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玉连环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玉连环  作者:高庸 书号:41114  时间:2017/9/18  字数:11621 
上一章   第四十三章 两全之策    下一章 ( → )
  喝声方出,麦佳风手中凤刀已转勒向自己咽喉,桑琼五指疾伸,正待抢救,突然听见“呛!呛!”两声清鸣,寒光乍现,急回头,那边路贞贞也⽟腕双展,飞快地拔出了肩后长剑,锋锐的剑口,已指向粉颈。

  桑琼左右难以兼顾,其余众人都远在一二丈以外,更是来不及拦阻,心里一急,猛可暴喝道:“你们都疯了?”

  这一声晴天霹雳,直震得场边九灵帮门下以及宮墙內侍女武士们耳膜轰然,心悸神眩,路贞贞和麦佳风也同感一惊,双双怔了怔。

  麦佳凤这才看见对面路贞贞双剑出鞘,竟跟自己同样锋刃临颈,不噤骇然道:“姊姊,你要做什么?”

  路贞贞肃然反问道:“妹妹,你自己又想⼲什么?

  麦佳风泣道:“我与曹克武⾎仇似海,誓不两立,而曹克武却是姊姊的恩师,为了成全姊姊师徒之情,为了不与姊姊兵戎相向,我只有一死。”

  路贞贞凄笑道:“妹妹为矜全友情不惜一死,难道姊姊就能面颜偷生么了?

  麦佳凤热泪横流,掷刀于地,大哭道:“既不能同生,又不忍同死,姊姊,你叫我怎么办?”其声悲伦,其语断肠,満场英豪都听得心酸泪下。

  路贞贞怅然良久,缓缓收剑挥泪道:“妹妹,这是命,咱们命里注定要受这番苦,只有咬紧牙关忍受,世事沧桑,总会有解脫的时候,假如妹妹信得过我,请给我一天缓期,容我考虑一条两全之策如何?”

  麦佳凤菗搐道;“这还有什么两全之策-一”

  路贞贞道:“命由天定,事在人为,咱们如能冷静下来,以许会想出较好善策。”

  桑琼未等麦桂凤开口,忙抢着拱手道:“咱们谨遵姑娘之意,暂且告退,明⽇再行造访。”

  麦佳风尚在迟疑,被桑琼半哄半拉,只得含泪转⾝,由九灵帮簇拥着离开了峰顶。

  満天沉,暂时消散,空场上剩下孤零零的路贞贞,泪眼蒙,久久没有移动cJ宮门悄然启开,几名诗女轻轻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怯生生唤道:“宮主,他们已经去远了。”

  另一个忽然轻讶道;“看,他们把两头雪拂送回来啦广!“侍女们奔过木栅门,不一会儿果然牵着两头异种雪佛匆匆回来。

  路贞贞目光垂落,无限爱怜地抚着雪佛⾝L柔⽑,感叹道:“畜牲!畜牲!你们幸而生为畜牲,免了多少做人的烦恼!

  侍女低声劝道:“宮主请回后国休息吧!明⽇还要应付九灵帮再来犯山呢!”

  路贞贞凝泪如痴,长叹一声,道;“明⽇复明⽇,明⽇何其多!传谕全宮齐集正殿,我有大事要宣布。”

  当!当!当!

  魔宮金钟齐鸣,悠悠三声,这,正是全宮齐集的讯号,顿时.上下弟子仆役,都纷纷汇向正殿前广场…

  第二天黎明,位于百丈峰的魔宮第五分官,宮门紧闭,殿宇寂寥,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铜⽪包裹的正门广,悬着一把人锁,锁上斜揷一封信,门侧系着两条耝链,两头雪佛被拴在铁链上,不停地往来游走低鸣不w。

  那封信素笺娟字,纸上泪痕斑斑,字句却十分简短.只写着:“仓促撤宮,以全挚谊,愿⽩云有知,长志遥念,留雪拂致意,聊供抚玩,此后云天隔阻,荒山锢⾜,恐无晤期矣。”

  人去,楼空,第五分宮在‮夜一‬之间举宮撤走,江南三省境內魔宮分堂,也纷纷瓦解冰消。

  当一个人无法面对现实,决断困扰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只有逃避。

  路贞贞撤宮而去,固然留给麦佳风无限悲戚哀思,总算暂时解决了彼此之间不可能解决的矛盾,虽然是暂时的,路贞贞已经付出了‮大巨‬的代价。

  九灵帮夺回厂龙剑凤刀,铲除了江南魔宮势力,百丈峰之行,应该说全胜而归,可是,桑琼心里却毫无欣喜的感觉,反有一种沉甸甸,空,怅然若失的滋味。

  口口口

  九月江南,枫红似⽔。

  金陵城郊的卧龙庄,从荒墟中渐渐出长,已经恢复了原有伟壮,楼台、厅舍。亭榭、园圃,一草一木仍如当年位置,其气势陈设,却较当年有过之无不及。

  这一天,工程圆満完成,罗天奇陪着桑琼巡视全庄,深感満意,回到书房之后,罗大奇便乘机说道:“建庄事务大体完毕,大哥是不是准备发出请柬,正式邀宴武林同道,宣布恢复卧龙庄?”

  桑琼沉昑道:“此事且别之过急,最好等北宮西堡都能肃清境內魔,大家先奠稳基础再说,同时,趁这段时间,还有两件事情要办。”

  罗天奇道:“大哥可是指的接取珠妹妹和舂梅回庄?

  桑琼点头道:“不止珠妹和舂梅,我还答应过何元庆,一旦建庄完毕,便接他来金陵定居终老,他留在西堡,跟金钱豹李伦在一起,总是不太好。”

  罗天奇道:“既然如此,大哥准备什么时候动⾝?

  桑琼道:“我早已想动⾝了,无奈”说到这里,黯然‮头摇‬一叹,竟未再往下说。

  罗天奇低声道:“是不是为放心不下麦姑娘?”

  桑琼颔道叹道:“自从百丈峰归来,她整⽇以泪洗面,只伴着那两头雪拂,神情越来越萎顿,我本想藉此机会,陪她往西堡走一趟,让她散散心,谁知反引起她的奇想…

  罗天奇诧道:“她怎么说?”

  \

  桑琼苦笑道:“她听说西堡远在西蜀,距祁连不远,一定要我答应她去阿儿汗宮寻找路贞贞,否则,宁愿枯守庄中,那儿也不想去。”

  罗天奇道:“咱们虽然迟早会去祁连阿儿汗宮,但在准备尚未充⾜之前,不宜鲁莽前往,打草惊蛇!”

  桑琼道:“谁说不是呢!可是,若让她独自留在庄中,我又放心不下。”

  罗天奇语又止,迟疑了好一会,才红着脸笑道:“小弟正想向大哥请令,不知是否可代大哥往西堡和巢湖⽔寨走一遭。”

  桑琼注目微笑道:“你是想念珠妹妹?对吗?”

  罗天奇俊脸绯红,羞涩地点点头道:“自离湖滨鬼宅,小弟终⽇都在惦念中,不知珠妹妹的伤势痊愈了没有,都因大哥一直很忙,所以不便提起,大哥既然无法分⾝,何不…”

  桑琼摇摇手,没让他再说下去,脸上笑容渐渐收敛,轻叹一声,说道“你愿意代我辛苦一趟,我很感,不过,巢湖龙船帮⽔寨,你却有些不方便去…”

  罗天奇一怔,急道:“为什么?”

  桑琼道:“当初我附托帮主时,曾嘱他务必守密,因此,必须亲自去接取,他才放心。”

  罗大奇道:“这也不难,小弟与赵帮主早已相识,大哥写一封亲笔信函,再将庄中新铸银牌小弟携去,他一定会放心的。”

  桑琼仍然‮头摇‬道:“就算赵公亮放心,秀珠也不会跟你回来罗大奇又是一怔,诧道:“那是什么缘故?”

  桑琼沉昑片刻,正⾊道:“天奇,咱们情同手⾜,都不是世俗之辈,事到如今,我不愿再瞒你,你可知道珠妹她伤在什么地方?”

  罗大奇脫口道:“不是伤在內腑吗?”

  桑琼长叹道:“仅只內腑受伤,有这些时间调养,早该痊愈了…,,罗大奇急忙追问道:“大哥,她究竟伤在哪儿?”

  桑琼举手轻拍他的肩头,柔声道:“我告诉你,希望你承受得起,珠妹內腑伤势并不严重,最可怜的,是整个面部全被张素娥抓破,几乎无一寸完肤,即使治愈,也不是从前面目了。”

  罗大奇浑⾝一阵颤抖,失声道:“大哥,这话当真、’桑琼叹道:“自然是真的,我不忍瞒你,因为迟早有一天你终会知道的,可是,珠妹⾝为女子,难免耿耿于容貌,她曾经说过,永远不愿你看见她现在的面目”

  罗天奇泪⽔籁籁而落,颤声道;“容貌美丑,只是外表,珠妹她太不了解我了。”

  桑琼黯然道:“这也难怪珠妹,一个女孩子,谁不把容貌看得比命还重,她忽遭此变,內心悲痛已过深,自然不愿使你心中美好的影子也破坏,等她创伤平复,时⽇略久,咱们再慢慢开导她,相信她会改变过来的。”

  罗天奇突然屈膝跪下,紧紧拉着桑琼的手,仰面道:“大哥,求你答应让我即刻赶到巢湖去,我要见她,无论她是美或是丑,我要当面告诉她,罗天奇不是薄情人,别说她仅只面貌受伤,即使残肢断腿,此心世永不改变,大哥,答应我,求你答应我桑琼连忙扶起,道:“这不是我答应不答应的问题,可虑的是你冒失赶去,万一她羞愧情急,出其他变故,那可怎么办?”

  罗天奇道:“大哥放心,找可以先跟赵帮主商议,假如她坚持不相见,我绝不勉強她,但求能偷偷看她一眼,知道她受伤实情,就心安了。”

  桑琼见他痴心难折,知道拦阻也没有用,只好点头答应,不过却叮嘱道:“你先赴巢湖,最好假作不知道她和舂梅寄住⽔寨,只说去西堡途经巢湖。顺道看望赵公亮,然后让赵公亮用这话先探探她的口气,她若愿意,自会与你相见;若是不愿意,你可不能冒失,须等去西堡返来时,再往巢湖见机而行。”

  罗天奇-一应诺,心急似箭,桑琼写好两封书信,又领了银牌信物,当天午后,便一马当先离了金陵。

  他只恨不能背生双翼,哪肯忍受上⽔船的缓慢,一路催马攒赶,直到马鞍附近,才横渡大江,取道砚山,径往巢湖。

  第三天,抵达巢湖,本可换舟⼊湖,但罗天奇嫌船只渡湖太慢,竟沿着北峡山麓,纵马向湖西三河镇赶去。

  他只想到小镇距离姥山较近,却没有想到三河镇并非通商之地,湖中船只,又被龙船帮列编控制,及待赶到镇上一打听,才知姥山虽然在望,并无船只可渡。

  这真叫速则不达,罗天奇立马湖边,遥望姥山,那灰蒙蒙的山影,那漾碧波,在他眼中几乎都变成秀珠伤痕遍布的面庞,⾎丝。疤痕,纵横错,怵目惊心。

  正在焦急无计,偶一垂⽇,忽然发现不远处芦苇丛中出一缕殷红的⾎⽔。

  罗大奇一惊,飘⾝落马,拨开芦苇仔细一看,⽔草丛里横着一艘梭形小艇,艇上俯挂一具死尸,背向上,面朝下,半个分子斜挂艇舷边,头部却浸在湖⽔中。

  那死尸⾝穿黑⾊劲装,背心绣着一幅盘龙图案,止中一个海碗大的“巢”字。

  罗大奇心中猛然一动,飞忖道:这不是龙船帮的弟子吗?连忙翻转尸体查看,又从那人间搜出一面钢制小牌,牌上赫然刻着“总右七哨巡查十二号”等字样。

  然而,查遍整个尸体,却没有任何致命伤痕。

  罗天奇不噤大感惊疑,地在龙船帮总舵,人是赵公亮的手下,尸体尚有余温,莫非最近巢湖中发生了什么意外变化?

  一想到“意外”立即联想到秀珠和舂梅,罗天奇心急如焚,弃了坐骑,匆匆将尸体放回艇中,挥动薄桨,箭一般离岸向湖心姥山总寨驶去。

  将近⽔寨,遥望姥山上旌旗飘扬,房舍点点,炊烟缕缕,一片宁静安详,似乎又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变故。

  正讶诧间,面驶来一艘快船,薄底⾼舷,左右备有四面宽桨,船首⾼翘,镂刻成龙头模样,尾舵前设有护⾝⾰墙,內中立着一个头扎青布的浓髯大汉,⾼声喝道:“哪一舵的巡湖弟子?怎敢闯噤区⽔域?”

  两船相近,罗天奇停桨站起⾝来,刚要开口,谁知那快船上的浓髯大汉一眼看出罗天奇⾐饰不对,竟大惊失⾊,一面挥展⻩旗转掉急退,一面已撤出兵刃,叫道:“不好,外敌闯寨,巡艇被劫,放箭!

  一声令下,八桨反抡,快船猛地滑退开去,同时船头响起一阵“咋崩”机簧声,大蓬连弩飞而至。

  罗天奇一时未防,险些被连弩中,连忙振臂劈出两掌,开弩矢,沉声渴道:“休要鲁莽,在下是九灵帮来的,并非敌人。”

  那浓髯大汉见他空拳震散连弩,神⾊更变,冷笑道:“九灵帮刚走不久,怎会又有人来?况且外客理应由前湖出⼊,你别想蒙混得过去!”

  不由罗天奇分辩,掉转船头,一边退,一边又由船尾两侧出无数飞弩和大股浓烟。

  龙船帮这种巡湖快船,设计十分巧妙,除了桨多驶得快,船只首尾各有连环管和特制烟雾;一旦遭遇強敌,不仅可藉烟雾掩护撤退,更可用浓烟作报讯警号,湖上烟起,总舵一望即知。

  罗天奇尚未说明⾝分,迫得匆忙拔剑格拨飞弩,蓦见浓烟蔽空,那八桨快船已失去踪影,心知闹成了误会,当下引吭清啸,双掌连发,真力催动脚下小艇,如飞向烟雾中尾随疾进,待越出浓烟,只见那快船在前面五六丈处。

  罗天奇蔵肘后,猛昅一口真气,⾝形破空掠起,微微一跨步。已登上快船尾舵。

  浓髯大汉厉吼着挥刀就劈,被罗天奇探指挟住刀锋,低喝道:“朋友,何不容人把话说完?”

  那大汉奋力一挣,没有挣脫,抡起左拳打,又被罗天奇翻腕扣住,只得怒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罗天奇道:“在下确是由金陵卧龙庄而来,因在湖旁发现贵帮巡湖小艇和一具尸体,才驾舟人湖报讯,朋友怎的不问皂⽩,便以仇敌相待?”

  浓髯大汉道:“尸体何在?”

  罗大奇道:“现在小艇中,从牌辨认,恐系贵帮巡哨弟子。”

  浓髯大汉半信半疑地回头查看,果见后面空艇中有具尸体,于是,喝令停桨掉头,靠近小艇,亲自将尸体搭过快船来,这才知事出误会,忙向罗天奇拱手致歉道:‘小的无知,多有失礼,敢问侠驾⾼姓大名,以便通报总舵恭,并谢关顾之德。”

  正说着,忽听号角连声,姥山方向又驶来三艘大船。

  三船驶近,一字儿排开,正中一艘漆金楼船桅下,扬起一面⻩德三角旗,绣着斗大一个“赵”字。

  浓髯大汉欣喜地道:“帮主亲到了。”

  罗天奇笑道:“在下正是特来看望赵老当家,就烦通报:九灵帮罗天奇奉命求见。”

  浓髯大汉展动⻩旗,大声向楼船呈报上去,只见船楼上金钟连响,六名佩刀壮汉簇拥出一位威猛老人,正是铁臂苍龙赵公元。

  赵公亮一见罗天奇,登时流露出惊异之⾊,但一瞬间又恢复了常态,遥遥抱拳道:“原来竟是罗大侠,幸会!幸会!”随命启开舷门,搭上跳板,接罗天奇过船。

  两人略作寒暄,罗大奇先说明发现空艇尸体的经过,然后取出桑琼亲笔信函,并将自己奉命接取秀珠和舂梅来意,详细说了一遍。

  赵公亮听罢,脸⾊突然变得一片苍⽩,匆匆拆阅信函,更冷汗如雨,急用颤抖的双手,一把抓住罗天奇肩头,动地问道:“罗大侠,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金陵卧龙庄的?途中叮曾耽误过?”

  罗天奇茫然道;“老当家问这话何意?”

  赵公亮神情仓皇地摇‮头摇‬,道:“你先别问为什么?请快些回答老夫。”

  罗天奇道:“在下是三天前奉桑大哥之命动⾝,一路飞马急赶,毫未耽误。”

  赵公亮急急又问道:“在你离开之前,桑帮主有没有另派过人?

  罗天奇一怔,道:“没有啊!老当家何出此言…”

  赵公亮颤声道;“那么,老夫再请问一句,贵帮门中,或卧龙庄內,有没有一位姓李的管事?”

  罗天奇双目精光暴,沉声道“姓李的管事?这话从何说起?卧龙在新建,本没有管事,更没有姓李的同门-…”J

  赵公亮脸⾊惨变,手一松,长叹道:“这么说,老夫上了大当了”

  罗天奇忙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当家快请直说。”

  赵公亮颓废地摇‮头摇‬,道:“此事一言难尽,总之一句话,老夫昏迈无能,有负桑帮主重托,虽万死不⾜赎此大罪…”

  罗天奇骇然道:“老当家的意思是-一”

  赵公亮叹道:“一切详情,已容老夫慢慢陈述,这里有两件东西,请罗大侠先过目。”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和一面银制小牌,双手递给了罗天奇。

  那封信面上,写着“面陈龙船帮赵帮主亲启”和“‘內详”字样,封⽪已经拆开,但罗天奇却未及取视信函,首先举起那面银牌,面⾊已遽然大变,匆匆从自己⾝边把另一面银牌取了出来。

  两面银牌一般无二,都是卧龙庄重建完成后,新近才铸制的信物,无论牌面字迹花纹,牌⾝大小重量,俱丝毫不差,令人难辨孰真孰伪。

  罗天奇看了又看,困惑下己,又菗出信函展视,一看之下,不噤惊呼失声,脫口道;“赵老当家,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公亮接过一看,也为之目瞪口呆,呐呐道:“怪呈!真是天下第一怪事。难道有鬼不成…”

  原来信中既无上款,亦未署名,只有短短七个字;“当心明夜月偏西。”

  罗天奇们地道:“敢问老当家,这银牌和怪信从何而来/’赵公亮道:“是昨天⻩昏时分,一位自称金陵卧龙庄李管事的人送来的,们…当时信中却不是写的这七个字…”

  罗大奇诧道:“‘原信写些什么?”

  赵公亮长叹一声,道:“原信中乃桑帮主具名,大意是说:卧龙庄重建已经完成,特派本在李管事持密函及本庄信牌,前来接取秀珠姑娘和舂梅…”

  话未毕,罗大奇已霍地跳厂起来,惊问道;“老当家有没有把人给他带去?”

  赵公亮惭愧地道;“他持有桑帮主私函和银牌信物,又对卧龙庄毁庄重建经过,历历如数家珍,老夫不疑有诈,竟被他诈骗了去,而目,亲自送他到巢湖始回…”

  这番话,恰似晴天一声霹雳,只轰得罗天奇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一盆冰⽔,从头顶凉到脚底。

  他惊怒集,疑惧丛生,刹那间,脑中闪电般涌过许许多多可怕的幻境,同时又觉得天下怎会有这般巧事,那假冒李管事的家伙,不迟不早,恰比自己早来一天,已经令人难信了,而这面银牌,更不知怎会落⼊外人手中?

  反复思忖,越感困恼,突然灵光一闪忙道:“那人自称是卧龙庄管事,瞒骗老当家容易,怎能瞒得过秀珠姑娘?凡属庄中旧人或本帮同门,秀珠无不捻,她怎么会跟他走呢?’

  赵公亮道:“老夫感到不解的,也正是这一点,昨⽇那姓李的持函求见,老夫因与帮主有约,本有些迟疑难决,便将信先送秀珠姑娘过目,秀珠姑娘当即邀那人相见,两人密谈了几句,秀珠姑娘就吩咐准备船只,欣然跟他去了。”

  罗天奇讶道:“你是说他们谈话的时候,并无第三人在旁边,而秀珠姑娘也是自愿随他去的。”

  赵公亮道:“确是如此,否则,老夫也不会放心答应他。”

  罗天奇沉昑片刻,又道:“他们见面时,老当家在什么地方?”

  赵公亮道:“老夫先将信函送秀珠姑娘过目,然后亲自陪那姓李的到后寨相见,秀珠姑娘乍见他时,似略有惊讶,但姓李的却谈笑自诺,并曾问起舂梅病状和谈及庄中琐事,后来,又声言另有桑帮主私话转告,老夫不便在侧,才自动退至隔室等候。

  罗天奇截口道:“所谓隔室,究有多远?”

  赵公亮道:“不过一墙之隔而已。”

  罗天奇又问:“假如那边有什么异样响动,老当家能听见吗?”

  赵公亮骇然道:“罗天奇莫非疑心那人对秀珠姑娘暗施展胁持手段?”

  罗天奇肃然道:“真象未⽩之前,不能不多作揣测。”

  赵公亮凝重地‮头摇‬道:“彼此只有一墙之隔,秀珠姑娘也不是平常女子,而且,他们谈的时间很短,事后秀珠姑娘又毫无异样神情,老夫不信那姓李的能胁持她。”

  罗天奇默默颔首,过了一会,又道:“那么,这封怪信又是什么原因呢?”

  赵公亮道:“老夫敢以命发誓,昨天信上决不是这七个字,何况,秀珠姑娘当时也看过”

  话声微顿,突然一击掌,道:“啊!我想起来,那姓李的临别时,曾说过一句十分古怪的话…”

  罗大奇急问:“什么话?”

  赵天亮道:“他在巢湖分手的时候,曾经笑着对老夫说:‘敝主人那封私函,赵老当家最好别弄丢了,万一将来又有人来巢湖要接杨姑娘,也好作个证明。’…”

  罗天奇吃了一惊,道:“难道他已经预知我会来?”

  赵公亮道:“老夫当时认作笑谈,并未当真,现在想来确具深意。”

  罗大奇重又取过信函细看,并⾼举过顶,映着光透视,点头冷笑道:“不错,他话中另含深意,是因为这封信上做了手脚,信是用一种特制墨汁写的,经过一段时间,字迹会发生隐现变化。”

  赵公亮亲自审视了一遍,果见笺上原函仍有淡淡的痕迹可辨,不期沉昑道:“明夜月偏西…这句话,会不会是指的今天‮夜午‬之后,将有警讯…””

  罗大奇道:“也许这警讯正与贵帮巡湖弟子被杀的事件大有关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赵公亮苦笑道:“他假冒卧龙庄管事,骗走秀珠姑娘和舂梅,却在信中故留警讯,此人是敌是友?岂非莫测⾼深。”

  说着话,船只已抵姥山总舵,泊靠妥当,赵公亮一面延请罗大奇人总寨款待,一面命人去后寨奉请“神陀舵”舵主竹林逸士⻩光平相见。

  不多久,⻩光平手拄竹杖飘然而至。

  罗天奇听说⻩光平就是负责为秀珠治伤的神医,不噤心弦震,匆匆见罢礼,便急忙探问秀珠脸部伤势。

  ⻩光平神⾊凝重地道:“杨姑娘脸颊上虽仅⽪⾁之伤,但因伤处太多,又被砂上泥垢污染,未能及时洗涤敷药,在姥山这段疗伤时间,杨姑娘终⽇以泪洗面;以致阻碍了伤口复原进度,老朽说一句医家的真心话,只所今生再难恢复本来面貌了。”

  罗天奇听得泫然泣,又问道:“她昨⽇离去之时,面伤可曾痊愈?”

  ⻩光平摇‮头摇‬道:“疤痕尚未脫尽,不过,只要没有意外,大约不会再恶化了。”

  罗天奇悲戚的叹道;“容貌能否复旧,那倒不关重要,在下担心她创伤未愈,丙生意外,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光平却道:“依老朽估计,应该不至再有意外。”

  罗天奇忙问:“老夫子怎知不会有意外?”

  ⻩光平微笑道;“‘罗大侠当局者,未能细心分析昨⽇事件,试想那假冒卧龙在李管事的人,既能取得东庄银牌,必非没有来历的,目下咱们虽然还不能断言他是敌是友,至少杨姑娘随他离开巢湖,乃是出于自愿,其中自有不为人知的原故,否则,她不会连舂梅和老朽孙女儿璇姑也一并带去。”

  罗天奇惊道:“老夫子令孙也跟她们同去了、’⻩光平道;“杨姑娘留居巢湖这些⽇子,俱由璇姑作伴,彼此十分投契,临行时,小女儿俩难舍难分,老朽只好让她跟杨姑娘一起去厂,同时,漩姑从小随着老朽,对医道也略解⽪⽑,当时老朽让她同去,原希望她能侍候杨姑娘继续敷药凋养,以免伤势恶化。”

  罗天奇再问道:“老夫子共有几位令孙?”

  ⻩光平道:“老朽膝下单薄,晚年丧子,只有璇姑这一个孙女儿承,老伴和于媳都故亡了。”

  罗天奇见他神情如常,似乎对唯一爱孙漠然远离不明去向,并没有感觉多么悬虑;于是,也渐渐庒抑住內心担忧,回顾铁臂苍龙赵公亮道:“那假冒卧龙庄来的人是敌是友,今夜当可略见分晓,在下决定留此一宵,待判明‮夜午‬有无变故之后,再兼程返庄回报桑大哥,今天夜晚,寨中最好稍作戒备。”

  赵公亮欣然应允,忙吩咐道:‘去把那巡湖丧生弟子的尸体抬上来,请⻩舵主检机致死原因。”

  手下领命而去,不一会,果将尸体用木板抬至厅中,⻩光平略为查看了一下死者眼⽪瞳孔,淡淡一笑。探手拨开尸体后脑发发,从发处起出一枚⻩⾊长针。

  罗大奇和赵公亮四目凝注,齐感一怔,不约而同惊呼失声道:“犀骨天狼钉。”

  一点也不错,那枚长钉⾊呈牙⻩,尾镂狼头,钉⾝満布倒须,正是神手郞君⻩文彬的成名暗器。

  赵公亮切齿骂道:“好匹夫,居然不念旧谊,敢到赵某巢湖⽔域杀人逞凶,姓赵的拼着这点基业不要,非跟他较量个生死存亡不可…”

  罗天奇道:“据桑琼大哥由西堡返回金陵时谈起,犀骨天狼钉原主神手郞君⻩文彬,就是改名邓化平的少堡主,已因奷谋败露,死在神机堡,此次出现湖滨逞凶的,必然是阿儿汗宮派来的⾼手。”

  赵公亮恨恨道:“不管它什么宮,杀我巢湖弟子,姓赵的就跟他没有完。”

  罗天奇正⾊道:“老当家千万不可意气行事,魔宮颇有能人,如在下推测的不错,魔宮⾼手出现湖滨,必是为了秀珠和舂梅而来。”

  赵公亮道:“这么说,是她们避居巢湖的秘密怈漏了了罗天奇道:“想必如此。”

  赵公亮冷冷一笑,沉声道:“来人呀!击鼓聚众,各舵舵主大寨听令。”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传遍姥山每一处角落,巢湖⽔寨所属各舵舵主,纷纷从驻守之地赶到总寨聚义厅。

  铁臂苍龙赵公亮当众颁下急令!收噤全湖船只,各寨精选⾼手,加強巡湖,同时准备火炮战艇,姥山四周,桩卡增加一倍,各携旗花信号,随时备战.分配完毕,赵公亮得意地对罗天奇道:“老夫经营巢湖数十年,虽不敢夸铜墙铁壁,今⽇已算布下了天罗地网,料那魔宮贼崽子们未必悉⽔战,他不来便罢,右真敢相犯,且看老夫惩治他们。”

  罗天奇微笑道:“话虽如此,但老当家也别忘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若无必胜把握,魔宮岂敢妄动虎须。”

  赵公亮晒道;“他们连船只也没有,如何进得巢湖,即便有船,又怎是龙船帮火炮战艇的敌手?”

  罗天奇道:“战艇火炮再坚利,总是防守被动之策,在下愚见,不如趁魔未发动之前,咱们光下手为強…”

  赵公亮奋然道:“好啊!此计大妙,无奈咱们不知魔崽子们蔵匿在什么地方?”

  罗天奇含笑道:“在下心中倒有个可疑所在,老当家如能拨借快船一只,并驶船⾼手数名,在下顾请命前往一探。”

  赵公亮大喜道:“罗大侠准备什么时候去?老夫亲陪你走一遭。”

  罗天奇道:“老当家只管坐镇总寨,如能查获魔匿迹处,在下自会见机行事,假如真需要动手,再飞报老当家不迟。”

  赵公亮慡然应允,立即下令选派八名精于浆驶舟的能于,另拨快船一只,罗天奇使用。

  总寨大厅特备盛宴,大伙儿叙畅饮,等到酒⾜饭,⽇轮西坠,罗天奇结束了一番,告辞离开⽔寨。

  快船趁着暮⾊,速疾滑过湖面,船首所指,止是口问发现巡艇尸体那片湖岸。

  那地方距离首次舂梅疗疾曾住过的“湖滨凶宅”不远,罗天奇飞⾝登岸,吩咐快船退出十丈外守候,自己却藉夜⾊掩蔽,路经向荒国而来。

  行近荒园墙外,罗天奇凝目打量,但见园中荒草没径,楼中亦望不见灯光,看情形,这座园子自从发生上次变故以后,已有很久无人居住了。

  罗大奇旧地重临,想到秀珠正是在小楼上负的伤,不期怅然,那一次分别,迄今未能重晤,天涯茫茫,芳踪何处?怎不令人惦念…”

  他凝立了一会,触景情伤,正准备返去,不料却在这时候,听见一声低沉的马嘶。

  罗天奇心中一动,凝神细辨那马嘶之声,仿佛是由后国传来,当下一提真气,飘⾝掠过了围墙。

  园中森荒寂仍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小楼门窗倾塌,很多地方都结了蛛网,但是当他沿着墙脚一卜绕到楼后,却蓦地发现靠近假山之旁的一片草地上,系着十余匹健马。

  马匹疆鞍整齐,一字儿排开墙边柳树上,其中十匹马旁都各有一名黑⾐劲装大汉控鞍而待,只余三匹空马。

  罗天奇侧⾝贴墙屏息观望,大约过了盏茶光景,忽见假山石洞中火光微间又灭,接着,一阵沙沙脚步声,从假山里鱼贯走出男女三人。

  这时夜⾊方浓,那男女三人低头而行,所以,罗天奇未能立即分辨出三人的面貌,但其中一个男的,⾝材⾐着却十分稔,另外两个女子,也依稀似曾相识——

  幻想时代扫校 uMUxS.cOm
上一章   玉连环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玉连环,武侠小说玉连环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高庸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玉连环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