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关山月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关山月  作者:独孤红 书号:41320  时间:2017/9/18  字数:14180 
上一章   第 六 章 离情别绪    下一章 ( → )
  往回走的时候,⽩净“蒙古”中年汉子也没法骑马,关山月骑一匹马,另一匹驮着⽩净“蒙古”中年汉子。

  还没进“敖汉旗”的时候,一路上两边坫満了“敖汉旗”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伙争着看。

  老人跟姑娘⽟朵儿、儿媳拉花儿许是听说了,老少三口候在老人儿子的“蒙古包”外。

  关山月一到,老少二口忙前,齐声叫:“恩人!”

  关山月下了马,道:“老人家,贵旗这位管旗章京,我给贵旗了。”

  姑娘⽟朵儿忙道:“恩人,他死了?”

  ⽩净“蒙古”中年汉子脸朝下横爬在马鞍上,两只胳赙垂着,人一动不动,谁都会以为他死了。

  关山月道:“没有,吓瘫了。”

  姑娘⽟朵儿脸⾊一寒,冷哼:“他该死!”

  这是说,⽩净“蒙古”中年汉子怎么没有死?

  老人还没有动静。

  关山月又道:“老人家放心,他已经没有大喇嘛给他撑了。”

  老人一惊忙道:“恩人,那位大喇嘛…”

  关山月道:“老人家,进去再说吧!让我先给令郞吃解药。”

  听说有解药,老少三口都一喜,拉花儿更是喜极而泣,捂着脸转⾝跑进了“蒙古包”

  姑娘⽟朵儿道:“快叫人来押走他吧!让恩人好快救哥哥。”

  老人这才召人来牵走了两匹马,押走了⽩净“蒙古”中年汉子。

  由此可以看出“蒙古”人怕喇嘛怕到什么程度,连一旗之札萨克也不例外。

  人跟马都带走了,关山月偕同老人与姑娘⽟朵儿进⼊蒙古包。

  拉花儿已经守在夫婿⾝旁等着了,一脸焦急。

  关山月过去捏开了老人儿子的牙关,把小瓷瓶里的解药倒进了他的嘴里。

  解药是一颗药丸,⻩⾖大小,⾊呈⾚红,药味很重。

  关山月道:“接下来,咱们只有等看是什么情形了,一般来说,等令郞醒过来之后会吐,吐过之后就不碍事了。”

  拉花儿一声没吭,砰然跪下,向着关山月就磕头。

  关山月没想到,发现之后又没好拦,只好避了开去,道:“少夫人。”

  老人道:“恩人,应该的,我一家三口都该给恩人磕头。”

  说着,⽗女俩也要跪。

  关山月忙拦住:“老人家,等令郞的毒解了之后再说吧!”

  ⽗女俩不听,还要跪。

  关山月道:“贤⽗女不会是又要我走吧?”

  老人跟姑娘⽟朵儿还真怕关山月走,老人急得什么似的,还待再说。

  姑娘⽟朵儿倒是很平静,道:“恭敬不如从命,就听恩人的吧!”

  老人道:“恩人对我家两代都有救命大恩。”

  关山月把话岔开了,道:“老人家不是想知道,那位大喇嘛怎么了么?”

  老人应了一声。

  姑娘⽟朵儿问:“恩人,那位大喇嘛怎么了?”

  关山月实话实说:“自绝了!”

  老人跟姑娘王朵儿大惊,齐声叫:“恩人怎么说?大喇嘛自绝了?”

  关山月仍然实话实说,把经过说了。

  静静听毕,老人一时没说话。

  姑娘⽟朵儿却道:“听恩人这么说,这位大喇嘛人还不算坏。”

  关山月道:“不失为一个值得敬佩的人物。”

  姑娘⽟朵儿道:“坏的只是我旗的管旗章京。”

  关山月道:“没有那个大喇嘛给他撑,恐怕他也不敢!看来人不能有一时之糊涂、一步之错,否则不但害人,而且书己,越是位⾼权重的人,越应该谨慎。”

  姑娘⽟朵儿道:“恩人说得是。”深深一眼,接道:“连大喇嘛都不是恩人的敌手,看来“蒙古”没有恩人的敌手了。”

  关山月道:“姑娘,这位大喇嘛是位‘密宗’⾼手,但‘密宗’⾼手绝不止这位大喇嘛一个,人外有人,一山还有一山⾼。”

  姑娘⽟朵儿道:“我不信‘蒙古’还有哪个大喇嘛的武功,能比恩人⾼。”

  关山月道:“姑娘太抬举我了。”

  姑娘⽟朵儿还待再说。

  只听老人叫了一声:“⽟朵儿。”

  这是不让姑娘再说了。

  为什么?

  姑娘⽟朵儿脸有疑惑⾊:“怎么了?”

  老人迟疑了一下:“没什么。”

  话虽这么说,却掩不住他眉宇问那份忧愁。

  关山月看出来了,道:“老人家是不是想说什么?”

  老人道:“恩人…”

  关山月道:“不管老人家想说什么,请只管说。”

  老人道:“恩人,我只是担心,喇嘛不会就这么算了,活佛也不会不管。”

  原来他担心这个。

  也难怪他担心,大喇嘛何等⾝分地位?死了一个大喇嘛,即便是自绝,喇嘛恐怕不会就此算了,活佛也不会不过问,一旦查办,不是“敖汉旗”承受得了的。

  关山月还没有说话。

  姑娘⽟朵儿已经变了脸⾊,叫了起来:“喇嘛不会算了,活佛不会不管又怎么样?‘蒙古’不是没有律法,喇嘛不能不讲理,活佛也得讲法!”

  老人正⾊道:“⽟朵儿,不是‘蒙古’人可以这么说,你是‘蒙古’人,难道你还不知道?什么是‘蒙古’的律法?喇嘛要是讲理、讲法,不会有今天这件事,更不会烦劳恩人再次伸手。”

  姑娘⽟朵儿听得脸⾊连变,但她还是不甘心,不低头:“我知道,就是这么没有天理、王法,那怎么办?那个大喇嘛已经死了,不能复生了,大不了我去给他偿命就是。”

  老人沉声叱责:“⽟朵儿,你大胆,咱们这些人的命,哪一个有大喇嘛的命值钱?”

  虽然是叱责女儿,也透着几分“蒙古”人的悲哀。

  姑娘⽟朵儿低下了头,没再说话,可是,看得出她还想说,只是不愿再惹老⽗生气了。

  关山月说了话:“老人家放心。”

  老人道:“恩人,我这一家老少不怕什么,既然生为‘蒙古’人,也就认了,我只是不愿再连累恩人。”

  关山月道:“老人家不用担心我,我不怕什么,大不了我大闹‘蒙古’,闹不成我一走了之,至于老人家一家老少,老人家,喇嘛不会部不讲理,不讲法吧!”

  老人道:“恩人…”

  关山月道:“老人家,喇嘛要是都不讲理,不讲法,没有任何顾忌,那位大喇嘛大可以让贵旗那位管旗章京,明明⽩⽩的在贵旗下手,何必大费周章买通‘热河’的江湖人在‘承德’谋害老人家,还假借打劫之名?对令郞下毒,也不敢承认?”

  这倒是。

  老人呆了一呆,道:“但愿如恩人所言,只是,万一…”

  关山月道:“万一不是像我所说的,老人家也请放心,那是我大闹‘蒙古’惊动当朝,我不信就没个讲理、讲法的地方。”

  姑娘⽟朵儿抬起了头,深深看了关山月一眼。

  这一眼,目光异样,只有姑娘自己知道那是什么。

  老人还想再说-

  听老人的儿子发出了呻昑声。

  接着是拉花儿的惊喜叫声:“塔木醒了!”

  关山月道:“恭喜老人家,贺喜老人家,令郞的毒解了。”

  老人、姑娘⽟朵儿惊喜急望。

  老人的儿子声声呻昑,但还闭着眼,也一脸难受神⾊。

  关山月道:“老人家,令郞就要吐了。”

  姑娘⽟朵儿忙以“蒙古语”叫了一声。

  拉花儿忙转⾝去拿一个瓦盆来。

  瓦盆刚拿来,老人的儿子口猛然起伏,张口吐了。

  瓦盆拿来的是时候,拉花儿接得也快,没弄脏毡毯,还好。

  ⾜⾜吐了半瓦盆,其⾊乌黑,腥臭难闻。

  吐完了,不吐了,也不动了,而且也没睁眼,睡着了似的。

  姑娘⽟朵儿又用“蒙古话”说了一句。

  拉花儿端着瓦盆走出了“蒙古包”

  想必是姑娘⽟朵儿让去倒掉。

  是得快去倒掉,那股子味道,谁受得了?

  老人道:“恩人,他怎么还…”

  老人关心儿子,怎么吐过了还没醒。

  姑娘⽟朵儿也想问,还没问。

  关山月道:“受了这么久的‮磨折‬,这么久的罪,一旦毒解、吐过、舒服了,难免会⼊睡,是太虚,也是恢复,片刻之后就会醒过来了。”

  听关山月这么一说,⽗女俩都放心了。

  拉花儿又进来了,半盆乌黑腥臭之物倒掉了,瓦盆也洗⼲净了。

  放下了瓦盆,点上了灯。

  原来,一阵折腾,不知不觉问天⾊已经暗了。

  从这座“蒙古包”里看得见,别的‘蒙古包”都有灯光了,里头点着灯,外头也挂一盏灯,从远处看,大草原上灯光点点,应该很好看。

  没一会儿,老人的儿子醒了,这回是真醒了,可以坐起来了,但是还不能站起来走动。

  这就很不错,很知⾜了。

  老人为儿子引见关山月。

  当然免不了又是一番感恩。

  老人的儿子还不能致谢,他媳妇儿要代他磕头。

  关山月坚持不让,最后照样也免了。

  又过了一会儿,有两个人来见,都是“蒙古”壮汉,是关山月初来时,拦关山月那十个壮汉里的两个。

  进来躬⾝,恭谨的向老人用“蒙古语”说了两句。

  老人转望关山月:“恩人是我一家的恩人,我旗的人都视恩人为恩人,要对恩人表达感恩之意,已经准备好了,特地来请恩人。”

  关山月要说话。

  老人道:“这是我旗人的一番心意,按‘蒙古’的习俗,是一定要到的。”

  老人既这么说,关山月没再说什么。

  老人跟姑娘⽟朵儿陪着关山月走出了“蒙古包”

  拉花儿没去,留下照顾夫婿,陪夫婿。

  就在一座座“蒙古包”旁的草地上“敖汉旗”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坐了一团,中间一堆火,火势正旺,烤羊、茶、酒——凡是“蒙古”好吃好喝的,应有尽有。

  年轻的姑娘们,小伙子,都穿上了⾊彩鲜的好看⾐裳,争奇斗似的追、跑、笑、闹,还有阵阵的“蒙古”乐声“蒙古”歌舞。

  笑!热闹!

  老人、姑娘⽟朵儿陪着关山月来到。

  “敖汉旗”的男女老少站起呼,响彻云霄,在大草原上传出老远。

  关山月为之感动。

  关山月真感动。

  他救的是老人⽗子“敖汉旗”的札萨克⽗子,整个“敖汉旗”的男女老少都把他当成了恩人,展现了这样的心意,给了他这样的款待。

  “敖汉旗”的这些“蒙古人”热情,好客,善良!

  另一方面,这不也显示,老人,这位札萨克,深受他“敖汉旗”人的爱戴么?

  在“承德”救这么一位老人,他举手之劳,原没当回事:没想到这件事里,都牵扯着大谋,这大谋里,还牵扯着一名大喇嘛。

  在“蒙古”这是骇人听闻的事。

  更震惊人的事,这名大喇嘛因为不敌关山月,为保住他的⾝分地位,自绝了。

  不管怎么说,关山月救对了人。

  老人这位“敖汉旗”的札萨克,值得他这么做。

  老人、姑娘⽟朵儿陪着关山月坐在札萨克坐的位子,有两个中年人过来见礼。

  老人告诉关山月,这两个人是“敖汉旗”的协理台吉跟拜先达。

  协理台吉,职位低于札萨克,比管旗章京⾼,拜吉达则在管旗章京之下。

  协理台吉与拜先达分别坐在老人跟关山月左右。

  老人以“蒙古语”说了一句话。

  拜先达站起,以“蒙古语”⾼呼。刹时,声雷动,乐声也起。

  十名穿戴整齐的“敖汉旗”壮汉,送酒的送酒,献⾁的献⾁。

  大碗喝,大块吃,又显出“蒙古”人的耝犷、豪壮。

  “敖汉旗”的姑娘们献上歌舞,歌声美妙、舞姿动人,其中一位不离开关山月眼前,巧笑倩兮,美目流波,引得“敖汉旗”的男女老少叫声连连、车声不断,那位姑娘竟是⽟朵儿。

  坐在如茵的草地上,抬头是碧空如洗、繁星点点,眼前是舞影;耳边是歌声,还有那声声的悦耳“蒙古”乐声。

  关山月生平头一回。

  此情此景,人生也难得几回。

  关山月深深感动,除了眼前的情景,他把别的都忘了,暂时忘了。

  吃、喝、拍手、笑。

  他跟“敖汉旗”这些“蒙古”人一样。

  他完全融⼊了,跟眼前这些“蒙古”人打成了一片。

  他本就是“敖汉旗”的人了!

  大草原上越来越凉,甚至有了冷意。

  但是在“敖汉旗”这里,热情洋溢,声震天。

  没有人觉得凉,更没有人觉得冷。

  关山月不觉得星-斗转。

  关山月也不知道盛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他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是在“蒙古包”里。

  一座小小的“蒙古包”灯光昏暗,铺的、盖的,都是新的,正⾊红。

  却不见舞影,听不见歌声,一片宁静。

  这他才知道,盛会结束了,他喝醉了。

  这种酒,他居然会醉,而且醉得人事不省。

  凭他,再烈的酒也醉不了他。

  但是,他突然醉了,醉得都不知道盛会结束,不知道怎么到这座“蒙古包”来的。

  那是因为他太感动了,因为他暂时忘了此时此地之外的一切。

  此刻想想之前的一切,他依然感动。

  也就在这一刻,他听见了话声。

  有人说话,就在他置⾝的这座“蒙古包”外。

  话声是两个人的,两个人说话,两个女子说话。

  说的都是“蒙古话”他听出来了,一个是姑娘⽟朵儿,一个是老人的儿媳,⽟朵儿的嫂子拉花儿。

  虽然听出说话的是谁了,却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很快的,话声停了,不说了,有一个走了。

  听见步履声远去了。

  有一个进来了,进了这座“蒙古包”了。

  看见帐门掀开了,看见人了。

  进来的人是姑娘⽟朵儿。

  那么走的是老人的儿媳,姑娘⽟朵儿的嫂子拉花儿。

  此刻应该是深夜,姑嫂俩在这座“蒙古包”说什么?姑娘⽟朵儿进“蒙古包”来,又要⼲什么?

  关山月坐了起来。

  ⽟朵儿吓一跳,倏然停住:“吵醒恩人了?”

  关山月道:“没有,我是醒了以后才听见两位说话的。”

  ⽟朵儿睁大了眼:“恩人听见我跟拉花儿说话了?”

  关山月道:“是的。”

  或许是想起关山月听不懂“蒙古”话了,⽟朵儿为之一松。她道:“恩人不是醉了么?恩人没醉呀?”

  关山月有点窘,也有点不安:“都这时候了,害得姑娘不能歇息,还跑来照顾我。”

  ⽟朵儿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我不是来照顾恩人的。我是来伺候恩人的。”

  关山月道:“我更不敢当了,我已经不碍事了,姑娘快请回歇息去吧!”

  ⽟朵儿没动,道:“恩人,我是说,我是来献⾝的。”

  关山月目光一凝:“姑娘怎么说?”

  他没听清楚!

  ⽟朵儿又说了一遍:“我说,我是来献⾝的。”

  关山月心头震动,站了起来,道:“姑娘——”

  ⽟朵儿道:“我家两代⾝受恩人大恩,无以为报,只有献⾝报恩;我愿意,拉花儿也愿意,但是拉花儿已经是人了,应该由我来报恩,我要她让给了我。”

  深夜“蒙古包”外,姑嫂说话,原来是为这。

  关山月道:“姑娘。”

  ⽟朵儿道:“恩人,我过来了。”

  她要走过来。

  关山月忙道:“姑娘,不可!”

  ⽟朵儿停住,道:“恩人!”

  关山月道:“我不敢受,也不能受。”

  ⽟朵儿道:“恩人嫌我是‘蒙古’女子?”

  关山月道:“姑娘是汉人女子也一样。”

  ⽟朵儿道:“我不相信。”

  关山月道:“姑娘那是轻看了我。”

  王朵儿道:“恩人。”

  关山月道:“姑娘也是轻看了自己。”

  王朵儿道:“我家两代⾝受恩人大恩,本来就该报苔。”

  关山月道:“在我是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大恩。”

  ⽟朵儿道:“在恩人或许是举手之劳,在我家却是两代的人活命大恩。”

  关山月道:“即便是,报答之法多得是。”

  ⽟朵儿道:“可是我家什么都没有,有的不⾜以报大恩。”

  关山月道:“可是姑娘这么报答,我不敢受、不能受。”

  ⽟朵儿道:“恩人。”

  关山月道:“姑娘,请让我见令尊:”

  ⽟朵儿道:“他老人家知道。”

  这是说,老人家也愿意。

  关山月道:“恕我直言一句,老人家糊涂?”

  ⽟朵儿道:“他老人家不糊涂。”

  关山月道:“他怎么可以如此这般对女儿?”

  ⽟朵儿道:“恩人,我愿意。”

  关山月道:“姑娘愿意,他也不能!”

  ⽟朵儿道:“恩人。”

  关山月道:“再请姑娘让我见令尊。”

  ⽟朵儿仍没动,道:“我不是要恩人娶我。”

  关山月道:“姑娘更是轻看我。”

  ⽟朵儿道:“难道恩人愿意娶我?”

  关山月昅了一口气,道:“姑娘,我是个江湖人,不愿,也不敢害人。”

  ⽟朵儿道:“我不怕!”

  关山月道:“我怕!”

  ⽟朵儿道:“恩人。”

  关山月道:“姑娘是不是要我连夜离开‘敖汉旗’?”

  ⽟朵儿道:“恩人不能走。”

  关山月道:“那姑娘请回去歇息:”

  ⽟朵儿道:“恩人。”

  关山月道:“我有姑娘一家这种朋友,姑娘一家有我这种朋友,有什么不好?”

  ⽟朵儿神情一黯,低下了头,又抬起了头:“我这就走,只求恩人不要连夜走。”

  她不是怕关山月走,她知道,关山月迟早会走,关山月不属于“蒙古”是留不住的,她只是怕关山月连夜走。

  也就是说,关山月能多留一刻都是好的。

  关山月道:“我答应姑娘。”

  ⽟朵儿没再说话,低着头走了。

  望着⽟朵儿出了‘蒙古包”关山月心里为之一松,可也有点难受。

  为了替老⽗、兄长报恩,女儿家就得牺牲自己。

  虽然汉家女子也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女儿家就得是这种命运?

  不管女儿家是不是出于自愿,也不管施恩的人是不是接受,对女儿家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像如今,他对⽟朵儿就造成了伤害。

  女儿家可怜,普天下的女儿家都可怜。

  关山月没有连夜走。

  他答应⽟朵儿了。

  可是他也没法再睡了。

  就这么躺着,睁着眼望着帐顶,直到天亮。

  “蒙古”似乎天亮得早,其实,也不是天亮得早,而是天一有点亮,牲口就叫了,马嘶牛羊叫,‘蒙古包”里的人不起来都不行。

  关山月听见别的“蒙古包”里的起来了,有人出来活动了,他也起来了。

  在“蒙古”⽔得来不容易,可是这座“蒙古包”里⽔早打好了。

  一定是⽟朵儿跟拉花儿。

  关山月漱洗过后,走出了“蒙古包”

  男女老少已经开始一天的活儿了。

  天刚亮“蒙古”的这时候还有点凉意,可是真舒服,真好。

  天更蓝、草更绿,空气清凉,连呼昅都舒坦。

  关山月领略到了“蒙古”的好。

  王朵儿来请关山月去吃早饭了。

  姑娘的表现虽然像个没事人儿,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多多少少有一点不自在。

  关山月也像个没事人儿,可是他多少也有点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姑娘⽟朵儿多少有点不自在。

  早饭在老人的“蒙古包”里吃,老人已经在“蒙古包”外接了。

  老人不会不知道昨夜的事。

  姑娘也说老人知道。

  老人的表现更像个没事人儿,也没有一点不自在。

  或许因为岁数大了,比年轻人沉稳。

  关山月没多说什么,只在吃过早饭之后,提到了要紧事:“老人家,活佛方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老人道:“恩人,活佛远在‘库伦’。”

  这意思是说,就是有什么动静,也不会那么快。

  关山月道:“我认为活佛方面不会没有动静,老人家放心,只要活佛方面有任何不利于老人家的动静,我会立即赶来。”

  老人道:“谢谢恩人,请恩人放心,大喇嘛犯法缺理在先,我旗那管旗章京是主犯,也是证人,活佛也怕‘蒙古’各盟各旗不服,不至于有不利于我的任何动静,我倒是担心活佛方面对恩人会有行动。”

  关山月道:“老人家刚说…”

  老人道:“那是对‘蒙古’人,对‘蒙古’各盟各旗,恩人是汉人,是外人,攸关颜面,活佛方面不能让外人任意‮犯侵‬‘喇嘛教’,尤其不能让外人伤及‘喇嘛教’的威权。”

  关山月道:“我明⽩了,也放心了,找我不要紧,我人在‘蒙古’,短时⽇內不会离开,随时可以找我。”

  关山月没心事了,告辞了。

  老人知道关山月要到“科尔沁旗”去,没多留,怕关山月不知道路,路上不好走,要派当初拦关山月那十名壮汉给关山月带路,并护送一程。

  关山月婉拒。

  老人直说了:“恩人是怕活佛方面派人找来,把他十人牵扯进去?”

  关山月还真是怕这个,道:“既然活佛方面不会有不刊于老人家的动静,老人家何必…”

  老人道:“恩人请放心,‘蒙古’人绝不敢对喇嘛不敬,何况是活佛方面的来人?活佛方面的来人,也绝对分得清‘蒙古’人跟外人。”

  关山月还待再说。

  老人又道:“恩人,‘蒙古’地广人稀,天苍苍,野茫茫,很容易不辨方向,外人更容易路,而且一错就是几百里,就是再回头,也不一定能找对方向。”

  关山月知道,老人不是吓人,这是实情,不折不扣的实情:他听说过,有人就误⼊沙漠,越走越深,最后赔上了命。

  不得已,他只有点头领受好意。

  听说关山月要走,老人的儿子在拉花儿的搀扶下,来见关山月,来谢关山月。

  拉花儿倒没什么不自在,因为她本没进关山月住的琊座“蒙古包”

  老人的儿子也好多了,只是⾝子还有点虚。

  这不要紧,调养些⽇子就好。

  关山月在十名“敖汉旗”壮汉的陪同下离开了“敖汉旗”

  不只老人一家四口送出一大片“蒙古包”外“敖汉旗”的男女老少都来送行。

  个个脸上离情别绪,姑娘⽟朵儿更是红了眼眶,泪光都看得见,只是,她没有让-泪⽔流下来。

  的确“蒙古”地广人稀,走了很久,去了很远,一个人也没有碰见。

  天苍苍,野茫茫,除了远处那天地一线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领受老人这番好意对了!

  没有“敖汉旗”这十名壮汉带路,关山月准难辨方向,一定路。

  从一早走到了⽇头偏西。

  ⽇头偏西,⻩昏了。

  “蒙古”的早上美好“蒙古”的⻩昏一样的美好。

  没⽩天那么热了,凉快了。

  一片金⻩,天是金⻩的,地也是金⻩的,连草都染上了金⻩⾊。

  此情此景,醉人!

  十名壮汉收缰停了马,领头壮汉叫关山月:“恩人。”

  关山月也停了马。

  领头壮汉道:“再过去就是‘科尔沁旗’地界了,我等就护送恩人到这里了。”

  关山月道:“谢谢诸位,诸位快请回吧!”

  领头壮汉道:“如今⽇头偏了西,只要让⽇头在恩人的左手边,恩人就是往北走,方向错不了,路也错不了。”

  真周到。

  关山月道:“我知道了,谢谢。”

  领头壮汉道:“恩人回程经过‘敖汉旗’,请一定再莅临。”

  关山月道:“谢谢,只要我回程经过贵旗,一定再度拜访…”

  领头壮汉没再说什么,带着另九名,鞍上一躬⾝,拉转马头,飞驰而回。

  关山月又为之感动,噤不住也有了离情别绪。

  直望到十人十骑不见,关山月才定过了神。

  定过了神,拉转马头要走。

  一阵驼铃声随风传来。

  驼铃,有人骑骆驼。

  从轻快的蹄声,响动的驼铃声可以听出,骆驼还不是一匹,而且是往这个方向。

  往⽇落的方向,往这个方向。

  很快的,偏西的⽇头,耀眼的金光里,出现两匹骆驼,飞快奔来。

  骆驼⾊呈深⻩,落⽇光呈金⻩,骆驼上的两个红点,特别显眼。

  近了,那是两个红⾐喇嘛,骑着两匹双峰骆驼!

  红⾐喇嘛,向着此地来。

  关山月心头为之一跳。

  两匹双峰骆驼,虽不是千里明驼,可是奔跑起来十分轻快,转眼问巳到近前。

  红⾐喇嘛是两名中年喇嘛,神情冷峻,一起收缰停住骆驼,左边一名冷然发话:“你是从‘承德’来的汉人?”

  说的是汉语。

  关山月道:“是的。”

  左边中年红⾐喇嘛道:“江湖人?”

  关山月道:“是的。”

  左边中年红⾐喇嘛道:“到过‘敖汉旗’?”

  关山月道:“是的。”

  左边中年红⾐喇嘛道:“那就错不了了。”

  右边中年红⾐喇嘛从鞍边一具⾰囊里,取出了法螺也似的东西,举起来就吹。

  那东西形似法螺,吹起来声也像法螺,呜呜之声传出老远。

  这是通知别人。

  也就是说,两个中年红⾐喇嘛还有同伴。

  果然,轻快蹄声,驼铃声又随风传来。

  也不止一匹,来得也快,也来自同一方向。

  没错,耀眼金光里,六匹骆驼,六个红⾐喇嘛,飞驰而来。

  转眼来到近前,停住,六匹骆驼二前四后。

  前两匹骆驼上,是两名五十上下的老喇嘛,一胖一瘦,都一脸人的冷意。

  后四匹骆驼上,是四名中年喇嘛,一样的神情冷峻。

  前两名中年喇嘛,左边那名向两名老喇嘛躬⾝,以“蒙古语”说话。

  两名老喇嘛四目闪现寒芒,目光如利刃,左边老喇嘛以汉语说话:“就是你?”

  他没有明⽩说何指。

  关山月没有说话。

  左边老喇嘛又道:“有位大喇嘛因你自绝!”

  关山月说了话:“是我,有这回事。”

  左边老喇嘛道:“管闲事管到‘蒙古’来了,还犯了喇嘛!”

  关山月道:“江湖人,天下的闲事可管,至于犯了喇嘛,应该说喇嘛犯了律法。”

  左边老喇嘛两眼寒芒外:“你好大胆,怪不得你敢管闲事管到‘蒙古’来,怪不得你敢犯喇嘛,你可知道,在‘蒙古’,喇嘛就是律法。”

  关山月道:“知道,可是我也知道,喇嘛不是王法。”

  左边老喇嘛目光一凝:“你提王法?”

  关山月道:“不错。”

  左边老喇嘛道:“你是官里的人?”

  关山月道:“明知我是江湖人,怎么又问我是不是官里人?”

  左边老喇嘛道:“据佛爷所知,江湖人以武犯噤,不服王化,从不提王法。”

  关山月道:“是不是宮里人,关系紧要么?”

  左边老喇嘛道:“你要是官里人,当然可以管这件事情到‘蒙古’来,当然也可以查喇嘛犯法事。”

  这么尊宮?这么守王法?

  恐怕是喇嘛也怕朝廷,不敢说喇嘛也是王法。

  其实,喇嘛也知道“蒙古”各盟、各部、各旗,都归朝廷所任命之驻防大臣及地方官之管辖、监督。

  朝廷虽至为优遇活佛,但活佛之为活佛,虽是得自‮赖达‬赠以“呼图克图”之尊号,实际上也是皇上的封赏。

  关山月淡然一笑:“你可以放心,我是江湖人,不是官里人。”

  左边老喇嘛道:“那你就不可以管闲事管到‘蒙古’来,更不可以犯喇嘛。”

  关山月道:“奈何我已经管了,已经犯。”

  左边老喇嘛道:“你犯了‘蒙古’大罪,所以佛爷要来拿你治罪。”

  关山月道:“你等是从哪里来的?”

  左边老喇嘛道:“库伦。”

  关山月道:“是活佛派来的?”

  左边老喇嘛道:“因为你犯的是位大喇嘛,所以惊动了活佛,能得活佛派人拿你,也是你的造化。”

  关山月道:“怎么迟到如今才来?”

  左边老喇嘛道:“‘库伦’太远,活佛得报太迟,不过,能在你逃走之前找到你,缉获你,就不算太迟。”

  关山月道:“我没有逃走的意思,我不必逃走,你等只是找到了我,不见得是缉获了我。”

  左边老喇嘛道:“佛爷找到了你,就是缉获了你!”

  有把握。

  口气似乎太大了些。

  或许他忘了一个大喇嘛已经自绝了。

  再不就是他自认比那个大喇嘛強。

  关山月道:“你等凭什么抓我?”

  左边老喇嘛道:“佛爷已经说过了,你管闲事管到了‘蒙古’,你犯了喇嘛,尤其是一位大喇嘛。”

  关山月道:“我也说了,江湖人天下事管得,那位人喇嘛犯了法。”

  左边老喇嘛道:“这话你可以到‘库伦’去说。”

  他没再说,喇嘛就是“蒙古”的律法。

  关山月道:“我不想去。”

  左边老喇嘛老眼寒芒暴闪:“你敢拒捕!”

  关山月道:“我没犯王法,何来拒捕之说?”

  左边老喇嘛道:“不管是什么,恐怕都由不了你!”

  关山月道:“这是说,我要是不束手就缚,你等就要用強?”

  左边老喇嘛道:“佛爷就是这意思。”

  关山月道:“看来我只能择其一,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左边老喇嘛道:“不错。”

  不是他不愿意多说,就是他会说的汉语还不够多。

  关山月道:“我想选第三条路。”

  左边老喇嘛道:“你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关山月道:“我不惹你等,你等也别惹我。”

  左边老喇嘛道:“不可能!”

  关山月道:“容我问一句,两位是…”

  左边老喇嘛道:“活佛座下的大喇嘛。”

  关山月道:“两位,已经有一位大喇嘛自绝了!”

  胖瘦两个老喇嘛脸⾊一变。

  左边老喇嘛道:“虽然都是大喇嘛,但各人的修为不同。”

  他果然认为比那个自绝的大喇嘛強。

  关山月道:“我是好意。”

  左边老喇嘛道:“你不必再说了。”

  关山月道:“恐怕我只有试试了。”

  左边老喇嘛道:“不错,你试试就知道了。”

  关山月没再说话,催马就走。

  左边老喇嘛呆了一呆,喝道:“停马!”

  关山月听若无闻,依然催马走他的。

  左边老喇嘛惊怒暴喝:“抓他!”

  关山月就是要喇嘛们先出手。

  先到的那两名中年喇嘛,恭应声中就要双双腾⾝离鞍。

  就在这时候——

  一阵异啸,一道星光破空电而至“笃!”地一声,落在关山月跟喇嘛之间。

  那是一支雕翎箭,乌黑的杆,雪⽩的箭羽,⼊土及尺,箭⾝不住颤抖。

  劲道之強,惊人!

  《第十一集》完,待续 uMuxS.cOM
上一章   关山月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关山月,武侠小说关山月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独孤红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关山月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