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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争霸武林 作者:雪雁 | 书号:41298 时间:2017/9/18 字数:13858 |
上一章 第七章 下一章 ( → ) | |
杜珏两个纵步,纵至此人⾝边,卡的打燃了火折子,向他睑上照去,不由惊呼出声:“呀!原来是东方前辈。” 正是面生⽩瘢的巫山二老海云客东方旭。 晓霞也跟着纵来,问道:“你认得他?” 杜珏手按东方旭脉⽳,试试他⾝上所受內伤,竟十分沉重,背上筋骨断了数,像是被人以重手法自背后击伤。 而东方旭伤势发作,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晓霞见海云客嘴角溢⾎,面如金纸,气息已极微弱,不由道:“恐怕没有救了,我们不必管他,快些前往璇宮吧!” 杜珏却正⾊道:“他就是巫山二老海云客前辈,內伤严重,命危在顷刻,怎能见死不救?” 晓霞皱皱眉道:“只怕平常伤药救不了他这么重的內伤,⽩⽩耽误时间,无济于事。” 杜珏笑道:“任是他伤势如何严重,我也有办法使他起死回生。” 晓霞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一位神医呢!” 杜珏道:“什么神医,不过我⾝上带有鸳鸯芝瑰宝罢了!” 晓霞惊奇道:“鸳鸯芝?那是千载难逢的异宝,你怎么得来的?快拿给我看看。” 杜珏自怀中掏出⽟盒,盒盖一掀,异香扑鼻。 杜珏用草扎成个火把,点燃揷在泥中。 晓霞啧啧称奇道:“杜珏,你吃过没有?效力怎样?” 杜珏略略告诉她遇上了须弥尊尼,教他服食双芝的经过。 晓霞娇笑道:“难道我和你这么要好,你不该送我一点鸳鸯芝么?” 杜珏露出为难的样子,呐呐道:“这一份是留下孝敬我爹爹的,剩下的两片,上次治疗东岳小隐毒伤用去了些,现在救东方旭,还得用点,剩下的…” 晓霞娇声嗔道:“怎么样?你舍不得?” 杜珏摇了头摇!他想起了表姊,在东峰石⽳中,表姊脸上露出想向他索讨鸳鸯芝的神⾊,终于没有启齿。 他和晓霞两次会见,相处十分惯亲密,他也最喜晓霞,这是一种微妙的少年男女相悦之爱,他并非不爱表姊,而是晓霞似乎更为合他的意,情合得来,年龄一般大,兴趣就完全相投。 不要忽略了年龄上少许的差别,成年人和小孩子,兴趣、心理是完全两样的。 但是,杜珏却有些为难,表姊也应该享受一份鸳鸯芝,因为她是至亲,他踌躇的是应否留下一点给明霞表姊。 晓霞又噘起嘴来,道:“你怎么了,难道还不和我好,要留下送给别人?” 杜珏想起二仪神-秘录。遂道:“我当然和你相好,并且永远如此,不过我要你答应一件事。” 晓霞脸上一红,啐了一口道:“什么事?可不许混嚼⾆!” 杜珏送说明二仪神-,必须童⾝男女合修同练? 晓霞噗嗤笑道:“又是什么鬼名堂,练成大本事我更⾼兴了,只要不是什么旁门左道琊功,我完全答应你。” 杜珏正⾊道:“七隐周南虹前辈传授的秘笈,岂能是旁门左道。” 晓霞欣然道:“那就拿来吧,我服下去看看有多大效用。” 杜珏先掐下两小块,塞⼊东方旭口中。 又把全叶的两片另外存起,剩下的又各分为两份,递与晓霞一小片。 晓霞嗔道:“多么小气!还不肯全送给我!” 杜珏又道:“服下鸳鸯双芝之后,必须拍活周⾝奇经八脉大⽳,否则就有生命之虞。” 晓霞已仰头把鸳鸯芝溶化的甘露一般汁呑下肚去,惊叫道:“你为何不早说,我昏倒了谁又替我拍开⽳道?” 杜珏笑了道:“自然有我照料着,何必大惊小怪!” 晓霞叹气道:“不行,谁要你动手,告诉我,我现在就先自行把⽳道解活,不能让你讨便宜,在我⾝上拍拍打打的。” 杜珏只得一一告诉了她,这是须弥大尼事后给杜珏讲过的,共有三十六处大⽳,必须全部拍活,以便鸳鸯芝的热力,贯通奇经八脉,活⾎治伤。晓霞在自己前、双臂、腿双以至泉涌等各处,极迅速的伸手拍去。 但还有背上八处脉⽳,自己⾝手无法够上,只有让杜珏来帮忙了,杜珏小心翼翼的向她背上⽳道,轻轻拍下。 晓霞笑得如同花枝颤,道:“你老实点,别摸摸揣揣的,可不许捣蛋!” 杜珏道:“可是也得摸准⽳道位置呀!” 杜珏突然想起自己吃下鸳鸯双芝,⾝上所生变化,不知昏睡了几天几夜,不由叫出声来道:“啊呀!还有⿇烦的事儿。” 遂告诉了她,晓霞嗔道:“你何不早说,那岂不耽误了前往璇宮的正事。天又下着⽑⽑雨,难道让我在泥地上睡个一天夜一不成?” 杜珏忙说道:“可是你接过去就呑下去,怎能怪我?我也来不及向你说明一切呀!”这时,那位⽩瘢老叟海云客,服下双芝,药力融⼊內脏,伤处立时自行合口,痛楚一止,人也呼呼⼊睡,睡得十分酣美。 晓霞突觉腹中涌起了一股強大浓厚的热流,贯穿经络脉⽳,向四肢百骸游散开来,热气上冲⻩庭、王鼎、玄关。 她立觉头脑一阵昏眩,不由尖叫道:“啊呀,你快扶住我,地下这么泥泞,这么,我不能倒下去。” 杜珏慌忙走过去,伸臂一揽,自后面揽住她的纤。 晓霞所服双芝,不及杜珏那次服下的一半分量,本不需要长期的昏睡,须弥大尼也为了带他回大雪山,指点他无相神功法诀,方才拍了杜珏睡⽳的。晓霞忙找块光平青石坐了下来,闭目调息,默运武当內功心法。 杜珏怕她倒下去,仍然环臂揽住她的肢。 突然暗中年轻人清澈嗓音嚷道:“师叔,就是这小子自称峨嵋杜珏,师叔,你看他何等轻薄,蛊惑了张师妹。” 说时,又是一声苍劲的叱声,道:“霞儿,你怎会认识这小子?” 人影翩翩,自暗处噗噗噗纵来三条人影。 来人已纷纷涌现在三丈开外,三位羽⾐星冠的道士。 两个年轻道士,张玄参、李玄赐,杜珏早已认识,另外前面这位老道士,神采飘逸,正是来过峨嵋参与过五派掌门人大会的武当代掌门玄风道长。杜珏脸上十分尴尬,慌忙缩回手臂,站立一旁,躬⾝施礼道:“玄风道长前辈,峨嵋门下杜珏拜见,家⽗就是神龙一现社度。” 玄风道人气得面⾊铁青,他已被玄参、玄赐的谗言,诬说杜珏轻视武当,击伤了玄赐,又和张晓霞师妹逗搭,意图引晓霞,说得不由玄风道长不信。 现在又目睹杜珏,和徒儿晓霞亲昵搂抱,更加怒火千丈。玄风道长看出晓霞正在做玄门內功不便唤她,遂把一腔怒火向杜珏头上发怈,冷冷喝道:“小子,贫道记得在峨嵋会中,会晤贵派掌门时,看见过你,没想你竟是这样一个不成材的癞小子,峨嵋一派威名,和神龙一现的名气都被你玷辱完了!” 杜珏被道士一顿斥责,弄得莫名其妙,朗声答道:“玄风道长,在下仅只一时误会和张玄参、李玄赐手,误伤了玄赐一掌,事后也曾再三陪罪,道长何能只怪我一方面?” 玄风道长冷笑道:“小子,你才有多大气候,竟敢欺凌玄赐师侄,玄赐学艺未精,技不如人。这件梁子,改⽇再找你峨嵋尊辈理论。可是你小子年纪尚幼,竟是一个无赖可恶的登徒少年,惑劣徒晓霞,试问你刚才搂抱着她,有何理说?” 杜珏脸上也浮起一层红云,呐呐答道:“她和我相好,我赠送她两片鸳鸯芝,服下以后怕令徒药力发作!倒于泥泞之中,所以虚虚搀扶着她,事先也得过令徒同意的。” 玄风道长呸了一口,厉声叱道:“胡说,小子信口強辩,凭你也配碰上千年奇珍鸳鸯双芝,此事本应给你一门师长亲自惩处,但是武林各派,⽩藕红莲原是一家,贫道不能容你回去搬弄⾆,掩饰你这无聇的卑鄙行为,先把你一⾝武功废去,贵派如有不服,人证俱在,不怕你小子抵赖,庆元法师也不能怪罪贫道。” 杜珏一听,玄风道长口气不对,而晓霞行功未毕,又不能替他解释,他只有硬着头⽪说道:“玄风道长,你満口混骂,我究竟犯了什么罪名?” 玄风道长怒吼如雷,叱道:“小子,你自己做的好事,连贫道也羞于出口?小子,看掌!”道士人随声起,蓝影一闪,旋风一般向杜珏疾扑过来。 玄风道人以数十年內功修为,练成的三天星掌力,声势威猛无伦,施袖一挥,卷起了一蓬強烈的劲风猛向杜珏面卷撞上来?这一掌若让道士击中,不死也必成重伤。 杜珏见玄风道长有些満不讲理,他心里有些嘀咕。 武当一派代掌门之尊,本领一定非他所能敌抵,杜珏慌忙一个箭步,纵出三丈以外,玄风道人掌风过处… 松树枝叶,嚓嚓嚓分飞而起,火把也被劲风扫熄。 林中一片黝黑,对面不辨五指。 黑暗中,两道宝剑闪闪生光,玄参和玄赐报前⽇一掌的仇恨,大声嚷道:“师叔,不要让这癞小子溜走了。” 他们手执长剑,分左右围攻上来。 杜珏慌了手脚,一头钻⼊林中枝叶浓密之处,连连飞纵。 不料玄风道长已飞步自侧面闪⾝而立,拦住去路。 玄风道长怒叱道:“小子,还不与我站住,听候发落,贫道绝不伤你命,留下活口,将来再和贵门师长清理你这一件丑事。” 玄风道长又两袖一扬,三天星掌,呼隆隆一排劲力流,面卷来。 杜珏无奈也拚命推出双掌,震出了无相神。 轰隆一叠爆响,杜珏被对方強大之力震得倒退了两步。 黑暗中,却见玄风道长闷哼一声,摇摇晃晃一直退出十余步外。眼前有了空隙,杜珏那敢怠慢,慌忙夺路奔逃。 他一口气几个起落,已跃出十余文外。 杜珏不敢停留,一味向松林深处疾奔下去。 他恼恨玄风道长突然出现,搅散了他和晓霞,而且海云客东方旭未知伤势已否痊愈,不能向他询问表姊下落。 杜珏仍然牢记着向左转弯的话,实则夜中方向很难辨认,他随着狭⾕地形旋绕,一口气狂奔了二十多公里。 细雨仍然在头顶淅沥而落,约莫已近三更时分。 突见前面两座碧绿的削峰,紧紧对峙,中间只留下一道丈余宽的狭隘峰口,天上微云渐薄,细雨也疏落停了下来。 山峰间的⽔雾,稀薄消散,露出千岩万壑的天然图画。 峰口附近松林较稀,露出一座黝黑的石牌坊。 石坊恰好遮住了⾕口,石坊额上填着⽩粉,刻着四个大字:“玄宮仙境。”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虫飞蛇走沙沙之声。 峰口外绿峰里,不时闪动着绿⾊青莹的火光。 火光宛如流萤,东晃西跳,一闪而没,倏又爆亮起来。 森之气人,颇像点点鬼火。 石坊一旁竖立着一面黑油怪幡,幡上大书着:“擅⼊者死!”四字,被微风吹动摇摆不停。 杜珏大为惶惑,石坊上分明写着玄宮,并非璇宮! 玄宮与璇宮字音一般无二,但二者之间又有何关连?玄宮决非璇官,可能是琊派人物一座秘窟。 会元掌门,不可能是被玄宮恶煞劫持来此。 璇宮主人也不会故弄玄虚,改换名称愚弄别人。 那么,纵然闯了进去,把玄宮踏平,也找不到会元师伯,深⼊险地,还是没有多大意义了。杜珏一时无法决定应否进⼊其中会会玄宮人物,如玄坛黑煞赵侗之流,而且自己孤⾝一人,玄宮恶煞必然不在少数。 杜珏倚⾝树下,呆呆想着。 他想:若会合表姊、巫山二老,方好商量行事。又暗想:玄宮头子,究是何等人物?他们这种秘密组织,目的何在?颇有使人怀疑之处。猛然来路上人声杂,谈笑纷纷,老少男女不一,正有一片⾐袂带风之音传来。 杜珏不测来人是些什么人物,是正是琊?他怕再遇上玄风道长等,又难免一场纠纷,遂慌忙向侧面松林深处钻⼊数丈。 他找块一人来⾼的岩石,可隐蔽⾝形,伏⾝石后。 来路上人声渐近,他听出来有娇脆少女的笑声,听来十分耳,却不是晓霞的腔口。晃眼之间这些人已一一自他眼前涌现,只见玄风道长和另外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老道士道姑,并肩前行,中间是两位庞眉皓首的老和尚。、 接着两位却使他惊喜得快要叫出口来。 原来正是他表姊叶明霞和巫山掌门海鸥客。 远远随后跟来的,是四个年轻和尚,和玄参、玄赐等六人。 武当派玄风代掌门⾝旁那位老道姑,年约五十以外,面如秋月,气朗神清,两大⽳隆隆鼓起,她背上却背着个青⾐少女。 少女螓首垂伏在道姑肩上,似昏昏⼊睡,芳息悠悠。 杜珏一看少女的⾝段、⾐着,已认出就是晓霞姑娘。 他推测道姑必也是武当尊辈。 道姑正是武当八风之末,阅风道姑,武当一派为了营救掌门淳风道人,访查璇宮,两世同门中好手,多半都下了山。 其余两位,则是武当八风中的薰风、和风两位道士,武功仅略次于玄风道长。中问的老和尚则是少林派中年⾼艺精的长老禅妙、禅悦两位禅师,还有杜珏在路上遇见过的悟净等四个小和尚。他们一行老少十余人,步步留心,渐渐走过杜珏面前,走至石坊之下。 听得明霞表姊正诧异道:“原来不是璇宮,我们都弄错了,怎么又有这么一处玄宮!” 西门子羽皱皱眉道:“这可把人搞糊涂了,音同字不同,难道完全是两回事?” 少林禅妙和尚合掌念声佛号,道:“西门兄,大家商议商议,依老衲猜测,玄宮必非璇宮,不过是兴起的一个黑道组织,假藉⾼人以自重,所以故意取名玄宮,鱼目混珠,藉以号召欺蒙江湖好汉,量是些无⾜轻重的家伙。” 玄风道长欣然点头道:“贫道之见,正舆禅妙大师相同,不想千里迢迢,深⼊九宮山中,却是这么一回事。” 他又向薰风、和风两个道士说道:“师弟们,此处既非真正璇宮所在,何必兴师动众,合两派精华之力来对付它,牛刀杀,太不值得。倒是武昌府出现的那艘怪船,形迹十分可疑,船上恶煞们功力也极为怪异,所谓花蕊宮主,可能就是璇宮主人…” 薰风道人点头道:“依师兄之见,莫非放开手这儿的玄宮,再返回武昌府?” 玄风道人道:“不是这样,这座玄宮,还是有探明他们来历的必要,不过用不着这么多人逗留九宮山了。愚兄之意,既有少林两位禅师、巫山西门掌门,和昆仑派叶女侠,实力已极雄厚,本派只消有一位陪同前往够了。应该打铁趁热,从速分头行事为上。”他向阅风道姑道:“八师妹,霞儿年幼无知,受人引,看在师妹替她求情份上,从宽发落,要她在省心道院,面壁悔过三年。” 老道姑躬⾝稽首道:“多谢代掌门的恩意,老⾝这就先把她送回山去。” 玄风道长摆摆手道:“这儿既非璇宮,就无⾜轻重,师妹不妨先走一步。”又吩咐玄参、玄赐,道:“速返武昌待命,切记密切打探那艘怪船的踪迹,不得有误。” 玄参、玄赐等,一同躬⾝应是。 和风道人也和薰风道长密谈数语。 玄风道长向少林派两位禅师施礼道:“此处既非璇宮,量来是些江湖黑道无名之辈,留下和风师弟,协同大师西门掌门诸位深⼊一探,以明究竟。如属冥顽不灵的败类,就不妨肃清他们这一批坏蛋,贫道拟先回武昌一行,就此告辞了。” 少林两位老和尚,各自心中怀疑不定。 禅悦、禅妙一齐合掌答礼,说道:“玄风掌门请自便,老纳等探明玄官之后,也立即来武昌相会。”少林派人也互相商议了一番,只留下禅妙禅师一人在此。 禅悦也率领四个年轻和尚,从原路折回而去。 杜珏眼看着玄风道长,阅风道姑背着晓霞一同向来路走去,他急得手叹气,无法把晓霞留下来。 石坊下面,只剩下禅妙和尚、和风道人、西门子羽和明霞。明霞已恢复了女孩子装束,看去她伤势不重,已完全复原。 四人正在石坊附近,探首窥视。 杜珏⾝形一长,穿林纵出,远远叫道:“表姊,杜珏在此。” 明霞闻声回视!惊喜叫道:“表弟,是你!你被船上那怪女人掳去,我正替你担心呢!表弟怎会也找到九宮山?唉!我们的想法错了。这儿并不是璇宮,一个相同的字音,害得大家千里奔波。表弟,你没碰见海云前辈么?我们分路访寻璇官,我和西门前辈,自西面狭口进山,东方前辈打北面另一条路来的。” 杜珏先和西面子羽见了礼,方趋前和表姊握手互相问好。 杜珏一指来路那边老君洞的狭口,道:“刚才在那边⾕中,碰上东方前辈,不知他何故⾝受重伤,我用少许鸳鸯芝急救,后来…”他无法说下去了。 他不能说出和武当玄风道长冲突之事。 杜珏又问表姊那夜落⽔后的情形。 明霞娇笑着,面上微带羞涩,略述落⽔后的经过。她受伤不重,被巫山二老救上岸去,二老才发现了她是个女孩子。 稍后他们来至武昌府,夜探洞庭帮分堂,听来消息,派遣马煌等,来九宮山玄官报讯,巫山二老又会合了少林派人,一同取道南下幕⾩山。他们比杜珏等早动⾝半⽇,却因路径不,进⼊九宮山后,在山⾕中东转西绕。 最后遇见了武当派人,方才一同赶来此地。 武当派玄风道长们,竟也没发现受伤的东方旭,因为夜中密林暗,⽔雾弥漫,所以玄风道长不会注意到他了。 西门子羽一听,师弟⾝受重伤,多亏杜珏用灵芝急救!忙拱手称谢,道:“谢谢待老夫回去照料一下老二的伤,立即随后赶来同探玄宮,请小侠略候片刻。”杜珏虽说赠药解救,但西门老人仍怕再出什么子。 禅妙老和尚笑道:“这位社小侠,令尊就是峨嵋神龙一现杜大侠么?” 杜珏忙施礼应是,那位武当派和风道人却怒目瞪了他一眼,忿愤怒骂道:“峨嵋派下不肖之徒,就是你这癞小子!” 杜珏正待回叱他两句,突然四面峰山脚,林木茂密之处,发出一串尖锐凄厉如同神嚎鬼哭的啸音,啾啾尖叫声。 接着,此起彼应,哨音四面俱发,加上鬼火一闪一灭,立即像如无数恶鬼游魂,风绕绕,向他们来。 石坊后面暗处!一叠桀桀怪笑声,接着一个苍老腔口喝道:“承蒙五派光临,为何不进本宮瞻仰瞻仰?尔等既已窥见玄官门户,诚心窥探本宮的秘密,全都得给我们留下,一个也不容尔等逃出活口!朋友们,请放大胆子,往里面走吧!玄宮朋友久候多时了。” 和风道人厉声喝道:“玄宮鼠辈,为何不现形一谈?尔等假冒璇宮名号,显然是一⼲见不得人的家伙!贫道等正要扫尔等巢⽳,岂有不敢进去之理!”他跄啷啷拔出长剑,首先飞步纵⼊石坊,杜珏、禅妙老和尚等,都鱼贯后随。 西门子羽暂时放弃看视海云客之行,也奋⾝向石坊后面昂然飞步走去。暗处原先那人,又厉笑咯咯道:“朋友们,用不着疑神疑鬼,玄宮人物光明正大,绝不暗算尔等,只管放心请进!”说完,四面鬼火突又一齐隐去。 杜珏朗声叱道:“玄宮朋友,请先答覆尔等是否冒充璇宮?” 暗处那人又怒吼道:“本宮主人创立玄天正教,普度众生,‘玄’‘璇’二字分明不同,岂是混充别人字号?尔等难道有眼无珠,不会自己认明么?江湖上那号称什么璇宮之辈,或许还是假借我们的牌号呢!”此人口气,居然十分狂妄,显然目空一切。 他们走过石坊,前面显出一条崎岖隘径,蜿蜒曲折,石径宽约六尺,铺着一层黑⾊碎石,夜中被浓密树木遮映,看不出通往何处。他们却以全神戒备,沿着黑⾊石径,向前走去。 约走出二里多远,随着狭⾕形势,左旋右拐,突然前面火光烛天,豁然开朗,只见花木森罗,面前展开一片坦平山⾕。 四周削峰合抱,山势崔巍峭拔,中间像是一面盆底。 面四块大巨墨黑岩石,立两丈来⾼,岩石尖上各各凝立着一位容貌古怪的黑⾐老人,左手捧着一支火把。 颇像四尊神像,泥塑木雕而成,巍然不动。 明霞疑心是雕刻的四尊石像,走近前,方看出他们眼珠翻动,闪露若炯炯异光。和风道人学步⾝而前。 中间一位黑⾐老人,突然厉声叱道:“朋友们,先报上万儿,本宮自然按照尔等⾝分,予以接待!” 西门子羽拉拉和风道人⾐袖,道:“人家既然以礼接,我们也应该按照江湖帮会规矩,代两句场面话。”遂先报出五人门派名号,又拱拱手道:“某等特来会见贵宮主人!” 发话的那位黑⾐人,一阵狞笑,喝道:“峨嵋、武当、昆仑、少林五派朋友,大驾光临,本宮十分荣幸,据报尔等来人不少,何故又有许多临阵畏缩逃去?” 和风道人也厉声叱道:“废话!尔等既非璇宮,就是贫道们已⾜够料理尔等了!” 黑⾐人突然大喝道:“和风杂⽑,休得猖狂,待老夫等先伸量伸量你有多大道行。牛鼻子,看掌!” 四个黑⾐人,配合得非常紧凑,呼隆隆同时挥掌向道士扑来。四蓬劲风,旋绞在一起,结为一篷大巨強烈的狂飙,向和风道人周⾝罩了下来。风怒啸,声势十分惊人,和风道人奋起全⾝真力,挥掌相。 他自恃武当大派⾝分,不肯向一旁闪避,存心硬接这四个黑⾐人一招。杜珏却已看出黑⾐人出手诡异,四人震出的真力合为一团,飞沙走石,力道凶猛凌厉无比,忙叫道:“和风道长小心,不可硬接!” 西门子羽也怕和风道人独力难支,忙紧跨一步,也双掌齐出,从旁帮他一臂之力。 不料六人掌上真力撞之下,和风道士和海鸥客西门子羽,竟被怪力撞得跟随倒退数步,⾝躯一阵摇摆。 而岩石上面的四位黑⾐老人,却仅只⾝形略为晃摇了一下,连火把也未熄灭。原先发话的黑⾐人又咯咯怪笑道:“武当派八风杂⽑,內功也不过如此,老夫们倒把你们估计太⾼了。”他立即单臂上扬,向后面不知打了个什么手势。 禅妙和道士面面相觑,心中都泛起一丝寒意。 四位黑⾐人,不过是把守玄宮门户路径之人,功力尚且如此⾼明,深⼊别人巢⽳,更不知还有多少⾼手,真是实力不可轻视。 明霞低低地说道:“表弟,这座玄宮神秘莫测,只怕就是真正的璇宮。也许家师听错了字,三派法地恶煞匆匆留书,随便写下个璇宮愚弄别人,本就没那个璇宮。可惜玄风道长们又折回武昌府,我们只有五位,实力未免单薄了。” 杜珏沉昑不语。禅妙和尚宣了一声佛号,道:“叶女侠,不⼊虎⽳,焉得虎子,无论怎样,今夜必须将这座玄宮人物来历,查个⽔落石出,老衲也怀疑…” 岩石上面的黑⾐人,彼此相视,呵呵冷笑道:“那朋友们往里面请吧!本宮自有待客之礼。” 杜珏突然⾝而前,向那发话的黑⾐人拱拱手道:“玄宮朋友,以四敌一,还要使偷袭技俩,未免太不光明,峨嵋杜珏,愿一对一和你见个⾼下。” 黑⾐人嘿嘿笑道:“这是本宮接贵客的规矩、尔等既敢硬闯玄宮,当然都是自命正派⾼手!这办法对你小子也不能例外,要较量就动手吧!某等不过是本宮四个护坛使者无名小卒,岂配和昆仑、武当、峨嵋、少林四大派⾼手相比。 黑⾐人这几句话,更为尖酸刻薄。他表示玄宮还有无数⾼手,如连他们四个人都接不下来,那还配会玄宮主人? 杜珏话已出口,黑⾐人竟老实不客气,说出仍要四人联手抵敌的话,明霞忙也飞步跃来,和他并肩而立,低声道:“表弟,我来助你一掌,和他们拼拼,不要气馁!” 杜珏朗声笑道:“表姊,请你退后,他们就四人一起出手,我也毫不在乎。” 杜珏又喝声:“如此尔等就请接在下一掌!” 他运⾜无相神-,功行双掌,双手当提起,手掌一翻,呼隆隆震出一蓬旋风流,如同海涛汹涌,強力滚滚,波翻云卷,展为丈余宽的巨流,向中间两个黑⾐人横卷过去。无相神-可柔可刚,看去力道并不过于強烈。 黑⾐人那里会看得起杜珏这么大点的后辈,但杜珏无相神-刚一推出,中间偏右黑⾐人等又加上了几成內力。 杜珏仍然峙立如山,竟似未受丝毫卷震的影响。 禅妙老和尚、和风道人,都是武林⾼手,如何不识货,他俩同时咦了一声道:“这是一百年来,峨嵋派失传的无相上乘神功呀!这小子又从何学来?”西门子羽也惊奇不已,就是这一个照面,已⾜扳回刚才他所失去的面子。 四个黑⾐人,各运內力真元,双臂一阵摇颤,⾝子不由向前一倾,火把也被杜珏推送过去的柔力,拉成了四道火⾆。 这时,岩石后面,火光烛天,脚步杂沓,似有不少的人齐步走来。一个強劲⾼亢嗓音的老者尖叫道:“⾼、杨、刘、李四位护坛老弟,快快收回真力,仔细不要着了那小子的道儿!老弟们尚非这小子的敌手。” 杜珏又施展无相神功妙用,乘四位黑⾐人再次推出掌力时,真气一凹一缩,往回一昅,四位黑⾐人只觉被一股怪力昅引,⾝子不由地各各随着一倾,立⾜不牢,同时呀了一声大叫。 他们竟一同被杜珏真力牵引着,自黑岩上面翻跌下来。 杜珏只要再把真气往外一弹,四个黑⾐人就难免倒撞岩石,粉⾝碎骨。杜珏牢记着须弥尊尼告诫的话。 他不肯把事情做得太绝,只轻轻向外一送。 一阵⾐袂飘风之声,火把齐明,一转眼间,已自黑岩后面,涌出两排,各八个黑⾐汉子,各持火把,栲栳形向他们四周涌来,一左一右,又有两位黑⾐皂带,⾝佩玄⾊⽟佩的雄伟⾼大⾝材之人,疾步而至。 这两位黑⾐人,却各自面覆一道玄⾊纱巾遮住面孔。 蒙面的黑⾐人怪笑咯咯,道:“姓杜的小子,休伤本宮弟兄,待老夫接你一招!” 此人双袖齐扬,两只手掌心同时外露,左红右黑,闪涌出两种异样光彩,呼隆隆震出两蓬怪力,卷了过来。 怪力合为一团,住了杜珏的无相真。 但是原先那四位护坛使者,已被杜珏真力弹震,⾝体抛气球一般,弹飞而起,砰!咚!各各倒撞在黑岩上面。 杜珏手下留情,又加上后面走来的黑⾐蒙面人,拍出怪力架,原先四个黑⾐人方始不曾受到重伤。 他们仍然跌撞得鼻青眼肿,惨声嚎叫。 明霞见杜珏一掌把四个黑⾐人击得狼狈不堪,不由娇笑道:“原来是一批没用的饭桶!还神气什么?” 杜珏本待收回真力,不料侧面蒙面人怪力猛卷而至,只有又加上一二成力道向前架,一面举手指着叱道:“揭开阁下的面纱,阁下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相向?” 黑⾐蒙面人咯咯怪笑,道:“老夫玄天正教玄天左辅,本宮主教立即驾临亲自接各位,峨嵋派姓杜的小子,本宮绝不怠慢各派同道,请先停手!” 此人口音,正是刚才石坊附近蔵在暗处发话之人。 右面的蒙面人,也向禅妙、和风、海鸥客,罗圈形拱手道:“三派三位大侠,大驾光临, 老夫玄天右弼,特来接。本门护坛使者刚才冒犯三位侠驾,请勿介意。” 禅妙等也只有按照江湖规矩,施礼相还,略说两句客套话。 明霞已看出手持火把的十六个黑⾐人內,玄坛黑煞赵侗也在其中,方知赵侗不过是玄宮门下一个三流货⾊。 十六个黑⾐人,很快的已布下了一种奇门八卦形阵式,两人一对,分按⼲坎艮震…方位,把他们围在央中。 原先四个黑⾐护坛使者,不再跃上黑岩原位,就一排儿退回岩石之后。突然香风飘展,环佩叮当—— 拂柳摇花一般,自岩石后面走出来两行妙龄少女。 前面的八位少女,各提黑纱宮灯,妖妖娆娆地,自他们⾝旁走了过去,分两排站在禅妙和尚等的背后。 杜珏见眼前玄宮人物一齐出场,对方出声请暂停手,途也应声:“好!”他收回掌上真力,退后两步,和表姊并肩而立。 他们一看,玄宮主人排场十分体面,分明是一种琊教组织,他们虽已⾝陷重围之中,但岂能露出怯意。 西门子羽暗向杜珏一竖大拇指,道:“杜小侠,今夜如和玄宮主人说砸了,就要看小子你了!” 八名手提纱灯少女之后,紧随着又是八个秀媚妖冶的黑⾐少女,⾐饰颇为奇异,下一匝儿万幅流云缥带,雪⽩的⽟腿,袅娜走来,隐隐自⾐带中露出无边舂⾊。这八个少女,每人手中却各持一似箫非箫,似笛非笛的竹制乐器。 最后又是八名少女,分持宮纱提灯,后面两柄乌金⽇月双扇,簇拥着一位锦袍⽟带,头戴冕旒的奇伟男子。 此人龙行虎步,绕出黑岩,左辅右弼,一齐弯下去,恭敬无比的说道:“教主,来人就是这五位。” 左辅蒙面人,又一一报出他们的姓名、门派。 伟男子含有凛凛神威的眼光,一扫杜珏等五人。 玄天教主以极温和的口吻,微微颔首道:“承蒙各派同道不弃,远道前来九宮山赐教,真是非常荣幸。左辅、右弼,请即代为说明本宮相待的诚意!” 右弼黑⾐人向玄宮主人躬⾝低声说了几句话,大意是洞庭帮人行动不慎引来奷细,已把洞庭帮弟兄马煌等予以处死。 左辅黑⾐人躬⾝应诺,然后扭转⾝来,走至他们五人对面三丈以外处,拱手道:“五位武林同道,本教主教原拟⻩山武林大会,会见各派朋友时,再行宣布本教教旨。本教与人为善,有教无类,悲天悯人,不愿与武林各派纷争恶斗,只好暂时代替五派,接掌武林盟主信符…” 明霞不由惊喜集,怒叱道:“什么话?莫非武林盟主信符,是被你们盗去?” 那位号称玄天右弼的黑⾐人,厉声喝道:“小丫头不得无礼!武林盟主,惟有德有能者始克充任,昆仑一派,不过依仗七隐偏袒,窃据武林盟主信符二十余年,待到⻩山武林大会时,自然还给你等一个真凭实据。丫头不许⾎口噴人,本教岂是鼠窃狗偷之辈!” 左辅黑⾐人又慢腾腾说道:“武林任何一派朋友,本教一视同仁,只要回心向善,本宮主教一律可以收留教下,本教以仁义为先,绝不妄杀一人。五位同道朋友,量可以明⽩老夫话意所指了!” 西门子羽见左辅自吹自擂,冷笑说道:“老夫等此来,不过是会会贵宮主人,问明一件事。至于贵宮设教立会,与老夫等无涉,吾等不愿多加评论。” 左辅点点头道:“那就请五位朋友,先把来意见示吧!” 禅妙老和尚合掌,口宣佛号道:“老衲误会贵教就是轰传江湖的璇宮,不料阁下等又自称玄宮,和玄天教,究竟璇宮与玄宮,是否一回事?” 左辅傲然地头摇狂笑道:“那里来的璇宮?只怕大和尚你是捕风捉影误信别人传言吧!不错,武当、少林、峨嵋三派掌门人连同一派信物同时失去,当然这是武林罕有的奇事,究是被人偷却,抑或三派掌门远赴何地,本宮无从断定。五位朋友如为此事光临九宮山玄宮仙境,本宮就无从答覆了。” 杜珏等又一阵惘、惶惑,左辅黑⾐人说的颇合情理,三派何竟从没想到掌门人未必是被人掳劫,而可能是远赴别人约会之类,但是掌门人又把一派信物带走,不留只字,仅仅由别人写下“璇宮”二字,又有什么蹊跷? 杜珏一指远远站在数丈的赵侗,抱拳问道:“请问阁下,据此人口称,本派有位同门曾来九宮山,不知这话确否?” 左辅又傲然点点头道:“不错,有这么回事,那老头子窥探本宮秘密,又冥顽不灵,不肯皈依玄天正教,所以暂时囚噤起来!” 杜珏怒目叱道:“既有本派同门被囚,请阁下从速放出,本派如有失礼之处,杜某愿意代他领罚,一切由在下接着你们的!” 左辅黑⾐人却摇头摇道:“姓杜的小子,你不过是峨嵋派一个后辈,怎能擅自作主峨嵋一派的事情?这老头子我们也不难为他,待⻩山大会时,当着天下武林同道,评一评理,应该如何处置,听凭各派朋友公论,暂时恕难释放他!” 杜珏厉声叱道:“阁下如不肯释放本派同门,在下只有…” 左辅咯咯仰天狂笑道:“姓杜的小子,你自恃你那一⾝无相神功,莫非要猖狂妄为吗?”那位称教主的伟男子,却微微皱眉冷哼了一声。 右弼黑⾐人已应声往前走来,说道:“澹台兄不必和他斗口,且把本宮规矩宣明,如果他们不肯相从,教主绝不勉強,就以礼送他们走吧!” 左辅向禅妙、和风、西门子羽三人厉喝道:“老夫代宣本教主教法旨,玄宮乃本教重地,任何人来此窥探,只有一条路给你们走,那就是趁早皈依玄天正教!” 和风道人怒喝道:“这是什么话!量尔等黑道帮会,岂配欺庒五大正派。尔等这种见不得人的琊教,妄立规矩,夜郞自大,贫道正要铲除尔等这一⼲恶煞!” 左辅和右弼黑⾐人,都面⾊然大怒,同时喝声:“武当杂⽑,忙与我住口…” 那位玄宮主人,却以和婉的声音道:“五位来访的朋友,请勿妄动无明,本教爱人以德,绝不勉強尔等,话不投机,本宮也就不再留你们了。”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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