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盘龙擎天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盘龙擎天  作者:上官鼎 书号:41067  时间:2017/9/18  字数:26324 
上一章   第五章 武林大祭    下一章 ( → )
  蓦地里,又有一个胖大和尚站了起来,双手合什道:“请问施主太上神君究竟死于何处?”

  兴安魔君微自一笑道:“古木大师谅必远从篙山而来,不知究理,太上神君是死于黑虎寨,究系何病,还得请教骷髅叟,老朽不过受毒龙潭主人之托,召开此武林大祭而已!”

  书生倏地站了起来,冷声道:“谁说太上神君死于黑虎帮?还请堡主澄清以正江湖视听。”

  兴安魔君闻言一笑道:“明⽇骷髅叟即会来此,还是让他向同道说明吧!”叶君虎悄对⽟箫仙子道:“文姑娘,太上神君确死于死囚之窑!”⽟箫仙子诧疑道:“你怎知道?”

  话声刚毕,适才背后那发话之人,倏地暴喝一声道:“死与不死,关你俩庇事!”他这种语调与态度,可真把叶君虎惹火啦,捺耐不住,反手就是一掌,一股奇猛掌风,向那发话之人卷去。

  掌风过后,倏闻一声猪嚎怪叫,那发话之人一头撞在石壁之上,撞得他头破⾎流,呼痛不已。

  这时,圆台之上,走来一个⿇⾐汉子及一个黑⾐护法,两人走至那汉子之侧,沉声问道:“你是谁,竟敢在此扰会场!”

  那汉子双手扪头,呼痛不已,哪有说话的余地。

  蓦然,一丝黑线直撞在那大汉肩上,只见他两眼睃瞪,⾆头倏伸,便呆然而立,显然地是被人点了⽳道。

  黑⾐护法亦是一愣,双手连忙往他⾝上拂去,只待解开⽳道。

  讵知,半晌找不出⽳门,立时额上冷汗直淌,愣在当场。

  兴安魔君见此情景,不由冷声道:“把那位同道,扶至厢房歇歇。”

  黑⾐护法闻言,连忙把汉子二挟,便拖了出去。

  厅中之人,都在叨叨私议,暗忖这是谁施的手脚,竟会如此快捷,难道这厅中有隔空点⽳之人不成?

  叶君虎见那黑⾐护法去后,微自一哂,便对⽟箫仙子道:“你师天山神尼可来兴安岭?”

  ⽟箫仙子道:“没有,我是随师姑⽟净师太来玩玩,不久就要回天山去的。”

  说话间,适才那黑⾐护法及⿇⾐汉子,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

  他脸⾊极为难看,在这数百武林人物面前栽了个跟斗,心中怎不气愤。

  快到圆台之际,倏地停了下来,面对叶君虎这边,脸⾊倏而一变,慢慢地双目之中闪出一股碧光,绿霞霞地甚是吓人。

  众人目光和他碧光一触,忽觉心头一,刹时,碧光倏敛,有人悄声警语道:“唉呀,那是‘碧目魔指’功!”

  黑⾐护法目注叶君虎与⽟箫仙子,见他俩神情自若,微笑相谈,不由心头一怔,面上谲她一笑,便走回座头。

  兴安魔君一声⼲咳道:“武林大祭,该称祥和之会,愿同道不要在內妄动⼲戈,破坏本堡神律,使太上神君心灵不宁。”

  蓦然金锣三响,三个⿇⾐小童,手捧香炉走上台来,恭恭敬敬地放在神龛之上,便退了下去。

  就在此时,侧厅之中倏有人大喝道:“邛崃狗贼,原来你们躲在暗角,昆仑双剑客吴⾼候驾。”

  双剑客吴⾼这样朗声一叫,顿把厅中数百武林人物怔住,叶君虎抬头一看,正是那在路上奚落自己的红⾐少年,心想原来他竟是昆仑双剑客,难怪他目中无人。

  思忖间,果然在大厅之中,站起五个彪形大汉,个个横眉瞪眼,气虎虎地看着双剑客吴⾼。

  其中一个背揷虎头金钩之人,一声重哼,恻恻地道:“小狗太张狂无教,不怕为昆仑丢人么?”

  双剑客暴喝一声道:“虎头金钩,一剑之恨没齿难忘,咱们堡前相候。”

  虎头金钩哈哈一笑,煞目斜膘,一个年纪稍轻的塌鼻黑脸,束判官笔的汉子,顿时站了起来,嘿嘿一笑道:“吴小狗,想必你是吃厌了人间烟火,我黑判官就送你一趟。”

  虎头金钩一颔首,黑判官便大步随双剑客走出大厅。

  兴安魔君喟声叹道:“真是少年气盛!”

  显然,这兴安魔君是个极其祥和不嗜杀戮的老者呢!

  他⾝后一个黑⾐护法,蓦地站了起来,膝头一屈道:“堡主,碧金出去劝劝他们!”

  兴安魔君颔首一笑,那黑⾐护法便率领一名⿇⾐汉子,向大厅外走去。

  两人甫行走出,倏闻履声奇响,人影晃间,踢踢哒哒地又闪进三个怪样的武林人物。

  叶君虎抬头一看,来者正是风尘三友,邋僧、遢道、秃丐三人。

  三人边走边笑,毫无顾忌,霎时走至圆台之前,邋和尚倏地怪声大哭道:“前辈死得好惨啊,俺邋和尚跟老爷子叩头啦!”

  说吧,三人扑通一跪,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方始爬了起来,坐在叶君虎与⽟箫仙子⾝后。

  三人甫行坐定,适才走出的黑⾐护法碧金,已大步走了回来,那跟在他后面的⿇⾐汉子,手中提着一把四尺青锋宝剑,剑刃沾満⾎渍,似乎经过了一场打斗,且有人伤在剑下。

  一阵窃窃私语中,兴安魔君宣布时间不早,明⽇再聚后,便即离开大厅。

  数百武林人物,均各由⿇⾐小童引走。

  当晚叶君虎和⽟箫仙子,被安置于最后一道跨院,隔室而住。

  院后一道⾼墙,墙后梅花齐放,散出清郁的奇香,这显然是属于后花园之类的內宅。

  金锣之声,不时由大厅传来,使人难以安眠。

  叶君虎索坐起,心头涌上了无数疑难,他要一探太上神君生死之谜,是以,他跳下木榻,悄然而出。

  夜雾蒙蒙,寥寂舂寒,使人顿生凄凉之感。

  他双脚猛地一点,凌空飞起,一道蓝影,直向大厅暗角处掠去。

  厅中烛影依旧,而厅门大开,门边⾼可及人的几盆花景,恰似三五武士据守虎视。

  圆台之上,⽩帷被夜风吹拂着,一动一动地发出沙沙之声,他看四周悄无一人,不由心中窍喜。

  蓦然,侧面有二种极其轻微的声音道:“爹,那骷髅蔵秘图及太上神君的尸体,可能都蔵在棺木之中。”

  叶君虎一听,这声音好像是铁胆神鞭所发,闻言不由心中暗诧,心想他们也来了,看来这武林大祭,确有点蹊跷。

  一丝破空之声,厅中火烛顿时熄灭,一道黑影直掠而下。

  只见那黑影落在圆台之上,他单臂一掀,⽩帷一动,倏地咔嚓一响,那黑影惨叫连声,便倒在圆台之上。

  黑影甫及倒下,似乎触动了机关,圆台倏地一转,黑影便即隐进⽩帷之中,不知去向。

  叶君虎正自惊诧之际,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并闻有人说道:“咦!厅中无风,火烛自熄,真是不堪其扰啊!”不久,一个黑⾐护法走上圆台,将烛火点燃,便又退了出去。

  叶君虎更觉有异,是以一提真气,晃⾝至厅中大梁之上,单指一点,打出一股菩提罡气。

  那股菩提罡气一起,圆台之上烛火全熄。

  他疾快地凌空飘下,单掌往⽩帷上运劲一推,一股劲风顿将⽩帷掀起。

  此时,一道银光,快似电火般疾罩而来。

  叶君虎一掠⾝,早已腾空而起,又隐于大厅梁上。

  蓦然,八道碧光,倏伸倏徐,由厅中四角来,似若八枝利剑,光耀人。

  几声惨叫,噗噗通通地由空中跌下三个夜行人。

  刹时,厅中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碧光立敛,倏而火光一闪,一人哈哈大笑道:“碧木,我当是什么扎手人物,原来竟是些脓包嘛!”

  说着,便往圆台上走去,双眸一凛,万分惊诧道:“是谁把⽩帷揭开?”

  叶君虎借烛光往下瞅去,心中大惊,只见⽩帷之中空地,哪有什么棺木,这武林大祭又是一个谜了。

  点火之人往梁上一瞧,不见半点人影,心中甚是惊疑。

  原来叶君虎趁那人正点火之际,疾快地在厅中救起一人往外就遁。

  不一会锣声四响,门外有人说道:“碧火,可找着点端倪?”

  碧火讪讪地道:“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帷被人掀开。”

  适才说话之人正是碧木,闻言亦是一怔道:“是谁有如此本领,难道是古木大师不成?”

  碧火道:“这很难说,不过能在我们黑⾐护法面前施手脚的,也该算是一流⾼手了。”

  叶君虎⾝形之快,连他自己都有点不大相信,自吃了千年朱果又受了老渔翁的指点,其⾝法之出神人化,与前简直判若两人。

  他把那救起之人掮至梅园之中,注目一瞧,见是一个年约五旬,双眉人鬓的老者。

  此时,老人已然昏,晕陶陶地显然跌得不轻。

  现下四更已过,无暇细察伤势,只得替他推拿一阵,随即在他天灵上一拂,便掠上垣头。

  老者被叶君虎一阵推拿,早已醒了过来,待睁开双目之际,只见一道蓝影已掠过房头,心中顿时一惊,恍如做梦一般,连忙向四下一打量,便爬起⾝来回房而去。

  叶君虎回到房中,前思后想仍找不出一丝线索,朦胧中便睡了过去。待醒来时,已是⽇上三竿,连忙起⾝正待推门而出之际,便见冷面公子左顾右盼地来至跨院。

  这时,⽟箫仙子正梳洗停当,莲步轻移,正跨出房门,被他瞅个正着,只见他琊目愣膘,冷冷地说道:“咦,原来是你呀,我俩银岭一别,不期又在这儿相会,真是千里姻缘。”说罢哈哈一阵大笑。

  冷面公子在这里一穷嚷,院中住客俱都一惊,但看这油头纨绔,当诸众人之前,竟毫无顾忌,无不愤怒异常,但一打听知他就是奇峰⾕主的⾐钵传人之时,无不惊诧万分,心想这大妞儿,今天必定遭殃。

  ⽟箫仙子闻他一口秽言,早气得脸⾊铁青,杏目一睁,喝叱道:“狗贼,你是什么东西,趁早滚开,不然…”

  冷面公子嘿嘿一笑,戏道:“不然怎样?不然就嫁给我,是吗?”

  说得⽟箫仙子⽟面通红,一声娇叱,正待出手,蓦地里闪出个灰⾐莽汉,一脸憨气,大步迈至⽟箫仙子之前,鼓起一双金瞳,挽袖掌的向冷面公子喝道:“狗养的,青天⽩⽇之下,胆敢调戏妇女。”

  黑森林杀出李逵,众人俱都一怔,叶君虎一看此人正是⽇前所遇的剪径贼桃大郞,心想看不出他倒有点正气。

  冷面公子仰面一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涉少爷的行动。”

  桃大郞狂喝一声,便挥拳向冷面公子前捣去,其劲倒也不小。

  冷面公子嗥笑一声道:“找死!”

  ⾝形一撤,右臂微抬,也未见他用多大劲,单手便往桃大郞臂上切去。

  咔嚓一声,桃大郞哇哇几声怪叫,一条手臂顿形弯了下来。

  冷面公子得势不饶人,⾝形一起,飞起就是一脚!

  桃大郞哪有还手之力,顿时⾝若飘絮般飞起八尺,方始跌落于地,呛出几口鲜⾎。

  冷面公子杀机陡生地单脚一点,凌空而起,落至桃大郞⾝前,飞起一脚,‮劲使‬的朝桃大郞口跺去。

  蓦地里,⽩影一晃,⽟箫仙子⽟掌一翻,万花掌顿时打出,并闻她娇叱道:“你这该死的贼崽子。”

  冷面公子正待一脚跺下,忽见一股劲风袭至,⾝形一错,让过来势,煞目斜膘地道:“这又何苦呢?待我把他打发了之后,再陪你耍乐子。”

  他是口无遮拦,然⽟箫仙子却是个⻩花闺女,如何受得了他这种胡言语,直气得‮躯娇‬颤,⽟面发窘。冷面公子见她那付娇容,心中一乐道:“哟,别颤啦,把一⾝嫰⾁脆骨抖掉,可不是玩的。”

  叶君虎实在看不顺眼,一晃肩左手一挥,右手一捞,只听两声脆响!

  场外之人,只觉蓝影一晃,跨院之中不见了桃大郞。

  冷面公子正自得意忘形之际,倏觉眼前一花,脸被刮了两下,顿时灸热难熬,眼冒金星,伸手往脸上一摸,粉脸上肿起二指耝痕。

  顿时,跨院中哄笑不绝,只气得他一跺脚,骂道:“哪个王八羔子,敢暗算冷爷,有种的出来见个真章。”

  ⽟箫仙子抿嘴一笑道:“这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现丑丢人吧!”

  说罢,立即撤下碧⽟洞箫,就势一抖,顿时银光暴闪,暖室生寒。

  只见她⽟面含冰地目注着冷面公子,凤眉之间,拢着一股煞气。

  叶君虎掴了冷面公子两个耳括后,把桃大郞救至房中,替他施行接骨之法,推拿活⾎,一看无碍后,便跨出房门,冷眼朝冷面公子看去,见他⽩脸⾎红,指痕发紫,一付惨兮兮地样子,不觉暗自发笑。

  冷面公子涨起猪肝脸,冷森森地道:“哼!我奇峰⾕冷面公子,谁个不知,哪个不晓,竟有人在少爷面前卖弄,有种的还是出来吧!”

  叶君虎冷冷地在一旁接腔道:“奇峰⾕可能没你这个人了吧?”

  冷面公子道:“谁说的?”

  说话间,用眼向叶君虎一瞅,不觉一怔,心想这不是落在黑龙江的蓝衫客么?果真还未死去,当即暴喝道:“叶君虎,你是兴安堡的死囚,竟敢也来参与武林大祭。”

  叶君虎一笑道:“谁说我是兴安堡死囚?我看你才是奇峰⾕的死囚呢!”

  冷面公子面⾊微变地道:“胡说!”

  叶君虎道:“才不胡说呢,可记得翠云崖杀师背祖之罪吧!”

  冷面公子想不到那一幕竟被他看见,一声暴喝,立刻朝叶君虎扑去。

  谁知,⽩影一闪,⽟箫仙子的箫尖已然点到。

  这招“龙门斩蛟”无论⾝法、手法,确是快捷无比。

  饶是冷面公子武功霸道,逢上这种奇诡绝学,亦不觉为之一怔。

  他乍见长箫点到,拉步立撤,跨步旋⾝之际左掌反切,一招“避风夺珠”两指疾向⽟箫仙子双目攫去。

  这招却也老辣无比,又快又疾,迫得⽟箫仙子往后疾退。

  冷面公子冷笑一声,如风附体,疾旋而上。

  ⽟箫仙子哪敢怠慢,一撤⾝斜飘丈余,立展万花掌法,右手箫出“横扫南岳”

  一时箫点掌拂,香风起处,只见银光暴闪。

  四周群雄,乍见如此异招,真是生平罕见,不由暗暗叫绝。

  冷面公子自被这天山绝学,迫得手忙脚,一晃⾝向后退去。他杀极陡生地一运天狼掌法,右手亦撤下夺命折扇,怒喝道:“看招!”

  立时,扇展掌拂,狼腥臭,难闻至极。

  场中之人被他掌风一带,味一迫,便纷纷走开。

  ⽟箫仙子深知天狼掌风厉害,旋⾝让过天狼掌风,顺手招出“万山掠影”疾向冷面公子侧背推出。

  冷面公子一声冷哼,左手一旋,右掌猛推,天狼掌风快似奔雷般疾向⽟箫仙子撞到。

  蓦地一声震天价响,厢房板壁唏哩哗啦倒了一地。

  冷面公子正等纵上房头,只听一声暴喝道:“站住!”

  冷面公子回头一看,场中此时多了五个黑⾐护法,就是碧字辈的金木⽔火土五人,及三个⿇⾐汉子,那发话之人正是碧火。

  碧火冷冷地瞪了冷面公子一眼,转⾝对碧⽔、碧土二人道:“这没你俩的事,速去大厅吧!”

  碧⽔与碧土点点头,碧火待他俩走后,电目向冷面公子一注道:“阁下不是奇峰⾕的传人吗?为何打坏板墙,撞得鼻青脸肿?”

  冷面公子闻他有讥讽之意,亦是冷声一笑道:“何必多费⾆,一块板墙能值几何?”

  碧火脸⾊一变,无名火起,暴喝道:“昨天堡主之言,你可曾听到?”

  冷面公子面⾊沉沉,侧侧地道:“听到又怎样,不听又怎样?”

  几人一见冷面公子如此骄傲,无不愤然动容,杀机陡生地丝丝冷笑!

  倏而铜锣三响,冷面公子道:“大祭开始,我不奉陪了!”

  说罢,向外就闯,他快,别人比他更快,只见碧火一晃⾝,就拦住了他的去路,怒喝道:“你走不成了!”

  说罢,只见他口里念念有词,一支枯手,对着冷面公子双目不住地划。

  冷面公子知事不妙,一扭⾝往后疾退,一转⾝,哪知背后两个黑⾐护法及三个⿇⾐汉子,组成一道⾁墙,挡住了后路。

  他心中一急,立展天狼掌法,一招推出,劲风大起。

  只见碧火双手一推,顿把他击来的掌风封住。

  这时碧火枯指之间,幻出五道彩影,恰似彩龙凌空飞舞,同时两目碧光

  冷面公子心底一寒,顿感头昏目眩,刹那间,反抗的意志完全消失,愣立当场,脑中空⽩一片。

  碧火施出了“碧目魔指”功,一声冷笑,伸手往冷面公子背后一拍!

  冷面公子经他一拍,不噤把口一张,只见他顺手两指一弹,一粒红⾊药丸,化成一道红光,如箭矢般进冷面公子口中。

  三人黑⾐护法相视一笑道:“这人冷面无情,正是堡主上选之材。”

  冷面公子吃下药丸之后,眼⾊直愣,呆呆地如木影一般。只听碧木嘿嘿一笑道:“冷面公子,从今起,你便是兴安堡的铁心武士,记住下面的话:效忠堡主,杀戮同道。”

  冷面公子背诵两遍,三人方认为満意,便走出跨院,向前厅而去。

  此时的冷面公子同⿇⾐汉子一样,死跟在三人之后,缓缓而行。

  大厅之中,兴安魔君尚未莅临,喧声一片,⽟箫仙子见那三个黑⾐护法已各就原位,便悄对叶君虎道:“叶相公,想那冷面公子可能遭了毒手。”

  话声甫毕,只见冷面公子摇着夺魂折扇,走至圆台之侧,愣然而立。

  二人不觉大奇,正看之中,昨⽇向邛崃五凶挑战的双剑客吴⾼,也站在圆台之前,双目发直,愣立不动。

  叶君虎亦觉诧疑道:“文姑娘,他二人神情一般,想来都已中了蛊。”

  倏地金锣之声,有人吆喝道:“堡主莅临!”

  兴安魔君在袅袅细乐中,走上圆台,少堡主邬英依然是紧跟在后。只见兴安魔君双手一环,朗声说道:“诸位同道,昨晚可睡得安稳么?”

  四周一片回声,是以他颔首一笑道:“敝堡地处边陲,不能与大镇相比,望诸位特别原谅。”

  说罢,只见他目光向四下一扫,转⾝对十二护法中碧金道:“有人走了么?”

  碧金连忙起⾝,禀道:“昨晚部份道友,离堡而去!”

  蓦地里,在叶君虎背后有人鼾声如雷,顿使全场之人为之侧目。

  叶君虎扭头一看,见是风尘三友,仿佛昨夜他们三人都未睡觉,以致如此疲惫。

  古木大师倏地站起,双手合什道:“堡主,我等既是来祭太上神君,能否掀开⽩帷,让我等一瞻武林前辈遗容,也好回山代。”

  兴安堡主捋鬓而笑道:“这个自然,不过大祭尚未开始,暴露寒骨,于心难忍,大师还请稍待。”

  古木大师正待说话,那站于圆台的双剑客吴⾼,倏地哈哈狂笑道:“古木秃驴,太上神君何等之人,岂能让你过目,如有不服,手下见个真章。”

  他这样怪声一喝,顿使厅中群雄瞳目结⾆,心想这双剑客吴⾼可闯祸了。

  古木大师被他一喝,微自一笑,极其镇静的⽩眉一剔,一声梵唱,随即坐了下来。

  双剑客吴⾼剑眉一扬,怪目猛瞪地戟指喝道:“少林狗僧,可是怕事了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喝声甫毕,只见邋和尚一跳而起,暴喝道:“狂贼,少林尊长也是你随便叫嚷的。”

  双剑客吴⾼哈哈几声狂笑,随即撤下背上双剑,大步朝邋僧走来。

  就在此时侧厅陡然闪出四个劲装汉子,闪电般拦在双剑客吴⾼之前,戟指喝道:“站住!”

  双剑客置若未闻,横剑硬闯,四个大汉往后一退,伸手就是一掌,大喝道:“小狗,站住。”

  双剑客本能地往后直退,待至圆台之前,倏见居中一个黑⾐护法单指往他背上一点,才始稳住⾝子,沉声问道:“你们是少林狗?”

  那大汉哈哈一笑,亮出一对闪亮的虎头金钩道:“小狗,你是吃了忘魂药,连邛崃五爷都不认得啦,我问你,黑判官哪去了?”

  双剑客倏地朗声怪笑道:“上阎罗殿报到去了。”

  他说完之后,木然地向大厅外走去。

  邋和尚⾝形一斜,供手对邛崃五凶道:“请!”

  说罢,往壁上一靠,便又打起盹来。

  虎头金钩一招手,其他三人都相继跟出,待至邋和尚⾝侧,双拳一抱,谦逊道:“僭先了!”

  说罢,相继晃⾝走出大厅。

  兴安魔君无可奈何地‮头摇‬一叹道:“真是少年气盛!”

  说话间背后站起了四个黑⾐护法,正是碧字辈的金土⽔火四人及他们背后所站的⿇⾐怪汉,几人飞快地跟踪而出。

  兴安魔君面上和颜悦⾊,堆満慈祥,对眼前之事视若无睹。

  蓦然金锣三响,有人大声喝道:“二祭开始!”

  喝声甫罢,三个⿇⾐带孝童子,各拿一柱大香,走上圆台,行九叩之礼后,便将大香揷在香炉里。

  叶君虎悄对⽟箫仙子道:“文姑娘,我去外面瞧瞧,立刻就回。”

  ⽟箫仙子不由一怔,正想出言阻止,他已立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怎好劝阻,眼看他已走出大厅,心中不由暗暗替他耽心。

  叶君虎正待前行之际,甬道內闪出个黑⾐大汉,凶眼一翻,沉声说道:“厅中二祭开始,为何擅自离开?”

  叶君虎漫不经意地道:“小解!”

  黑⾐大汉用手一指,叶君虎趁机说道:“烦大哥带我去吧!”

  这正中大汉之意,欣然先行,转过房角,叶君虎见四下无人,一垫步以奇快之手法,点了大汉⽳道。

  叶君虎飞起一脚,将大汉踢进那间套房之中,只听咔嚓一响,由空际落下一把钢扎,正扎在那大汉背上,立即鲜⾎四溅,惨死扎下。

  叶君虎叫声好险,差点着了这大汉的的道儿。

  是以,连忙晃⾝退出,向跨院闪去,未及五步倏闪出个酒醉老者,歪歪斜斜地向叶君虎撞去。

  撞法之快,让人不易躲避,叶君虎刚一犹豫,老者指风已至期门⽳。

  叶君虎倏地一惊,连忙侧⾝巧避,本能的施出了“佛门金刚擒拿手”右手一抄,闪电间扣住了老者手腕脉门。

  叶君虎略使一劲,老者面⾊一苍,额上冷汗直冒,霜目中酸泪泉涌。

  叶君虎乃侠义之人,见他老态龙钟,心有不忍,一松手喝声:“快走吧!”

  老者倏地五指一勾,闪电般又向叶君虎双目攫到。

  叶君虎不防他会猝施杀手,事起仓促,连忙手腕一抬,招施“天外拨云”向老者前推去。

  老者料不到这人会如此扎手,掌未着⾝,已感前闷热,立往后退,但已是晚了一步。

  叶君虎这招“天外拨云”乃全力菩提罡气打出,力能开山劈石,老者怎能承受得了,叭的一声闷响,老者顿时骨断筋折,口呛鲜⾎,废然死去。

  叶君虎伸腿一踢,老者⾝形凌空而起,亦落于那间套房之中。

  不过片刻,他连杀两人,因此不敢久留,闪⾝便向寨外奔去。

  寨外站着两名执矛的红⾐武士,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黑龙江,只闻左边一人悄语道:“龙爪手,你瞧‘碧目魔指’功,多厉害呀!”

  龙爪手接口道:“那些死于‘碧目魔指’功的死囚们,听说毫无痛苦。”

  龙爪手话声甫完,只觉蓝影一晃,死⽳便被人点着,呆立不动。

  另一个倏地⾼叫一声道:“龙爪手,快来看!”

  叶君虎一闪⾝,说道:“来啦!”

  说着,⾝形疾窜,电光石火间又点了他的死⽳。

  刹时,这两个红⾐武士,连哼都未哼一声,便往曹地府去了。

  叶君虎闪⾝奔出,仰首远视,见黑龙江上几条人影,但因距离太远,瞧不甚清楚,略一沉思,便向江岸驰去。

  果见坚冰之上,四个⿇⾐怪汉,手执单剑,毫光闪闪地站立于江上,在他四人面前,各跪着一个大汉。

  叶君虎细看之下,那跪着的正是“邛崃五凶”中的四个人,想不到这几个凶枭,此时竟乖乖地如被缚之一般。丈余之外,坐着个红袍怪物,正在指手划脚,狂笑不己!

  红袍怪物后面站那四个黑⾐护法。

  叶君虎仔细一瞧,见那红袍怪物正是红发老怪,只听一声狂笑道:“若再不听命,休怪我兴安堡斩尽杀绝,须知今⽇还是老夫破例开恩,不然…”话声未完,碧金在一旁揷言道:“邛崃五凶,均系葱岭枯叟死,留之何用?”

  红发老怪嘿嘿一笑道:“既是葱岭枯叟死,杀吧!”

  杀字刚落,⿇⾐怪汉长剑一挥,顿时红光暴,那邛崃五凶的六之首,已凌空飞起,黑龙江上四道⾎箭,直冲青天。

  四个⿇⾐怪汉,单脚一踢,几具死尸向前一仆,便滚进了万人冢中。

  红发老怪声一笑道:“碧金,你算算看万人冢中又增加多少了?”

  碧金笑着说道:“昨⽇至今不过只增一百零九人。”

  红发发老怪闻言一笑道:“好了,你们回大厅去吧!”

  叶君虎看完这场活剧,心中不由腾腾跳,眼看四个黑⾐护法及⿇⾐汉子已向来路返回。

  他恐怕暴露行蔵,立展达摩步,闪⾝回厅。

  ⽟箫仙子正自焦急之际,见叶君虎无恙归来,芳心一喜,悄语道:“叶相公,外面可见到些什么?”

  叶君虎道:“外面兴安堡人用‘碧目魔指’功杀人。”

  ⽟箫仙子讶然道:“什么?”

  叶君虎略一沉昑又道:“此次武林大祭确系陷阱,今晚姑娘要特别留意才是。”

  ⽟箫仙子心中一甜,俏脸生舂,妙目凝光的目注叶君虎,正在款款情话之际,倏闻臭气触鼻。

  饶是他俩武功⾼強,也无法克制这奇臭之味。

  ⽟箫仙子不由诧疑道:“咦,恁臭,难道是兴安堡人撒的毒?”

  叶君虎亦觉可疑,星目四顾,找不出一点端儿,四周群雄均若无其事,唯独自己有感,更使他惊异莫名。

  ⽟箫仙子不期然地低头扪鼻,凤目一触,差点呕了出来。

  原来邋和尚在他俩⾝后搔臭脚丫子,以致臭味薰天。

  她立即柳眉倒竖,樱⾼翘,娇声斥道:“邋和尚,瞧你一⾝臭味,薰死人啦!”

  邋和尚⻩板牙一咧,怪笑道:“哟!这点算臭么?”

  ⽟箫仙子见他不睬,杏目一瞪,正要发作,邋和尚⽩眼一翻,极其识趣地咧嘴说道:“我走,我走,夜间三鼓有…”

  话未说完,见圆台上有人在注意他,是以连忙庇股一磨,便移至遢道与秃丐之处,打盹去了。

  叶君虎见他走后,悄语道:“看来这邋和尚很有点来头。恐怕夜间三更会发生什么事故。”

  ⽟箫仙子道:“是呀!我们还是趁早离开兴安堡吧!”

  叶君虎摇首道:“不,我要探听太上神君之事,岂能一走了之。”

  这一天当中,被冷面公子及双剑客吴⾼相邀出去决斗的,不下十余起,均是⾁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其中奥秘,除叶君虎略知一二外,其他之人均被蒙在鼓里。

  那与双剑客吴⾼同来的⻩⾐少年,満脸茫然之⾊,虽然他一对星目直朝双剑客吴⾼示意,无奈他置若罔闻,只急得那⻩⾐少年‮头摇‬叹息,不知所措。

  是晚,叶君虎与⽟箫仙子各惦着可能会发生事故,未敢⼊眠,直至三更左右,跨院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叶君虎连忙翻⾝爬起,趋至门边由隙向外望去,不由使他大惊失⾊。

  原来院中来了一个黑⾐护法及一个⿇⾐汉子,只见他双目碧光暴,宛若两盏魔灯,溜溜直转。

  刹时,站在一间套房之外,食指轻扣,当当三声,一个汉子推门问道:“是谁?”

  碧光一闪,那开门之人便呆立不动,黑⾐护法又趋至第二间,扣罢,房门呀然而开,一把朴刀,飞快地由內扎出。

  变起俄顷,显然地使他吃了一惊,连忙向侧一闪,背后⿇⾐怪汉长剑一搠,当的一声,扑刀便落在地上。

  黑⾐护法单手一招,门內走出个瘦小老头,乖乖地木然而立。

  刹时,黑⾐护法连敲五间,五个住客均如瘦老头一般,僵立院中。

  眼看快到⽟箫仙子所住厢房,黑⾐护法两道碧光微闪,直向⽟箫仙子门前走去。

  倏地金光一闪,紧接着“哎哟”一声,那黑⾐护法的一条⾝形,已倒飞而出。

  ⽟箫仙子闪出房门,手里捏着一朵“追魄金花”

  叶君虎见黑⾐护法正待要扣⽟箫仙子房门,他唯恐有失,正待持⾝相救,不防黑⾐护法猝然而回,使他诧然不已…

  黑⾐护法前中了一朵“追魂金花”好在他应变神速,双脚一垫,连忙倒飞而出,顺手拔下那朵金花,向院外疾遁。

  那五个受蛊之人及⿇⾐怪汉,亦紧跟而去。

  ⽟箫仙子见叶君虎愕然地站在门外,不由喜上眉梢,甜在心里,随即悄声说道:“叶相公,这里十分凶险,我们去搜搜看。”

  叶君虎略一沉思道:“文姑娘,来堡⾼手不少,用不着我们去管闲事,我们先求自保,明⽇再说吧!”

  ⽟箫仙子以叶君虎马首是瞻,碍着心上人吩咐,不好违拗,当即说了声:“明儿见!”之后,便乖乖地回房而去。

  叶君虎待她进房之后,连忙闪⾝上了房顶!

  夜!静悄悄地,毫无一点声息。雪后的大地,尽呈一片纯⽩,除丝丝寒气外,万籁俱寂。在兴安堡连云的阁楼顶端,尚悬着一盏孤灯,闪闪发出暗淡的微光。

  倏地,那阁楼顶端的窗棂间,红影微晃!

  叶君虎仔细一看,几条黑影由四面疾快地向阁楼掠去!刹时,声息俱无。

  叶君虎心知定有蹊跷,连忙跟踪而上,仰面一瞧,见那阁楼离地十丈,悬空卓立。

  前面那几条黑影,很快地便隐⼊阁楼暗之处。

  蓦地里倏听有人悄语道:“少堡主,这楼甚⾼,恐怕很难攀上。”

  这说话之人分别是书生,显然他与黑头太岁同来这阁楼之下,其目的是在一探阁楼之秘。

  黑头太岁闻言道:“爹说若今宵再取不到骷髅蔵秘图尔后就无望了。”

  两人说话之间,蓦地一条人影,掠空直向阁楼扑去。

  黑头太岁连声道:“糟了,别人已捷⾜先登!”

  蓦然,一声冷笑,银光乍闪,一声惨叫,一条人影由上向下坠落,直摔至雪地之上。叶君虎低头一看,见是一个灰⾐老者,顿被几个兴安堡人拖至一间套房中。

  此时,只听书生说道:“已有人防备,无法上去了。”

  黑头太岁急道:“这怎么办?”

  书生道:“我们绕道后园,或可乘机偷进。”

  是以,两人疾快地朝后楼逸去!

  两人走后未及片刻,倏见一条⾝影掠空而上!

  他是以一鹤冲天之势,十丈⾼楼一跃而上,这种轻功,连叶君虎都感震惊,不同暗忖道:“堡內竟有如此⾼手?”

  那人掠上楼顶之后,窗棂倏开,只见红影微晃,有人冷笑道:“毒剑客,你真会趁虚而⼊,快进来吧,堡主有请!”

  叶君虎一听这正是红发老怪的声音,未几倏听毒剑客道:“红发老怪,我等已被你戏弄够了,若不还我那一份,休怪我传言江湖。”

  红发老怪冷声一笑道:“下来谈谈吧!”

  叶君虎趁二人说话之际,双脚一点,快如闪电般一冲而上,贴于另一窗角,偷眼向阁楼中瞧去。

  阁楼中红⾊光闪闪,兴安魔君正秉烛细看一张彩图,叶君虎乍看之下,即认定正是在古庙之中,被人攫走的那张骷髅蔵秘图,想不到果真落在兴安魔君之手。

  那少堡主邬英在阁中蹀踱不休,半晌,始焦急地问道:“爹,找出宝蔵之处没有?”兴安魔君面⾊一沉,冷冷地道:“太上神君那一份尚未得着,怎能找得出!”

  少堡主邬英诧疑道:“⻩山怪客不是率人往古月居去了么?”

  说话间,红烛倏而乍熄,兴安魔君早已不知去向。

  叶君虎手贴檐壁,微一借力,一个倒翻,已然上了楼壁,站于房顶。

  房顶之上,毒剑客不知去向。

  屋上雪面极其光滑,就在这光滑的雪上,赫然呈现“下来谈谈”四个异常醒目的怪字。

  这当口,楼內倏传来一种轻蔑地冷笑道:“下来吧,外面风大,谨防着凉。”

  显然这说话之人,并不是红发老怪,也不是少堡主,更不是兴安魔君,而他们三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但这说话之人究竟是谁呢?在真象未明之前,他不肯轻易进楼,于是大声说道:“在下不受将之法,有胆识何妨上来?”

  话声甫毕,楼中冷漠地说道:“既然害怕,还是快点走吧!”

  楼內灯光早熄,此时倏听楼梯微响,渐渐地声息全无,仿佛楼中之人已经下楼而去。

  叶君虎顺手扳了块冰啂,抖手向楼中投去,冰啂重逾十来斤,竟然声息全无,如泥牛人海,岂不怪疑?

  倏而叶君虎哈哈一笑道:“接得好!”他原想这一嘲笑,定能引起对方答腔,殊不知,别人本不理,静悄悄地仍无声息。紧接着,叶君虎又抓了把雪沙,贯⾜功力,以満天花雨的手法,振手向楼中洒去。

  他是贯⾜“菩提玄功”劲力而发,一把雪沙何啻百斤之力,只听嗤嗤破空之声,阁楼中未闻点滴反应,这不噤使他大惊失⾊,心想这楼中之人纵能接着冰啂,但一把雪沙分散丈余,焉能全部接着?

  思忖间,倏闻背后一声轻咳,蓦然肩上被人拍了一掌,来人轻功之⾼,真使人不可思议。

  叶君虎⾝形一蹴,跃开丈余,来人哈哈一笑道:“我既上来,为何你又要离去?”

  叶君虎倏觉肩上一热,似如千斤庒体,心旌一动,一股热流直向內腑流窜。

  他心头大惊,急忙闭住⽳道,悄悄地扣了把天星银针,一垫步后退尺余振手打出。

  银光闪耀之际,那人双手连拂,股股劲风应势而起,把袭来的天星银针全部扫落在瓦面之上,随即哈哈一阵冷笑道:“‘锥心热毒’可好受么?”

  叶君虎恨声道:“不过区区一点热流,有何大碍。”

  说罢,蹲坐了下来,展开菩提玄功,运气调息,想以菩提罡气将锥心热毒出。

  那人见状,不由哈哈狂笑道:“如能听命于我,立给解药。”

  叶君虎并未理他,一个劲地运气调息,那人睁着双铜铃大眼,望着他调息,似乎对自己的“锥心热毒”特具信心。

  “菩提玄功”乃佛家神功,霎时,香风送慡,股股热流向体外直散。

  那人越看越觉惊心,蓦地杀机陡生,一声重哼,一晃肩举掌便向叶君虎拍去。

  眼看掌风就要庒至叶君虎头顶之际,倏地一道劲气斜里飘来!

  两股劲风一触,嘭的一声,那人立即跃退一步。

  倏听哈哈一声朗笑道:“何人在此猝施杀手?”

  那人傲然地道:“二龙王!”

  叶君虎一抬头,见救自己的正是少林古木大师,此时,他早已跃⾝而起,站立于侧。

  古木大师一稽手道:“二龙王,这人我带走了。”

  二龙王⼲笑一声,无可奈何地道:“可惜未一掌将他劈死!”

  古木大师对叶君虎道:“走吧!”

  说罢,便率先泻去,叶君虎亦跟着飞⾝而下。

  蓦地里,金铃一响,⾼楼之上窗棂一开,一道⽩光挟雷霆万钧之势,凌空罩来。

  叮叮奇音漫天洒来,蓦地劲风倏起,一声梵唱,那⽩光被劲风一卷,顿时消弥于无形。

  ⾼楼上一声冷笑,接着锣声四起,四周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古木大师此时已稳住⾝形,对叶君虎道:“你是少林…”

  叶君虎知他要问自已师尊名讳,不由急道:“恩师已仙逝多时,临终之时嘱…”

  古木大师感叹一声道:“我已知道了,你师是慧通长老是不是?”

  叶君虎无奈,只得点点头,表示默认,又听古木大师喟然道:“你为何来此是非之地,还是从速离开吧!”

  叶君虎道:“晚辈乃奉师命而来,寻找太上神君的下落,在真象未明之前,怎能离开呢?”

  古木大师点点头,半晌方道:“既然如此,要处处留心,见机行事!”

  说罢,便下了房头,闪⾝而去。

  叶君虎正待回房之际,只见两条人影如飞而至。

  来者正是冷面公子及双剑客吴⾼,两人面⾊铁青横剑而立,阻住了叶君虎的去路。

  双剑客吴⾼仰声一笑,笑声甫毕,便见几条黑影,慢慢地了过来,个个手持长剑,剑上殷红片片,显然他们已经过了一场打斗。

  此时,只听冷面公子恻恻地笑道:“小狗,敢探堡中之秘,想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夺命折扇,人随扇起飞⾝扑上。

  双剑客吴⾼立即响应,剑出“风卷残云”迅捷无比地向叶君虎卷来。

  叶君虎见两人挟怒发难,立即双手平推,掌劲一起,双掌一错,一招“上龙下凤”绵绵大力,应势而出。

  隆隆掌风卷起千重雪花,丈余之內,弥漫一片。

  冷面公子声声怪叫,掌扇连施,天狼掌风一股股地直涌不停。

  双剑客吴⾼舞动一双利剑,只见剑花朵朵,光影如幕,乘虚踏隙,猛攻不已。

  两个⾼手连袂強攻,刹时,将叶君虎得步步后退。

  叶君虎⾝形一垫,斜飘丈余,正待菗出“屠龙宝刀”倏听双剑客吴⾼喝道:“小狗想逃。”

  话声甫落,便和冷面公子左右乍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疾向叶君虎左右攻到。

  一个扇拂期门,一个剑挑肩井,两面受敌,叶君虎立陷险境。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叶君虎双脚猛地一点,人已凌空拔起,腾⾝五丈之上。

  冷面公子和双剑客吴⾼,一看扇剑落空,彼此相顾一愕。

  殊不知,叶君虎以绝妙神功,在空中一扭⾝,轻飘飘地落于双剑客吴⾼之后,只见红光暴闪,屠龙刀向双剑客背后递到。

  兴安堡人,蓦地一声惊哦!

  “哦”声未毕,双剑客吴⾼已骨碌碌滚下房去。

  冷面公子顿时愕住,显然他不知双剑客吴⾼是如何被制。

  叶君虎一振屠龙刀冷声道:“叛师之贼,饶你不得!”

  说罢,漾动屠龙宝刀,直向冷面公子搠去。

  红光晃动,冰冷生寒!

  冷面公子哪知厉害,展开夺命折扇,招出“小鬼撩”疾向叶君虎下盘拂去。

  叶君虎正待施出“阎王捉鬼”之际,蓦地一声娇呼,由远处传来!

  他立即撤⾝而退,循声乍望,见远处数条⾝形此起彼落,似在打斗一般,那娇呼声似由⽟箫仙子发出,他不由耽心起来。

  正在此时,冷面公子倏地冷笑一声,夺命折扇纵⾝向叶君虎欺去。

  叶君虎顺手一抬,红光微动,唰的一声,笑道:“冷面公子,瞧瞧你的怪扇可全么?”

  冷面公子扬扇一视,一柄心爱的宝扇,顿时少了一截,不由心中一凉,诧然道:“你使的是何兵刃?”

  叶君虎不理他,早已晃动⾝形朝那打斗之处闪去。

  讵知,不出五丈,前面便有人拦住了去路。

  他星目一触,见是黑⾐护法中的碧金与碧木及两个⿇⾐怪汉,正待不自理会而径自往前撞去之际,倏听碧金暴喝道:“叶君虎,留下命来吧!”

  叶君虎本就耽心⽟箫仙子安危而心中着急,一看碧金喝阻,他们几人又是兴安堡的主要帮凶,当即愤怒异常的道:“少废话,见个真章吧!”

  碧金和碧木两人齐声一笑,顿展“碧目魔指”刹时,只见四道碧光凌空,一四只枯手,幻起四条彩龙,空飞舞。

  叶君虎深知魔功厉害,不敢稍懈,立展“菩提玄功”以菩提罡气护住⾝体,气定神闲的待机而动。

  碧金两魔眼手撩,步步向叶君虎来,刹时便到了叶君虎⾝前,只见碧金长爪一攫,快似电火般,直向叶君虎双目抓到。

  倏地红光疾闪,碧金惨叫一声,鲜⾎噴数丈,⾝形往后就倒。

  叶君虎快似奔马,屠龙宝刀一动,又向碧木撩去。

  碧木甫闻惨号,还以为叶君虎着了道儿,正待收功之际,眼前红光乍闪,一股寒气袭面而至。

  他收功已是不及,叶君虎挑腕而溯,一股⾎泉由他面门出。就此,亦随着碧金往曹地府去了。

  两个⿇⾐怪汉一看主人被杀,一时失去主张,愣立当场。

  蓦地里,两人同声一喝,一振手中长剑,直向叶君虎攻到。

  叶君虎杀机陡生,一振屠龙刀,红芒暴涨,不退反进地宝刀疾向剑上撩去。

  唰唰两声,长剑立被宝刀削断!

  两人握着半截断剑,心底一颤,此时,叶君虎又已欺⾝而上,屠龙宝刀一撩,刹那间,已穿而过。

  两声凄厉的惨号,⿇⾐怪汉立刻惨死当场。

  叶君虎在片刻之间,连杀五人,威势确是吓人!

  只见他双脚一点,⾝形已掠空而起,霎时已越过房脊,向那打斗之处奔去。

  斗场上,只见两个黑⾐护法将⽟箫仙子夹在当中。

  两个正各展“碧目魔指”功,把她困住。

  ⽟箫仙子一碧⽟洞箫,左突右冲,仍是冲不出来。

  叶君虎见她香汗淋漓,气吁吁的,在黑⾐护法的碧光照之下,眼看就要着道,不由一声暴喝道:“狗贼,尔敢!”

  ⾝形一掠,一振手中屠龙宝刀,疾快如风地朝两个黑⾐护法欺去。

  一个黑⾐护法冷笑一声,伸手朝⽟箫仙子点去,不防背后冷风卷来,⾝形一侧,一条左臂顿被削断。

  另一个眼看同伴受伤,反手一招,魔指疾向叶君虎点去。

  叶君虎冷哼一声,一仰⾝,左手推出补招“石破惊天”!

  一股绵绵大力,挟着阵阵香风,狂卷而出!

  无俦神风一起,只闻两声狂叫,斗场上哪还有黑⾐护法的影子。

  ⽟箫仙子提着碧⽟洞箫,愣睁双目,婷婷⽟立!

  蓦地房角闪出两个⿇⾐怪汉,疾快的振剑朝她背后刺去。

  两剑同出,似若游龙,剑花一闪,眼看⽟箫仙子就要惨死长剑之下。

  叶君虎哪敢怠慢,一扑⾝将她往后一带,屠龙宝刀一扬,红芒顿闪五尺。

  两个⿇⾐怪汉,本是全力扑击,不防她闪躲恁快,⾝形往前一撞,正碰在刀芒之上。叶君虎菗刀而回,那汉子往前一仆!

  他立即飞起一脚,那怪汉闷哼一声,便滚下房去。

  另一个疾展“拨草寻蛇”剑尖向叶君虎削去。

  叶君虎冷笑一声,飘⾝让过,顺手一挥,屠龙宝刀向怪汉拦削去,刹时惨号一声,怪汉被削为两段,落下房头。

  叶君虎抱住⽟箫仙子,晃⾝下了房头,几个纵跃,便闪进自己所住的厢房之中。

  他甫进房中,倏听窗外有人说道:“三更之戏已完,待看明儿有什么好戏上场吧!”

  说罢,便声息俱无,似乎已闪⾝离去!

  叶君虎将⽟箫仙子抱进她房中之后,正待回房之际,倏听她一声轻哦,⽟臂倏伸,拦将叶君虎抱住,嗲声嗲气地道:“叶相公!”

  叶君虎一时忘了她曾被“碧目魔指”住心,闻言心中一惊道:“文姑娘,你…”说着,扭头一看,见她杏目发直,方始忆及她是怎么回事,于是立展“菩提玄功”以菩提罡气助她恢复镇静之力,只手扣住她天灵⽳上,一股暖流缓缓地导⼊她的体內。

  须臾,只见她杏目一睁,倏地俏脸一红,见自己正搂着叶君虎,连忙放手不迭。

  叶君虎不由关怀地道:“文姑娘,现在可好了点么吗?谁叫你出房的,险些着了道儿。”

  ⽟箫仙子⽟面绯红地,愣愣地望着叶君虎,半晌方道:“还说呢?你不也是一个人出去嘛?”

  叶君虎瞧她眼波流盼,半带娇羞,美似天人,竟是人间麟凤,天真纯洁,落落大方之态,比起独凤女来,别有一种不同风味的闺阁气质。不由低声说道:“我因为有事呀!”

  ⽟箫仙子疑道:“你有什么事呢?叶相公!”

  叶君虎道:“我要去找太上神君,因他与我太有关系啦!”

  ⽟箫仙子关切地问道:“找着没有?”

  叶君虎道:“虽然没有找着,但被我发现一秘密!”

  ⽟箫仙子似乎颇有兴趣,大眼眨了眨,问道:“是什么秘密,能不能告诉我?”

  叶君虎低声说道:“我发现各派所遗失的骷髅蔵秘图,被兴安魔君劫来,并派了⻩山怪客去古月居,寻找太上神君的那一份。”

  ⽟箫仙子道:“你为什么不把那骷髅蔵秘图取来,听⽟净师姑说,这份图对武林极关重要咧!”

  叶君虎苦笑一声道:“哪有那么容易,适才还险些送掉命,要不是古木大师相救的话。”

  ⽟箫仙子奇道:“那为什么呢?”

  叶君虎便将去⾼楼之事,略微向她述说一遍。

  在说话间,她那一双柔荑,早被叶君虎握住,一条娇小⾝影也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叶君虎说罢,低头一触,见⽟箫仙子杏目凝合,半带娇羞地眯看着他,不由低唤一声道:“文姑娘!”

  ⽟箫仙子樱一启,喃喃地道:“叶相公…”

  话未说完,她一片火红的樱往上一凑,叶君虎低头一接!

  只闻“嘤”的一声,四片如火的片,如胶似漆地紧紧地合在一起。

  ⾜有盏茶时分,两人尚陶醉在浓情藌意之中。

  ⽟箫仙子芳心如小鹿直撞,‮躯娇‬微颤,拦被叶君虎抱住,简直透不过气来,迫得她満面通红,娇吁吁地道:“看你,把我都扭断了。”

  叶君虎蓦然一惊,连忙松开手,凝神提气,轻声自责道:“文姑娘,请恕我一时…”

  ⽟箫仙子气吁吁地道:“叶相公?”

  叶君虎道:“什么?”

  ⽟箫仙子幽怨地说道:“我自幼在天山长大,无亲无靠,你能不离开我么?”

  叶君虎倏而亿起和独凤女有约在先,不由叹道:“文姑娘,能与你在一起,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可是我尚有许多待办之事,况且我…”

  ⽟箫仙子泣道:“我俩正好同闯江湖,也好助你一臂之力,况且什么?分明是嫌弃我吗!”

  叶君虎道:“文姑娘,我怎会嫌弃你呢,只不过我…”

  他每每说至此,便呑呑吐吐地说不出来,⽟箫仙子不由问道:“只不过你不愿意是不是?”

  叶君虎叹道:“我已经与飞云庄马姑娘有约在先了啊!”⽟箫仙子闻言,有如晴天霹雳,杏目一瞪,半晌,只见她嘴角一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叶君虎百般安慰,都不能劝阻她,只好让她哭个痛快。半晌,始听她呜咽泣道:“自从那天救你之后,在⽟净庵下古洞之中,我的心…”

  叶君虎倏而忆及那古洞和被毒剑客剑挑之事,原来是她救自己脫险,不由问道:“是你救我到古洞中去的么?”

  ⽟箫仙子泣道:“当我从庵中取药返回古洞之时,发现你不见之后,我真是万念俱灰,不知怎地自见你之后,我便感觉生命才有生气,可是…”

  叶君虎叹道:“文姑娘,快不要这么说!”

  ⽟箫仙子沉昑半晌,似乎有所决定似的道:“如果真的不能与你在一起,我只有一条路好走!”

  叶君虎急道:“哪一条路?”

  ⽟箫仙子斩金断铁地道:“死!”

  叶君虎百般安慰不获,叹道:“文妹妹,你如此痴心,叫我如何报答于你呢,如果你愿同凤妹在一起,我们三人结庐于幽静之处,度此余年的话,我将不会辜负你的。”

  ⽟箫仙子仰面一视道:“虎哥哥,只要你心不变,小妹又有何憾!”

  如此,俩人方获协议,刹那间,破涕为笑,喁喁情话,直至天晓。

  大雪,掩埋了整个大地。

  朔风!吹折了无数枯枝!

  几天来,出奇的舂寒,使人感到无限的凄凉,哀怨!

  昨夜房头⾎渍,都被⽩雪掩上,兴安堡显得份外的宁静!

  今天是武林大祭的最后一⽇,饭后,寥寥的群雄,便向大厅中走去,每个人的心中仿佛都庒了块重铅。

  大厅中,参予武林大祭的武林同道,又少了一半。

  圆台之前十二个黑⾐碧目,也少了四个,同时,冷面公子与双剑客吴⾼,亦不知去向。

  兴安魔君在丝竹声中,走上圆台,満面尽是蹙⾊!

  只见他双手一拱,说道:“诸位道友,咋夜可睡得安稳么?”

  四周响起一片安稳之声,但其中似乎有人一声重哼,显然地这里面还有人不服。

  兴安魔君一愕后,微笑说道:“本堡昨夜四个黑⾐护法被杀,还有⿇⾐使者,在真凶未查明之前,本堡不愿多说,因此,不免有扰诸位之处,尚祈海涵!”

  红发老怪在兴安魔君话声刚完之际,倏地站了起来,怪眼怒瞪着叶君虎。

  叶君虎蓦然一惊,只见那兴安魔君右手一摆,说道:“江湖恩怨宜解不宜结。”

  说罢,黑⾐小童托香而进,揷⼊香炉之后,⾼喧道:“大祭开始!”

  祭罢,叶君虎偕⽟箫仙子随众人席进膳,途中,⽟箫仙子倏而说道:“虎哥哥,我心跳得好厉害,难道会出什么岔子?”

  叶君虎也觉情势不对,不由悄声道:“恐怕饭中下蛊!”

  两人相对一视,便相偕而进!

  这是一次最丰盛的午宴,山珍海味、鸭鱼⾁、长⽩美酒、中原佳肴,视之、嗅之,使人垂涎滴。

  待群雄人坐后,兴安魔君拿起酒杯,朗声道:“武林一聚,实是不易,今⽇一别,后会何期,且将浊酒一杯,祝诸位武林同源福泰康宁!”

  群雄举杯豪饮,顿时喧嚷之声不停!

  叶君虎和⽟箫仙子滴酒未饮,只吃了点⽔果,略为果腹!

  ⽟箫仙子偷眼瞧去,见內宁一些⾼手,俱都合目而坐,连筷着未动一下,不由对叶君虎:“虎哥哥,你看!”

  叶君虎连忙掏出一粒药丸递给⽟箫仙子说道:“快吃下去!”

  他话还未完,⽟箫仙子扑通一声,便栽倒于地。

  就在她栽倒的同时,风尘三友也跟着倒了下来!

  事起突然,餐室中顿形混起来。

  兴安魔君仰着脸一笑道:“酒极烈,这几位同道支持不住了!”

  叶君虎见状,立即趋至三人之侧,连忙掏出三粒药丸,分别往他们口中塞去。一看厅侧房中有一土炕,便将几人扶进房中土炕之上。

  ⽟箫仙子因仅吃点⽔果,且先服药丸,所以中毒不深,未及片刻便醒了过来。

  她睁目四顾,一时之间还未回味出是怎么回事,一看叶君虎在侧,忙问道:“虎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君虎悄声道:“可能是中蛊了。”

  说罢,便与众人又回到大厅之中,等候大祭开始,约莫盏茶时分,蓦闻厅外铜锣乍响,接着有人⾼喧道:“武林大祭,正式开始!”

  这喧声,隐约传⼊耳鼓,既不尖锐又不低沉,但觉⼊耳惊人,使人不期然地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喧声甫罢,只见红发老怪率领着黑⾐护法及⿇⾐怪汉离开圆台,后面还跟着十个⿇⾐带孝的童子。

  圆台之上,⽩帷一动,一具黑⾊棺木抬了出来。

  叶君虎乍见棺木,不由暗自忖道:“⽩帷后明明没有棺木,为何现在却抬了出来。”

  思忖中,只听⽟箫仙子道:“虎哥哥,你看!”

  叶君虎从厅门望去,一队吊丧行列,各捧着银箔纸花,后面跟着不下廿余具黑⾊棺木,正由厅外经过,缓缓抬出跨院,向寨外而去。

  叶君虎颇感诧异,这些棺木均是一模一样,到底哪一具是装着太上神君啊?

  铜锣之声,悠悠不绝,使人甚是心烦,⾜有盏茶工夫,声音始戛然而止。

  一个奇装怪汉,悄然来至兴安魔君之侧,双膝一点,禀道道:“恭请堡主移驾!”

  兴安魔君略一颔首,便站了起来,向四周一扫,便领着少堡主邬英及一个⾝材魁伟的黑⾐人,鱼贯而出。

  接着,又是锣声三响,袅袅细乐随锣声而幽幽鸣奏起来。

  兴安堡数百之众,个个⾝着丧服,手执哭丧悬兵刃,紧跟兴安魔君之后,朝黑龙江畔走去。

  大厅群雄均肃然起立,在铜锣声及丧队前导之下,缓缓而行。

  叶君虎偕着⽟箫仙子,走于大队之后,向前看去,在雪地上只见人头攒动,为数确实是不少,想必兴安堡人已全部出动。东看西看,在行列中就是找不着风尘三友,想来他们仍甜睡在土炕之上。

  寨外依是风紧雪急,朔风挟着雪花,吹刮在面颊之上,恰似针刺一般。

  正行之间,倏见桃大郞闪⾝向叶君虎靠来,愁眉苦脸地对叶君虎道:“叶相公,我肚內仿佛有一股凉气上冲,异常难受,恐怕不能行走了。”

  叶君虎面⾊一动,问道:“晌午你吃了些什么?”

  桃大郞眉头一皱大嘴一咧道:“桌上好菜,我都吃过,就是没喝酒。”

  叶君虎不再多说,掏出一粒药丸,嘱他服下。

  这时,大队已至江岸,因积雪太深,行动甚感不便,功力较差者均⾜陷雪中。

  江面,平滑光洁,风雪直卷,使人双眸难睁,气候之冷,使人浑⾝打颤。

  此时,在前面行列之中,有不少人在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多数人均面现苦⾊,捧肚而行。

  叶君虎乍看此情,心中早已明⽩,那些捧肚前行之人,都是酒饭过多,中了巨蛊,此时正已发作,但碍于人数众多,无法挽救。

  行列之中,⾼手如云,明知此番武林大祭是个圈套,却硬往里闯,岂不使人怪异?

  前行之少堡主邬英,倏地取出“⽟轸琵琶”一弄丝弦,顿时弹奏起来!

  音韵袅袅,甚是佳妙。

  他在这严肃的气氛中,旁若无人的弄琴撩歌逍遥自在,真使人倒⾜胃口。

  叶君虎听他这弦音之中,似乎暗蔵一宗武学,使人心悸颤,随声而栗。

  蓦地里,在行列中有人发出一声厉叫,其声直⼊云霄,随行之人,均为之一惊。

  刹那间,便有几人相继厉叫起来,大队行列顿形混,使前进受阻。

  琵琶之音戛然而止,大队又复归趋于平静,不过这时都停留在江⼲之上,木讷发呆,愣愣地相互而视,不知为了什么?

  一个黑⾐护法,飞⾝而起,疾快地闪至一个⽪袄络腮大汉之前,五指一晃,极其谲地惨然一笑道:“关兄别急,马上就到!”说罢,单臂一举,轻轻的在那大汉肩上拍了一掌,随即飞⾝返回兴安魔君之侧。

  那大汉被黑⾐护法拍了一掌之后,⾝形往地上一坐,愣了愣,倏地一声狂笑便翻⾝爬起,又跟着前行。

  桃大郞用手一指那大汉,怒对叶君虎道:“那是马贼‘松花大刀’,在松花江一带,无恶不作!”

  叶君虎不由暗忖道:“兴安魔君连黑道人物都不放过,真不知是何用心?”

  思忖间,锣声又起,大队已然行在冰川之上,这一阵奔行,众人心绪极为紊,故而跌跌撞撞,歪歪斜斜,显然这不是一个有序的送丧行列了。

  须臾,一个⽩⾊幕帷展开在眼前,那廿余具黑⾊灵枢,被抬至那⽩帷之中。

  半晌,那些抬棺之人一个都未见出来。

  ⽩帷之中四⾼柱,上悬四盏天灯,分红、⻩、绿、⽩四⾊,柱下各系一条长约数丈的⻩⾊巾幡,风招展,丝丝作响。

  ⽩帷四周,⾼帷⽩布祭幔,形成一道夹墙,帷前一座祭坛,⾼约数丈,坛上供有各式祭物,一座三脚铜鼎,碧火⾼烧。

  十个⿇⾐汉子,手执长香往祭坛上走去。

  兴安魔君一反往⽇和蔼面目,扳着铁青的面孔,异常冷酷且毫无表情地缓步走上祭坛。

  在兴安魔君走上祭坛的同时,兴安堡人以红发老怪为首,疾向四周散开,个个脸布煞气,把群雄围在祭坛四周。

  正在此时,由⽩帷中走出廿个僧侣,个个手执木鱼⽟磬,绕着祭坛,梵唱起来!

  这廿个僧人一出,不噤使人大奇,显然都是那些抬棺之人乔装而成。

  梵唱声一起,武林群雄个个均半跪冰上,为太上神君致哀。

  天⾊渐渐变了,刹时,四周暗了下来,祭坛之上,倏闪起数道碧光,在⽩帷之中,有人⾼喧道:“请诸位瞻仰前辈圣体!”

  宣罢,群雄中倏起了一阵动,有人便自动地向⽩帷走去。

  叶君虎忆起碧光有忌,那是黑⾐护法所施的“碧目魔指”功,立即施出“菩提玄功”护住⾝体,同时一手扣住⽟箫仙子的⽟腕。

  桃大郞陡地一声怪叫道:“叶相公,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叶君虎未答他所问,伸出一手,将菩提罡气缓缓地导进他的体內,使他不致为“碧目魔指”所

  ⽟箫仙子与桃大郞都觉叶君虎手掌之中,透出一股灵热之气,向內腑直钻,是以她杏目流盼,见叶君虎依然神⾊自若,正襟危坐得星目前注,心中不由十分赞佩。

  兴安魔君此时,倏地运起“碧目魔指”功,立时双目发碧,光丈余,同时五指一伸,幻出五条彩龙,倏伸倏缩地向群雄面前游移过去!

  场中除古木大师、万年神耕及十余个⾼手之外,功力较差的面额上都已渗出颗颗冷汗。

  他们均以全部真元抗拒这“碧目魔指”奇诡绝学,直到油⼲灯灭,始迈步朝⽩帷中走去。

  兴安魔君脸⾊奇惨,杀机密布,不时在嘴角之间,露出一丝恐怖的微笑。

  这种奇异的拼斗,直捱至三更,尚未完毕。

  这哪是什么“武林大祭”简直就是一次大谋杀。

  兴安魔君的“碧目魔指”功不敢稍停,他脸上此时显然地已布上了一层栗⾊!

  古木大师陡然而起,一声梵唱后,大步朝⽩帷走去。

  叶君虎悚然一惊,暗道:“古木大师功力不济了。”

  思忖间,讵料古木大师却故意地往叶君虎⾝侧擦过,悄声道:“孩子,快跟我来!”

  叶君虎闻言,心中大喜,便挽着⽟箫仙子与桃大郞,跟着古木大师朝⽩帷走去。

  四人向⽩帷走去之后,兴安魔君面上不由挂上一丝微笑,一看场中仍有几人在苦撑,便又施出魔功,双手向在场之人不停的指划。

  叶君虎无意之间,把手一松,桃大郞就此一愕,顿时一声大喝道:“我去⽩帷中看看!”

  说着,拔腿就奔!

  叶君虎悚然一惊,⾝形一起,带着⽟箫仙子就追!

  桃大郞确也快捷,几个大步便达⽩帷之边,叶君虎单手一拉,扯住了他的⾐襟。古木大师微微一笑,一声梵唱道:“待我先进!”

  说罢,只见他单掌一推,一股劈空掌力,向⽩帷撞去!

  咔嚓一声,一柱子顿被震断,向后倒去。

  古木大师立即借势而起,踩住柱⼲,直往前闪。

  叶君虎跟着往里一闪,一看⽩帷之中空洞洞的,除了一个大坑之外,一无所有。但见古木大师沿柱⼲疾走,他哪敢怠慢,疾挽⽟箫仙子与桃大郞,紧跟密蹑。

  几声喝叱由后面传来,只听万年神耕道:“兴安魔君,快让我们出去吧!”

  叶君虎刚闪过⽩帷,倏见前面人影一闪,一个黑⾐护法阻住了去路,只见他暴喝道:“既知帷中之情,就休想逃走!”

  叶君虎闻言一惊,心想糟了,自己又不能分手,如一放手两人必然被制,不如硬往前闯吧!

  是以一展“菩提玄功”疾往外撞。

  那黑⾐护法正展“碧目魔指”之际,叶君虎等人早已闪在十丈之外!

  果然,⽩帷这边并无人防守,正行中,只听祭坛之上,有人⾼叫道:“武林大祭,走脫了古木大师、叶君虎、⽟箫仙子、桃大郞、万年神耕、铁胆神鞭及书生。”

  兴安魔君一声嗥喝道:“快追!”

  话声甫毕,接着十几条人影,闪电般追踪而至。

  叶君虎正行之间,倏地一个黑⾐护法站于左侧两丈之外,单剑一指道:“叶少爷,东五左四,南三右六,庙,快逃!”

  叶君虎被他这种突然之举,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仔细一看,那说话之人正是黑⾐护法中的碧⽔。

  叶君虎并未答腔,便朝东疾行,转眼一闪百丈!

  碧⽔见叶君虎一走,面上露出一丝多年不见的笑容,随即仰天一笑道:“老爷有灵,奴才叶忠去了!”

  叶君虎闻声止步,扭头一看,只见碧⽔单剑往脖子一抹,一股鲜⾎由颈上噴出,⾝形往前一跄,便栽倒于地。

  叶君虎连忙晃⾝赶到,但仍晚了一步,碧⽔见叶君虎来至跟前,有气无力地说道:“少爷…有空时…回芋萝山…叶家村…看看,你要替老爷…报…仇…”说罢便气绝而亡。

  他再也不敢停留,便带着他们往东如飞而去。

  约行五里,只见一道碧光乍闪乍熄,一看正是兴安堡的记号,疾向左转,未及四里便有一片原始森林阻住了去路。

  他们向林中闪去,行不多远,便闻胡哨之声,渐渐地向西方移去。

  于是,他们连忙折转朝南,刹时便至林缘,举目一看,前面平坦无限,哪敢冒然出林,往右缘林疾行,不出六里,一座破庙,隐约可见。

  这时⽟箫仙子与桃大郞都已恢复了原有的心智,三人来至林边,眼看前面空旷一片,易被人发觉,是以叶君虎对两人道:“你们先在这林內歇歇,待我去瞧瞧,如庙內无甚么异样,再来接你们。”

  说罢,见⽟箫仙导点头应允,便闪⾝向庙扑去。

  转瞬间,已至庙门,一长⾝飘上庙顶,但见庙內尘垢堆积,蛛网遍结,空地毫无半点人影,于是,便招手要他们过来。

  几人刚一进庙,蓦地一道灰影,由庙顶掠过,叶君虎不由惊道:“是谁平地飞腾,好快啊!”⽟箫仙子闻声看去,不由欣喜万分,一晃⾝立即跃上垣头,娇呼道:“⽟净师姑!”

  果然,那灰影闻声而回,几个闪跃便俏立在三人之前,一抖⽟拂尘道:“采秀,这几天你上哪去啦?叫我好难找!”

  ⽟箫仙子一指叶君虎道:“师姑,这就是叶公子!” UmuXs.coM
上一章   盘龙擎天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盘龙擎天,武侠小说盘龙擎天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上官鼎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盘龙擎天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