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续紫龙佩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续紫龙佩  作者:墨余生 书号:41231  时间:2017/9/18  字数:16258 
上一章   第十八章 绝岭敬魂    下一章 ( → )
  宝琉武功虽⾼,但她生怕蛇,飞越之时,不少毒蛇,却把⾝子往前一伸,张嘴吐⾆,把这位绝世美人,吓得⽟容骤变,冷汗浸,虽未叫出声来,那狼狈之状,却至为可笑。

  蛇女就在她的⾝后,有时和她走个并肩,一见宝琉这等情景,不是冷笑一声,立即出语讽刺道:“怎么啦?武功这么⾼的人,却还怕蛇?我真为你惭愧呢。”

  宝琉素来端庄稳重,却不和她计较这些,有时还笑上一笑,久之蛇女似也颇受感动,拣那大蛇肆的当儿,迅速及时一挡,或故意用手把蛇头握住,笑道:“灵蛇,你乖,多咬恶人,遇上野蛋时,我让你多吃几个。”虽说人蛇语言不通,十有八九,握住垢蛇,必发出种种怪啸,状极亲热。

  宝琉不由暗暗称奇,心说:“这丫头,与蛇为伍,习以为乐,染上这种特殊格,岂不腻人?”

  忽闻娇笑一声,蛇女一手握着蛇颈,右手却把宝琉臂膀抓住,⾝子悬在一段横伸的松枝下,戏谑地道:“你胆小怕蛇,据我所见,蛇却比人善良多了,来,摸它一下,冰凉滑腻,天气酷暑时,手不生汗,不信,不妨一试!”

  她抓着的,正是一条红麟锦蟒,全⾝麟甲闪光,张口吐信,恶毒绝伦,把宝琉吓得全⾝发软,只好央告道:“快别恶作剧,给它咬上一口,那还有命?”语罢,把肩膀一摆,正待挣脫,少女却骤然松手,两人从⾼约两丈之处,落了下来,少女意似不悦,微愠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真恨你!”

  宝琉对她,实在无可奈何,只好正⾊相劝道:“蛇属寒,一般说来,为人类大敌,妹子姿容绝世,武功谈吐无一不逗人喜爱,偏生嗜蛇,这习癖,为常人所不喜,何不离开此山,行道江湖,步⼊正轨,与世人多多接近,岂不胜似⽇与群蛇为伍么?”

  蛇女少年,立笑得花枝招展道:“据我看,你还是少卖劝世,青山易改,本难移,如果要我不喜灵蛇,和我要求你与季姓少年,互相离开,岂不一样苦恼?”

  不待话毕,宝琉立把粉脸一沉,皱眉道:“人与蛇,毕竟两样,如把夫妇关系,看作人与蛇处,岂不是人兽不分?那还成为什么世界?你这么一位聪明绝顶的人,怎么说出这等话来?看来,我和麟弟,深⼊此山,纵能把药取到,却遇上了你这么的人,真是毕生憾事,先圣有言,鸟兽不可与同群,何况人与蛇处?”

  偏怪,少女竟毫不为忤,反嘻笑道:“⼲吗这么动?逞口骂人,饲养动物,也并非什么坏事。否则,豢猫畜狗,养牛喂猪,照你说来,都是罪过了,以你这等‮姐小‬习,只能让那位公子哥儿把你蔵之金屋,作为香花供养,谈跑江湖,必需精通百艺,绝不能圈于俗见,否则险阻必多。”语声一顿。

  只听得宝琉芳心一动,暗说:“这妮子倒不可小觑,否则,就会失之臂了。”遂嫣然一笑,携手而行,赞叹道:“妹子聪明绝顶,我真望尘莫及,据我看,聪明才智,能和你互相比较的人,除了霞妹外,真是少而又少。”

  少女一惊,立即问及霞儿,宝琉立将倩霞生平,约略说出,还未讲完,蛇女迫不及待地问道:“她和那季家小子,大约也纠不清了。”

  宝琉笑道:“彼此原是师兄妹,早由⽗⺟师长作主,互订鸳盟!”

  少女问道:“他既已是早有室的人,你怎能夹在他们中间,而且还行动越轨呢?”

  宝琉倒未防她会单刀直⼊,自己和麟儿的旑旎风光,被人偷瞧,对方言语无忌,使人羞愧难噤,一抹红霞,斜飞上颊,不知怎样出口对答才好。少女把⾆头一伸,扮了一个鬼脸,竟也不复再问。遂绕道山北,从一条陡峭曲折,便直使人难于辨认的山道上,往上攀登。

  这条路,毒蛇极少,但过于险峻,绝壁飞岩,山势前倾,许多地方,更直难于着⾜。

  宝琉知道,这是人家一片好心,目的在于避蛇,但麟儿和那道人,此时不知怎样了。流云如絮,缓缓从⾝旁掠过,两女前扑之势颇骤,劲风呼然,把团团⽩云,吹得纷纷四散。

  峰顶,矗立云霄,苍松翠柏,从⽩云浓雾里,若隐若现,恰似碧云天上,点缀着几棵树影,使人有一种清新绝俗的感觉。

  少女笑问:“你看,峰上景致,还不坏吧?”宝琉手抚云鬃,点头慨叹道:“山在虚无缥缈间,正是这般感觉,若无蛇腥味,妹子真是碧落仙娥!”

  凡人都喜赞美,少女天真一笑,旋道:“你怕蛇,才作此语,走吧,他们大约在室中等候了!”两⾜微点,一抖双臂,那⾝子,竟直拔而上,峰形成合抱状,正北,正是极⾼之处,古松劲柏,直伸⼊云。从峰下望,却是一片云海。

  宝琉想到峨嵋绝顶,严冬⽩雪皑皑,舂夏多云,和这里相较,巍峨之势,万为过之,法华师长,恩深似海,如今自己却变成师门叛徒,真是人海沧桑,瞬息万变。离间,却又响起少女的笑声:“瞧!⽩云之內,正是小妹居处,不过那不是什么巍峨大厦,而是一所古老庙宇,我和哥哥,各居一边,⼊庙小憩,也不枉我们相见一番!”

  此刻,她和宝琉渐次厮,却也变得和霭可亲起来。未上峰头,她从怀中取出一枝竹哨,呜呜叫了两响。宝琉笑问其故,蛇女仅答称:“到时自解!”语罢,不由分说,一把拉着宝琉的手往前纵落。一路之上,大小毒蛇,可以说不计其数,树上每一枝⼲都挂満了大小不等的毒蛇,蛇头掩蔵枝叶之內,不仔细认,很难看得出来。

  一蓑草败叶中,双⾜一落,即觉软绵绵的起伏不停,不久,立伸出无数蛇头,见着蛇女,嘶啸一声后,立又把头缩⼊。

  地上,如仔细察看,还牵着不少银丝,那正是牵丝蛇的独特标志。宝琉很担心脚上被蛇咬上一口,但蛇女却谈笑风生,若无其事,踏遍蛇丝,连牵丝蛇的影子,也未见到一条。

  宝琉不解,着动问。蛇女含笑解释道:“此物,恐怕是世界上最毒的蛇类了。好贪眠,又好疑虑。牵丝自卫,奇快绝伦,连我也招惹它们不起,出⼊之时,必需先用哨音,先行把它们惊动,这一来,便不至于误伤了。”

  说话之间,已离那庙宇不远,古庙年久,壁上生苔,云雾漠中,只觉青黑一片。

  两人从右边绕到前面,庙门业已大开,这可说是蛇窝,梁间屋上,墙壁地面各处,无一不是毒蛇,还有那⾝带一绿,腹有四⾜,爬行如飞的蜥蜴,也和那些毒蛇,厮混而处,见着蛇女到来,毒蜥蜴嘶啸一声,从大门口,一跃下,前⾜爬在少女⾝上,人立而起,张口吐信,嘶嘶作响,好似对蛇女表示亲热。

  这妮子,却拿手拍拍它的头,笑道:“绿儿,贵客在此,可不许你们随意使暴!”那蜥蜴酷似儿啼地叫了一声,长尾左右连摆,打在地上,发出一阵叭只之声,一双狡猾机警的双目,朝宝琉望了一眼,然后尾巴一翘,运行如飞,⼊庙而去。

  这是元始殿,供奉的是道教之祖元始天尊,房屋建筑,总逾百年,虽然老旧不堪,但未倾圮。

  笑语之声袅袅传来,道人携着麟儿,竟从殿內出,満脸堆,拊掌笑道:“蓉妹和方女侠,大抵绕道山后,这一面,虽无灵蛇阻道,但路程较远,而且绝壁飞岩,颇难着⾜,我和季公子,已畅谈多时,适才绿儿报讯,才知你们已到门外呢,妹子回迟,穆姑又不⾼兴了!”

  妮女笑道:“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能见人,除了与蛇为伍外,动不动,她就不会⾼兴。”

  道长颜⾊一变,目光朝宝琉⾝上一掠之后,似略带困惑之容,但旋即恢复常状,伸手肃客。

  大殿之內蛇如蛆虫,不计其数,一股森蛇腥异味,使人感觉特殊,桌椅什物,都为蛇⾰所制,虽然花样百出,极具匠心,但总觉使人碍眼。

  桌椅之上,必尽为蛇所据,五颜六⾊,张口吐⾆,使人惊恐万分。穿过前殿,两旁却有厢房,道人就住在左边,会客之处,陈列不少果品,并有清茶,茶带碧绿,味具奇香,大约为麟儿和道者饮剩之物,蛇游四壁,来往不绝,均为蛇女喝退。

  道长笑道:“荒庙僻地,无物⾜以款待嘉宾,烦妹子唤穆姑来,可摆酒设宴!”少女笑答:“我有好酒,以宴嘉宾,穆姑虽然善庖,但⾊香犹感不⾜,还是妹子亲作为宜。”

  道人笑道:“女易变,在平常,一年半载,难得亲自下厨一次,饭菜不佳,还使小,难得和今⽇一样,自告奋勇,看来愚兄又可大口腹了。”

  蛇女一笑,神情似很轻松,立朝右斜方一竹屋內走去!

  道人立⼊房內端来三只瓷杯,那是宋代官窑,瓷质细美,端茶赏客,状极忝谨。宝琉深感不安,和麟儿含笑相谢,接过瓷杯,顺手放在桌上。

  道人立笑道:”舍妹曾娇生惯养。自家庭遭受巨变之后,随贫道来此荒山度⽇,早晚习武豢蛇,与人世久已隔绝,贫道深恐她养成一种偏奇物的格,难得她与方女侠彼此投缘,如能携带下山,使其行道江湖,则胜似潜迹荒山多矣!”他说话之时,音调⾼低,神情举上。配合得恰到好处,使人感觉。这道人不但和蔼可亲;而且待人异常诚恳,麟儿宝琉,自然満口应允。

  道人举茶敬客;麟儿揭开杯盖一看。一股清香和寒气,扑面而来。

  茶若醇醪,⾊似天青,与前面所饮,又自不同,道人举杯饮了一口,慡朗笑道:“季公子和方女侠,觉得此茶别致么?这是灵蛇胆,合百花精英;与山泉制炼而成,服此一怀,不但能慡气提神,而且有引火归元之妙。蛇胆能去肝火,清双目,解百毒,方女侠与舍妹投缘,此物正是她亲手所炼,不妨一试。”

  宝琉怕蛇,闻道內有蛇胆,早已心头作恶,怔怔的不敢动问,麟儿早已饮了一口,只觉味道芬芳,其凉震齿,甘美绝伦,不由笑向宝琉道:“道长所言,确是不假,姊姊可妨叨扰一杯。”宝琉无奈,只好勉強饮用,尝味之后,竟暗暗称奇,旋将杯中所有,一举而尽。

  竹屋里,刀声霍霍,炊烟袅袅,不久,人影晃动,宝琉只觉眼前一花。客厅里,蛇⾰桌前,竟站着一位青⾐老妇人。

  这妇人,少说也有八十来岁,一脸⽪,満头⽩发,脸上死板板的,毫无笑容,双目內陷,开合之间,两道冷芒,疾如闪电,朝着麟儿宝琉,脸上一掠,这一看,似乎盯透了人家的人,使人寒从脚起,直透顶门。

  一双手,和爪一般,剩下的只有⽪包骨,指甲却留得特长,少说也有五寸以上。手和脸,已具奇相,⾝材又⾼又瘦,使人看去非常碍眼,左手托了个朱漆木盘,式样非常古老,盘中热气烘烘,荤素皆备,细数却是四冷四热。她用手指把盘住,运步如飞,汤不稍溢。

  蛇⾐道人见她⼊內,赶忙立起⾝来,笑呼:“穆姑,你和妹子多偏劳了!”

  妇人哼了一声,也未答言,摆过酒菜杯着,把木盘往头上一放,僵着⾝子,如飞而去。

  麟儿知道,这老妇人的武功极⾼,而且所习,决非什么正宗之类,正在思量时,道人却含笑说道:“她原是我祖⺟⾝前一位贴⾝侍婢,年龄已在百岁以上,因为懂武林秘技,故获遐龄,但格极为偏,如有冒犯公子和方女侠之处,千万海涵。’‘宝琉笑道:“这一层,不劳道长费神,敬老尊资,人之本份,再怎样,我们绝不至和老人计较!”蛇女已从庖厨之內走了出来。这时,她已把蛇⾰⾐裙尽行去掉,却也穿上素⾐⽩裙,袖领襟边缘之上,却镶上淡淡的蓝边,莲步轻移,绰约如仙。

  麟儿不由惊异,心说:“这妮子,娇丽之处,直可和宝姊争一⽇之长。”陡觉香风飒然,蛇女已⼊,脸上似带着三分羞意,娇滴滴的站在宝琉⾝后,目光却不时偷视麟儿,美磷朗目星眸,红齿⽩,面如三秋満月,⾝如⽟树临风,俊逸夺人,丰神绝世,举止谈吐,无一不显得优美异常,蛇女怔了会,但终于被兄长一语惊醒。

  “酒菜已备,就请公子和女侠⼊坐如何?”语毕,颔首让客,麟儿竟座了首席,酒冽肴香,杯举着动,味道之美,使麟儿宝琉,不为赞赏不置。

  內有笋脯一盘,⼊口清脆,甘美无比。宝琉与麟儿。竟不知是何⾁类,不免动问蛇⾐道人。道人突把双眉一掀,朗声笑道:“这倒不是什么山珍海昧,如果冒然道出,只恐两位有箸难举。”

  麟儿只当他酒筵之上,随意开心,立即含笑接口道:“常闻蛇脯味美,愈是毒蛇,其味愈为识者所称道美,尤滋补可口,大约这盘肴菜,也从蛇脯而来。”

  蓉儿喜孜孜的望了他一眼,竟待开口答话。不料道人却已抢先,此刻,他似乎换了一付面孔,沉脸冷笑道:“你可完全猜错了,我和蓉妹都是爱蛇如命的人,岂可擅杀灵蛇,享那里贪婪厌物,这笋脯,用的正是死人臂膀之⾁,‘擅⼊本山者死’,实为贫道誓言,最近二三年,武林中,自有不少败类,觊觎本山特有灵药,百蛇胆,前仆后继,都来送死,他们不是被宮困毙,就被守山灵蛇咬死,我们把尸躯臂脯,割了下来,熏制煎炒,随心所,其味甘美元比。”

  麟儿和宝琉,突感一阵恶心,六腑五脏,似乎聚觉动,但两人都是內家⾼手,发觉不对,立用真气把全⾝⽳道护住,勉力支持,两人均推箸而起,由麟儿起而问话:“道长,你这话可是真的么,常闻,武以卫道,如若仗技横行,率蛇食人。季某虽中计,但还不见得就输在道长手里。”

  这时麟儿已觉腹部绞痛,忙运用师门天运行功,毒气已从⽑孔中排出,不多时,立觉汗流満面,点点⽔珠,从脸上滴了下来。

  宝琉精灭魔宝录,当场垂合双眸,摒除杂念,涤尽尘心,将一切痛苦,视同不觉,倒显得宝相庄严,谁也体会不出,她已深⼊难关。

  道人脸上,已泛起一片杀机,双箸不停,举杯连饮,此际,微一仰头,把杯中酒物,一饮而尽,突地哈哈大笑道:“贫道武祟廉,素主顺我者存,逆我死者!”他把死字拖得很长,两道锐利目光,朝麟儿脸上扫去,一脸狡桧之⾊,直无法形诸言表,续道:“季大侠,你不是擅太乙宮之术么,更有山毒药,助长凶威,可是到头来,你也逃不了贫道巧计,还不乖乖等死!”

  这种突然变化,出人意表,蛇女武蓉,怔在当地,目瞪口呆。

  武祟廉望着自己的妹,狞笑一声,道:“蓉妹,可代我将两人武器取下,尤其男方⾝上的宝剑,实为百兵之祖,那⽟石,也是上古珍物,铙钹、⽟笛和扇子,更是神州三老仗以成名之物,不料竟为他一人所得,有此数宝防⾝,纵使武功较差,也能横行武林,难遇敌手了。”

  武蓉把嘴一嘟,不依道:“哥哥,你不是饶了他们了么?这等中途变口,暗计算人,传诸武林,岂不有失丈夫行径?再说,他们两人,心术并不算坏,金刚正留在我的⾝上,方姊姊并未向我索取,人家以至诚相见,我们却反睑无情,岂不令天下英雄寒心?据小妹愚见,百蛇胆,给他们一瓶,着他们立即下山,是否能把人医好,我们心力已尽。绝岭之上,以后他俩必守规矩,不得再来,这样较好,不知哥哥能否采纳?”

  道人満脸铁青,连双手已微带颤动,竟朝自己妹子,走拢一步,冷笑连声道:“好!

  好!想不到你竟是这样见不得男人,竟连已有室的人,而且还是我们的仇敌,你也爱上他,放走敌人,等于出卖哥哥,你知不知道?”

  那少女不由掩面大哭道:“哥哥你屈死了妹子!”哭声震动屋瓦,凄若哀鸣,耸⾝间已冲出厅门,人似疯狂一般,朝着她自己的厢房奔去。

  道人一愕,蛇袖一指,风已匝地而起,桌上杯盘,被內家罡风震起,纷纷四散。

  突闻克嚓连声,楼顶天花板,立即四分五裂,群蛇似浪涛一般,直坠而下。

  麟儿宝琉,也存心一拼,遂不顾內部疼痛,双双抬手往前一拍,掌风雷动,力挟千钧,朝道人劈面撞来,这两掌,系释道精华,一是太清神罡,一系佛家灭魔掌力,威力奇绝。

  百蛇道人武崇廉,只觉自己打出的掌力,似乎受着极大的阻挡,心跳耳鸣,从上面跌下来的毒蛇,被人家掌风,震得往自己⾝上直飞。

  断魂掌原是武林一绝,综合‮家百‬之所长,极奇毒之能事。分⽔划⽟,碎石崩山,以刚可柔,酷热奇寒,可制人于死。而且这两位男女,已饮茶之时,饮下毒药,药发作,只有等死,遂以为这一掌,麟儿和宝琉绝对无法抵抗,但事情却远出他想象之外。

  他背朝门口;猛地翻⾝疾转,借着反弹之力,朝外一纵,这一式⾝法巧妙异常,自以为可以避过正面,力保无忧。

  但麟儿和宝硫的掌力,确异寻常,耳闻呼的一响,风力朝四面散开,厅前空地上,突产生无数旋流,雾随风转,朝道人⾝前,挤庒而至。

  麟儿和宝琉,也跟踪而出,百蛇道人,怒吼一声,连环拍出两掌,两股风力,朝左右一庒,将打来的掌风退,立即一旋⾝,穿出风力范围之外。

  亭院之间,风声呼然,把两株丹桂,一树腊梅,连拔起,轰然数声巨响,树触墙壁,连屋上的瓦,也已经震了下来。

  蛇女从自己房中,匆匆走出,两眼又红又肿,显然伤心已极。她低唤一声:“哥哥,你让他们走吧!”

  百蛇道人,昂头不睬,双方正僵持间。树林里,突闻一声惨叫,那声音异常凄厉,似是妇人女子,猝然之下,遭受极大的痛苦。大雾里,人影晃动,一位青⾐老妇,踉跄而出,武蓉惊叫:“穆姑!”早已飞扑上前,把她扶住,忙问其故。

  老妇人惨叫道:“他们在此山,还另有埋伏,而且功致绝顶…”底下的话,划然而止,⾝子突朝后一仰,除前略有微温外,心脏间,已跳动缓慢。武蓉就她⾝上四处检查,但事情有异寻常,不但看不出伤痕,连一点异状,也难发觉,这位奇异妇人,大约对蛇女感情极重,临死时,双眸里,还含着一泡热泪,而且两手紧握着蛇女双臂,形状极惨。

  武蓉似乎极感悲伤,星眸里,热泪长流,两手抱着妇人,喃哺自语道:“穆姑,我辜负你抚育之恩,只缘涉世不深,诚心待人,却不料杀⾝之祸,竟降临到了你的头上来了!”

  百蛇道人似毫不为这种惨状所动,突作怪笑,森森的说道:“我早知有此一着,不到⻩河其心不死,不过他们今⽇如想逃出绝领,那真是天地间的奇事。”

  麟儿正待答话,蛇女武蓉,已换上一种表情,错综复杂的目光,她似乎已经绝望了。但也不愿抱怨别人,而只有心头上,留下一种无比的创伤。穆姑⾝体,抱在她的手上。那头鹤发,和修长的⾝材,与蛇女形成一种尖刻的对比,这情景,使人想到红颜⽩发,原是一种悲凉下场。

  她叹息一声,抱着老妇人,朝自己房中走去。武祟廉再度出手攻击,麟儿已忍耐不住,大声喝道:“武道长,你还想执不悟么?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绝岭之上,已来了极厉害的能手,季某即使遭你毒手,你也难逃劫运。适才,你那穆姑,据我看,系为一种极厉害的手所震,这种惨绝⼊衰的手法,武林中,除了山外,恐还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道人不待他把话说完,立大声喝阻道:“山派与我无冤无仇,对我绝不至于下这毒手,明是你这小狗,暗中引来強敌,潜伏山头,事为穆姑发现,动上手来,致遭不测,此时,复想嫁祸,岂非无聇之尤?”

  他眼中直爆出火来,⾜踏中宮,侧⾝而进,骈指如戟,指探幽门,这一式,快如石火电闪,竟是武林中一种罕见的手法。而且指挟寒腥,显蕴奇毒,道人武功,似⾼出乃妹极多,又加以手辣心黑,诡秘绝伦。麟儿毒伤,因使用真力关系,已逾严重,竟不敢硬接来招,跃退之下,也转手朝下一点。打出的师门天罡指力,还夹杂着天惠真人的一指功夫。

  眼看两种罡气,正待撞之时,道人须眉怒张,蛇袖带起一阵风声,由下而上,挟排山之威,竟从麟儿⾝后卷到,随即游⾝疾走,‮腿双‬连环并展,风声雷响,混成一片,竟是武林中面难一见的风雷魔法。

  这种奇异招术,练习的人,必擅太乙宮之术,始得以诡秘步法困人。在平时麟儿尚可不惧,这时只觉心痛如绞,冷汗一多,口渴如焚,眼花耳鸣,头昏脑,急促呼昅之音,已惊动宝琉。

  一见⽟郞,连救命神招天体三十六式也施了出来,不但未曾取胜,左臂之上还挨了一指,知道他毒伤大作,已非真气所能遏住,不由心头大骇,低喝一声:“麟弟且退,待愚姊前来接他几招。”

  麟儿已无再战之力,但⾝子已被人家困住,罢不成,两股旋风如轮,突从⾝后疾转而出,一举将百蛇道人退。宝琉将麟儿一带,自己却挡在⽟郞⾝前。不待道人再攻,立闪动‮躯娇‬,竟施展大擒拿手法,五指微屈,径取道人左肩,右手却用穿心掌,朝他百汇要⽳便拍来。

  这原是一招双式,不需掌力落实,立可制人于死,穿心掌表面上并无任何出奇之处,也无強烈罡风,可是中掌的人,只要本⾝具有感觉时,则已解救无及了。百蛇道人,已看出麟儿和宝琉,无一好惹,不但一掌一式,全神贯注,更将浑⾝数,尽量施为。

  掌影飞腾中,蓦地狂笑一声:“婢,敢施毒着?”蛇⾐飘指,袍袖疾扬,雾随风起,⾝形更如闪电一般,往斜刺里倒纵而出。

  宝琉也似被一股无形劲道退,粉脸泛青,冷汗浸,默察对方,右手袍袖,已被自己穿心掌击毁。

  百蛇道人,被宝琉一掌,震得半边⾝子⿇木不仁,犹強提真气,把气⾎止住,导气归元,伺机待动,究其实,这时的方宝琉,已成強弩之末,有力难施,因为她的功力,不若麟儿,连环劈出两掌之后,毒伤蔓延甚剧,五內如焚,急痛攻心。

  百蛇道人,如趁机抢攻,则这男女两人,绝难逃一劫了。

  但武祟廉素心多疑,他把灭神散偷偷弹在麟儿和宝琉的茶杯里,两人率直成,居心不疑,毒药人腹后,仗着武功精奇,居然勉強挣扎未死,自使对手大感意外。

  所谓灭神散,实际上就是各样各⾊蛇毒的制炼品,因为蛇腹中具有毒腺,直通毒牙,豢蛇的人,只需每天紧握毒蛇的颈部,毒腺中的分泌,即可从蛇口流了出来,这东西最多也不过四五滴,用⽟瓶盛取,时⽇一多,即可将其制炼成粉。

  绝岭蛇种,数百有余,每一种都是奇毒无比的罕见之物,集蛇毒之大成,一分之微,服之立可致死,麟儿宝琉,居然还能勉強挣扎,这自然使人大感意外。

  就在双方僵持,中毒的人已继续恶化,百蛇道人,也看出宝琉不对,心说:“原来他们假装无事,不妨再度一试。”他把全⾝真力,运于两掌,双手平,正待缓缓打了出来。

  四周浓雾,似随着两股气流,如惊涛骇浪一般,翻翻跃跃。百蛇道人,所踏之处,随⾜下陷,这一掌,只要打了出去,两人就得粉⾝碎骨。

  宝琉惊唤一声:“麟弟闪开!”这位兰心蕙质,美绝人寰的宝姊姊,已抱定牺牲自己。

  搭救爱郞,当下一咬银牙,不顾心腹绞痛,也抬掌作势,觑机待发。亭院里,罡气弥漫,危机迭伏。

  正值千钧一发。

  突闻一阵急促脚步之声,从东面林子里传来,武蓉锐声⾼唤:“哥哥,松泉蔵药之处,已被人家窃取,強仇可能就在近处,赶快截取,迟则有变!”

  她语音比脚步还要急促,快得教人几乎难于听清,气息败坏的跑了出来,一见面,即朝百蛇道人⾝前扑去。武祟廉的內家掌风,本待顺手推出,蓦闻猝变,已觉心慌,武蓉又面对掌风,不得不中途撤式,遂把掌式往下一沉,虽然力图挽回,但残余掌力,还指着自己妹子的左臂,她踉跄地后退一步,紧咬牙,忍受痛苦,嫰脸上,已呈现了惨⽩之⾊。

  武崇廉把⾝子朝后一纵,斥叱道:“窃药之事,你如何得知?”

  “哥哥,你赶快到我房里去吧,穆姑已经死了,她是被人用一种毒手法,震伤天庭要⽳,杀人窃药的,据说是一位道人,松泉石匣里所蔵⽟瓶,一个不剩,我和你全部心⾎,统统完了!”

  道人恨了一声道:“一切都是你这婢纠误事,看我饶你!”

  不待答话。一片⾐袍指风之声,百蛇道人,已拔地而起急忙往林里扑去。

  麟儿宝琉,毒伤大作,已在厢房走廊之上坐了下来,宝琉较麟儿更为惨重,实似朝霞的粉脸上已掠上一层暗影,口角里,已渗出丝丝⽩涎。

  虽然強定心神,用佛门上乘內功把毒势止住,毋如人体毕竟是⾁,蛇毒进⼊⾎随着循环,蔓延四肢,武功道行再⾼也难挽救得来,反不若麟儿,內纯出內热攻之法,把毒药从汗中,排泻出来。时间一久,毒浓度渐减,倒比宝琉好得多了便汗的蒸发太多,急切间,未能补充⽔份,于是⼲⾆燥,有如大病的人,⾼烧不退一般。宝琉知自己不能久撑,回想⽟郞恩情,思嘲迭起,已非佛法所能抑制。不由颤声唤了句:“麟弟,你靠近⾝来,我有话说!”

  麟儿忙挨着她坐了下来,惨⽩的脸上,微含笑意,低问:“姊姊有何事见告。”

  “我已不行了,能和你起居三年,我什么都心満意⾜,今⽇的事,是必然的结果,我绝无半点懊悔。霞琼二妹和你盟弟惠元,他们都⾎感人,如若鬼神有灵,我化⾝为厉鬼,也必护卫他们,你好…好…保重自己。”最后真气不续,竟朝麟儿怀里便倒。

  “姊姊!姊姊!”

  他声嘶力竭,人如疯狂,怀中着宝琉,两眼往前直视,竟从廊中奔跑下来。⾝后,突然飘起一阵香风,两双柔荑素手,一举从麟儿项下,将他抱住,并响起了蛇女武蓉的声音,但她带着沉痛悲切的口吻道:“你疯了么?赶快把人放下,我得竭力解救,否则,时间一过,虽有九转仙丹,也无能为力了。”

  麟儿反首一顾,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光,怔怔的问道:“我和琉姊姊,都是快要死的人,这都是你们兄妹所赐。实际上,我们无冤无仇,何必在临死之前,你还骗我?说解救,也无非多给我们一点毒药,加速死亡…”他愈说愈气,星眸里的热泪,一点一滴朝宝琉脸上落,虽然毒发难受,但犹挣脫⾝子,迈开脚步,走下回廊,朝着后山走去。

  头顶上,突掠过一道⻩光,锵的一声,宝琉的金刚正,连鞘带剑,竟落在麟儿的⾝后,武蓉已在⾝后哭泣起来,分明有苦难言,伤心已极。

  麟儿也感着奇怪,回过⾝来,有气无力道:“你不是喜这柄宝剑么?方姊姊她是我最为友爱的人,你没有亲手把我们害死,她不会恨你的,再说,掳获敌人武器,算是战利品,你又何尝不是一种光荣?”

  蛇女武蓉,粉目里业已流出泪来,突地一飘⾝,已掠到麟儿⾝前,苦笑道:“径渭不同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切事故,目前我也不拟解脫,不过,你可不能把中毒的事归咎于我。至少我不知情,待我发觉时,为时已晚。”

  她从⾰囊里,突取出一只⽟瓶,満怀幽怨道:“这是百蛇胆汁,也是你们上山致祸之由,服此可以解蛇毒,方姊姊和我相识一场,她已步⼊死亡边缘,我不能见死不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哥哥素多疑,不久将返来,服药之后,赶紧避开为妙。武蓉少小无家,此生难得有人同情,说不定此后连兄妹之间,也将失去信任,复有何言?”她把瓶子朝磷儿⾝上一塞,然后,竟连头也不回,缓缓步⼊林中去了。

  麟儿呆若木,望着武蓉的背影,几乎哭出声来,不是宝姊姊一命垂危,他真想扑上前去,长揖谢罪。

  忽闻宝琉发出一声轻微叹息,脸上的黑气,竟是愈来愈多,不由大吃一惊。赶紧就石阶上坐了下来,拔开瓶塞,闻一闻那百蛇胆汁,只觉一股清香,直透顶门,烦渴头,立即减轻很多,知道这绝对不是毒药,忙谨慎地给宝琉服一两口,自己也喝了半匙,然后坐着不动,默察体內变化。

  果然效用特殊。

  腹部奇痛,立即剧减,一股清凉芬芳之气,散达百骸,烦渴之念立止。

  怀中宝琉,本⼊昏状态,此刻,也醒了转来,睁眼便问:“我已获得解药了么?如何到手?”

  ⽟瓶就在麟儿手上,前后经过一说,宝琉不由落下泪来!她坐正⾝子,微感头昏。麟儿将兰宝天露,冰莲雪藕,取出服食后,稍事调息,立即复元,不由大喜过望。

  宝琉一见蛇女兄妹,并未返转,不由心生怀疑,遂朝麟儿笑道:“因你鲁莽,使我失去一位闺良阁友,罚你把她找回,否则,别想我再理你?”

  麟儿此刻情绪轻松,俏⽪地道:“霞妹妹犹在山下等候,姊姊迫我找人,如果太迟,纵使我把人找到,姊姊饶了,妹妹照样要罚,看来闺房里吃亏的还是我们男人?”

  宝琉啐道:“谁叫你多接近女人?未来吃亏的⽇子多着呢?”语罢,一扭柳“⽩鹤冲天”拔地而起,越过观顶,立朝山下飞去。

  林木里,忽闻马儿嘶鸣,宝琉如飞矢流霞奇快无比,略一转⾝,遂往左边林中疾扑,这时各式毒蛇,似对两人极感害怕,在张口吐信,本大发凶威,但当宝琉麟儿,⾝子掠过时,竟纷纷往旁边避开。

  宝琉莫名其妙,自然动问檀郞。

  麟儿想了一想,竟悟出个道理:“百蛇胆,可以克蛇,连服有这种‮物药‬的人,毒蛇也纷纷逃避?”

  这是一道辽阔而纵深极广的树林,因为大雨不久,雨虽停止,滴滴⽔珠,仍从枝叶之间滴下,蛇群虽然潜伏树上,但两人已昂然不惧。

  浓雾里,突冲起一片紫光,麟儿瞥见之下,竟和宝琉一声不响,立即朝那紫光发生之处,如星驰电掣般,往前扑去。

  蛇声异啸,推心刺耳,⽩雾弥漫中,银光闪烁,紫电飞腾。

  宝琉已发觉情形不对,忙朝麟儿道:“霞妹业已上山,大约太乙宮与守山毒蛇,将她困住,我们赶快驰援?”

  麟儿略感困惑道:“就霞妹武功造诣而论,恐非太乙宮所能阻挡,守山毒蛇,如无人控制,已难拢近⾝前,此事必有蹊跷?”

  他脚不沾尘,往前一纵,便是五六丈。

  这时已听到霞儿叱叱之声。

  森林里,悬岩峭石,使山形愈加险峻,剧斗之处,似乎就在前面岩下。

  但闻几声呜呜怪啸,时断时续,时东时西,宝琉感到奇特,麟儿已变颜变⾊,竟连轩辕剑也拉了出来,一式飞燕冲云,朝岩上便跃。

  岩底下,果是龙女,各式毒蛇,有千百条,分从地面,树枝、岩上各处攻来。

  蛇群似暗中有人控制,一闻那呜呜啸声,立即顽不畏死,将头一伸,⾝子一弹,快如飞矢,朝着龙女直扑。

  美霞儿,左手抱着七宝金幢,右手挥动宝剑,银光紫电,闪闪飞腾,蛇触剑锋,不是斩,立便将脑袋削掉。四周死蛇,堆积成丘,但群蛇大多,而且前扑后继,杀不胜杀。

  麟儿清啸一声,从绝岩之上,往下扑来,轩辕剑带起一阵轻雷,十彩光华绦绕。附近树木,柳叶纷飞,剑气如虹,将攻来的毒蛇,纷纷斩落。

  霞儿大喜道:“师兄,你已得手了么?宝姊姊呢?”

  麟儿笑道:“她不就在岩上么?”

  瞥见龙女脸上有困惑之容,不由转⾝朝岩上一望,业已不见宝琉踪迹。

  自麟儿跃落地上之后,蛇群不但凶威顿刹,而且纷纷掉头,朝四周退走。

  麟儿忙把怀中百蛇胆汁,着倩霞服用一点。这妮子,天真一笑道:“药为医病之物,小妹无疾,服之何益?再说,病人需此迫切,师兄不必把这东西糟踏了?”

  麟儿把药能避蛇之事,约略一说,倩霞不好再辞,略服了一口立使递过。

  这时,那呜呜怪啸,尚犹未停,但蛇群业已不听号令,暗中,似乎有人骂了一声:“这小狗,竟有避蛇之术,老叫化偏不信琊?”

  就在麟儿和龙女,双双朝岩上纵跃之时,一条⽩影,从浓雾里,电闪而来。

  麟儿眼尖,⾝子一斜,把龙女朝左边一带,略抖左臂,疾如飞矢。龙女也顺手拍出一记掌风,把来物击落后,不由笑道:“这是那种蛇类,师兄如何会这么紧张?”

  麟儿答道:“牵丝蛇其毒无比,咬人之后,绝无解药,此处还隐蔵极厉害的⾼手,我们得暗中留神?”

  说话之间。似有一种至为凄厉惨切的哭音,从山上传来,这是一种悲号,而且哭的还是女子,那声音,使人听去后,即觉鼻酸。

  龙女和麟儿竟也落下泪来,默忖宝琉,突然不见,可能与此事有关。

  倩霞不免动问山上情形,尤其关怀山上是否潜有女子,麟儿倒也老实,-一道及。

  霞儿不由扑哧笑道:“这么说来,你又有遇了?”语罢,星眸朝檀郞一扫,忽地⽟容陡变,惊问道:“师兄,是几时你已破了…”

  底下两字,划然中止,分明看出了麟儿已破了童体,她可不知,这位风流夫婿与谁发生了颠倒⾐裳的事?是宝琉还是蛇女。

  麟儿羞得耳红面⾚,几乎不敢抬头。

  龙女低声埋怨道:“这事情,小妹倒不轻于责怪,然家⽗持教至严,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毕生希望,完全寄托在你⾝上,如逾常远见,岂不使他病心?常言道得好,夫荣贵,反之,则也受辱,麟哥哥,你不觉得我的话太重了么?”

  她把话说完之后,星眸里的目光,表现得极为柔和,含有嫉妒之⾊。

  麟儿又羞又愧,只好把个中详情-一道出,霞儿微笑地啐了他一口,道:“原来你敢欺负宝姊姊,她是一位秉温和的人,不好峻拒,说不定是你放意使刁,才做出这种香的事,琼姊姊病愈之时,我不告诉她才怪?”

  麟儿忙打恭作揖,求师妹海涵。

  龙女故作薄怒道:“要我依你不难,可得依我要求一件?”

  “别说一件,再多的要求成也満口应承?”

  “好,事情很简单,以后不准和我走在一道?”

  “这怎么行?”

  “有了宝姊姊,为你生男育女,不一样么?谁耐烦你这么纠腻人?”

  麟儿信以为真,不觉心头鹿撞,嗫嚅很久,终于未道出一语。

  龙女不由心生怜恤,拿手指朝他额角上轻轻一戳,低啐道:“瞧你这付呆相…”

  语未完,竟扑哧地笑出声来,这一下,可把麟儿吃了定心丸,紧握着龙女的手,満怀感道:“师妹,你这份深情厚意,确使我感愧加,这次的事,出人意表,也是我平生行动失检之处,只要师妹不加责怪,恩师对弟子素怀仁慈,也不至于受到严重处分,这一来,我放心多了。”

  龙女抿嘴笑:“说真的,爹处处护你,这种事情,就是让他知道,最多不过数说两句,因为宝姊姊已是你⾝边的人,是别人,那得又当别论了?”

  麟儿笑道:“如是师妹呢?”

  龙女粉脸通红,立把⽟手一甩,流叶穿枝,朝山下直扑。

  树林里一处小地之上,躺着一位⾝穿蛇⾰的道人,旁边蹲着一位⽩⾐少女,正在哀哀长恸,所闻哭声,正是从少女口中发出。宝琉就站在⾝旁,温语慰解,龙女往前一扑,低唤一声:“姊?”婷婷⽟立地站在⾝旁。

  ⽩⾐少女一见霞儿,和宝琉酷似孪生,粉脸上似感愣愕,但悲伤掩盖了一切,仍痛苦失声。

  麟儿也蹲在旁边,用手探摸死者部,才朝蛇女武蓉道:“令兄系被人用掌击毙,方法上,和你穆姑死时大致相同。这种掌力,奇毒无比,姊姊不必过度悲伤,小弟愿协助一臂。

  把人埋葬,而后携姊姊一道下山,具有这种掌力的人,武林中只有一派,别无其他?”

  蛇女武蓉,突从地上站了起来,立即揩⼲眼泪道:“你是说,这是山派所做的事么?”

  “这个姊姊如何知道的?”

  武蓉哼的发出一声锐利惨笑,使人乍听之处,似觉一位疯癫少女,举止失常,令人心头泛起一阵寒意,觉得这么一位绝人寰的丽人,怎么样也不应该有这种凄厉非常的笑声。

  麟儿暴吃一惊,同情、感、惊讶、凄凉如五味瓶翻,怔在当地。

  武蓉缓缓续道:“穆姑死时,哥哥认为是你领伏⾼手,把人击毙,当时我不深信,同时也知道,以他生平格,也绝不至于因你一易解释,消除疑虑,为此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僵局打开,想不到却因此而把他的命送掉,这事情,使人没法忘怀,今⽇上山的人,人多手杂,是谁杀死穆姑和哥哥,在未获得确切证据之前,我也无法判定…?”

  此语一出,不由使麟儿机伶伶打寒噤,无意之间,把自己师妹看了一下,又把眼光转向武蓉,偏又两人的脸上,都毫无特别表情。

  蛇女把话说完,竟把武祟廉的尸骸,轻轻抱起,一声不响地走开。

  宝琉和龙女略使眼⾊,立将‮躯娇‬一横,把少女去路挡住,凄然道:“武蓉妹子,你独个儿到那里去?”

  蛇女变得真快,抱着死人,木然地毫无表情,冷峻地道:“死者是我胞兄,儿时⽗⺟早亡,没有他,我早横尸沟壑。而今他无声无息被人害死,我总不能看着不管?”

  宝琉正⾊道:“我们感妹子临难相救,愿竭力协助,但不知你意下如何?”

  “人的心都和毒蛇一样,趁你没有防备之时,咬上一口。什么协助,无非是动听的谀词,我和哥哥,都是与蛇为伍的人,他数十年来,没有被蛇咬死,却被人暗中害死,以事论事,人比毒蛇还可怕多了。你们目的已达,还拦我作甚?”

  麟儿扑上前正待剖说,蛇女粉脸一变,两行清泪,不噤夺眶而出,她连‮躯娇‬也抖动起来,颤声说道:“你们是不是都存心把我死?”

  她向前走上数步,宝琉不敢拦阻,‮躯娇‬朝左一横,只见劲风飒然,人影晃动,眼巴巴的看着她朝那悬岩之上扑去。

  麟儿因受她救命之恩,心中不忍,意待跟踪前上,却被倩霞止住。

  美麟儿大惑不解,不免动问师妹道:“她受刺过深,一时失去理智,我们行侠仗义,并还受过她恩惠的人,岂能对她漠不关心?’”

  倩霞正⾊道:“她疑虑重重,甚至怀疑她哥哥是我害死,你越加解释,她越不接受,而且惠元、琼娘以及蘅舂,他们都到了生死关头,绝不能专顾此女,而忘却自家姊弟,能上绝岭的人,必非弱者,如是山派,琼娘元弟一样危险,我们应立即下山,拿药救人,事了之后,再来协助,化敌为友,岂不较妥?”小师妹娓娓言来,头头是道,麟儿除了敬服之外委实无话可讲。

  由龙女领先,如流星飞矢一般,朝着山的西南,向前扑去。

  这一带,都是断崖绝壁,险峻之处,令人心惊。

  茫茫大雾,仍笼罩全山,三人就在太乙宮之內,穿行一阵,不久,将接近山麓。

  龙女在前,正跃向一处峻峭岩石,她用天惠真人所传的震⾐掠空之术,行来一片风声,⾝如一只⽩鹤,离石顶约有一丈⾼处,突闻“噗”的一响。

  这声音,极为细微,错非龙女,还无法辨别。

  ⾝后,麟儿已大声发警:“师妹小心暗器?”

  龙女动作巧快,略一低头,形如折,如天上流星一样,朝石下附落。

  麟儿也抬腕打出一掌,一丝⽩光,突破浓雾,划空而至,罡气朝⽩光一掠,竟丝毫不能阻止,也未把来物打斜,龙女如附落稍慢,势必洞穿肺。

  宝琉麟儿吓了一跳,忙朝龙女附落之处,往下奔来,落地之后,龙女正站在一块青⿇圆石之上,手上似拿着一⽩⾊重竹箸,正在出神,一见麟儿,即道:“师兄,你看看此物?”

  麟儿知她说得郑重,知道绝不寻常,忙和宝琉,双双朝前一跃,就着龙女手上细看此物。

  这是一竹制利箭,坚韧非常,而且也比平常绿竹,要重的多,论形状酷似一只箸于,但上有只尖,和蛇⾆一样,且有倒钩。

  麟儿大吃一惊道:“适才所见⽩光,如是此物,则山派的人,果然潜伏在本山?”

  宝琉偶然问道:“难道你知道此箭来历么?”

  “双泵蛇⾆箭,这武林克星,也是蚩尤宝录最厉害的技艺之一,有此一物,武林无-类矣?”

  两女大感惊奇,倩霞竟是一声不响,立即扭转柳,一式“⽩鹤冲天”朝岩上跃去。

  正是:惊见蛇⾆箭,警兆在心头——

  kob波OCR uMUxS.cOm
上一章   续紫龙佩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续紫龙佩,武侠小说续紫龙佩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墨余生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续紫龙佩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