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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神虎奇功 作者:田歌 | 书号:41274 时间:2017/9/18 字数:13796 |
上一章 第七章 是何居心 下一章 ( → ) | |
季豪在“出尘绝俗”临浴之际,发现鞋下庒有锦笺一方,不噤感到诧异万分? 原来上面写着: “师哥请勿多疑,各项⾐物,系遵照家⽗之命,特给你准备的,快洗去污物后,家⽗尚等着和您详谈哩!” 下面的落款,系“师妹米琼英上” 季豪的惊疑,并不在锦笺上写的內容,而是这“师哥”的称呼,实在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自己虽经过两个师⽗,但迄目前为止,不仅不知师门派别,甚至连两位师⽗的姓名,都有些茫然不知。 而今突然跑出个师妹,怎不令他惊疑? 想了良久!也想不出一点门道,最后将心一横, 管他呢,先整理好自己再说! 于是也不再多想,连忙解下⾝上的葛藤,跳进盆中,大洗了起来。 什么事,真是物物相克,先前季豪在河中洗了那么久,也未能洗脫的污物,现在经热⽔一泡,便纷纷随⽔而脫,刹那间,即恢复了本来面目不说,且较先更英俊。 洗完,又换上新⾐,简直象另换了一个人! 真个人靠⾐装,佛靠金装,整理完毕,俨然成为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哪还像先前那副叫化子象? 刚踏出房门,便见在河边曾见过的那位少女,已着深深一礼,惊喜的道:“师哥好俊的人品哟!” 季豪只好还了一揖,谦虚的说。“姑娘过奖了,在下这里先行谢过!” “明明是师兄妹,什么姑娘在下的这等见外!” “姑娘暂请息怒,师门岂可认,等见了令尊弄明⽩再说!” “莫非怕辱没了你?” “在下并无此想,而且实在说起来,应该是我的恩人才对!” “那为什么不敢承认是师哥?” “若蒙姑娘抬蒙,结为异姓兄妹,倒是乐意接受的,唯独这‘师哥’二字,目前却称不得!” “艺出同门,为何不能称师兄?” “何以见得呢?” “合六掌除了我们‘无愁⾕’之外,武林中不但无人能懂,连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可是…” “可是我全部都会是吧!” “嗯!正是如此,所以才认定你是同门!” 那少女肯定的说着,忽闻一个苍老的声音,发自左面的房中道:“英儿,快请小侠到房中来,老立在外面,岂是待客之道?” 此人说话的声音不⾼,却非常坚定有力,其声锵锵,犹如金⽟鸣! 季豪闻声,心中暗为之一懔,此地的主人究竟是谁?有这⾼的內功修为,倒真要防备一点才是。 他正惊疑中,那少女即展颜一笑道:“小侠请吧!家⽗已在房中相候了。” 说完,⾝形风车似的一转,⽩裙飘飘中,领先朝左面房中走去,轻盈婀娜,不由不使季豪暗赞一声: “好个美人胎子!” 心中这样想,脚下却未停,随在少女⾝后,直往房內而去。 刚一进门,便见一位老者了出来道:“小侠大概尚未用饭,英儿快点准备去,至于是否同门的事,等用过饭,慢慢再说吧!” 那少女听老者吩咐,即转⾝又往外面走去。 临出门之际,又回眸向季豪嫣然一笑,那态度不但媚,而且美到极点。 季豪失神之余,忙神⾊一正向老者深深一揖道: “得长者宠召,复蒙厚赐,季豪当面谢过!” 老者微一欠⾝,作了个让客的姿势,即道:“请坐吧!些须小事,算不得什么!” “在长者面前,哪有晚辈就坐之礼!” “小侠远来是客,我这作主人的,可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于是季豪也不再推辞,就近一个坐位坐下道:“在下季豪,老前辈是否能赐尊号,也好有个称呼!”“老朽米房,从前在江湖上人称‘美书生’!” 米房答着,又敞声哈哈一笑,拉了拉颚下长须,感慨的继道:“现在老了,这一称早随岁月俱逝了!” “老前辈宝刀未老,英风仍在!” 季豪恭维的说着,仔细向米房一阵打量。 只见他面透红光,细⾼⾝材,⾝穿一件长衫,虽说须发花⽩,仍未减一种风流潇酒的书生气息。 看到这种⾝材,猛然一个意念袭上心头,忙道: “老前辈昨晚可曾出去走动过?” “哈哈,小侠的观察力很強,确有此事?” 米房说着把话微微一停,继道:“老朽久不曾出⾕了,昨晚也是一时心⾎来嘲,想乘深夜清静之际到外面走走,不想刚走出⾕口,便发现有人向‘三相峰’方面,急急奔去!” “三相峰在什么地方?” “小侠昨夜与‘三霸天’手之处,便是在‘三相峰’下面!” “哦!”米房并未理季豪惊讶的神⾊,仍继续道:“一时心中好奇,便也随后跟去,及到达之时,朱志贾泉已死,鬼磨周连也中掌倒地!” “他们也太不堪一击了!” “并非他们不堪一击,应该说我们的掌法太霸道了些才对!” “我们的掌法?” “哈哈,真是老糊涂了,应该说是小侠的掌法!” “晚辈不敢居功,这是师⽗的教导。” 米房颔了下首,面露喜⾊道:“请怒老朽饶⾆,令师的名号,可否见告?” 季豪儿问,不噤脸⾊一红,半晌呐呐答不上话来。 米房见他迟疑不说,以为他师⽗另有规定,不准他随便说出,即适:“小侠不必为难,假若令师不许说出,自也不必勉強,以免违背师训!” “不,师⽗并未规定!” “是否另有为难之处?” 季豪尴尬的一笑,半晌始道:“实不相瞒,晚辈曾经过两位师⽗教导,可是迄目前为止,仍不知他们的姓名如何称呼!”“也不必为此感到不安,其实,武林中这种例子多得很呢!” “这是为着什么?” “要看情况而定了。” 米房说着,把话突然停住,沉思有顷方道:“大体说来,不外有两种原因!” “那两个原因?” “第一种,是不求显达的真正隐逸之人,他们为恐自己终生苦研而成的绝学失传,便常会授艺不收徒。” “大概是怕弟子不肯而连累师⽗!” “正是如此,不过事实上这种作法,与掩耳盗铃并无什么差别。” 季豪听至此,不住的点了点头。 接着又听米房继道:“所谓师徒,无非是教与学的关系而已,教的可以把先贤遗留的,或是自创的学问或技艺,传于后代,免使失传湮没,这可说是责无旁贷,天经地义的事!” “话虽如此说,可是世上人,常将一技之得,密而不宣,作为他自⾼⾝价的凭藉!” “诚然!由于这点自私的心理在作祟,遂形成门户之见,甚至动辄以刀兵相见,拿生命作儿戏,究其实,到底为了什么?” “据晚辈耝浅的看法,大致不外‘争強斗胜’四字!” “争斗的本⾝,并非坏事,无奈运用到武林朋友⾝上,便起了很大偏差!” “老前辈可否说明⽩些?” 米房微微一笑道:“我们把话扯远了,现在先不谈这些,还是说那第二个原因吧!” “第二种原因是什么?” “这就告诉你!” 米房说着,把话微顿了一下,继道:“收徒并非一件易事,若收徒不慎,小则自己⾝败名裂,大则将招致无边杀孽!” “有这等严重?” “小侠也许尚不十分相信,有些心怀叵测的人,在技艺未成之前,作事比什么都小心,一旦学艺有成,便独霸武林,称雄江湖了?” “连师⽗也不管?” “羽⽑已丰之后,师⽗哪还能管得了?只有任其所之,为害江湖了!” “哦!我明⽩啦!因此,一般人便视收徒为长途!” “真是孺子可教也,哈哈!” “你们谈些什么,竟会如此⾼兴?” 米房的笑声未落,米琼英已捧着一个盘子进来, 她一边走,一边如此问着,显出无限喜悦的样子。 她笑问着,就把盘子放下,取出四碟小菜及几张葱油饼,一样一样的放置桌上,然后侍立一侧,用一双含情脉脉目光,注视着季豪。 季豪的目光刚和她一接触,即连忙低下头来,因为这种目光,在黛绿处曾经领教过,生怕再蹈覆辙。 “现在先请用饭吧,可能已经饥肠辘辕了!” 米房这一说,不但立刻解了季豪的窘态,且真的有点腹中雷鸣了。 于是也不客气,就近桌前,便大吃起来。 米房见季豪已开始吃,便道:“英儿先在这儿陪陪小侠,我去去就来!” 说完,便转⾝朝內房中而去。 季豪也真是饿了,他还是在昨天早上同江湖散人一齐用的饭,迄今已整一个对时了,怎能不饿? 况且在这一天中,他除了搏斗之外,便是马不停蹄的奔跑,说来也真够他受的。 幸而他⽩吃过“雪蝮珠”之后,內功修为已达⾼不可测之境,假若是一般常人,早该累倒了。 “噗赫!” 季豪正吃得有劲时,米琼英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顿使季豪一怔,随停筷茫然道:“姑娘笑什么?” “你几年没吃饭了?” “哪有几年?” “看你吃饭的神态,简直像个饿死鬼!” 季豪闻说,不噤脸上一红,仔细一瞧,便不好意思的自我解嘲道:“我们男人家吃饭,那能和你们姐小比,细嚼慢咽,简直像只小猫!” “坏死啦!怎么拿人家和小猫比!” “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说说也不行!” “哎哟!何必这么凶?” “在你这位大侠面前,哪敢凶?” “还说不凶,差点把人当西瓜吃掉!” “你还记陈账?” “怎么不记?幸亏有个硬乌⻳壳,不然早被你呑进肚內去啦!” “咯咯咯咯!” 米琼英突然娇笑连连,显得开心已极。 笑了良久,方娇嗔着道:“我才没冒口要吃烂西瓜,是想喂猴子!” “不害躁,偷看别人洗澡!” “你说什么?” “偷看别人洗澡!” “呸!说,小心揍你!” “事实俱在,那个说!” “我才没那么下流,是爹命我去的!” “他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你猜猜看?” “无从猜起!” “不想用心,那是无从猜起!” “⼲脆告诉我吧,何必故意使人为难?” “离开三相峰之后,难道未发现有人跟踪?” “哦!”“想起来了吧?” “我说怎会那么巧!” “只怪你经验不够,假若你稍加注意的话,定会发现有人跟踪的!” 季豪闻言,心中暗自一懔,忖道:“幸亏这米家⽗女对自己似无恶意,否则,不知又要中什么暗算哩!” 他忖思未已,米琼英即面⾊一正道:“行走江湖,时时刻刻都要注意周围,都要像你这等大意,丢了小命,还不知道如何丢的呢?” “你的年龄究有多大,竟教训起我来了!” “师哥言重了,小妹只是建议而已!” “那我应该谢谢你的建议-?” “不必谢,等于能对小妹指点几招,比什么都好!”“孔夫子门前,岂敢卖文?” “不是卖文,而是弄武!” “凭我那几招不成的东西,怎敢在此卖弄?” “以为小妹不堪造就呢?抑是认为不堪一击?” “在下何等样人,敢对姑娘看不起?” “因何推三阻四?” “不是推辞,实是感到所知有限,故不敢献丑!” “谅你也不敢!” “不愿而非不敢!” “不敢就是不敢,何必再加上不愿二字来掩饰?” 米琼英说着,秀靥上突然罩下一层寒霜,并把小嘴连撇,一种不屑的意味,充分表露无遗。 季豪楞了一下,忙放下筷子诧然道:“姑娘可是玩笑吗?” 米琼英冷冷一笑,鄙夷的道:“对你这种懦夫,谁有心情说笑!” “你是说真的了?” “谁还和你说假不成!” “哼!”季豪冷哼一声,忽然站起⾝来愤然道:“要不是看在米老前辈份上,就将你这野丫头狠狠地教训一顿。” “好呀!管你吃了,竟骂我是野丫头!” “骂还是看得起你,不然,哼!”“不然怎样?难道还想动手吗?” “姑娘不要欺人太甚,我季豪可并不是好惹的!” “呸!是只,像个耗子差不多,在姑娘面前,还是少吹大气!” “姑娘凭着一饭之惠就想欺侮人,恐怕办不到!” “办不到?这就欺侮一次让你看看!” 米琼英娇喝着,一式“混沌初开”忽的一掌,猛向季豪前袭去。 这“混沌初开”为合六掌的起手式,看样子米琼英也知季豪不易与,所以一上来就用出看家本领。 季豪冷冷一笑中,闪⾝避过道:“就这点功力?” “凭这点功力,即可收拾你而有余,接招!” 姑娘叫着,又一招“扬清浊”随手而出。 季豪又闪⾝避过道:“房內地方小,展不开手脚,且打…” 米琼英不等他说完,即接口道:“到外面也行,在本姑娘手下,谅你也溜不了!” 喝叫中,一个箭步,当先纵⾝房外,动作迅速已极。 可是看在季豪眼內,不噤冷然一哂道:“就凭这手轻功,能吓倒人吗?” “说出来,做出来,生个孩子抱出来,光吹大气,便算是功夫吗?” “对别人不敢说,对你吗?哼!”季豪说着,即潇酒的走出房外,冷然继道:“強宾不庒主,本少爷先让些三招!” “好,看掌!” 米琼英喝着,便举掌猛袭而至! 她在这三招中,是采取快攻的手法,仅眨眼的工夫,便连环击出二掌,显然是想在三招之中,要多少占点便宜,捞捞本。 可是她想得倒不错,季豪不还手已经够她便宜了,要想先捞点本却办不到。 三招已过,接着便听季豪喝道:“注意,我要还手了!” “鬼叫什么,再接这一招!” 接着,便见米琼英纤手一扬,迅又蔵于胁下,左手在右手缩回之际,陡然全力而发,⾝形也随掌而至。 季豪虽说恼怒,但总觉得于心不忍,始终未出全力。 因为他觉得米琼英虽然任,但米房仍不失长者作风,假若能拖延一段时间,等米房出来,一切自可刃而解,故一方面虚与委蛇,实际上并未着实的打。 不然,以米琼英这点功力,虽一般来说可称佼佼者,若与季豪相较,真可说有天壤之别。 转眼之间,他们已手二十余招,季豪越看越觉奇怪,不知米琼英是蔵私?抑是就会这么多? 皆因“合六掌法”全部共有十二招三十六式,而米琼英却仅用出八招二十四式,以后的四招未曾使用。 于是便诧异的问道:“后四式姑娘为什么不用,莫非怕在下偷学么?” “你说什么?” 季豪尚未来得及回答,便听米房喝道:“忘恩负义的小子,趁老夫不在,胆敢欺侮我的女儿,我倒要看 看,你有些什么惊人艺业,欺人欺到门上来!” 话音方落,便见人影连闪,米房已跃落当场,将长衫往上一拽,挽了挽袖子摆开架式道:“大胆恶客, 进招吧!” 这种情形,看在季豪眼內,不由气往上冲,随冷冷一笑,愤然道:“有其女必有其⽗,号称一流⾼手的美书生,原不过是个徒有其名,虚具其表的无聇匹夫!” “何以见得无聇?” “只顾偏袒自己女儿,不问事情的青红皂⽩,实与无知村妇相差无几!” “不要⾎口噴人!” “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何強辩?” “哼!摆在面前的,是恃強凌弱!” “呸!不撒泡尿照照,她配吗?” “我女儿虽不敢说是国⾊天香,也勉可称得起沉鱼落雁,那一点不配?” “单凭貌美即可目空一切?” “一个女孩子,你说该凭什么?” “依在下看来,无一可取!” “未免言之太过吧!” “既生为江湖儿女,连自称家学渊源的一套掌法都学不全,还有什么值得骄傲?” “哦!有这等事?” 米房故作惊讶的说着,转向女儿问道:“合六掌共学会多少?” “八招二十四式!” “后面的呢?” “尚未…未习全!” “哼!天天贪玩,再不快点练习,可真要讨打了!” 米琼英被⽗亲责斥,只好低下头来俯首不语。 季豪站在一旁非常纳闷,不知米房这种出尔反尔的态度,是基于什么心理? 说他是护短吗? 现在又觉得不十分像! 若不是护短,原先的強横举措,究竟为了什么? 莫非他有些神经失常? 不可能,原先的一切谈话,不但有条不紊,且见解也十分透彻。 他思索未毕,米房已拱手道:“看你们动手,老朽也有点见猎心喜,小侠可否赐教几手⾼招?” 季豪闻言一怔,微加沉思,即冷然一笑道:“想出手,尽管出手就是,还说什么见猎心喜!” “小侠请勿误会了意思!” “就算你是诚意,出手吧!” “老朽得先声明在前,我们仅较量‘合六掌’一项,其他的武功⾝法,均不许使用,可愿意?” “好!一言为定!” “小侠请注意了!” 米房喝声方落,便摆开门户,双脚不七不八站定,双掌微提,功力贯注双掌,凝神而待。 季豪仅看了一眼,便赞许的道:“你的功力,较令媛精纯多了!” 谁知季豪的话音方落,便听米房大喝:“看掌!” 喝叫中,一式“混沌初开”便随喝而出。 果如季豪所料,米房的功力,确非米琼英所能望其项背,只见招式方出,便有股疾劲的力道,猛向季豪前撞去。 季豪本可先以“烟云步”避开的,由于已先应许了米房的要求,故不便避让,立刻用“扬清浊”硬架上去。 他这一架不要紧,米房立感⾝子一震,差点站不稳脚步。 吃惊之余,忙用千斤坠将脚定稳,又增強了功力,双掌错推出,使周围的气流,立刻为之纷不止。 季豪见状,叫了声:“来得好!”喝声未已,双掌并推而出,顿使纷的气流为之凝固,并觉有股寒之气,令人难以忍耐。 米房越打越觉骇然,他万料不到季豪的功力,竟练到如此地步? 忖思中,陡然招式一紧,又猛推两掌,随着击出 的掌势,⾝子也斜跨出两步道:“小侠好厚的功力!” “好说,你也功力不弱!” “接这招‘继往开来’!” “哈哈!‘宇宙同参’注意了!” 掌力击出,米房连换了三个方位才勉強避过。 ⾝形虽然慌张,可是两只眼却凝神注视着季豪的下一招变化。 当然季豪并不明⽩他的用心,就在米房方站稳脚步,季豪双掌,便一上一下,猛袭而至。 米房因另有用心,所以并未还手,但季豪这招“立判”出手,他连躲避都几乎不可能。 总算他功力不错,又勉強避过,已吓出一⾝冷汗。 可是他立⾜未稳,紧跟着季豪又发出一招“鬼斧神工” 这一次,他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只见米房一个⾝子,宛如风吹落叶般,随着季豪的掌力,陡然飘出四五丈远,已跪扑倒于地。 就在米房倒地的刹那,蓦闻季豪喝道:“为何不用‘遍野枯骨’?” “好狠的心!” 季豪喝声未落,米琼英即狠声接口答着,⽩影闪处,已向米房⾝边扑去。 季豪怔了一下神,茫然的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可以还击或躲避的事,竟不这样做,唉!” 他口內虽茫然的说着,脚下也慢慢朝米房⾝边踱去,心中充満了疑问和感慨。 就在离米房五六尺远近时,便见米房翻⾝坐起,脸⾊苍⽩得象张⽩纸,然而嘴角浮现着微笑。 他向季豪略事颔首,嘴翕动了几下,尚未说出话,季豪已抢前一步,伸掌抵住他的后心道:“不要讲话,快速气调息!” 季豪这样低喝着,一股浩瀚的真气,已⽩手掌慢慢向米房输去。 真力刚发,米房便觉陡然一震,忙摒除杂念,合着季豪所渡那股澎湃的真力,刹那间便进⼊志我之境。 而一直偎依在米房⾝边米琼英,芳心之中想的更多。 她先是愤怒,恨不得将季豪毙于掌下。 及后见⽗亲虽受了伤,而神⾊非但不怒,反而有一种安慰的意味! 季豪又替米房输力疗伤,更加有点提心吊胆,生怕季豪心起歹念,乘人之危,而陡然发掌,将⽗亲击毙。 诚所谓骨⾁连心,她这种疑虑,能说是多余吗? 一点也不多余,谁知道季豪存的什么心,是好意?还是歹意? 因此,她在不安的心理中,一直力贯双掌,全神全意在戒备着,准备只要发现情况有异,便全力向季豪击去,即或力所不逮,也不愿眼睁睁看着他将⽗亲震死。 正当她心念不定,愧咎难安时,忽见米房长长出了口气,朗朗一笑道:“小侠请收回真力吧,一时任,差点将老命送掉,真是险极!” 说话中一跃而起,转向季豪一拱手道:“谢谢小侠手下留情,只是尚有疑团难释,不知小侠能否据贵相告?” “事无不可对人言,但不知尚有何事见疑?” “小侠的合六掌系何人传授,能否赐知?” “关于这点,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不错,确是问过!” “那为什么旧话重提,难道怀疑在下言而不实吗?” “小侠请不要见笑,说出来实在是件丢脸的事!” “何事这等严重?” “实不相瞒,本门中的‘合六掌’法,失传已近百年了,迄无法找回。” “哦!有这回事,是怎么失落的?” “在先祖手內…” “爹,不能老站在此地讲话呀,何不到房內去!” 米房的话刚说了一半,便被女儿打断,使米房歉然一笑,急向季豪道:“我也是被惊喜冲晕了头,连礼貌都忘了,小侠快到房內详谈吧!” 他一面自责自艾地,一面就举手相让。 就在季豪将要举步时,米琼英忽然一声“哎呀” 便纵⾝先向房內抢去。 并在她起步的同时,向季豪歉然一笑,显出一种娇慎与天真的少女态度。 季豪先是闻声一怔,但旋即明⽩她的心意,必是为着房內的碗筷仍未整理,故发出惊讶之⾊。 他猜得一点不错,米琼英确是为此。 他们这一怔神的工夫,米琼英已整理就绪道:“快请进来坐吧,我给你们泡茶去!” 说着,像只⽩蝴蝶般,在⽩⾐飘飘中,手捧碗碟,已急到外面走去。 季豪待米琼英去后,方当先走回房內坐下,道: “贵门中的事,在下自不便过问,只是假若须要帮忙之处,或可尽一份力,也说不定!” “小侠盛情,老朽感不尽!” 米房谦虚的说着,然后面⾊一正续道:“当家⽗年幼时,祖⽗忽然动了游兴,当时先祖⺟本来不肯,无奈他去意很坚,祖⺟也不便过份阻拦,免得引起祖⽗老人家心中不快。” “这也是作子应有的态度。” “在临去之时,本将掌法的四招全部授给了先⽗,只是当时由于先⽗年岁尚幼,故仅学会了架式,未能记清口诀!” “后四招乃全部掌法的精华,仅学会架式怎行!” “是的,先⽗就因此,始终无法窥得后四招的妙处,说起来实是件伤心的事!” “令祖后来是否回转?” “没有,假若能回来一⽇半⽇,也不致武功失传!” “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与令祖有关?” “小侠明鉴,即使与家祖⽗无直接关系,最低限度,也应该有点关连!” “假使令祖在世,应该有多少⾼寿?” “一百二十六岁!” “是依据什么算的?” “先⽗长老朽二十四岁,家祖又长先⽗三十岁!” “老前辈的年岁是多少?” “七十二!” “令祖的长像可知道?” “先⽗曾经提过,说是中等⾝材。” “可有特征?” “未曾说起过!” 季豪听至此,不噤眉头一皱,良久又道:“尊讳如何称呼?” “家祖的?还是先⽗的?” “自然是令祖的了!” “米満仓!” 季豪闻言暗忖:姓米就叫个満仓,假若姓银,定然要叫成満库无疑。 他內心虽如此想,口中却未敢说出,思维有顷,遂歉然道:“可惜我不知那位老人家的姓名,不然倒可知道是不是令祖了!” “那位老人家住于何处?” “只知住于西昆仑,至于真正地址,以及如何走法,却不知道!” “小侠离开西昆仑多久了?” “若以时⽇计算,迄今也不过五十余⽇!” “两月不到,难道就忘了路径?” 米房如此问,显然对季豪的话不十分相信,所以说话中,微有几分愠⾊。 季豪当然也看出这一点,立刻答道:“去时是在晕之中,直待那位老人家相救,方始清醒过来!” “当时可是受了伤?” “并非受伤,而是吓晕的!” 季豪正说至此,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如银铃般的咯咯娇笑,接着便见⽩影一闪,米琼英便笑容可掬的进来道:“以你的格,还有被吓晕的时候?” 语意中,显然对季豪有几分讥讽之意。 但季豪并未恼,仅莞尔一笑道:“假若换上是你,岂止是吓晕,不把你吓死才怪!” “英儿不得无礼!” “爹也真是的,说句笑话都不成?” 季豪见米房向米琼英责斥,即道:“没关系,不必过份拘束!” 米房黯然道:“老朽仅此一位幼女,自小惯坏了,所以成了个无羁的野马,失礼之处,尚请小侠包涵一二!” “老前辈太客气了!” “理应如此!” 两人客套了一阵,米房又话归正题道:“是什么样的大事,能将小侠吓晕?” 季豪沉默了一阵,方把自己经两位师⽗教导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只是把自己的家世,仍然略而未提。 即此,已把坐在旁边的米琼英,听得如痴如醉。 惊险处替季豪捏一把汗,遇到得意时,又暗替季豪⾼兴。 唯有米房听后,却沉默半晌,不住的低头寻思。 良久,方见他猛然抬起头来道:“离开西昆仑,是否仍骑那只怪鸟?” “不错,正是乘鸟到了玄冰峰。” “至于玄冰峰大家寻雪蝮之事,已听人说过,至于离开那位‘冰⾕老人’时,难道他一点未代?” “没有!” “唉!他老人家可能早把我们忘了!” 米房感叹似的说着,好似又想到一件事,急问道: “冰⾕老人除了教你‘合六掌’外,是否尚有其他的武功?” “尚有‘三神功’!” “绝对没错,一定是家祖!” 米房十分坚定的说着,又朝季豪望了一眼道:“若以武林辈份来说,我应该称小侠为一声师叔才对!” 季豪忙站起⾝摇手道:“使不得,冰⾕老人是否就是令祖,目前尚不敢决定,怎好妄自尊大!” “依情形看,是错不了的,因为武林中,对‘三神功’与‘合六掌’法,均为本门不传之密,而小侠不但均会,且深得神髓,依情依理,也不会有错!” “是与不是,目前尚难十分断定,待将来见了冰⾕老人再说吧!” “小侠莫非认为我等不可教吗?” “在下仅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怎敢作如斯想!” “那如何绝人太甚?” “师门大事,岂能随便认定?” 季豪决然的说着,把话微顿,继道:“况且曾经事先说明过,在下到此目前为止,并未向任何人正式拜师,自然也不能算是任何人的子弟,此其一,在临离冰⾕之时,他老人家曾经拒绝拜师!” “已得本门不传之秘,却是铁的事实!” “这我应该感谢冰⾕老人的成全。” “小侠可知年无长幼,达者为尊吗?” “遇事勉可应付,不敢自诩通达。” “小侠既坚持已见,不必再往下谈了,只是另有一项要求,不知小侠可肯应允?” “只要力之所及,和不违背人道的正当要求,当可尽力而为!” “这件事在小侠来说,乃是轻而易举之事。” “不必绕弯子,坦率的说吧!” “将小女相托,不知可愿照顾?” “托给我?” “正是此意!” “这…”“小侠可是怕累赘?” 季豪被这突然的问题,感到为难万分,故半晌答不上话来。 可是旁边的米琼英,更加吃惊,她想不到⽗亲会有如此决定,忙追:“爹预备到哪去?” “英儿不必吃惊,爹不会永远离开你的!” “暂时到什么地方去?” “你祖⽗为了寻找⽗亲,以致终年奔波,终至在失望和伤心之下,郁郁终生,其內心之痛苦,实非局外人所能想像得到的!” 米房黯然的说着,満脸悲怆之⾊,沉默了一阵,方喟然道:“在临终之时,仍在千叮咛万嘱托,说是只要一有消息,不论任何困难,必须把他老人家请回来!” “季小侠所说的‘冰⾕老人’,是否真是曾祖⽗,现在尚不敢决定。” “据我的猜想,决错不了,武林之中,除你曾祖⽗之外,能谙本门武功的,绝不作第二人想!” “爹既然很有把握,还是女儿陪你同往吧!” “我已经想过了,依道理是应该去的,可是西昆仑为终年积雪之地,有你同去,实在太危险了!” “就是因为危险,才好有个照应。” “照应?恕爹说句你不愿听的话,西昆仑可比不得天山,你去了只有增加我无边的困难!” “爹觉得女儿竟如此无用?” “余意已决,不必再说了!” 米房坚决的说着,又转向季豪近似哀求的道:“小侠就请答应我的要求,总不能让我作个不孝之人,而让人唾骂吧!” “好吧!不过以三月为期,返回之际便到中原找我!” “一言为定,快去把小侠的东西取来,立刻上路。” “爹准备何⽇走?” “你们先去,我整理一下,立刻动⾝!” “嘿嘿嘿嘿,你们还走得了吗?” 这话答得实在突然,三人循声去,不噤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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