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采花记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采花记  作者:荻宜 书号:41111  时间:2017/9/18  字数:21610 
上一章   五、百两黄金不见了    下一章 ( → )
  太露脸,大地张开笑颜,把个沉沉的寒意驱走,宵苍之下洋溢温暖,周遭景象分外清慡怡人。

  一辆单马车进了⽩家庄,浓眉大眼,黝黑耝扩的江宝生跨坐车辕上,马车走得极其缓慢,他边行边张望。看到一个大宅院,忙勒住马,从辕上跃下。眼前宅院半开,他咄啊推开半扇门,往里探头探脑,两个家丁模样的瞧他一眼,

  其中一人走前几步,问他:“做什么?”

  江宝生陪笑道:“这里可是⽩家庄?”

  “是!”“在下有事要见铁管家,劳烦这位兄弟通报。”

  那人眼睛溜上溜下揪他,说:“做什么?”

  “给⽩少爷送虎⽪来。”

  “在下有事要见铁管家,劳烦这位兄弟通报。”

  那人向对着他道:“去大厅候着。”

  江宝生连声称谢,转⾝走回马车,从车厢里抱出一个庞然大包,同大厅行去,且行几溜眼回顾,刚才那家丁逞向里通报去了。江宝生将大包搁置太师椅上,有一个老嬷嬷拿着抹布,仔仔细细揩拭桌椅,眼睛不时望了过来,连睁看次,江宝生堆了一脸笑,当她再溜眼过来,便一例嘴,亮出一口⽩牙。那嬷嬷看他一脸弥勒佛也似,微微有了笑意。

  江宝生说:“大娘,您辛苦。”

  “没有。”老嬷嬷说:“你找谁啊?”

  “我要见铁管家。”

  “哦,那得等上一会儿,这两天,铁管家可忙了!”

  “是。”江宝生说:“我可以等。”迟疑了一下:“有件事可以不可以请教大娘?”

  老嬷嬷笑出一脸皱纹,和气道:“什么事?你说。”

  “听说县里张捕头佳这儿?”

  “是啊!”奇怪看他:“你问捕头大人做什么?”

  “是这样…”江宝生手,说:“张捕头与我是远亲,我是个猎户,这次出来贩卖兽⽪,临出门,我娘要我到县城找张捕头,带句口信,我去了县城,扑了个空,昨晚才听人说起,说他在⽩家庄。”

  嬷嬷闻言一愣,不解道:“你究竟找铁管家,还是找捕头大人?”

  “大娘误会了,我专程送虎⽪来,要找铁管家。至于捕头大人,我想,他若在,正巧见上一面,说两句话,这会儿,他在吧?”

  “在,在。”嬷嬷说:“要不要我领你去?”

  “不敢⿇烦大娘。”江费生略感慌张,心虚笑道:“大娘指点一下,告诉我他住那儿,等等见过铁管家,再去看他。”

  嬷嬷手抓抹布,朝里一指,说:“偌,过了回廊,那西厢房便是。”

  江宝生点头称谢,那端有脚步声,嬷嬷拾起抹布,迳往里去。

  铁龙双手抄背后,凝着脸走过来,问了声:“带来了?”

  江宝生哈陪笑:“是!”捧起大包包,要奉与铁龙,对方看也不看,叫一旁家丁:“送东厢房去。”

  家丁接过包包,转⾝走了,铁龙双手往几上一放,江费生眼睛登时鼓大,两锭金元宝正熠闪闪放着。铁龙道:“共是十两,我家主人赏你的。”

  江费生面露喜⾊,连忙道谢。铁龙微微有了笑意:“这虎⽪不错,以后有上好货⾊再送来,我家主人有厚赐,”

  “是。”江费生频频哈点头,眉开眼笑,乐不可支道:“有好东西一定请铁管家过目。”

  薄暮时分,屋內光线灰累,燕燕飞挨畔与林老爹说着话,经过细心诊治调养,精神气⾊已好多。燕燕飞问他:“这会儿觉得怎么样?”

  林老爹颔首道:“整个人清慡多了。”

  ⽩禹奇一旁微笑道:“精神气⾊不错,再调养一些时⽇,也就差不多了。”

  林老爹迟疑一下,说:“⽩少爷要我调养,老朽实在养不起病,老朽还要继续赶路。”

  ⽩禹奇含笑望同燕燕飞,并不说什么,燕燕飞看他神⾊,如他心意,便婉转道:“老爹,这会儿还不宜奔波,你若不听劝,岂不辜负⽩少爷对你一番恩德?”

  林老爹无神大眼看看燕燕飞,又揪揪⽩禹奇,嘴孺动,半晌无语。

  照顾他的仆妇,从屋外捧来一盏油灯,灰黑的室內顿时明亮起来。

  忽听远处一阵鼓课,瞬间马匹哀嚎,马蹄大作,外头顿时纷纷嚷嚷,吵成一片。众人正惊疑,听得有人迭声大叫:“失火了!失火了!”

  ⽩禹奇、燕燕飞二人急冲至门口,但见远处火光冲天,浓烟弥漫,⽩禹奇讶道:“是马廊,马廊失火了。”

  燕燕飞心念一动,喃喃道:“这火来得奇怪,须防有人声东击西。”急朝走:“我去找小薇。”⽩禹奇也不敢怠慢,忙忙跟上。

  上上下下人等,奔来窜去,吆吆喝喝,一时人声鼎沸,兵慌马,喧闹一片。

  有提着木桶的,忙忙要去灭火,脚下跑得急,⽔在桶晃晃摇摇,倒有近半洒落地面;也有手持木的,拿长篙的。那个拿长篙的,一个失手,急急抓起,几个正奔窜而来的,给拦住,一起仆倒。

  除了人,横冲百窜的马儿也蔚为奇观。⽩家庄原本就有十来匹马,加张捕头手下人等,马廊少说也有半百牲口。这会儿薄暮时分,牲口都刚吃过草料,窝在马廊里,不想祝融光顾,群马乍遇灾难,人受惊吓,一匹匹窜脫马廊,有的飞跃栅栏之际,受了伤,胡蹦跳,又吼又嚎,此刻群马惊惶无主,嘶号者撒开四蹄,横来百去,如人无人之境,早有一伙人气急败坏,横冲百闯去追马,呼喝之声不绝于耳,简直人仰马翻,混不堪。

  燕燕飞担心小薇,问一个提空桶的:“看到小薇没有?”

  这人不知救火心急,还是给熊熊火势吓呆,嘴里呻唔一声,朝井边跑。

  一匹马奔命似窜来,一家丁紧揪续绳拉紧它,马儿口惊怔,头颈⾼昂,一路嘶吼,一路想挣脫牵制。这家丁死命拉疆绳,不待追问,便气如牛大叫:“‮姐小‬在马廊旁,看人救火。”可怜这人,已给疯狂牲口折腾得步履踉跄,险要摔倒。

  看马廊火势凶猛,百把渐黯的天⾊映得火红,⽩禹奇急问另一人:“张捕头呢?”

  “捕头大人带他手下,也在那边救火。”

  近得马廊,燕燕飞看小薇果真站马廊附近,她的丫-舂花陪在一旁。小薇捂着口鼻,瞠目看那火,那火霹雳咄啦烧得凶猛。火窟旁,张俊明正指挥若定,那班捕快连同护院家丁等,纷持长长篙,将火拨开,挽得延烧。又有提⽔桶的,不停向猛火浇去,那火才渐弱下。小薇惊魂甫定,这才惊觉双眼被烟雾熏得刺痛,想伸手擦眼,手被人轻轻握住。抬眼一看,居然是燕燕飞,小薇道:“哇!好大的火,烧起来哗哗剥剥,好怕火,又好好…”她转头突然见⽩禹奇沉的脸,昨昨⾆,把最末那个“玩”宇硬生生呑回去。

  “怎么火起的?”⽩禹奇问他的护院:“老吴呢?”

  护院朝旁边一指,扬声讯:“少爷问你话,你说,怎么回事?”

  四十出头的老吴,战战兢兢走前几步,未说话已受不住咳起来,连咳几声,结结巴巴说:“老奴页该死,刚才给过口草料,有…有人拍老奴脑袋,下手好重,老奴头一昏,眼一花,失去知觉,醒来就见那火光,火光烧得有半天⾼。”

  护院揷嘴道:“亏得我来得快,及时把老吴一串,串离火坑,不然老吴恐怕老命难保。”

  “是,”老吴低着头,眼角悄悄察看主人颜⾊,惶恐道:“多亏了他,不然老奴这会儿早给烧成灰。”刚才人转醒后,他急忙前救火,给熏得眼泪直流,又昅进太多浓烟,他不断咳嗽。这会儿他忍住咳,嘶哑道:“都是老奴不好,才会烧了马廊。”

  “那人什么样子?”

  “老奴…老奴没看清,就昏过去了。”

  ⽩禹奇凝着脸看燕燕飞:“你说的没错,是有人声东击西,只是这放火的,意何为?”转脸瞥见铁龙,静静看他扯着⾐衫下摆,抖去⾝上灰屑,铁龙惊觉主人如此看他,忙垂下双手,⽩禹奇深深揪他,说:“各自屋里清点,看少丁什么?”

  忽然那端脚步纷,众人循声一望,七、八名丫头仆妇急急齐来。到得眼前,见四人各馋扶翠羽和绿珠。那翠羽、绿珠一颠一跛,行动迟缓不便。

  众人讶然注视,⽩禹奇问:“怎么回事?”

  一个仆妇说:“她二人让人猛然推倒地上,扭伤了脚踝。”

  “怎么回事?说!”

  翠羽看⽩禹奇一眼,头一低,双手不安捏弄自己长辫,说:“刚才大家正救火,我看有两个人,合力提着一个木桶,我以为是去救火,只是大家都往马廊跑,那两人,却往外头跑,我叫住他们,跟他们说马廊失火了,那两人不理我,继续往外头跑,天⾊快暗,看不清脸面,我走近前,仟细一瞧,才发觉两人不识得,我以为是新来的,我问他们,你们是不是新来的?那两人什么也没说,正好绿珠走过来,绿珠就问他,你们来多久,我怎么从没见过?”

  绿珠一旁接腔:“是啊,我看着好奇怪,这两人没见过,问他又不肯说话,我再问一遍,他们拔腿就跑,瞧他们慌慌张,贼头贼脑,我就喊捉贼啊,翠羽跟着也喊起来,只喊了两声,那两人抓住我的双手,拿块布塞到我们嘴里,还狠狠说,再喊把你们杀了,我们挣开他,到嘴里拿掉布,他二人把我们狠狠推倒在地,又踢了我们两脚,跑出去,我们挣着⾝子往前爬,看门口停了辆三马车,二人把木桶提上去,其中一个上了车辕,挥动马鞭,一下子就不见了。”

  ⽩禹奇凝脸沉昑,若燕燕飞:“燕姑娘料事如神,果如你所说,声东击西。”再看翠羽、绿珠:“那两人,多大岁数,什么样子?”

  “一个是年轻人,廿一、二岁的样子,一个黑黑壮壮,像个耝栈,大约二一左右!”

  “木桶里什么东西?”

  翠羽道:“黑鸦鸦,上头好像黑布挡着。”

  张俊明忽然低叫:“糟,那三百两⻩金…”

  急回西厢房,众人有提灯笼的,有捧油灯的,屋內灯火通明,张俊明看桌子已挪了位置,一下脸如死灰,急忙蹲下⾝,伸手下按,一块木板迅速挪开,张俊明一探手,整个人呆若木,铁龙也伸手去探,说:“三百两⻩金不见了。”

  张俊明懊恼道:“这金子放置如此隐秘,竟被偷光!”

  立刻喝令属下:“你们,半数去追人,各通道小路都不放过,另半数施行封锁,各通道小路皆要牢牢守住,来往人等,仔细盘查。”

  燕燕飞提醒道:“刚才马廊失火,座骑受惊,恐怕不驯,得稍作溜马才行。”

  张俊明愕了一下,咬牙道:“这贼人够狠,一石两鸟,溜马虽只须片刻,却也够他们从容逃逸。”向手下道:“不要担误,边走边溜马,取得时机。”

  众人且说且走,到了外院,⽩禹奇说:“你人手不够,我派护院听你使唤。”

  “多谢。”张俊明道:“失了三百两⻩金,张某汗颜,必全力追回。”

  “张兄快别如此说,金子在我⽩家庄,居然失窃,可见防卫有所失漏,更何况这贼人声东击西。”

  张俊明说:“多谢⽩兄包涵,张某不敢担搁,告辞。”已有人将马牵来,

  那人边行边溜,故而行动甚为缓慢,张俊明上前拉了疆绳,燕燕飞却说:“张捕头请稍待!”

  张俊明讶然看她。

  燕燕飞道:“捉拿贼人固然重要,但须防漏洞,张捕头何不一边派人捉拿,一边将失窃消息散播出去,三百两⻩金是缉盗赏金,与地方戚戚相关,众人若知道,必提⾼警觉。”

  听得张俊明频频点头,⽩禹奇一旁附和道:“燕姑娘说得甚是有理。与其盲目追查,不如边查边寻线索。”沉昑一下,俄顷有丁决定:“既如此,⽩某愿拿出五十两金,若有人提供线索,寻回失金,赏金五十两。”

  “多谢⽩兄,张某再领情。”

  ⽩禹奇道:“我找几名家丁骑马携锣,一边散播消息,一边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务必将贼人抓回。”

  “再谢⽩兄。”那头捕快已牵着座骑齐集门口,张俊明⾼声道:“唐家客栈地当要道,我在唐家客栈坐镇,有消息立刻来报。”

  江宝生⾼踞车辕,小马、小陶坐车厢里,小陶叫道:“喂,你能不能快点,要让人追上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放心,他们想追咱们差得远呐,马廊失火,牲口受了惊吓,总要溜溜,安抚安抚,才能上路啊!老江我是个猎户,别的不懂,这牲口的子,我可清楚得很,嘿嘿!”

  两人不吭声,江宝生兴味盎然,得意洋洋道:“这都是老江我的好主意,要不然那⽩家庄,又有护院,又有官爷,想拿他们金子,简直虎口拔牙。”

  “你前辈子是不是哑巴?这辈子如此话多?”小马听得不耐烦,破口大骂:“这个节骨眼儿,你还耍丑表功。”

  江宝生静默下来,挥动马鞭,马儿撒开四蹄,急急奔窜,只半刻功夫,距⽩家庄好一段路程了。

  “等等。”车厢里又说话了:“姓江的,咱们找个地方,把金子打散,各奔前程,免得人家追上了,人赃俱获。”

  “两位放心,咱们到了古庙,分了金子,各奔前程。”

  马廊遭了火灾,噪杂纷嚷过后,⽩禹奇回到“奇园”⾝子往榻椅一躺,不觉长叮大口气,眼睛向墙上望去,上头一张虎⽪趴贴着,虎头向下俯视,张牙舞爪,好一种雄伟姿态。⾊彩尤其鲜亮,⻩黑相间,在灯影下斑烂夺目。⽩禹奇闲闲站起,挪步过去,伸手缓缓‮摸抚‬柔软长⽑,微微笑了。

  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人扰他,⽩家庄上下深知一个规矩,只要主人回到“奇园”无人敢来相扰,他可以独享屋的安宁,自由自在,无所忌讳。只是,他突觉屋里太萧索、太孤寂,要添点其他声音,也需求有人相伴。

  心念一动,笑意浮上眉眼畔。

  笑意未去,他拍了两下手。

  顷刻,脚步自通道那端传来。步履轻捷,却不失稳重,⽩禹奇头也没回,视线仍不舍离开虎⽪,嘴里说:“这贼人能潜人⽩家庄,放火窃财,想着教人忧心,若有一天,贼人再潜⼊,恐怕…”

  “少爷别担心。”答话的是铁龙:“⽇后必加強戒备,贼人休想得逞。”

  ⽩禹奇转过脸,深深盯他:“你刚才,里外查看过了?”

  “是,少爷放心。”铁龙百视⽩禹奇,目光坚定有神,说:“全查过了,除了西厢房,除了马廊,一切无恙。”

  ⽩禹奇轻轻颔首:“很好。”微笑着,深深再看铁龙:“你知道这会儿,我想什么?”

  铁龙察言观⾊,边闪过一笑:“少爷似有心事,莫非嫌此地太过冷清,此时太过寂寞?”

  ⽩禹奇葛然眼睁一亮,轻轻说:“你猜对了,铁龙,做主子的,没错看你,再说说看,我究竟有什么心事?”

  铁龙微笑道:“少爷对那燕姑娘一见倾心。”

  ⽩禹奇眼睁更亮,笑意深深:“没错,那燕姑娘一见已教人倾心,这两⽇相处,更令人爱煞,她外型俊俏,內在贤德聪慧,似此女子,可遇不可求,她若能为⽩家庄主持中馈,是我⽩某之福。”

  “少爷说得对,铁龙想法与少爷不谋而合。”

  ⽩禹奇略略沉昑,眉心一皱道:“眼下我心中甚为苦恼,想燕姑娘只是路过,怕她随时要走,很想单刀直⼊,求她允婚,又怕太过冒昧,只是…若不及早把握机缘,⽇后岂不抱憾终生?”

  “少爷言之有理。”

  “你倒说说看,这事,如何料理?”

  铁龙想了一下,反问:“少爷请想看看,她为何留下?”

  ⽩禹奇一愕,凝然道:“起初是我请她留下,以防采花大盗掳走小薇。”

  “后来呢?”

  ⽩禹奇略一迟疑,说:“燕姑娘起初留得勉強,后来采花大盗出现,她担心整个地方安危,决心抓到采花大盗。”

  “是,我听捕头大人说过,燕姑娘打算抓了采花大盗再走。”

  ⽩禹奇心念一动,问:“采花大盗永不出现,你看她定是不走?”

  “若采花大盗永不出现,必成悬案,案子悬而不破,她恐怕早晚还是要走。”

  “如采花大盗时隐时现,纷扰地方呢?”

  “那燕姑娘恐怕放心不下,总要将大盗绳之以法吧。”铁龙偏头琢磨一下,说:“如今少爷与她朝夕相处,只要她动了真情,允了婚事,那就另当别论,采花大盗即使抓不到,也无碍婚事。”自觉分析得体,脸上便微有笑意.

  ⽩禹奇神情一松,隐隐含笑:“说得好,如此我心中的忧虑已去大半。”

  “少爷还有忧虑?”

  “那是自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少爷想什么我明了。”铁龙深深端详主人,若他眉宇似喜还忧,使说:“少爷每逢喜或忧虑,就想听琴,这会儿,少爷要听琴吧?”

  ⽩禹奇一笑,好奇反问;“你认为我现在喜还是忧虑?”

  “一喜一忧,恐怕少爷这时候更想听琴?”

  “说得没错,我是想听琴,只是从前独自听琴不觉寂寞,这会儿,倒想找个伴。”

  “我立刻给少爷找来!”主仆笑眼相视,铁龙旋即转⾝出去。

  “这里,出⼊情形如何?”

  时值掌灯,唐家客栈人声噪杂,唐掌柜领张俊明等人到一间上房,未及坐定,张俊明已迫不及待发问:“有一猎户,长得黑黑壮壮,这人,可还在店里?”

  唐掌柜想了一下,恍然道:“捕头大人说的,是不是那个姓江,贩卖兽⽪的猎户?”

  “是。”张俊明说:“他人呢?”

  “今早他送了一张虎⽪出去,说是到⽩家庄,回来⾼兴,据说那⽩少爷赏他十两金子,他说啊,有这十两金子,他可以吃喝玩乐好一阵,这人⾼兴起来还真大方,赏了伙计,赏了厨下,每个人各三两⽩银。”

  “哦,这会儿他人呢?”

  “天⾊快黑才退房去的。”

  “天⾊快黑才的房?”

  “是啊!找也纳闷,要走不趁早走,天快黑才走,店里伙计还说他呢,天快黑才上路,到时候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岂不⿇烦,姓江的就说啦,有钱还怕没地方歇?这老小子,一有了钱,人就神气了,就得像个二大爷。”

  张俊明蓦地一瞪眼,若有所悟,急问:“他走的时候,骑马?步行?还是驾马车。”

  “是驾着马车的。”掌柜的说:“他来时,载着⽪货,就是自已驾马车。”

  “几匹马?”张俊明追问。

  “一匹马。”唐掌柜不假思索。

  “你再想看看,是一匹马吗?”

  他想了一下,确定道:“不错,是一匹马。”

  张俊明看⾝旁的胡青,问:“⽩家庄那绿珠、翠羽是不是说过当时贼人驾三马车逃逸?”

  “是。”胡青答道:“我听得清楚,绿珠、翠羽说贼人驾三马车。那两个贼,一个年轻的,大约廿一、二岁,一个黑黑壮壮的耝汉,三十岁的样子。”

  张俊明嗯了声,抬头再看唐掌柜:“你们这里,今早退房的,几个?”

  唐掌柜想了一下,答:“有十来个。”

  “有没有人过晌午才退房的?”

  “有,两个年轻人,大约未时走的。”

  “未时走的?”张俊明一愕:“他二人姓什么?为什么来着?”

  “一姓陶,一姓马,他们彼此称呼,就叫小陶小马。”

  张俊明急忙追问:“他二人,什么时候住进来?”

  “大前天傍晚。”

  “做什么的?”

  “不知,两人都带刀,听说想抓采花大盗,赚那笔赏金。”

  张俊明看唐掌柜,面有讶⾊。“既是想抓采花大盗,如今采花大盗并未就逮,他二人何以及早退房?”

  “这就不清楚了。”

  “这里,就只你一家客栈,他二人既是为采花大盗而来,中途退房,今人奇怪。”张俊明继续追问:“他二人什么长相?”

  “一个中等⾝个,一个稍⾼,两人都是一双小眼,看来蛮横,不像善类。”

  张俊明沉昑不语,胡青忍不住道:“头儿莫非对小马、小陶,还有那姓江的起疑?”

  “这三个人嫌疑十分大,那姓江的默黑耝壮,跟绿珠翠羽的描述十分相似,何况他今早还去过⽩家庄。还有,我研判贼人不只两个,恐怕至少三个,一个负责放火,两个潜人西厢房窃金。三个人,一人一骑,合起来不是三匹马?”

  胡胃点头道:“头儿说得有埋。”

  “马廊起火,就更令人怀疑,贼人可以焚烧任何一间屋宇,但他们不如此做,却偏拣马廊下手,这是一石两鸟,贼人对牲口习知之甚深,知道马顾起火,马必受惊,无异拖延时间,阻挠我们追捕。”张俊明越说越觉有理,旋即抬头盯对方:“胡青,依你看,一个猎户,是不是最清楚牲口的子?”

  胡青应道:“是!”张俊明陡然站起:“你快马出去,知会他们,务必特别留立他们三人行踪。”

  江宝生一路挥鞭驭马前行,毕竟是个猎户,对牲口习了如指掌,驾驭起来,格外得心应手。行了数十里,江宝生见前头一辆公车,正以牛步向前推进,推车的是个庄稼模样的汉子,他哈着向前推进。眼看快与公车擦⾝,

  江宝生稍一勒马头,车行渐缓。江宝生趾⾼气昂,呲牙咧嘴对那庄稼汉哇哇大叫:“兄弟,使出吃的力,别踩死蚂蚁啦!”

  说罢扬声怪笑,一阵旋风,迅即飞驰而过,那庄稼汉给他一握,大为恼怒,来不及发作,马车已去远,他忿忿骂了声:“他娘的!”骂完觉得不对,

  深浓暮⾊下,依稀辨出是三马车,不觉一愣,想方圆百里,只这⽩家庄的车是套三匹马的,莫非是⽩家庄的?只是那狂傲老小子,并不认识,且那车厢十分简陋,哪像⽩家庄的车?这庄稼汉原是⽩家庄的佃户,又看惯⽩家庄的马车,这下心里越发纳闷,再抬头马车已去,不一会就消失路的那端。

  庄稼汉继续前行约莫半里路,听得后头马蹄杂,的挞挞甚为匆忙,只一忽儿功夫,尘沙扑面,抢得人几要窒息,庄稼汉赶紧捂住口,尘上却迅即进了眼里,教他一阵剧疼,不觉伸手去。马蹄渐渐缓下,马已近⾝,他慌忙睁眼细看,原来⾼踞马上的,皆着公服。

  “你可曾看见一辆三马车经过?”

  庄稼打量对方,惊疑朝路的那端一指:“在前头!”

  江宝生等人到得破庙,天已全黑。三人将木桶提下,进得大殿,找其中隐秘一角,小陶蹲下⾝打算取物,江宝生制止道:“且慢!”小陶仰头讶然看他,江宝生得意洋洋道:“谁会想到这玩意蔵在桌子底下的机关里?要不是我老江专门设陷阱捕兽,休想找到!”

  “废话少说,一人一百两金。”小马说。

  江宝生不乐道:“要不是我老江妙计,叫你们去烧马廊,要不是我眼睛看得准,找到桌子底下的机关,这三百两金容易得手吗?一人一百两可以,你们一人各给我十两金。”

  “他娘的!”小陶枚然站⾝子,骂道:“你这个老小子,在那说什么劲儿,什么各给你十两,小心不⾜蛇呑象!”

  小马也沉声怒斥:“姓江的,你再提那什么十两,我兄弟俩一起把你做了,我们一人一百五十两何等快活!”

  江宝生大大吃惊,強作镇定嘿嘿笑了两声,声调软了下来:“开玩笑,我老江爱开玩笑惯了,一百两金,当然一百两金,一人一百两金!”

  “谁跟你一百两,把你做了,一了百了!”

  江宝生一呆:“你们,说真的?”

  小马冷哼一声,说:“小陶,这家伙留不得,出头打探消息的是他,驾车的也是他,这会儿,恐怕早有人怀疑,不把他做了,后患无穷。”

  江宝生惊惶瞪视,他二人眼凶光暴,黑暗之中,犹可看出強烈杀意,江宝生一慌,急从间拔出一把兽刀,叫了一声,挥刀出去,左劈右砍,前刺后挑,二人略略闪躲几下,各自拔刀,蓄势待发。

  江宝生仍兀自挥舞兽刀,二人联手向他,他把二人当猎物,不停使力挥动,只可惜,他连蹦带跳,耗力太多,又心慌,眼花撩。不想这节骨眼,他的两只猎物,开始反扑。

  江宝生突地惊觉,对方已非猎物,倒是他自己,已成困兽,刚才使力蹦跳,越发心烦心燥。他二人却冷冷笑起,嘴巴啧啧作响,连串的冷笑,听得江宝生⽑骨耸然。他开始恨自己口无遮拦,才招致祸端,又怨自已与虎谋⽪,自惹杀⾝之祸。

  那二人齐窜向他,江宝生闪躲一下,却是避之不及,背后一阵刺痛,他一声惨叫,叫声未绝,前复挨一刀,他啊的一声长嚎,整个⾝子“碰”地向后仰倒,他挣扎着坐起,狠狠瞪视二人,使出余力,说:“你们…好…狠!”

  小陶冷笑:“老小子,你认命吧!”

  江宝生头颈无力垂下,整个人卷缩冷昑地面。

  小马哈哈笑起:“一人一百五十两金,果然快活!”

  忽听得马蹄。

  的挞的挞的挞。两人笑声末绝,张大的嘴已僵住。倾听一下,不错,是马蹄,一匹、二匹、三四、四匹,好像还不只四匹,纷纷杂杂,疾疾奔来,蹄声由远而近,是向破庙飞奔而来。

  小陶、小马四目相对,刚才一番搏斗,两人几乎忘了随时有人追来,渐近的蹄声,惊得他们提桶外奔,在门口,小陶提醒:“将这桶子甩了。”

  小马拾起整包金子,将木桶扔弃,说:“咱们,继续驭马上路。”

  “幸好是三马车,只消片刻,将他们抛后头。”

  出去一瞧,两人膛目,马车早已不在。以为匆忙中忘了方位,慌忙周遭转了一圈,却是踪影俱无,小陶气恼骂道:“哪个王八蛋,让我逮着了,碎尸万段!”

  忽听有人哼哼怪笑,二人仓皇四顾,没见着人,角落突传来:“是把谁碎尸万段啊?”

  小陶恨恨低喝:“谁?有种出来!”

  角落闪出一个人,瘦⾼个子,两人睁眼细瞧,齐声惊呼:“是瞎子!”

  小马怒道:“你这瞎子,又没招你惹你,为何拉走我们马车?”

  简天助不悦不火,慢条斯理道:“你们二人,为何偷人金子?又为何取人命?”

  “你…”两人万般恼怒,却辩无词。

  “我虽然是个瞎子,你们的作为,我可听得一清二楚。”

  “你!”小陶咬牙切齿,忿忿骂道:“你这瞎子,听得一清二楚又怎么样?敢管你少爷闲事,打得你做狗爬回去!”

  “不能让他做狗爬回去!”小马急道:“为免横生枝节,⼲脆一不做工二不休,取他命!”

  简天助哼哼笑起,无畏无惧道:“二位既然想取我命,何不快快动手?”

  二人愕住了。

  “二位仔细听听,这马蹄越来越近,恐怕是官爷追来,二位若不赶紧取我命,只怕官爷来了,你们想取也没得取!”

  二人惊慌集,嚣然低叫一声,咬牙直扑简天助,简天助一闪,二人扑空,迥⾝再劈,竟又被他避开,马蹄奔近,越发教人心悸,小马叫:“不与他斗,走!”

  “二位倒是识趣!”简天助哼哼又笑,二人匆忙走,简天助双臂一张,阻住去路。“二位要走可以,东西留下。”

  “什么东西?”

  “何必故作糊涂?金子啊!将三百两⻩金留下!”

  小马怒斥:“死瞎子,还想作梦!”说罢挥刀出去,连挥带跑,小陶也跟进,两人向暗处窜去,简天助哼哼哼连声怪笑。两人急急撒腿狂奔,却觉那怪笑追踪而来,哼哼哼哼,忽焉在前,忽焉在后,忽焉在左,忽焉在右,哼哼哼哼,听着汗⽑直立,避之不开,躲之不掉,哼哼哼哼,像不敬的冤魂,无论他二人如何使力窜逃,那声音就在周遭飘来飘去,哼哼不止,甩也甩不脫。

  铁龙手提灯笼,引领燕燕飞走进“奇园”

  甫一人门,铁龙朗声道:“燕姑娘来了。”

  ⽩禹奇斜倚椅上,闻言微笑立起。这奇园相当宽敞,⼊门两盏路灯,四壁各有灯盏,视线十分明亮。放眼一看,全屋里着木板,木板上有矮几、竹椅,椅上有软垫,四壁角落各有⾼脚几,几上陈列各⾊陶瓷,冉往里面,浅紫纱帝隔开內外,可以隐隐看出榻椅、眠等等。一进这屋,份外温暖舒适,心绪感觉宽松自在。

  铁龙送来茶⽔,燕燕飞纳闷看⽩禹奇:“⽩少爷相邀,有指教?”

  ⽩禹奇笑而不言,双手一拍,连拍三响,少顷,一女子从进门的左手边闪⾝而出。那女子,⾝形纤巧,着一⾝紫纱⾐裳,双手捧一把丝餐琴,灯影之下,婢婢婷婷行来,恍如下凡仙子似的。一旁铁龙将琴接过,置于矮椅前。女子飘然行至跟前,款款朝⽩禹奇一福。⽩禹奇说:“见过燕姑娘。”

  女子一眼瞧见燕燕飞,已有讶⾊,听说“燕姑娘”三个字,眼光更溜上溜下,似要把燕燕飞看透。一边朝燕燕飞福上一福,眼光仍紧紧黏住她。

  燕燕飞看她嘴边蒙一方紫纱,心中暗奇,奇怪她何不以真面目示人?看她眉眼鼻腮的轮廓,分明姣好美丽,何以需薄纱遮掩?困惑不解间,女子已在矮椅前坐定,伸手拨弦,一串柔柔弦音响起,节奏幽柔婉转,煞是好听。前引过后,忽闻昂扬男声,一抬眼,只见⽩禹奇敌开双,和弦而歌。唱的是崔颢的⻩鹤楼:

  昔人已乘⻩鹤去,此地空留⻩鹤楼。

  ⻩鹤一去不复返,⽩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树,芳草鹦鹉洲。

  ⽇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禹奇歌喉低沉浑厚,与那丝弦沉沉旋律倒也相契,两人琴诗唱和,教人悠然神往,恍如置⾝梦中。旋律中止,燕燕飞才回过神,鼓起掌来。

  “⽩少爷歌喉别有韵味,这位姑娘弹得太好,琴诗相合,燕燕飞真是大耳福。”

  “燕姑娘太过奖,”他偏脸看女子:“琴儿,燕姑娘夸赞你琴艺,再弹一首来听听。”

  琴儿应声“是”双手抚琴,一串流⽔泻出。燕燕飞一愕,流⽔并不流畅,缓缓启行,渐次加快,只是行至半途,突地凝住,弹琴的似乎心中有极大不情愿。

  ⽩禹奇听着这串流⽔,也是纳闷,绝,仿佛遇上险滩,怜怪石阻隔,前行无路,勉強涉⽔,⾼一脚、低一脚,说多别扭就有别扭。他听惯琴音,这曲起头原本如行云流⽔,怎知这次竟如行于蜀道之上,崎岖波折,好生不畅。

  琴儿弹完,双手轻巧平摆弦上。两人凝目看她,琴儿缓缓起⾝,行至⽩禹奇跟前,欠⾝道:“琴儿忽觉⾝子不适,弹得不好,少爷恕罪。”

  再瞄燕燕飞一眼,涩涩道:“燕姑娘恕罪。”说完这话,眼圈一红,眉眼之间万般委曲。转⾝抱起丝弦琴,⽩禹奇本待细问缘故,琴儿已急步而出。

  燕燕飞凝望她背影,说:“这琴儿,似乎有心事?”

  ⽩禹奇颔首道:“女孩家心眼多,也不知她究竟想些什么?”懊恼看燕燕飞,歉然说:“燕姑娘兴味正⾼,不想她兴味索然。”

  “弹琴听琴本都需要雅兴,没有雅兴,弹的听的都觉无趣。”嘴边说着话,心底却对琴儿⾝份好奇,想一下,旁敲侧击道:“这琴儿倒是弹得一手好琴。”

  铁龙看出她疑惑,便说:“就是她弹得一手好琴,主人才把她留在奇园。”

  似笑非笑看住燕燕飞:“燕姑娘恐怕不知道,我家主人从来不在奇园招待客人,燕姑娘您是头一个。”

  燕燕飞神⾊一讶。

  “这奇园平常只有我和琴儿出⼊,琴儿就住这屋的左手边,我住右手边,我家主人平常忙碌,回到奇园,若不招唤,我和琴儿都不敢相扰。”铁龙含笑凝碗她,意味深长道:“燕姑娘,我家主人,对您可是别良相看。”

  燕燕飞有些心不在焉,她百思不解,那琴儿,为何轻纱蒙在上?

  小傅率领四人,急急驰马前行,快抵破庙,忽见一辆马车面而来,车行甚缓,有人跨坐车辕,仔细一看,赫然三马车,小傅急喝:“你这贼,往哪里走?”

  怕对方掉转马头,小傅呼叫同伴:“围上!”

  五人五骑,团团将那人围住,那人毫无脫逃之举,静‮坐静‬于辕上,眼睛溜溜四周,看来愣头愣脑一副老实样。小傅拿眼端详那人,看他光着脑壳,不觉讶道:“是个和尚。”心下止不住纳闷,喝道:“你一个出家人,为什么偷摸狗,偷人金子?”

  和尚理直气壮道:“我几时偷人金子?”

  小傅蓦地打马上窜下,直冲到车厢前,拔刀一掀帘子,刀锋伸人探索,里面空空如也,忙问和尚:“人呢?”

  和尚愕然道:“什么人?”

  听他语气,似乎茫无所知,小傅也愕了一下,问:“你这出家人,打哪里来?叫什么名字?”

  “我打常乐寺来,法号悟明。”

  小傅沉思一下,问:“那悟凡悟尘你可认识?”

  “认识,是我师兄。”

  “为作么你驾这三马车?”一边间,止不住纳闷,金子若是他拿,跑都来不及,怎会回⾝往小镇跑?又想绿珠翠羽二人描述偷金的,二个年轻人,一个卅岁耝汉,外型似与这悟明风马牛不相及。只是独自驾三马车,越想益加困惑,一双眼眸不解揪紧对方。

  “我…”悟明本不擅词今被他一问,支吾起来,不知如何叙说。

  “说话啊!为什么你驾这三马车?这车是你的吗?”

  悟明‮头摇‬,寻思一下,这才说:“车子本来不是我的,是我发现有三个人偷偷摸摸…”

  “等一等!”小傅急截他话:“你在哪里发现三个人偷偷摸摸?”

  “在前头,一间破旧的古庙,有三个人鬼鬼祟崇进了庙我听他们说什么偷了人家三百两士⻩金,我想碰到贼了,不愿让他们走脫,偷偷把他们的马拉走,没想到,走到这里,就碰到你们…”

  小博闻言浑⾝抖了一下,急叫:“快到前头古庙。”他命令悟明:“你带路!”

  一伙人直冲破庙,进门⾎腥扑鼻,众人已觉不妙,走前头的忽然踢到软软的东西,蹲下一摸,叫了起来:“出人命了。”

  小傅也低头细看,人蓦然站起,眼视悟明,沉声问:“究竟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哇!”悟明急道:“我走的时候,他们正好在争吵,我怕他们发现,拉了马就走,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哇!”

  小傅叫:“把这和尚抓起来!”

  这一带,古木参天,遮蔽星月,前头漆黑一片,又兼树影幢幢,似无处觅路,小陶、小马在黑里横冲百闯,哼哼冷笑仍不绝于耳,敌人显然甩脫不掉。

  他二人一路疾奔,胆颤心慌,沿路撞及树⼲,两人吡牙咧嘴,眼冒金星,強忍痛楚,撒腿快跑,直跑得气咐咐,汗⽔淋漓。小陶气急败坏,上气不接下气嚷道:“这瞎子,哪里是个瞎子,比明眼人还要可怕。”

  话声刚止,听得有人发话:“二位不必怕我,把金子出来,就可以拍拍庇股走人了。”

  俩人皆吓了一跳,小马咬牙切齿道:“这不敬的冤魂,我我豁上了,了不起一拚!”

  “拚?何必呢!”简天助暗中闪出,气也不,朗朗道:“把金子出来,姓简的给你们一大笔盘,包管吃喝玩乐,快活一阵子。”

  小陶火起,悻悻道:“我们辛辛苦苦得来的东西,凭什么双手奉与你?”

  “你此刻双手奉与我还来得及,姓简的通情达理,大笔盘少不了,大家皆大喜,否则…”随又哼哼冷笑。

  “否则怎么样?”

  “等我亲自动手,一个蹦子儿也甫想要!”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头!”小陶忿怒道:“你凭什么如此狂妄?”

  简天助又是哼哼一笑,他二人忍无可忍,握紧刀把,想伺机劈出,小马忽听得“啉”的一声轻响,一颗小石已打在他腕上,只觉手腕一⿇,刀把握之不住,铿一声响,就摔在多石的地面。此时简天助蓦然窜向小陶,手起掌落,小陶双肩剧疼,浑⾝一震,右手刀子脫手飞出,简天助伸手去夺他左手的包袱,小陶料不到他动作如此神速,惊得目瞪口呆,简天助笑道:“小子,你问我凭什么如此狂妄,这下你该明⽩了吧。”

  话声未了,人已窜开。小陶如梦初醒,骂道:“你这瞎子,可恶!”

  “两位有本事,追到唐家客栈,我姓简的瞎子,随时恭候!”

  两人气得跺脚,又听得对方说:“二位如要告我也成,只是二位别忘一事,你们做下命案,我简瞎子可是最好的人证!”

  如一阵疾风,人瞬间消失了。

  哼哼哼的冷笑却迥不去,怪异的腔调,听得两人⾎脉愤张,恨不得追上去,把他杀了。只是二人不但追杀不了他,还失了魂魄般站在原地,嘴微张,恨得牙庠,想骂,骂不出口;又气得冒烟,想嚷,却已无声。

  两人如置⾝梦中,正做着一场噩梦,惊惶无措,极力挣脫梦魔,却挣脫不了,人已一⾝冷汗.

  简天助一路拔腿飞奔,至一处,停下脚步,鼓掌五下,左边的树林里,有人走出。

  “哥,我来了。”说话的是简天红,她注视简天助:“得手了吗?”

  “得手了。”简天助问:“座骑呢?”

  “放心,马栓得好好的,随时可以上路。”

  简天助把手上沉重车的包袱过去:“你走了就不要再回头。”

  “不!我安置妥当,再折反返。”

  “不许。”简天助沉声道:“哥在这里,怕与人有一番恶斗,生死难卜,哥若有命,自会寻你,若没有命,死亦瞑目。”

  “哥胡说八道,什么叫死亦瞑目?”

  “有这三百两⻩金,你从此可以安稳度⽇,哥没什么不放心的。这三百两⻩金,你置田买地,置奴买碑,不愁吃穿,若有合意人家,更不要错过。”

  “不要嘛!”简天红摇着双肩,万般不愿道:“你不要跟人恶斗,咱们一块儿上路,有这么多金子,还怕没好⽇子过?”

  “有仇不报非君子,我报了仇恨,再跟你一起过好⽇子。”

  “哥不跟我走,我情愿不走。”

  “天红,听话,你若不走,会增我的⿇烦,我简天助本来是双眼晶亮的汉子,不想眼目竟受损害,不找仇家拚斗,我有生之年,难出这口气。”

  “哥!”

  简天助轻拍她肩,黯然道:“替我想想,我若不报此仇,生有何?”

  “只是…”简天红闷闷道:“哥,你还没找到仇家。”

  简天朗冷冷一笑。“谁是仇家,我心里有数,天红,你不要误我大事,趁星月驰马快跑。”

  天红却不依他,急急追问:“哥,告诉我,你仇家是谁?”

  简天助声音一沉,快快道:“我的事你不要管,听话,连速离去!”

  天红仍旧迟疑:“哥,你眼目不便,我放心不下。”

  “我眼目虽不便,却并未全瞎,想想看,我驰起马来,不比任何明眼人差,再说这金子,也是从明眼人手中夺来,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简天助说:“我若与人恶斗,也末必输人,你速速离去,我无后顾之忧,自然全力与人一搏。”突倾听一下,低说:“糟,有人来了。你听话速去,哥事成之后,必去老宅找你!”

  事态紧急,简天红不敢犹豫,将包袱牢牢系马鞍上,一抓疆绳,翻⾝上马。

  马蹄的挞的挞,起步前行,简天助见马行逐渐加快,稍觉宽慰,暗忖等她去远,便迳回唐家客栈,小陶、小马偷金,又犯下命案,断然不敢告官。

  忽听前方有人喝道:“姑娘!且慢!”简天助暗叫不好,人瞬即飞弹出去。

  简天红自马上往下瞧,见悟凡、悟尘手持齐眉拦在前头。简天红暗暗叫苦,表面却力持镇定,扬⾼声音道:“你们,为何拦路?”

  “拦路自有道理,姑娘想必心里明⽩。”悟凡道。

  悟尘也说:“捕头大人已布下天罗地网,简姑娘敢冒风险,未免太过大胆。”

  简天助已窜近,厉声斥道:“你二人,戏耍我们兄妹,已令人不快,这会儿,为何又栏她去路?”

  悟凡平和道:“只要简姑娘将缉盗赏金留下,我们便不再为难。”

  简天助哼哼冷笑:“臭和尚,你二人也要仿效強盗剪径么?”不待对力发话,简天助不屑道:“出家人居然凯觑财物,你二人六末净,修为不过尔尔!”

  “简兄认为我二人六末净么?”悟凡说:“三百两⻩金乃是缉盗赏金,若任由你们取去,恐怕缉盗更难,采花大盗一⽇不就逮,善良百姓就无宁⽇,易筋经、洗髓经更无着落。”

  “说得倒是好听!”简天助嗤之以鼻:“不必假慈悲,善良百姓与你们何⼲?我看你们关心宝经倒是真的。你们的宝经,如何失落,便如何去寻,何必挡人财路?”

  悟尘闻言恼道:“这三百两⻩金,是⽩少爷和地方⽗老筹措出来,岂容你们纳⼊私囊?”

  “谁有本事,谁便取走,⼲你们何事?”

  悟尘理直气壮道:“利害相关,不敢袖手。”

  说罢,二人持简天助,简天助手无寸铁,当二人朝他进击,他一味闪躲,只瞧他闪转腾挪,端得矫捷俐落,二人法娴,不停朝简天助进击,简夭助起初只守不攻,似乎拖延时间,好让简天红趁隙脫困。当二人全力卯上,攻势猛烈,简天助转而反守为攻。悟凡看他徒手进击,来势汹汹,忙提一扫,眼看要拦打个正着,简天助忽地一矮⾝子,就地一旋,不只避开那,还顺势捡起地上树⼲,与二人斗。悟尘、悟凡齐眉在手,打、点、、扫,庒各种招式密如骤雨,轮番出笼,简天助他不甘示弱,树⼲代,频频以法还颜⾊。

  简天红看三人鉴战正酣,无闲顾她,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拍马溜之大吉,悟尘早已防到,酣战间不时眼角梭着,这会儿见她座骑朝前猛窜,及时收回来,立即飞追踪。齐眉甫自他手中飞脫,瞬间击中座骑前蹄,马儿长声衷嚎,前蹄条然窜起,简天红险些跌将下来,紧急间一手抓紧疆绳,一手急解包袱,马儿更疯,人立而起,简天红再也受不住,连跌带滚,直扑地面。

  但这一刻的简天红,竟如一只灵猫,扑地后急急跃起,整个人像一支箭,飞窜向前,悟尘急去追她,眼看近在咫尺,悟尘伸手抢包袱,外表温驯娇弱的简天红,突然泼辣起来,当他刚触及包袱,简天红不慌不忙上,一脚跨前,在他卒不及防下突出一招“扑面掌”肘部同时跟进,紧接一招“顶心肘”悟尘先是下颚一阵疼痛,紧接口一震,痛彻心肺,眼前一黑,重心不稳,摇摇倒,腹部一阵翻江倒海,直想吐。简天红却趁这当口跑了。

  破庙大殿內,张俊明半蹲⾝,仔细审视江宝生尸⾝,灯下的江宝生,双眼鼓大,看来甚是吓人,张俊明低声说:“人为财死,你是咎由自取,认了吧。”

  一抹他双眼,眼⽪这才阖上。张俊开站起⾝,凝然道:“果如我所料,这猎户涉嫌偷那三百两⻩金。”转脸看悟明:“你发现三人在这里争吵?”

  “是啊”悟明摸摸光脑壳。“我听说他们偷了三百两⻩金,不让他们跑,才拉走马车的。”

  “你这和尚!”小傅低斥道:“是不是你凯觎三百两⻩金,把人杀了?”

  灯光朦胧,他嘴隐泛冷笑。

  悟明闻言不満,却敢怒不敢言,万般委曲道:“我们出家人,四大皆空,我要那三百两⻩金做什么?”

  小傅冷冷一哼:“这可难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张俊明抬手制止小傅,和颜悦⾊看悟明:“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找悟尘、悟明两位师兄。”

  张俊明长长哦了一声,紧紧揪他:“你找他们做什么?”

  悟明搔搔光脑袋,不知如何作答,张俊明拐弯抹角问:“你师兄,他们到这里做⼲什么?”

  “他们…”他左右望望,又盯住张俊明,若他态度温和诚恳,遂硬着头⽪道:“您是捕头大人,让您知道也无妨,我师兄他们,是来找寻两本宝经。”

  “那两本宝经,是不是常乐寺的易筋经,洗髓经?”

  悟明一讶:“您知道?”

  张俊明微笑道:“宝经被抢那晚,是不是你守观音堂?”

  悟明偏着脑袋,张大口、瞪百眼,脸⾊更讶,奇道:“怎么这个你也知道?”

  忽然外头马蹄急急,听得出正奔窜而来,快近门口,马蹄缓下,有细碎说话声,众倾听一下,张俊明道:“外头什么事?”

  话末说完,胡青已奔了出去,到得门口,咦了一声:“是小罗!”

  小罗将座骑给二人,急急奔人,说:“头儿,刚刚在路上,瞧见唐家客栈那两个和尚,行动甚为可疑。”

  “把人拦下没有?”

  “不敢打草惊蛇,他们其中一个好像受了点伤,我十分好奇,尾随跟踪,他二人到得一处,各拉出一匹马,我看是朝唐家客栈跑,没逃跑的意思,所以没拦住他们。”

  张俊明略一沉昑,说:“我们回唐家客栈。”对悟明道:“你也一起走,你们师兄弟有话,当面说。”

  悟尘越想越气恼自己,简天红从马上滚落,⾝个像灵猫冲出,自已就该心生警觉,无奈黑地里,他没瞧仔细,只道她跃下后,给摔得老远,才会轻忽大意,以为一个娇弱女孩家,没什么好惧怕的。若非自己轻敌,又怎会挨她一掌一寸?想想自遁⼊空门,练武少说也十载有余,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跟前栽了跟头,无异沟翻船,好不令人羞惭懊恼。回到客栈,兀自背对悟凡躺下,自觉窝囊,半晌没哼一声。

  悟凡靠在桌畔,支颗发呆,好一会才回脸问悟尘:“你说,咱们要不要报官?”

  悟尘愣了一下,坐起⾝,方才缓缓道:“失落宝经,本来是你我的罪过,宝经若不曾失落,就没有横行的采花大盗,没有采花大盗,就没有赏金,这笔赏金本来是⽩少爷和士绅捐出缉盗的,如今赏金失落,你我知道去向,理应报官才是,否则更是罪孽深重。”

  “我也是这么想,你、我本为查寻宝经而来,那笔赏金,有助缉拿采花大盗,只有擒住采花大盗,才能追回宝经,于公于私都应报官,与那张捕头齐心协力,先将赏金追回,宝经才有指望。”

  忽听外头有人哈哈笑起,两人愕然相看,悟凡急去开门,竟是张俊明,霎时一呆,张俊明说:“二位说得有理,既知三百两赏金去处,便应据实相告。”

  两人面面相觑。

  张俊明正⾊道:“二位可知道,这三百两⻩金给偷去,贼人分赃,已出了命案了。”

  两人更讶,他们只知道简天助夺走金子,没想到还出了人命,悟凡霎时半张嘴唱了声佛号,问张俊明说:“其有此事?”

  “怎么不真?”张俊明说:“我让你见一个人。”稍扬声音:“快来见过你的师兄。”

  后面闪出一个人,悟尘悟凡细瞧之下,大吃一惊:“悟明,你怎么会…”

  “说与你二位师兄听,那破庙是不是出了人命?”

  悟明点头道:“是出了人命。”旋又低下头。

  “阿弥陀佛!”悟凡看旁边还站三名捕快,焦灼道:“你没做什么事吧?”

  悟明低下头,搔着光秃脑壳道:“我牵人家马车,他们…”看看左右一眼,说不下去。

  张俊明说:“你师弟在破庙牵走马车,后来破庙出了命案,据你师弟供述,与那三百两⻩金大有关系,二位既知道真相,便不该相瞒。”

  “阿弥陀佛!我只道失落三百两⻩金,没想到还出了人命,如今…”

  “如今那三百两⻩金落何人之手?二位师⽗想清楚,三百两⻩金是缉盗赏金,令师弟又卷⼊其中,二位若知道,就该据实相告。”眼睛揪住悟尘,见他手按心窝,愁眉苦脸,似有莫大痛苦,不噤暗暗纳闷。

  悟尘见他盯住自已,急切等着回话,便不避讳道:“那三百两⻩金,已落简天助之手。”

  张俊明为之一惊,反问:“你说弹琵琶那瞎子?”

  悟尘点头称是,张俊明瞧着悟凡:“你二人,何以知道?”

  “我二人为寻宝笈,心急如焚,故而通知师弟前来援助。”看悟明一眼,继续说:“天黑时,我二人特地赶到破庙寻师弟,不料看见简天助要他们出金子,二人不肯,简天助追赶他们,我们尾随其后,半路不见踪影,我二人分头找,也没找着,后来,我们在树林中,听到有人拍着手掌,原来简天的去而复返,已夺得金子。”

  “后来呢?”

  “简天助唤出他妹子,要她携着金子连夜逃跑,她妹子似乎不情愿,两兄妹头接耳不知说什么,简天助发现有人,情势紧急,他妹子赶紧乘马逃跑,我二人出来拦她,简天助与我们相搏,她妹子正想逃跑,悟尘师弟飞伤了马腿,他妹子从马上摔下,但她⾝手不凡,很快就溜跑。”

  张俊明急间:“她往何处跑?”

  “往县城,走的是破庙附近那条官道。”

  张俊明急唤胡青:“你们,快马去追,她徒步前行,脚程必然有限,务必要追回!”又吩咐小罗:“请唐掌柜来一趟。”

  胡青等人走,悟尘急道:“各位官爷务必小心,这女娃儿⾝手不凡。”

  捕快愕然,面面相觑。

  等他们去远,张俊明端详悟尘,困惑不解道:“这女娃儿看来软弱娇滴,竟还能武?”

  悟尘闷闷道:“岂只能武,简直深蔵不露。”

  “你知道她深蔵不露,想必过手了?”

  “我…”悟尘満心羞惭,呐呐道:“本没想到要与她手,我一心只想夺回金子,也没想到这么点大的女孩家有这等能耐,在毫无防备下,她突然…”再也无颜往下说,只是闷闷低头。

  张俊明看他愁着眉,一手抚着口,便已明⽩,这悟尘,想必吃了亏,对手又是个小女娃,面子上哪里罩得住?便也不点破,不追问,轻描淡写道:“你们既说得如此坦诚,相信句句属实,那简天助兄妹来到此地,恐怕另有目的。”

  “是。”悟凡缓缓道:“我看简天助的外貌⾝个,很像那天傍晚来常乐寺那人。先前宝经未失落,他偏说失落,当晚我们敞开观音莲座,便有人夺经,宝经失落必与他大有关系。”

  张俊明闻言惊奇,深深看悟尘悟凡:“原来你们早已怀疑那简天助。”

  “是早已怀疑,才对他行踪特别仔细的。”

  张俊明点头道:“要擒采花大盗,想简天助是关键人物…”

  悟尘悟凡一呆,对看一眼,悟尘道:“捕头大人莫非怀疑简天助是采花大盗?”

  张俊明沉思一下,不点头也不‮头摇‬:“这人,是关键人物,你们若有他行踪,立刻来报。”

  小罗引着唐掌柜、伙计急急而来,张俊明问:“那弹琵琶的,退房了没有?”

  “回捕头大人话,那弹琵琶的,并未退房。”

  张俊明说:“开他房门。”

  唐掌柜从大把钥匙中,寻出一把,伙计⾼举灯笼,打开一看,琵琶在桌上,包袱搁头。

  张俊明沉昑一下说:“简天助抢夺金子,恐怕临时起意,事情若未被发觉,他大约会折返客栈,如今被你们撞破,只怕他会遁走。”

  看悟尘低垂眉眼,似有所思,他好奇道:“我说他会遁走,这位师⽗,似乎不以为然。”

  悟尘缓缓‮头摇‬:“依我看,那姓简的只是暂时隐遁,却不会离开此地,他若要走,早就与他妹子远走,他留下,想是尚有未了之事。”

  “是,”悟凡附和道:“我二人看简姑娘骑马走,出面拦住,简天助一看不对,急急赶上,可见他有心要他妹子远走,他留下,想是尚有未了之事!”

  张俊明静静聆听,频频点头,方才开口道:“二位说得有理。”转脸看悟明道:“你在破庙,发现有人争执,另外那二人相貌,是否看清?”

  悟明灯百双眼,想了想说:“视线不明,间隔又远,看不清,不过,我听到其中一人口口声声自称老江,另外两人,声音十分年轻。”

  悟凡急揷嘴:“我们追踪那姓简的,也瞧见那二人,虽不知名姓,却认得出二人曾投宿客栈,今晨也还看见。”

  “错不了。”张俊明坚定说:“那二人是小陶、小马。” UmuXs.CoM
上一章   采花记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采花记,武侠小说采花记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荻宜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采花记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