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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道天心 作者:诸葛青云 | 书号:41035 时间:2017/9/18 字数:2317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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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兰目注孙一尘与那六头人猿的⾝形杳后,方向淳于慈含笑问道:“淳于先生,孟南所赠的‘金蚕毒蛊’解药,不会是假的吧?” 淳于慈头摇笑道:“我已看过,确是好药,孟南现为化外霸主,并想进窥中原,总多少有点气度,不会像孙一尘那样忝颜无聇,过份不讲道理!” 诸葛兰冷笑说道:“淳于先生莫要过份看⾼了他,孟南专与蛇虫蛊兽为伍,也不一定准能有多大人味!” 淳于慈知道她是因孟南要把司马-作菜飨客之举,业已恨透了这位“七绝神君”遂不再多说,移转话头笑道:“诸葛姑娘,如今解药业已到手,我们是在此等候司马-老弟?还是上前去?” 诸葛兰自然急于赶紧使司马-脫离苦海,遂含笑说道:“还是赶上前去,比较妥当,因为此处距离‘七绝⾕’魔巢太近,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化?” 淳于慈点头说道:“好,我们赶上前去也好…”诸葛兰接口笑道:“司马-兄等人,是从中路进行,故而由我一人道毒前去即可,淳于先生还是去看看阎老人家病势,可曾痊愈?我们仍在先前约定之处,大家相见便了!” 淳于慈确实对于“瞽目金刚”阎亮的病势,也有点不大放心,何况知道诸葛兰只要有了“金蚕毒蛊”的独门解药,救援司马-之事,不会有什么问题,遂想了一想,颔首说道:“诸葛姑娘多加小心,你把这‘金蚕毒蛊’的解药带去。” 诸葛兰接过解药,向淳于慈告别之后,便匆匆着司马-等来路寻去。 出百余里后,路过一座两山夹⾕之间,发现一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红⾐美妇,站在⾕口,神情焦急地,若有所待? 因为这红⾐美妇,风华⾼绝,诸葛兰不由为之略为止步,向她多看两眼。 那红⾐美妇突然大发娇嗔,向诸葛兰双剔柳眉,沉声说道:“喂!你这人怎不走路,瞪着两只贼眼,看我则甚?” 诸葛兰本来已将举步,但听红⾐美妇这样一说,反到索不走,微笑问道:“走不走路在我,与你何⼲?你若不看我,又怎知道我看你呢?” 那红⾐美妇被诸葛兰问住,一时语塞,怔了-怔以后,皱眉说道:“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你快走吧!” 诸葛兰觉得此人颇为有趣,含笑说道:“你怎么光叫我走? 你自己呢?” 红⾐美妇应声说道:“我有事,我在等人!” 诸葛兰不知怎地,对这红⾐美妇,竟颇有好感,又复问道:“有什么事?等什么人?你能告诉我吗?” 红⾐美妇先是一愕,旋因情慡直,又复轩眉答道:“告诉你又有何妨?人尽名震江湖的‘⽟金刚’司马-,事儿则是要救他脫离苦海!” 这几句话儿,听在诸葛兰的耳中,不噤顿使这位“粉黛金刚”为之愕然! 红⾐美妇见状诧道:“你怎么如此神情惊异?莫非你也认识‘⽟金刚’司马-吗?” 诸葛兰点头说道:“认识,我们是好朋友,司马-名満天下,艺业超凡,他…他会有甚灾厄?” 末后一语,是诸葛兰故意发问,她心有所疑,认为司马-遇难之事,似乎不应有太多人物知晓。 红⾐美妇听得诸葛兰自承是司马-的好友,遂越发不加避忌,接口说道:“司马-是误被‘七绝神君’孟南的手下所害,中了‘金蚕毒蛊’!” 诸葛兰道:“苗人所炼的‘金蚕毒’十分厉害,你…你打算怎样救他?” 红⾐美妇说道:“我有解蛊妙药!” 诸葛兰“咦”了一声说道:“你这解蛊妙药,能有效吗? 是从‘七绝魔君’孟南丹房以內…” 红⾐美妇摇手道:“不是从孟南的丹房以內盗来,但也绝对有效,我是远走‘贵州苗岭’,拜谒‘百灵老苗’,蒙他慨然相赠!” 诸葛兰道:“姑娘不惮劳苦,为司马-远道求药,定然与他有不寻常的关系?” 红⾐美妇点头答道:“当然,我是司马-的未婚!” 这“未婚”三字,宛如三声平地焦雷,把诸葛兰震得惊愕绝! 她先是目光呆注红⾐美妇,然后,微一定神,诧声问道:“姑娘,你说什么?你…你竟与司马-,定了夫名份?” 红⾐美妇笑道:“你这样问法,是有点不相信吗?来,我不妨给你看看,这只金梭,就是司马-送给我的定情之物,他还送了我一首定情诗呢!” 诸葛兰茫然问道:“哪定情诗是怎样做的?” 红⾐美妇情异常慡朗,闻言之下,手中拿着一只金梭,毫不忸怩地道:“金梭两头尖,红丝一线牵,从此情永好,相偕到百年…” 有物为证,又复有诗为证之下,诸葛兰怎再不信?一时之间,只觉芳心大。 换了寻常女孩,发现自己所钟情之人,有了未婚时,不是设法与情敌一拼,便是意冷心灰,含泪绝情而去。 诸葛兰则不然,她在见了证物,听了诗证,知道这红⾐美妇,确是司马-的未婚后,虽然心中难过,却竭力以理智使它平静,绝未动过就此对司马-绝之念。 因为除了“情”外,还有“义”在! 诸葛兰觉得司马-之所以落人苗人手內,⾝中“金蚕毒蛊”之故,还是由于被自己误伤而起,则无论如何,自己也负有对他救助的道义责任! 虽然,这红⾐美妇已于苗岭“百灵老苗”处,求得毒蛊解药,但究竟药效是否对症,以及这红⾐美妇,是否押送司马-的“七绝群凶”之敌,能否将司马-独力安然救下,亦尚难论。 加上诸葛兰回想起来,自己与司马-不过芳心私属,并无丝毫情爱表示,即便和红⾐美妇等彼此同处,却也无甚不便。 由此,她不单不萌丝毫退念,反而决心帮助这红⾐美妇,对司马-同加援手。 红⾐美妇见诸葛兰在这片刻之间,似乎神情百变,遂诧然问道:“你发呆则甚?难道还不相信…” 诸葛兰心神已定,恢复了她的潇洒神情,接口微笑说道:“我不是不信,是在可惜!” 红⾐美妇扬眉问道:“可惜什么?” 诸葛兰因自己本是女孩儿家,不妨与这红⾐美妇,开开玩笑,遂故意叹息一声,皱眉道:“像姑娘这等天仙化人,委实使在下一见神驰,谁知名花有主,魂梦空劳,叫我怎不可惜? 怎不妒忌那司马兄呢?” 天下几乎无人不爱奉承,那红⾐美妇闻言之下,⽩了诸葛兰一眼,但虽系⽩眼,却是佯嗔,分明喜意多于恼意! 诸葛兰抱拳笑道:“虽是嫂夫人,但你与司马兄,尚未合卺,还是称‘姑娘’吧,请教姑娘芳名上姓?” 红⾐美妇笑道:“我复姓夏侯,单名一个英字。” 诸葛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姑娘便是名震川中的‘岷山’女侠‘辣手玫瑰笑罗刹’!” 夏侯英娇笑说道:“不敢当‘女侠’之称,兄台怎样称谓?” 诸葛兰道:“在下朱楠…” “朱楠”两字方出,夏侯英便“哎呀”一声,连连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在姜夫人‘封炉赠宝大会’之上,以‘剑道’对‘天心’,并独败‘瘦金刚’孙一尘,出尽风头的朱仁兄吗?” 诸葛兰笑道:“这点小事,何⾜挂齿?想不到竞传到夏侯姑娘耳內?” 夏侯英自然也对诸葛兰气宇风情,十分钦折,嫣然含笑叫道:“朱兄,我的事儿,业已掬诚尽告,你还有什么需要询问的吗?” 诸葛兰扬眉说道:“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夏侯姑娘怎会知道司马-兄定必由此路过?” 夏侯英道:“我为了救他,不辞劳苦,旦夕飞驰,早就从‘苗岭’赶返,昨夜便于前路,侦悉他们住宿之处,并探出今⽇行程,才特意来此等待。” 诸葛兰闻言,想了一想,秀眉双轩,目注夏侯英道:“夏侯姑娘,我又弄不懂了,你既于昨⽇便发现司马-兄的踪迹,怎不立即下手?” 夏侯英苦笑说道:“昨夜,他们离守极严,我因众寡不敌,生恐万一打草惊蛇,容易误会,才决定埋伏此处,对他们出其不意地,加以突袭!” 诸葛兰看她一眼,含笑又道:“夏侯姑娘,我久闻你已得‘岷山神老’真传,一⾝武学,威震川中,凭姬元姬利兄弟二人,和两个凶苗,似乎不⾜你打发的呢?” 夏侯英叹道:“朱兄有所不知,对方中途增援,又添了几名绝世⾼手!” 诸葛兰讶道:“绝世⾼手?他们是谁?” 夏侯英双眉深锁,神情凝重地答道:“是名満乾坤‘十二金刚’中的三大金刚,‘八臂金刚’龙啸天,‘神力金刚’孟邦,和‘病金刚’焦健!” 诸葛兰听完夏侯英所说,颇感意外,以一种讶然神⾊说道:“‘病金刚’焦健也会和‘七绝魔君’孟南的手下爪牙,混在一起吗?” 难怪她会有所怀疑,因为诸葛兰深知“七绝魔君”孟南这次误把“蛇涎菌”当做“紫芝”服食之事,就是“病金刚” 焦健的得意杰作! 但诸葛兰虽怀疑,夏侯英却一口咬定地,恨恨说道:“我昨夜踪迹,便曾被这老怪物识破,并加戏弄,劝我独善其⾝,莫管闲事呢!” 诸葛兰听她这样说话,委实如坠五里雾中,弄不懂那位神秘异常的“病金刚”焦健,又在弄些什么花样? 她莫明其妙之下,想起自己所遇那个神力大汉,遂向夏侯英问道:“夏侯姑娘,你所说的‘神力金刚’孟邦,是不是一个⾝⾼七尺有余,豹头环眼,虎背熊,宛若半截黑塔…” 话方至此,夏侯英业已摇手笑道:“我并未看见‘八臂金刚’龙啸天,和‘神力金刚’孟邦,这消息只是听那,病金刚’焦健对我讲的。” 诸葛兰剔眉说道:“夏侯姑娘莫愁人单力薄,我来帮你,纵有‘三大金刚’助纣为,也不⾜惧!” 夏侯英大喜道:“小妹久钦朱兄神威,有你仗义相助,事情便好办多了。” 话完,向前方看了一眼,扬眉说道:“来路尘头已起,大概是‘七绝群凶’到来,朱兄要不要做甚准备?” 诸葛兰头摇笑道:“不必作甚准备,我近来闲散太久,闷得无聊,今天打算和这群东西,好好斗上一斗!” 夏侯英笑道:“朱兄无需准备,小妹倒要准备一下,我把那毒蛊解药…” 她是一面说话,一面探手怀中,准备把那向“百灵老苗” 要来的毒蛊解药取出。 谁知手才人怀,夏侯英脸⾊立变!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怎么样了?” 夏侯英花容怪变,几乎要急得掉泪,顿⾜颤声答道:“我向‘百灵老苗’求来的毒蛊解药丢了,这…这可怎么是好? 司马兄岂…岂不要难…难逃⾝遭惨祸?” 诸葛兰生就侠肝义胆,一见夏侯英如此情急,心中不忍,遂取出自己的“金蚕毒蛊”解药,向她递去,井含笑说道:“夏侯姑娘别急,你看这是什么?” 夏侯英接过一看,诧然问道:“这难道也是‘金蚕毒蛊’解药?” 诸葛兰才一点头,夏侯英又复目光凝注,眉锁重忧地,向诸葛兰问道:“朱兄,你…你这‘金蚕毒蛊解药’,是…是来自何处?能有效吗?” 诸葛兰笑道:“我是取自‘七绝魔君’孟南的丹房之中,或许比夏侯姑娘求于‘百灵老苗’者,还要来得对症一点!” 夏侯英闻言大喜,额手称庆地,娇笑说道:“谢天谢地,当然更要谢谢朱兄!” 诸葛兰虽是盖代侠女,襟怀极为旷达,但见了夏侯英所流露出对于司马-的真挚深情,也不噤心中暗暗起了一种异样感觉! 夏侯英边自満口称谢,边自把那解药,含笑递还诸葛兰。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不要还给我了,你与司马-兄,既是未婚夫,便由你伺候他服药解蛊,岂非亲切一些?你也不必再说曾失解药之事。” 夏侯英知道诸葛兰是要把这份恩情,让给自己,不噤如言收起解药,并向诸葛兰投过一瞥深深感神⾊,点头说道:“难怪朱兄才一出道,便即名満扛湖,大侠襟怀,果然不同俗流…” 语至此处,眉峰深聚地,自语又道:“我的解药,怎会骤然失去,昨夜去探敌之前,分明还…” 语音顿处,恍然叫道:“我明⽩了,定是‘病金刚’焦健,那老不死的东西,在对我劝说之际,作了手脚!” 诸葛兰听得眉头一皱,暗忖“病金刚”焦健真是“十二金刚”之中的特殊神秘人物,谁也猜不透他的诡异行径,究竟用意何在? 夏侯英越想越恨,恨得又从脸上浮起她那得号“笑罗刹” 的带有杀气的森冷笑容,双眉一剔,向诸葛兰叫道:“朱兄,少时请你替我掠阵,我非和焦健那刁老贼,见见真章不可!” 诸葛兰微笑说道:“夏侯姑娘暂时不要冲动生气,等把事实完全弄清楚后再说,‘病金刚’焦健纵或盗去解药,但却不一定准是恶意。” 夏侯英扬眉叫道:“不是恶意,是善意吗?难道焦健竟会拿那解药,去喂给司马-兄服食?” 诸葛兰笑道:“那也说不定,因为这位‘病金刚’的举措行动,一向诡异无俦,使人难以捉摸!” 夏侯英听完诸葛兰所说,未再接口,却目注前路,自言自浯说道:“咦,怎么少了三个呢?”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你在说些什么?” 夏侯英手指前路,皱眉答道:“朱兄,你看!” 诸葛兰循着夏侯英的手指看去,只见两三里外的盘旋山道之上,有五人五骑,缓缓驰来。 夏侯英一面指点,一面屈指计道:“朱兄请想,姬元姬利兄弟,两名凶苗,加上‘八臂金刚’龙啸天、‘神力金刚’盂邦,‘病金刚,焦健,和司马蚧兄,应该是八人五骑才对,如今为了何突然少了三个,莫非他们又在弄甚玄虚?” 诸葛兰苦笑说道:“事已至此,疑急何用?只有等他们到来再说。” 夏侯英虽然情较躁但也无可如何,只得耐着儿,与诸葛兰在⾕口等待。 又过片刻,夏侯英的娇靥之上,微露笑容。 因为对方渐渐行近,她已可以看出所少的是三个什么人物? 少掉的三人,是“病金刚”焦健“神力金刚”孟邦,和姬元。 换句话说,如今骑在马北背上的五人,则是“八臂金刚” 龙啸天、姬利、“⽟金刚”司马-,与两名凶苗等。 人来更近,夏侯英看出“七绝群凶”替司马-加了一副面罩,不噤向诸葛兰低声道:“朱兄,他们果有花样,为何好端端地,要替司马兄,加上一副面罩呢?” 诸葛兰笑道:“这可能是他们为了慎重起见,所采措施,免得途中万一遇着司马兄的友人,认出他来,加援手生事!” 这项解释还算合理,夏侯英的心中稍定,见对方人马,已近⾕口,遂向诸葛兰问道:“朱兄,我们可以现⾝了吧?” 诸葛兰心中正自盘算,对方押送司马-,一路安然,为何在即将回到“野人山七绝⾕”的最后关头’,反而减弱人手? 盘算尚未获得头绪,夏侯英业已催他出面,两人遂同时晃⾝,一闪而出。 龙啸天等五人,一见有人挡道,立即作了准备。 龙啸天、姬利二人当前,两名凶苗断后,把司马-圈在当中。 他们四人,对诸葛兰甚为陌生,但姬利却认识夏侯英。 上次相逢,姬利曾被夏侯英制住,故而对于这位“辣手玫瑰笑罗刹”既颇头痛,又颇胆怯。 但这次因有龙啸天作为靠山,遂定心大胆地,一抱双拳,含笑说道:“原来是夏侯姑娘,想不到竟会在此重逢,真是幸会!” 夏侯英哂道:“谁和你套甚近乎?江湖人讲究的是‘明人不作暗事’,我们还是打开窗子说亮话吧!” 姬利明知故问地,目注夏侯英,扬眉笑一声,缓缓地道:“夏侯姑娘请尽管明言,你究竟有何事见教,在此挡道?” 夏侯英伸手一指司马-道:“我要你们使我的司马-兄,恢复自由。” 姬利摇了头摇。 夏侯英怒道:“你是不答应吗?” 姬利笑说道:“我不是不答应,只是不能作主。’’夏侯英道:“谁能作主?” 说话之际两道炯炯目光,业已投向龙啸天的⾝上。 姬利点头笑道:“对了,作主的正是这位,这位也就是当世武林绝顶⾼手‘十二金刚’中的‘八臂金刚’龙啸天龙大侠。” 夏侯英嘴角微撇,冷冷说道:“‘十二金刚’虽然有点名头,但却不一定准可称为当世武林中的绝顶⾼手!” 龙啸天向夏侯英看了一眼,扬眉笑道:“夏侯姑娘自信能⾼于‘十二金刚’?” 夏侯英道:“我与‘十二金刚’中人,未曾过手,自然谈不到⾼下之分,但‘十二金刚’中的两大金刚,却均败在这位朋友手下。” 龙啸天“哦”了一声,目注诸葛兰道:“这位朋友怎么称谓?” 诸葛兰尚未答话,夏侯英业已秀眉双挑地,抢先说道:“这位朱兄,单名一个‘楠’字,在姜夫人所举行的‘封炉赠宝大会’之上,使‘瘦金刚’孙一尘,‘毒金刚’申屠豹,全都成为他手下败将!” 龙啸天从嘴角上浮起一丝笑,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也听过这桩传闻,真所谓‘长江后浪催前浪,一辈英雄出少年’了!” 诸葛兰昂然说道:“朱楠并无多⾼实学,不过是孙一尘、申屠豹那两个老儿,徒负虚名而已。” 这几句话儿,答得不亢不卑,相当得体。 龙啸天道:“朱朋友也与夏侯姑娘的来意一样,是打算营救司马-吗?” 诸葛兰点头说道:“不错,龙朋友放是不放。” 龙啸天笑道:“不是我肯放不肯放的问题,夏侯姑娘应该知道司马-兄业已中了他人无药可救的‘金蚕毒蛊’!” 夏侯英点头说道:“我知道司马蚧兄是中了极为厉害的‘金蚕蛊毒’,但有无办法弄到解药的责任,虽在我们,肯不肯放他自由的责任,却在阁下!” 龙啸天静静听完,双眉一挑,发了一阵显得中气颇⾜的朗声长笑。 诸葛兰猜不透这位“八臂金刚”的笑意如何?暗聚功力,自作戒备。 龙啸天笑完说道:“夏侯姑娘是名満川中的女中英杰,朱老弟更是威名远震,誉満江湖,无论看在你们两位中任何一人⾝上,龙啸天也该卖卖这点面子,何况…” 对方词意,相当不坏,诸葛兰与夏侯英遂静心聆听他这“何况”以后之语。 龙啸天继续说道:“何况我与司马-老弟,更往⽇无冤,近⽇无仇,更复哪有逞強架梁,不肯放人之理?” 夏侯英喜道:“这样说来,龙朋友是肯…” 龙啸天接口笑道:“肯当然肯,但却心有余而力不⾜,未免有点愧对二位?” 夏侯英叫道:“心有余而力不⾜?你…你此话怎讲?” 龙啸天道:“千不怪,万不怪,只怪两位来得稍迟了一⽇光!” 夏侯英茫然叫道:“龙朋友莫打哑谜,请你把所说语意,解释得明⽩一点!” 龙啸天侧顾姬利叫道:“姬老四,你把他的面罩取下。” 姬利领命,伸手把那位司马-脸上的面罩,取了下来。 面罩一去,诸葛兰与夏侯英不噤相顾愕然! 原来,这人非“⽟金刚”司马-,只是⾝材⾐着,极为相似而已! 诸葛兰冷然说道:“我明⽩了,司马-兄业已随焦健等三人而去。” 龙啸天颔首笑道:“还是朱老弟来得圣明,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炊’,如今老夫便想放司马老弟,也无法放了!” 诸葛兰双眉暗蹩,与夏侯英换了一瞥询问眼⾊。 夏侯英怒气腾眉,厉声问道:“这‘金蝉脫壳’对我们愚弄之举,是谁出的主意?” 龙啸天微笑说道:“这是焦健兄,认为越是快到地头,越宜慎重,才想出了这个办法,不过焦兄人虽精明,并不能未卜先知,晓得朱老弟与夏侯姑娘会来,故而决非意存愚弄,只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 这位“八臂金刚”龙啸天着实险,竟把责任推卸得⼲⼲净净。 但诸葛兰扑空之下,心中怒极,怎肯放过他们?双眉一扬沉声叫道:“龙朋友…” 龙啸天连摇双手,堆起満面诡谲笑容,截断诸葛兰的话头道:“朱老弟,你如今找我无用,若想营救司马-,应该前往‘七绝⾕’,去找孟魔君!” 诸葛兰嘴角一撇,冷笑说道:“司马-兄之事,我们暂且不谈,朱楠只想向龙朋友请教一句话儿!” 龙啸天虽知大概不是什么好话?却也不便拒绝,只得点头笑道:“朱老弟有何话儿,尽管请讲!” 诸葛兰道:“刚才龙朋友是有意代焦健解释,说他并非对我们存心愚弄,只不过‘桀⽝吠尧,各为其主’而已?” 龙啸天知道自己出言不慎,有了语病,但无法抵赖,只得点头! 诸葛兰目光一亮,宛如冷电森森,盯在他的脸上,神⾊哂然问道:“这样说来,龙朋友是以‘桀⽝’自承的了?” 龙啸天觉得这句话儿,问得大以锋利,使自己脸⽪再厚也有点承受不住! 恼羞之下,最易成怒,他也把神⾊一变,寒着脸儿说道:“我刚才不过是略作譬仿,朱老弟说起话来,应该客气一点!” 诸葛兰闻言之下,也效法他适才一样,来了阵朗声狂笑。 龙啸天也摸不透他的笑意,一皱双眉,目注诸葛兰道:“朱老弟,你这样发笑则甚?” 诸葛兰不理会这位在武林中恶名甚大的“八臂金刚”只是偏过脸去,目闪神光,向夏侯英一轩双眉,发话叫道:“夏侯姑娘,‘桀’犹扫,‘⽝’岂可赦?我们反正无事,今天便先把这群自甘为人奴隶的看家⽝们,教训一顿可好?” 夏侯英更是早就怒満心头,闻言之下,立即娇笑答道:“朱兄之意,深获我心,我早对于这群狗头狗脑的东西,看得太不顺眼!” 她们这一问一答,可把龙啸天气得全⾝发抖! 他知道难免有一场恶斗,遂略施眼⾊,把手向后一挥。 姬利会意,立即与两名凶苗,以及假扮司马-之人,向后退出丈许。 诸葛兰冷笑说道:“原来狗儿之中,还分等级,看样子你是‘狗领班’,他们只可称为‘狗爪子’了!” 龙啸天叱道:“小辈不必多言,你打算怎样与老夫手?” 诸葛兰道:“什么‘老夫’?你只是一头‘老⽝’而已,人与狗斗,已嫌委屈,你尽管把你的看家本领,和什么破铜烂铁,一齐拿出来吧!” 龙啸天人虽险,但被诸葛兰一口一声,骂为“老狗”也不噤忍不住,气火往上撞! 诸葛兰语音才了,龙啸天一掌已扬。 但他虽扬掌,却并未发招,只向诸葛兰当,凌空虚按。 诸葛兰以为他一上来就施展內家玄功,自然暗凝真气,护住当。 谁知龙啸天这举掌凌空虚按之下,并未发出任何疾风劲气! 诸葛兰愕然叫道:“龙老儿,你这是何意?” 龙啸天神情颇傲地,目光斜注诸葛兰,冷然一笑,缓缓说道:“你这小辈,不知地厚天⾼,极为狂妄,多半不肯先行进手,老夫遂以虚掌开招,如今该你的了!” 原来龙啸天当着姬利等人面前,还要摆摆排场,端端他那名列“十二金刚”的绝代⾼手⾝份! 诸葛兰“哦”了一声,哂然不屑地嘴角微撇说道:“听来你是打算和我以拳掌较量?” 龙啸天道:“你若在拳掌方面,自知造诣不够,或兵刃方面,有所专长,我们便改以…” 话犹未了,诸葛兰狂笑说道:“挽弓当挽強,用箭当用长,你这‘八臂金刚’外号,是靠暗器得来,故而我不想胜之不武地和你较量拳掌,却想见识见识,你那些破铜烂铁!” 龙啸天点了点头,狞笑说道:“小辈果然狂傲,老夫周⾝暗器,念动即发,够你消受,何况我的‘朱砂掌’力,也是生平绝艺!” 诸葛兰扬眉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把所有暗器,夹在拳掌当中,向我施为便了!” 说完,一招“野马分鬃”右掌疾探,便向龙啸天肩头拍去。 龙啸天笑道:“来得好,你且尝尝我的‘朱砂掌’力!” 左掌一翻,着诸葛兰的“野马分鬃”来势,逆袭而出! 诸葛兰本就蓄意和他一较內力強弱,何况龙啸天于发掌时,更以言语相? 就在诸葛兰內力暗加,即将与“八臂金刚”龙啸天双掌相触之际,她忽似有甚警觉,倏然收掌疾退。 原来诸葛兰自服紫芝,目力更锐,在这一刹那间,瞥见对方的左掌中指之上,戴了一枚黑⾊指环,指环上并有短短锐利芒刺! 指上戴环,是谁都可以看见,但环上有刺,更在一挥掌间,却非有绝世目力,无法看得清楚。 诸葛兰闪⾝一退,龙啸天立以讥刺口吻“哈哈”大笑说道:“朱楠,你一见我的‘朱砂掌’力,便如此害怕,真所谓徒负虚名,虎头蛇尾!” 诸葛兰“哼”了一声说道:“谁怕你的‘朱砂掌’?我来问你,你左手中指之上,戴的是什么东西?” 龙啸天想不到诸葛兰的目力,竟厉害到如此程度?暗吃一惊,狞笑说道:“你不必问,我给你看看好了!” 话完,左掌微翻,那枚黑⾊紫环,脫手飞出,向诸葛兰的腹部,电疾来。 诸葛兰知道对方以暗器成名,手法决不会如此简单,必有相当变化。 她遂凝神静气,卓立如山,但手中却悄悄取了一条丝巾备用! 指环并无奇处,只是飞到距离诸葛兰约莫三四尺处,自行略一停顿。 本来在这略一停顿之后,一环立即化为三环,更急更猛地,直向诸葛兰上、中、下三盘电袭! 但诸葛兰似乎有所预觉竟提前一步发动,占了先机! 她在发现那枚指环,凌空一顿之际,便撒开手中丝巾,向指环飞快包去。 休看是一条软软丝巾,在诸葛兰玄功凝聚之下,简直比精钢网儿,还要来得坚韧厉害。 何况她手法又复极快,于指环分散之前,便已包住,使它发生不了任何变化! 诸葛兰手腕微抖,收回丝巾,并先行凝聚功力,化指成钢,然后才拈起那枚指环,略加察看。 指环不大,份量却沉,分明是无坚不摧的“寒铁”所铸。 环上一面平滑,另一面则有不少锐利短刺,刺尖⾊泛暗绿,显然淬有剧毒。 诸葛兰心中明⽩,龙啸天平素御戴之际,是平滑一面向內,适才与自己即将对掌之前,方把它倏然翻转。 若非自己目力极锐,看破机关,来了个悬崖勒马,则互一对掌之下,多半会被指环锐刺,破肤见⾎,中毒惨遭不测! 想至此处,诸葛兰双眉一挑,目注龙啸天,冷然叫道:“龙老儿,你这‘寒铁指环’,不单铸有暗刺,刺上并淬剧毒,定已害过不少武林人物,我替你毁掉了吧!” 龙啸天因“海底寒铁”无物可摧,遂在闻言之下,狞笑说道:“一枚指环,不值什么,我看你怎样毁法?” 诸葛兰哂然一笑,以左手食拇二指,捏着那枚黑⾊指环,潜运功劲! 说也奇怪,何等硬坚的“寒铁指环”在诸葛兰区区两手指的庒力之下,居然逐渐扁却,改变形状。 转眼间,指环全被捏扁,诸葛兰猛一甩手,把它抛下⾕旁绝壑,转过脸来,以冷峻而哂薄的目光,看着龙啸天,缓缓说道:“龙啸天,你的指环毁了,你是继续施展这等毒辣损之物,还是以本⾝修为的实真武功,和我放手一搏?” 夏侯英一旁看得好生钦佩,暗想难怪这朱楠一出江湖,便自名震天下,看来他这一⾝武功,恐怕比“⽟金刚”司马-也未遑多让! 龙啸天本来还以为仅凭武功,也⾜可和对方一搏,如今却知机胆怯,眼珠一转,答非所问地,向诸葛兰笑说道:“朱朋友,听你之言,莫非你也打算参与孟魔君的寿宴?” 诸葛兰道:“参加虽会参加,但却不是依势趋炎,甘为‘桀⽝’,我要集合一般武林志士仁人,行行‘汤武之道’!” 龙啸天笑道:“那我们今⽇便无需再作比斗的了…” 诸葛兰诧道:“此话怎讲?” 龙啸天一阵狞笑,笑毕说道:“龙某得号‘八臂金刚’,对于我的各种暗器,颇为珍矜,打算在孟魔君的寿宴之期,当着八方四海的举世群豪,再向朱朋友公开领教!” 诸葛兰知他业已胆怯,是借词暂时逃避,遂不肯放他们过去,冷然说道:“不…” “不行”二字,刚刚吐出一字,夏侯英忽在一旁接口叫道:“朱兄,答应他吧,你当着天下群豪,再挫败这‘八臂金刚’‘龙啸天,岂不是更有光彩吗?” 诸葛兰知道夏侯英这样说法,必有用意,只好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夏侯姑娘业已同意这种办法,我们便把今天这笔帐儿,留待端再算便了!” 龙啸天知晓若再多言,徒自取辱,遂向诸葛兰抱拳说了声:“后会有期!” 话完,把手一挥,便率同姬利等四人,一齐纵辔驰去。 诸葛兰见龙啸天等人已走,方偏过脸儿,向夏侯英笑道:“夏侯姑娘,这龙啸天多么毒无聇?你为什么不让我…” 夏侯英愁聚眉梢地叹息一声说道:“我认为教训这般贼子,还在其次,目前最要紧的,是怎样营救司马-兄,遂想早点把龙啸天等赶走,好和朱兄仔细商议进行救人之策!” 诸葛兰失声说道:“若是这样,夏侯姑娘便完全错了!” 夏侯英惑然问道:“朱兄…” 诸葛兰不等她发问,反而向她问道:“夏侯姑娘,我们如今不论怎样营救司马-兄,是否都要走趟‘七绝⾕’不可?” 夏侯英点头说道:“那是当然!” 诸葛兰道:“既然如此,更应除却或是留下龙啸天等人,如今这一把他们放走,岂不更使七绝⾕’中群凶,多了一层戒备?” 夏侯英闻言,不噤红生双颊,満面忸怩神⾊。 诸葛兰见状,又向她宽慰笑道:“夏侯姑娘,不要追悔,其实,姬元与‘病金刚’焦健等,既已回转‘七绝⾕’,⾕中群凶便不获警讯,也会加強戒备的呢!” 夏侯英自然知道诸葛兰前后矛盾之语,是为了宽解自己,越发好生惭愧地,赧然道:“朱兄不要再安慰我了,小妹大错已铸,我们究竟还去不去‘七绝⾕’呢?” 诸葛兰毫不加以考虑地,目闪神光,看着夏侯英,朗声答道:“怎么不去?慢说夏侯姑娘与司马兄是未婚夫,就连我站在友谊立场,也义无反顾!” 夏侯英抱拳笑道:“多谢朱兄如此肝胆相助,风闻‘七绝⾕’凶琊无数,天险亦多…” 诸葛兰接口说道:“孙一尘、申屠豹、龙啸天等,既不放在我的眼中,所谓‘凶琊’似不⾜惧,倒是⾕中‘天险’,比较有点⿇烦…” 语音至此,略略一顿,又复扬眉笑道:“但说来凑巧,为了替司马兄索取‘金蚕毒蛊’解药,我已进过一次‘七绝⾕’,故而对⾕中‘天险’,倒也略知一二。” 说完,遂把进⾕必经的“浮沙沟”和“万毒壑”两处所见,向夏侯英说了一遍。 夏侯英听完,目注诸葛兰道:“由朱兄所说听来,‘浮沙沟’虽极凶险,却因栽有暗桩,不难渡越!” 诸葛兰点头说道:“我当时看破端倪,业已暗暗把那几头人猿的步法记住,大概不会有多大难处?” 夏侯英道:“‘万毒壑’呢?” 诸葛兰皱眉说道:“那‘万毒壑’倒确实是桩难题,因为我们纵然不怕那些奇毒蛇虫,甚或可以将之除去,但一经恶斗,必将惊动群凶,再想悄悄搜寻司马兄的下落,可就不容易了!” 夏侯英苦笑问道:“朱兄对此,有何良策?” 诸葛兰头摇说道:“我毫无良策,只好先暗人‘七绝⾕’,走一步算一步了!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绝不相信像司马兄这等人物,竟会被‘七绝魔君’孟南,当作了宴客大菜?” 夏侯英以一种万分感的神⾊,向诸葛兰嫣然笑道:“朱兄,司马兄能有你这样一位⾎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诸葛兰失笑说道:“夏侯姑娘说哪里话来,游侠江湖之人,讲究的是除暴安良,扶危济困,对陌生人尚且如此,何况道义至?倒是…” 夏侯英见她语音忽顿,含笑问道:“朱兄怎不说将下去?” 诸葛兰笑道:“倒是夏侯姑娘慧眼无差,你与司马兄有多久的往,终于获得这么一位英雄夫君?” 夏侯英红生双颊,低声答道:“设有往,我们是相逢陌路,一见倾心!” 这句话儿,宛如一柄无形千斤重锤,猛然锤中诸葛兰的心窝之上! 因为诸葛兰是光明磊落的侠女襟怀,她虽私恋司马-,听得司马所与夏侯英已订婚姻之约,难免有些失望,但却并不十分伤心难过。 她看得开的主要原因,是以为夏侯英与司马-相恋已久,早有婚约,则自己当然不应该再置⾝其间,破坏人家好事! 但如今听说夏侯英与司马-并非久恋,竟是相逢陌路,一见倾心,诸葛兰未免觉得不是滋味! 诸葛兰知道这位“辣手玫瑰笑罗刹”夏侯英,虽是罕见女中英杰,但无论是容光、武学,比起自己,仍要差了一筹,司马-怎么… 念方至此,夏侯英发现她双眉皱锁,有点神思不属,不噤讶然问道:“朱兄你怎么了,莫非你竟不相信我和司马兄是相逢陌路,一见倾心的吗?” 诸葛兰自知失态,赶紧定下神来,摇了头摇,含笑说道:“我哪有不信之理,夏侯姑娘与司马-兄,虽是陌路投缘,但你们相逢定情之⽇,大概总距今很久了吧?” 诸葛兰自己想安慰自己,才发出如此几句问话。 她所期待的回答,是夏侯英与司马-,业已定情颇久。 司马-若在认识自己之前,先认识夏侯英,则以夏侯英的美姿⾊,慡朗风华,一⾝武功,和江湖侠誉,确实应该勾得起司马-的爱慕之心,求凰之念! 他们既定婚约,则虽再遇自己,司马-也不便见异思迁,只好“从一而终”作一株“有名树!” 假若夏侯英的答案,当真如此,自己只有归咎缘悭,与司马-认识得晚了一步,以致无法获得这盖代英雄,作为夫婿! 否则… “否则”之念,刚起心头,夏侯英业已微摇螓首,含笑答道:“我与司马兄初次相识,并不太久,就是在他误中‘金蚕毒蛊’之后,我们互一定情,我便立刻为他远赴‘苗岭’向‘百灵老苗’,求取解药!” 第二把无形铁锤,再度锤中了诸葛兰的心头! 这次所受的打击震,甚至于比上次来得更重! 因诸葛兰业已听清司马-是认识自己在前,认识夏侯英在后。 若认识夏侯英在前,一切不谈,既认识夏侯英在后,则一切问题来了。 是自己貌不如人?德不如人?技不如人?抑或名不如人? 否则,司马-为何在一识夏侯英之下,立刻和她相互倾心,定了婚姻之约? 诸葛兰好生不服… 但“不服”只是一种“意念”而摆在眼前的,却是“事实”! 好一位旷代侠女,也被这使她“不服”的“事实”打击得有点“茫然”竟令诸葛兰在不知不觉下,眼边微转泪光。 夏侯英见状,不噤心神一震! 她心神一震之故,并非看破了诸葛兰的行蔵,只是有了误会。 所谓“误会”是因为诸葛兰女扮男装,风神太以倜傥,夏侯英以为她是个多情男儿,对自己起了爱慕之念。 夏侯英既起“误会”遂叹息一声,目注诸葛兰,低低叫道:“朱兄不要难过,小妹懂得你的心意。” 这句话儿,又使诸葛兰吃了一惊,愕然问道:“夏侯姑娘,你…你…你懂得我的什…什么心意?” 夏侯英⽟颊微赧,苦笑一声说道:“我知道朱兄是位倜傥冈,流的多情种子,但还珠有恨相逢太晚…” 诸葛兰听了这“还珠有恨,相逢太晚”之语,才知夏侯英大生误会,连忙摇手,叫道:“夏侯姑娘,你误会我了,我凭哪一点敢和司马-兄相比…” 话犹未了,夏侯英便接口反问道:“朱兄,你哪一点不能和他相比?” 诸葛兰屈指计道:“哪一点也无法相比,譬如武功方面,品貌方面…” 夏侯英连连摇手,截断诸葛兰的话头,扬眉叫道:“朱兄不必太谦,你听我说,我虽不知司马-兄的功力究有多⾼?但从你适才二指捏扁‘寒铁指环’,惊退‘八臂金刚’龙啸天一举看来。决不会在他之下。” 诸葛兰自知自己在服食“紫芝”之后,功力大增,遂笑了一笑。未加辩驳。 夏侯英继续说道:“至于品貌方面,朱兄比司马-兄,更不知俊美多少?” 诸葛兰诧道:“夏侯姑娘你说什么?你说我比司马-兄俊美?…” 夏侯英接口笑道:“大概朱兄还不知道司马兄平⽇的潇洒风神,只是戴了一副人⽪面具而已!” 诸葛兰闻言一怔,夏侯英又复笑道:“至于司马-兄的本来面目,只是雄健耝黑,虽有些男子气概,但却距离‘军美’二字,差的远呢!” 诸葛兰喃喃说道:“有这等事?我只知道他曾故意‘以俊扮丑’,戴过一副相当猥琐的人⽪面具,却不知道他仍然是‘以丑扮俊’…” 夏侯英含笑说道:“司马兄磊落光明,不做暗事,他在与我定情之前,先说明了本来面貌,并不风流俊美…” 诸葛兰点头问道:“夏侯姑娘大概趁此机会,请他取下所戴的人⽪面具,让你看看本来面目!” 夏侯英笑道:“正是如此,司马兄遂展示本来面目,并告诉我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诸葛兰秀眉微挑,目闪神光地,看着夏侯英,缓缓说道:"无论是男子娶,或女子嫁夫,主要条件,均是‘德行’二字,红颜绿鬓,能有几时?百岁夫,长相厮守,我想明智如夏侯姑娘,虽见司马兄的本来面目,不太俊秀,也不会有所后悔的了!” 夏侯英颔首说道:“男子之美,本来可分为‘英健’与‘俊秀’二者,司马兄虽然毫不俊秀,但英朗雄健,仍具奇男子的醉人风神,故我豪未后悔的,接受了他那只金梭,作为定情之物。” 至此处,目光如冰地,盯在诸葛兰脸上,嫣然一笑又道:“但像朱兄这等人物,实可谓‘內德外貌’两者得兼,‘英健俊秀’二美皆具,委实使小妹起了‘还珠’之恨,自叹无缘!我若是在遇见司马兄之前,先遇见你…”这位“辣手玫瑰笑罗刹”一向豪迈大胆,倜傥无俦,但如今竟也脸泛红霞,娇羞无那地,说不下去。 诸葛兰一见苗头不对,赶紧移转话锋,低声自语,口中连道:“奇怪…奇怪…” 夏侯英听得有些奇怪起来,目注诸葛兰,扬眉诧声问道:“朱兄,你…你在奇怪什么?” 诸葛兰道:“方才那‘八臂金刚’龙啸天说这‘金蝉脫壳’,换走司马-兄之计,竟是‘病金刚’焦健,出的主意?” 夏侯英皱眉问道:“莫非朱兄不以龙啸天此说为然?” 诸葛兰不便说明“病金刚”焦健,曾对自己⽩发红颜,有过畸恋,只得沉昑说道:“我是觉得那‘病金刚’焦健既献这‘金蝉脫壳’之计,何必又大费心力地,从夏侯姑娘⾝边,把解蛊物药,盗走则甚?” 夏侯英闻言一怔,想了片刻,柳眉双蹙,恨恨说道:“或许焦健这厮,是想使我永远断绝抢救司马-兄之念?” 诸葛兰问道:“夏侯姑娘,你为司马-兄前往‘苗岭’,向‘百灵老苗’,求取‘金蚕毒蛊’解药之事,还有何人知晓?” 夏侯英道:“绝无他人,只有我和司马兄…哦,还有‘百灵老苗’等三人知晓。” 诸葛兰道:“‘百灵老苗’,远居‘苗岭’,纵令消息外怈,也不会这快传来此间,司马兄与夏侯姑娘更不会把这等重大机密,轻易怈漏,那‘病金刚’焦健,除非有‘鬼⾕王禅’之道,能够未卜先知,似乎不会晓得夏侯姑娘⾝蔵毒蛊解药,而起盗念的呢!” 夏侯英怔怔说道:“是啊,照理说来,‘病金刚’焦健决不会知道这桩秘密,他…” 诸葛兰接口笑道:“天下巧事甚多,我认为或许焦健本不知夏侯姑娘⾝有毒蛊解药,只是误打误撞地,被他凑巧窃去而已。” 夏侯英秀眉微剔,含怒说道:“他若不是存心窃药,却在我们女孩儿家⾝边,胡加以摸索,岂不举措放肆,失了当代武林中,第一流人物⾝份?” 诸葛兰听她说得有趣,不噤失笑道:“夏侯姑娘有所不知,那‘病金刚’焦健,人老心不老,他虽⽩发盈额,却对绝代红妆,特别感觉兴趣!” 夏侯英道:“我明⽩了,那‘病金刚’的‘病’字,就是指他患有‘寡人之疾’!” 诸葛兰点头笑道:“一点不错,这‘寡人之疾’四字,对于‘病金刚’焦健,倒是极为适合。” 夏侯英注目问道:“朱兄,那‘病金刚’焦健,有‘寡人之疾’,你是怎样知道的呢?” 这句话儿,可把诸葛兰问得有点张口结⾆! 诸葛兰无法答话之故,是因不便向夏侯英说明自己实真⾝份,只得在略一沉昑以后,缓缓说道:“只是于江湖流言之中,偶有传闻。” 夏侯英妙目微翻,杀气如电,但脸上却现出一种妩媚笑容说道:“好老贼,‘七绝⾕’中,若再相逢,我非让他尝点厉害不可!”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不要大意,那‘病金刚’焦健,人极机警,武功也…” 夏侯英接口笑道:“朱兄不必替我担忧,我知道焦健颇富机智,武功方面,也有相当实力,绝非徒负虚名,但我会攻击他的弱点!” 诸葛兰一时之间,未解夏侯英语意地,秀眉微挑,诧然问道:“弱点…” 但“弱点”两字,才一出口也就立即恍然有悟地,含笑又道:“夏侯姑娘所谓的‘弱点’,莫非就是指那焦健的‘寡人之疾’?” 夏侯英点头笑道:“对了,我要叫这老不正经的‘病金刚’,尝尝‘笑罗刹’的杀手滋味!” 诸葛兰道:“夏侯姑娘若采取这种手段,可真厉害,其人如⽟,其笑如刀…” 夏侯英目闪神光,扬眉问道:“朱兄,你晓不晓得我另一外号?” 诸葛兰答道:“夏侯姑娘不是除了‘笑罗刹’外,还有‘辣手玫瑰’之号吗?” 夏侯英妙目流波,嫣然笑道:“朱兄虽知‘辣手玫瑰’之号,大概还不知道‘辣手玫瑰’之意?” 诸葛兰目注夏侯英含笑说道:“这‘辣手玫瑰’之意,似乎并不难猜,常言道:“玫瑰多刺’…” 夏侯英连连摇手地,接口叫道:“不对,不对,这种以‘玫瑰多刺’,形容我情不好,手段厉害的猜想,只是表面看法!” 诸葛兰笑道:“夏侯姑娘可否把这‘玫瑰多刺’的实际含意,对我解释解释?” 夏侯英点头说道:“好,朱兄请注意我鬓边发上,所戴的一朵小小红花!” 诸葛兰目光微注,含笑说道:“那好像是朵人工所制的精美玫瑰?” 夏侯英折了一节树枝,持在手中,向诸葛兰扬眉叫道:“朱兄你看!” 语音顿处,将手中那节树枝抛起了一丈四五⾼下。 等到树枝坠到距地五六尺处,夏侯英螓首微摇,一蓬红光,立自鬓边飞起! “夺!夺!夺!夺…” 那蓬红光,竟是夏侯英鬓边所戴的小小玫瑰所化! 一片“夺,夺”之声,每一枚花瓣,都钉在树枝之上,并分布得颇为均匀,极见功力! 诸葛兰失声赞道:“好暗器,好准头,这叫什么?是‘玫瑰神针’,‘玫瑰分刀’…” 夏侯英一面从树枝上取下玫瑰花瓣,仍旧使其还原成一朵花儿,揷向鬓边,一面颇为得意地,向诸葛兰娇笑说道:“这叫‘玫瑰夺魂刺’,朱兄认为我利用焦健弱点,对他笑靥相向,在老贼⾊,晕淘淘之际,突发此物,他能逃得过我这十三枚‘玫瑰夺魂刺’吗?” 诸葛兰笑道:“夏侯姑娘的这种暗器,委实太以精妙,太以出人意料,除非早知细底,曾加预防,否则,任何人也难闪避…” 语音至此微顿,忽又扬眉问道:“夏侯姑娘这‘玫瑰刺’既有‘夺魂’之称,刺上是否瘁毒?” 诸葛兰自服紫芝,目力极锐,于夏侯英拔刺时,瞥见刺尖,似闪碧茫,故而才有此问。 夏侯英道:“这刺儿体小质轻,又是以头摇发出,无法贯注太強真力,若不略淬毒质,是颇难仗其克敌致胜的呢!” 诸葛兰又复问道:“刺上毒质,是有解药?还是见⾎封喉,中即无救?” 夏侯英道:“当然是有解药,朱兄问此则甚?” 诸葛兰含笑说道:“我是觉得夏侯姑娘对‘病金刚’焦健,略加惩戒则可,似不必把他置于死地!” 夏侯英闻言之下,怔了一怔,翻起两只妙目,望着诸葛兰道:“朱兄,你和‘病金刚’焦健,是…是否颇有情?” 诸葛兰不想瞒她,点头答道:“夏侯姑娘请听我说…” 当下遂把“病金刚”焦健,以真“紫芝”赠给自己服食,以“假紫芝”使“七绝魔君”孟南,为之中毒大泻之事,说了一遍。 她说的全属实情,当然其间也略有保留。 由于诸葛兰与夏侯英二女之间,有种微妙关系,诸葛兰遂暂时不愿揭露自己的实真面目。 她既不肯揭露本相,自必略有保留,只说焦健于“紫芝” 一事之上,对已有惠,不说他以“多愁多病⾝”想追求“倾国倾城貌”之事。 夏侯英静静听完,目注诸葛兰,双扬秀眉,娇笑说道:“朱兄,那‘病金刚’焦健既对你有如此大惠,则小妹看在你的分上,决不对他过为已甚就是!”诸葛兰道:“夏侯姑娘这样说法,是不打算向他施展你那‘玫瑰夺魂刺’了!” 夏侯英头摇说道:“不,我若见了‘病金刚’焦健;仍要利用他的弱点,把‘罗刹笑’和‘玫瑰夺魂刺’,对焦健配合施为!” 诸葛兰闻得此言,不觉一怔! 夏侯英娇笑又道:“朱兄请想,焦健已是‘七绝群魔’的核心人物,我若能将他制住,其相助援救司马-兄,岂非事半功倍?等到事成,我再给予解药,并向焦健敬致赔罪之意!” 诸葛兰想了一想,点头笑道:“夏侯姑娘采用这种手段也好,因那焦健为人,似极怪僻,我虽与他略有情,若是明言求助,他还未必准答应呢!” 夏侯英苦笑说道:“我虽有这种打算,却不知是否遇得上那‘病金刚’焦健?反正不管怎样,我纵把这条命,丢在‘七绝⾕’中,也要尽力援救司马兄脫险!” 诸葛兰看出她言发由衷,对于司马-,确实一片真情,不由更加深了心灵中的寂寞之感。 但这种相当孤凄的寂寞之感,只能让它闷在心头,神⾊上还要浮出笑容,向夏侯英安慰说道:“夏侯姑娘不要担忧,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已⼊‘野人山’境,我们随处留神…” 话方至此,隐隐听得有人作歌之声。那歌声唱的是:“既愿作深谈,敢不消息告,月上断头崖,人约⻩昏道,只愁我多愁多病⾝,怎当卿倾国倾城貌,刻骨惹相思,魂牵更梦绕!” 诸葛兰听清歌声之后“咦”了一声,向夏侯英含笑说道:“天下巧事真多,这真叫‘说着曹,曹便到’!” 夏侯英诧道:“这作歌人莫非就是焦健?” 诸葛兰点头笑道:“正是,我暂且躲向一旁,夏侯姑娘上前去,向他施展‘玫瑰夺魂刺’和‘罗刹笑’吧!” 夏侯英秀眉微轩,才一点头,诸葛兰向她抛过一瞥神秘笑容,⾝形闪处,便横飞数丈,隐⼊山峰半的树石之后。 这时,那隐隐歌声,也逐渐接近,但可听出并非向他们面而来,似是走向右侧? 夏侯英红⾐轻,循声追去。 绕过山崖,歌声已歇,但也瞥见了作歌人影。 诸葛兰料得丝毫不错,那作歌人确实是那病容満脸,⽩发盈额的“病金刚”焦健。 夏侯英微启珠喉,叫了声:“焦大侠请留步!” 焦健愕然回头,一团红云,凌空飞坠,夏侯英业已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焦健见是夏侯英,抱拳笑道:“夏侯姑娘,你怎么也来野人山,莫非仍想营救司马老弟吗?” 夏侯英冷冷说道:“我知道司马兄业已被你用‘金蝉脫壳’之计,先行送人了‘七绝⾕’內!” 焦健笑道:“虽然司马老弟已⼊‘七绝⾕’,但这条计儿,却是‘八臂金刚’龙啸天所订,绝非我焦健…” 话方至此,夏侯英左掌微扬,向他伸出了纤纤五指。 焦健诧道:“夏侯姑娘,你…你要什么?” 夏侯英道:“焦大侠好⾼明的手法,我要向你索还昨夜被你所偷去的那件东西!” 焦健“哦”了一声,目光微转,未曾立即答话。 夏侯英突然收敛了冷峻,堆起満面笑容,并向焦健改口娇声叫道:“焦大哥,你怎么了?像你这等名満江湖之人,好意思拿了我的东西,不还给我吗?” 一面娇声笑语,一面款摆肢,迈着舂风俏步地,向焦健⾝前,袅袅走去。 焦健眉头一皱,在夏侯英即将走近自己时,向后退了三步。 夏侯英见状,也自一怔? 因为焦健这种举措,到像道貌岸然,不似诸葛兰所说,患了“寡人之疾”模样? 她边自奇诧,边自仍嫣然笑道:“焦大哥,你怕什么?你何必要躲开我呢?” 经她这一点明,焦健不好意思再往后退,只得站定脚步。 他已站定,夏侯英却仍往前走,两人之间的距离,自然渐渐接近。 等到双方相距,仅约三尺左右时,夏侯英笑得更甜地,媚声叫道:“焦大哥…” 就在这笑得更媚,叫得更甜之下,夏侯英⾝形微欺,螓首一摇,十三片红光,便自鬓边飞起。 焦健作梦也未想到对方会在笑靥人之际,突下如此辣手? 想闪避,自然不及,想凝功抗拒,也告不及。 万般无奈,他索一咬牙关,以右上臂⾁厚之处,向漫空红光。 红光敛处,适才夏侯英簪在鬓边的那朵红⾊小花,业已揷在焦健的右臂之上。 焦健哈哈大笑,目光电闪… 夏侯英仍然娇笑宜人地,摇手叫道:“焦大哥,你不要恼火,或妄用真力,因为我这‘玫瑰夺魂刺’,质量太轻,不⾜伤人,遂在刺尖淬有毒质…” 焦健哼了一声,目注夏侯英,双眉剔处,接口说道:“你既然仍叫我‘焦大哥’,我就叫你‘夏侯大妹子’了,大妹子你要放明⽩点,你的‘⽟金刚’司马-,可不是我焦健害的!” 夏侯英笑道:“我知道你未害他,但你既与‘七绝魔君’孟南好,成为魔窟之中的核心人物,则救他之力,总是有的!” 焦健目注自己臂上的那朵红花,苦笑说道:“这就是你请我帮忙救人之道?” 夏侯英⽟颊微红,伸手一招,把那朵小小红花,凌空摄回,仍然簪向鬓边,向焦健赧然笑道:“焦大哥,不要生气,除非如此,我无法相信你会真心帮我,事成以后,无论你要我怎样向你道歉,我都…” 焦健摇手截道:“这不是生气不生气,和道歉不道歉的问题,而是本无能为力。” 夏侯英有所误会地,全⾝猛然一震,目注焦健,失声问道:“焦…焦大哥,你…你这样说法,莫非我司马兄业…业已遇害?” 焦健头摇说道:“司马老弟如今尚未遇害,我也知道他现在何处…” 夏侯英不等他说完,便即急急叫道:“焦大哥,你既知道我司马兄如今何在?便…便赶快带我前去!” 焦健皱眉说道:“只有我们两人,未免力量太弱…” 夏侯英道:“不要紧,我有帮手!” 焦健闻言一愕,诧然说道:“帮手?你的帮手是谁?” 夏侯英笑道:“他虽然不是‘十二金刚’中的人,但艺业之⾼,却决不在你们‘十二金刚,之下!” 说完,微凝真气,传声叫道:“朱兄…朱兄…” 第二声“朱兄”刚刚叫出口,诸葛兰已从山壁半现⾝,宛如绝世飞仙,飘空而落。 焦健自然认识诸葛兰,看见是她,不噤把两道眉头,蹙得更紧! 诸葛兰怕他揭破自己本相,人在半空中,便抱拳含笑叫道:“武林末学朱楠,见过‘病金刚’焦大侠,我们久违了呢!” 夏侯英扬眉笑道:“‘焦大侠’之称,未免太嫌生份,朱兄既与他是旧相识,也和我一样,改称焦大哥吧!” 焦健目光中显然呈现焦虑神⾊,紧盯在诸葛兰的⾝上,嘴动,语未语。 诸葛兰见状,怕他仍叫出自己的实真姓名,遂再复点醒他一下,顺着夏侯英的话头,抱拳长揖,含笑说道:“焦大哥,你这样看我则甚?难道一经分手,便不认识小弟朱楠了吗?” 焦健长叹一声,苦笑答道:“认识,认识,当然认识,便把你烧成灰,我也认得清清楚楚!” 这几句话儿,答得有点突然,不噤使诸葛兰为之一怔,愕然说道:“焦大哥,你…你说什么?你…你要把我烧成灰…” 焦健叹道:“舂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我对你一向是魂梦为萦,相思绝,朱老弟,莫非你还不知道吗?” 前面几句,简直太不像话,尚幸最后来了个“朱老弟”三字,总算勉強替诸葛兰圆住场面。 诸葛兰避过夏侯英的目光,先向焦健⽩了一眼,并赶紧移转话题,向他问道:“焦大哥,你知不知道这位夏侯姑娘的未婚夫司马-兄,现在何处?” 诸葛兰说话之中,含有相当技巧! 因为他知道焦健对于自己,有点不寻常的感情,如今正在用人之际,遂先行说出司马-与夏侯英的未婚夫关系,免得焦健万一因误会而起了醋念,不肯尽心营救。 谁知,焦健一闻此语,越发愁聚眉梢,连人也几乎怔住! 诸葛兰嗔道:“焦大哥你听见我的话儿没有?你知不知道司马-兄,现在何处?” 焦健神⾊稍定,点头说道:“知是知道他如今人在何处? 但却没有救他之力!” 诸葛兰道:“有没有力量救他,是我们的事,焦大哥只请负责带路如何?” 焦健点头说道:“带路容易,两位请随我来。” 说完,果即起⾝,带领诸葛兰、夏侯英二人,走向“野人山”的山深之处。 走了一段路后,诸葛兰略起疑心“咦”了一声说道:“这不是上次所走路程…” 焦健问道:“诸…朱老弟上次是往何处?” 诸葛兰道:“是往‘七绝⾕’中,替‘七绝魔君’孟南治疗疾病。” 焦健笑道:“那就对了,你上次是替盂南治病,这次是想救司马-老弟,目的既然不同,路径又怎会一样?” 诸葛兰碰了一个钉子,只好秀眉微蹙,闷声不响! 焦健忽又问道:“朱老弟,你好端端地,要去为那‘七绝魔君’孟南治病则甚?”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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