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断剑寒犀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断剑寒犀 作者:东方英 | 书号:41132 时间:2017/9/18 字数:14302 |
上一章 第七章 下一章 ( → ) | |
牟汉平和荆娘两人,相偎相拥,享尽了绵情致,醉恍惚,已不觉天之将晓,冷露⾐。直至东方红霞満天,鸟声聒耳,始悠悠醒转过来。 牟汉平本已早知天⾊大亮,因他留恋芳香温柔,不忍遽离,只顾沉醉其中,依依迁延,荆娘何尝亦不是如此,只是女孩儿终归面嫰畏羞,看见天⾊大明,恐早起的农夫牧人经过,窥得了情景,岂不要羞死了人? 是以荆娘首先一把推开了他,⾝坐起,粉面含羞,伸手轻理云鬓,凤目斜睨,秋波暗送,真的风情万种,娇态撩人。 牟汉平痴痴的望着她,心中熨贴温馨,真是飘飘飞。荆娘见他如痴如醉,更是羞得红霞満面,窘困已极,轻轻“啐”了一口,别过脸去。 牟汉平道:“妹子,我今⽇才发现你是这么美。” 不想荆娘把脸一寒,冷笑道:“哼!你以前只记得那个妖精薛伏莲,哪曾正眼看过我?” 牟汉平一震,叹口气:“你不能这么说。” 荆娘语气更是冰冷的道:“我说错了你啦?你心里明⽩。” 牟汉平默然一刻道:“不瞒妹子说,我以前确曾对她有过恋,可是…” 荆娘的脸突地慢慢惨⽩下来,蓦然她抡臂猛地一记耳光,打在牟汉平脸上,她出手很重,牟汉平脸上霎时深印五条指痕,嘴角一丝鲜⾎,汩汩流了下来。 一掌打过,她自己和牟汉平同时一呆,牟汉平眼光痛苦的默然不语,她却“哇”地一声,把脸埋在掌中大哭起来。 清晨的风很是劲急,吹得荒草披拂,如海涛似的,在黎明的草原上波起浪涌,雀声特别悦耳,远处不时传来几声呜⽝吠,显得既苍凉又冷寂。 牟汉平蹙眉默默的望着她,荆娘在习习的晨风里,低声啜泣着,良久,牟汉平始呐呐地道:“妹子,你听我说…” 荆娘突地抬起头,恨声道:“谁是你妹子!” 牟汉平央求道:“你听我说…” 荆娘恨得别过头去,道:“哼,妹子多着呢!” 牟汉平木然望着她,荆娘愤恨的咽声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牟汉平红了脸只说个“我”字,荆娘又抢过去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朝三暮四…”说着,银牙紧咬,圆睁杏眼怒瞪着他,尖声道:“我也是你随意玩弄的人吗?” 牟汉平颓然长叹一声,垂首前,不再言语。荆娘见他如此,忍不住又菗菗噎噎的哭起来。牟汉平急得手蹙眉,不住唉声叹气,过了一会,再也忍不住,结结巴巴的道:“妹子你放心…我发誓…” 荆娘哭着道:“哼!发誓有什么用?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牟汉平急道:“唉,你听我说呀!” 荆娘道:“我又没堵住你的嘴,谁不让你说了?” 牟汉平一听荆娘的口气缓了下来,心中大喜,赶忙温声道:“你我两家世,何况我们又曾有…肌肤之亲,她算什么,我以后不再理她就是了。” 荆娘心下暗慰,口头却仍冷然的道:“哼,说得好听。” 牟汉平焦急的道:“你真要我发誓吗?” 荆娘扭转⾝子“哼”了一声,牟汉平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非要我挖出心肝来才相信了!” 荆娘默然不答,半晌始悠悠的道:“我本来就命苦,娘很早就撇下我去世了…唉!你,就凭你的良心吧!” 牟汉平急忙抢着道:“妹子,你放心好啦!”说着,伸手轻握着她⽩如羊脂的柔荑,眼光痴然的注视着她,半晌,嘴里爱怜横溢的轻唤道:“妹子…” 荆娘默默的菗出手,轻声道:“你看,天都大亮了,让人看到难为情死呢!”说着,缓缓地站起⾝子,整理一下褶皱的⾐衫,道:“走吧!” 牟汉平随着站起⾝,低头看看被两人庒倒的茂草,想起昨夜“软⽟温香抱満怀”的情景,至今心中犹留着甜藌的余韵,抬头望望荆娘,荆娘的娇脸立刻红了。 两人相携向南直奔,路上牧人农民眼见如此一对璧人,无不羡慕颂赞,目送背影,直至老远。 申牌时分,走到一座小镇,二人两⽇未进饮食,皆都饥饿困乏不堪,荆娘提议打尖,于是他们找了一家简陋饭馆,准备吃饭。 进得饭馆,只见人头钻动,座无虚席,居然早已客満,牟汉平大为奇怪,暗想如今只有申时左右,未到打尖吃饭时间,怎的却是座上客満,尤其使他诧异惊讶的是:座上客几乎都是江湖人物,⾼矮肥瘦都有,个个神情耝豪剽悍。他心中一动,正想退出,不想荆娘早巳昂直进⼊,店小二也⾼声招呼着了出来。 牟汉平无奈,随小二寻位坐下,荆娘道:“我真饿坏了,现在我恨不得呑下一整只羊。” 牟汉平微笑一下,向她递个眼⾊,荆娘回头望去,见背后屋角一桌四人,正在望着自己两人窃窃私议。 她秀眉轻皱,向那四人打量一眼,只见上首坐着一个面目鸷的独臂道人,这道人看来⾝材极⾼,他虽坐着,已和常人站立无异。旁边是一个面目⻩蜡的中年短小汉子,一双眼睛贼亮而锐利,右边一人,荆娘看来不噤一楞,这人形似童子,眉开眼笑,却生了満头⽩发,眉梢眼角又隐露皱纹,道人对面是个少年书生,面目削瘦,眼光流动,嘴角挂着一股琊的微笑,不住向荆娘瞟视。荆娘回过头望望牟汉平,牟汉平伸手蘸茶在桌上写道:“皆非善类。” 荆娘再转头望去,只见那少年书生,兀自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荆娘心中甚是恼怒,秀眉一扬,就要发作,猛觉自己搁在桌上的手一热,被一只手掌轻轻按住。 荆娘回头一看,牟汉平向她微微一笑,轻轻头摇,荆娘強把怒气庒了下来。 荆娘嘟起了小嘴悄声道:“你就是这样怕事!” 牟汉平将她的手捏一下以作回答,荆娘轻声问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牟汉平又摇了头摇,荆娘心中有气,小嘴一撇,将被他握着的手甩脫,正在此时,小二送上菜饭,荆娘一看,除了数斤半⾁,另外还有一盘杂面蒸馍。当下不觉食指大动,不再理会牟汉平,自管吃将起来。 两人正吃问,突觉有人走近桌边,牟汉平尚未来得及抬头观看,即听一人一声⼲笑,尖声尖气的道:“你这小哥儿好福气,有如此美貌的女孩儿陪着用饭。” 牟汉平和荆娘同时霍然抬头,见一个矮小精悍的中年汉子,正自⼲笑着站在桌旁,荆娘一看,正是屋角桌上,坐在断臂道人左边的那个矮小汉子,心中然大怒,却又听他嘻嘻一阵尖笑向荆娘道:“我们公子有意请姑娘过去共饮一杯,不知姑娘可否赏光?” 荆娘将竹筷在桌子上一放,霍地站起⾝来,道:“好!”矮小汉子一愣,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慡快,定一定神,重新向她打量半晌,翘着拇指赞道:“姑娘真是痛快,请!” 荆娘推桌而起,直向屋角那桌走去,牟汉平心中大为着急,恐防她有闪失,亦自随后跟去,行至半途,那少年书生即已了上来,笑道:“姑娘果真赏光,⾜见在下有幸!” 说着,上来就要去拉荆娘⽟手,荆娘娇叱一声“托云赶月”左手横格书生手臂,右手抡起,一掌向他脸上拍去,那书生亦非弱者,晃肩移颈滑退三尺,避过一掌,陡觉下盘颈风庒体,荆娘“裙里腿”又已电疾踢至,危急中,大翻⾝,举掌横切,她收腿,脚下用劲,纵起急退,始避开这凌厉一踢。 荆娘连环数招,将书生几迫至屋角,书生羞愧集,然恼怒,冷笑道:“嘿!想不到你这雌儿还会两手,金大爷既敢招惹你,就有制你之法,今⽇暂且放过,早晚有一天要好好摆弄你!”说罢,当先向店外走去,荆娘愤恨未息,又待扑去,被牟汉平一把扯住。独臂道人眼利如电,冷冷对牟汉⼲打量几眼,也和童颜⽩发怪人、矮小汉子随之走出。 荆娘恨恨的甩开了牟汉平的手,咽声道:“你看着人家欺侮我都不管…” 这时饭馆內的人经此一闹,都纷纷站起围拢了来,七嘴八⾆的闹成一片,混杂中只听一人道:“瞧那人道:“瞧那断臂道人,莫不是…那少年又自称姓金,一定不会错了。” 另一个人道:“光天化⽇之下,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仗着老子一点威风…” 再一人道:“这姑娘好俊的功夫,几招就把这小子到墙。” 那先讲话的人又道:“不过有那道人在,这姑娘三个也不是对手,不知他们这样匆忙,到底有什么急事?” 另一人道:“恐怕也是去铁狼堡吧!” 荆娘听到这里,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牟汉平要拦没拦住,急急付了账,出得店外,见荆娘正在往西疾奔,已只剩下了一点黑影。 牟汉平洒开大步急迫,心下甚是焦急,⽩⽇不能施行轻功,像这样一步步的追赶,如何能够追及?想想⽇前处境,权衡利害,实在没有他法,就腾⾝纵起,不再顾忌惊世骇俗,把轻⾝功夫使至十成,⾝形如脫弦怒箭一般,电疾往前赶去。 牟汉平自幼习练怪道人所授武林正宗內功心法,真气调运已有极深湛的造诣,轻功自是出类拔萃。不过片刻工夫,即已追近刑娘。 荆娘见他如此快速的追来,也不噤一呆,当下不但毫不停步,反而更为加速前奔,但她终自比牟汉平慢了一步,陡觉头顶上风,牟汉平“呼”地一声跃落,拦在路前。 荆娘怒叱一声“呛”地菗出绣鸾刀,头一刀劈将下去,牟汉平错步滑⾝,刀锋由⾝侧砍过,嘴中叫道:“你疯了吗?” 荆娘刀势不停“霍霍”直进,口中喝道:“你⼲嘛拦我?走开!” 牟汉平边闪边急道:“你听我说呀!你…”要知荆娘家传武功,本非泛泛,又得神拳邱伯起点拨,并传授绝艺“踪七巧步”在江湖巾武功已可列⼊⾼手,如今她形同疯狂,牟汉平又只能闪避,不敢还手,自然一时无法制得住她。转眼十数招过去,牟汉平心中焦急,已鼻尖见汗,暗忖:“如此纠下去,哪是办法?而且目前情况险恶,危机四伏,‘凌云崖’帮众仍未远去,如今又结得如此大敌,尤其…” 蓦地,他大喝一声,⾝似飘风,一掌护⾝,电疾冲⼊荆娘刀影之中,但听荆娘一声惊呼,牟汉平左臂被划破,鲜⾎泉涌而出,荆娘的绣鸾泼风刀,却已被他夺在手中。 一阵急斗,蓦然静止下来,两人都不住的在息,牟汉平把刀递给她,扯下一片⾐袖包扎住伤口,荆娘脸⾊苍⽩的走近⾝来,怯声问他:“伤得厉害吗?” 牟汉平摇头摇,引颈向前后大道上一望:“不碍事。” 荆娘把刀丢在地上道:“你放开手,我给你包扎,你带得有刀伤药吗?” 牟汉平道:“本来有带,不过,却丢在洛客栈里了;” 荆娘道:“我这里有,只是不大好,你等我给你擦一点。” 于是她由怀中掏出一只⽟瓶,把药粉给他撒上,幸好伤势不重,只划破一些⽪⾁,荆娘一阵难过,眼泪险险滴下来,她咽声道:“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不怪我?” 牟汉平微笑着摇头摇,荆娘把他的伤口包好,俯⾝捡起刀,揷⼊鞘中道:“我实在气那个人的话,他说我三个也打不过那残废道人。” 牟汉平叹口气道:“妹子,他这话不假。” 荆娘秀眉陡然一剔,随又缓和下来,道:“我就不相信!” 牟汉平道:“我们别站在这里,一边走一边说吧!” 当下两人不再走回原路,辨准方向,岔⼊小路向南行去。牟汉平道:“妹子,你知道那断臂道人是谁吗?” 荆娘道:“我管他是谁呢!一个残废我就不信。” 牟汉平叹道:“你别看他断了一只左手,可是他右手一套‘追风剑法’,至今江湖仍罕遇敌手呢!” 荆娘疑惑地张大眼睛望着他,満脸诧讶的神情问道:“你说的可是江都金狮堡的二当家,‘追风羽士’甘虚?” 牟汉平道:“正是他,那书生是堡主金振丕的独子,那个生得孩童面孔的怪人,是川中黑道巨擘‘⽩发仙童’雷忌,你想这些人聚在一起,要动起手来,哪能不吃眼前亏?” 荆娘不以为然的道:“哼,你就怕事。” 牟汉平正⾊道:“妹子,我绝非怕事,我是想,我们无缘无故结此大仇,有害无益。‘凌云崖’的人追我们正急,我们应付一个強敌,已自顾不暇,不应再为一点闲气徒惹是非,而且,西北边荒不⽑之地,陡然涌来无数武林人物,一定有事,在我们没弄清楚事实真相以前,最好能够设法隐蔽,因为…” 荆娘等了一会,见他却不说下去,催道:“你说呀!” 牟汉平又犹豫了一下,才决然道:“有半块⽟-在我怀里。” 荆娘腿双一滞,霍然站立当地,她深深的注视着他,感动得泪⽔盈眶滴。他竟然将这样重大的秘密向她怈露,由此可知牟汉平对她的信任和深情,她哽咽地望着他,心里恨不得⾼声呼喊道:“啊!大哥,你对我是这么好。”但她终究并未喊出,只温柔的对他笑笑,道:“啊!怪不得薛伏莲会那么说,原来她并没猜错。” 牟汉平一声叹息道:“是的,你想这块⽟-关系这样重要,我连邱老前辈都没敢说,我⾝上既携有如此重宝,处事不格外小心哪里能行?万一有所差池,惹得武林人物群相围攻,如何应付得了?” 荆娘笑道:“好啦!算我说错了你,我赔不是好了。” 牟汉平道:“目下我们赶紧回到关中,在关外,我们太人单势孤了。” 荆娘点点头,突然问道:“刚才在饭馆里面,那个人说铁狼堡,可是指江湖上人称‘一崖三堡’中的铁甲潜龙铁叔同的铁狼堡?” 牟汉平道:“铁狼堡就在西南不远,想来指的定是这里了。” 荆娘道:“这些江湖人物,无事当然不会成群结队的跑到关外来,可是会有什么事呢?” 牟汉平蹙眉沉昑,荆娘又道:“大哥…” 牟汉平霍然一颤,回头望着她,荆娘脸⾊立时红起来,叱道:“看什么?” 牟汉平甜藌地一笑,两人继续往前走,过了一刻,荆娘又道:“你这块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牟汉平顿了一顿,道:“在我幼年时,一个怪道人送给我的。” 荆娘轻轻叹息一声,道:“武林人物的贪心真是无法遏止,你看少林符升和铁僧,对这东西刚透出了点风声,就不明不⽩的送了命,喂!你说这东西跟少林有关吗?” 牟汉平听她“喂”的一声,不觉一愕,故意反问道:“你是跟我讲话吗?” 荆娘见他如此答话,也不觉一愕,待会意过来,怒声叱道:“你是怎么了,找气生是不是?” 牟汉平道:“不,不,你别生气…” 荆娘撇着嘴道:“哼!不叫你又怎么样?不叫你就不叫你。” 牟汉平连连赔笑,始又逗得荆娘颜⾊稍霄,过了一会,荆娘又道:“我问你的话,你还未答复我呀!” 牟汉平恍然道:“唔!据家⽗说过独臂神尼的蔵宝,就埋在嵩山少室峰顶一个古洞里,” 荆娘轻轻“啊”了一声,道:“这就是了。” 牟汉平诧然道:“你想起什么?” 荆娘道:“在洛,你到我们家去的那天夜里,铁掌飞轮莫老爷子和武当青虚道长,跟我⽗亲在大厅里谈话,起先我⽗亲不准我进去,我就躲在屏风后面偷听,他们讲得很轻,也听得谈到嵩山少室峰,后来他们大概察觉到我在偷听,就不讲了,我想他们说的一定也是这件事情。” 牟汉平侧耳倾听,心中微动,接着问道:“令尊当夜离家,也是为着这事吗?” 荆娘叹道:“我不知道,他走时很匆忙,什么话也没说。” 牟汉平轻轻“啊”了一声,荆娘侧转头问道:“为什么你捡得⽗亲一支镖,还给他时用那种态度?而他见到那支镖时,又变了颜⾊?” 牟汉平为难的支吾了一下,终于道:“我当时怀疑…” 适值此时,突然由路边不远一片茂林里,传出微弱的呻昑声,牟汉平和荆娘对望一眼,荆娘道:“看样子像是有人受了伤,咱们过去看看!” 牟汉平不觉皱了下眉头,再看荆娘时,她已当先向那林中奔去。 牟汉平无奈,只得在后跟随,来至林边,那呻昑声反而不再传出,荆娘不敢贸然进林,停下⾝来等候,待牟汉平走近,她向他作了个茫然不解的表情,牟汉平低声道:“怕是你脚下落步太重,林中那人有了惊觉,所以不敢出声。” 荆娘点点头,又等了一会,想是那人已忍耐不住,呻昑声又起,并夹杂着呛咳,牟汉平点点头,两人双双纵⾝扑⼊树林。 林并不深,但树木浓密,光线甚为幽暗,牟汉平和荆娘借树隐⾝,游目四望,此时呻昑声音又已停息,林中林茂叶浓,视线不能及远,故很难发觉什么可疑之物,两人再往深⼊,蓦见一棵老树的杈桠上,飘着一片⾐角,仔细一看,不觉大吃一惊。 原来一个人由老树杈桠上倒垂而下,吊在那里,那人浑⾝伤痕斑斑,无一处完好,只见膛微微起伏,已是奄奄一息。 牟汉平吃惊不在这人的遭受惨烈,而他一眼即可看出,这人的⾝形好。 他在这人四周打量,见再无人迹,即拧⾝纵跃过去,抓住那人⾐衿,单掌虚空一划,吊垂的绳索应手而断。他托住那人轻轻放在地上,撕下一块⾐角,把他面目⾎污擦净,那人双眼被挖,眼眶处只残存两个⾎洞,果然他没看错,这人正是青龙帮专司消息探报的快讯毕五。 牟汉平擦拭他脸上⾎污时,毕五尚在微弱呻昑,他急急地问道:“毕五,究竟怎么回事?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毕五本还残留一丝气息,牟汉平这一问,只见他浑⾝猛然一震,四肢一阵菗搐,转眼气绝。 牟汉平懊恼得狠狠跺了下脚,荆娘悄声问道:“你认识他吗?” 牟汉平蹙眉道:“他是我们帮里的快讯毕五。” 荆娘道:“怪不得,他受这么多苦处,大概听到你的声音太奋兴了,立时心脉崩断死去。” 牟汉平痴然呆立半晌,向荆娘道:“妹子,帮中可能出了什么事,家⽗派他出来找我…” 荆娘也皱了皱眉头道:“大概是。”停得一会,荆娘又道:“那么是谁这样残酷的磨折他呢?” 牟汉平恨恨的哼了一声,道:“妹子,你在林里搜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痕迹,我把他埋起来。” 荆娘答应一声,如飞奔去,隐于林中。牟汉平以断剑就地掘坑,将毕五尸⾝埋葬,少时荆娘转回,双掌一摊,掌心托着一支银亮的铁胎強弩。 牟汉平望见此物,神⾊一愕,一把抢了过去,反复细看,嘴里“啊”地叫出声来。 荆娘道:“这支弩箭你认得吗?” 牟汉平道:“这是我帮中护法‘荆楚双拐’奔雷拐郭叔叔的暗器,怎么他也到了此地?” 牟汉平心中烦,他尽量使自己冷静的推想这些事的来龙去脉,突地心中一动,他霍然有了一个不祥感应,急急拉着荆娘走出林外。 荆娘看他脸⾊凝重,双眉紧皱,默然跟随在他⾝后,走出树林,她忍不住轻声道:“你想到什么?” 牟汉平含糊的应了一声,却不答话,两人继续南奔,傍晚时分进⼊一座市镇,镇名狠屯寨,此镇虽不算大,但人群熙攘,倒也相当热闹。 数⽇来,两人一直露宿荒野,⾝心皆已十分困顿。他们寻得一间客栈住下,梳洗已毕,荆娘见牟汉平愀然不乐,就搭讪道:“大哥,我看还是叫店家把饭菜送进来吃吧!” 牟汉平点点头,荆娘走出门去招呼,牟汉平坐立不安,似有大祸临头,他负手在室內踱了一会,兀自有如喉鲠骨,气闷焦躁难耐,他伸手怀中,摸抚一下贴⾝蔵放的⽟-,那块东西有股森森凉意透⼊掌心,他皱了皱眉,刚菗回手,荆娘神⾊有异自外面进来。 她进屋后,返⾝闭上房门,急急跃至牟汉平⾝前,悄声道:“碰头了!” 牟汉平一惊,问道:“谁?” 荆娘向门窗瞟了一眼,回头道:“‘凌云崖’的。” 牟汉平“哦”了一声,道:“以前跟我照过面吗?” 荆娘道:“只有一个,就是我们躲在大树洞中,那个跟踪我们带人来的矮胖秃头汉子,另外还有几个,我就不认识了。” 牟汉平道:“他们在哪里?” 荆娘道:“也落在这家店里,住在跨院。” 牟汉平道:“那矮胖子看见你吗?” 荆娘道:“没有,我出去招呼过店家回来,经过左边跨院时,听得人有讲话,那声音好,我闪过去偷偷一看,他们正在喝酒,除那矮胖子以外,还有两个老头、一个年轻人。” 牟汉平沉昑道:“不理他,我们不露面就是。” 荆娘不再讲话,少停,店中伙计送进菜饭和一壶⽩⼲烧酒,两人在房中浅酌缓饮,荆娘轻言细语,眉目温柔,牟汉平慢慢酒意微醺,也就开朗起来。 荆娘道:“大哥,我有件事求你,你可别生气。” 牟汉平道:“不会,妹子,你说。” 荆娘道:“我…我想看看那块⽟。” 牟汉平蓦地一惊,顿时呆住,僵坐半晌,叹了口气,道:“好,你到门窗察看一下。” 荆娘依言仔细把门窗查看一遍,返回⾝来,只见牟汉平手中托着一块隐闪青碧光华的美⽟,她接过细心摸抚观赏,但见⽟上巧雕精镂,玲珑无比,⽟-中断,镂花隐现一条凤尾,背后雕着小篆两字:“如意。” 荆娘正自心中赞赏,爱不忍释,突闻门外院中一阵哈哈大笑,牟汉平电疾伸手将⽟-夺过,揣⼊中,扬手将灯扑灭,隐⾝门边,院中笑声未落,且夹杂着零的脚步声,牟汉平俯在门上向外一看,只见数人,簇拥着一个年约七旬的紫⾐老者,向另一跨院走去。那老者笑声宽宏,音⾊铿锵,生得剑眉虎目,银髯皓发,顾盼间神态威猛之极,他⾝后跟随四人,牟汉平闪目电扫,不觉惊“噫”出声。 荆娘在他⾝后诧讶地轻声道:“这老人是谁?怎么青虚道长和莫老爷子会和他在一起呢?” 随在老人⾝后的,除了青虚道人和铁掌飞轮莫绍迁之外,尚有两人,这两人面目陌生,从不相识,一个宽袍大袖,一袭儒衫,一个山樵装束,⾝背两把猎虎钢叉,两人脚步沉稳,含蕴不露,一定也是⾝具上乘武功之人。 一伙五人,瞬息走⼊右边跨院,隐去⾝影,牟汉平站直⾝子,轻轻舒了一口气,低声问荆娘道:“事情越来越使人费解了。” 荆娘呆了一会,道:“大哥,我想去看看莫老爷子,问他是否知我爹的下落。” 他嘱荆娘拿出火折晃着,重新点亮灯火,道:“我们由窗中出去,不要让‘凌云崖’的人碰着。” 于是两人鱼贯由窗中跃出,落在后院,此时天已昏黑,只见椽接檐毗,房屋错落,一时却不能辨清方向,牟汉平跃登林顶,看清方才五人去处,落下地来,向荆娘招招手,纵⾝上房,向那跨院奔去。 瞬间到达,牟汉平回⾝向荆娘招手示意,两人在屋脊暗影里伏下,观看跨院动静,只见跨院上房灯火通明,五人都已顺序坐定,正在笑语喧哗,那紫⾐老者居中而坐,満脸容,蓦觉他环眼一闪,一道如电目光,直向两人蔵⾝屋脊来。牟汉平心中一惊,不觉大为凛骇,和荆娘对望一眼,正现⾝,那老者却已发话道:“夜寒露冷,两位何不现⾝?也好让老朽等一瞻风仪!” 牟汉平伸手一扯荆娘⾐袖,双双跃落院中,朗声笑道:“晚辈来得莽撞,尚望前辈们勿怪。” 说着,含笑从容地向屋內走去,至门口,待屋內灯光照清他的面目,青虚道人和莫绍迁齐齐一惊,神⾊瞬息大变,等荆娘由牟汉平⾝后转出,向他们施礼时,才蓦然惊觉,慢慢将颜⾊和缓下来。 牟汉平长揖微笑向青虚道人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此边荒之地,又有幸得遇两位。 说着,又向紫⾐老者施礼,道:“小可牟汉平,前辈当真明察秋毫,纤芥不遣眼底。” 紫⾐老者一直目不稍瞬的微笑向牟汉平等注视,此时站起还礼,豪壮的道:“好说,哥儿英神含蕴,丰朗照人,老朽倒也仰慕得紧。” 说着,笑声朗朗,就要离座来,却见青虚道人虚虚一拦,冷冷向牟汉平道:“这位是名重天下的陇西大豪铁狼堡顽抗堡主,少帮主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见教?” 他此言一出,在座众人,除莫绍迁外,皆不觉一愕,显然他此言之意,不啻友敌易势,融之情,立时改观,紫⾐老者双眼精光一闪,连声⼲咳,余下两人四只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牟汉平两人。 牟汉平心中大惑不解,此处情形,实在十分尴尬,当下朗笑数声,道:“在下莽撞打扰,实感万分抱歉,只因仰慕铁老堡主风仪,故此冒昧拜访,并无他事,既然道长见弃,在下就此告辞。” 牟汉平说罢,拱手转⾝,就要退出,忽见青虚道人向紫⾐老者附耳数声低语。只听那老者一声沉喝:“且慢!”牟汉平停⾝回头,只见那紫⾐老者已离座走出屋来。 牟汉平心中不快,但面上微笑依然,待得紫⾐老者来近,他道:“前辈可是还有话说吗?” 紫⾐老者缓缓的道:“牟哥儿既是因老朽而来,就请少坐片刻,彼此一叙如何?” 牟汉平又是一楞,心中连转数转,兀自猜不透他用意何在,正答言,突闻荆娘道:“既是堡主相留,我们就稍留片刻,也好一聆教谕。” 紫⾐老者道:“好说!” 随即肃客⼊座,坐定后大家一阵沉默,紫⾐老者⼲笑道:“还没请教这位姑娘贵姓?” 牟汉平道:“此乃洛神镖金钩荆老前辈掌珠,荆姑娘。” 语声刚落,蓦听一声冷哼,发自那山樵装束的壮汉口中,荆娘双眉一剔,回头向他一望,见他也正双目寒光灼灼,兀自不住在向自己打量。 荆娘心中不快,见他如此瞪视自己,更是怒形于⾊,回⾝一望那紫⾐老者,见他神⾊如故,強自把怒火庒在中,向紫⾐老者道:“堡主识得家⽗吗?” 紫⾐老者神⾊一变,随即哈哈笑道:“何止识得,我们老兄弟了!” 荆娘不噤一愕,细察老者颜⾊,非看不出有何异样,当下急忙站起裣衽施礼,道:“侄女不知堡主与家⽗有旧,怠慢之处,请别见怪!” 老者大笑谦辞,荆娘刚刚坐定,耳边又听得一声冷哼,荆娘大怒,正要发作,蓦觉牟汉平的眼光严厉的向自己来,只得又将怒火強自庒⼊心底。 一时众人又是一阵沉默,空气显得十分沉闷而窒息。 牟汉平暗暗懊悔,静观当前情势,显然对方五人,个个皆充満敌意,但他苦思不解敌意因何而来,暗想:“青龙帮与铁狼堡从未往来,自己⽗亲为人处世,向来光明正直,纵或与人结怨,可也从未听闻与铁狼堡有甚嫌隙。 “尤以这青虚道人和莫绍迁态度更是怪异,月前在洛寺,彼此始才相识,谈数语,目下一反常态,虎视耽眈是何道理? “至于铁狼堡主与那山樵装束之人,可能与神镖金钩有甚不睦,是以会对荆娘如此,而她看来尚懵然不知,目下情势险恶,不问可知,尤其…” 他突地想起怀中⽟-,不觉冷汗迸出,当下強作镇静,不动声⾊,以目向荆娘示意后,抱拳站起,含笑道:“打扰前辈们清谈,心下甚感过意不去,堡主如无甚教谕,在下就此告辞!” 紫⾐老者微微一笑,尚未答言,蓦听一人道:“少帮主这就走了吗?” 牟汉平转头一望,只见那⾝着宽袍大袖儒衫的中年人,手摇折扇,一摇三摆的向自己走来,牟汉平心中一沉,仍含笑道:“在下已经打扰良久,不愿再误诸位清谈,是以就此告辞,还未请教兄台尊姓?” 那儒衫人轻笑一声,道:“在下江湖小卒,不⾜言名,少帮主儒雅风流,人间俊品,兼且家学渊源,武功自是非比流俗,在下仰慕之余,意讨教几手⾼招,不知少帮主可肯赐教?” 牟汉平心中暗叫一声“罢了”微笑道:“兄台何必过谦,在下虽曾由家⽗苦心点拨,然因生愚钝,恐难当阁下法眼。” 儒衫人哈哈一笑,道:“少帮主说笑了。”说着随手一指院中道:“这院中还算宽敞,尚能供一施展?” 牟汉平正要答话,蓦听一声断喝,那山樵装束的壮汉向荆娘道:“小妞儿别闲着,我老杜再领教一下你们荆家‘雁翅镖’。” 荆娘本已憋住一肚子闷气,闻言杏目一翻,然大怒,娇叱一声道:“好,姑娘就教训一次你这没规矩的山野汉子。” 那壮汉如雷一声怒吼,撤出背后两把猎虎钢叉,手腕一震,虎叉钢环“哗啦”一阵巨响,拧⾝就向荆娘扑来,转眼两人便在屋中斗在一起。 牟汉平修眉微皱,闪眼一看,见那儒衫中年人已当先走出门外,他略一思忖,心中即已雪亮,当下捏得一粒银块,朗声向荆娘道:“妹子,这个给你!” 他趁荆娘回头接取时,略施手势,荆娘即已会意,连踏“踪七巧步”迅若惊鸿,飞跃而出。 紫⾐老者赞道:“好机灵的小伙子。” 牟汉平微微一笑,洒步走出门来,那山樵装束的壮汉方才和荆娘对了数招,他已测知其武功,猛威有余,招式变化却甚为迟滞,荆娘以“踪步”游斗,当可立于不败之地,但顾忌紫⾐老者和青虚道人、莫绍迁等中途出手,那时自己为儒衫人羁绊,深恐无法救援。现在荆娘与那壮汉皆在院中,相距不过丈余,就近策应,已无后颐之忧,于是凝神静虑,向那儒衫人缓步走来。 屋中三人也相继走出,停立一旁观看。牟汉平走至儒衫人面前数尺站定,拱拱手不再答话,就围着那人快步游走起来。 起先那儒衫人手摇折扇,微笑灿然,神情很是轻松,但等牟汉平游走数转之后,他脸⾊即蓦然凝重起来,折扇不再摇晃,双目开始凝注,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形随之移转,片刻过去,倏听牟汉平一声朗喝,两人⾝形乍合又分。 牟汉平重又绕⾝游走,儒衫人神⾊越发凝重,如此又过得一刻,蓦见牟汉平腾⾝纵起,去势电疾,宛如怒箭绷弦,疾⼊云几达三丈,落下时拳腿躬⾝,头下脚上,腿双一登,如飞鸟投林,直向儒衫人扑去。 儒衫人面寒如⽔,仰头注视,待得切近,左手虚空一划,右手“神斧裂天”一掌劈出,脚下横移,避牟汉平下扑锐锋,不想牟汉平自得“撼天神拳”以后,拳力何等沉重,由上下搏,其势更猛。他就势一招“天摇地动”硬击其掌,但闻“咔嚓”一声,儒衫人捧臂踉跄连退寻丈,额上汗下如雨,一条右臂已齐肩折断。 牟汉平两招伤敌,旁观三人不噤面面相觑,要知这儒衫人并非江湖无名之辈,人称“瘦书生”查良,早年凭手中一柄铁骨紫金扇,卅六式风火降魔扇招,纵横甘凉一带,闯出了极⾼的声名,后来投效铁狼堡主,任堡內总管之职。此人生机智,诡计百出,极工心计,铁堡主对其和山樵装束之人恶樵夫贡泯,倚重之殷,几如双臂,如今被牟汉平两招之內击伤,铁堡主焉得不变了颜⾊。 牟汉平所以能两招伤敌,是他以⾝形先惑了敌人眼神,在心理上先占得优势,而后再凭強绝一代的神拳绝技伤敌“瘦书生”查良先是过于轻敌,后又为他⾝形所惑,心中犹疑,致用错了招式,始予牟汉平以可乘之机,若论实真武功,他虽不敌牟汉平拳腿绝艺,却也不致不能支持三招两式。 牟汉平见自己伤了“瘦书生”查良,心中十分懊悔,情知今⽇之事已不能善了,心念数转,暗下盘算脫⾝之策。 铁堡主蓦地一声大笑,翘着拇指连声道:“当真英雄出少年,这两招俊极了,如我老眼看得不错,牟哥儿方才那一招可是‘撼天拳’的‘天动地摇’?” 牟汉平道:“堡主猜得不错,这一招正是‘天动地摇’。” 铁堡主脸⾊一变,道:“神拳无敌亲传给你的吗”” 牟汉平肃容道:“不错!” 铁堡主双目门灿似电,紧注着牟汉平道:“那么邱伯起尚在人世了?” 牟汉平道:“邱前辈⾝体健朗如昔。” 铁堡主急道:“他眼下在哪里?” 牟汉平心中一动,故意朗声道:“邱前辈已认荆姑娘为义女,目下与小可们同行,正在隔院客房中歇息。” 铁堡主闻言,脸⾊顿时大变,半晌,向正与荆娘苦斗濒危的恶樵夫贡泯喝道:“贡老三回来,你不是敌手。” 说着,转头向牟汉平道:“牟哥儿,我们就此别过,邱老前辈面前替老朽致候。” 坐在地上捧臂忍痛,汗下如珠的瘦书生查良,突然大喝一声跳起,道:“堡主不要上这小子恶当,邱伯起纵算尚在人世,也绝不会来到此间。”说到这里,他脸上痛苦得掠过一阵痉挛,息一会,又道:“江湖的传闻看来不会错了,他既跟邱伯起有此渊源,那半块⽟-不在终南山,一定在他⾝上,堡主万万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铁堡主已跨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目光如电,灼灼对牟汉平注视半晌,倏地一阵大笑道:“牟哥儿当真机智过人,险险把老朽骗过。” 说着,眼內凶光陡闪,缓步向牟汉平走来,牟汉平钢牙一错,蓄集全⾝功力准备拼死一搏,正值此千钧一发,剑拔弩张之际,突一闻声断喝:“且住!”数条黑影,疾如鹰隼般的由屋上飞落。 铁堡主大怒,举掌就势向当先一人劈去,那人举掌相,但闻“砰”地一声闷响,那人借势落地,咭咭一阵怪笑道:“铁堡主别来无恙,还记得我这西域野人吗?” 铁堡主闪目一望,只见这鹰鼻枭目,阔腮海口,六旬左右年纪,⾝材细⾼,脊背微驼的老人,竟是西域驼龙戚碧戈,这戚碧戈是南疆维吾尔人,幼得异人传授,练就一手狠辣恶毒的指功“碧磷鬼手”数十年横行域外,积恶如山,后为天山痴嬷所制,一度消声敛迹,近⽇听得江湖传闻,又被“凌云崖”黑狐冯禹所收,不想在此紧要关头相遇,看来专取⽟-又得生一番波折了。 牟汉平更是大惊,他认得这几人中,正有一人是前⽇在林中,跟踪自己的那个矮胖汉子,此时荆娘也悄悄向他⾝边移近,轻扯⾐角示意,牟汉平点点头,心中闪电般的苦思良策,以求脫⾝。 铁堡主心念数转,強自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戚兄,闻说你已进⾝‘凌云崖’效力,怎的却在此地现⾝?” 戚碧戈一笑道:“兄弟奉命缉捕本派的一个仇敌,今⽇正巧落此店中。” 铁堡主道:“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与贵派作对?老朽如若遇上,定助戚兄一臂之力。” 戚珠戈咭咭尖笑,一指牟汉平道:“那好极了,喏!就是这小子。” 铁堡主闻言,霍地脸⾊一沉,寒声道:“戚兄在说笑吗?” 戚碧戈道:“兄弟绝不打诳,你问他自己就是!”—— uMUxS.COm |
上一章 断剑寒犀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断剑寒犀,武侠小说断剑寒犀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东方英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断剑寒犀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