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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剑道天心 作者:诸葛青云 | 书号:41035 时间:2017/9/18 字数:20401 |
上一章 第十六章 扫荡群凶 下一章 ( → ) | |
“⽟金刚”司马玠淡淡一笑,剑眉略动,答道:“強龙难斗地头蛇,老谋深虑的‘七绝魔君’孟南,若不能控制申屠豹,也就不能称其为‘七绝魔君’了!” 这时龙啸天是气急加,羞愤并备。 他们面对着一众群雄,⾝受了奇毒,一个个面面相觑,呆若木。 其中,以“风流金刚”伏少陵最为焦急。他既是最早试出体內中毒,又耽心⺟亲“⽩发金刚”伏五娘的安危。 因此,他对着龙啸天拱手道:“龙大侠!我到⾕中去问个明⽩,闹窠里反也要问个来风去影!” 司马玠朗声一笑道:“伏少陵!要想溜之大吉,本人可以网开一面,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伏少陵⾊厉內荏,勉強道:“笑话,⾕搬不了家!” 诸葛兰接着道:“对!跑了和尚跑不掉庙!” “风流金刚”伏少陵面红耳⾚,沉声道:“今⽇之会若是你不死,我准在庐山⾕等你!” 他话落人起,一式狂风卷云,径向⾕口扑去! 洽在此时,一阵哈哈朗笑,由⾼崖之处突然响起。 笑声中,崖后走出一群人来。 “醉金刚”方古骧为首,接着是“瞽目金刚”阎亮“矮金刚”欧⾼“风尘酒丐”熊华龙“小仓公”淳于慈,朗儿,以及“骷髅老怪”魏三奇。 三路群雄均已会齐,浩浩声威慑人。 而“七绝⾕”的阵容,相形之下,可怜兮兮的,只剩下龙啸天与“瘦金刚”孙一尘。 这种众寡悬殊,实力有天渊之别的局面之下,孙一尘首先有了怯意。 他跨上半步道:“各位今天是冲着‘七绝⾕’而来,还是冲着龙大侠同孙某而来!” 司马玠闻言微微一笑道:“姓孙的!你放心!七绝老魔今天难逃公道,可是你…”孙一尘脸⾊大变道:“我…我怎么呀!” 司马玠喝道:“你也少不得有个恶有恶报!” “瞽目金刚”阎亮十分不耐地吼道:“同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早点打发了他上路,免得碍手碍脚!” 司马玠盈盈一笑道:“擒贼擒王,先制住七绝老魔,还怕他们不树倒猢狲散吗!” 此时,七绝⾕內一阵脚步声响,三条人影箭似的了出来。 “八臂金刚”龙啸天大叫道:“魔君派人出来了!” 话未落音,⾕內扑出的三人,已到了⾕口。 原来是“神力金刚”孟邦“毒金刚”申屠豹、另外还有一个须发皆⽩的魁梧老人。 “骷髅老怪”魏三奇不等来人脚步站稳,抢前几步,先对“⽟金刚”司马玠道:“司马老弟,这三个人里面,我要点一个!” 司马玠颔首微道:“我知道!魏老人家是否是看见了‘⽩鹿仙翁’莫大寿,想起了旧时的⾎仇!” 魏三奇双目冒火,吼道:“是的!我饶不了他!” 司马玠道:“也好!一切恩怨必须有个了断!” 魏三奇不等司马玠的话音落地,一式虎扑,越众而出,戟指莫大寿道:“莫老贼!快来纳命!” 莫大寿冷冷一哼道:“怕你不成!” 魏三奇厉声喝道:“我与你的梁子,与‘七绝⾕’无关,这叫桥归桥路归路!” 莫大寿也沉声喝道:“对!你划出道儿来好啦!莫大爷我是全听你魏老怪的!” 魏三奇目光一扫,指着不远之处一片密林,大声喝道:“有种的我们一对一,到那林子里拼个你死我活!” 莫大寿淡然一笑道:“奉陪!” 他说完,又回头对“八臂金刚”龙啸天道:“龙大侠!魔君随后就到!我先陪魏老怪斗三几百招玩玩去!” 他说着,又向魏三奇一招手道:“走!” 唰!唰!两声破风之声,莫大寿与魏三奇,几乎是同时弹⾝,不先不后向那片密林之中泻去。 “八臂金刚”龙啸天,耳闻“⽩鹿仙翁”莫大寿说“魔君随后就到”!又见“神力金刚”孟邦已到,先前的怯意减去不少,在心理上,无形之中定安了下来,微笑着对孟邦道:“孟贤弟!你来得正好!”“神力金刚”孟邦浑浑噩噩地道:“我的酒才喝到七成,就要我到⾕口来打架!” 他一副不愉之⾊,満脸的懊恼味道。 龙啸天怂恿着道:“先打完架,打胜了老哥哥我陪你喝上一天夜一,保你喝个尽兴!” 孟邦楞楞地一笑道:“真的?” 龙啸天也报之一笑道:“错不了!快!” “神力金刚”孟邦对于“八臂金刚”龙啸天,乃是百依百顺,闻言大踏步走了出来,雷吼似地叫道:“不怕死的出来同孟爷爷打架!” 诸葛兰一见,低声向司马玠道:“司马兄!此人浑浑沌沌! 却是一块浑金璞⽟,武林中罕见的神力!“ 司马玠颔首道:“是的!可是…” 正当他寻思之际“醉金刚”方古骧哈哈一笑,接口道:“老弟!你与诸葛姑娘准备与‘七绝老魔’孟南及伏五娘等強敌对手,这位‘神力金刚’就给我吧!” 诸葛兰不由道:“方老人家,孟邦天生神力,又是浑人,不宜力敌,你老打算…” 方古骧不等她的话完,微微一笑道:“诸葛姑娘!我理会得!” 一阵霹雳雷吼,孟邦早已暴叫道:“快!快!谁的力气大! 出来同我老孟比比力气!“ 方古骧缓步而出昑昑而笑道:“我来!我醉鬼还有三五斤的力气!” “神力金刚”孟邦一见对方来了一个又矮又胖,令人瞧不上眼的糟老头儿,不由浓眉一皱道:“你…你有力气…” 方古骧明知孟邦有轻视之意,把小圆眼一瞪,大声喝道:“我怎么?管保叫你躺下来!” “八臂金刚”龙啸天恐孟邦轻敌,赶紧加以点醒,⾼声叫道:“盂老弟!他叫‘醉金刚”方古骧,名气不小,本领也了得!你要好生应付,不可轻视!“孟邦对别人的话,他一概不理,独独对“八臂金刚”龙啸天的话,当着金科⽟律。 因此,他也收起了轻敌之意,向方古骧再三审视,然后大叫道:“我们怎么比法!由你说!” 方古骧笑道:“轻、软、玄功、还有暗器巧招,恐怕都不是你这蠢东西的专长,我们来个⼲⼲脆脆!” 盂邦瞪大一对虎目道:“什么叫⼲⼲脆脆?” 方古骧道:“动蛮力,用空手打!谁先躺下去,谁就认输!” 此言一出,司马玠等群雄大感奇怪。 因为,方古骧这种打法,分明是“以己之短斗敌之长”“神力金刚”孟邦,天生神力,又有一⾝横练功夫,是既能打又能挨的角⾊,方古骧为什么提出这样比法? 他想着,不由望了望诸葛兰。 诸葛兰聪慧过人,她心知方古骧江湖经验老到,既然如此,必然是有成竹在,一双妙目,不由对司马玠凝神而视,螓首微颔。 另一傍的“八臂金刚”龙啸天心中暗喜,早已⾼声叫道:“孟贤弟,就这么打法!” 孟邦早已傻兮兮的一笑道:“好!准是你这胖老头先躺下! 照打!“ 话未完,已振臂扬掌,发出一招。 别看“神力金刚”孟邦浑然如同纯金璞⽟,而他这一掌不但挟着锐利无比的劲风,认定方古骧⾝前撞来,其中还显然蕴蔵着不少的玄奇变化,来势之凶,自然是不在话下。 “醉金刚”方古骧岂肯硬接。 他口中喊了一声:“来得好!”哈哈一笑之中,⾝形右飘,斜飘七尺。 就在方古骧闪飘之际,孟邦掌下所蔵的变化,也自发挥了另一妙用。 但见他手腕一翻,忽然幻起了漫天掌影,竟把“醉金刚” 方古骧的⾝形,密密罩住,脫不出圈子。 以孟邦一个浑浊汉子,竟能施展这般奇妙莫测的招术,正琊群雄,每一个人都不由暗暗点头。 好在方古骧⾝法之妙,更在孟邦的掌法之上。 但听他朗笑声中,已同一条⽔中的滑鱼,依旧神⾊不变的脫出了孟邦漫天掌影之下,逸出威力圈外。 孟邦一掌落空,怒火大发,虎吼一声,纵⾝猛扑,掌上招势更加凌厉。 方古骧“八卦游⾝”乃是武林一绝,轻功的妙招,他展开步法,围绕着“神力金刚”孟邦一味的闪、跃、腾、挪,但是,并不加以还击。 因为方古骧深知孟邦有刀不⼊的横练功夫,除了用什么绝顶的毒力暗暗算计之外,否则纵然还手,也是徒劳无功。 固而,方古骧毫不还手。 然而,他的人,却不离孟邦⾝前⾝后,滴溜溜转,像幽灵一般。 “八臂金刚”龙啸天暗暗纳罕,不由低声对孙一尘道:“孙兄,方古骧的打法有些奇怪!你看出一些鬼门道没有?” 孙一尘也皱眉道:“是呀,我…我也觉得…” 一语未了,龙啸天已焦急地道:“咦!孟邦的精力绝伦,久斗不倦,今天为何…” 孙一尘也道:“是呀!孟邦的⾝法掌式,已有气无力,比先前缓慢不少!” 十分明显,孟邦被方古骧的“八卦游⾝”步法绕⾝绕,似乎有点莫知所措,⾝法迟滞,掌式呆板。 相反的,方古骧的⾜下因庒力大减,顾及全无,反而越来越快。 “神力金刚”孟邦不由大吼道:“方老儿!不要转了,不要…转得我…转得我头昏…眼花…” 他说起话来,仿佛⾆发硬,口发直,十分不顺溜。 方古骧丝毫不停,鬼影子似的快跑,怪笑道:“傻瓜!头昏眼花,为何不躺下来睡一觉!” 话音未落,怪事已出。 “神力金刚”孟邦也真听方古骧的话,如响斯应地“咕咚”像倒了半截铁塔似的,躺倒在当地,立刻呼声如雷,真的进⼊了黑甜乡,睡了。 这真是武林中从来未见的奇闻。 “粉黛金刚”诸葛兰已看出了底蕴。 她不由盈盈一笑道:“司马兄!方老人家这套绝活,这种手段,用到了家,妙极!绝倒!” 司马玠也已了然道:“方老人家这个‘酒成精’‘醉倒敌人’的方法,是集功力与经验之大成!非常人所及!” 原来,方古骧一听孟邦出场大叫之言,已触起了灵机,把所带的酒一股脑儿喝下。 他一面用“八卦游⾝”的小巧⾝法,围着孟邦在狂转疾绕,一面却暗运內功玄功,把饮下肚的美酒,提炼成精华,化成一种奇香的气息,不着痕迹的吹向“神力金刚”孟邦的面门,鼻孔! 孟邦原因酒兴未⾜,虽然在打斗之中,嗅到奇异的酒香不免猛向鼻孔中昅。 加上孟邦出⾕之前,已有的七分酒意,又昅收了这方古骧的提炼过的美酒精华,自然醉得快,醉得很,醉得泥烂。 所以,他的倒在地面,并不是听从方古骧的命令,而是醉得⾝不由己。 “神力金刚”孟邦一倒。 “醉金刚”方古骧并未停手。 但见他大袖突扬“呼!”一团金光电而出。 这道金光,不偏不倚,打在“神力金刚”孟邦的⾜心,立刻泌出一丝⾎迹。 须知,孟邦有一⾝刀不⼊的横练功夫,若不是他躺下,还真不容易打在他的“五心”之一的脚心上。 “八臂金刚”龙啸天一见,怒吼骂道:“方古骧!亏你自命为侠义一派的正道人物,为何如此下流!” 方古骧咧嘴一笑道:“新鲜,我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姓方的下流!” 龙啸天道:“孟邦已经中了你的暗算,倒地认输也就是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居然不顾武林噤忌,还要用暗器来落井下石火上加油!” 方古骧更加笑不可抑道:“龙啸天!你是瞎子!” 龙啸天大吼道:“不是龙某一个人看到的,在场之人有目共睹,你还想赖!” 方古骧慢条斯理地道:“不!方某做事一向敢作敢当!” 龙啸天道:“这个…除了你从今以后不再自命为正派人物,⽩道的字号!” 方古骧道:“姓龙的!你稍安勿躁!” 孙一尘也揷口道:“龙兄!且看他如何待!” 方古骧指着地上呼声震耳的“神力金刚”盂邦道:“孟邦第一不是中了我的暗器!” 龙啸天不等他的话说完,抢追一句道:“他为何倒下!” 方古骧正好接着道:“孟老弟他是喝醉了,龙啸天!你该知道孟邦这个人,凡喝必醉,醉后必睡,你们听,他的呼声如雷,吐气均匀,第二不是中了我的什么毒!” 孙一尘大叫道:“那,你在他倒地之后,还发出暗器,这又如何解释呢?” 诸葛兰不等方古骧开口,早抢着俏⽪地道:“瘦金刚!你现在想拜托方老人家打你一暗器,只怕方老人家还不打呢?” 方古骧大笑道:“哈哈哈!诸葛姑娘说得对!说得对!” 孙一尘不屑地道:“少东扯西拉!” 方古骧顺手在怀內又取出八九个“风磨铜环”扬了一扬道:“喏!这就是‘卦炉大会’上姜夫人的三宝之一,风磨铜环,它经过了三⾜蟾蜍的丹元,可以解除百毒,我乃是好心为怀,替孟邦解除申屠豹的慢奇毒!” 申屠豹大喝道:“一派胡言,我‘毒金刚’的独门巨毒,天下没有解药可除!” 方古骧笑道:“这却未必!你不要唬人!” 申屠豹十分有把握地道:“当场试验!” 方古骧点头道:“你不妨露露你自命不凡的毒术I” 申屠豹洋洋得意地道:“可以!我只要有意一扬手,对孟邦遥遥拍去,他必然被震上弹五尺,然后跌在当场,肝肠寸断,七孔流⾎而死!” 方古骧道:“只管施为!” 申屠豹的脸⾊一寒,立刻容颜大变,如同鬼怪一般。 他口中咕哝了几声,突地一扬掌,认定孟邦倒卧之处猛力拍去。 孟邦呼声依然,睡得十分香甜。 申屠豹“咦!”了一声,双目失神,只顾发楞。 方古骧朗笑又对“八臂金刚”龙啸天道:“我不下流吧!” 龙啸天勉強道:“是不是暗算,我要问过孟老弟!” 说着,一步向前,就待要抱地上的孟邦。 不料“⽟金刚”司马玠抢上一步,探臂拦住了龙啸天,朗声道:“且慢!孟邦乃是浑人,处处听你的可不是路数,今天我们救人救到底!” 龙啸天沉声道:“你要怎样?” 司马玠道:“不怎样!我要把孟邦从琊恶拉⼊侠义,从深渊中救回天堂!” 说时,对方古骧道:“老人家!你该憩着了!” 另一傍的“风尘酒丐”熊华龙,早已上来把睡未醒的孟邦,拖到一块大石崖傍,平平稳稳的躺下。 龙啸天气得一张脸涨得⾎红。 司马玠又道:“龙啸天,你自⾝不保,还是先找申屠豹弄一份解药吧!” 此言一出,龙啸天、孙一尘两人全是一楞,不由自己地望向“毒金刚”申屠豹。 申屠豹忙不迭地摇手道:“没有!我投有…二位不可听他们的挑拔离间。” 诸葛兰然大怒,娇叱声道:“毒金刚!你要推得一⼲二净,没那么容易!” “瘦金刚”孙一尘寒着脸,对申屠豹道:“申屠兄!咱们二人可是生死同共,江湖上一搭一挡的‘同命伙伴’!” 申屠豹冷冷一笑道:“一尘兄!你也信不过我!” 孙一尘冷冷一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真菩萨面前不烧假香,照说,你申屠兄是做得出来的!” 他说着,人就慢慢的欺向申屠豹。 另一个“八臂金刚”龙啸天也脚下缓移,欺向申屠豹,作势起。 申屠豹一见苗头不对,振腕⾼声道:“你们打算怎样!” 孙一尘沉声地喝道:“想找你申屠豹兄讨—点解药!” 申屠豹的脸⾊大变,冷冰冰的惨⽩怕人,他的双目之中,出种令人吃惊的凶芒。 龙啸天沉声道:“想不到申屠豹与化外人合作,下自己人的毒!” 申屠豹大吼道:“给我站住!” 司马玠一见申屠豹的眼神有异,⾼声道:“孙一尘!龙啸天,小心…” “心”字音尚未落。 “毒金刚”申屠豹突然大喊一声:“你们找死!” 他是先发掌,后⾼吼,双掌左右疾分,拍向龙啸天与孙一尘! 青光一缕凌空而起。 司马玠的双掌突分,凌空横扫。 “啊” 一声厉嚎,如同夜枭惊啼幽⾕鸣猿,令人⽑发悚然,心神为之一夺。 申屠豹的⾝子被司马玠双掌夹击之下,陡然上飞丈余,像断线风筝似的,向深⾕落去,他惊嚎的声音震得四⾕应响,久之不绝。 孙一尘、龙啸天两人呆若木,楞在当场。 司马玠若无其事地道:“申屠豹只要一振腕,只怕二位此刻已七孔流⾎,毒发而死!” 诸葛兰也上前道:“若不是司马兄出手快,只怕也拦不了申屠豹的双掌!” 孙一尘哭丧着脸,一时尴尬万分,开口不得。 龙啸天究竟有些儿小小气派。 他略一拱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龙啸天有生之⽇,再谈再论,再见!” 他顾不得一⾝巨毒,弹⾝向⾕外奔去。 方古骧一晃一晃地走向孙一尘道:“瘦金刚!咱们谈一桩买卖可以吗?” 孙一尘哭笑不得,硬着头⽪道:“方大侠!你找我比划吗,我虽…” 方古骧忙道:“哪里话来,我方古骧一生一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与人动手的!” 向孙一尘微微一笑道:“我要用一个‘风磨铜环’换你一葫芦美酒!” 他一面说着,左手摇摇葫芦,摇手晃了一晃金光闪闪的“风磨铜环”! 孙一尘真是又羞又愧,恨不得有个地钻了进去。 须知,他能列⼊“十二金刚”之中,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如今,对于方古骧手上的那个“风磨铜环”乃是他唯一救命的东西,可说十二万分需要。 但是,他怎能伸手向方古骧接呢?传了出去,他“瘦金刚”还能混吗? 偏生遇上了刁蛮至极的夏侯英道:“孙一尘!你就做一次打酒奉茶的小使,也没关系,好在是命要紧!” 孙一尘的一张瘦脸,本来就没有⾎⾊,此刻更如⽩纸一般,惨绝得毫无人样。 却是方古骧心存厚道,他收起葫芦,口中道:“孙一尘,生意不成仁义在,喏!这个风磨铜环,算是个朋友,喏,接着!” 话发,手臂一扬,一团金光,缓缓抛向孙一尘。 孙一尘下意识的舒臂一抓,接着弹⾝而起,口中吱吱唔唔地道:“方古骧!后会有期!” 方古骧冷冷一笑道:“不是这只风磨铜环,恐怕就后会无期了。” 这时,⾕口中的几个凶苗,早已走了个无影无踪,只剩下群雄众人。 司马玠对着众人道:“七绝老怪久久不出,必然在⾕內以逸待劳,或者是安排什么恶毒谋!” 诸葛兰也道:“他也许是仗着‘地利’、想着‘浮沙沟’‘万毒壑’来困我们!” 方古骧豪气⼲云地道:“管他许多,我们既来了,他就跑不脫!” “笑罗刹”夏侯英久未发言,此刻冷冷一笑,十分不屑地道:“七绝⾕中虚虚实实,七绝老怪完全是耍的花腔,攻心战术,虚有其名!” 司马玠一皱眉道:“这一点夏侯姑娘有何⾼见!” 夏侯英微笑道:“浮沙沟地上有一层浮沙是真,并非陷阱绝地,偏偏被七绝老魔用来铺上一层树叶,吓吓唬唬的,使人认为真是浮沙绝地,陷阱坑人!” 司马玠不由笑道:“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望而却步。” 诸葛兰道:“如此说,那沟的两傍,石壁上的藤子,也是…” 司马玠接着道:“第一天姬元带我⼊山,我就看那山藤并无有毒无毒之分!” 诸葛兰又道:“那万毒壑呢?” 司马玠道:“万毒壑却不假,但是,那些毒物都关在一个幽洞里,并不是天生在壑中!” 诸葛兰也道:“是呀!若是生在壑中,那些畜生不会自由跑走吗,聚在壑中则甚!” 子急躁的“瞽目金刚”阎亮催促道:“再不进⾕去,只怕那些魔崽子要溜了。” 司马玠一惊道:“不错,⾕中一点动静也没有,透着奇怪!” 说着,他首先展功向⾕內奔去。 一众群雄也纷纷起势,扑向⾕內。 ********* 巍巍峨峨的七绝殿。 空空没有人。 司马玠一众群雄,不由面面相观。 诸葛兰又急又气地道:“好一个无聇的老魔,空有‘七绝殿’的臭架子!” 她说着,扬掌就待向“七绝殿”的匾额上拍… “咦!” 众人不由顺着她的眼神看去。 但见“七绝殿”那方丈余长的横扁上,多了十六个大字,乃是:你⼊苗疆我进中原武林霸主留待他年司马玠一见,不由大吃一惊道:“不好!这是‘七绝魔君’用隔空指力留下的字迹,这个老魔竟窜⼊中原去了!” 一众群豪,也不由大出意外,作声不得。 诸葛兰一挥拳道:“他走到哪里,我们都饶不了他!” 夏侯英也悻悻地道:“这老怪会到哪儿去呢?” “风尘酒丐”熊华龙,搔搔一头发道:“会不会同伏氏⺟子回到庐山⾕?” 淳于慈道:“大有可能!” 司马玠头摇叹息道:“此魔一人中原,少不得又是一场杀劫,这却是我们防范不严之过了!” 诸葛兰焦急地道:“尽管说这些后悔话有何用处,我们得想法遏止才对呀!” 司马玠略一沉昑,才道:“眼前最好的办法是追赶上去,不允许他们进⼊中原,或是在他们未立⾜前一鼓歼灭!” 方古骧道:“狡兔三⽳,不知他们的去路!” 司马玠也道:“我就是在担心不知他们的去路!” 诸葛兰道:“老法子,分兵三路,谁追上就通知另两路,然后合力一击!” 一众群雄全都颔首同意。 司马蚧道:“可是,人手如何分法!” 诸葛兰首先道:“我走中路!” 司马玠也笑道:“我也…” 诸葛兰不等他说完,忙不迭地摇手道:“不!你走左边一路!” 司马玠本想也走中路,意思是要与意中人诸葛兰多多亲近,他一见诸葛兰反对,不由红着脸道:“有理由吗?” 诸葛兰道:“当然有喽,你想,‘七绝老魔’再搭上‘⽩发金刚’伏五娘与‘风流金刚’伏少陵,三凶会合,实力够不够瞧的?” 司马玠道:“可算得十分难!” 诸葛兰一拍手道:“照呀,咱们既分三路,也得把实力搭配得适宜些儿,一旦遇上,也免得吃亏,若是…若是…” 她是不好出口说“若是⾼手走在一起”生恐得罪了群雄。 却是方古骧快人快语,嚷道:“对呀,你们二位聚在一路,实力太強,还是分开来的好,反正聚会的⽇子长呢!” 他的话,说得群雄不由一齐笑了起来。 诸葛兰的粉面绯红,一双星目,不由对“⽟金刚”司马玠瞟了过去。 司马玠忙道:“是!是!兰妹妹说得是极。” 分配之下,群雄分为三路。 第一路,诸葛兰“风尘酒丐”熊华“笑罗刹”夏侯英。 第二路,司马玠、司马刚、“矮金刚”⾼。 第三路,方古骧、阎亮、淳于慈、朗儿,还带着一个浑浑沌沌的“神力金刚”孟邦。 司马玠走左侧,以“马”为记,马头就是方向。 方古骧仍然以酒葫芦为记,葫芦嘴所指就是方向。 除了熊华龙与方古骧两人灌満了酒之外,群雄连饭也没吃,就分途赶路。 诸葛兰一行三人,由正中出⾕“笑罗刹”夏侯英浅浅一笑道:“大妹子,你选这中路是什么意思!” 诸葛兰笑道:“是想中路占一点小便宜!” “风尘酒丐”熊华龙喝了口酒道:“有什么便宜可占!” 诸葛兰道:“第一,道路好走。第二,一路上有的是大城小镇,不受饥饿之苦。第三,不管七绝群魔走左走右,我们都可以赶上这场热闹!” 诸葛兰的神情十分得意。 然而,夏侯英却大不为然地道:“依我看,我们吃了亏了!” 诸葛兰不解道:“为何?” 夏侯英道:“第一,有大城小镇,不能展功惊世骇俗。第二,七绝老魔等,必知我们要追赶,一定不选正途中路,我们八成是要追空!” 诸葛兰一拍手道:“对,我倒疏忽了这两点了!” “风尘酒丐”熊华道:“岂能尽如人意,我老花子觉得事有前因,往往出⼊意料的事。” 诸葛兰沮丧地道:“熊老人家的意思是…” 熊华龙道:“说不定七绝魔等有意来一个反其道而行,专门走中路!” 诸葛兰道:“但愿如…” 她的“此”字尚未出口。 忽然,前面林子里有一阵痛苦的呻昑之声,隐隐随风传了过来。 这呻昑之声虽然极为细小,但以这三人功力之⾼,耳目之聪,全都听了个清楚。 他们一施眼⾊,打了个招呼,全向呻昑声音所发之处扑去。 “咦!” 诸葛兰穿进林子,首先发了一声惊讶之声。 林子的一堆草之中,倒卧着的,乃是“骷髅老怪”魏三奇。 魏三奇脸如金纸,口角渗⾎,一双眼⽩多黑少,已是奄奄一息。 熊华龙抢上前去,一手按上他的腕脉,皱眉道:“魏老怪怎会伤得这么重?” 说着,他解开魏三奇的前⾐襟,口中又咕噜道:“照脉象,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有人用大力手法,震伤他的內,咦!” 魏三奇膛之上,没有半点受大力手法重伤的痕迹。 诸葛兰不由道:“照脉象第二个可能是什么?” 熊华龙道:“第二个可能是被人以‘隔江放火’‘隔山打牛’的极⾼內家功力在三十丈以外震伤!” 夏侯英揷口道:“那‘⽩鹿仙翁’莫大寿有这深的功力吗?” 熊华龙连连头摇道:“办不到!办不到!就是十个莫大寿,也没有这份骇人的功力!” 夏侯英忽然道:“熊老人家,伏五娘呢?” 熊华龙一楞道:“夏侯姑娘,你问伏五娘?” 夏侯英道:“对,我问那‘⽩发金刚”伏五娘有没有这份至⾼无上的功力?“熊华龙点头道:“伏五娘与司马玠老弟,乃是‘十二金刚’中的強中之強,自然有这份功力!” 此言一出,诸葛兰的秀眉一挑,穿⾝上前,一探⽟手单掌已庒上魏三奇的背心之上,口中道:“有眉目了,有眉目了!” 熊华龙也不由悟起,很自然的想到“骷髅老怪”魏三奇的受伤,也许与“⽩发金刚”伏五娘⺟子有关,甚至于与“七绝魔君”的行踪有关。 有了诸葛兰的施功疗伤“骷髅老怪”魏三奇的嘴角一阵菗动,双眼也眨了几眨。 熊华龙也抓紧了他的腕脉,低叫道:“魏兄,三奇兄!” 魏三奇半晌吐了一口气,悠悠地醒了过来,口中兀自道:“好小子,你找了帮手!” 夏侯英低声道:“魏老人家,醒醒!醒醒!” 魏三奇睁大眼睛,忽然一咕碌跳起来,大声道:“莫老贼呢?莫老…” 他的伤势已无大碍。 诸葛兰让他定一定神,微笑道:“魏老人家,你的伤势初有好转,不要妄动肝火,以免牵动伤口!” 魏三奇这时似乎明⽩了些,不由长叹一声道:“想不到我魏三奇⽩⽩的苦练了几年,依然不能报仇雪恨!” 熊华龙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坐下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魏三奇又叹了口气道:“我用一双⽩骨拐,正把莫大寿得不过气来,眼见要死在我的拐下,不料…唉!” 熊华龙道:“如何?” 魏三奇十分懊恼地道:“我的仇报不成了!” 夏侯英笑道:“怎见得呢?” 魏三奇双目暴睁道:“因为莫大寿有了我惹不起的靠山!” 诸葛兰道:“谁?” 魏三奇的双手大拇指一伸,咬牙切齿地道:“一个是‘⽩发金刚”伏五娘,另一个是’七绝魔君‘孟南。“熊华龙不由问道:“真的吗?” 魏三奇认真地道:“千真万确,伏五娘遥遥拍我一掌‘翻云覆雨’,孟南临走还对我威胁的喝骂。” 诸葛兰与夏侯英不由会心的一笑。 她们的笑,不是讪笑“骷髅老怪”魏三奇,而笑的是“七绝魔君”有了下落。 因此,夏侯英忙不迭地问道:“他怎样威胁你呢?” 魏三奇狠狠地道:“孟南喝道:”要是不服气,可以到珞珈山来找我算帐‘!““珞珈山?” 诸葛兰不由重覆的叫了起来。 夏侯英对熊华龙道:“熊老人家,丐帮子弟満天下,可知道珞珈山是在何处,是谁的码头?” 熊华龙如数家珍地道:“珞珈山是湖广武昌府的管地,是‘⾎光会’的总舵!” 诸葛兰双眉一皱道:“⾎光会这三个字就有点不顺耳!” 夏侯英也道:“一定不是光明正大的帮会!” 熊华龙冷冷一笑,十分不自然地道:“我老花子说话没遮拦,两个姑娘可不要见怪!” 诸葛兰不解道:“熊老人家何出此言?” 夏侯英也道:“有话尽管说,有什么不方便吗?” 熊华龙苦苦一笑才道:“⾎光会的会首,姓章名文敏,此人素渔⾊,而且贪财好⾊,乃是黑道的一个著名枭雄,一⾝武功自然了得,尤其笑脸人,谋百出,诡计多端,因此,外号人称‘笑里蔵刀’。” 诸葛兰又问道:“他与‘七绝老魔’是素有来往?” 熊华龙道:“这却没有。” 夏侯英追问道:“既无来往,为何孟南会在急难之中去投奔他呢?这就奇怪了!” 不料“风尘酒丐”熊华龙捧起葫芦,咕噜猛灌了几口酒,才红着脸道:“那‘笑里蔵刀’章文敏,乃是‘⽩发金刚”伏五娘的老相好,而且,’风流金刚‘伏少陵,就是他俩的爱情结晶,也就是私生子!“夏侯英闻言不由“哧”的一笑道:“有其⽗必有其子,难怪伏少陵是轻薄儿!” 诸葛兰偏着头道:“奇怪的是,伏家⺟子既与‘七绝魔君’同流合污,为何不把他带去庐山⾕,却奔珞珈山⾎光会!” 熊华龙道:“有三点理由,第一、伏氏⺟子不愿破坏了⾕的基业,又好做失败的退路。第二、珞珈山地区适中,可以号召天下群魔。第三、⾎光会手下不少,可以壮壮声势!” 诸葛兰对“风尘酒丐”熊华龙的一席话,认为十分有理,不住的点头道:“熊老人家说得极是!”夏侯英道:“诸葛兰!想不到我们一路竟先得到‘七绝老怪’的消息,要不要告诉他们左右两路!” 诸葛兰略一沉昑道:“当然要他们知道,并且我有一个想法!” 熊华龙道:“姑娘有何⾼见!” 诸葛兰道:“我想,伏氏⺟子与孟南去向未远,若能在中途截住他们,也可免去中原武林的一场混!” 夏侯英道:“当然这是上策!只怕那些丧家之⽝漏网之鱼,必然星夜兼程,恐怕赶他们不上!” 诸葛兰道:“我们尽力而为吧!” 他说着,又含笑向熊华龙道:“我想烦请熊老人家去通知右路的方大侠等一声,就说我们若是中途追赶不上群魔,准定于中秋之夜,在⻩鹤楼聚合!” 熊华龙应道:“老花子理当去的!” 诸葛兰又道:“烦请把魏老人家也带去,好请‘小仓公’淳于先生一路医治他未痊的內伤!” 熊华龙笑道:“姑娘想的真周到,我这就去!” 说着,招呼“骷髅老怪”魏三奇,径自奔向右路。 诸葛兰又笑昑昑地对夏侯英道:“姐姐!我要烦劳你的大驾了!” 夏侯英微笑道:“要我到左路去通风报信?” 诸葛兰含笑道:“我知道你一定很乐意去是不是?” 夏侯英心知诸葛兰是存心取笑她,故意装作不知所以然地道:“为什么?” 诸葛兰红着一张粉脸道:“因为你可以去看一看我那位准姐夫‘铁掌金梭’司马刚呀!” 夏侯英人称“辣手玫瑰”又称“笑罗刹”对于这些儿女之情,少不得比诸葛兰老到多多。 因此,她娇笑一声道:“哦!就算是的!可是,你为何叫司马刚姐夫呢?难道说是随着‘⽟金刚’的口叫的?” 诸葛兰更加娇羞地道:“才不是呢,因为我叫你姐姐嘛!” 夏侯英又调侃地道:“除了报‘七绝魔君’等消息以外,还有什么大事没有?” 诸葛兰认真地道:“再就是中秋之夜⻩鹤楼头之会!” 夏侯英又道:“不问候问候司马玠妹夫的好吗?” 诸葛兰粉脸发热,低头啐了一声道:“啐!不来了!” 说着,一式“海鸥掠波”忽的穿出数丈,径向山外电而去。 ⾝后,兀自听见夏侯英银铃似的笑声。 *********** 出了野人山,乃是官塘大道。 诸葛兰独自一人踽踽而行。 已是近午时分。 边陲之地,虽是官塘大道,却也行人稀少,一片荒凉,并无驿站。 远处烟雾茫,云树一片之中,似乎有一片房宇。 诸葛兰微感饥饿,眼看那房宇像是村落,他离开官塘大道,径向那村落走去,打算进些饮食,再行赶路。 好大一片青砖瓦房,一⽔如带,围着瓦房,整整绕了一个圈,天生的一道护庄河。 沿着护庄河,整整齐齐的生着九棵古松。 那九棵古松,盘错节,⾼耸虬龙似的,气概不凡。 护庄河上一座架桥,横跨在河的两岸。 诸葛兰步上桥头… 突然庄门內走出一个老翁。 那老翁年近花甲,⾚面虬髯,一⾝油绿大氅,手中持着一柄铁青摺扇,双目炯炯,鹰鼻如钩,奇怪的却缺少一只左耳,有些刺眼。 他冲着诸葛兰上下一打量,先打一个哈哈,⼲笑了声,然后嘶哑地道:“哈哈哈,想不到深山荒野,却来了⾼人!” 此刻,诸葛兰仍是男装打扮,因此拱手齐眉,朗声含笑说道:“途中失,误闯宝庄!请老丈莫怪!” 那老者又是习惯的一笑道:“嘿嘿!哪里话来,若是老汉猜得不错,阁下是不是‘十二金刚”中的’五金刚‘司马玠?“诸葛兰心中不由一楞,私忖:这老头为何也知道“⽟金刚”司马玠? 想着,索随口应道:“老先生的慧眼,晚辈正是司马玠!” 在诸葛兰心想,反正是路过此地,进些饮食就走,何必多费⾆。 而那绿⾐老者早已拱手道:“若我老汉猜得不错,我想你是从野人山‘七绝⾕’中来的!” 诸葛兰不答反问道:“老丈怎有此一猜呢?” 绿⾐老者不由一楞。 但是,刹那之间,他又十分镇定地一笑道:“哈哈!九松堡与‘七绝⾕’近在咫尺,老汉对⾕中之事,多少有些耳闻。” 诸葛兰拱手道:“七绝⾕的什么事?” 那老者的目光电转,话头也跟着一转道:“哈哈!司马大侠乃是‘武林第一人’,十二金刚中的強中之強,难得驾临九松堡,请!” 他⾝子一侧,让路请诸葛兰进堡。 诸葛兰乃是七窍玲珑心,已看出这绿⾐老者别有所鹜,口中却不点破,仍装着毫不知情地道:“打扰老丈!” 说着,大跨步向庄內走去。 轧… 一阵轧轧之声,⾝后的吊桥已⾼⾼吊起。 诸葛兰并未放在心上,自念,小小的护庄河,纵然有事也拦不住自己。 想着,盈盈一笑道:“老丈!这护庄桥造得十分精巧!” 绿⾐老者扬声一笑道:“雕虫小技,不值方家一笑。” 堡內,好大一片瓦房,正门粉⽩照壁,上面画着一只九头的雄鹰,飞扬展翅栩栩如生。 照壁下一对人⾼的石狮子,两旁垂手侍立着四个虬髯大汉,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 慢说是山居人家,纵然是王侯府第,也不过如此。 诸葛兰是既来之则安之。 她神⾊不动的跨进大门。 吱呀一付铁⽪钉包的大门立刻紧闭起来。 诸葛兰不由自己的回首一望。 那绿⾐老者已跟随在⾝后,恻侧地⼲笑道:“嘻嘻!山居无人问津,却是柴扉长闭,司马少侠觉得奇怪吗?哈哈哈哈!” 分明是假情假义,故作神秘。 诸葛兰乃是艺⾼人胆大,并没放在心上。 然而,在她心中也不住的打量,打量这绿⾐老者必然是江湖上的恶客,也许是洗手归隐。 想着,已步上石阶。 花木扶疏,苔痕如洗,布置却也不俗。 穿过了二门,重门,拱门… 一连穿过了四五道门户,那房宇甚是特别,好像永远走不完的门户。 而那绿⾐老者既无肃客落座之意,也从来没有进⼊屋內。 最使诸葛兰不耐的是,分明当面有厅有房,而那老者却不引⼊进⼊,总是绕过房屋,走那走不完的石板路。 并且,每过一道门,必然会自动关闭。 诸葛兰乃是客位,不便发作,但终于含笑道:“老丈!贵庄的房屋…” 不等他说完,那绿⾐老者冷笑一声,指着面的五间大厅道:“司马少侠!请厅內侍茶!” 诸葛兰只好耐着子,步⼊大厅。 大厅內一般陈设并无异样。 落座之后,诸葛兰含笑道:“还未请教老丈尊名上姓!” 绿⾐老者仰天打了个哈哈,长笑一声道:“哈哈!司马少侠,进门之际,照壁上已有老夫的小小匪号!” 诸葛兰一楞道:“照壁之上…” 那老者的脸⾊突的一寒,沉声道:“量你也不记得,老夫就是人称‘九头神鹰’的封子昂!” 诸葛兰在心中打了一个转,意念之內,并没有这一号人物,但嘴上却只好道:“原来是武林前辈!” 不料“九头神鹰”封子昂然变⾊,突的由坐位上弹⾝而起,厉声喝道:“司马玠!小奴才!你少跟我装蒜!” 诸葛兰不明所以,如同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茫然道:“老前辈何出此言!” 封子昂怒不可遏,一摸自己的左耳之处,咬牙切齿地道:“喏!这只耳朵的⾎仇,二十余年老夫始终耿耿于怀,想不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进来,小奴才!今天,你!哼! 哼!“ 诸葛兰神⾊自若地道:“你的话我完全不明⽩!” 封子昂越发不耐道:“小奴才!我一定要你明⽩!” 诸葛兰被封子昂一口一声“小奴才”早巳听不进耳,但是,她为了要弄明事实真象,強自按捺下怒火,苦苦一笑道:“你先别发火,把话说清楚!” 封子昂沉声道:“二十二年前,川陕道上,你⽗司马长征,九剑魂销削去老夫这只耳朵,从那年起,老夫就到这九松堡隐居下来,无颜在江湖行走!” 诸葛兰淡淡地道:“原来如此!” 封子昂怒火如焚地道:“我只道今生此仇无法可报,不料…哈哈…小奴才!你自己送上门来!” 诸葛兰仍然纹风不动,且道:“川陕道上你失去一耳为了什么?” “九头神鹰”封子昂的老脸一阵绯红,半响无言。 诸葛兰一见,不由冷笑道:“说呀!” 封子昂手中铁骨摺扇突然“唰”一声,打开了来,厉声喝道:“食⾊也!老夫的事,要你那死鬼爹爹来管什么!” 诸葛兰心中已明⽩了。 想是当年司马玠的⽗亲司马长征碰见了“九头神鹰”封子昂作伤天害理的奷盗行为,一怒之下,削去他一只左耳,作为薄惩。 想念之际,芳心之中起了杀机,⽟面生寒,口中却不疾不徐地道:“封老丈,你说的不错,司马长征算是多事,若是遇见了我,我…” 封子昂道:“你怎么样?” 诸葛兰道:“我一定不会削去你一只左耳!” 封子昂再问道:“那要怎样!” 诸葛兰的凤目暴睁,黛眉上挑,娇叱声道:“我吗?我就毁了你!” “九头神鹰”封子昂如同要爆炸了似的,霍地上跳五尺,暴哮如雷道:“小奴才!你死到临头,还要嘴硬!照…” 照打的“打”字还未出口。 大厅后一道⽩影飘而出,人未到声先发。 “封大叔!住手!” 话落,人到。 ⽩衫飘飘,面⾊沉,竟是“风流金刚”伏少陵。 诸葛兰不由失声道:“咦!是你!” “风流金刚”伏少陵一双⾊的眼睛,先对诸葛兰神秘而又琊恶的一瞟,然后才对着“九头神鹰”封子昂含笑道:“封大叔!你错怪了!” 封子昂双目火⾚道:“错怪谁了?” 伏少陵缓缓走几步,对着诸葛兰道:“他不是‘⽟金刚’司马玠!” 诸葛兰的脸上一阵发热,怒叱道:“伏少陵!你少多口!” 伏少陵冷冷一笑,只顾道:“这位也是我们‘十二金刚” 的一位,不过她是雌金刚!不是雄金刚!“ 他的话十分轻薄! 诸葛兰不由无名火起,腾⾝离位,怒喝道:“伏少陵!你找死!” 封子昂也喝道:“你不是司马玠!” 伏少陵斜退三步,让开诸葛兰的掌力之外,态度十分轻佻地道:“她是‘粉黛小金刚’人美娇娘,复姓诸葛,单名一个兰花的兰字,穿起咱们男人的⾐服,又叫做朱楠的,就是他!” 诸葛兰气得浑⾝发抖,花容变⾊,奋臂长⾝,怒叱一声道:“伏少陵!姑娘要你的命!” 话出,招发,一式“追魂夺魄”连人带掌劈面拍出。 她盛怒之下,出手竟用上了八成力道。 劲风嘲涌,威力惊人。 伏少陵冷冷一笑道:“喏!雌老虎发威了!” 话音中,人就斜飘丈余,躲开一招。 诸葛兰含怒出手,易发难收,但听:“蓬!哗哗啦啦…” 掌力拍在当地,一排八张梨花檀木太师椅,被她掌风震得木屑四飞。 “九头神鹰”封子昂冷冷一笑道:“小蹄子!九松堡不容你张狂!” 说着,他的人不攻诸葛兰,反而一蹿跃出大厅,狂叫声道:“伏贤侄!出厅!” “风流金刚”伏少陵冷冷一笑道:“理会得!” 他的人同话音几乎是同时飘出大厅。 诸葛兰何等聪慧,心知九松堡內必然安有机关,她一见伏少陵穿⾝出厅,忙不迭一式‘飞龙⼊云’也向大厅外去。 不料诸葛兰究竟是念动在后,迟了半步。 但听得:“蓬!” 一声震天价响,整个大厅四周,罩下了一道密⿇的铁栅栏,把大厅变成一个庞大的铁笼。 每铁条都有儿臂耝细,铁条与铁条之间,也有儿臂大小的间隔,硬生生把个“粉黛金刚”诸葛兰,关在这个“笼子” 之內。 伏少陵隔着铁栅栏,贼嘻嘻地笑道:“兰姑娘!嘻嘻!静静地休息吧!放心!有怜花惜⽟的‘风流金刚’在这儿,是没有人动你一毫⽑的!哈哈哈…”那琊恶的笑,真比哭还要难听。 诸葛兰怒火如焚道:“伏少陵!姑娘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隔着铁栅栏,她挥掌拍出。 呼劲风穿过栅栏,直扑伏少陵。 伏少陵毫不作恼,面分掌,卸去劲力,又冷然道:“这铁栅栏乃是五金之英,合炼而成,大罗神仙也无法毁它!安心静养吧,晚间,我伏少陵再来找你风流风流!” 他说完,又是一声冷笑,人就飘然而去。 栅栏外静悄悄的。 诸葛兰心知伏少陵的话不假,料定这儿臂耝的铁栅栏必然是不可轻易毁去的五金之英铸造。 这是一道樊笼,纵然诸葛兰有一⾝盖世的武功,绝顶的聪明,也无法脫出这个攀笼。 时间如流⽔过去。 诸葛兰微微有些饥肠辘辘。 她只好趺坐在大厅正中,静心的打坐,借着养神,运功疗饥。 这种时光,是最为难熬。 天⾊渐渐暗了下来。 忽然,来了两个壮汉,一个捧着四⾊菜肴,一个捧着一盂热腾腾的⽩米饭。那二人走近了栅栏,低声呼唤道:“喂!这是伏少陵要我们送来给你充饥的!” 诸葛兰心中有了戒意,她生恐伏少陵在饮食里做了手脚。 因为,像伏少陵这种人,什么卑鄙下流的手段都可能使用的。 那两人又道:“饭孟菜盘可不送进去,栅栏的太小,你将就一些儿,到边沿来凑合着吃吧!” 对着热腾腾的饭菜香息,诸葛兰不由馋涎滴。 她由头发际菗出一银针,凑近菜饭… 忽然“嘘”一声短促的“嘘”声发自大厅外最黑暗的一角。 诸葛兰耳目何等聪敏,且不回⾝,凤目斜斜的瞟向那黑暗之处。 但见一个通⾝黑衫之人,黑纱蒙面,伏⾝在角落里,似乎在向自己招手。 这人的⾝形好,但他不是自己同道的人是可以断定的。 此时此地,诸葛兰不容多想,一飘⾝凑了近去。 那蒙面黑⾐人庒低了嗓门,十分怪异地道:“你想不想出去?” 诸葛兰不明来人的意图,一时不便回答。 而那蒙面黑⾐人迫不及待地催促着道:“快说呀!你想不想出去!” 诸葛兰不答反问道:“阁下何人?” 黑⾐人蒙面人依旧怪声怪气地道:“不要问我是谁?只快点说你想不想出去!” 诸葛兰完全听不出此人的口音,一时反而狐疑起来。 她生恐又中了别人的圈套。 因此,她固执地道:“你不说是谁,我怎能信得过你!你又为什么要来放我出去呢?” 那人道:“当然我是有目的喽!哪有⽩⽩的来放你出去的道理!” 诸葛兰沉昑了一下道:“你的目的何在?不妨直接了当的说出!” 那黑⾐蒙面人又捏着嗓门道:“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想要你⾝上一件东西,此外没有任何要求!” 诸葛兰不由脸上一阵发烧,心中恨极怒极。 在她意思之中,这黑⾐蒙面人,必然是“风流金刚”伏少陵所扮。 一定伏少陵要动自己的歪脑筋,又怕自己拼命,使用这个鬼计,使自己上当。 她想着,假装成没事人一般,缓缓向隔着栅栏的黑⾐人走近,口中却道:“要我⾝上的东西,那容易得很,只要你能放我出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那黑⾐蒙面人似乎大喜,道:“你要言而有信喽!” 这时,诸葛兰已到了与那黑⾐蒙面人隔栅相对。 那黑⾐人仿佛完全没有防备。 诸葛兰右手假做去扶那铁栅栏,突的手臂长舒,快如闪电一般,向那蒙面人的面纱抓去。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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