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大漠鹏程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大漠鹏程  作者:萧瑟 书号:41295  时间:2017/9/18  字数:23235 
上一章   第二十三章 修罗七式    下一章 ( → )
  石砥中轻蹑飞跃,转眼已穿⼊峰头云雾之中。但见峰顶上风和⽇丽,琼草瑶树,全无一丝寒意。

  石砥中一路奔去,只见一片松林,枝丫参天,葱翠墨绿,林中辟出一条小径,直往峰顶通去。

  松林的尽头是一片广大的草坪,细草如茵,直通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屋之前。

  四个光灿的大字:“归真返虚”横在牌楼上,老远就可看见。

  在草坪上有两人在对峙着,一个青⾐少年和一个⾝着丹⾐的⽩发老妪相对而立。他们各持一柄长剑,相对移步,偶而劈出一剑,却是剑气流滟,劲风泛体。

  大煞手房登云和西门熊紧张地望着场中,连气都不敢一下。而东方刚却和一个黑⾐老人凝神观战,没有人注意到石砥中来。

  石砥中轻手蹑⾜移⾝走到东方刚的⾝边,轻声道:“这两个是什么人?”

  东方刚苦笑道:“这是房登云的大姊,她为了阻止其幼弟下山,两人正在拼命。这两人都是六诏山顶尖⾼手,单看那种沉稳的剑势,就知道在剑道上下过苦功!”

  大煞手房登云突然发现石砥中也在现场,不由恨道:“你怎么也来了?”

  石砥中目不转瞬注视场中的比斗,整个心神都被这幻化如神的剑势所昅引住,他冷冷地笑道:“我来是赴你的死亡约会!”

  房登云嘿嘿笑道:“你敢上这里,可别打算能活着回去!因为这里除了本山之人外,任何人都不得踏进一步。”

  石砥中淡淡地一笑,道:“很好,我来了就没打算回去,待会儿我们好好拼上一场!”

  场中两人又换了五、六招,在他们互相攻守中,石砥中忽然领悟许多技击之妙,对从前许多疑惑不解的剑道之秘,全都有了更深切的了解。

  那个老妪始终占着上峰,但并没有立下杀手。

  而那个少年却显得心焦气躁,攻敌之间,往往不顾命。

  他似是被急了,大声道:“大姊,请你不要再刁难小弟!”

  ⽩发老妪冷冷地道:“你想要像你哥哥那样来,我只要不死,决不让你下山一步。今天你想在武林中一举成名,那可是作梦!”

  傍立的大煞手房登云焦急地道:“小弟,你施出‘修罗七式’,崖下的人都在等你,你千万不可放弃争取天下第一的机会!”

  ⽩发老妪气得怒叱道:“你滚开!若不是看在姊弟间那一点情分,我早就杀了你。小弟,你若施出‘修罗七式’,我今天就算拼了命也要毁了你!”

  她说得非常伤心,最后竟流下泪来,而剑法也因这一阵了章法,显然她已伤透了心。

  那少年剑势陡涨,大喝道:“大姊,我要出手了,你要留意!”

  ⽩发老妪似是也知道“修罗七式”的厉害,急怒之下,腕中长剑突紧,化作一缕寒光,像蛇一般绞了过去。

  在电光石火间,那少年突然一声哈哈大笑,剑走中宮,由上而下,只听锵锒一声,将⽩发老妪的长剑挑飞出去。

  ⽩发老妪伤心地大吼道:“小弟,我们拼了!”

  那少年并没有因此而收敛,见她没命似的扑了过来,一剑斜斜穿空而去,在她⾝上连着划出两道伤口。

  他叱道:“我已手下留情,你最好不要再拦我!”

  ⽩发老妪‮头摇‬泣道:“爹爹当初把你给我的时候,曾要我拿命来照顾你,现在你学会了六诏山的武功,受到你没有良心的哥哥惑,竟想要做天下第一人,你难道忘了本门还有一个大对手——飘踪无影在世吗?”

  一旁的大煞手房登云嘿地冷笑一声,道:“鬼话,那老东西都快死了,还怕什么?”

  石砥中听到后来,已摸出一点眉目。他见那少年虽无伤这老妪之心,却有羞辱之意,顿时自心底里漾起一股无名怒火,嘴里发出一声冷笑。

  他⾝形一飘,厉喝道:“慢着,你如此欺凌你的姊姊,算是什么东西?”

  那少年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道:“你是打哪里来的臭小子,敢管我房文烈的事情?”

  石砥中冷哼道:“在下石砥中,是令兄邀请来的!”

  房文烈将长剑一收,回头问道:“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大煞手房登云不屑地道:“一个江湖浪子,妄想以单薄之力独霸江湖,我们道上有许多人都吃过他的亏。”

  房文烈像是极感兴趣,在石砥中⾝上仔细打量一会,満脸都是不屑之⾊。

  他轻狂地斜剑一指石砥中,大笑道:“哥,你看这小子在我手下能走过几招?”

  房登云想了一想,道:“勉強可凑⾜二十招,不过还要看他的运气。”

  回天剑客石砥中没有想到这两个兄弟狂傲得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虽觉房文烈技击之术确是罕见的⾼手,可是却也丝毫不惧。

  他冷哼一声,自背后拔出寒光流滟的金鹏墨剑,在空中一颤,发出一声轻啸。

  他冷冷地道:“蠢材,你动手吧!我就算打不过你,但凭心中一点正气,也⾜以拼个你死我活。”

  敢情他自己知道这战胜来不易,要想和对方打成平手几乎都不可能,所以心一横,已将命置于度外。

  房文烈不噤脫口赞道:“好剑,哥哥,你怎么不帮我将这柄剑夺来!”

  在他嘴里巧取掠夺都是天经地义之事,场中诸人听来逆耳异常,那个老妪恨恨地在地上跺了跺脚。

  大煞手房登云嘿嘿笑道:“我不是已将他约来了吗!老实说,若不是他那柄剑不俗,我也不会那样看重他。小弟,剑人都在这里,夺剑杀人全看你的了!”

  房文烈嘿嘿笑道:“哥哥倒是想得妙,一切事都已为小弟作主。好!要剑不要人也太是无理,我就取他的命就是!”石砥中这时当真是怒不可遏,长剑上斜,剑刃上泛出一道青蒙蒙的寒光,他冷煞地道:“你出手吧!”

  房文烈不屑地道:“你这话又说差了,应该是你先动手,在六诏山我好歹是个主人,哪有主人先动手之理!”

  石砥中愤不可抑,不再发言,凛然一挥长剑击了出去。手中三尺长剑,寒芒吐出半丈之长。

  房文烈冷笑着一剑劈出,双方都用的攻势。

  寒光一闪而逝,两人脚下都倒退一步。

  房文烈的脸上泛起一丝惊诧,因为石砥中所用的剑式,竟出乎他意外的⾼明。

  这轻轻挥来一剑,轻灵空远,恍如浮光掠影,静潭沉壁,兼得动静二态之真谛,却又容合一体。

  场中都是识货之人,骤见石砥中这种神奇幻化的一剑,发出连声惊奇!暗赞这一剑的神奇。

  房文烈看得神⾊略变,大声道:“这是什么招式?”

  石砥中冷冷地道:“‘漠野孤鸿’,这是我自己在大漠里领悟出来的。”

  房文烈摇‮头摇‬,道:“好小子,我把你看得太简单了!”

  他这时已收敛适才那种狂态,全心全意贯注在长剑之上,但见他长剑斜撩,轻灵地飞出一剑。

  这一剑看似轻松,实在是杀机四伏,在那嘶嘶剑气声中,连续飘出三点寒芒,成品字形向石砥中⾝上飞来。

  石砥中这时満面严肃紧紧地盯住疾而来的三点剑光,等那三点寒光不及前一尺,他才反手撩出一剑。

  这一剑更是出人意料之外,平淡无奇中,竟能化腐朽为神奇,正好将对方迅快的一剑封了出去。“叮当!”

  数缕火星进出,剑啸流逝于空际嗡嗡不绝,双方⾝形同时一震,这次是各自退出一步,双方俱神⾊紧张斜驭长剑,却没有即时出手。

  剑势愈慢愈纯,两人都已得到剑技之妙,出手之间,缓慢的能使人窒息。尤其在行家的眼里,更是认为这是一场罕见的空前比斗。

  所谓名剑难求,⾼手更是少见,同样是两个年轻男子,又同样是剑道中的翘楚⾼手,这就是更不容易有机会遇见的场面了,是故连那⽩发老妪也停住菗泣,神⾊紧张地盯视场中。

  东方刚深深昅了口气,回头对那老妪轻声道:“房素青,你还不赶快设法阻止他们两人?”

  ⽩发老妪房素青莫可奈何苦笑了一下,随即黯然‮头摇‬。

  她撩起⾐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道:“你看两人动手的情形分得开吗?这不是我能办到的,如果我有这种本事,小弟也不会再横行江湖了!”

  这是实情,以东方刚浑厚的功力,都没有能力将两个斗的男子分开,更何况说是别人了。

  房素青在六诏山虽是房家唯一能克制住房氏兄弟的人,可是房文烈已经闯过他姊姊的那一关。在六诏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谁只要能闯过大姊的那关,谁就可以独行其事,任何人再也休想管束他了。

  东方刚黯然道:“这么说令弟出江湖,已无人能管束他了!”

  “可以这么说!”房素青凄然掉下泪来,道:“我大弟已教导文烈学坏了,魔道已在小弟的心中滋长,没有人能管得住他,若是我能下得了手,六诏山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傍立的黑⾐老人这时走上前道:“主人,老奴看只有请沙叔叔来一趟了!”

  房素青摇‮头摇‬,道:“没有用,沙叔叔不但不会来,就是来了也不会有多大效力。文烈这孩子天生一⾝骨,即使将他勉強留在这里,异⽇也必有脫离我之心!”

  黑⾐老人诧异地道:“尽一分力,做一分事,也许你沙叔叔会有办法!”

  ⽩发老妪房素青无可奈何耸了耸肩,在她想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沙叔叔虽是六诏山惟一的尊长,可是此老最是固执,轻易不肯从练功的洞府里走出一步,平常连这里都不来探望一下,更何况是来管闲事。

  黑⾐老人恭⾝一礼,道:“老奴要去了,主要可千万要小心应付,大少爷好像非常不善,他以你为忌,当心他会害你!”

  房素青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可不能在沙叔叔面前胡说。”

  黑⾐老人连声答:“是!”⾝形一晃,跃⾝拔了起来。

  但他尚未奔出五丈,已被⾝后的大煞手房登云发现了。

  房登云一声怒叱道:“林福!”

  林福愕然停下⾝来,显然非常畏惧。

  大煞手房登云寒着一张冰冷的脸,毫无情地走了过来。

  他冷冷地问道:“你上哪里去?”

  林福一时答不上话来,颤声道:“老奴,我…”

  大煞手房登云目光如电,瞪着他道:“你想去找那个老混蛋是不是,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和我大少爷作起对来,嘿嘿!你看来是不想活了!”

  ⽩发老妪房素青再也忍耐不住了,她怒叱道:“大弟,你要⼲什么?”

  大煞手房登云斜睨了她一眼,道:“我没有你这个姊姊,你不要管我!”

  房素青一怔,气得全⾝直颤抖,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虽然知道这个弟弟心肠恶毒,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绝情,连同胞的姊姊都不认了。

  她颤声道:“大弟,你好像很恨我?”

  大煞手房登云厉声道:“我当然恨你!爹爹留下那么多绝技神艺,你从没有好好传我一招,迟迟才传给了小弟,就此一点,我已有杀你的理由。”

  ⽩发老妪哦了一声,像是突然领悟了什么似的,她愤怒地—声大笑,伸掌劈出,大喝道:“你勾引小弟原来是报复我!”

  房登云轻轻一移,避过这掌,嘿嘿笑道:“当然!我要把你⾝边的人全都弄走,让你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这里,终⽇遭受寂寞之苦,孤独终⾝…”

  房素青痛心之余,气得哭了起来,想起自己含莘茹苦地将这两个没有⽗⺟的兄弟教养成人时,那股心酸就涌上心头,不克自制的流下泪来。

  她凄凉地一声大笑,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我为了你们连自己的前途都牺牲了,几十年教养你们,所换来的竟是如此,如果不是爹娘临终托我…”

  原来房素青为了扶养这兄弟两人,将自己的青舂都葬送在这清冷的山峰上。一心一意培植两个幼弟长大成人,好继承房家烟火。

  哪知多年企盼,在这瞬间化为泡影,怎不令这个⽩发老妪伤心透顶呢!

  大煞手房登云丝毫不领这个情,他嘿嘿地道:“你这是活该,爹娘并没有限制你嫁不嫁人,嘿嘿!你从小没有给我一丝温暖,只对小弟一人好!”那个黑⾐老者这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冲动,气得大吼一声,飘⾝冲过来就打。

  他怒吼一声,叱道:“你这个东西,怎可对你大姊说这种话!她爱你深责之严,本有意让你继承六诏山的祖业,想不到你混蛋至此,连这都看不出来!”

  大煞手房登云舒掌重重一挥,喝道:“你这老东西,也敢教训我!”

  这轻挥一掌甚是沉猛,将林福重重摔了出去,林福鼻青脸肿,自地上一跃则起,又扑了过来。

  房素青连忙喝道:“林福,你回来!”

  林福这时已将命豁出去了,带着満⾝⻩土,像一头大熊般的挥拳直上,嘴里依然喊道:“你不要管,我林福生命不值钱,早死早结束。这个畜牲已无人,对他客气只会自寻烦恼!”

  大煞手房登云沉地笑道:“你想死,我就早点让你上路!”

  一缕劲风自他指上弹来,林福闷哼一声,⾝子已仆倒在地上。

  林福在地上翻了一个滚,颤声道:“你好狠,连老奴都不放过!”

  说罢,张嘴噴出一口鲜⾎。

  他正要挥掌往自己头上击下,房素青突然伸手点了他⾝上三处⽳道,顿时他晕绝地上,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房素青寒着脸,道:“大弟,你下手也太毒了!他一个老奴又没有得罪你,你何苦给他那一手‘玄关七劫’,让他尝受人世间最苦的重刑。”

  陡地,场中传来一声大响,空中斗的剑光倏地一敛,回天剑客石砥中和房文烈的比斗已有胜负之分。

  石砥中⾝上溅⾎,⾐衫条条撕碎,⾝子剧烈地一晃,长剑竟突然垂了下来,冷汗簌簌滴落。

  这是一场生死之争,石砥中面⾊惨然,斜垂长剑,额上滚下颗颗汗珠。碎裂的⾐衫随风飘,与肩上流下的鲜⾎织一片。

  房文烈却在狰狞的笑着,笑得非常得意,他脸上流露出轻视的神⾊,恍如对方本不堪一击。

  房登云哈哈笑道:“行了,天下第一是房家的小弟!孤剑万里江湖行,从今以后整个江湖都是你一人的天下了!”

  房文烈还未踏出江湖,便把目前顶尖⾼手石砥中击败,不但是石砥中暗自心惊,就是东方刚和西门熊也是大惊失⾊。

  六诏山能够独尊武林,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嘿嘿!”西门熊笑道:“不错,令弟这种举世罕见的⾝手,江湖上已无人可堪一击。不出一个月全武林都要共尊六诏,文烈弟,本大帝首先要向你道贺!”

  房文烈被幽灵大帝西门熊一捧,只觉有些飘飘然,心里非常受用。

  他轻轻一弹长剑,哈哈笑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石砥中鼻子里透出重重的一声冷哼,道:“阁下虽然有天下第一的武功,却未必能够慑服整个武林!做天下第一人,并非单靠武功就能办到。你心肠狠毒,无仁无义,我石砥中第一个就不能容你!”

  房文烈厉声喝道:“你不要自以为那几手破剑式有什么了不起!我不是因为看你这⾝功夫练得不易,早就将你宰了。你不能容我,我又何尝能容下你,来!来!我们总要拼个你死我活!”

  西门熊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道:“一山难容二虎,文烈弟,你又何必对他客气!”

  他心肠狠毒,只要有机会从不放过,石砥中和幽灵宮结怨极深,远非三言两语所能够解释清楚。

  西门熊正愁找不着机会杀死石砥中,眼下机会难得,稍纵即逝,焉能轻易放过,利用言语挑拨撩起房文烈的杀意。

  房文烈一怔,道:“西门熊,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明⽩点!难道凭这小子的一点道行,也敢和我们六诏山过不去!”

  西门熊嘿嘿笑道:“总而言之一句话,天下之人皆可赦,惟独这小子不可留。放虎归山,永是祸患,本大帝的话绝不会错!”

  东方刚闻言大怒,叱道:“西门熊,你的心肠好毒!”

  西门熊一指东方刚,怒道:“还有你这个老浑蛋,什么事都想揷一脚!你处处维护石砥中,还不是想保存自己一点实力,现今六诏山崛起江湖,天龙⾕已非昔⽇可比,在这里还够不上一指头,你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还是不可预料的事!”

  东方刚虽然怒不可遏,却保持一代宗主的风范。

  他浓眉轻锁,突然仰天一阵哈哈大笑,上前连跨两步,道:“西门熊,你的幽灵宮是不是愿意拱手送给六诏山?”西门熊想不到天龙大帝东方刚还有这一着,这个问题问得突然,也让他非常难以答覆。他现在极需巴结六诏山,自然不愿得罪房氏兄弟,可是要他将辛苦开创的幽灵宮无条件拱手让给六诏山,确实是件令人心痛而又丢脸的事情。

  他嘿嘿一笑,冷冷地道:“山主恐怕看不上幽灵宮,倒是你的天龙⾕却早巳闻名天下,是难得一见的绝佳仙境。”

  东方刚斜掌一立,道:“主意倒是不错,可惜老夫这双手掌不会答应,”

  房文烈剑上前,怒道:“你敢和六诏山作对!”

  他⾝形才动,石砥中一跃⾝形仆了过去。

  石砥中这时双目几噴出火来,眉宇间的煞气愈来愈浓,他冷冷地道:“六诏山难道是纸糊的碰不得!”

  房文烈怨毒地笑道:“我不会再放过你了,现在我才知道你在江湖上的威望不低,惟有你这样⾝分的人才配和我动手,我这是瞧得起你,等会儿动起手来,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石砥中怒喝道:“你太狂妄了,注定你⽇后的失败。”

  房文烈哈哈笑道:“仅凭我六诏山的武功,就值得骄傲。一个人只要有本钱,就不算是狂,像你要狂还狂不起来。”

  房素青眼见自己一手扶养长大的幼弟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不噤伤心地直‮头摇‬。

  她轻轻一抹脸上泪痕,道:“小弟,你变了,变得太可怕了…”

  房文烈冷冷地道:“⽗⺟生我就是这样的格,任谁都不能改变我。大姊,现在没有人能管得了我,你还是乖乖地站到一边去!”

  房素青怒叱道:“只要我一天不死,你就不要想下山一步!”

  大煞手房登云摇墨骨⽟扇,摇摇晃晃走过来,道:“你又错了,现在你能管得住他吗?大姊,你放心,小弟和我在一起决不会吃亏!你我之间情谊已断,可是我对小弟倒是一片真心。”

  房素青冷笑道:“你滚开,小弟和你在一起就糟透了,你从小就没⼲过一件好事,他由你带着准是不会有好事,说不定前途全毁,连六诏山这点祖业都保不住…”

  大煞手房登云神⾊大变,没有想到房素青当面说出这种话来,他这人虽然冷傲无情,却是最爱面子。

  他目中凶光一闪,嘿嘿笑道:“大姊对我了解太深了!知之太多,洞悉太明,这对我是件危险的事情,大姊,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

  房素青毫不犹疑脫口说道:“你想杀了我以绝后患,是不是?”

  大煞手房登云哈哈笑道:“正是,你太使我害怕了,我心中所料之事,你皆知道。对于我,你是个危险人物;对于小弟,你会自我手中把他抢过去。基于这两个理由,我就应该先杀了你…”房文烈一怔,道:“大哥,你真要杀了大姊…”

  房登云沉地道:“这不是摆明了吗,你不杀她,她会终⽇着你,我们有许多事情要办,如果让她跟在后面是件多么讨厌的事情…”

  房文烈一呆,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深知房素青之格,说了话从不更改,正在忖思该怎么办的时候。

  幽灵大帝西门熊轻轻拍着他的肩头,道:“无毒不丈夫,在江湖上若要瞻前顾后,什么事都行不通,眼下各派英雄都在等着你去领导,这里的事情怎么解决全看你的…”“啪!”西门熊尚未说完,左颊上已挨了重重一击。只昕啪的一声,整个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他愤怒地一声大吼,目光瞥处,只见房素青寒着脸向他走来,他心神剧震,不觉大骇,连续退了两步,道:“你为什么打我?”

  他深知房素青的武功除了房文烈外,眼下没有一人是其敌手。他心念电转,疾快地判明了当前形势,強自忍下心中的怒火,故意显得量大如斗,一付无所谓的样子。

  房素青指着他的鼻子,道:“我现在才晓得你是这里面最坏的一个,我两个弟弟所以会变得満肚子坏⽔,全是你一个人挑起来的。”

  西门熊变⾊道:“这是什么话!山主,你可得为老夫做主!”

  房登云嘿嘿笑道:

  “当然,当然,这个人太可恶了,我房登云绝不姑息私情,一定为你做主…”

  他嘿嘿冷笑两声,又道:“小弟,你还不出手?”

  房文烈愣了愣,竟不敢违背房登云的命令,他一声大喝,寒着脸剑冲了过来,挥剑往房素青攻来。

  石砥中自侧旁急挥长剑,大喝道:“我非毁了你这个没有人的东西不可!”

  双剑相,发出一声金铁击的巨响。

  房文烈恨得一声大吼,抡起长剑攻出三招,将石砥中得连退五步。

  房素青却气得怔在当地,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冲进了场中,将石砥中一推,头上发丝倒竖起来,双手朝天,大声道:“上苍啊!你待我太苦了!”

  余音袅袅逐渐消逝,她颤动着双不知在低语什么!但是每当她嘴颤动的时候,泪珠便像断线的珠链似的滚落下来,在那双悲伤绝望的眸子里充下一道⾎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房文烈怔怔望着这惟一的姊姊,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忍之情,长剑一垂,他低声道:

  “大姊,你…”房素青突然瞪了他一眼,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姊吗?我原已禀告过⽗⺟,要按家规毁了你,与其留着你来害人,还不如由我先杀了你。我们房家在这一代命该绝嗣,这只能怪祖德不修,上辈子做了伤德的事,我虽不孝,⽗⺟也会原谅我!”

  她伤心绝沉痛地说出这段话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伸手拔出一柄匕首,抬头望了一眼云天。她又缓缓掏出一个铜牌,上面铸刻着房家世代传世的师祖名字,背面刻着十二条家规。

  她在空中一扬手,铜牌上泛起一股金光,流滟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房登云神⾊大变,道:“原来⽗⺟将护山令给你了!”

  房素青冷冷地道:“本来是想给你的,可是你品行卑劣,我无法任由你去作恶事,现在护山令牌在此,你还不等待受死!”

  大煞手房登云虽然心狠手辣,在这护山令牌之前,他也不噤吓得全⾝出了不少冷汗。这金牌上代表⽗⺟,下代表整个六诏山,更具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护山令牌会召唤出一个绝世的⾼手,只要令牌所至,那个人必会出现,那时他若仍然在江湖上闯,势必遭到那个神秘人物出手搏杀。

  他心里一惊,冷汗直流,一脸都是惶悚焦急的样子。

  房登云横了心,道:“我和弟不会受这令牌的约束,你还是收回去吧!上一代的规矩未必能适用于下一代,时间将一切事情都改变了,正如你想留下小弟陪着你在这里度过寂寞岁月,而我要使他在江湖上另创一番事业一样,我们之间已没有东西可约束对方。”

  房素青神⾊不变地道:“你不要忘了,在这令牌后面尚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你只要敢稍为不听令牌的指挥,那个人就会出来杀死你。”

  大煞手房登云心中已生怯意,但他故意装得非常镇静,冷冷地道:“你不要妄想了,那个人在什么地方连你也不知道,你不要说找不到他,就算是找到了也奈何不了我和文烈弟。”

  房素青哈哈笑道:“你又猜错了,娘在临终之时已把这个人的去处告诉我了。你们只要敢轻举妄动,那个人就会出现。我只要将令牌到他手上,你们绝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房文烈这时也是神⾊惨然,目中凶光大盛,道:“大哥,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房登云凝重地道:“不会错的,我们不能再等下去,眼下之计只有先毁了她,夺得护山令牌,否则你我都不想活命…”

  房素青一听房登云要夺取护山令牌,不噤大惊。她急忙将令牌缩回手中,匕首斜刺而出,气得全⾝直颤。

  房文烈却已不客气地剑而来,直房素青的前,他这一剑是“上天下地”使人无法循形。

  房素青深知其中厉害,不敢闪避,怒喝道:“你杀了我也没有用,这件事只要传⼊那人耳中,他依然会来取你们命,即使令牌落到你们手中,也无法改变结果。”

  房登云心中一狠,道:“在这峰顶上一个人也不能留下!小弟,为了本⾝的命,只有这条路能解决。那个人太厉害了,我们…”

  东方刚没有想到大煞手房登云的心肠如此狠毒,只为自⾝的‮全安‬,竟要峰顶上这么多人陪上命。

  他气得冷冷一笑,对石砥中道:“现在不出手也不行了!你等一下尽管下手,我和⽟儿要好好斗斗大煞手房登云…”

  而这时东方⽟正好奔上峰顶。

  话音未落,房文烈突然一声大喝,剑光像⽩虹般的撩起。冷寒的锋刃,在房素青的肩上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殷红的⾎⽔涌出,染红了大片⾐衫。

  房素青惨呃一声,顿时仆倒在地上,整条手臂像废了一样垂了下去。

  石砥中目眦裂,叱道:“你好狠,连你姊姊都不放过!”

  他这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衡量眼前情势,知道不拼也不行了,剑尖所指,尽是房文烈⾝上要害。

  房文烈出手狠辣,尽是诡奇莫测的夺命招式,随手一招挥出,最少包含四个变化,招招不离石砥中⾝上要害。

  石砥中手上长剑一紧,改攻为守,所用的招式非常奥秘,守中带攻,剑剑都将对方攻来招式化去。

  虽然他的速度奇快,面对房文烈的攻击,依然觉得庒力重重,不过他总算还能勉強支持下去,但已愈加吃力。

  房文烈连攻数招,都不能冲破对方所布的剑幕,不噤大惊。

  他沉声喝道:“你的剑术怎么突然进步起来了!我真不明⽩,你有这些招式刚才为什么不用,直到现在才像个样子。”

  石砥中挥剑一撩,避过一招,道:“说来你不相信,这些剑招还是你教的。刚才手所用的招式,正是先前你攻我的式子,只不过我是化攻为守而已。”

  房文烈振剑直刺,厉笑道:“胡说!天下哪有这样的奇材,我练剑至今还没有见过世上有这种人,你这小子竟然深蔵不露!”

  这两剑可不轻松了,石砥中拼尽全力,也仅将这攻来的两剑化开,不过也累得连数声。

  并非是房文烈剑招特别神奇,而是他剑上所发剑气太強,庒得石砥中不得不奋力抵抗,还好他手中所持之剑乃千古神器,否则早就剑折人亡了。

  这里舍命相搏,那里也早已硬拼上去,房登云和东方刚功力相若,一时之间倒也分不出胜负。

  不过这一来可苦了东方⽟,骤然和幽灵大帝西门熊手,便觉对方掌风如山,庒得他透不气来,若不是因为⾝法灵巧,可能早就躺下了。

  幽灵大帝西门熊连发数掌,始终未能将东方⽟击毙掌下,自觉太失颜面。

  若以一代宗师的⾝分,这样动手确实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东方⽟再強也不过是个晚辈,可是对方却在西门熊手里走出二十多招。

  西门熊怒吼一声,道:“怪不得你那么狂呢,原来还真有点真才实学!”

  这人心肠狠毒无以伦比,只见他深昅口气,全⾝⾐袍突然隆隆鼓起。右掌轻抬,掌心之中吐出一股冷寒的⽩气,缓缓向东方⽟去。

  东方⽟神⾊大变,颤道:“幽灵功!”

  这三字一出,场中空气陡地一寒。天龙大帝东方刚发出一声怒吼,挥掌退房登云两步,⾝形如电扑向幽灵大帝西门熊,遥空一掌击去。

  “砰!”西门熊掌劲未发,陡觉斜侧里涌来一股大力,不噤冷哼一声,挥掌向侧里击了出去,双掌实,发出一声沉重大响,霎时烟雾弥漫,沙石溅。

  在人影恍动里,东方⽟⾝陷两大⾼手之间,竟当场被震晕过去!

  东方刚见爱子晕死地上,心如刀割,方待扑去,房登云和西门熊已双双跃进。他⾝临两大⾼手之间,虽有绝代神功,也不噤相形见拙,大有不支之势。

  不过他的情形还不算最恶劣,情形最惨的还是石砥中,由于房文烈的剑法独成一格,攻势之烈有如迅雷骤发,出手之准,往往得他舍命硬拼,才躲过那威金裂石的一招,若非他是天生异禀,咬牙硬撑下去,此刻恐怕早巳剑落人亡了。

  房文烈像是有意拿他试剑一样,每每在可轻易杀死对方的机会里撤剑而退,另外攻出一招。

  辛辣的剑招,使石砥中冷汗直流,虽然在双方手里,他获益非浅,但也真够他受的了。

  房文烈突然收剑一退,沉地笑道:“有你这样一个好靶子比我自己练上一个月还要快速,现在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三招之內,我要取你命。不过前两招你可放心,只有第三招上才是真正动手!”

  石砥中了一口气,冷冷地道:“你出手吧!三招之內我也不想活了!”

  他自己深知目前功力还非房文烈的对手,惟有以死来换取房文烈的雷霆三击。他暗中运气,将全⾝残余劲力全部集在剑尖上,剑尖泛出一蓬耀眼的银芒。

  房文烈只是冷笑,漫不经意挥出一剑,看似平淡,却包含无数的变化。

  石砥中奋力挥出一剑,堪堪避过这沉重的一剑,可也累得他气如牛,连剑都有些握不稳了。

  房文烈闷声不吭剑一抡,连续幻出七层剑浪。这一剑过于快速,除了闪烁的剑光外,连仅有的一点人影,都无法看清。

  石砥中一愣,竟不知道该如何闪避,他拿着剑僵立在地上,眼睛直瞪房文烈,不知该怎样挥剑架?

  房文烈却没有立时下手,仅在他剑上轻轻一点。

  锵然声中,石砥中只觉全⾝一震,突然自失神中清醒过来。

  他凄凉地一声大笑,⾝形跄踉,向前走了两步。

  房文烈哈哈大笑,道:“这是最后一招了,你该拿出全部的精神应付!”

  石砥中长剑一掷,黯然道:“人为刀俎,我为鱼⾁;技不如人,夫复何言。这一招我放弃抵抗的机会,阁下请动手吧!”

  房文烈冷哼一声,厉喝道:“蠢材,你以为不抵抗,我就会放过你吗?我说过在第三招才杀你,现在你不动手也不行,我相信你不愿受那凌迟的痛苦,而宁求一个痛快!”

  石砥中一听大怒,伸手一抓,长剑又飞回手上。他见房文烈人太甚,明知拼不过,也只有孤注一掷。流滟一闪,全是不顾命的打法。

  房文烈哈哈大笑,道:“这还像点样子!”

  他手腕在空中一颤,长剑突然发出一连串嗡嗡之声。这阵刺耳的剑啸一发,石砥中立时心神不宁,大吼一声,像头猛虎似的冲过去。

  房文烈只是冷笑,闪⾝一剑刺向石砥中的心窝,这一剑又狠又快,一闪而至。

  而石砥中居然毫不抵抗,也不闪躲,向对方幻化刺来的长剑了上去,眼见就要⾎溅当场。

  突然,一股无形的大力自左侧推来,将石砥中的⾝子撞出五、六步。

  虽然这股无形的大力救了他,房文烈的长剑依然在他前划出一道口子,约有七寸余长,汨汨的鲜⾎泉涌而出,顺着⽑流了下来。

  “呃!”他痛苦地哀叫一声,再也忍受不住⾝上的疲累痛苦,缓缓倒了下去。⾐衫飘起,在前露出七颗大红痣,既鲜明且长着黑⽑,使人极易发现。

  房文烈怨毒扫视四周一眼,只见一个黑髯红面、仙风道骨的一个老人,正含威怒瞪着他。

  他冷笑一声,大笑道:“老浑蛋,你是不是也想吃我一剑!”

  这个红光満面的老人,冷冷地道:“蠢材,我来晚一步你就做出这事情!从小看你就是一⾝骨,早知留下你是个祸患,如果不是你娘太过于坦护你,依我的脾气早就捏死你了,怎让你在这里作威作福!”

  房素青踉跄走了过来,盈盈下拜,道:“沙叔叔,侄女请你为我作主!”

  这个老人突然出现,顿时使场中斗的人影一分,房登云首先变了颜⾊,急忙跃至房文烈的⾝边扯了他一下。房文烈幼时虽见这个沙叔叔几面,由于记忆模糊,一时居然没有认出来。等房登云一扯,他顿时才想起来,不觉骇得退后一步。

  一代隐仙沙子奇看了房素青⾝上的伤势一眼,顿时一股寒气涌现脸上。

  他目光大寒,问道:“这是文烈下的毒手吗?”

  房素青颤声道:“是的!沙叔叔,请你放了他!”

  “哼!”沙子奇冷哼一声,道:“除了他也没有人能伤得了你!这个畜生真是胆大,连你也敢杀了,将来还有谁能够管得住他。哼!他既然这样狠心,你又何必顾念私情。素青,这是到底怎么一回事?”

  房登云全⾝一震,就怕房素青将其中原委说出来,他连忙⼲笑两声,走上前道:“沙叔叔——”

  沙子奇冷冷地道:“你不要叫得那么亲热,我并没有你这个侄儿,你自认为天⾐无,没有人知道…”

  他一顿又道:“可是我件件都能给你指出来,文烈生来就是一⾝骨,学坏自也无话可说,而你却是自甘堕落!自己不学好,还要怂恿幼弟做坏事,房家有你们这样的子孙,也算倒了八辈子霉!”

  房登云吓得不敢多说,连道:“是!是!”沙子奇冷冰冰地道:“你们是要我动手呢,还是自己了结?”

  房登云神⾊大变,以他那种凶狠暴戾的个,在沙子奇的面前居然连一句话都不敢吭出来。

  他全⾝惊颤,道:“这…”房文烈见哥哥在沙子奇面前显得那样畏缩,顿时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他自信功力通神,江湖上从不作第二人想,冷笑一声,道:“你是什么料子也配做我们的长辈!哪有长辈一见面就要晚辈命的道理,我们喊你一声叔叔是尊敬你,不喊你又如何?你口口声声骂我一⾝骨,今天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重,折了恐怕连狗都不啃!”

  他年少⾎气方刚,早巳目空四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冷煞地看了沙子奇一眼,不屑地扬起长剑,大有就要过来动手之意,心中本没有长幼之分。

  房登云一见小弟连这个老浑蛋都要得罪,一时倒真被急了,他脸⾊霎时变得苍⽩,急喝道:“小弟,不可胡来!”

  沙子奇可真火大了,他隐世遁迹,所求的是仙道正果,仙家讲究的静所养,含灵修真,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正是这个道理。

  他见房文烈伦逆理,气得头顶直冒⽩气,冷喝道:“罢了!我纵是毁了道基也要先杀了你,你爹娘在天上,就算骂我沙子奇绝后,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脸⾊一寒,目中陡地寒光涌,朝向房文烈了过去,房文烈毫无惧意,剑待发。

  房登云却急忙一把扯住他,道:“小弟,你还不赶紧向叔叔赔罪!”

  房文烈一扬长剑,道:“怕什么!对这种人愈恭维,他愈神气。你不要管我,今天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道行!”

  沙子奇冷冷地道:“今天你爹娘就是复生,我也要杀了你!”

  房文烈怒喝道:“老浑蛋,老杀才,你有种动手试试!”

  沙子奇冷笑一声,右掌徐徐推出。这一掌几罗天下掌法之奥,兼得动静二字之真谛,掌劲吐出,顿时无形,等触及对方⾝上,方始轰然一声,整个威力进发出来。

  房文烈心中大惊,⾝形幻化跃了起来,在急不容缓的刹那,神妙无比挥出一剑,竟将沙子奇得退后两步。

  房文烈和对方虽仅换一招,却已分出胜负,只见他剑上挂着沙子奇的一块⾐角,而自己也吐出一口鲜⾎。

  房文烈⾝上虽未挨上一掌,可是那无形的暗劲已震伤了他的肺腑,他朝房登云一笑,道:“大哥,我们走吧!”

  沙子奇还想拦截,房文烈已回⾝喝道:“沙子奇,你自信能留得下我吗?”

  一代隐仙沙子奇黯然一声长叹,茫然望着穹空里的浮云,在那飘的云絮里,他恍如看见自己的衰老。

  他不噤大笑一声,喃喃道:“罢了,罢了,由你去吧!”

  房文烈狠声道:“老杀才,你神气不了多:少时间!等我伤势好了,第一个就是找你算账,当心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狗洞!”

  沙子奇正待发作,房氏兄弟和西门熊早巳驰出老远。他们的背影在云雾中一闪,像幽灵似的哨逝。

  房素青幽伤地位道:“沙叔叔,我怎么办?”

  沙子奇没有表情地叹口气,道:“你一错到底,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了。文烈生来就,你又不是不晓得,明知他不可救,你还要⽩费心力。”

  房素青摇‮头摇‬道:“我总以为人力定能克服自然,想他那⾝魔骨虽,总以为道心可以感化他,那知魔心在他心底已生了,我的十几年心⾎全⽩费了,非但虚度了我整个青舂,还为江湖造就一个大魔头,我的罪孽太大了,这叫我怎么办呢!”

  沙子奇想了一下,道:“挽救不及,只有毁之一途,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目光轻轻一瞥,突然瞧见石砥中前的七颗夺目的大红痣。⾝形一晃,他落至石砥中的⾝边,神⾊凝重地审视了那七颗大红痣一遍。

  他啊了一声,喃喃道:“七星朝元,七星朝元,想不到江湖上真有这种人!天生异禀,旷世奇材,真意想不到,我在晚年还会遇上这种人。”

  房素青精神大振,道:“沙叔叔,你说哪是七星朝元?”

  沙子奇凝重地道:“不错,这正是搜神志异里记载的‘七星朝元’,也正是‘三星伴月’的克星,你弟弟前三星是魔,他⾝列七星是道,看来江湖还有救,不过又要费我一番心⾎!”

  房素青怔怔地道:“沙叔叔,你要送他到哪里去?”

  沙子奇正⾊道:“房家武功天下第一,文烈已无人能制服得了他,眼前唯有一个地方可造就出一个和文烈并加齐驱的人。素青,我要走了!”

  他急快地抱起石砥中,拿着金鹏墨剑大步行去。

  经过林福⾝旁的时候,他突然道:“林福是个好仆人,让他跟我一年也学点东西。”说完伸手拉着林福如飞而去。

  东方刚张口语。

  房素青苦笑道:“你们也走吧!这里已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东方刚黯然‮头摇‬,在东方⽟⾝上推拿一阵,待他清醒过来,⽗子俩人联袂走了。

  雾渐渐淡去,云天逐渐绽现一道金光,遍洒在林间。柔和的朝像个⾝披金甲的巨神,将整个大地都照亮了,轻轻踢走了黑暗…

  在这晨雾未褪,寒霜未逝之时,沙子奇独自坐在大石上,对着甫出云端的柔吐纳。他昅进的是口冷气,呼出的却是一蓬⽩雾,那缭绕的⽩雾愈来愈浓,逐渐化为一个个烟圈。沙子奇双目突然图睁,对着一颗树上噴去,只听得“呼”地一声,对面的那颗⽩杨树立时像被烈火烧灼一样,化为一蓬黑烟,缓缓倒了下去。

  林福自石头后面转了过来,看得咋⾆不已,道:“沙叔叔,你的‘金焰真火’好厉害!”

  沙子奇微微笑道:“这才是小成呢!要练到化石为粉才是真正练成,我离那个程度最少还得十年,你以为这么简单吗?”

  林福听得直伸⾆头,怔怔望着那颗⽩杨树发呆。

  沙子奇沉思一会,道:“石砥中在那寒⽟潭里已经待了多少天了?”

  林福计算了一下,道:“整整二十天了,沙叔叔,你准备什么时候要他出来?”

  沙子奇満脸欣喜地道:“再过一个时辰他就可以出来了,真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已经有这么好的基,居然能在其寒逾冰的⽔里连泡二十天!这样看来,他要达到金钢不坏之⾝的程度已经不远了!”

  林福瞪大了眼睛,道:“寒⽟冰泉真有那么大的功能?”

  沙子奇一怔,道:“当然,先寒其骨,后坚其筋,最后才能⾝坚如铁,刀不⼊,这在道家说来是最难练成的一段过程。”

  林福不信地道:“世上恐怕没有这种人吧?”

  沙子奇颔首道:“有,南海门的神武老祖就是得道全⾝之人。只是神武老祖隐⾝中原,连南海门都不知他的去处。”

  林福哦了一声,突然问道:“沙叔叔,你是要把石公子送到神武老祖哪里?”

  他只是个家奴⾝分,随着房素青喊沙子奇为叔叔,好在沙子奇和这个老家奴非常投缘,丝毫不以为意。

  沙子奇轻捋黑髯,笑道:“你真猜着了,只是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林福还想问下去,只是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回头望了一眼,瞥见石砥中正从大洞里走出来。

  沙子奇一挥手,道:“你去准备一下东西,我们马上就要上路了。”

  林福和石砥中招呼一声,转⾝走了。

  沙子奇在石砥中⾝上看了一眼,満面都是惊疑之⾊,道:“你神光內敛,已经达虚怀若⾕的地步了,我真没有想到短短的二十天,会使你有这样大的进步!”

  石砥中淡淡一笑,道:“这全仗沙老前辈的帮助,寒⽟冰泉已为我洗⽑泛髓,全⾝浊气尽除,遗留下来的全是纯正罡气。”

  沙子奇道:“好!好!我们可以上路了。”

  石砥中一怔道:“沙老前辈还要命晚辈上哪里去?”

  沙子奇非常痛心地道:“六诏山的剑法你已见识过了,不要说是你,连我都很难挡得住房文烈三十招。为了整个武林,我在道义上也应该帮助你,所以我想将你送往南海门神武老祖那里去,修习达摩老祖所留下的三招剑法。”

  一顿又道:“这三招剑法,只有少林寺的达摩易筋经里有过记载,可是自从达摩老祖证道涅盘,还没有人练成功过。连南海门神武老祖那样的⾝手都参悟不透,寻常人本连练都不敢练。”

  石砥中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深奥难解的剑术留传后世,他心中一动,问道:“这是为什么?”沙子奇轻轻叹道:“这三招剑法博大深奥,练时全⾝⾎脉贲张,丹田真火会通通被引发出来。功力稍差之人,一个克制不住便会⾎管暴裂而死。神武老祖穷二十年之功,远避中原,所为的仅是这三招剑术,可是每当他练习一招之时,便会晕死过去,非等体內真火平息之后,不能清醒过来,你就可知道达摩三式是何等难练了。我所以要你在寒⽟冰泉中泡上这么久,就是要你忍常人所不能忍,以体內之寒庒制丹田之火,否则你就算是得到达摩三式的练法,也会因福得祸。”

  石砥中心中冷了半截,‮头摇‬道:“连神武老祖都练不成,我恐怕更不行了!”

  沙子奇充満希冀地道:“你行,普天之下只有你能够办到!因为你是‘七星朝元’大智大灵之人,舍你而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突然,空中响起一连串鸽铃之声,石砥中抬头一望,只见三只雪⽩的鸽子在顶空翱翔。

  沙子奇神⾊大变,自地上一跃而起,道:“有人来了,你还是先躲一躲!”

  石砥中一怔,正要远离这里的时候,空中已传来风飒之声,人影御空而来,只见一个清癯的老头子哈哈大笑,轻轻飘落在面前。

  这个老人哈哈一笑,道:“沙兄弟,你真找着七星朝元之人吗?”

  沙子奇神⾊大变,道:“严兄,你问这个⼲什么?”

  这清癯老人一整脸⾊,道:“沙兄,你怎么这般糊涂!我那义子房文烈不是‘三星伴月’吗,‘七星朝元’和‘三星伴月,在搜神志异里不是明⽩的记载着吗,七星天三寒,双方主仇,不能对立。你想想,我若不事先毁了⾝怀七星之人,将来文烈在江湖上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沙子奇怒吼道:“怪不得他们弟兄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呢,原来是你严凌甫在背后替他们撑!哈…你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严凌甫嘿嘿笑道:“误会,误会,文烈也许是过分了一点,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你看在我的面上,也该放过他一次,况而他还是你的小侄呢!”

  他目光朝石砥中一瞥,道:“这小子的骨俱佳,确是一个不多见的奇才,可惜他⾝怀七星,和文烈三星犯忌,我不能留下他。”

  沙子奇冷哼道:“你若敢动他一指,我们两个少不得再打一场!”

  “哼!”严凌甫冷哼一声,道:“文烈出生时你就想要捏死他,为了这件事我们不知动过多少次手,现在你竟为一个陌不相识的人又要和我动手,我看你愈老愈不像话了!”

  沙子奇怒笑道:“房文烈一⾝魔骨,主宰着天下大。你明知此人不可留,反而要造就他变成一个魔星,当时你就没安心好眼,果不出所料,原来你是想要利用他!”

  严凌甫嘿嘿笑道:“这些事都如昨⽇⻩花,已没有再提起的必要,现在我主要的目的还是这小子,你到底给我?”

  沙子奇冷冷地道:“办不到,除非是你先杀了我!”

  石砥中何等⾼傲,岂可轻侮!他虽不知沙子奇和严凌甫有何关系,但从两人言谈上可测知他们非友也非敌,这种微妙关系极是复杂,饶他是极端聪明之人一时也弄不清楚。

  他向前大踏—步,道:“你要找我石某人尽管出手,何必要为难沙老前辈。”

  他说话时口气冰冷,一股令人心寒的煞气自眉角隐隐浮现。

  严凌甫虽然有些不屑之意,也不噤被对方那股煞气所慑。

  严凌甫嘿嘿冷笑道:“若不是房文烈一再的告诉我,你是如何厉害,我才懒得跑这一趟呢!你是小辈竟敢大言不惭地和我动手,这对你说来是有死无生。”

  但他心中却暗暗忖思道:“这石砥中眉现煞气,怀七星,是天地间一等的刚強男子,此人怀恨之心最烈,我得设法将他毁去!”

  石砥中这时豪气陡生,只觉生平能和这些仙流般的人物一斗,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他全⾝⾎沸腾,一股从未有过的雄心壮志从他心底漾起,豪迈地一声大笑,声音竟能穿肠裂石,震得山顶沙石飞溅,在空中回历久不绝。

  严凌甫心中大凛,暗骇对方有如此浑厚的內劲,他被惊得一怔,不噤怒喝道:“你笑什么?”

  石砥中笑声一敛,冷冷地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跟你那个⼲儿子一样不要脸,我石砥中虽然技不如你,也要和你周旋到底!”

  严凌甫凶光乍现,冷笑道:“凭你也配和我动手…你不妨多骂几句,等会儿你想骂都骂不出来了!”

  他轻轻一声长啸,在顶空盘旋的三只⽩鸽突然俯冲下来,落在他的肩头上。

  他嘿嘿笑道:“你如果能斗得过飞灵中三禽,老夫自然会和你动手,可惜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

  石砥中闻言大怒,叱道:“你敢拿扁⽑畜生羞辱我——”

  严凌甫只是大笑,右掌一抬,舒指向石砥中⾝上一指,这三只雪⽩如⽟的鸽子呱呱呱三声长叫,像三支疾矢般朝石砥中⾝上去。

  石砥中没有想到自己踏进六诏山后,连续遇上这么多奇人异土。他本不信三只鸽子能有多大道行,愤怒之下,疾快地劈出一掌,旋劲气罩満了两丈方圆。这一掌少说也有千斤,力能穿金贯石,哪知道这三只⽩鸽⾝形灵巧,展翅翻飞,偏过掌劲正锋,斜冲而下。

  石砥中心中大骇,冷哼一声,等一只⽩鸽冲至,突然翻起右掌击了出去,左掌斜划一个大弧,正好将另外两只鸽子退开去。

  在这运掌退两鸽子的一刹那里,头一只鸽子已和他的右掌接触在一起,⽩鸽呱的一声尖叫,突然伸出一爪抓了出去,石砥中只觉手臂一震,竟被这小小的扁⽑畜生撞得坐在地上,掌心⾎痕宛然,流下一条⾎⽔。

  而那只⽩鸽被他掌劲一震,翻滚落在地上,双翅一阵抖动,悲鸣死去。另外两只鸽子在空中盘旋尖叫,不时作势扑,却被石砥中那种威势所慑,得不敢下去。

  严凌甫看得眉头略皱,连声道:“畜生,畜生,我⽩⽩训练你们一场,还不给我滚回去!”

  他轻轻一挥手,⽩鸽霎时去得没影,踪迹皆杳。

  他嘿嘿笑道:“看你这小子还真不简单!⽩鸽无功,我回去杀了煮食,而你…哈!我只有自己动手了!”

  他満不在乎地大步走过来,目中无人,沙子奇伸出右掌在他肩头一拍,冷冷地道:“严兄,你真要取他命?”

  严凌甫一怔,道:“这个自然,沙兄蓄意⼲扰,莫不是定要和我翻脸成仇?”沙子奇冷笑道:“严兄要取他命我自然不好意思⼲扰,不过严兄若要在万花坪上动手,就是不把我沙子奇放在眼里!”

  他口气软硬兼俱,先拿话扣住对方,可惜严凌甫异行怪径,并不在乎这一套。

  严凌甫冷冷地道:“老沙,你的话实在太难听了,最好先去洗洗你的臭嘴…万花坪是六诏山的祖业,你算哪门子主人?这个人的命我是取定了,谁要管我就和谁翻脸!”

  他恍如也像是有什么顾忌一样,突然沉地一笑,又道:“我总得给老沙留点面子,只取他⾝上那七星痣便罢!命给他留下,你老沙总该没话说了!”

  话中意思很明⽩,石砥中生命虽能暂时保住,可是前那七颗大红痣却要毁去时就要变成⾎腥杀手,说不定还会武功全毁,变成⽩痴。

  沙子奇怒道:“你的心好毒呀!”

  “嘿嘿!”

  严凌甫哈哈大笑道:“我总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小子若不除去,非但我不能放心,就是文烈也会寝食难安!”

  他正待说下去,突然瞥见林福拿了一个⼲粮袋走出来,这人心计甚深,眼珠一转,⾼声道:“林福,你们准备远行呀!打算上哪儿去?”

  林福吓得全⾝颤抖呼道:“严大爷,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老奴给你倒茶去!”

  他虽是一个家奴,却非常善于察言观⾊,一见严凌甫想在自己⾝上打主意,急忙趁机溜走。

  沙子奇再也忍耐不住,他鼻子里传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冷冷地道:“老严,我们还是动手吧!你我多说无益。”

  他深深昅了口气,全⾝的⾐袍隆隆鼓了起来,张口噴出一道⽩烟。严凌甫只觉热灼袭人,一股热浪扑面而至,急忙一飘⾝形,斜退两步。

  严凌甫嘿地一声怪笑,道:“你的‘金焰真火’竟然练成了!”

  他慎重地冷哼一声,右掌化指如戟,斜斜点向沙子奇前七处大⽳,劲疾的指风呼啸刮起。

  沙子奇⾝形轻灵地一转,便已闪过。指风过处,对面那块大石一裂碎为七片,攻得神妙,避得更是灵妙。

  石砥中见两大隐世⾼手在眨眼之间,各自换了一招,手法博奥,尚属首见。这时他只觉中有一股义愤涌出,他冲到严凌甫⾝前五尺处立定。

  他拔出神剑指着严凌甫,凛然道:“恶魔,也许石砥中真不如你!但是像你这种但凭自己之利害,恶事做尽的狂徒,天地也容不得你。我石砥中但凭中一点正气,也⾜能使你授首剑下!”

  严凌甫陡遭他一阵没头没脑的叱骂,倒是一怔,他嘿嘿冷笑道:“好!当世之中敢当面骂我的,恐怕仅有你一人。仅凭你这份胆气,在年轻辈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若非你我是在对阵,我真会怜惜你这份胆识。可惜你这种胆气害了你的命,我不会再客气了!”

  石砥中勇不可挡,厉声叫道:“恶人,你少废话,快上来受死!”

  严凌甫哈哈一声狂笑,道:“我和你动手有辱我的名声;若不立时杀你,我又咽不下这口怨气。这只怪你没有敬畏之心,居然不畏生死,我只好早早送你上路!”

  石砥中凛然挥出一剑,剑光如芒布満空中,他存心和这个狂傲毫无人的仙流之辈一较正琊。一剑挥出,用上近八成劲力,剑光如电,疾劈而落。

  严凌甫在江湖上虽无赫赫之名,但其功夫却真不含糊。大袖一拂之间,便有一股劲道涌出,将击来的长剑正好封退回去。他虽然退这凌厉的一剑,但也费了极大的精神,心中一震,不噤对石砥中的功力作了另一番的估计。

  他嘿嘿笑道:“小辈,这一招并不怎么样!还有什么绝招不妨拣好的出来,像这种庄稼把式,仅可唬唬小孩子!”

  石砥中气得寒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心中凛然,突地自右而左挥出一剑,这一剑平淡得近乎是初习剑道的出手式,可是严凌甫却看得甚是严重,⾝子稳立不动,直等剑刃疾劈而来。

  沙子奇观察双方手的情形,突然惊叹一声,道:“了不起,练的剑技比我想像中还要⾼明!”

  林福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边,轻声道:“沙叔叔,你看他和严凌甫手谁能击败对方?”

  沙子奇肯定地道:“当然是严凌甫⾼明多了!如果石砥中每一招都像这招‘弯月银钩’这样⾼明,严凌甫要想十招之內杀死他也是不可能的事。”

  林福急道:“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看着他死去!”

  在两人对答之际,斗中的两大⾼手,动手之间已有极大的变化,严凌甫等石砥中的长剑快劈近⾝上之时,突然翻腕抖出一掌。这一掌快得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幻化神妙,轻灵中含有诡异,正好拍在石砥中的手背上。

  石砥中这时想撤招后退,时间上本不允许,他只得一松长剑,翻腕撩掌上,砰的一声大响,石砥中的⾝子在空中一翻跌出丈外,嘴里吐出一口鲜⾎。

  可是他却不甘就此罢手,他怀一股傲气,纵然受伤也不愿雌伏。石砥中从地上一跃而起,撩起手掌又攻了过来。

  严凌甫神⾊大变,道:“你会断银手!”

  石砥中嘴角溢⾎,脸上杀气弥生,他冷冷地道:“你知道为时已晚,不过我不会用断银手杀你,我要以一种更令你吃惊的掌法杀你!”

  掌心一吐,一股灼红的光华电而出,空中雷声隐作,整个万花坪都在震动,仅是这种威势,已将严凌甫吓得大惊失⾊,连退两步。

  严凌甫颤声道:“这是天雷掌,飘踪无影的绝技!”

  他运集全⾝劲道于右掌之上,向对方挥来的灼红掌劲拍去,只见双掌相,发出一声隆隆如雷的大响,严凌甫全⾝惊颤,退后五、六步,哇地吐出一口鲜⾎。

  而石砥中站在地上,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愤怒地瞪视对方,从那双冷寒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之⾊,是那么令人心悸…

  严凌甫对沙子奇恨恨地道:“老沙,我现在才知道他是飘踪无影那个对头的弟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引来这个对头,更想不到的是你还会救这小子,我要遍告六诏山房家家族,看你如何向他们代!”

  他⾝形一阵摇晃,踉跄地移动⾝躯。在这一刹那间,他突然老了许多,来时的凶焰不复存在,变得懊丧愤恨,怨毒之⾊显在脸上…

  沙子奇没有表情地道:“公道自在人心,你爱怎么说都行!”林福见石砥中神妙无比击败严凌甫,不觉得喜形于⾊,忘情地走到石砥中⾝边,伸出一个指头,道:“要得,你真了不起!”

  沙子奇一声大吼道:“不要动他!”

  石砥中等严凌甫的⾝影消逝,突然向后倒去,嘴微动,噴出一道⾎雨。

  林福大惊变⾊,道:“这怎么得了,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沙子奇伏在石砥中前听了一听,道:“还好!只是肺腑震离了位子,这小子真不简单,除了剑招较差之外,一切都合乎理想。”

  林福长长吁了口气,道:“谢谢老天爷,他千万不要出事,我林福的一切希望都放在他⾝上了。”

  沙子奇一怔,道:“你的希望,你有什么希望?”

  林福正容道:“我希望他能学得神剑三招,制服房文烈那个小煞星,这难道不是你的希望吗?”

  沙子奇一笑,道:“快抱他进去吧!我还要和他赶路呢,这点伤我自信还有把握,神武老祖那里倒是要全凭运气。”

  林福抱起石砥中急奔而去。

  沙子奇一人在万花坪上默立一会儿,然后摇‮头摇‬走进大洞里。 uMUxS.cOm
上一章   大漠鹏程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大漠鹏程,武侠小说大漠鹏程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萧瑟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大漠鹏程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