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关山月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关山月 作者:独孤红 | 书号:41320 时间:2017/9/18 字数:11020 |
上一章 第 二 章 贪婪害人 下一章 ( → ) | |
这个人是个老头儿,十⾜的乡下老头儿。 一⾝耝布褂儿,俐落打扮,里扎条布带,脚下扎着腿,手里拿了旱烟袋,像是个赶大车的。 只是他那旱烟袋看上去怪:杆儿比一般的旱烟袋略长,通体乌黑,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烟袋锅则是铜的,特大,小孩儿拳头似的,还擦得发亮,亮得耀眼。 进来得真是时候,恐怕也得溅一⾝⾎。 而,偏偏乡下老头儿像没看见眼前四个人,更像没看见那两个蒲扇般⽑茸茸的大手已抓住了两把大刀的刀柄。他进来找张桌就坐了下去。那张桌,正在关山月、孙美英跟那两个耝壮江湖客之间。 真会挑座儿,坐这个座儿,恐怕还不止会溅一⾝⾎。 关山月刚才示意卖吃喝的躲开,如今却没示意这乡下老头儿快躲开。 孙美英要说话,也让关山月用眼⾊止住了。 孙美英一见关山月的眼⾊,马上就明⽩了,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没吭声,跟关山月一样,静静的坐着。 倒是那两个耝壮江湖客里先一个说了话,耝声耝气的:“老头儿,找死呀!没看见爷们这就要动刀?还不快滚一边儿去!” 乡下老头儿刚才像没看见,如今可绝对听见了,他偏过脸去,斜着眼看人:“你这是人说话?简直是畜生叫!” 这乡下老头儿好大胆,没看见或许是老眼昏花,怎么听见了还敢这样? 难不成是倚老卖老? 倚老卖老也得看地方、看人。 两个耝壮江湖客惊怒,先一个叫:“老拘!” 乡下老头儿截了口:“爹娘自小没管教好,我来代你爹娘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话落,振腕,烟袋锅里飞起一点火星儿,直奔先一个面门去。 这一着出人意料,火星儿也疾快如电,先一个连躲的念头都来不及有,就遭火星儿打在了嘴上。 先一个大叫捂嘴,连刀都顾不得了。 另一个然⾊变,要拔刀。 乡下老头儿再振腕,又一点火星儿飞出疾,正中另一个要拔刀的手的手背。 另一个也一声大叫,左手捂住了右手背,没再拔刀了。 乡下老头儿又说了话:“我骂错你俩了么?你俩号称‘川陕二虎’,不是两个畜生是什么?” 另一个惊怒暴叫:“你、你知道爷们?。” 乡下老头儿道:“你跟谁称爷?” 又要振腕。 那先一个跟另一个吓得连忙闪躲。 乡下老头儿的烟袋锅里,这回却不见火星儿飞起,只听他道:“好出息,这样的角⾊也敢出来闯江湖,也敢揷上一手来拿宝物,我知道你两个,你两个却连我都不知道,快滚吧!免得待会儿死得难看。” 先一个怒笑:“莫非你吃了烟草灰了?爷们要是这样就收手撤退,还称什么‘川陕二虎’?” 乡下老头儿道:“那你两个就留下,等着死得难看。” 另一个道:“莫非你跟这两个是一路的?” 乡下老头儿道:“这种样的招子,你俩究竟凭什么在‘川’、‘陕’道上闯?我的来意跟你俩一样!” 另一个怒笑:“弄了半天,你也是来要那东西的,你想横里伸手黑吃黑?做梦!” 铮然声中,两把大刀都出了鞘,跨步扑到,当头劈下。 刀是两把厚背大砍刀,刀重刀利,加上两人耝壮,膂力必大,这种样的一刀,真能砍掉一条牛的头来,人挨上这么一刀,怕不劈成两半! 乡下老头儿坐着没动,不闪不躲,而且泰然安祥,只一声冷笑:“不知天⾼地厚,不知死活!” 旱烟袋闪电递出,在两名耝壮江湖客腹之间各点了一下。 两名耝壮江湖客自闷哼一声,刀砍不下去了,一脸痛苦地弯下了。 乡下老头儿又闪电出手,烟袋锅各在两名耝壮江湖客头上敲了一下。 只听“噗!”“噗!”两声,两个人脑袋上各开了一个洞,红⽩之物涌出,人也砰然两声倒下了地,没再动。 “川陕二虎”转眼问成了死虎,死相还真是不好看。 孙美英脸⾊为之一变。 关山月像没看见,像个没事人儿。 乡下老头儿也像个没事人儿,回手把烟袋嘴儿放进嘴里“叭哒!”“叭哒!”昅了两口,一边嘴里、鼻子里齐冒烟,一边淡然发话;“看见了么?” 没看关山月跟孙美英。 但显然是对关山月跟孙美英说话。 关山月也淡然说话,却是不答反问:“你老是跟这位,还有我说话么?” 够客气。 乡下老头儿道:“问得好,眼前还有别的活吗?” 关山月道:“你老说得更好,这位跟我都看见了。” 乡下老头儿道:“我刚才跟这两个说的话,也听见了?” 关山月道:“这位跟我也听见了。” 乡下老头儿道:“那你两个还等什么?” 关山月道:“你老这句话,这位跟我就听不明⽩了?” 乡下老头儿道:“不要紧,我会说明⽩,让你俩听明⽩…”抬起一只脚,把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接道:“我是说,你俩该知利害,识时务,自己把东西出来;要是等我动了手,你俩的下场就跟他俩一样了。” 关山月道:“原来你老是这意思,我明⽩了,你老说的,跟他俩说的一样。” 乡下老头儿道:“我听见他俩说的了。” 关山月道:“那么,你老应该也听见我对他俩说的了。” 孙美英没说话,但是她一双杏眼里闪现了笑意,跟赞许、佩服的神⾊。 乡下老头儿脸⾊微一变:“不错,我也听见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一向不喜多伤人,可是我就不明⽩,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死、找死,而且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河心不死!” 关山月道:“那许是两字贪婪害了人!” 乡下老头儿道:“是么?” 关山月道:“不只你老来夺那样东西,是贪婪使然;我不愿轻易出来,也是因为贪婪。” 乡下老头儿道:“说得好!”关山月道:“这是实情实话,也是就事论事。” 乡下老头儿道:“冲着你这句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问你一句,对我,你也是东西在你⾝上,想要自己过去拿?” 关山月道:“不是对你老也这样,而且对谁都是这样。” 乡下老头儿脸⾊又一变:“年轻人,不觉得你口气太大了么?” 关山月道:“我倒不觉得。” 乡下老头儿脸⾊再变,一点头:“好,我听你的,成全你!” 他坐着没动,早烟袋一挥,点向关山月。 不快不慢,看不出什么,轻描淡写。 而且,两张桌子之间,有一段距离,这距离绝不是只比一般早烟袋略长的这旱烟袋所能点到的。 难道说,乡下老头儿只是比划比划,意思意思? 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乡下老头儿坐着没动,挥起旱烟袋这一点,那特大的铜烟袋锅,竟然到了关山月跟孙美英面前。 而且,到了面前之后突然变快,电光石火般分别袭向关山月跟孙美英的两眼之间。 这乡下老头儿有两套。 这要是遭这个特大的烟袋锅打中,关山月跟孙美英额头上非跟那两个一样,破个大洞,往外涌红⽩之物不可! 孙美英一惊,叫出了声:“小心!” 关山月道:“我知道!” 飞起一指,向着那电光石火般,面袭来的特大铜烟袋锅点了过去。 烟袋锅来得快,关山月这一指更快,加上距离近,烟袋锅又没有躲的意思,刹时间“铮!”地一声,关山月收了手,烟袋锅也退了同去,去势比来势还快。 再看,关山月泰然安祥,仍像个没事人儿。 乡下老头儿脸⾊变了,可不像个没事人儿了,他忙看烟袋锅,还好,烟袋锅完好。 关山月淡然说了话:“你老放心,我只用了三分力…” 乡下老头儿坐不住了,満脸惊异,霍地站起:“你…”关山月道:“再来我力就不止三分,你老这烟袋锅恐伯就难保了,可惜;你老要是爱惜这独门兵器,还请就此收手吧!” 够客气,也够善意。 然而,乡下老头儿一双老眼里忽现冷芒:“看来我走眼了,估算错了,不该手沾这⾎腥,而该等你收拾了他俩之后,再向你伸手。” 关山月道:“人都会犯错,只要能及时回头,不要一错再错,仍能保⾝,仍不失为聪明人。” 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对个老头儿说这些,倒是前所未见,” 关山月道:“老人不见得都明⽩,年轻人不是没有比老人明⽩的。” 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这要是在以前,我绝对不能听,可是,如今我能听。” 关山月道:“我为你老喜,为你老贺,⾜证你老还是个明⽩人,也不失为聪明人,还能保⾝。” 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是我这用了多年的独门兵器要紧,还是我想要的这宝物要紧?” 关山月道:“你老这是说…” 乡下老头儿道:“你刚才有句话说得好,两字贪婪害人。” 孙美英双眉微扬。 关山月道:“我为你老扼腕!” 乡下老头儿道:“年轻人,东海⽔未曾图无波,世事何须扼腕?北邙山未曾留闲地,人生且自舒眉。” 关山月道:“你老想必是位成名多年的老前辈,修为、成名两不易,还请三思。” 乡下老头儿道:“你不知道我?” 关山月道:“我孤陋寡闻。” 乡下老头儿道:“看来,我的名气还是不够大,‘川陕二虎’跟你都不知道我。” 关山月道:“我初⼊江湖…” 乡下老头儿道:“不说了,你不知道我也罢,‘川陕二虎,不知道我是谁,死在我手底下,不能记仇记恨;你二人也不知道我,死在我手底下也不能记仇记恨,又有什么不好?” 关山月道:“怎么,你老仍是要…” 乡下老头儿道:“这么多年了,江湖上的大小事,我不轻易伸手,一旦伸了手,也绝不是任何人几句话就能让我收手的。” 关山月道:“彼此已经过了一招,你老还是认为,这位跟我会死在你老手底下?” 乡下老头儿道:“你认为那一招就能分出強弱⾼下?年轻人,我这么大年纪了,成名也多少年了,你才多大?学了多少年武?有多少年功力?” 他是这么算的! 又一次估算错了。 这一次估算错,可比上一次估算错,后果严重得多! 关山月道:“你老刚才说的那些话,如今应该由我来说。” 乡下老头儿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关山月道:“我一向不喜多伤人,可是我就不明⽩,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死、找死,而且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河心不死?” 乡下老头儿一双老眼里冷芒连闪,道:“年轻人,说得好,我已经明⽩了,还是你说的,两字贪婪害人。” 关山月用他的话说他。 恐怕他也是用关山月的话说关山月。 在他以为,关山月宁冒杀⾝之险,也不肯出他想要的东西来,不也是因为两字贪婪? 关山月道:“‘川陕二虎’,为想要的东西能杀人,这种人,你老杀了,不可惜;你老为想要的东西也能杀人,这种人,少一个也不可惜,我不再说什么了。” 乡下老头儿道:“是该打住了,耽误太久了,赶快作个了结吧!说不定待会儿又会有人赶来揷手了!” 关山月没再说话。 乡下老头儿突然跨步欺到,旱烟袋随手挥出,幻影无数,罩向关山月跟孙美英。 幻影无数,哪个实?哪个虚?哪个真?哪个假? 无论实、虚,真、假,都带着劲风,都带着威力。 可以想见,只要遭那烟袋锅击中,下场就跟地上的“川陕二虎”一样。 孙美英要动。 关山月道:“还是我来吧!” 他坐着没动,探掌抓了过去,一只手掌竟也幻影无数。 当然,有实、有虚,有真、有假。 只是,不见劲风,不见威力。 孙美英看得清楚,关山月幻影无数的手掌,跟那幻影无数的烟袋锅,你追我躲,你来我往,错分合,疾如闪电,本分不清双方各出了几招,只知道片刻之后… 铮然一声“叭!”地一响,乡下老头儿退了回去,砰然坐回椅子上,须发飞扬,脸⾊一片⽩,手上的旱烟袋只剩了杆儿,特大的铜烟袋锅不见了。 旱烟袋断了。 乌黑的杆儿不知道什么做的,竟然断了! 那特大的铜烟袋锅呢?哪儿去了? 关山月一脸肃穆,摊开了右掌,那特大的铜烟袋锅,托在他手掌掌心。 孙美英脫口喝了一声:“好!”乡下老头儿霍地站起,神情怕人:“伴了我多少年的独门兵器,今天竟毁在你这个不知名的年轻人手里。兵器在人在,兵器毁人亡,也是我大限已到,罢、罢、罢!我跟你拼了吧!” 他烟袋杆儿一挥,闪⾝再扑。 关山月双目微扬,目现威棱,就要抖手打出那特大的铜烟袋锅。 一个清脆女子叫声传了过来:“爹,住手!” 乡下老头儿硬生生刹住扑势。 关山月也及时收了手! 茶棚里,带着一阵风扑进来一个人,一个村姑穿着、打扮的大姑娘。 大姑娘年约二十上下,一⾝合⾝的耝布⾐,脚底下是布袜子、布鞋,梳一条乌黑的大辫子,柳眉,杏眼,瓜子脸,长得很好看,就是人显得黑了些,十⾜一个乡下姑娘。 乡下老头儿道:“丫头,你怎么来了?” 大姑娘道:“我怎么来了?问您哪,您⼲什么来了?我能不来么?为着一样见既没见过,听也没听过的东西,您就能跑来抢夺杀人?要它⼲什么?多少年了,咱们这种⽇子,您还有什么不知⾜的?非要两手再沾⾎腥,造这个罪不可么?” 这姑娘的-番话,出乎人意料之外,令人不能不刮目相看。 话锋微顿,一指地上“川陕二虎”接道:“我不该这么说,已经两条命没了,您还要凑上第三条?这么大年纪了,修为、名声,容易?” 乡下老头儿说了话:“丫头,‘川陕二虎’是我杀的。” 大姑娘道:“是您?您已经伤了两条命了,还要多伤两条?” 乡下老头儿惨然抬了抬没了烟袋锅的烟袋杆,道:“丫头,我能再伤谁呀!” 大姑娘显然这才看见老⽗手里的早烟袋断了,一怔,忙道:“那您刚才…” 乡下老头儿道:“伴我多年的独门兵器都让人毁了,我拼了。” 大姑娘一脸震惊,瞪大了一双杏眼转望关山月跟孙美英,她看见了关山月右手里那特大的铜烟袋锅,她脸⾊一转肃穆,道:“谢谢您这位!” 话落,下跪,一个头磕了下去。 关山月跟孙美英都一怔。 连关山月都没来得及阻拦,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忙站起:“姑娘…” 大姑娘已站了起来。 乡下老头儿也叫:“丫头,你…”大姑娘转过脸去正⾊道;“既能毁您的独门兵器,就能要您的命,不但没要您的命,连伤都没伤您,不该谢谢人家么?” 乡下老头儿嘴动了几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大姑娘又转望关山月跟孙美英:“两位,不管是什么奇珍异宝,唯有德者能居之,我⽗女有自知之明,不敢再要,再次谢谢手下留情,告辞!”转过去拉住了老⽗:“爹,走!” 乡下老头儿把没了烟袋锅的烟袋杆-往地上一扔,⽗女俩就要走。 关山月说了话:“贤⽗女可否暂留一步?” ⽗女俩收势没动。 关山月道:“姑娘令人肃然起敬,老人家有这么一位爱女,是老人家的福气。” 乡下老头儿嘴又动了几动,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关山月又道:“贤⽗女既然不要宝物了,我不妨对贤⽗女说实话,我⾝上并没有‘子房宝典’,世上本就没有这么一部宝典,” ⽗女俩瞪大了眼,乡下老头儿说出话来了:“那江湖传言,一男一女从‘西安’‘王曲’‘留村’‘留侯祠’拿走了‘子房宝典’,江湖上也侦知琊一男一女往这条路上来了,而你又明明承认…” 关山月道:“那是我让‘留村’那位老村长这么说的,免得这子虚乌有的东西,再为老村长及‘留村’招来灾祸。” 孙美英接着把“全真七剑”以老村长的家人、还有“留村”全村人为人质,胁迫老村长,遭关山月一剑对七剑逐退的经过说了。 乡下老头儿听得脸⾊连变。 大姑娘瞪圆了一双杏眼,又转为一脸敬佩⾊,看了关山月一眼,然后转望老⽗:“爹,人家这位是救人把祸事住自己⾝上揽,咱们却是为贪婪跑来抢夺,不惜杀人…” 乡下老头儿道:“丫头,不要说了!”一顿,向关山月,接道:“我惭愧,这么大年纪,我⽩活了,从此退出江湖,携女恬淡过⽇渡余年。” 大姑娘一阵动:“您这位能让家⽗毅然退出江湖,我再次致谢。” 话落一礼,⽗女俩走了。 望着⽗女俩出了茶棚,孙美英道:“真是,家里有这么一位姑娘,家人不遭横祸。” 的确。 关山月道:“芳驾说得是。” 孙美英凝视关山月:“我又多认识了你一层,你是一股浩然正气,不止是琊恶的人,就连背负着罪恶与过错的人,都得在你面前低头。” 关山月道:“谢谢芳驾夸奖,我不敢当,也当不起。” 孙美英-开了目光,转了话锋:“眼前这个样儿,这还怎么坐这儿吃喝了?” 地上躺着两个死人,红⽩之物流了一地,这种景象是没办法再坐在这里吃喝了。 关山月道:“是没办法坐在这里吃喝了,茶棚主人已经吓得从后棚跑了。” 孙美英微一怔:“什么时候跑的?” 关山月道:“早在我让他回后棚去的时候,他就跑了。” 机灵。 孙美英道:“我一点也没听见,看来修为的深浅⾼低,是一点也无法勉強的,我差你太多了。” 这是实情实话。 关山月直受、谦虚都不对,他⼲脆说:“还是去找些吃喝带着,路上再说吧!” 他向后棚行去。 孙美英站起来跟了去。 快到“凤翔”了! 从“宝”到出“大散关”这一段路上没再遇见来夺宝的。 往“凤翔”走着,孙美英道:“到如今我才想起了一件事。” 关山月道:“芳驾是说…” 孙美英道:“到如今都还不知道那位老人是哪位人物。” 关山月道:“他始终没说。想必不愿说,不知道也罢!” 也是,关山月只关心匡复大业,只关心找仇人,别的他不关心,也不必关心。 孙美英不也一样?她原就不是江湖人,十年前辞去“神力侯府”护卫之职离开“京北”十年来跑遍各处,为的只是找人,找她的须眉知己,知道那么多江湖人、江湖事⼲什么? ⽇后不管是否找得到须眉知己,也不管是否能如愿跟须眉知己厮守,都不会再在江湖走动,再在江湖待了。 孙美英转了话锋:“没有走过这条略?” 关山月道:“没有。” 孙美英道:“也没有来过‘凤翔’?” 关山月道:“也没有。” 孙美英道:“我也没有来过‘凤翔’,不过我听说过‘凤翔’。” 关山月道:“是么?” 孙美英道:“传说周文王时,常有凤凰在此飞翔聚集,所以叫‘凤翔’。” 关山月道:“原来‘凤翔’之名⾜这么来的?” 孙美英道:“据说‘凤翔’有三绝,女子手⽩皙,纤细可人,是一绝;柳名金丝,细而长,宋元丰年问用以进贡,修长拂⽔,形影婀娜,是为二绝:‘凤翔’酒与‘山西’汾酒、‘贵州’茅台、‘泸州’大曲齐名,香醇不易醉人,⾊显微绿,是第三绝。” 关山月道:“芳驾多知多晓,我差多了。” 孙美英道:“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好武功、好修为,真正的好蕴,再加上一付侠骨柔肠、剑胆琴心,那才有用,那才是当世不多见的难得!” 这是说… 这本就是说关山月,但是她没有明说。 关山月正不知道该不该接这句话。 背后传来一阵急促蹄声,骤雨也似的。 关山月找着话说了,而且也把话题扯开了:“这种路上驰马,定然好骑术,不然就是有什么急事。” 孙美英接了话:“有急事也得有好骑术。” 还真是,从“大散关”到“凤翔”这段路,地势⾼,路弯曲崎岖,走都难,何况骑马?更别说驰马了,就是再有十万火急的事,也非有精湛的骑术不可。 说话间,蹄声已近。 关山月跟孙美英避向路旁,以便让快马驰过。 就这工夫,两匹⾼头健骑驰到,鞍上是两名俐落打扮,系长剑的黑⾐人。 也就在两匹健骑带着一阵风驰到的时候,一名黑⾐人突然收了缰绳,那匹健骑昂首长嘶,踢蹄而起,那名黑⾐人望关山月、孙美英,意气飞扬发话:“也是找欧老鬼讨债去的么?马前点儿吧!去迟了可就什么都落不着了!” 话落,大笑,健骑前蹄落地,疾驰去追前骑。 快到让人来不及答话。 也没有让人答话的意思。 望着黑⾐人飞骑远去,孙美英收回目光:“看见了么?听见了么?” 关山月道:“是有急事,而且有好骑术!” 孙美英道:“我是问你,听见他说什么了没有?” 关山月道:“听见了,不是找个姓欧的要债去么?” 孙美英道:“江湖人说这种江湖话,就是去寻仇,” 关山月道:“这个姓欧的,仇家恐怕不止他两个。” 孙美英道:“看样子是不止。” 关山月道:“去迟了什么都落不着,去早了又能落下什么?” 孙美英道:“去早的先动手,杀倒了仇人,算是报了仇、要了债;去迟的来不及动手,报不了仇、要不了债,自是什么都落不着。” 关山月道:“既是如此,⼲嘛还特意停下马来叫别人快。” 孙美英道:“把你我当成了也去寻仇的,他俩马快,料想一定能先赶到、先报仇,得意;也不怕别人先赶到,狂傲。你没听见他临去时的大笑么?我不会料错他,这种人我不喜,脸上有这刀疤,一脸的凶像,准不是善类。” 看得还真仔细, 关山月也看见了,孙美英看得一点不错,他道:“这种人的仇人,应该不一样。” 孙美英道:“未必,琊恶之问结怨的事不是没有,十年来我走遍各地,见多了!” 关山月道:“黑⽩之间结怨,正琊之间争斗,还是最多。” 孙美英目光一凝:“你又动了侠义心肠?” 关山月道:“不敢当侠义心肠,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不管,那是罪过。” 孙美英道:“那你我听他的,马前点儿?” 关山月正要说话。 一阵疾风刮过,还带起了一阵轻微尘土, 关山月眼力过人,孙美英“神力侯府”护卫出⾝,眼力自也不差,都看见了,两个灰⾐人飞掠而过。 施展的是上乘轻功⾝法,不怕惊世骇俗,也没想到少有人走的这条路上,这时候会有人走,要不就是有急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关山月道:“又是两个急着赶路的。” 孙美英道:“恐怕你我还真得马前点儿。” 关山月没再说话。 两人腾⾝掠去。 关山月跟孙美英都不知道该赶到什么地方去,但盏茶工夫之后,当两人赶到了这个地方之后,两人停了下来。 这个地方在东山上,应该快到“凤翔”了,因为居⾼临下可以看见山下的一片县城了。 半山上这里有一片平地,背倚着山峰座落着一座宅院,不小的宅院。 宅院前有条石板路接这条路,石板路跟宅院两边种着不少树,枝叶繁茂,绿意可人。 宅院本⾝,一圈围墙,两扇朱门,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户人家。 哪家有钱人,选在这儿盖这么一座宅院? 这地方真不错,背倚山峰,俯瞰县城,有山泉、有林木、有花香,还有声声的鸟语。 更有的是山居的宁静与悠闲。 关山月跟孙美英并不是因为看见了这么一座宅院才停下来的,而是因为也看见了宅院的人。 人不少,有十来个,刚才那两个纵马急驰的黑⾐人,施展上乘轻功⾝法的灰⾐人,都在里头,两个黑⾐人的两匹健骑,就拴在一棵树上。 两个黑⾐人、两个灰⾐人都是中年人。两个灰⾐人神情冷肃,脸上没有表情。两个黑⾐人也不见意气飞扬、得意狂傲了,此时也神情冷肃,瞪视着两名灰⾐人跟其他那十几个。 其他那十几个,年岁至少也都在中年,也有两个老者。 除了两个老者各在一棵树下闭目盘坐之外,其他的中年人都神情冷肃地瞪视着其他的人。 宅院的主人是这些人的仇人? 或者是宅院里有这些人的仇人? 这么一座宅院里的人,会是江湖人? 难道这些人的仇人不是江湖人? MadebyanUnre UmuXs.CoM |
上一章 关山月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关山月,武侠小说关山月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独孤红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关山月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