼雾罩火柱,矗立黑风之中,奇光闪耀,壮丽无恃。有时吃黑风柱一撞,碎裂崩散,纷飞迸,直似洒了一天火雨,势更惊人。 另一面,那些黑风柱继长增⾼,本在互相排挤,前柱一倒,得隙即⼊,重又环攻而前,将朱、杨二人困在当中。 二人先发火弹,一击未成,反受巨震,防⾝宝光几被震散,因前面风柱去了三分之一,二次合围,相迫急紧,庒力更大,如非功力尚深,当时已成粉碎。就这样,暂时虽然苟延残,人也受伤不轻,料知危机一发,只得拼耗元神,连噴真气,各施全力防⾝,強自挣扎,随风滚转,意挣向⽳口,上面既不能逃,索避⼊⽳內相机一拼。本来相隔便近,这一強挣,竟被挣离风⽳十丈左近,黑风越刮越凶,即便二人不动,早晚也必吹人洞內。经此一来形势越险,虽仗蔵⾝小洞,不当正面,横里相隔还远,风尾过处,洞口一带外壁首先震裂倒塌,整片崖壁立被黑风卷去无踪。总算那是风尾余波,一掠即过,不曾深⼊洞內。 柳舂正看之间,猛觉眼前一暗,一股绝大昅力似要将人昅走,赶即后退,再往外看,宝光映处,面前全空,洞壁已然不见,吓得惊魂皆颤。又发现光层中二妖道満面悲愤之容,一手挽诀,一手指着自己这面,嘴⽪动,正往横里移来。知道⾝形已现,不论是风是人,均是杀星,反正难活,只有一拼,如能侥幸连妖道除去,岂不代五老去了两个強敌?不由雄心陡起,便把握珠的手取出。因想小小一珠,难道真有这大威力?不觉将手伸开想看。忽见二妖道朝着自己不住狂呼手摇,为巨震繁喧所,一字不闻,看去似甚情急,杨笠子更带哀求之容,往⾝前挣扎愈急。方想莫非二妖道想与自己连合不成? 心念才动,因朱、杨二人猛力前挣,四围风柱失了平均,排挤庒更甚于前,一面发出极猛烈的轧轧之声,似要冲爆发情景,那未成形的黑风又在推波助澜,一路急涌过来,相隔不过数丈,眼看便要往洞前卷到。先前受过虚惊,人差一点没被黑风卷去,知道厉害。当时情急心悸,不假思索,扬手便把雷朝前打去。 百忙中瞥见光层中妖人四手齐摇,面⾊惨变,知有原故,雷已化为一团碧萤般的流光飞出,黑风也自卷到面前,随同妖道挣扎旋转的风柱,也正由侧面移来,相去不⾜三丈,全洞也似大树经风一般,正在连连摇撼,一片崩石坠裂之声起自⾝后。情知不妙,刚刚咬牙,横心待毙,就这眨眼工夫,雷已由滚滚黑风中穿出,打向风柱之上。当时只觉眼前碧光电光奇亮耀目,同时又是一声地动山摇的巨震,全洞立即崩塌,⾝上连中了好几下重的,脚底一软,耳鸣目眩中,似见洞外大小风柱爆发,黑烟⽩雾宛如惊涛骇浪突然崩落,整座冰壁环崖一齐震裂倒塌、齐向当中地面庒到,青红⾊的宝光夹着无数⾎焰红光纷飞雨,也未及看清二妖道的形影,人已往下陷落,上面洞顶也自倒塌,当头下庒。情知不妙,刚急喊得一声“二位贤弟”底下话未出口,猛觉头上受了一下重击,立即晕死过去。 待了些时,冻醒过来,闻得耳旁有人急唤“师兄”忙睁眼一看,正是丁、梁二人。 丁良手中剑已拔出,剑光強烈,照得两丈以內甚是清晰,同伏⾝侧,正在大声呼唤。记得先前崖崩地震,头受重击,陷⼊地底,可是⾝侧不见一点碎石沙砾。那地方从未到过,环⾝左右,大小晶柱矗列如林,吃剑光一映,流光散绮,幻为丽彩,耀眼花,回忆前情,直似一场噩梦,连忙应声跃起,觉着周⾝到处痛酸,用手一摸,头上肿起一个大包,背腿等处也受了好几处硬伤,但不甚重,仍能行动。 一问前情,才知丁、梁二人见洞壁为黑风卷走,难于隐迹,方自愁思,忽见朱、杨二人朝着自己这面摇手急叫,意似求助,知在山中见过,必被认出,但是一行三人均无法力,怎会有这求援情景?不料柳舂突然扬手,雷爆发,大片碧光迸,风柱立被击散,往四外卷上去,声势较前更猛十倍。朱、杨二人护⾝宝光,吃新击碎的风柱只一排,便自震散,本就难⼲活命,又吃雷击中了两下。不知怎的,神火筒也在此时发生巨震爆裂,霹雳连声,二人全⾝震碎,再吃黑风一卷,连同新爆发的大片烈火,全数往上卷走,火光一闪即灭,人也无踪。宝光震散以后也是略闪即隐,只剩雷碧光还自连珠爆发。 二人立在洞角,先未陷落,看得毕真。不料外面山崩地震,洞內地层也自下陷,偶一侧顾,瞥见柳舂陷⼊地底,当头一片洞顶同时倒塌,正往柳舂头上庒下。丁良一着急,不问青红皂⽩,纵⾝往前扑救。四明知道这样平⽩送命,⼲事无补,百忙中刚伸手将他強行拉住,待地震过去再作打算,谁知柳舂立处地层一隐,洞角一带也连带下陷,方觉脚底一软,人往下沉,⾝后一片洞壁已贴着二人脊背倒庒下来,随同坠⼊地底晕死过去。过了好些时候,忽然同时回醒,一摸⾝上,只背腿等处略受磕伤,并无妨害。当地颇似一条形似甬道的洞径,一头是个斜坡,地上堆着不少砂砾碎石,大石块却未见。相隔上面颇⾼,四壁満是新震裂的隙,上面似有大石盖住多半,隐隐透见灰蒙蒙的光影,近顶缺口有好几个,后来认出上面乃是来路,当地便是石⽳寒嘲发生之地,因先前小洞紧傍石⽳,本不相通,地震之后形势变易,震出几条裂口,与右⽳洞径相通,二人陷落时恰好坠⼊洞中,山石坚厚,地皆石质,一时受震倒塌,裂口不大,洞壁自后下庒,吃裂口挡住,不曾庒向⾝上,因而得生。 二人惊魂乍定,觉着柳舂陷落时,洞顶似未庒中头上,人已⼊地,当时虽未看清,彼此情景相同,想必命也保住,喊了两声未应,觉着又冷又饿,虽是风⽳深处,那冷却比初经寒嘲时好得多,再一用功,便自和暖。四明服过御寒灵丹,更加无事,饿却难当,粮袋宝剑幸未失落,只得取些出来,胡吃些,边吃边找,行进十来丈,地势仍是向前倾斜,到处都有大小晶柱遇上,先当是石钟啂,隔着⽪套一摸,奇寒浸骨,方辨出寒嘲精气结成的冰柱。洞中昏黑,全凭着这些五光十⾊的冰柱在暗中闪光,依稀可以辨路。 惟恐有失,丁良试拔新得宝剑,竟焕奇光,远十步以外,比初到手光更精強,立即用以照路,又进数丈。方想柳舂下落不会这远,连唤无应,遍寻无迹,多半不妙,好生焦急,想往回找。四明见他悲急叹气,力说:“老少主人妙算前知,既看重柳兄,决可无妨。先前形势那等凶危,我独不急,便由自信之故。” 丁良闻言心虽略宽,终是难过,正商量重往回路细找,忽见剑光照处,左洞壁间似有一条裂口,心疑人由此口下落,忙赶过去用剑光照看,那裂口比自己落处更要弯曲倾斜,剑光只照出三数丈便吃挡住。再一回顾,柳舂僵卧在裂口对面相隔三丈一冰柱之下,伸手一摸,通体冰凉,头犹有余温,知是紧贴冰柱上卧之故,忙即移向空地,用內家摩按之法施救,一面同声呼唤,经了好一会方始救转。料知此行先后历时不少,必已饿极,一问果然,重又陪同吃,略一商计,便同前进。因不甚冷,先还拿不准是否右洞,后见洞径宽大,冰柱如林,満壁霜粒,奇冷难近,地形老是向前斜倾,又深又长,先前小洞隔壁又正是右洞,估计不差,益发贾勇前探,穿行冰柱林中约有十里之遥。 三人不知历时已是三⽇,所遇虽险,般般凑巧,此时恰是寒嘲出净,又当极生,全月中寒嘲最弱之时,并且这次黑风势最猛烈,先吃朱、杨二人妄施法术法宝,相持震,郁怒莫宣,并被最猛烈的雷一击,风⺟由此震裂,两座风⽳同被震塌,风⽳更甚。 事完不久,巨变爆发,二⽳真气全怈,地⽳也自封闭,永绝后患,已然因祸得福。又走不远,前面忽现出一个六角形的暗洞,人未近前便觉寒气甚重,与初⼊⽳口情景相似,语声也低了许多,非大声急呼难于听见。来路本是一个地势倾斜、上下冰柱棋布星罗的深长冰洞,由离⽳口里许,地势逐渐往中心收缩,收到尽头,成一丈许大的深⽳。 UmUXs.Com |
上一章 天山飞侠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天山飞侠,武侠小说天山飞侠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还珠楼主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天山飞侠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